当前位置: UU小说同人小说妾大不如妻TXT下载妾大不如妻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妾大不如妻全文阅读

作者:一个女人     妾大不如妻txt下载     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九十一章 如此怪礼

    一个小丫头打趣容儿道:“容儿是不是得了夫人赐的呆掉了?”

    容儿闻言名勉强笑了笑,可是她笑得十分难看,把几个小丫头吓坏了:“容儿,你是不是病了?”有小丫头探上了容儿的额头:“没有热,你倒底是怎么了?”

    几个小丫头合力拉起了容儿来,可是容儿根本立不稳,只能让她坐在扶拦上。看容儿如此样子,一旁早有小丫头进屋里给侍书和画儿送信儿去了。

    容儿听到小丫头进屋回侍书和画儿,心下急,可是想唤住小丫头时,那小丫头人已经进去了。主子房前,容儿不敢大声叫嚷,只得强自挣扎着站起来——她刚刚好好的,如今这个样儿不是不打自招了吗?所以她想立起来,能假作出一副无事的样儿最好:只是她一脸的苍白,哪里能瞒得了人?

    容儿一面强自镇定给自己宽心,一面在心底飞快的转着念头,想找个合适的借口回给侍书或是画儿,不能再招惹夫人对她起疑心。

    一时画儿随进的那个小丫头出来了:“容儿,你不舒服?刚刚和夫人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是怎么了?如果不舒服就不要上来伺候了,一来好好将养一下,二来也免得过了病气儿给别人不是?”

    容儿强笑道:“我没有事儿,刚刚左腿儿抽筋了,抽得有些厉害便跌坐到地上,她们几个胆儿小,当事儿一样回了姐姐,倒累姐姐担心了。”

    画儿上前仔看了看容儿的脸,拉过她的手来摸了摸说道:“看你脸色不太好,手又冰凉,你感觉不好还是回去躺一躺吧。实在不好,就不要强自撑着,让人叫个大夫过来看看是正经儿。现在这个时节,万一凉着了也不是玩儿的。”

    容儿欠了欠身子:“谢谢画儿姐姐心,容儿记下了。不过容儿真的没有事儿,只是刚刚腿抽筋抽得厉害,疼得有些过,所以脸色才不太好看——可能是穿得薄了些,所以腿有些凉到了;容儿身子骨一直很好,姐姐自管放心就是。”

    画儿闻言点了点头:“那自己注意些,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就自去躺着。”容儿福了一福答应了。

    画转头又对另外几个小丫头道:“屋里有客人。你们在门外说话行事小声些。不要让人笑我们夫人没矩!”说着转过身去要走。忽然又收回了脚步:“你们不要欺夫人好性子。不同你们一般见识。你们闹得过了。仔细我和侍书揭了你们地皮!”

    说完。画这次才真得转身进屋了。几个小丫头听了画儿地话。吐了吐舌头也当回事儿——她们与侍书、画儿在一起不是一日两日。自然知道画儿她们不会无故作她们;而她们也不会误了红裳地事儿:夫人是个好主子呢。只有容儿知道画儿地话是对她说地。她听得身子直打颤—容儿不认为画儿是说着玩儿地。

    几个小丫头悄声劝容儿回房去歇着。这里有她们几个人伺候着足够了。容儿呆呆地立着想了好半晌儿。还是决定不走地好——这个时候离开了。会让夫人怎么想?几个小丫头看容儿执意如此。也只好由她。

    红裳进了屋转过屏风。客人赵子书已经站了起来。立在椅子前面正在等着红裳。十分懂礼守规矩地样儿。看到红裳来后。赵子书抢前两步躬身施礼:“侄儿子书给婶娘请安。”

    赵子书报上自己地名字。是怕红裳只见过他们兄弟一面。怕红裳不知道他是子书还是子平——那他来这一趟岂不是太亏了?

    红裳笑着摆了摆手:“一家人常礼相见就好。实不必如此客套。莫要再立着了。快快坐下吧。”然后又转头唤丫头们:“来人啊。给侄少爷重新上热茶。”

    赵子书没有坐下,他欠了欠身子:“婶娘不必客气了,茶是刚刚上的,还热着呢,不用再换新地。”

    红裳笑着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一会儿再换新茶;你快坐下吧,到了你叔叔的屋里就像在你们家一样,不必拘束。”说着话,红裳在主位坐了下去。

    赵子书口里答应着,只到红裳坐好了,他才坐下:“婶娘说得是,侄儿就是同哪个外道,也没有叔和婶娘外道的道理。”

    赵子书说完又欠了欠身子道:“叔叔身子可好?婶娘可好?侄儿忙于外务,不能日日前来给叔叔婶娘请安,实在是心中难安。”

    红裳笑道摇头:“我和你叔叔都很好,知道你忙,一家人有心意尽够了,不必在意这些表面儿上的功夫。”

    说着话,红裳注意到赵子书身侧地

    有一个小包裹,身后立着两个丫头,其中一个长得倒亮,但一双眼睛极为有神——不过,红裳却从不曾见过。

    红裳心下猜赵子书又是来送东西的:上次那个还没有让他取回去呢,今儿就又送来了?赵子书是不是也太殷勤了些?按理说,他不必如此巴结自己才对。

    只是带个过来做什么?红裳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在那丫头身上多看一眼。

    红裳同赵子书说了两句客套话,问候过他的父母后,正要使侍书去取赵子书上次送来的冰片儿等物时,赵子书先开了口。

    赵子书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子:“上几日便听人言,叔叔与婶娘迁了新院子,一直想来看看叔叔与婶娘的,却一直不得空儿。今儿才得闲,侄儿便急急赶了过来,不想叔叔又不在家。”

    红裳心知道赵书一定是打探清楚赵一鸣不家他才来的,不过她也不说:“你们叔叔也总说让你们兄弟三人来聚聚,可不也是不得空儿?倒底是一家人,又住在一个府里,也不急在这一两日,你和你们叔叔总有机会见面好好叙叙地。”

    红裳知道赵子书八成是什么事儿要同自己说,而不是赵一鸣;只是现在他认为时机还不到吧?他在等什么时机?是在等同自己再熟悉些,还是在等契机呢?

    赵子书笑着道:“就是婶娘说这个道理儿,就算再忙,我们叔叔高升之日,我们叔侄总能相聚吃一杯酒的;到那里我们府里才真是热闹呢,而婶娘也是大喜——想必会有婶娘地诰命旨意下来。”

    赵子书来打探他叔叔的升迁?嗯,于赵氏族人来说是件大事儿呢,对于赵子书等人来说更是大事儿——赵地官职越大,赵子书他们明面上的好处虽然落得多了些,却也对赵府有了更多地忌惮,不过贪念也更大了吧?更希望赵府会有子嗣了吧?

    红裳一面在心下计较,一面笑着摇头道:“你们叔叔虽然对于朝廷的事情极为上心,不过差事办得也只是没有多大的错儿,在同僚中并不是很突出;再加上他并不喜与人交往,哪里就能得皇上如此荣宠?我和你们叔叔并没有指望着高升,只要不落个办差不力也就是了。你们叔叔猜度着,平调是可能的,升上去的可能性极小了。”

    现情形不明朗,还是谦虚些的好;就算被人小看了,也不过是几日:再过几日,赵一鸣的差事也该下来了。嗯,是时候准备香案等接旨的东西了。红裳的心思转了出去一霎间便又转了回来:赵子书可不是个易与之辈,还是小心应对的好。

    赵子书脸的笑意儿:“是婶娘太谦了,叔叔一直在任上极得好评,这次就算连升两级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婶娘自管等着叔叔为您挣来命就是,到时我们合府上下都沾沾叔叔和婶娘的喜气儿呢。”

    红裳还是笑着摇了摇头,谦逊了几句后便岔开了话题。

    赵子书应答了红裳的几句话后,又欠了欠身子说道:“叔叔与婶娘迁新居时,侄儿正在外面领差不在府中,所以也没有备下什么礼物。后来虽然侄儿回来了,但一般的俗物侄儿也不敢拿到婶娘面前来,没的让那俗物污了婶娘费心收拾出来的新居;侄儿找了几日才找到这么一物一人,聊作恭贺之意;虽然些许东西不成敬意,但也能稍尽侄儿的孝心,还请婶娘笑纳。”

    红裳连连摆手道:“子书你这不是外道是什么?我和你叔叔不过是在府中的一个院子搬到另外一个院子里住罢了,算什么迁居呢?子书还真当成一会子事儿一样!快快把东西收回去吧,你上次送来的东西,你叔叔还说让你来拿了回去呢——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们是不能收下的。一家人,常来走动一下也就是了,礼物之事日后休要再提。”

    说着话,红裳便唤侍书去取冰片儿等物儿。

    红裳现在明白赵子书身后的丫头是怎么回事儿了,原来是送给自己的——送个丫头算什么意思,赵子书不怕自己疑心其它不敢用她吗?以赵子书的心计应该不会这样的蠢事才对,那赵子书却硬是如此做了。

    红裳扫了一眼赵子书,她十分不解赵子书的此举是什么用意儿。

    看那丫头的样儿,应该不只是一个平常的使唤丫头才对——不然赵子书也不会拿来献宝;人既然不是一般的人儿,想来赵子书所说的一物也是什么平常之物才对。

九十二章 意何为

    赵子书算上这次,先后两次送来礼物,那他所求之事怕也不小吧?红裳这时想起赵一鸣前些日子说过的话,不觉在心中暗笑:就看赵子书送礼的心诚不诚了,如果赵子书心诚——那他可要吃大亏了,赵一鸣的意思可是礼照收,事儿却不一定会照做。

    赵子书听到红裳的话后已经站了起来,躬身施了一礼:“婶娘,难道是侄儿哪里做错了不成?不管是什么东西,也不过是侄儿的一点子孝心罢了,婶娘哪能让侄儿再带回去呢,不是让侄儿无地自容了吗?侄儿送得东西也算不得金贵,都是市面儿都有的东西;再说,不管是什么东西,也不过是侄儿想对叔叔和婶娘尽尽孝心罢了。”

    赵子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次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呢,上次的礼物就要被退回了,那哪能成?礼物送出了好几日了,为什么自己今日一来却说要让自己拿回去呢?难道是不满意自己这次送的东西?

    赵子书扫了一眼身后的丫头:难道是婶娘认为我要安一个眼线到她身边吗?

    红裳连连摆手:“子书,你先坐下、坐下说话。哪里是你做错了事情?府里多少事儿都是你跑前跑后的,你们叔叔和我虽然回来不过几日,但我们也都看到了眼里,真真是幸亏有你和你们兄弟三人在啊。”

    红裳说到这里看着赵子书道:“子书,真是辛苦你了。说到礼物呢,不是你们叔叔和我不收你的东西,实在是东西太过贵重,我们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听婶娘的话,你拿了回去,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着,也就不用花用银两再去买了。你们叔叔和我这里,有什么事儿你们只管直说,一家人不用这么破费的。你送东西给你们叔叔和我,就是外道了,知道吗?”

    红裳听赵子书口口声声的“孝心”、“婶娘”,她是满心的不自在——她比赵子书大不了几岁吧?孝心?红裳每一听都会起一的鸡叔疙瘩。

    赵子书抱了抱拳,满脸的诚心带着几分焦急之色说道:“婶娘明鉴,侄儿没有外道的意思,侄儿也明白叔叔与婶娘是关爱我;正是因为叔叔和婶娘关爱侄儿,侄儿更应该好好在叔叔和婶娘面前尽孝心才对;再加上侄儿有几年不见叔叔了,而婶娘又是第一次见,侄儿愚笨不知道应该怎么尽孝心才好,想来想去只有买些东西稍稍表示一下,让叔叔和婶娘知道侄儿的孝心。婶娘,救您看在侄儿一片孝心上,不要再推辞就收下这些东西吧。”说着话,赵子书又拱了拱拳。

    红裳微微摇头,又劝赵子书把东西拿回去,赵子书却怎么也不同意,最后红裳只得做罢:“好吧,即是你的孝心,你们叔叔和我都明白,只是不想看你们如此破费罢了。既然如此,那冰片儿这些东西我就做主收下了,你们叔叔回来少不了也要埋怨我的,所以今儿的礼物——”

    赵子书这么大的诚意,红裳心道:怎么好不给人家面子呢?那么东西就笑纳了。看赵子书的样儿,他就算有什么事儿,今日也不会说的;日后提出来,就按赵一鸣的法子做呗——可以做的就帮他,不可以做的就辞了他,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红裳很想早早打发了赵子书走:不为别的,只他一口一句孝心,便让红裳怎么也受不了。

    赵子书不等红裳说完,急急的说道:“婶娘,上次是侄儿上次的孝心,这次是侄儿这次的孝心,虽然都是侄儿的一片心,但含义还是不同的;这次的礼物是为了恭贺叔叔和婶娘迁居,婶娘还是收下吧,不然侄儿心里也是不安。”

    红裳吃了一口茶后笑道:“瞧你这张嘴儿,左一个心右一个心的,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面说一面说拿眼看向了那个丫头:“子书啊,倒也不是做婶娘的推辞;丫头,婶娘这里尽有,我看就不必了吧?”

    收了赵子书第一次送的东西,再多收一次也算不得什么吧?红裳心里思量着,随口打趣了赵子书一句,暗中却在仔细查看那丫头:收拾的干净利落、神色平静,站在那里也是落落大方——即不倨傲也不谦卑,倒令红裳生出了一丝好感。

    如此丫头,在赵子书那里也应该是极得用的吧?巴巴的送到了自己这里来,如果没有什么鬼才怪。红裳又看了一眼那丫头:那丫头不曾看过赵子书一眼,似乎赵子书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难道这个丫头是赵子书刚刚买来的不成?红裳心中生起了疑问:新买个丫头送给自己,赵子书倒底在打什么主意?

    赵子书转头示意那丫头出来给红裳见礼。那丫头上前对着红裳福了一福:“鱼儿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语声儿清脆甜美,倒有一副好嗓子。

    丫头鱼儿言谈举止也很大方,不见一丝拘束,倒很有些大家之气。红裳有些奇怪鱼儿的出身来历了:是谁调教出来这么出色的丫头呢?

    不过,大气之气再加一副好嗓子能有什么用呢?红裳心下嘀咕:自己又不喜欢听小曲儿,也不需要在身边带着大小姐。

    红裳暗暗看了一眼赵子书:鱼儿丫头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会引起自己的兴趣或是让自己喜爱。

    红裳轻轻抬了抬手:“不用多礼,起来吧。”然后看向赵子书:“子书,你看我这屋里的丫头少吗?昨日老太太刚刚赐了一个丫头给我,实在是不缺人用的。这丫头能入了子书的眼,想来有些长些的,不如子书还是留在自己身边听用吧。”

    赵子书欠欠身子笑道:“婶娘您还真猜对了,鱼儿丫头是有些长处,应该说是有些本事儿的。说起来也巧,侄儿正发愁给叔叔和婶娘备什么礼物时,无意中听人说起了鱼儿这个丫头的不同,这才买下了她来的。鱼儿的本事儿说起还真不小,她不但识得字而且能过目不忘,又精于术算;侄儿当时便想婶娘刚刚接掌府中事务,想来杂务极多,鱼儿的这点本事儿正好得用,便买下她来送于婶娘;婶娘看可还合用吗?”

    红裳听到鱼儿识字会术算还真是有些心动,不过赵子书送得人——她还真不太放心用。红裳上下打量着鱼儿,随口答了一句:“哦?鱼儿有这些能耐?真真是没有听说过有女子会术算的,鱼儿了不起。”这个时代识字的女子可能不少,但懂术算的可以说是极少极少了。

    鱼儿的神色也不见被夸奖后的高兴,也不见平常女子惯有的羞涩,她闻言只是欠了欠身子答道:“回夫人的话,鱼儿是识得几个字,过目不忘倒也不敢说,只是对于经历过的事情或是见过的东西很难忘记;对于术算,鱼儿也只是略懂皮毛。”

    鱼儿也在暗中打量红裳,她不喜欢伺候单身或是非年老的男主子,当日如果不是赵子书说买她是为了送给她的婶娘,她也不会跟他来。只是见到红裳后,她还是吃了一惊,认为赵子书有意骗了她:他的婶娘年纪太小了些吧?那他的叔叔想来也不大了!

    只是事情已经如此,鱼儿也无可奈何,只能暗自打算如何才能保的自己清白,又能过个平静的日子——其它?唉,固有鱼儿所愿,却不是鱼儿能想的了。

    鱼儿对于红裳的印像说不上好与不好,初次只凭她与赵子书的谈话,不能断定一个人的品性啊。

    红裳知道古人喜欢谦虚,鱼儿如此说便等于是直承她的确是有那些能力的。红裳一下子沉吟起来:此人留,还是不留呢?

    红裳身边很缺会术算的人:如果有人懂,她教上一教,帐册也就用不着她一个人来看了。只是鱼儿却并不能红裳放心——帐册非是小事儿,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看的。

    赵子书看红裳沉吟不语,便在一旁又说道:“鱼儿这丫头的能耐倒底有多大,还要婶娘自己用一用,侄儿也不是很清楚——侄儿也是前日听说后,当面试了试这丫头的能力,昨日刚刚买下的,她倒底是不是真得能帮上忙,侄儿心里也打鼓;如果婶娘看着合意便留下,不合意再打发她出府也就是了。”

    鱼儿听到赵子书的话后,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他一眼,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其实,鱼儿只这一份沉静就很得红裳赏识了,如果她不是赵子书送来的,是红裳自己买来的,一定会好好调理她的。

    红裳听到赵子书的话,看了他一眼:他这句话说得,太有意思了!

