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惊破胆(为推荐票加更)
孙氏看到那婆子被带走,她两眼发黑几欲晕过去,只是因为赵安娘子还在眼前,所以强撑着一口气没有倒在床上。
而雅音那丫头却已经支持不住坐倒在地上:在她看来那人被带了下去,一会儿再来捉人的话,就应该是捉她和孙氏了。
雅音坐倒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让赵安娘子回头看了一眼,她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雅音就是有什么不对,她的主子当前,也轮不着她一个管家娘子来多事儿;她又转回身去,对孙氏欠了欠身子:“听说奶奶身子不爽利,现在看奶奶的脸色还真是病得不轻,奶奶可要小心调养了。”孙氏听到赵安娘子的话,心里更是不安,虽然想笑一笑的,可是却怎么也扯不住那一丝笑意来。
赵安娘子却接着说道:“奴婢还要让人在姨奶奶屋里找一找,莫要让那小贼躲过去,还望姨奶奶莫怪。”
孙氏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而赵安娘子也根本不是要得到她的同意:赵安娘子的话刚说完,她身后的婆子们便在孙氏的屋里到处查看起来。
孙氏看到有婆子走到了妆台前,她的心差一点儿就跳出了嗓子眼儿:老太爷中毒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而且那毒中了之后有些症状同她的毒相同;但因为不是完全一样,所以孙氏也就没有多想。
反正老太爷中毒同她没有半丝关系,至于是谁想要老太爷的命,她也不放在心上:老太爷死了更好!所以此事她听说以后便放到一旁,根本没有细想:她的心思,全在怎么才能有孕上。
她哪里想到,是魏太姨娘用了两种毒,所以老太爷等人中毒的症状,也就不同于她手上的任何一种毒了。
孙氏担心婆子们发现妆台小瓶里的毒:虽然症状不是完全一样,但到时她也有口说不清了——她总不能说,她毒死的人只有多年前那么一个,这些年来她只是用了那让人无法有孕的毒吧?她如果敢说出来,也一样是死路一条。
好在那婆子只是到妆台前扫了一视,并没有对妆台上的东西感兴趣,这才让孙氏松了一口气;但她惊魂未定,根本就忘了喝斥赵安娘子的“犯上”,如果今日不是因为赵安娘子把她和那婆子堵到了屋里,赵安娘子敢带人搜她的屋子,她早就让人把赵安娘子一行人打出去了!
而且她还要去找赵一鸣哭诉一备,赵安娘子的管家娘子能不能留得住都是两说的事儿了。
就是因为孙氏惊慌失措,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赵安娘子一直在悄悄的注意着她,婆子们搜到什么紧要的地方,孙氏的神色、眼神的变化,都没有逃过赵安娘子的眼。
屋里也没有什么好搜的,不过一会儿便搜完了;赵安娘子又看了一眼外间那边的小小暖笼,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作势,她带来的人便立时过去了几人;不过那暖笼居然是铁将军把门儿。
赵安娘子皮笑肉不笑的道:“姨奶奶,还要麻烦您打开锁,让她们进去看一眼,万一小贼在里面,我们没有捉到跑了她,我们这些奴婢在老爷和太太面前可不好交待。”
孙氏娘子倒没有很担心,那里面不过是收过一些贵重的东西罢了,便点了点头:“雅音,你、你去开门儿。”
现在孙氏更要确定赵安娘子不是来捉什么小贼的:那小小的暖笼没有窗子,门还锁了,哪里能进得去人?可是眼下她还真不敢同赵安娘子争论什么,万一赵安娘子认真要寻她的不是,她这屋里还真怕被赵安娘子搜出什么来的。
雅音勉强自地上爬了起来,颤颤的走了过去把门打开。
赵安娘子过去扶了雅音过来:“你也不用怕成这个样子,那小贼八成是我们府里的自家人,又是一个妇人,没有什么好怕的。”
雅音闻言吃惊至极的看向了赵安娘子:她们真是来捉那人的!妇人,妇人,那人可不就是扮作了妇人。
赵安娘子却不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立着。
暖笼里自然也是没有人的,赵安娘子笑着说了两句让孙氏好好调养的话,然后便转身出去了;孙氏和雅音主仆靠在了一处,谁也没有说话,她们不知道赵安娘子想出去怎么整治那个婆子。
可是让她们更加吃惊的事情发生了,赵安娘子让人念了一遍花名册,然后又让孙氏母亲认了一次人,便带着人走了!