    红裳微微一笑:“子书费心了,不瞒你说,我这里还真是缺鱼儿这样的人手;人,婶娘就不同你客套收下了。看得出来,子书是真得对你们叔叔及我有十足的孝心啊,对于我们的事情很上心,改日婶娘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才成。”

    人送来了,话也说到这个份儿上,红裳坚持不收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不敢用此人,连留也不敢留吗?留下呗,至于用与不用,那就以后看看再说了——实在信不过的话,再卖了也就是了。

    只是赵子书来了两次了,却只送礼说什么孝心,其它一丝意思也不露,这是什么道理?红裳不相信赵子书没有事情,只是会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小心又如此费心呢?

    ********

    亲们,继续三更求票!亲们,支持小女人吧!

九十三章 都是橄榄枝儿

    赵子书欠身笑道:“侄儿不敢当婶娘的谢字,只要人合用便是侄儿的孝心尽到了地方,侄儿已经很高兴了。”

    说完赵子书转身取了小包裹奉上:“这也是侄儿的一点儿孝心,请婶娘一并收下。”

    红裳连连摆手:“我已经收了子书不少东西了,岂能再收?这些东西子书还是听婶娘的话,带回去吧。”

    赵子书笑道:“侄儿手上的东西倒不值几个钱,不过也许对于婶娘有些许用处,子书才使人搜集了送来。”

    用处?什么用处?红裳看了看那个小小的包裹:看赵子书捧在手里的样儿,也并不重,会是什么呢?我能有什么用?

    红裳闻言看了看赵子书:“子书一说,我真有些好奇了起来。”

    赵子书自己打开了包裹:“不过是几本书罢了,真不值什么的;不过子书想或者叔叔能用得着,才送了过来。”红裳奇怪他送了什么书给赵一鸣,便让侍书取了过来。

    红裳翻了翻书册,不禁对于赵子书的心机赞叹起来:几本书都是属于杂记一类,记载的全部都一些各地的特产等物——想来赵子书他们三人已经得知赵一鸣要开杂货铺子了。

    红裳赞叹的同时心下也是一凛:赵氏子侄们在赵府中看来已经培养了不少的势力,他们不止是知道自己和赵一鸣的行止,就连自己家开个铺子他们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赵一鸣和自己都没有刻意隐瞒要开铺子的事情,但也没有张扬过啊。

    单看赵子书送来的书,便可以知道他们已经知道铺子是一个什么样的铺子。红裳心中一叹:是赵一鸣做事太过不小心呢,还是赵子书等人把眼睛都盯在了自己与赵一鸣的身上了?

    红裳抬眼看向了赵子书,微笑着:“子书有心了。”红裳没有多说一个字,她想赵子书能明白她的意思——此事赵子书有必要对自己解释一二。

    这里是赵府,红裳是赵府的主母,赵子书知道她与赵一鸣的行止还能说得过去:府里除了老太爷与老太太外,就是总管与一些管事儿都会知道她们的行止——只要问一问就会知道。但赵一鸣开铺子的事情,赵子书如此挑明了到红裳面前,红裳再不理会,便会让赵子书等人小瞧了,认为她好欺。

    红裳笑得不深也不浅,眼睛弯弯的,嘴角儿也弯弯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好像她眼前所有人的生死去留只凭她一句话就可以定夺!

    红裳曾经是二十一世纪非常成功的白领,手下统领着几百号人:现代商界的杀伐绝断,比起战场来只是少了硝烟罢了,她在职场中练就出来的上位者所具有的气势,却不是赵子书能比的。

    赵子书忽然被红裳的突变的气势吓了一跳:如果再带上几分杀气,这哪里还是深闺中的贵妇人,分明就是战场上的女将军!

    赵子书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红裳,他能确定,他年纪轻轻的婶娘的的确确是变了:虽然坐在那里的还是原来那个人儿。

    好在赵子书也在赵府领差多年,神色不变是他最先掌握的本事儿。他对着红裳行了一礼,力持镇定的说道:“前两日侄儿要到外地去收一笔帐,叔叔让我好好打探一下那里的特产与行情,我才知道叔叔自己要开一间杂货铺子。既然各地的特产对于叔叔有用,侄儿便拜托同窗搜集了几本儿书册,也许叔叔用得上也说不定。”

    虽然赵子书不停的提醒自己要镇定,但他还是被红裳的气势所迫怯了一分,所以一开口便直接解释了他为什么知道赵一鸣会开铺子,为什么会送了这样几本儿书册。不然,按他的性子,他会隐秘一些的解释,而不会如此直白。

    红裳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她伸手取了茶钟儿在手中却没有吃,轻轻点了点头:“子书不只是有孝心,且心细如发啊,那我就代你们叔叔收下了,这谢字呢,我也就不提了——生受了你这么多的东西,谢字说起来倒显得虚套了。”

    红裳又做回了贵妇人,她除了有一丝精明外,其余看上去都是天真——她年纪还小嘛。

    赵子书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子:“不敢,子书也不过是想在叔叔和婶娘面前多尽些孝心,能多替叔叔和婶娘分劳罢了。”

    赵子书的伶牙俐齿忽然见不见了,再也多说不出多少话来。

    红裳笑着吃了一口茶:“子书的孝心,我知道,你们叔叔也知道。婶娘其它的也不多说了,只说一句吧——子书,辛苦你了。”这一句辛苦红裳说得意味深长,赵子书听得有一丝心惊肉跳。

    赵子书不敢再乱说话,拣着不要紧的闲话同红裳说了几句后,便起身要告辞:“婶娘这里也忙,侄儿再不告辞,外面等着回事儿的娘子们怕要在肚子里狠狠咒侄儿了。”

    红裳脆脆的笑了起来:“子书说得有些道理,不过子书也有事儿要去忙吧?”

    赵子书今天是有所图而来,不过也不是要正式的谈些什么,但话还是要点上一点的——本来刚刚他就要用话点一点,但被红裳的气势一压竟然说不出来了。

    就要告辞了,话儿怎么也要说才成了。赵子书欠了欠身子道:“什么事儿也瞒不过婶娘去,侄儿身上领着差事儿,是到该去忙的时候了。婶娘——”赵子书又低了低腰:“婶娘如果有什么事情,尽可以使个人来告诉侄儿一声儿,侄儿一定尽心尽力把事情做好。”

    红裳答应了一声儿,赵子书看红裳答得很随便,怕红裳没有听出自己话中的意思来,便又道:“婶娘刚到府中,很多人与事儿都不太清楚,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侄儿或许能帮上一二。”说完话后,赵子书没有再作停留,躬了躬身子便真得告辞而去。

    红裳一直看着赵子书走出了屋子才收回了目光:此人只为了巴结自己与赵一鸣而来吗?看样子绝不会如此简单;赵子书最后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想和自己——结盟不成?

    红裳忽然感觉有些好笑:赵府现在正上演三国演义吗?随后红裳便有些悲哀:自己重生一次容易吗,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家子人?

    红裳摇了摇头,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鱼儿,先打发了她再仔细想赵子书的事儿不迟:“你原名儿就叫鱼儿?”

    鱼儿福了下去:“婢子的原名儿为雁宁,后来家中横生祸事不得已做了婢仆,因不愿辱及祖父所取之名,才自改了名字为鱼儿。”

    红裳闻言多看了鱼儿两眼:好一个不卑不亢的丫头!红裳也听出了鱼儿自称婢子时很是勉强,只是现在对于鱼儿什么也不了解,所以红裳没有打算发善心。

    红裳受过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的教育,她是不在乎仆从们自称什么;不过,她同样是在商界争战过多年的女将,同样明白上下等级的必要性:很多人你高看了她一眼,她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压到你头上去!

    而且,恩并不能轻施:不然人不会念你的好处,还会认为这是理所应当,只要你一事不理会她,她便会对你心生怨恨。

    这样的事与人,红裳在二十一世纪已经经历过,她不打算在这个古代才重演一次。

    红裳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鱼儿便鱼儿吧,这个名字也不错。鱼儿,你随画儿下去收拾一下,让画儿给安排个住得地方,领几身衣服,然后就在你房里学学我们府里的规矩,明日再上来伺候吧。”

    画儿一旁答应了一声儿,鱼儿福了一福谢过红裳,便随画儿下去了。

    红裳不是不奇怪鱼儿为什么为自己改了这样一个名字,只是事不关己的好奇心,她早已经学会了不予理会。

    侍书给红裳换了一杯茶:“容儿还在门外,虽然吓得面色发白几乎立不住了,却不肯下去躺一躺。”

    红裳吹了吹浮茶:“嗯,她年纪不过十一、二岁,哪里经过什么大事儿,想来是有些吓坏了;我们也不是要难为她,当然也要看她如何做了,最后是要找她主子说话的,与她其实无太大相干。”

    侍书倒不同情容儿:“那是她活该!她来我们院子里伺候就应该是夫人的人了,就算她不忠于夫人,也不该投奔他人去出卖夫人——她啊,连做人的根儿都忘了,吓死也是她活该!”

    红裳好笑的拍了拍侍书的手:“我们早早便发现了她,所以孙氏不可能自她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你有什么可气的?”

    侍书自己也笑了出来:“不过只要一想容儿所为还是有些生气。”说到这里侍书顿了一下:“夫人,五姑娘每次来都同这个小丫头说两句话,如果不是五姑娘第一次说,想要了她过去伺候,我们还不会注意到这个死容儿呢;您说,五姑娘是不是故意的说那些话儿,意在提醒我们?”

    侍书说完后自己先笑了,轻轻打了一下自己:“不会,不会,婢子可能是这两日里累到了,净乱想了。五姑娘才多大?不太可能的。”

    红裳却若有所思:“也许就是来提醒我们的也未可知呢。”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儿:“五姑娘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找到合适的人了吗?这几日一忙乱,差点儿把这事儿忘了。”

九十四章 准备清理门户

    侍书听到红裳的问话,点了点头说道:“人已经找得差不多了,婢子正要请问夫人是不是该动手换人了。”

    红裳略作思索便道:“换人吧,反正已经动了一个容儿,也不差五姑娘那院里的人了。而且,姨娘们最近也太安静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侍书听得呆了一下:“夫人,姨奶奶们没有找事儿给我们做不好吗?”

    红裳起身走向了窗边儿,她忽然有些气闷想透透气儿:“如果她们是真得没有事儿当然好。”

    侍书也是伶俐人儿,怎么能听不出来红裳的意思来,她歪头想了想:“她们不是真得服了夫人,是吗?”

    红裳叹了一口气儿:“事关后半辈子的日子,她们有可能会轻易放弃吗?服了?怕就怕她们没有服的那一天儿啊。”

    侍书听了双眼一瞪:“夫人不是一个容不得人的人,正正相反,夫人实在是心善的很。她们如果安安份份的,日后一定会有份安稳日子过,就算到了她们年老之时,也会得到适当的照顾,她们还有有什么不满的?不服?打也要打得她们服!”

    红裳回头看了一眼侍书,没有因为侍书话而起了兴头儿,她扯了扯嘴角就算作是笑了:“各人所求不同吧?她们,求得不只是一份安稳的日子,她们要的更多一些,打是打不服的。”

    侍书对此嗤之以鼻:“左不过是姨娘罢了,能遇上夫人这样的主母算是她们有造化,还想更多?她们有那个身份去想吗?就算争得再多,最后她们也还是姨娘!”

    红裳回过头去,看着窗外已经形成绿荫的树冠:“她们只能是姨娘了,但掌权的姨娘与散闲的姨娘倒底是不同的,如果她们没有掌理过事情也还罢了,唉——!更何况,你们老爷无子,但她们却是有女儿的,并且已经长成了。就算没有女儿的,难道不想生个儿子吗?有了儿子,就算她是姨娘,只要赵家是她儿子的,不也就是她的了?哪个姨娘不是安了这样的心思?”

    侍书想了想一叹:“如果她们安了这样糊涂的心思,婢子说句不该说的话,她们就真该去死了!实在是不明白事理儿,一个姨娘的见识连我这么一个小丫头都不如!”

    红裳笑着摇了摇头:“也无可厚非,人嘛——”说到这里红裳长叹了一口气:“只是为了活下去,活得更舒服、更好一些罢了,说不上什么对错儿的。”

    侍书听得大惊,上前扶了红裳急道:“夫人,您可不能发菩萨心肠啊,不然她们把您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也不稀奇!她们要活下去,难道夫人您就不需要活下去了吗?没有这个道理的。”

    红裳听侍书如此焦急一下子失笑了,心下也非常感动。红裳正要开口答侍书的话,画儿在侍书说话时下好自外面进来,她也急了起来:“夫人,你就算是要发善心,也要看对方是谁不是?那一群是人么?说她们是几条蛇都不为过。”

    侍书连连点头:她和画儿看红裳还在笑,心下更是大急——夫人莫非想放任姨娘们吗?

    红裳笑着牵起了侍书与画儿的手来:“就算我不为自己,也要为你们着想不是?你们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我虽然能明白她们事事处处与我做对的缘故,但并不能因此而原谅她们,这是两回事儿。刚刚,我也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瞧把你们急的。”

    宋氏她们要活下去,想活得更好,这没有错儿;但她们要谋算红裳,想让红裳日后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红裳怎么可能会容忍?正如侍书所说:宋氏她们要活下去,红裳一样也要活下去——并且红裳还是妻,她正有理由来维护属于她的生活。

    侍书和画儿听到红裳的话后才放下了心来,主仆三人又说笑了几句后,画儿才向红裳回安置鱼儿的事情:“鱼儿已经安置好了,婢子同她闲话了一阵子才回来;依婢子所见,她的确是侄少爷昨日刚刚买回来的;只是——,这鱼儿很有些心计,不太容易问出话来。”

    红裳听得挑了挑眉:“如此嘴紧?”

    画儿想了想道:“也不是嘴紧一句不说,你问她,她也说话,但事后一细想,她答得东西都是模棱两可的,根本就没有告知你什么事情。这小妮子,是个厉害人儿。”

    侍书大奇:“你问她什么了,她又答了你什么?”

    画儿偏了偏头:“就好比我问她为什么自己改名儿要改成鱼儿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她答,名字嘛,不就是一个符号?叫鱼儿是名字,叫虾子也是个名字啊。”

    侍书听了以后一拍手:“这同不说有什么区别?”画儿自一旁连连点头:“就是啊。”

    红裳听得有了兴趣:“你们好好查看她一些日子,对了,明日想着使个可靠的人儿,去寻卖她的人牙子来问问话,如果她根底清白,人性也不错的话,我们说不定真能多一个帮手呢。”

    侍书和画儿都答应了下来,红裳因鱼儿又想起了一事儿:“前些日子买来的那些丫头们怎么样了?”

    侍书与画儿把那些丫头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为说了一说,红裳点头:“能留下的留下吧,其余的那些人,想攀高枝儿的,送她们到她们想去的院儿,偷懒耍心计的都着人牙子领回去吧。然后点点人数,把我们院子里的人儿也清一下——宁可眼下人手紧些,也不要留些不让人放心的人儿。”

    侍书与画儿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儿:自家院子里龙蛇混杂,平日里说个什么话儿都要小心再加上留心才可以——这日子过得实在是无趣紧的。如今听她们夫人的意思,就是要清理门户了,以后这院子里都是自己人,说话做事儿也就不用担着七八个心了,侍书二人还能不高兴吗?

    红裳看两个丫头高兴,明白她们的意思:主子不得势,跟着主子的仆从们更难做人,这些日子也实在是苦了侍书与画儿两个丫头。

    红裳和侍书、画儿商议着要留下谁,都要把哪些人打发走等等,直商议到快晚饭时分,要留的人儿与要打发到各处去的人儿才定准。红裳略收拾了一下,带着侍书和画儿到上房去立规矩了。

    赵一鸣晚上回府后,红裳同他说了白日里赵子书的事情,并把赵子书送上来的书籍取了给他看。赵一鸣看罢扔到一旁桌上:“这小子惯会溜须拍马,不必同他太过认真,他说什么你只管听着就是,该应就应一声儿,不该应的你就假作没有听到好了。”

    红裳沉思了一会儿问赵一鸣:“那他们如此留意我们要开的铺子,也是因为要溜须吗?”顿了顿,红裳又加了一句:“或者说,只为了溜须吗?”

    赵一鸣闻言没有立时答话,看着桌上的烛火愣了好久才道:“他与子平是什么心思,不只我知道,老太爷也心知肚明,至于老太太是不是知道就不好说了;俊杰嘛,此人的心思倒难说一些。我的这个义子,我是一点儿也不了解,现时说他有什么心思实在是早了些。”

    红裳早已经猜到老太爷可能知道赵子书兄弟二人的心思,但她依然很奇怪:“老太爷既然知道两个侄儿心术不正,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到府上帮忙?现在,依妾身看,他们在府内府外多多少少都安插了一些他们自己人吧?”