赵安娘子就这样走了,没有带走一个人,也没有带走孙氏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
孙氏屋里的几个人坐着面面相觑,根本猜不透赵安娘子来这一趟倒底是做什么的。
“她不会是真来捉贼的吧?”孙氏迟疑了起来:“因为宋氏半夜想搜太太的院子,我才知道大户人家是极忌讳搜院子的事儿,今天晚上年赵安娘子的架势,虽然不像宋氏当初那样闹得大,却也不是小阵仗了。”
婆子的眉头紧锁:“我心里总是不安,感觉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儿。”可是他也不能确定,如果赵一鸣或是赵府的人真发现了什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赵府的人真是为了捉一个小贼?
孙氏母亲却叹气道:“不管如何,天一亮赵府一开大门,我们赶快走吧,我是一时也不要在这里待下去了。”
婆子冷冷瞪了一眼孙氏母亲:“你如果不怕死,你就一早回去!只是不要拖累了我们。”
孙氏母亲虽然不明白婆子的意思,可是也不敢反驳婆子的话,最终低头不语了;其实她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呢:她是真不想再来赵府了,最起码不想和这个婆子一起来赵府了;不过她还是有一点儿自知之明,所以这话她没有说出来。
现在她们一家人能过上好日子,要全赖婆子之力,而婆子待她们家这些年如一日,也就是因为他同孙氏有这么一层关系;如果不让婆子进赵府了,婆子一家人的生活便会回到以前:但是她儿子的前程还没有谋好,所以现在还不是摆脱婆子的时候。
存了和婆子一样心思的还有雅音,只是她更不敢说出来了:自家的主子都没有说,她一个丫头能做得了什么主?
孙氏看向母亲:“你不懂就闭上嘴巴,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然后她看向婆子:“不过你也不能在赵府久留了,我看你这些日子也不要再来府中,等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倒底是什么事儿再说吧。”
婆子看了孙氏一眼:“几天内我是不打算再来了,不过我总不来你怎么有喜?没有喜你能在赵府立住脚吗?这偌大的赵府能是你的吗?”
婆子的言外之意孙氏当然听出来了,她嗔了婆子一眼:“你信不过旁人,还信不过我?”
婆子只是看了孙氏一眼,却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婆子让孙氏母亲和雅音都出去,他想同孙氏说几句话。
孙氏母亲和雅音的脸上都变了变,以为婆子这个时候还想和孙氏春风一度呢,但是两个人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只能起身出去了。
婆子叮嘱了孙氏几句话:无非就是如何能看出赵府今晚的用意来;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同孙氏欢好,而孙氏的一腔春情也早已经飞走了,两个人倚在床上又说了一阵子话后,在天快亮的时候才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红裳一大早起来,侍书和鱼儿就一脸兴奋的夺了进来;红裳不用问,也知道她们为什么如此高兴:“昨天晚上赵安娘子去了?”
“得手了,太太。”侍书眉飞色舞的:“他们怕是吓个半死吧?”
鱼儿笑道:“半死?依我看吓得魂都飞了是真的!孙姨娘的报应早该到了,日子过得太舒服,都要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红裳披衣起身:“赵安娘子来了?来得太早了些吧?”
鱼儿给红裳穿衣:“赵安娘子没有来,这些是我和侍书昨天晚上听回来的几个婆子说的。”
红裳看了两个丫头几眼,果然眼睛有血丝,不禁摇了摇头:“为这个不睡可是不值。”
侍书和鱼儿只管笑,并不辩白。
“宵儿呢?今儿怎么不见她?”红裳没有看到宵儿心下生出一份担心来:“不会生病了吧?”
“没有,她听那几个大娘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听得入迷,所以还没有赶过来。”鱼儿笑嘻嘻的。
红裳好笑的点了点鱼儿的额头也就罢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红裳和赵一鸣早已经商量好了:魏氏原本就出的事情不少,再加香草又反水到了红裳的院子里,所以他们夫妻不能让府外那人生疑。
而且他到赵府这么多年,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赵一鸣也想出一口恶气,所以红裳才设下了此计:让府外之人心情紧张,免得他总盯着魏氏的事情不放。
不过事情也出乎了红裳和赵一鸣的料想,他们原本是一两个月前就想行事的,但没有想到那人流年不利,三个月里来了数次,却一次也没有在孙氏那里留宿成功;这倒也让红裳的计策不显得突兀,让孙氏等人更加惊疑不定猜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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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 老太爷糊涂了?(为粉红票325张加更)
红裳梳洗完赵一鸣也进了屋,他的脸上带着笑意:“裳儿起得好早啊。”
红裳笑道:“不早了,而且不如夫君起得早呢。”赵一鸣搓了搓手一笑:“我是真得心情不错,所以早起了一会儿。”
红裳只笑不语,赵一鸣也有些不好意思,便没有主动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红裳便问了起来,赵一鸣这才对红裳说了他去孙氏里那里详情:昨天晚上,赵一鸣并没有回红裳这里;因为太晚了,所以他去了书房。
红裳轻笑:“你不用生气了,他们做的事情为世人所不齿,所以你一去他们便吓得要命,在你面前赔上一百二十个小心——这不是作践自己是什么?不要同这种人一般见识才是。”
赵一鸣笑着点头:“那当然。而且孙氏也不再是我们赵府的人,我理她做甚?!如果不是此事不能让人知道,我还真想把孙氏扔出去。”
随后赵一鸣便把昨天晚上赵安娘子的事情一并说了,红裳只是一笑:结果早在预料之中,她也不当一回事;赵一鸣心情大好,不过是因为他的男人心思在做怪而已。
“经此一吓,那人近些日子应该不敢再来府中,我们倒也能清静一下了。”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而且孙氏,我想应该不用等太久,等那人再来时,也许哥哥那里便让我们动手了,也说不定。”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嗯,应该差不多了吧?不管他,待舅兄的话就是了;我们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她拉长了声音道:“你说,我们把府中的奸人肃清后,我们府中是不是还会得些好处呢?”
赵一鸣深深看了红裳一眼:“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知道也要假装不知;我们应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日后的事情嘛?却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是不是?”
红裳一笑,夫妇二人很有默契的转移了话题;红裳提起了金氏来:“二弟因为刚刚到了新衙门做事儿,他每日天不亮便走了,直到天色很晚他才会回来;而弟妹那里眼瞅着就要生了,此事我们还要多上些心才成。”
赵一鸣点头:“不止是弟妹那里,就是小弟和我们孩子这面儿,我们也要多注意一些;这可是安静了两个多月了,那人既然想绝了我们赵府的子嗣,想来不会住手的。”
红裳一面答应着一面起身和赵一鸣去用早饭,然后便要去上房请安了。
老太太的身体很好了,老太爷的身子就是虚弱一些,精神还好;只是府中的事情他一概不理会,尤其是魏太姨娘和孙氏的事情,老太爷是连听都不听的。
赵一鸣和红裳后来也问过老太爷,那谋算赵府的人倒底是什么来头儿;可是老太爷只是摇头长叹,一个字也不说;红裳认为老人家可能是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便避开让赵一鸣爷俩儿说话,但结果还是一样。
老太爷就是不说,除了在他病好不久又叮嘱了一次赵一鸣和红裳要小心之外,便再也不提此事了;赵一鸣知道的事情要比红裳多一些,他只是想知道那人是因百年前的事情,还是因为几十年前的事情;老太爷被赵一鸣问急了干脆连听也不听此事了:赵一鸣只要一提及,老太爷不是假寐,就是直接扔下赵一鸣抬腿走人了。
红裳和赵一鸣拿老太爷没有办法,只能把一肚子的疑问压下去了;老太爷的意思很明白,事情要解决全靠他们夫妇自己努力了。
老太爷虽然让红裳等人提防魏太姨娘,但他醒了之后并没有拒绝魏太姨娘的伺候,待她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老太太待魏太姨娘大不如以前,老太爷却也没有多说老太太一句;莲、琴两位太姨娘倒好似被老太爷忘了,自他清醒以后就没有提起过她们,但是孩子却是隔三岔五便让人抱来看看。
红裳不明白老太爷为什么不说,她只能猜测他也许是有苦衷。
到了上房,红裳和赵一鸣直接去了里间:老太爷身体不太好,他和老太太一直在内室用饭和见人,并不到花厅上去了。
同往常一样见过了礼,询问了老太爷的身体以后,又服侍他用了药。
“听说昨天晚上府里捉贼了?”老太爷随口问起:“可曾捉到?”