    赵一鸣转过头来看着红裳,烛火下小妻子的一双眼睛明亮如天空的星子,让他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心安——他相信妻子一个人就能解决了府中所有的麻烦:“说到此事,因为那个时候府里的确是需要人,弟弟先我外放,我一走府里哪还有人主理事情?老太爷有些年事了,精力毕竟有些不济,有他们三人帮忙,老太爷省了不少心力;至于第二种原因嘛,是我猜出的,老太爷当年差一点儿保不住我们赵府的家业,所以他不想后世子孙再为人所制,才有意安排了这么三个人在府中,想以此锻炼一下他的孙子吧——万一孙子收拾不了他们,不还有老太爷和我在嘛。只不过,现在看来锻炼的人换成了你,裳儿。”

    照此看来,宋氏虽然得了老太太的撑腰,与老太爷的这种心思也有关吧?不然老太爷哪会容她坐大?红裳想这里几乎呻吟出声儿:这算什么?赵府未来掌舵人的魔鬼训练?!

    赵一鸣看着红裳的双眼,轻轻的道:“我想信你,裳儿,你一定能行。”

    红裳闻言看了赵一鸣一眼:“你不要放心过早,我也不过是刚刚出了娘家的门儿,什么事儿也不懂呢,哪里能应付的了府中许多的事儿,再外加府中这么许多的人?”

    赵一鸣不以为意,只管一笑吃茶:“我相信你,裳儿。”

    赵一鸣就这么一句话,没有任何原因,也不作任何解释,直白的很:我相信你。

    红裳却听得心里莫名一暖,她嗔了赵一鸣一眼:“我自己还信不过我自己呢,你凭什么就信得过我呢?”

    ********

    又发迟了,对不起了,亲们!小女人家中来了客人,汗个。不过,亲们,票票还是要的,小女人厚颜求之。

    PS:红裳要主动反击了,亲们,票票支持着吧,好不好?嘻嘻。

九十五章 女儿的隐忧

    红裳今日同赵一鸣说话之时,“我”与“妾身”两种自称并用了,她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而赵一鸣听了出来却不提醒红裳——他只有高兴,没有一丝恼意儿。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只笑不答,红裳又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追问,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子书侄儿执意不肯拿回他上次送来的厚礼,我只好收下,已经让侍书收好;今日他来给你送了几本儿书之外,还送给妾身一个丫头,那丫头倒真有些本事儿,我也收下了。”

    赵一鸣抚掌:“冰片儿等物算的上是一笔小财——小财也是财啊,如此好事儿,你日后自管收就是,积少成多也是聚财之道啊。只是那个丫头,你要小心在意些才好,不知根底的人儿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当然,我的夫人一定早已经想到了,为夫的也只是白嘱咐一句。”

    红裳闻言一笑,然后正色又道:“不过有一件事儿很有些奇怪,为什么只有子书一个人来我们院中呢?前几天俊杰倒是拿了一本帐册来送我,我没有收,他这几日没有再过来也就罢了;只是子平为什么也一直没有什么举动呢?相比之下,子书太殷勤了些,而子平也太不把你这位叔叔放在眼里了。”

    赵一鸣斜眼看着红裳:“不知道,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反正他们就是来,也是来找他们的婶娘,又不是来找他们的叔叔,他们的叔叔怎么可能会知道其中的缘故呢?”赵一鸣知道红裳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现在问他不过是想同他印证一下。

    红裳被赵一鸣的一通叔叔婶娘差一绕昏了头,瞪了赵一鸣一眼:“夫君真得不知?”

    “真的不知,不过我却知道有个人知道。”赵一鸣不惧红裳的瞪过来的目光,他反道觉得小妻子圆目睁大后更是有精神。

    红裳瞟了一眼赵一鸣,刚想开口问他谁知道,忽然想起了他惯常的为人来,又把到口边儿的话咽了回去,顺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不过猜想到了一个原因,正想同夫君印证下,不想夫君却推了个一干二净。既然如此,我们赵府,妾身是管不了的,夫君还是另请高明吧。”

    赵一鸣看红裳娇嗔发作,在烛光下另有一种风情,不觉大笑起来:“裳儿,你知道不知道,我被你瞪了两眼,这一日的疲劳都不知道飞哪去了,全身骨头都轻了二两。”他根本不理会红裳的最后几句话,那不过是妻子的薄嗔罢了,如果把此话当真,他才真是傻了。

    红裳拿赵一鸣的调笑无法,只好假装没有听到,转身大声儿唤侍书与画儿进来伺候:她想先去洗个澡。

    赵一鸣却摆手让侍书与画儿又出去了:“裳儿有什么事说吧,为夫的来为你效劳。”

    红裳的脸儿一下红了起来,她不想说出洗澡的话来让赵一鸣继续调笑,急中生智想起了凤韵的事儿:“夫君不要闹了,妾身有一件正事儿要同你相商呢。”

    赵一鸣看红裳的脸色红了,便知道她是推脱之辞,于是故意做出一副正容来:“夫人有何事儿要同为夫的相商?”

    红裳偏头不看他,免得看着生气——一看便知道他是故意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韵儿的院子里,人——,太多了些;”红裳话到嘴边儿还是决定说得婉转些,在凤韵院子里安插了人的都是赵一鸣的姨娘们:“妾身想把凤韵院子里的人重新安排一下,韵儿用不上的人儿就调到别处去听差,韵儿没有的人儿就给她补上,夫君你看如何?”

    赵一鸣没有了调笑之色,他看红裳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下突然生出了些许不忍:他的妾室他还是知道的,虽然个个都待他极好,但私底下互相动个什么手脚原就是常有的事儿,如今都闹到了女儿院子里吗?

    红裳处置事情如此放不开手脚,是不是自己对于妾室们看得过重了,致使妻子要处置她们的几个奴才,还要同自己打个招呼,且说话还要如此这般的小心?

    赵一鸣叹了一口气儿:“裳儿,你所说的都是内宅的事情,你看着处置就是——你是我们赵府的主母,这样的事情当然由你完全做主才是,不必问我的。”

    赵一鸣起身走过去拉起了红裳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又道:“裳儿,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不要总架着千万分的小心——至少在我面前不用。”

    红裳听到耳中没有半分感动,只有苦笑:不停找她麻烦的人就是此人的妾室,让自己在他面前不用架小心?真真是笑话了——人家可是同他夫妻多年,有感情基础的!自己刚刚嫁给这人才多久?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啊。

    不过红裳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妾身要把韵儿手下的人重新安排一下,此事怎么也要同夫君说一声儿;韵儿那里虽然已经知会过她,但她年幼好些事情自己拿不了真主意。”

    赵一鸣听得一叹,为什么裳儿总在快要敞开心怀的时候,又对他坚起了高墙呢?不过凤韵的事情赵一鸣还是很上心的:韵儿啊,她的母亲太懦弱了些,连累到她小小年纪便不得安生了吗?那几个人看来是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赵一鸣微微皱起了眉头:“凤韵的人你尽管看着处置吧,她是你的女儿,母亲处置女儿的从人极正常的事儿。明儿我会同老太爷说一声儿的,你就不用因此事再回老太爷和老太太了。”

    妾与女儿在赵一鸣的心中当然不能相提并论:女儿是他的骨血,赵氏的后人;妾?只不过是他名下的一个女人罢了,这个没了如果他想要自然还有下一个,且更加年轻而貌美。

    红裳没有想到赵一鸣会这样说,不过倒让红裳高兴不少:赵一鸣能代她去回老太爷与老太太,必会说是他的主意,那老太太必不会因此事而刁难自己。

    红裳微微一笑:“谢谢夫君。”

    赵一鸣摇头笑着在红裳身侧坐下:“夫妻之间何用言谢?几次听你提到韵儿,好似你与韵儿处得不错,嗯,歌儿姐俩也听你说起过,怎么甚少听你提到舞儿?这个孩子与你很生份吗?”

    很生份?不,不,一点都不生份,是极有敌意才对。不过这句话红裳不打算说给赵一鸣听:凤舞可是赵一鸣的女儿。

    红裳淡淡一笑:“没有啊,妾身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只是夫君怎么想起问这个?”再把皮球踢回去,顺便探探赵一鸣的心思。

    赵一鸣看了一眼红裳:“没有什么,只是听你说起韵儿便想起了其他几个女儿来罢了。你做母亲的,可不要太过偏心听,如果只想着小女儿忘了大女儿,不怕大女儿埋怨你吗?”最后一句似是玩笑话,只是红裳却不这样认为。

    红裳似嗔似笑的看向赵一鸣:“女儿们年纪不一,所以照顾她们的方法也就不一样,韵儿年幼,妾身当然要多放些心思;至于舞儿,她的年纪大些,知道照顾自己,也因此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操心,提及她的时候便少些,不想倒让夫君多心了。”

    赵一鸣拍了拍额头:“我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裳儿何必认真?好了,好了,韵儿的事情也说完了吧?你是要现在安歇,还是先去沐浴?”

    赵一鸣倒真没有其它意思,只是听到红裳提到了凤韵,想起几日来不曾好好与女儿们说话了,顺口说了那么几句。

    红裳正色答道:“妾身没有把夫君的话当作是玩笑话,赵家四位姑娘的事情,妾身从来不敢以玩笑来看待之。”

    赵一鸣看红裳如此认真,便也正经起来:“我当然是知道的,裳儿待女儿们是极好的。”

    红裳微笑:“极好不敢当的,只要姑娘们不会怪我照顾不周就好。”

    赵一鸣摸抚了一下红裳的头:“女儿们的事情让裳儿费心了;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不过我信得过我的裳儿。”

    红裳真想给赵一鸣一个大大的白眼儿:这叫什么话?知道我的难处,什么难处呢?自古以来继母就难做啊!自己管得严厉些,难免会落个刻薄的名声儿;自己不管教她们,日后她们行差踏错了,也还是自己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依然是自己的错儿!正所谓里内不是人也。

    就算红裳想真心疼爱赵家的四位姑娘,但待她们如何才能叫做好呢?怕是每个人的标准都不一样吧。更何况凤舞压根儿就不稀罕自己待人家好!

    如此为难的事情,被赵一鸣一句轻飘飘的“我信得过你”就带过了!红裳对着赵一鸣一时间无语了。

    赵一鸣看红裳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一笑起身拍了拍她的头:“你还不去沐浴?”红裳好似有满腹的话要说,可是张了张口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好起身:“夫君先歇息吧。”

    红裳走了两步,身后传来赵一鸣轻轻的一句:“裳儿,对不起,今晚上真得只是玩笑话,没有其它意思。我也知道你在女儿们身上用尽了心思,就算是她们的生母也不过如此,今天晚上的玩笑话儿,我日后决不会再说第二次,请裳儿原谅为夫的这一次好不好?”

    ********

    今天周一,大力求推荐票、粉红票!小女人提前拜谢之:亲们总是对小女人很好的,对不对?嘻嘻

九十六章

    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止了脚步,长吸了一口气、转一鸣的双目半晌,忽然一笑道:“不好。”说完转身打开门出去了,门外便传来侍书与画儿说话的声音。

    赵一鸣站着看红裳走远了才无声的笑了笑:妻子没有真得生自己的气。

    不过,自己说话是造次了,裳儿在女儿们的事情上已经做得很好、非常好了。让赵一鸣庆幸的是,自己在最后觉到了红裳的不快,并及时道了歉,不然红裳因此落了心病儿就全是自己的错儿了。

    红裳自一进赵府,便对四个姑娘很不错儿:她们可是赵一鸣的骨肉。虽然赵一鸣可能更喜欢儿子,但以他的为人,女儿他也一定是放在心宝贝——她不想因赵家的姑娘与赵一鸣有什么误会。

    红裳很明白,赵家的姑娘与赵一鸣的妾室不同,假如她待赵一鸣的妾室不太好,赵一鸣顶多心中不快,但如果待他的女儿们有了差错,他极有可能会同自己翻脸!

    红裳待赵家的个姑娘并没有什么母女之情可言,也不可能会有母女之情,有的顶多只是好感——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凤舞。不过,她待四个姑娘好的可是让人没有话说——红裳感觉在这个时代做个后母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动动嘴儿就可以,不必她亲自照料人。

    这样的后母,红裳当然要:到尽善尽美,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儿来:衣食住行她是样样都照应到了。

    赵家上下,就老太太在姑娘们的事儿上都挑不出红裳地什么不对来。

    红裳走过转角时回头了一眼自己地房间:还好,自己一直做得不错,不然赵一鸣同自己可能会生份很多,他也绝不会说出相信自己的话来吧?

    红一开始便极明白,她与赵一鸣之间,不止是有妾室夹在中间,更能影响他们关系的反而是赵一鸣的四个女儿。

    比起四个妾室来。赵一鸣地女儿们更让红裳头痛。就如凤舞一样。那是打也打不得。骂也不骂得。就算明知道凤舞待自己不好。自己还不能同她一般计较——至少明面儿上是绝不行地。

    红裳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一件要地事情:老太爷今日早饭后同赵一鸣商议什么事情去了?是不是同画儿有关?

    刚刚同赵一鸣说了一堆地杂事儿。居然忘了如此重要地事情了!红裳又看了一眼自己地房间。决定还是先去洗澡。

    因为红裳心中有事儿。所以洗得很快。

    红裳回到房里时。赵一鸣还没有上床。看他地样子也刚刚洗过澡。坐在榻上看书像是在等她:难道他有事儿要同自己说?会是画儿地事情吗?

    红裳挥手让侍书与画儿出去了。走过去轻轻问道:“夫君为什么还没有歇息?”

    赵一鸣放下了手中的书:“等你呢。来,过来坐下。”

    红裳走过去坐在了赵一鸣的身侧,赵一鸣伸手取走了红裳手中地布巾给她拭,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屋里一时间静了下来。

    直到赵一鸣为红裳擦好了长,把她拥到悄中才轻轻问道:“你没有事儿要问我吗?”赵一鸣的确是有事情要说,也还真就是画儿地事情,只是他有些不好开口,想等红裳问他,但红裳却一直不开口,他无奈只得主动问红裳——裳儿不会是把画儿的事情忘了吧?

    红裳轻轻的答道:“我以为夫君有事儿要同我说呢。”

    赵一鸣轻轻一叹:“嗯,是有一件事儿,我原本认为你会问的。”红裳没有答话,伏在赵一鸣的怀中一动也不动。他只好又说了下去:“裳儿,你昨日猜对了,老太爷今日一早找我议事时,便同我说让我把画儿收到房里,不过要等你拜过宗祠后。”

    赵一鸣说完后双臂紧了紧,他有些许的担心:红裳会不会因此而生气呢?不过他地担心也并不大:不过是个通房丫头,就算是生气也大不到哪里去,哄哄也就好了。

    红裳听了半晌不,赵一鸣只得轻轻唤她:“裳儿?”

    红裳“嗯”了一声儿,平平淡淡的问道:“夫君是如何答地老太爷?”老太爷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赵一鸣是如何做答地。

    赵一鸣知道红裳把话说得越淡,越证明她在意此事儿。

    他用下巴摩挲着红裳的:“我没有同意。”

    红裳伏在赵一鸣地怀中看不到他的神色,轻轻一挣想起来看看他,但赵一鸣~紧了让她动。红裳只得又问了一句:“夫君以何话回得老太爷?”

    赵一鸣知道瞒不过红裳去,便实话实说道:“我说此事日后再议不迟,我们成亲日子不久,你现在没有身孕算不得什么。”

    红裳又轻轻“

    儿,赵一鸣知道红裳在等下文:“老太爷也明白,议一下再说。我想在你没有拜宗祠前,是不会有人再提此事了吧?”

    这同没有推脱掉有什么区别?红裳心中长长一叹:还是要自己想法子才成啊。

    赵一鸣等了一会儿,红裳还是没有答话,便想了想接下去说道:“我想母亲再提起时,我会同她好好说一说,至少争取半年不会让他们再提此事儿好不好?半年的时间嘛,我们——,那个什么一些,你如果有了身孕,老太爷与老太太也就不会再要我收什么通房或是纳什么妾了。”

    红裳笑了笑:赵一鸣所说的法子根本行不通,自己有了身孕,那就不方便再伺候赵一鸣了,而自己却又年幼,赵一鸣也不方便从此宿到姨娘那里去,那个时候老太太让他再收几个通房伺候他不是正好的借口?总之,老太太是绝不会就此罢手的,就连老太爷也不一定会放手——有了一个孙子,他不想有两个三个嘛?老人嘛,多子多孙认为是好福气。再者,万一自己半年后没有身孕,不要说通房了,到时候老太太怕是妾都要替赵一鸣多纳几个了。

    不过红裳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知道此事与赵一鸣再说也是无益,她要自己想个法子,想个万全的法子才是正理儿。

    通房的事情悬未决,让红裳的心思不宁起来,随即便想起了另外一个丫头:绿蕉。

    绿蕉的事儿,要不要问问?红裳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问了以后,赵一鸣真想收绿蕉入房,她面对的人就不只是老太爷与老太太了——总不能真让赵一鸣收了绿蕉吧?今日有了绿蕉,明儿说不定就有蕉!此例绝不能开。如果不问赵一鸣,红裳心里又如猫抓一样难受——绿蕉对于赵一鸣来说,倒底有多大的重量呢?

    红裳想来想,决定换一种问法:“夫君,如果换个丫头让你收房,你也不收吗?”红裳认为,探探赵一鸣的心思很有必要。

    赵一鸣随口答道:“当然收了。”

    红暗叹,知道赵一鸣根本没有认真考虑自己的话,只得又问道:“老太太如果让你随便在她房里挑个丫头收房,夫君你也不收吗?”

    赵一张口答道:“当然不……”赵一到这里,忽然停口不说了。

    红裳看不到赵一鸣的神色,听他心跳也并没有加快,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住口不说下去了,自己就难免有些着急起来:他倒底是因为什么不说了?因为想起了什么事情吗?

    赵一鸣现在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他话说出一半儿时忽然察觉到了一件事儿:裳儿现在说得话实在是太奇怪了,话里话外总围绕着自己会不会再收个丫头入房一事儿上,几乎是言明了所指的丫头不是画儿。

    赵一鸣忽然想到:她不会是知道了绿蕉的事儿吧?所以一下子住口不再往下说了。

    红裳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赵一鸣开口,便开口唤他:“夫君?”

    赵一鸣古怪的笑了笑:“什么事儿,裳儿?”赵一鸣的语气听上去还是与平常一般,绝不会让人听不出他另有心思。

    红裳看不到他古怪的神色,不然一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不会再追问下去。但红裳不知道,她又道:“夫君为什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来?”

    赵一鸣弯了弯嘴角儿:“哦,是的,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红裳听到赵一鸣如此有些紧张起来,她想问什么事儿?可是话到嘴边儿却又问不出来,最后闷闷的道:“夫君,妾身乏了,我们安歇了吧?”

    赵一鸣没有想到红裳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说出了要休息的话来:这算不算吃醋?赵一鸣也不能确定。

    赵一鸣试探的唤了红裳一声儿:“裳儿?”

    红裳还是闷闷的:“嗯?”

    赵一鸣现在可以确红裳不太高兴了:“你生气了?”

    红裳闷闷的道:“没有。”

    赵一鸣扳正了红裳的身子,想看看她的神情,但红裳低着头他根本看不见:“那你怎么了,裳儿?”

    红裳用极轻的声音道:“我乏了。”

    赵一鸣至此当然猜到了红裳为什么会如此闷乐,绿蕉的事儿要不要同红裳说呢?

    亲们,今天豁出去了,四更求票!亲们,你们把手中的票票砸过来吧!红裳要威了哦,大家投粉票吧,让红裳早些在赵府扬眉吐气,好不好?

    ps:另外再求推荐票!

九十七章 反击,第一步

    赵一鸣看着红裳半晌,忽然下定了决心说道:“不管老太太屋里的哪个人,我都无心要将其收房或是纳为妾。”

    红裳听了有些不太相信,她抬头看向赵一鸣,赵一鸣的双眼又黑又亮。红裳迟疑的问道:“不管是谁?”

    赵一鸣很确定:“不管是谁!”

    红裳想了想绿蕉,皱了皱眉头:“夫君,你真得想清楚了老太太屋里的每一个人吗?”

    赵一鸣现在很确定红裳是知道了绿蕉的事情:“是的,已经想清楚了,也包括——,绿蕉在内。”

    红裳没有想到赵一鸣会提及绿蕉的名字,她没有防备下听到有些慌乱:就好像她做贼被赵一鸣这个事主给捉到了一样。

    赵一鸣看着红裳,又以确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就算是绿蕉,我也无意要收她入房。”

    赵一鸣决定同红裳说清楚绿蕉的事情,是他在心中衡量过了:红裳,是他的妻;而绿蕉,只是一个外人。绿蕉待他虽然有些恩义,但恩义的回报有很多种,并不一定非要收她入房做为回报不可。

    赵一鸣想得很清楚,自己对绿蕉现在并无一丝男女之情:收了绿蕉,也许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赵一鸣并不会在绿蕉身上多留一些心思的,绿蕉这些年的等待不只是落空,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红裳很快恢复了过来:“可是、可是——”赵一鸣曾经承诺过绿蕉,古人可是有一诺千金的说法儿。

    赵一鸣知道红裳要说什么,代她说了出来:“我原来是对绿蕉说过,要收她到我房里来,是因她原待我有些许的,恩情,嗯,严格来说的话也算不上是恩情,不过,如果不是她当初尽心尽力、日夜不眠的服侍我,也许世上没有我这个人了也说不定。”

    红裳听到这里心里一突:绿蕉和赵一鸣的渊源不似一般的儿女私情,却更加让她感觉到棘手——要如何做,才不会让人诟病自己呢?

    赵一鸣似乎发觉了红裳的担心,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后来在府中与绿蕉相见时,我一时间都没有认出来她来;说起来,我待她并无男女之想,只是她等了我多年,唉——!每念及此心里总有些愧疚是真的。”

    赵一鸣是真得感觉对不住绿蕉:如果不是他当年的一句话,以绿蕉的品貌早已经嫁人了才对。原本他认为只要收了绿蕉入房,也就全了自己的当年的承诺,也算对得起绿蕉了。但现在他的想法有了不同:他知道自己对绿蕉非男女之情,自己现在的心思大半儿都在红裳身上,如果收了绿蕉却让她日日独守空房,岂非也是害了她?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就此同意赵一鸣收了绿蕉?红裳做不到;坚决不同意赵一鸣收绿蕉?这话儿在赵一鸣说了同绿蕉的渊源后,红裳也说不出口。最后,红裳只好保持沉默。

    赵一鸣只说他无意要收个通房或是纳个妾,他可是没有坚定的说:不论是谁让我纳妾我都不纳!

    区别在于,如果老太爷或是老太太就是让他收通房或纳妾,他就要请红裳原谅他了——他也不是得已啊。

    红裳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形,但是绿蕉的事儿不同于画儿,有好多话儿她说不口来。不过,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赵一鸣从此以后不会再有女人。至于法子?一定会有的,天下的法子不都是人想出来的嘛?

    赵一鸣看红裳的神色,也知道她在为难什么,叹了一口气道:“我原想知会你一声儿,看你的意思是纳她还是收了她,后来裳儿不愿为夫的再纳妾收通房,所以我也就淡了这个心思,就一直没有同你提起她来;最主要也是因为我待绿蕉原就没有非份之想,今儿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就烦夫人给绿蕉找个合适的人家,好好的准备一份嫁妆打发了她出去吧。”

    这是赵一鸣能想到的、唯一能对得起绿蕉的法子了:只要绿蕉嫁了人再生个孩子,自然也就不会再记得他当年的那句话了。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的神色,没有作答:此事并不好办。如果绿蕉只是为富贵二字,那么多给她些银两,此事也就了结了;怕就怕绿蕉待赵一鸣是有一份女儿家的心思,如果强自要求她出府另嫁,怕是会弄出事情来的——万一绿蕉一个想不开,投井或是上吊啊什么的,自己与赵一鸣不只是落个不好的名声儿,夫妻二人的关系也会了裂痕啊。

    赵一鸣看看红裳,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裳儿不同意?难道你想为夫的收了她入房不成?”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就让绿蕉嫁人,怕不是个好主意,此事容妾身这两日好好想一想吧,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赵一鸣微一皱眉头:“裳儿啊,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现就给她找个好人家已经不容易了,拖得时间长了怕生出事端不说,且更不找不到好人家了。”

    赵一鸣对于绿蕉等了他多年也不是不感动的,他说这些话也全是为了绿蕉考虑——不想她再大些更找不到好婆家。

    红裳一叹:“我知道,夫君。只是,你不怕逼得她太紧了,她万一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的,让你我夫妻如何面对?”

    赵一鸣一凛,然后又想起了在二门处遇到绿蕉的事情来,他默然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她真生了如此心思,那就不是我们赵家对不起她了。”

    红裳闻言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绿蕉如果真是为了亲事寻死觅活的,不只是笑话一桩,还对她的名声儿极有碍。

    赵一鸣因为曾许诺过绿蕉一句话,所以才对绿蕉待他的情意熟视无睹,不认为绿蕉违了礼法——因为做主子的允了她;但是,绿蕉是婢仆,她们的亲事儿是要主人给做主的——如果红裳给绿蕉找一门好亲事儿,她却要闹着不同意,非要嫁给赵一鸣的话,便是极大的违了礼法,为世人所唾弃了。

    不要说是奴婢们,就是大家闺秀也不能自主要嫁给谁;只要安了这样的心思,便是不贞——这对于女子来说是极为重的罪名儿了。

    只是红裳明白归明白,可是明知道会逼死一条人命还要如此做,她是万万做不到的,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红裳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儿:“要想个法子绝了她的念头才好,不然就是嫁了出去,怕也会生出什么事端来。”说到这里,看到赵一鸣的神色后,红裳又加了一句:“到时候对我们赵府的名誉有碍啊。”

    赵一鸣也不想绿蕉有个三长两短的,便点了点头,长长一叹:“也是我误了她,只是绿蕉真要因此而要死要活的,就没有一分女子的四德了。”

    赵一鸣不是一个卫道士,所以还能为绿蕉考虑一二,还能看到自己是有错儿在先。

    红裳知道同赵一鸣这个古人谈什么女人以感情为主的话,根本就说不通,便岔开了话题:“夫君如此说话,莫不是在骂妾身不守妇道?”

    赵一鸣闻言大奇:“夫人是极好的女子,哪里有什么不守妇道之处?我又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夫人莫要多心才是。”

    红裳笑道:“不是我多心啊,人家不过是有了自己的一点心思,并且为此而做了些努力就是不知道四德了,那我不许你再纳妾岂不是犯了七出?夫君,你不是惦着要给妾身一封休书吧?”

    赵一鸣举手轻轻拍了一下红裳的头:“你就调皮吧!”不过赵一鸣心中也在疑惑:为什么裳儿不让自己纳妾,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什么七出不七出的呢?

    夫妻二人又说笑了几句便歇下了,只是都躺了好久才能入睡。

    第二日一早自上房回来后,红裳早早就打发了姨娘们各自回房:又不是真心待自己,偏要在自己面前做出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来,她们不恶心,自己还真受不了呢。

    红裳唤了侍书过来:“我们先收拾我们自己家的院子吧,然后再处置五姑娘院子里的人儿。嗯,先打发个可靠的人儿去叫人牙子来,告诉她,我们府里会留她用中饭,让她来之前把自家的事情安排一下,怕要晚些她才能回去。”

    侍书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出去叫了一个婆子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遍才回来。

    红裳已经打发画儿取来了自家院子里的花名册,翻看了一下道:“人还真是不少,你们把我们商量好要留下的人圈起来,把送到各处的人名儿各抄在纸上,不要弄混到一处。”

    侍书与画儿答应着,便忙碌了起来。红裳翻到最后一页时“咦”了一声儿:“这个鱼儿人呢?今日怎么没有看到她上来伺候着。”

    侍书正在磨墨:“她正在忙呢。我让她把我们院子里各处应该用多少人,怎么轮值合适;上夜需要多少人,怎么轮值合适都重新排上一排。”

    红裳笑着看向侍书:“怎么想起让她做这个来了?”

九十八章 先清门户

    侍书听到红裳的问话,笑了笑:“听侄少爷说她如此能干,婢子想试一试她是不是真的很能干啊。”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一笑,偏着头看侍书磨墨:“嗯,这倒也没有什么,让她有些事儿做也好。只是,你真打算用她排出来的法子轮值上夜吗?这可不太像侍书。”

    侍书点了点头:“如果她的法子是好的,那么我和画儿看完后再修一下时辰什么的,就是用了也无妨啊。反正人都是我们的人儿,就算用她的法子,就算她是安了其他的心思,在我们院子里也耍不出什么花来。”

    红裳失笑:“没有那么严重了,她也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而我们也不过是一个小院儿,左不过是仆从们怎么上工的事情,能有什么事儿让她动手脚呢?”

    侍书点了点头:“婢子也是这样想的,才大胆让她去排一排,如果比我们原来排的法子好,也是件好事儿。”

    画儿自一旁笑道:“也免得我们白养着她不是?”

    侍书笑着:“就是这个意思!现在很多事情不敢用她做,可她又顶着一个大丫头的名儿,断没有不出力的道理儿!”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倒像是侍书了。这样很好,给她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做也好,不然孤着她也显得我们小家子气儿。”

    侍书点头答应着,墨也磨好了,同画儿两个人便把人一一分了出来。红裳仔细看过后,点头:“让我们院子里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在抱厦前立好吧。就说我有事儿要同她们说。”

    画儿答应着出去对两个管事儿的娘子说了,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站满了人。

    红裳伸手要扶侍书的肩膀,画儿上前拦下了红裳:“夫人,请稍等。”然后对侍书道:“我们抬张椅子出去吧,即不会累着我们夫人,也让那起子小人知道我们夫人是他们的主母。”

    侍书听得直点头,便和画儿合力去抬椅子。抬到门外,几个婆子看到了急忙上来接过去,按画儿所说的位置放好了椅子。

    红裳听到画儿的话,心下暗叹:又是一个小辣椒!怪不得她同侍书如此要好合拍呢。

    侍书与画儿又进来请红裳,红裳这才扶了侍书的肩膀走出了屋子。门外黑鸦鸦站着四十多个人儿——原本一个院子里用不了这么许多的人儿,不过红裳后来买了十多个丫头,就这么放在了院子里,仆从们站到了一起便显出了多来。

    众婢仆们看到红裳出来都福了下去,参差不齐的给红裳请了安。

    红裳坐好后,才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众婢仆多数都忐忑不安的悄悄扫了一眼红裳,猜测着红裳聚齐她们会有什么事儿要说: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

    红裳也没有同婢仆们多话,只是摆了摆手说道:“侍书,画儿,你们把人分开吧。”

    侍书会意,便站上前去一步:“夫人是有事儿要同大家说,不过说之前,还请大家分开站好。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到站到抱厦下,听到没有?”

    众婢仆答应了,侍书便开始叫人名儿了。侍书和画儿交替着,不一会儿便让院子里的人分别站成了五拨儿。

    众婢仆们中心里有鬼的人开始惊疑不定起来:为什么自己人都站在了一起?夫人要发作自己这些人了吗?

    红裳看着婢仆们的脸色,脸上笑吟吟的道:“今儿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我们院子里的人儿要重新安排一下,一会儿让侍书给大家说说日后要做些什么,到哪里去上工。”

    说完红裳便接过了画儿手上的茶来,不再言语了。红裳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还是感到有些不妙。

    画儿同红裳越来越有默契了,红裳一个眼神儿,画儿就能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有些时候:比如现在,不用红裳递眼色,画儿也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她递得那杯茶是不早也不晚的正是时候。

    侍书先把要赶出去的人名读了一遍儿,让人牙子把她们带到了一旁,然后就把送宋氏的、小陈氏的、孙氏的人都一一点了一遍儿,侍书还没有同要留下来的人说话,便有人按捺不住发难了。

    红裳与侍书、画儿早已经料到了今日清理门户时,一定会有人发难,所以主仆三人没有一个人当这个出来说话的娘子是回事儿。

    那娘子是宋氏的人,她站出来福了一福:“夫人,不知道奴婢是哪里服侍的不好了,或是做错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要遣走我等?虽然我们为奴为仆的,不能干涉主子们的决定,但夫人也不能什么也不说,就把伺候了您一回的奴婢们糊里糊涂的打发走吧?”

    画儿听到那娘子的话儿眼皮儿都没抬,只是伸手接过了红裳手中的茶钟儿。红裳弹了弹指套道:“听你说话也是府中的老人儿了吧?既然知道奴仆们不能干涉主子们的决定,那你还来问我做甚?”说着话,红裳用指套叩了叩椅子的扶手:“或者说,在你的眼里主子只有一人,而我却不是你的主子,所以你才敢来质问我?”

    那娘子听得身子一颤,心悔自己心急之下说错了话,但已经无可挽回了,只得请罪道:“请夫人恕罪,夫人当然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绝没有轻慢夫人的意思,请夫人明查。”

    那娘子万不敢让红裳问出她主子是谁的话来,所以她只能叩头请罪,一个字儿也不敢乱说了。

    红裳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侍书在一旁接道:“原来你是知道夫人是你的主子啊,你不说,我们还真不明白你也知道夫人是你主子呢。”

    那娘子只得跪了下去,连连叩头认错儿,求红裳饶了她这一次。说起来,这娘子也是被银子迷了眼睛昏了头,她在红裳这里当差儿,除了原来应得的月例外,每个月还能再多得一两的银子,所以她才想问一问红裳,看能不能再留下来——如果回了原主子那里,办事儿不利就是一条罪过了,扣她月例是一定的了,多出来的那一两银子更是不可能会有了。

    红裳这才开口道:“罢了,你先立到一旁。”

    红裳不再理会那娘子,她扫了一眼各姨娘安插来的婢仆们,还有一心要巴结到各处去的几个她买来的丫头——看到容儿时,红裳还对她笑了笑:“你们呢,在我这里伺候的很好,因为知道你们是极好、极得力的人儿,所以我今儿才要把你们赏给姨娘们;你们去了,千万莫要丢了我的脸面儿,好好的伺候着,知道吗?”