红裳扫过了一旁的魏太姨娘笑道:“没有捉到人,可能原就是府中的人吧?回到了她的房里,再想捉人便不容易了;而且黑灯半夜的也不好挨屋搜,怕传出去以为我们府中出了什么大事。”
老太爷点了点头:“我昨天晚上倒是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赵安娘子做事还是极有分寸的,这个我知道;也不是要问你们什么,只是听说了怕丢了什么要紧的物事,所以问一句罢了。”
赵一鸣欠了欠身子:“老太爷尽管宽心就是,府中没有丢什么要紧的物事;只不过是桨洗房里接连丢了不少的衣物,所以赵安娘子才安排捉贼的。”
老太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此事儿:“你们的幼弟幼妹因我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取名儿;眼瞅着就要满百日了,昨天晚上我和你们母亲商议了一下,把名字定下来了。”
屋里的人自然都凑趣儿,大家纷纷问起。
“你们幼弟取名为一帆,他小小年纪便经了一劫,也不希望他日后能光宗耀祖,也不盼着他大富大贵,只希望他能得一个顺字,一生都能平平安安。”老太爷说着话,看向了一旁的摇篮,那里面睡着的便是他的庶子,现在的赵一帆了。
赵一鸣和红裳自然是赞一声好名字:多一句话他们也是不肯说的。
老太爷不用人问,便说了自己幼小庶女的名字:“她的姐姐名字取在羽字上,我也只望她也能一世安宁,便让叫羽安吧。”
老太太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听着:自老太爷身体好多了,便把庶子庶女带到了身旁,照料的事情自然还是老太太操心。
红裳和赵一鸣对于自己弟妹的名字,当然没有说话的余地,便只是点头称是;魏太姨娘轻笑一声儿:“过得三周,一帆便能上族谱了。”
老太爷点了点头,却没有答魏太姨娘的话;如果现在就让这两个孩子要上族谱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老太太把孩子认到自己名下就可以。
魏太姨娘在老太爷的话中听出了他对两个孩子的疼爱,以为他会为了两个孩子着想,让他们早早上族谱;只要老太爷如此做,那么接下来赵府便会热闹些日子,她也许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府外的人又催了:香草送来的字条不假——这也不容易做假,她一直怀疑的是香草给府外人的消息不对;不管香草是不是动了手脚,但魏太姨娘不能不想想法子:她还真不敢惹恼了那人。
不过魏太姨娘不敢再设下毒那样的计策去害人:只有一个孙氏能代她背黑锅了,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动孙氏的;孙氏虽然可以替代,但那人并不想换人。
所以,魏太姨娘便想借莲、琴两位姨娘的力了,尤其是莲太姨娘:她生了儿子嘛。
虽然庶子庶女都以老太太为母,但如果归到了老太太的名下便为嫡子嫡女了,这身份自然是不同的,在府中的地位也是不一样的;而且分府另过时所分得的银钱等自然也是和庶子所得是不同的。
红裳和赵一鸣如同没有听到魏太姨娘的话,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而老太太倒是转头看向了魏太姨娘:“其实你膝下现在无人承欢,认一个孩子到你名下,由你们两个人共同抚育这一个孩子,正好可解平里的无聊,你们姐妹也好一处做个伴儿。”
老太太虽然面上平静无波,不过这话却说得极为不客气,魏氏涨红了脸福下去:“老太太说笑了,婢妾的身份低微哪里能做这样的事情?婢妾不敢逾规的。”
老太太微微一哼:“你还知道规矩?这便好。”
老太爷没有说话,直到老太太不说了,他才开口道:“一帆他们两个在我们房里有月余了,可是你们老太太的身子骨也不怎么好,我又病着;就算有奶娘等人在,她也照顾不了三个人;而你们弟妹就要临盆了,你们幼弟幼妹只能由你们来带一些日子了。”