    红裳不打算责罚这些婢仆们,倒不是她不忍心:自有人会为她出气儿,她乐得一旁看着不去落这个恶名儿。

    那些被遣走的婢仆们心知肚明夫人已经知道她们都是谁的人了,又加上有一个娘子刚得了斥责还没有发落,虽然很多人都不情不愿的,却不敢再乱说话,人人就或大或小的应了一声儿。

    红裳点了点头道:“侍书,着几个会说话的人儿,把我们院子里这些得力的人儿给各位姨娘送过去。就说自我进府后,承众姨娘们尽心尽力的服侍,这几个人用着还得力些,便赏给姨娘们听用,让姨娘们在自己屋里时也能多几个人服侍,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也是我待姨娘们的一番恩典。”

    红裳说一句,侍书就答一声儿;最后,红裳又笑眯眯的加了一句:“对了,告诉各位姨娘,她们不用再过来谢赏了;她们过来一趟还要换衣服什么的,实在是太过麻烦了,就让她们在各自院子里叩拜一下全了礼也就是了。”

    侍书又脆生生的答应了下来,便转身叫出了几个娘子与婆子,分别带着三拨人儿走了。红裳看着她们的背影儿,嘴角儿噙着一丝笑意儿:想来姨娘们那里就要热闹了,可惜自己不能亲见。

    院子里一下子空出了不少,画儿又使了个小丫头,带了人牙子和那些要被打发出府的丫头们到厢房里坐了;红裳已经扶着小丫头的肩膀和那些留在院子里听用的人进了小花厅了。

    红裳重新坐好后,看了一眼小花厅中立着的众人:厅上虽有二十多人,但却鸦雀无声。红裳微微一笑:“你们不必如此担心什么了,知道你们原是不错的人儿才留了下来听用,只要你们好好的当差做事儿——我这人你们是知道的,当不会亏待了你们。”

    红裳说着完示意画儿给她递茶:“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当中如果再有人日后当差三心二意的,就绝不是打发了出去这么简单了;果真再有这样的人儿,就不要怪我——”

    这时候画儿递上了茶钟儿,不知道是红裳没有接好,还是画儿没有递到红裳的手里,茶钟儿直直就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至极的响声儿后,一下子碎得不成样子,茶水溅湿红裳与画儿裙子的下摆。

    因为厅里极静,所以茶钟儿的响声就难免显得大了些了,婢仆们一个不防都被吓了一哆嗦。

    画儿已经跪了下去:“奴婢不留情,手滑了一下,还请夫人恕罪。”

    红裳抬手:“无妨,再换一盏来就是了。”

    画儿与红裳在对答中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她们两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茶钟破掉的声音。

    众婢仆看到这里还有个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联想到红裳最后的一句话,再看看满地的茶钟儿碎片儿,人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把头又低下了三分。

    ********

    亲们,晚了一个小时,好在还是码完了。四更,亲们,为了红裳能早日在赵府当家做主,你们用手中的粉票来支持她吧!亲们,你就可劲儿的砸票吧!

    PS:另,求推荐票!

九十九章 恩威并施

    红裳说了无妨,画儿便起身,也没有打扫地上的碎片儿,无事儿人一样转身又去取茶了。红裳转过头来看着众婢仆们淡淡的笑了一笑:“自今儿起,院子里的人儿少了一些,日后差事儿可能会吃紧一些,你们可能行吗?”

    众婢仆躬身答道:“原来是院里人太多了些,现今我们这些人正好,哪里会吃紧呢?夫人只管放心就是。”

    红裳点点头:“嗯,那以后我们院子里的事情就有劳你们了。如果哪里差事儿吃紧,我会再留意人手儿的,不会真的累到了大家;只是希望大家做事时,能多用些心。”

    众婢仆又躬身答应着,并谢过了红裳为他们着想。

    画儿取了茶回来奉给了红裳,回头看向了众婢仆们:“不管大家伙儿是哪儿来的,就像我原也是老太太屋里的人,但现在我们伺候的主子是夫人,我认为夫人自然就是我们的主子,夫人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你们说呢?”

    众婢仆齐齐答了一声儿,那些砸过大厨房的婆子、娘子们声线更高一些。

    红裳只是有一口无一口的吹着浮茶听着画儿说话,脸上没有笑意儿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画儿微微一笑:“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对不对?”

    众婢仆当然不会说不是,于是画儿接着又说道:“既然是一家人,那我们就打开窗子说亮话,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了,对不对?”

    众婢仆自然又是应了一句。

    画儿笑眯眯的一一扫视过众婢仆:“那你们说说看,侍书带走的那些人是怎么一回子事儿?”

    众婢仆就算原来不知情,现在也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被打发走了,厅上只静默了一会儿,便有个娘子答道:“她们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她们都不是真心来伺候夫人的。”

    有一人开口,便有众人相随,大家七嘴八舌的把那些人的心思说了出来。无非就是另有其主,来夫人这里是给她们心中的主子打探消息的等等。

    画儿点了点头:“大家看来都是明白人儿,不过,日后再有这种人的话——”

    众婢仆都答道:“奴婢们就不会放过她!”

    画儿笑了起来:“嗯,这才是一家人呢。不过,如果万一真有这样的人儿,你们也应该先来回了夫人,或是告诉侍书和我也成。”

    说完,画儿又冷冷的一笑:“再有那样的人儿,夫人心善不忍过重责罚,但我和侍书却没有那样的菩萨心肠儿,剥了她的皮都是便宜了她!”

    众婢仆都神情恭谨的应和道:“不用姑娘动手,我们就剥了她的皮!”婢仆中精明的人儿明白,自今日起自己这起子人就是夫人的人儿,不忠心办差儿,在赵府怕就真没有什么前程可言了。

    红裳终于不再吹浮茶了,她吃了一口茶说道:“大家待我如此心诚,实在是让我高兴至极。这个院子不是我一个人的院子,是我们大家的一个家,希望大家记住我这一句话儿。”说完后,红裳轻轻一叹道:“唉,说起来,我也不想赶人出去,都是赵家的人儿,哪里分什么彼此呢?偏有这等人起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让我也是无奈。我虽然心善,又念那些人是初次来服伺我,原也没有给你们定过什么规矩,不能不教而诛所以才没有责罚哪个人,只是——,那些人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得了好啊。”

    那些人会得个什么下场,是一定要让留下来的人知道的——不然说不准儿哪天又有哪个被人收买了去。

    众婢仆中心思灵活的便猜到了那些人的下场:她们原来的主子想来不会轻易放过她们,会问她们个办事不利的罪过儿吧?

    画儿在一旁不以为意的答道:“夫人不必代她们担心了,您不罚她们已经是极大的恩典,我们不打发她们回去,难道留下她们继续害人不成?要我说,把她们卖出去才是正经!不过,夫人的心胸不是婢子能比的,夫人又一向是个心善的;如果是婢子的话,婢子少说也要把她们卖做苦力奴,她们才会知道不敬主母是什么下场!”画儿把“主母”两个字儿咬得极重,说着话还扫了一眼厅上的众人。

    画儿的意思就是要告诉厅上的这些人,不要说她们是红裳的人儿,就是满赵府的仆从们,也只能认红裳为主:红裳才是赵府正正经经的主子!

    众婢仆都明白画儿的意思,心下也早已经认红裳为主了,当然无人有什么不满。

    红裳看着画儿轻轻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儿:“怎么能卖出去呢?我原也没有教过他们规矩,虽然他们有些错儿,但不少人都是家生子,拖家的带口的,卖了她就是硬生生拆散她们一家人啊,我还真是不忍心啊。如果我教过她们规矩,她们依然如旧,那当然不能轻轻放过她们——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矩是不能坏了的。”

    画儿似安慰红裳:“夫人,虽然放她们回去后,她们那主子可能不会轻易饶过她们,但也强过把她们打发出去吧?夫就不要再多想了,各人的下场是各人走得路,怨不得旁人。”

    红裳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得也是,只得如此了。”

    厅上的众人早已经听得明白,心思不活的人只要稍稍一想也都明白了过来:那些人回去,必不会得好果子吃——夫人发了善心,可是她们那主子却不会有夫人的好心肠啊。

    众婢仆还明白了一个道理儿:赵府大院儿里,只有夫人这里与老太太那里还是人呆得地方,不过老太太还有几年可活?当然是跟定夫人才能谋个好出路。

    红裳叹着气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画儿的话。然后她看了看众婢仆,放下了手中的茶钟儿:“那些人我们不说他了,各人造业各人担吧。现在说说我们自家人的事儿;你们当中有自我进府起就伺候我的,也有后来我买来的才进了院子做事儿的,不管怎么说,这些日子都辛苦大家了;虽然我从前没有说过什么,但大家平日谁做事儿用心,哪个又逃懒,我都看到了眼里——你们,都是很好的。画儿,看赏!”

    众婢仆没有想到的是今日居然还有赏,一下子都高兴了起来,尤其是那些跟着侍书砸过大厨房的娘子、婆子们都心道:跟着夫人就是好啊。

    画儿把赏钱一一发了下去:“早来的多发赏银一百个大钱儿,后来的人儿不要心里有疙瘩吃味儿。”这些留下来的婢仆们都是些明白人儿,没有谁因为赏银有两种而心生不满。

    婢仆们接了赏银后拜谢了红裳,红裳笑着摆了摆手:“好了,起来吧,是大家辛苦伺候我一场,我待大家的一份心意。”接着红裳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现在,我要给大家定几条规矩,你们都记好了,如果违了我的规矩——;”红裳故意把“矩”字拖了一个长长的音儿:“我不说,你们心里也是有数的。”

    红裳吃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不紧不慢的说道:“画儿,把规矩说给他们听。”

    规矩也不多,只不过是要求众婢仆们不要乱说话等等,然后就是违了规矩会得什么责罚。众婢仆们一听都是一些极容易做到的事情,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众婢仆中也有担心将来红裳失势了她们怎么办的,不过她们出了花厅后,几个人在一起一嘀咕便想明白了:红裳就算失势了也是正室夫人,她们就算少了些威风也不会吃太大的亏;再者,现在如果再有另样心思,不用等红裳失势,现如今就会把她们打发出去——没听画儿说嘛,至少也要卖作苦力奴!

    众婢仆们想明白了所有的利害关系,再加红裳从来就是一个事儿多的主子,极好伺候的,便都蹋下心来好好做事儿了。

    自此,红裳院子里上上下下终于拧成了一股绳儿,再没有怀着别样心思的人了。

    红裳听着画儿给婢仆们说规矩,她的心里却在想着:自家院子里清干净了,韵儿那里也该早些动手料理,不要给那些姨娘们防备的时间才对。

    画儿打赏众婢仆们说的时候,侍书已经带着那群“赏”给众姨娘的人到宋氏的院子外。宋氏门口的小丫头一看来了这么多人,而且是侍书领着走了过来,先就吓了一跳:有人急急进去给宋氏姨娘送信儿,一面有人急急忙忙迎上来,未开口先堆了满脸的笑意儿,对着侍书福了一福:“侍书姐姐怎么得空过来了?”

    侍书看小丫头吓得有些发白的小脸儿便感觉有些好笑,开口便有了三分笑意儿:“我哪里能得空?是夫人吩咐我来给姨娘们送赏儿。”

    红裳按排侍书出来送“赏”儿,就是因为侍书砸了大厨房的事情,满府的人儿都知道——没有几个人敢无缘无故给侍书个脸子瞧。

    小丫头看到侍书脸上有笑意儿心下也没有放松——她可听说了,侍书砸大厨房时可是一直面带笑意儿的,直到听到侍书说是来送东西的,她才真的放下了心来:“真是辛苦姐姐了,姐姐快里面请吧,已经有人报给我们姨奶奶,说姐姐来了。”

    ********

    今天再继续四更?亲们多支持,小女人继续四更求粉票!

    PS:随便也求推荐票。

一百章 要的就是你难受

    侍书转身对跟来的几个婆子、娘子道:“跟上来两个人,带着夫人赏给宋姨奶奶的人进来吧,其余的人儿就等在这里好了。”

    说完侍书便转身向院里慢慢走去,一面走一面同小丫头说笑着。

    两个娘子喝宋氏的那一拨人道:“打起精神!夫人看你们精乖才把你们赏给了宋姨奶奶,你们现如今苦着脸儿是什么意思?!想给夫人丢人吗?还不给我笑一笑!”

    那些人哪里笑得出来,到了宋氏的院子外,这些人的腿儿就有些发软儿——宋姨娘的手段儿她们这些年可不是领教了一两次,今日被夫人送了回来,宋姨娘一怒打断了她们的腿也不稀奇。

    听到两个娘子的喝骂,那些人只能勉强在脸上堆起了笑容:不过,比哭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两个娘子看侍书已经先行了,而这些人却动了不动,不禁急的喝道:“还不快些,想让侍书姑娘等你们吗?捉死是吧,不要连累我们。”

    宋姨娘这个时候已经扶着娇云的手出来了,抬头看到侍书,脸上刚刚露出了一点儿笑意,便看到侍书身后那几个人儿,她的笑意儿便一下子僵在了脸上:那几个自己安排到小夫人身边的心腹怎么都在这里?为什么还同小夫人身边的丫头一起来了呢?难道——,她们坏了事儿被小夫人拿住了什么把柄儿?

    宋姨娘定下心神来又仔细看了一眼:除了自己的几个心腹,还有两个丫头;那两个丫头也是常常到自己这里走动的人儿,巴结着自己想到自己院子里来做事儿——据她们自己说,在小夫人那里受人排挤。

    宋姨娘的心当时便七上八下的不见落地儿了:小夫人让侍书这个小蹄子带了这些人来,是要问我的罪吗?

    侍书那里已经笑着对宋姨娘行了半礼儿:“姨奶奶好。”

    宋姨娘听到侍书说话儿,立时醒了过来,笑着上前拉了侍书的手:“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夫人那里不忙?快进屋坐下,娇杏儿,还不给你们侍书姐姐沏我们的好茶儿!对了,我们留起来的好点心也给你们侍书姐姐摆出来!都是些没有眼色的东西,看到你们侍书姐姐来,也不知道应该忙活些什么,倒让我累心。”

    宋姨娘又转过头来拍了拍侍书的手笑道:“你在夫人身边儿见多识广,我们的东西原也不当什么,不过也就是我们一番待客的心意儿,你呢,将就用些吧。”

    侍书笑着夸张的“唉呦”了一声儿:“我的姨奶奶啊,我们夫人原来在南边儿就是小门小户的,哪有姨奶奶在京城里好呢?到了京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富贵!姨奶奶的东西必是好的,如果是我没有见识过的东西,姨奶奶可不要笑我。”

    说着话宋姨娘拉着侍书进了屋,分宾主坐下后,侍书把宋姨娘的东西赞了一个天花乱坠,听得宋姨娘那个心焦难捺啊——小夫人倒底吩咐这个死丫头来做什么的?那几个人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侍书就是一个字不提,开口闭口不是夸茶好就是赞点心不错,宋姨娘急得不行,又不好开口问。

    侍书当然知道宋姨娘心急——宋姨娘越是心急,她越要一点儿也不急。侍书东拉西扯了好一阵子,看宋姨娘的笑容里都要挤出苦胆汁来了,她才一拍双手惊呼道:“唉呀,姨奶奶,看我这脑子!夫人让我给姨奶奶送赏来了,我居然只顾着和姨奶奶说笑了,当真是该打!”

    宋姨娘终于盼到了侍书的这句话儿,不过她的的心也一下子又提了高了两分,强笑道:“夫人的赏赐?我哪里敢当啊,应该是我孝敬夫人才是。”

    宋姨娘认为红裳可能是打赏完了她,然后就应该是问问她那几个是怎么回事儿了:她打定了主意,一口咬定不熟悉那几个人,想小夫人也就拿自己没有办法了——这种无凭无据,只是几个人奴婢说得话如何能信?

    侍书笑道:“是夫人赏下的,姨奶奶就当的。”言外之意:不是夫人赏给你的,你就当不得,还是不要奢望的好!

    宋姨娘当然听出了侍书的言外之意,她的眼神闪了闪,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出来——大姑娘可是三番五次的叮嘱她,现在万不可再同夫人起什么冲突。再者,她被打得疼痛还记得很清楚,所以这一口气儿她决定暂时先忍下。

    宋姨娘笑着假装谦虚的说了两句儿,侍书便唤人了:“人呢?还在外面立着呢,真是没有长一点儿眼色!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带了人进来,净给我们夫人丢脸了。”

    宋姨娘陪着笑,看着两个娘子把自己的几个心腹还有两个丫头带了进来,还要做出一副不太熟悉的、有些疑惑的样子,上下打量了那几个人一眼。

    侍书不等宋姨娘开口便道:“这几个人原是伺候我们夫人的,手脚伶落口齿又清楚,极是不错。夫人言道——”侍书把话音拖得长长的,看向了宋姨娘。

    宋姨娘听得心下直跳,不知道小夫人让侍书如此夸奖自己的几个人儿是什么用意。待她听到侍书长长的话音,便知道侍书是什么意思,只得忍气无奈的站了起来,低头应道:“妾恭听夫人教诲。”

    侍书点点头,又接着说了下去:“夫人言道,自进府以来多得姨娘们的尽心伺候,这几个人极是不错,便赏给宋姨娘吧,让她在自己屋子里时也能多歇一会儿,不会太劳累了。”

    宋姨娘听到红裳把自己的人,又赏给了自己,心下先是一阵羞恼:小夫人一定是瞧破了这几个奴才,所以才会把他们打发了回来,又让侍书说那么几句话羞辱我!

    随即宋姨娘又生出了一股怒意儿:想来小夫人没有捉到什么真凭实据,才把这几个无用的奴才送了回来;这小夫人真真可恶,如此做明明就是打了自己重重的两个耳光啊!

    宋姨娘又羞又怒,一时间愣在那里没有作声儿。娇云刚想上前去提醒自己的主子答话,她刚一动脚步儿便看到侍书看了过来,她低下头想了想止住身子没有敢上去:侍书的目光太过冰冷,她想起侍书砸了大厨房而事后没有伤到一根汗毛,她心里便是一哆嗦——侍书如果安心要打自己,那想必也是打了也白打!人家的主子可是正室夫人,自己一个姨娘的奴才还是老实些的好。

    侍书也不说话,她只是静静的坐着:她在等宋姨娘开口——如果宋姨娘恼了,那今儿的戏可就热闹了。侍书是巴不得宋姨娘能恼了,闹将起来呢:侍书是憋气劲儿要打一顿宋姨娘,给自家的夫人出口恶气儿。

    宋姨娘看了看侍书,她想起凤舞的话,想起了前些日子挨得打,当下深吸了两口气才慢慢的开口道:“妾谢夫人的赏。”

    即便宋姨娘有所顾忌,有所考虑,但她执掌赵府多年,心气早已经养成,哪里真能吃下下这口气儿?所以她不敢多说一个字儿,也不敢说得过快——她怕只要自己一急,便会按不住自己的性子上前打侍书两个耳光。

    七、八年来,在赵府中,还没有一个奴才敢在她宋氏的面前坐着回话,更何况是奴才坐着,她却立着?而且侍书口口声声儿在她面前自称“我”,明显就是压根儿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但是宋姨娘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她是忍无可忍也要忍。

    侍书仿佛没有看到宋姨娘刚刚沉默了,她听到宋姨娘的话后,笑眯眯的道:“夫人还说了——”这音儿又拖得极长极长,侍书是故意的:她安心要气宋氏。

    宋姨娘吸气再吸气:自己今儿可是被侍书这个小蹄子欺辱了一个足!她握了握拳:改日她落到自己手里,必让她生不如死!

    宋姨娘吸完了气,又咬了咬牙才开口低声道:“妾,恭听夫人教诲。”

    侍书等宋姨娘答了这句话,她才继续说道:“夫人还说了,姨娘不必过去谢夫人的赏了,就在自己家院子里给夫人叩几个头全了礼也就是了。”

    宋姨娘听完侍书这两句话,就感觉一口气直冲上了脑门儿,她头的青筋连连跳了几下,当下再也忍不住了,拿眼狠狠瞪着侍书。侍书却像没有看到宋姨娘恶狠狠的目光,笑吟吟的回望她,侍书心下却乐开了花:要发作了吗?忍不住那就发作吧!

    侍书知道宋姨娘想打自己,不过她等得就是宋姨娘扑上来——打架?她一个奴婢还打不过一个娇生惯养的侍妾就太笑话了!侍书撇了撇嘴:不打宋姨娘一个满脸开花,从今以后她就不叫侍书。

    宋姨娘动了动左脚儿——她想上前扇掉侍书脸上的笑意儿,她的眼光无意扫到了侍书身后的一花瓶儿,那是大姑娘送给她的;她及时想起了凤舞的话来,低下头深吸了几口气儿,努力刻制着自己平声说道:“妾——,谢夫人对妾的关爱。”

    侍书没有想到宋姨娘居然忍下了,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她没有起身,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宋姨娘:她要亲眼看着宋姨娘行完礼再走。

    宋姨娘也明白侍书不走的意思,她狠狠的咬了咬牙,一腔怒气便对娇云发作了出来。她喝道:“还不上来伺候着,没有眼色的东西!小心仔细你的皮!”

一百零一章 病了?

    侍书听了宋姨娘的话后笑了笑:“不是我要说你,娇云妹妹,你还真没有眼色,姨奶奶要出去叩拜夫人,谢夫人的赏,你居然不知道上来伺候着,哪有这样做丫头的?还好,我们夫人想得周全,赏给了姨奶奶几个人,以后姨奶奶想来会省心不少。娇云妹妹,你以后伺候姨奶奶也要经心些,总这样可不是个法子。”

    宋姨娘听得又窝了一肚子的火,可是想发作又不能发作,只得强笑了笑:“实在是夫人想得周全,我身边儿的这两个丫头都跟个死人似的!”

    娇云不敢回口,只能委委屈屈的上前扶了宋姨娘。侍书站了起来,似乎是随口说得话儿一样:“姨奶奶说得有理儿,我看娇云和娇杏两个妹妹真是不让姨奶奶省心,明儿我回了夫人,让夫人看看再给姨奶奶挑两个机灵的丫头过来,让娇云和娇杏到别处领个差事儿,好好调理她们一下也好。也免得姨奶奶总为了丫头们着恼,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宋姨娘听得一颤,在心里把侍书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不能不陪着笑脸儿道:“夫人现在已经够累的了,这样的小事儿还是不必劳烦夫人的好。虽然娇云这两个丫头愚些,不过也跟了我很长时候,早已经生了感情,将就些先这么用着吧。”

    侍书在宋姨娘一侧跟着,伸出手去扶了宋姨娘的手:“姨奶奶真是好心肠儿,娇云妹妹你们可真是遇到了好主子,还不谢过姨奶奶?姨奶奶也不要太委屈了自己,如果还是算得不省心,回给夫人的好。再加一两个丫头,只要是夫人的赏,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娇云和娇杏儿只能忍住满腹的委屈道:“婢子愚笨,谢姨奶奶不怪罪。”

    宋姨娘被侍书弄得一肚子的气儿,却又不敢发作不出来,把一张脸涨得发红:“你们多跟你们侍书姐姐学学!侍书有心了,只是我这里实在没有事儿,用不了那么多的丫头,就不要再麻烦夫人,给夫人添乱了。”

    宋姨娘如何敢要红裳给的丫头?她听侍书的话头儿,恼得她直想打自己两个嘴巴子:自己为什么要在侍书面前,编排自己丫头的不是呢?这不是授人以柄吗?如果万一明儿小夫人就以此名义送两个人过来,让自己怎么打发?

    说着话,她们已经走到了院子里,侍书笑着点头:“好吧,姨奶奶自己做主吧,我也不过是替姨奶奶着想。”说完话便自站到了一旁。

    宋姨娘心里恨得不行,口里还要答谢侍书。她看侍书立到一旁不再说话,便知道自己叩拜小夫人谢赏是免不了,只得对着红裳的院子方向拜了下去,叩了三个头以后,咬了咬嘴唇儿说道:“妾谢夫人的赏,和夫人对妾的关爱!”说完后,宋姨娘的一口气儿一下子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难受得她一时动弹不得——她纯是被红裳和侍书气的。

    侍书看宋姨娘如此也不慌乱,只管喝娇云和娇杏道:“你们姨奶奶身子自上次挨了老太爷的罚,一直没有调理好弱的很,哪里能劳神儿?想来这一阵子累到了,你们还不上去扶着!真是不让姨奶奶省心,姨奶奶身边儿没有个得力的人,怎么让夫人放心呢?”

    侍书故意如此说,就为了让宋姨娘担心:你安插人手打探夫人,现今你就日日担心夫人什么时候,明着就送两个人过来!

    宋姨娘听到侍书不但又说要送人过来,还提到了她前些日子被打的事情,这口气更是堵得厉害,脸色也更红得厉害了。侍书却全当没见,也不待宋姨娘缓过这口气来,便欠了欠身子道:“姨奶奶,你可千万要小心在意自己的身子,不要太过劳累了。如果院子里的人不够听用的,一定想着告诉我们夫人一声儿。我还要到其他几位姨奶奶那里送赏,先告辞了。得空儿了,再来探姨奶奶。”

    宋姨娘哪里能说得出话来,只得对娇杏儿摆了摆手,那意思就是让娇杏儿送送侍书,她一时半会儿是没有那个力气走路了。

    侍书最后的两句话,又让宋姨娘添了三分气恼、三分担心,但也无可奈何。宋姨娘一心只盼着侍书快走,她好使人去请大姑娘凤舞过来议事儿。

    娇杏儿送侍书到门外,冷着半个脸子福了一福:“侍书姐姐慢走。”说着转身就要回去。

    侍书笑着叫住了她:“娇杏儿,瞧我这脑子,刚刚忘了给姨奶奶说一句话儿了,你带给姨奶奶吧。”

    宋姨娘还在院子里,娇云一个人根本不能扶不起她来;侍书朗声说来,宋姨娘是听得真真切切。

    侍书扫了一眼远处的宋姨娘,看着娇杏儿笑道:“姨娘手下的人儿也不够用,就不要总想他人了,先顾好自己的身子要紧。”

    这话儿说出来,宋姨娘本来要顺过来的一口气儿又堵上了:小夫人打了她两个耳光不解恨是怎么的?还要再补上一个!

    说完侍书不再理会宋姨娘的人儿,转身对身后的娘子道:“你们两个有一个回去把宋姨奶奶已经领了赏的事儿,告诉我们夫人一声儿。”

    两个娘子明白侍书是什么意思,有一个娘子答应了一声儿,便自转身回去了。

    侍书带着余下的人儿径直向小陈氏的院子而去——陈氏是老实本份的人儿,没有在红裳院子里安插人手,所以红裳这次的“赏”也就没有她的份儿。

    小陈氏看到侍书身后的人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她没有赵府正经掌理过事情,所以忍耐的功夫比宋氏可强了不少。她依然满脸笑容的把侍书让到了屋里,侍书一样是闲话了半晌才说明了来意,小陈氏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有些发白。

    小陈氏一直认为新夫人不知道自己在她身边安插了人,现在新夫人把她的人都“赏”回给了她,也就是什么都清楚明白了——那她岂不是明明白白的站到了夫的对立面儿去?宋氏有老太太撑腰,她有什么可仗持的呢?同夫人挑明了斗,那她不是死定了!

    不过,小陈氏强自镇静着说道:“谢夫人的赏,妾没有在夫人面前尽多少的力了,倒还让夫人记挂着,实在是过意儿不去。”

    侍书笑道:“姨奶奶好好体会夫人的心也就是了。”

    小陈氏听着侍书一语双关的话儿,勉强的笑意儿都不见了,她咳了一下低下头做掩饰:“侍书回去代我回夫人话——妾会好好体会夫人的心,妾日后一定会好好的、用心的伺候夫人。”

    侍书含有深意的一笑:“姨奶奶还是才照顾好自己吧,不然总让夫人记挂着姨奶奶,还要打发我来给姨奶奶送人儿,也是给夫人添麻烦不是?姨奶奶多留几个人在身边儿,照料好自己,夫人那里也少操些心不是?”

    小陈氏的脸涨得通红,喃喃的对红裳道了谢——说得话根本儿不知所谓了。侍书当然也不会放过她,依然把红裳让姨娘们在自己院子里叩拜的话儿说了一遍。侍书的意思明明白白:就是她要看着小陈氏在院子里叩拜红裳全了礼,才会走。

    小陈氏知道这是红裳在对她们这些姨娘施威,可是她却无法说了一个不字来——她不敢,只能忍气吞吐声儿的到了院子里拜了三拜。

    小陈氏亲自送了侍书出来,侍书对她行了半礼请她回转。小陈氏刚刚转过身子,侍书那里已经脆生生的再吩咐人:“你们有一个回去报于夫人说,小陈姨奶奶的赏也已经领了。”

    小陈氏的脸色更白了三分,身子抖了一抖,最终没有回头发作,扶着喜心的手慢慢走了回去——她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要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做才能让夫人在日后不会记恨她。

    小陈氏有些怕了:新夫人有心计、有手段儿,还有老爷与老太爷支持,她现在被新夫人视作敌人了吧?

    侍书到了孙氏院子时,被告知孙氏病倒了,躺在床上已经起不了身。孙氏守门儿的小丫头还道:“只能请姐姐先回了。”

    侍书听了先是轻轻惊叫了一下,然后满脸关怀的道:“孙姨奶奶病倒了?什么病儿?我现在就进去看看姨奶奶。这是怎么说的,好好一个人儿,怎么说病就病了呢?”说着话,侍书不理会门口的丫头婆子阻拦就要过院子。

    侍书硬要往时闯,急得门口的几个丫头婆子不行,人人都上前想拦下侍书。可是侍书安心就是要进去,她们哪里能拦得住。

    眼瞅着侍书就要闯进院子了,一个小丫头心急之下,伸手拉住了侍书衣裙。小丫头还没有开口说话呢,侍书已经回过了头来,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小丫头被侍书盯得心里发了毛,不自禁的松开了手。

    小丫头虽然害怕侍书,可是主子的吩咐她还是不敢不遵的。她看了看侍书的神色,怯怯的道:“我们、我们姨奶奶说了,她想好好睡一会儿,让人不要打扰她。”一旁有个婆子也笑着福了一福:“侍书姑娘啊,我们姨奶奶刚刚睡下,昨儿一晚上没有睡;您看,要不您先回去,一会儿您再过来?或者姨奶奶睡醒以后,我们再去请姑娘您可好?”

    ********

    亲们,红裳要在赵府立着脚跟儿,还有事儿要做呢,用粉红票票支持红裳,支持小女人吧。粉红票就是小女人更新的动力啊。

    PS:推荐票的动力小些,可也是动力不是?所以,亲们,推荐票票也投给小女人吧。

一百零二章 姨奶奶的病,我会治!

    侍书听完孙氏守门丫头婆子的话后更急了,她怒斥道:“照此说起来,姨奶奶昨儿晚上就病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有人报给夫人知道呢?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快些让开,让我去看看姨奶奶,如果姨奶奶没有什么事儿还罢了,如果有个万一,你们仔细你们的小命儿!”说着话,侍书就往院子里行去。

    一旁有几个小丫头和婆子还想上来拦侍书,被侍书一把推倒了一个小丫头——她不出手,这些人还以为她侍会转了性儿不会打人了!侍书伸手指着那两个要过来纠缠她的婆子喝道:“给我打!这些奴才伺候主子不利不说,眼下姨奶奶病得躺倒在床上了,她们不想着怎么给主子治病,居然还想对我隐瞒主子的病情!给我打,狠狠的打!你们给姑娘我等着,等我看过了姨奶奶,再回来一个一个揭了你们的皮,一个也不想逃过!”

    侍书自然明白是孙氏姨娘是在装病:八成是自己到宋氏和小陈氏那里的事情,被孙氏得知了;孙氏如此做是想拖延些时间吧——她想去搬救兵?她的救兵会是谁呢?侍书心中冷笑了两声儿:老爷来了也救不得她!

    孙氏一贯自持最后一个进门儿,多得赵一鸣的宠爱而自视有些过高,认为赵一鸣现在还会像原来一样,在她受了“委屈”时站在她这一方——只是,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原来的夫人多病后来又去世了,府里只有妾在互相争宠罢了,赵一鸣偏了她也没有什么。现在嘛,有了妻房夫人后,不论其它单论礼教,赵一鸣就不可能再事事偏向她了,只是孙氏没有这样想过。

    孙氏这些日子以来,对红裳是恨之入骨——赵一鸣自回府后,就来看过她一次,而且一顿饭还没有用完就走了。不过孙氏却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不想正面儿与红裳冲突,她一直在找个机会:她要让赵一鸣亲眼看到,自己是如何受大房的气;只要有一次,赵一鸣日后就会多多疼惜她了,那她也就可以早早生出儿子:那整个赵府在不久的将来,也就是她的了!

    可是红裳却不让姨娘们总在房里立规矩,她想陷害红裳也就找不到机会。孙氏正恨得牙痛时,听到了侍书带人正给姨娘送夫人的“赏”,她一听心里便打了鼓:自己的人看来也被夫人看出来,就要送来了!

    孙氏后来想了想,一咬牙:都是没凭没据的事儿,就算闹开了,我不好看,夫人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只要利用的好,这也会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孙氏便病倒了。

    孙氏打得如意算盘就是:只要侍书一走,她便使个人去唤老爷,然后再使人去唤侍书或是回夫人她好了,只要夫人或是侍书来了,她都能找到机会,让老爷看一场好戏——夫人是怎么欺辱她这个可怜的妾室。

    侍书却对孙氏平日的所为非常瞧不上眼儿——就是你再得宠,你也只是一个妾!在夫人面前装出一副恭顺的样子,骗得了谁?!

    侍书还借孙氏的借口来打发孙氏守门的人儿:你不是病了吗?我就当你是病了!看我整治完你的这些奴婢们,再去好好给你治一治病儿!

    侍书一声儿“打”,早有跟她来的娘子、婆子上前按住了那两个拦住侍书的婆子,抡起胳膊就打了她几个耳光,打得那两个婆子一个劲儿的讨饶。

    如此一来,孙氏守门儿的丫头婆子虽然很不想让侍书进去,但也不敢再上前来拦着了。守门的有个小丫头机灵,看拦不下侍书了,转身想跑进院子给孙姨娘送个信儿,不想却被侍书一眼看到了,指着那丫头喝道:“你,不许跑,给我站住!”

    那小丫头听到侍书喝她吓了一跳,想跑得快些可是她的腿儿却发软不听使唤,侍书早已经几步赶到她面前:“我叫你没有听到吗,你瞎跑什么?!”