老太爷径直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根本没有理老太太和魏太姨娘;魏太姨娘已经站了起来,她扫了一眼老太爷便垂下了头。
红裳和赵一鸣能说什么?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反正原本和老太太商议着也是要把孩子接过去的,现在接过去已经是晚的了。
不过孩子过去就好,奶娘及伺候的丫头婆子们一概不能跟着过去:奶娘当然还要按时辰给一帆和羽安喂奶,但她们却不必立时就住到红裳的院子里;到时候确定了她们进府之前没有问题、进府之后也没有问题的时候,再让她们进院子也不迟。
红裳还是信奉那句话:小心无大错。
魏太姨娘没有想到老太爷居然把孩子送走了:她可是刚刚和那两个奶娘混得熟了,有了些交情!她倒并没有很沮丧,和奶娘的关系不错就算眼下用不上,日后说不定能用上;而且,她岂能放弃族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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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章 自保弃义(为推荐票加更)
红裳和赵一鸣回到房里后得知,孙氏的母亲带着婆子走了;宵儿回话时,还送上了一副画,上面画得当然就是那个婆子了。
侍书和宵儿两个人把画像打开后,都瞅了两眼: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就算是画儿在这里也是枉然,她也没有见过婆子的脸。
红裳和赵一鸣都认真的看了过去,红裳看那婆子然后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这人一看也不太像个妇人家啊,为什么没有人怀疑他?”
赵一鸣盯着那画像目不转睛,答红裳的话都没有看红裳一眼:“男人穿女人衣服可是奇耻大辱,就算是贩夫走卒也不会去穿女人衣服的。”
红裳恍然,不过她有些不满:“什么叫做穿女人衣服是奇耻大辱?!女人衣服怎么了?”
赵一鸣这才惊觉自己说话说得太溜,他自画像中收回了目光,一边咳了两声一边看向红裳:“没有怎么啊,女人衣服、女人衣服很好看,很好看;我喜欢裳儿的衣服,我们家的裳儿就是有眼光啊,瞧这装扮就是素雅可人。”
红裳瞪了赵一鸣一眼便放过了他:“你盯着看不停,你是不是认出了他是谁?”
赵一鸣摸着下巴:“不认识。”
红裳不相信:不认识会盯着看那么久?就算是不认识,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她斜睨着赵一鸣:“真的不认识?”
赵一鸣又看了一眼画像,然后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真的不认识,不过却看着有些面熟,但仔细看怎么也想不起认识过这么一个人。”
红裳过去看了看,然后道:“这人还真长得没有特点,你如果是早些年见过此人几面,这么多年过去没有走动,就算是忘了也不希奇。”
赵一鸣又盯着画儿看了起来:“不希奇?当然希奇了;我原本以为我认识这个人呢,但是不是,那孙氏为何会找上我的呢?那些个起哄的朋友,还有那个热心的朋友是怎么回事儿呢?”
红裳看了一眼画像:“想知道还不容易?你安排个偶然相逢应该不难吧?然后便请他到酒楼坐坐,或是来我们府上坐坐都可以,怎么也能打探出些事情来吧?”
说着话红裳让宵儿把画像收了起来,放到自己屋里去。
赵一鸣想了想:“不知道如此做,会不会给舅兄带来麻烦?”
红裳似笑似嗔的看向赵一鸣:“你动得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你把此事对哥哥一说,顺便让他查一查你的那几个朋友,然后让他安排你们一个偶遇——你不是又省事又省力?是不是就打得是这个主意,自己不说出来还想让我去说?不去!”