    小丫头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儿,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想给我们姨奶奶送个信儿,说姐姐来看姨奶奶了;也好、也好让屋里的姐姐们来迎迎侍书姐姐您。”

    小丫头还真算得上是个机灵的,虽然吓得嘴唇直哆嗦,却还知道说几句哄侍书高兴的话儿——不过,侍书是一向不吃这一套的,小丫头的算盘当然就落了空。

    侍书柳眉倒竖,甩手就给了那小丫头一个耳光,打得她一趔趄差点儿摔倒。侍书冷冷喝问她:“姨奶奶刚刚睡下,你现在去不正是搅得她不得安生;你们一个一个的怎么当得差儿,都不知道怎么伺候主子,还留在这院子做什么?我来问你,姨奶奶的病万一更重了,你有几条命来赔!”

    小丫头捂着脸,虽然痛得厉害也不敢哭出声儿来:“侍书姐姐,我、我知道错了。”

    侍书冷冷哼了一声儿:“你们都在这儿给我好好伺候着,哪里也不许去!再有半丝差错儿,你们仔细我今儿代夫人问你们的错儿,然后剥了你们的皮!”

    然后侍书偏头对自己带来的娘子、婆子们道:“这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省事儿的,你们跟上几个人来伺候着,我们一起去探探孙姨奶奶的病儿。”

    跟侍书来的娘子婆子答应了一声儿,便跟上来了三四人。孙氏守门儿的头儿张婆子这时张了张口,想尽尽责再劝侍书两句——就算侍书最后还是进了院子,将来也好对自家的主子分辩一二不是?不想正好被侍书回头时看到她张开了口,侍书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那婆子吓得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低下头再也不敢吭声儿了。

    侍书冷冷的扫过了孙氏守门儿的所有丫头婆子,看她们都低下了头,才转身走了进去——这一次,再没有一个人敢吭声说半个不字。

    侍书进了孙氏的院子时,红裳正坐在屋里同回来的娘子们说话。听完娘子们的话后,红裳笑道:“我就知道这些姨娘们会挂不住脸儿的,也只有侍书能镇得住她们——侍书砸了一次大厨房,在赵府可是砸出了一个恶名儿来,轻易不敢有人在她面前找不自在。”

    娘子们笑道:“可不,人人看到侍书姑娘都有些惧意儿,姨娘们也不是不着恼的,可是气白了脸儿,也不敢对着侍书姑娘发作。”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她知道宋姨娘没有同侍书发作不是因为怕了侍书:哪个会怕侍书,她宋姨娘是一准儿不会怕的——她可是掌理了赵府多年,在婢仆们面前作威作福多年,她绝无惧侍书的道理。

    宋姨娘忍了下来是为什么呢?红裳的眉头挑了挑:看来姨娘们还要进一步敲打敲打才可以啊。

    红裳却没有同娘子说这些,她笑道:“现在侍书想必到了孙姨娘那里了。”

    娘子们道:“那侍书姑娘应该快回来了吧?”

    红裳又轻轻摇了摇头:孙姨娘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人儿,不知道她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应对侍书。

    侍书一行人刚到孙氏屋门外,雅音便自屋里迎了出来,用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笑道:“侍书姐姐今儿怎么有空儿过来呢?快过来,到我屋里坐会儿。平日里想亲近姐姐也不得空儿,今日正巧我也不很忙,我们姐妹们好好坐下说会子话儿。”

    侍书淡淡一笑:“我是奉了夫人之命来给姨奶奶们送赏的,不得空儿到你屋里玩儿,下次吧。”既然雅音不提孙氏病了,侍书也不提:她倒要看看孙氏姨娘想玩什么手段儿。

    雅音听到侍书的话后,叹了一口气儿:“门外的丫头们没有同姐姐说?我们姨奶奶病了,夫人赏了什么下来,先交给我好不好?回头我们姨奶奶病好了,一定会到夫人那里谢赏的。”

    侍书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儿:“夫人的赏先不忙,我刚刚听说姨奶奶病倒了,这才急急赶过来瞧瞧;可请了大夫?”

    雅音叹道:“谢谢姐姐,姐姐有心了,不曾请大夫呢。我们姨奶奶刚刚睡着,我们这些奴婢们都想,能让姨娘娘多睡会儿也好,所以就留了两个人看着,其余的人儿都出来了;依我看,姐姐还是过一会儿再去惊扰姨奶奶吧,我们姨奶奶昨儿一晚上没有合眼呢。”

    雅音刚刚在屋里没有看到院门儿发生的事儿,可是看到侍书出现在屋门外,就知道那些丫头婆子没有拦下她。现在,雅音正飞快的转头心思:如何想个法子弄走侍书,不让她进屋呢。

    侍书似笑非笑的看了雅音一眼,然后轻轻啐她道:“姨奶奶病了,她们不是个省事儿的也就罢了,你也是个不省事儿的人?居然也不知道报给夫人知道!如果姨奶奶有个万一,我看你怎么给老爷和夫人交待!”

    雅音被侍书说得的脸上一红:“姨奶奶也不是什么大病儿,只是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今儿也没有用多少饭,本来我是想要报给夫人知道的,可是我们姨奶奶怎么都不让——她偏说没有什么,不要累夫人担心;这不刚刚我们姨奶奶总算睡着了,我也是想看看姨奶奶的情形再说,如是我们姨奶奶还是不好,就报去给夫人知道。”

    侍书冷冷一笑:“你原来也是糊涂的!你们主子很精明的一个人儿,怎么就没有调教个知道事我的人儿!病是能看看再说的事儿嘛?姨奶奶跟前就没有一个会伺候的人儿!还是我去看看放心,也好回给夫人知道。”

    雅音看侍书要打帘子,急得上前拉住了侍书:“姐姐,我们姨奶奶好不容易睡了,让她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她病得真得不算轻,就算是叫大夫,不也得等会儿才能到?就让我们奶奶睡一会儿,我陪姐姐先去回了夫人,看请不请大夫;如果请大夫,到时候再和大夫一起过来也就是了。”

    侍书直直看着雅音道:“不用等大夫过来,我去看姨奶奶倒底是个什么毛病儿,如果真像你们说得这个病儿,我就会治!”说完就要挑帘子进去。

    ********

    第四更终于发上来了!再罗嗦一句:亲们,请继续支持红裳,支持小女人,我们明天继续四更好不好?只要亲们砸粉票过来,明儿我们还四更。看红裳如何收拾姨娘们,看薛家姑娘还会有什么举动。

一百零三章 我没有生病!不,你病了。

    病当然是假病,侍书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能装病,我就能扮个大夫!侍书心中冷笑: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今儿我还非要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尊卑上下!

    雅音听到侍书的话后一愣,看到帘子挑开了,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拉侍书的手,把帘子又放了下来:“我的好姐姐,病可不是能玩笑的事儿,您是我们府里最能干的人儿,可您也不是大夫,能治得了什么病。”

    侍书看了看雅音,笑了一下:“我虽然不是大夫,却在南边儿的时候同人学过几个偏方,说出来你也许不信,但却是真的——姨奶奶的这个病儿我刚好能治;不要说了,我还是先去看姨奶奶要紧,你不要总拦着我。”说到这里侍书一下放下了脸子:“误了姨奶奶的病情儿,到时候你要如何开脱!我这也是为你好,不明白吗?”

    说着话,侍书一把推开雅音挑起帘子就进了屋。

    雅音被侍书一推没有立稳也就没有来得及拉住侍书,等她立定身子侍书人已经进屋了。雅音急急想跟上去把侍书再自屋里拉出来,不想却被侍书带来的几个娘子和婆子挤得差点儿又摔倒,等她再立稳了身子时,侍书一行人都进了屋——再想拦已经太迟了。

    侍书进了屋子转过屏风,便看到孙姨娘睡倒在床上。不过她的头还梳着,露在被外的衣服一看便是外衣。

    侍书心下冷笑:只不过看了一眼,便根本不是她的婢仆们所说的情形:一晚上没有合眼的人,好不容易想睡了,能不睡得舒服些?不解发、不换衣就躺下了,手下的人儿是怎么伺候的。

    想来是听说自己带人去了宋氏与小陈氏那里——看样子躺得很急,应该是自己出了小陈氏院子时,她才刚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侍书看今儿的事情,其实有些不太像孙氏做出来的:根本不是很细致。孙氏等不及了?她想早早把老爷拉到她的房里来吧?

    侍书又打量了一下房间,炉里烧得香都不是安神香:看来是时间太紧了些,宋氏只来得及除掉钗环,根本没有来得做其它。侍书唇边浮起了一个冷冷的笑意儿,然后一闪即没了。

    走了几步后,侍书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她是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侍书又瞧了一眼孙氏,便决定先走过去坐在床头上,看看孙姨娘有没有反应再作打算。

    侍书还没有走到床前呢,那孙氏却忽然坐了起来:“雅音——”然后抬眼便看到了侍书,她似乎有些微的吃惊:“侍书?”

    侍书心中明白:孙氏这是知道装病儿已经没有用了——孙氏姨娘不还真是有些聪明儿的人啊,知道再闹将下去对她自己更不利,索性起身不装了。侍书心中思量着,上前行了半礼儿:“姨奶奶好。”

    雅音这个时候也跟了进来,听到孙姨娘叫她急急奔到跟前:“姨奶奶。”

    孙氏一面扶着雅音的手坐了起来,一面嗔雅音道:“怎么你们侍书姐姐来了,也不叫我一声儿呢?”

    雅音看了侍书一眼,答道:“姨奶奶刚刚睡着,侍书姐姐也不是外人,所以婢子们想让姨奶奶多睡一会儿。”

    侍书听到孙氏主仆的对话,多看了一眼雅音:不愧是孙姨娘调理的人儿,没有得到孙氏的任何暗示,就知道不提生病的事儿——这份伶俐就是用错了地方。

    孙氏轻轻一叹,对侍书一笑:“你看这些人,没有一个懂事儿的,倒真是慢待了你;你是明白的还好,让那起子不明白的人儿知道了,还不说我轻狂,不把夫人放在眼中?”孙姨娘三言两语就想把错儿全推出去,还给了侍书一顶老大的帽子;言外之意,侍书如果有什么不满,就是个不明白的人儿了。

    侍书哪会听不懂孙姨娘话中的意思,她微微一笑:“无妨。姨奶奶真要起身吗?就让我和雅音来服侍姨奶奶梳洗好了。”侍书不接孙姨娘的话儿,她以两个字“无妨”便打发了孙姨娘,把孙姨娘准备下的一大堆话儿都堵在了她的口中,让她说不出来。

    孙姨娘听到侍书的话后,又扫了一眼侍书:这个丫头好厉害啊!居然一句话便带开了话题,只看这丫头,新夫人就应该不是个面捏的主儿——自己今儿冒失了!

    孙姨娘前些日子看红裳收拾府中的仆从,就像有些手段的样儿,便对红裳多了一份心思,不敢乱说乱做什么;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红裳却从来没有当面儿给过她们这些姨娘难看——宋姨娘也是老太爷打的;再加上红裳日日不让姨娘们在面前伺候,慢慢的孙姨娘又因红裳的年纪生出了轻慢之心。

    不然,以她的心性儿,今儿装病的事儿决不会临时起意便做了出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孙氏听到侍书在宋氏和小陈氏那里很有些威风,所以她才认为红裳主仆没有多大的斤两:现在就摆她大房的威风,不是早了些嘛,真以为她们大房在赵府掌了权不成?太不把自己这些姨娘放在眼里了。

    再加上孙姨娘怨恨红裳日久,又心切拉回赵一鸣的心,一心想生个儿子,所以才会做出装病的事情来。

    孙姨娘看侍书真走过来想扶她,便急急摆手:“哪有劳烦你的道理,有雅音一个人伺候我就足够了。不知道侍书今儿来是做耍呢,还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孙姨娘是只字不提自己生病的事儿,边说边坐到妆台前让雅音给她梳头,她的打算是:生病既然阻不了侍书,这个事情不如不提的好。孙姨娘直接问侍书的来意儿,也是有意转开侍书的心思:侍书只要一提夫人的“赏”,那孙姨娘就会有很多话要说、很多事情要做了——孙姨娘的打算就是要好好领“赏”,早早打发侍书走人。

    不过,侍书却不打算就如此放过孙姨娘,因为孙姨娘装病明显是不把夫人放在眼中,侍书如何能容她?

    侍书微笑跟了过去,上前去接雅音的梳子,雅音刚想笑着推辞,侍书却手上一用力自雅音的手上把梳子夺了过来:“夫人是有些事情打发我过来的,不过并不要紧,以后再说吧。只是姨奶奶不多躺一会儿?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强自撑着,我进来就是打算看看姨奶奶的病儿如何,然后去回我们家夫人呢。姨奶奶现在还感觉哪里不舒服?依我看,还是快些请个大夫过来看看才是正经,身子要紧不是?”

    雅音没有想到侍书当着她的主子,依然如此不客气;她看了看侍书,又看了一眼她的主子,便到一旁去吩咐小丫头们煮茶了——她立在侍书和孙姨娘身旁,实在是浑身不自在。

    孙姨娘听了侍书的话后有一丝尴尬:她没有想到侍书一点儿面子不给她,用一句话就带过了侍书来此的目标的,便直直问她生病儿的事情;而且侍书夺了雅音的梳子,她在镜中也看得很清楚,不过她只能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孙姨娘咳了一声儿:“倒累侍书挂心了,原也没有什么,只是我的这些人啊心眼小;我不过是昨日睡得少些,今日饭也用得少了些,她们便当成了一回子事儿,还想去回夫人呢!是让我拦下了,原就没有病儿,为这个去劳烦夫人我于心何忍?我的这些人啊,就是没有见识,担不得一点儿事儿。”

    孙姨娘不是宋姨娘,她的心思玲珑着呢,当然不可能会被侍书两句话就问住。

    侍书没有想到孙姨娘把装病的事儿推了个一干二净:就算她现在说出来她没有病儿,也不算作是说谎,是她的人太过小心太过紧张了!

    侍书一面给孙姨娘梳着头,一面笑道:“生病儿的事儿哪个能说得准?还是好好看看大夫才能放心。姨奶奶自己也说昨晚没有睡,今儿又吃不下东西,这不是病又是什么?话说回来,姨奶奶的人也是一心为了主子,倒也不算担不得事儿。就是我听说了,也急得什么似的,姨奶奶还是瞧瞧大夫的好。”

    说着话,侍书也不待孙姨娘答话,便扬声儿道:“去个人回夫人,就说孙姨奶奶的身子不爽快了。”一旁有娘子答应着转身走了,孙氏连唤了两三声儿,那娘子仿佛耳聋般头也没有回一下。

    侍书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不理会孙氏急呼,接着说道:“再去个人到二门儿说一声儿,让她们——”

    孙姨娘听到侍书让人去回夫人时,已经着了急,但她拦已经拦不下:那娘子在侍书话音没有落地时,就一面应着声儿一面转身走了,对于孙姨娘的呼唤全当没有听到。

    孙姨娘知道侍书现在是让人去请大夫,她急急的开口道:“侍书,不用这么麻烦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如果真得身子不爽快,自然会回了夫人请个大夫过来瞧瞧的,现今没有什么事儿,叫了大夫来只会让人笑我轻狂了。”

    ********

    今天还是四更求票!亲们的支持小女人十分感动!红裳要出场了哦,孙姨娘会有一个什么下场?亲们,你们一定会支持红裳的,对不对?把粉票砸过来吧!

    PS:推荐票票,亲们也顺便砸两张好不好?嘻嘻。

一百零四章 莫不是有喜了?

    侍书并不是真要去请大夫——这个事情要让红裳做主才可以,所以孙姨娘这次一开口,她便住嘴不说了。听完孙姨娘的话后,侍书说道:“姨奶奶这样可是不行,既然这两日睡不着吃不下的,怎么也要瞧瞧大夫不是?姨奶奶不要瞒着我们了,就连雅音也说姨奶奶病了,这还假的了?”

    侍书句句都要证实孙姨娘刚刚是病倒在床上了,可是孙姨娘这个刚刚还被雅音等人口口声声说病倒了的人儿,现在却句句都在分辩她没有病儿。

    这样的情景儿,让侍书暗笑在心里,面儿上是一分也不露的。

    孙姨娘听完侍书的话后脸色变了变,然后强笑了笑:“雅音也是个没有主见的,被人说两句,便也认为我病倒了。”

    侍书这次没有接口,她指着镜中孙姨娘的人影儿说道:“姨奶奶看这发式还行吗?”

    原来说话的时候,孙姨娘的头便梳好了。孙姨娘当然是连连点头夸侍书手巧,侍书便和孙姨娘商量戴哪个钗,又商量着戴哪朵花——就这么点子小事儿,侍书硬是拉着孙姨娘说了半晌的话儿。

    选首饰的时候,孙姨娘几次挑出钗一类的东西要送给侍书,都被侍书笑着回绝了。孙姨娘终于收拾好了,外面也传来了小丫头的声音,听上去很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夫人、夫人来看姨奶奶了。”

    孙姨娘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她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侍书:侍书给自己梳头梳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的话儿,原来是有缘故的。

    侍书一脸微笑的回望着孙姨娘,目光不闪不避。

    孙姨娘只得回过脸来扶了雅音的手出去迎红裳:她就算知道了侍书的用意,又能如何呢?

    孙姨娘把手里绢帕使力的握住,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落了下风,发作侍书?孙姨娘暗中咬牙:怕是侍书这个小狐狸精巴不得我发作她呢。

    侍书自打一开始便在计算孙姨娘:她刚刚一面给孙姨娘梳头,一面不停的纠缠孙姨娘生病的事儿,就是为了让孙姨娘急张起来,然后又借机使了人去告知红裳——她在孙氏院门前就已经使过人去回红裳了,再使一次人回去,不过是做给孙氏看的;然后,侍书忽然不再提孙姨娘的病儿,同她商议戴什么头面首饰好,让孙姨娘松了一口气:孙姨娘巴不得侍书忘了自己有病的事儿,当然要和侍书好好的讨论一番,她还想送侍书点首饰,用意嘛不言而明。

    孙姨娘在赵府除了一直自持貌美外,还一直自认聪慧无人能及,不想今日却折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上,她怎么能不一肚子的闷气儿?

    红裳已经进了院门儿,看到孙姨娘时不等她拜下去,急赶两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你还出来做什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怎么能行?我刚刚已经问过了你院里的几个丫头婆子,知道你病得极重,都病到了这个份儿上,还顾着这些子虚礼做什么?唉——!”

    红裳看到孙姨娘后其它的话先不说,先把孙姨娘有病儿的事情确定了。

    孙姨娘听得满口的苦涩,正想要分辩说自己没有病时,红裳却摆手阻止了她说话:“你不要再多说什么了,好好养养精神吧,一会儿大夫就会来的。”然后,红裳便让画儿扶了孙姨娘,转身指着雅音喝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姨娘的?姨娘生了病不回我也就罢了,现如今还让她带着病儿出来,你们就不知道劝着些?那还要你们有何用!”

    红裳一看到孙姨娘,便知道她一点儿毛病儿没有:脸色红润,双目有神,比自己还要健康三分!

    孙姨娘挣扎着还想说些什么:不分辩怎么能行?可是红裳却不再理会她,看也不看她一眼,还把她交给了一个丫头说是扶着,不如说是挟着的好。

    画儿看着孙姨娘心中暗自好笑,嘴里却无比关心的道:“姨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您不要说话了,一切有我们夫人为您做主,您什么也不用担心、操心了。”

    雅音那里已经跪下去请罪了:“婢子伺候不利,还请夫人责罚。”雅音不敢说其它,她只能自承有错儿。

    红裳哼了一下:“责罚少不了你的!你先一旁立着,等大夫看过了姨奶奶的病以后,我再找你们算帐。”说完转头对孙姨娘道:“我们先进去吧,你还是上床好好躺着,一会儿大夫便到。”

    红裳说完后,似乎是怕孙姨娘不放心,又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孙姨娘的手儿:“你不用担心,不过是一点儿小毛病罢了,很快就会好的;再说,我已经让他们多叫几个有名儿的大夫过来,一定要给你好好瞧瞧;我也怕一个大夫说得话不准儿,多叫几个我们听听大夫们都怎么说,如果大夫们说得一样,我们也就可能相信,放心的用药了不是?再说了,你可能不是病毒呢,也许——”红裳说到这里住口没有再往下说。

    画儿却对孙姨娘眨了眨眼睛,带着一分俏皮的笑道:“也许是姨奶奶有喜了也说不定。”这话绝对、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依红裳的脾性,她是不会说了这种话来,也不会允许她的人说出这种话来——这个时代的女子,闺誉可是大过了本身的性命儿。但是红裳却没有喝斥画儿,她是副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孙姨娘却已经听得脸色有些发白了,她是气的,也是担心的。孙姨娘气的是画儿说她有喜了:有喜?有个大头鬼的喜!老爷根本没有到她的房里来,她这个时候有喜了,那她也就离死不远了。

    孙姨娘可以确定,夫人是故意留了个话头儿,那个丫头画儿也是故意如此说的——孙姨娘却没有因为画儿的话辱及了她的闺誉而发作。

    孙姨娘担心的事情:大夫来了,此事也就闹大了,到时候老太爷与老太太一准儿也会知道,她要如何分辩,才能取信于人呢?!让孙姨娘最最可恼的就是,夫人居然请了不只一个大夫,她就算是想说庸医误人也不可能了。

    红裳就是故意的,画儿也是故意的。因为她们主仆说完话后,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孙姨娘因为气恼没有注意到,不然她会吓个半死也说不定。

    孙姨娘咬了咬牙,抬头看了看红裳,红裳却一脸关切的正看着她,孙姨娘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现在是说自己病了也不是,说自己没有病也不是了——作茧自缚的滋味儿,孙姨娘现在尝到了。

    孙姨娘可以在侍书面前硬说丫头婆子是担心她所以才说她生病了,但是红裳刚刚说了,已经问过了丫头婆子——现在孙姨娘再如此说,红裳如果拿她的院里的丫头婆子发作一通,说不定哪个丫头婆子被打不过就说了实话,那她更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侍书也已经过来了,对着红裳福了一福,便过去同画儿一起“扶”着孙姨娘往屋里去,雅音被红裳训斥了两句后,只能立到了一旁。只到她看到侍书过去扶孙姨娘,她才移步过去想接过孙姨娘来。

    侍书不理会雅音,画儿也不理会雅音,两个架起孙姨娘就往前走。雅音刚想说话时,红裳已转头冷冷瞪了她一眼:“你们姨奶奶有人伺候,你还是带路吧!吩咐你们院子里的人烧水什么的,一会儿大夫过来了,不要连口热茶也没有。”

    雅音低头答应着,只好在前面带路,把红裳等人让进了屋子里。

    红裳进了屋便指着床道:“快让你们姨奶奶躺下,好好服侍着,头面都取下来吧,什么时候了还戴着这些劳什子。慢些,你们姨奶奶病着,受不得你们的粗手粗脚儿。”

    红裳一开口,侍书和画儿就动手把孙姨娘刚刚戴上的首饰都取了下来,然后又给她盖上了薄被。

    然后,红裳主仆就把孙氏的人支使的团团乱转,根本不给孙姨娘或是她的人开口说话的机会——现在要解释或是求饶晚些了吧?

    红裳是打定了主意,要给孙氏些苦头吃了:不然这些姨娘们真当她是面捏的,想怎么的就怎么的呢。

    赵府的仆从们虽然还不能说完全服了红裳,但至少惧了她三分;红裳认为,现在是时候收拾一下姨娘们了,让她们也忌惮自己三分,赵府才能顺顺利利的接掌过来。

    孙姨娘躺在床上一点儿也不舒服,她焦急得直想起来在屋子里打转,哪里能躺得住?可是躺得住也要躺,躺不住也要躺,她的心里那个苦啊:早知如此,自己还不如早早受点子辱收了新夫人“赏”下的人,现如今要如何收场。

    红裳却只管坐孙姨娘的床边儿上对她嘘寒问暖,一会儿是水一会儿是汤的,支使着雅音等人奉上来给孙姨娘吃用。

    孙姨娘想来想去,知道不能让大夫来;咬了咬牙,她决定求夫人饶过她这一次。

    孙姨娘知道现如今只有红裳能救她,如果任事情闹到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她更是要落一个大错儿——最重要的是会从此失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甚至还有老爷的欢心啊。

    孙姨娘几次想开口,都被红裳用汤汤水水堵住了嘴巴。红裳绝对是不会让孙姨娘把话说出口来的:孙姨娘跪求自己,如果就是不答应饶了她,等闹到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孙姨娘是落不了好,但自己也会让老太爷和老太太认为不省事儿;答应她?日后这几个姨娘还会把自己当作一回事儿吗?

一百零五章 赵一鸣来了

    红裳认为最好的法子就是:不能让孙姨娘有开口求自己的机会。那些汤汤水水,鲜果干果便都派上了用场:只要孙姨娘想开口说话,画儿或是侍书便会抢先塞些什么到她嘴里。

    孙姨娘好不容易又吞下了嘴里的东西,再一次找到机会想开口时,门外却进来个小丫头回话:“赵大娘带着大夫们过来了。”

    侍书和画儿相视一笑,各自把手中的点心盘子放了回去。

    红裳笑眯眯的看向孙姨娘:“好了,大夫们到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有什么病儿是我们家治不起的?我先避一避,一会儿再来看你。”

    孙姨娘急急的道:“夫人,我——”侍书眼疾手快,取了一块苹果便塞进了孙姨娘的嘴巴里,然后笑得眉眼弯弯的说道:“大夫这就要进来了,我怕姨奶奶口干说话艰难,多吃两口水果会好些。”

    红裳站了起来,她听到了孙姨娘的那一声儿呼唤起,转头笑着看向她:“你不用担心,不管什么病儿,一准儿能治的好。”然后回头又吩咐道:“侍书、画儿,你们在这里好好侍候着。这屋里的人啊,真是不让我放心,哪里会伺候人?”说完,红裳不再理会孙姨娘,扶着一个小丫头的肩膀转到后面去一侧的小花厅了。

    侍书和画儿命屋里的小丫头放下了孙姨娘床前的帐幔,然后把孙姨娘的手安放好,便转到了床后面避开了。

    小丫头这才去请大夫进来:大夫当然是一个一个进来的。孙姨娘躺在床上,急得不行却无法可施。

    大夫们请脉时,也不过是问些什么时候睡不着的,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啊等等;这样简单到不能简单的问题,孙姨娘却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不容易,七个大夫都请完了脉,侍书和画儿自床后转了回来,打开了床上的帐幔:“姨奶奶透透气儿吧。”

    孙姨娘知道现在如果能和红裳说清楚、认错儿,还来得及,所以她急急的问道:“夫人呢?”

    画儿一面善意的笑容:“夫人就来,姨奶奶少待。”话得客气,可就是没有告诉孙姨娘红裳倒底在何处。

    孙姨娘挣扎着想起身:她现在就去找夫人,就算是跪一天也要让夫人原谅她。

    侍书和画儿连忙上前扶住了孙姨娘,不过她们二人手上用力又把她按回了床上躺下:“我的姨奶奶啊,您想要什么吩咐一声儿就是了。”

    孙姨娘急得额头上起了一层细细的汗水:“你们让开!”她顾不得许多了,现在要见到夫人请罪才可以。

    孙姨娘着恼,可是侍书和画儿却不着恼,两个人说道:“姨奶奶,我们哪里服侍的不对了,您就说,千万莫要气到了身子,您现在可是在病中。”

    孙姨娘恼得一把推到了画儿身上,画儿被她一下子推到在地上,头无巧不巧的撞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儿响。

    侍书扑过去惊叫起来:“画儿,画儿——!”

    画儿疼得不轻,她也没有忍着,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却也不大声儿哭闹——这个丫头是极知道分寸的人。

    孙姨娘在床上已经呆愣住了,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如果是她的丫头,她才不会当回事儿,问题这是夫人的丫头!她打了夫人的丫头,同打了夫人有什么区别?这下子事儿可就闹大了。

    孙姨娘正自发呆,红裳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什么事儿?姨奶奶病着,你们闹什么呢?”随着声音帘子打开了,第一个进来的人却不是红裳,是赵一鸣。

    孙姨娘看到赵一鸣先是一喜:老爷来了太好了!然后心里又是一惊:如何给老爷说今日的事情,才能让老爷只怜惜她,而不会怪她呢?

    孙姨娘一面想着心事儿,一面起身下床要给赵一鸣见礼;但是赵一鸣却没有看她,他看向了地上的画儿:“这是怎么了?”他在问侍书。

    侍书抬头,先看了一眼红裳,然后才轻声道:“没有什么,只是、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赵一鸣看了看画儿,轻轻的重复了一遍:“不小心摔倒了?”在屋里的平地上,不小心摔倒了?赵一鸣看了一眼侍书,又看了看孙姨娘:屋里的两个人都不似会推倒画儿的人。

    侍书低下了头,扶着画儿站了起来一起给赵一鸣见礼:“见过老爷。”

    赵一鸣嗯了一声儿,然后看向画儿道:“先去厢房让大夫们看看没有大碍吧?一会儿再说其他。”不过是一个丫头摔了一下,在赵一鸣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他问过也就算了。

    红裳自进门儿便没有说话,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画儿的头——没有什么事儿,她才放下了心;然后,红裳又小声儿的问了画儿几句话,才让小丫头扶了画儿出去看大夫了。

    画儿出去后,红裳抬头看了孙姨娘一眼,她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寒光。红裳却什么也没有同孙姨娘说,只是问侍书道:“让你们在屋里好好伺候姨奶奶,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居然好好的立着就自己摔倒了。”

    红裳把“好好的立着”几个字说得有些慢,她这是明知故问。侍书委屈的看了一眼孙姨娘,然后低下了头答道:“是婢子们的错儿。”却不答为什么摔倒了。

    孙姨娘心里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儿:叫画儿的丫头,夫人看起来很疼爱她的样儿,听夫人主仆们的话,自己今儿可真是和夫人结下了仇!

    孙姨娘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赵一鸣,心里才轻松了一些:还好,老爷及时赶到了;一个丫头罢了,想来老爷不会当作一回事儿的,而且今儿的事情应该不会闹到老太太面前去了,实在是老天有眼啊。

    赵一鸣走到孙姨娘的身边儿,伸手探了探孙姨娘的额头,发觉她体温正常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就坐在了孙姨娘的床上。

    红裳看赵一鸣对孙氏一副怜爱的样子,心里一阵不舒服。她调看了目光,叹了一口气儿对侍书道:“罢了,眼下你们姨奶奶的身体要紧,先不说你们的事儿了。你出去问问大夫们可写好了方子,都是怎么说的?”

    侍书答应着福了一福转身出去了。红裳又看着孙氏叹了一口气儿:“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得使个人来回我,不然像今日似的这么忙乱,说不定就有什么地方照顾不到;我们自己人倒也罢了,万一让大夫们看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仔细的看了看床边儿的孙姨娘,发现她面色的确有些苍白,便柔声道:“你倒底是哪里不舒服?身子不爽快为什么也不使人说一声儿呢?”说到这里赵一鸣顿了一顿,看了一眼另一侧坐在椅子上的红裳:“你身子不爽不是你的错儿,但不同你们夫人说一声儿,闹得如今劳师动众就是你的不是了。”

    赵一鸣这是在替孙氏开脱,红裳当然听得出来

    红裳只感觉心里一阵苦涩:赵一鸣顾及到自己的面子,可是又心疼他的小妾,所以才要和一和稀泥吗?他看来就是要过妻妾和睦、其乐融融的日子啊——但他可替自己着想过?

    就在这一时,红裳忘记了赵一鸣是一个古人,他如何只想过一夫一妻的日子才真是不正常呢。

    红裳扫了一眼孙氏,想起了宋氏,更是一阵委屈气恼:赵一鸣真得不知道,他的这些妾室如何给自己下绊子吗?红裳本来热了三分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冷了回去。

    红裳用淡淡的语气答道:“夫君,现在让姨娘好好将养才是,其它日后再说也不晚。”

    赵一鸣点点头:“夫人说得对,夫人说得对。”听到红裳明显淡了下来的语气,他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红裳。虽然红裳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但他还是有些讪讪的——他忽然感觉好似做了什么对不起红裳的事儿一样。

    赵一鸣其实并不是有心要偏向孙氏,他只是看到孙氏病倒在床上,而红裳却为了她的病儿忙里忙外,怕红裳心中对孙氏有病却不回报的事儿不满,日后为妻妾不和种下根儿,所以才出言想打个圆场儿——他不过是想一家人能和和乐乐的罢了。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知道孙氏是在装病,所以才会想小事化了。

    孙姨娘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她的心却落回了肚子里,她感觉自己一直以来想得没有错儿:老爷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有老爷在,自己什么事儿也不用怕。

    侍书这个时候打帘子进来了,脸上带有三分气恼。侍书先对赵一鸣福了一福,然后对红裳又福了一福,看了一眼孙氏才开口道:“大夫们都说姨奶奶身子极好,没有什么毛病儿,根本不可能病倒了!所有的大夫都说姨奶奶的身子调理的极好,没有哪里有不对。”

    原来孙氏因为上一胎滑了以后,怕日后再有胎也保不住,极注意保养,饮食与休息上都极为注意,所以身子调理的极好——不想今日却成为了把柄儿。

    红裳的脸色一下子便变了,赵一鸣却只是有些奇怪:“没有病?”

    侍书很确定的说道:“没有病。”

    赵一鸣道:“没有病很好,不过刚刚真是吓了我一跳。”回头看到红裳一脸的气恼:“夫人?你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生起气来了?孙氏无病不是正好嘛,家宅安宁是好事儿啊。”

    红裳看了一眼孙姨娘,甩了甩袖子,咬了咬嘴唇儿闷闷的说道:“无病当然好,只是、只是——,夫君您还是问孙姨娘吧,让她同您说会更清楚些。”

    ********

    亲们如此支持红裳,小女人感动之,感谢之!不过,赵一鸣会偏向妻还是偏向妾呢?嘿嘿,亲们,用粉票支持红裳吧,让大家看着痛快,好不好?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850/ 第一时间欣赏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 作者:一个女人所写的《妾大不如妻》为转载作品,妾大不如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妾大不如妻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妾大不如妻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妾大不如妻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妾大不如妻介绍:
刚刚穿越便嫁人为妻也就罢了;
刚为人妻即为人母?!
好吧,好吧,这也可以接受——
我们不做白雪公主她后妈就可以了。
但是,她的“孩子们”是不是年龄有些过于太大了?!
上有公婆,下有儿女,
外加一群虎视眈眈的妾室,
看红裳一个穿越女,
大宅门里柴米油盐的生活。妾大不如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妾大不如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