赵一鸣嘿嘿一笑:“你不去,我去;说来有几日不曾和舅兄去魏将军府上吃酒了,择日不如撞日,我这便去寻人,不回来用饭了,你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一声儿。”
红裳答应了,让人给赵一鸣换了外出的衣裳,送他出去上了车子。
莲太姨娘走到花园子里,寻了一个亭子坐下便不走了,不时的长吁短叹,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她身旁的丫头这二个多月也见惯了,原还劝她现在根本当作没有听到、看到。
莲太姨娘直坐到快用饭时,这才起身想回房:她有些饿了。
走了不远,便听到有人在唤她,便游目四顾,看到一旁的亭子里有人在招手,是魏太姨娘;她这两个月对魏太姨娘生出了不少的怨气,因为临盆当日的事情,她甚至有着不少的恨意,所以不想理会她。
但魏太姨娘亲自站到亭子边儿唤她:“妹妹也出来坐坐?屋里也实在是太闷热了,反倒不如这亭子里凉爽;妹妹过来吧,我让人刚摆上饭,正愁一个人用饭无聊,正好看到妹妹也算是有缘了。”
莲太姨娘只好移步过去给魏太姨娘见礼:“姐姐倒是有这个雅兴,妹妹却只是来散心的。”
魏太姨娘看了看莲太姨娘的脸色,上前扶了她坐下:“你啊,不是做姐姐的说你,真是年轻不懂事儿,刚刚养过月子才没几日吧?你便如此任性,身子骨不要了?”
然后又转身吩咐身旁的娘子:“去把我们熬得那汤端来,记得要烫烫的啊,让你闪莲姨奶奶多吃些有好处的。”
莲太姨娘被弄得不好意思了:“姐姐太客气了。姐姐要用饭自便吧,妹妹还是回去用饭——想来下面的人也已经摆好了,不回去她们也是要寻来的。”
魏太姨娘笑着摇头:“妹妹这话说得,那些人便是寻来还当是玩儿呢?不寻你人家也只能在院子里闷着,岂不是热?好了,不要同我客气了,我们姐妹一处吃顿饭不是正好?”
说完,她一拍手:“对了,赶快去请你们琴太姨娘,不管她在做什么,就要把她拖来。”一旁的娘子答应着飞快的去了。
莲太姨娘看样子知道走不脱,便坐下没有再谦让。
魏太姨娘便和她攀谈起来,拣着她爱听话说,不一会儿莲太姨娘心情就好了一些,而且还把这两个月来对魏太姨娘嫌恶去了不少。
那娘子不知道用得什么法儿,居然真把琴太姨娘请了来:她身上一看就不是家常穿用的衣服,好似特意换过了衣服一般;这倒让魏、莲两位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她们不知道,琴太姨娘根本就不是为了来这里更的衣。
三人重新见礼坐下,魏太姨娘极力周旋,倒真可以说是宾主尽欢;只是琴太姨娘一直是听得多、说得少,任凭魏太姨娘说太多的话,她也只是微笑以对,答话的时候是少之又少。
而莲太姨娘的话却是不少,尤其在吃了几杯酒以后,她更是话多起来。
琴太姨娘发觉,不知道是不是魏太姨娘故意,三个人的话题已经转到了子嗣上面:嫡庶之分上;这个魏太姨娘不说,莲、琴二位也是知道的;可是琴太姨娘总感觉魏太姨娘的话,带着几分别有用心。
尤其是说到老太爷的年事已经高时,魏太姨娘的话音更是带上了几分担心:庶子要上族谱最快也要三年以后,如果妾侍出身太低,说不定要等到七年以后了;她话里外话外的意思,总是担心老太爷活不到那个年岁。
琴太姨娘听得心中一动,她不是不担心的,庶女要上族谱话,更困难;如果好也许出嫁之前能上族谱——如果能嫁人为正妻,就像魏太姨娘的女儿一样;如果不好,也许她根本在赵氏宗族没有名字,这样的庶女所嫁的人家,也就算不得是赵氏的宗亲了。
但是,魏太姨娘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而且非亲非故的,她又对自己和莲太姨娘无所求,却好心提醒自己这些话是什么用意,总不会是纯粹的一片好心吧?
琴太姨娘扫了一眼魏太姨娘:她说得话还是犯忌讳的,虽然没有直说,但那意思也是极明显的;老太爷年事已高活不太久的话,是她们这些妾侍绝对不能说出口来的,这可是个大不敬。
冒这样的风险,无所求只是一片好心,让琴太姨娘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琴太姨娘沉吟着没有开口,而莲太姨娘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算什么也没有说,这意思也是极明显的。
魏太姨娘自然要趁热打铁:“不说儿子,就说女儿,如果能有个嫡字,那可就是正妻;到时怎么也要找个和我们赵府门当户对的人家,那日后你们姐妹也就真得有了倚靠,不会像我这样,有个女儿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琴太姨娘听得也大为心动,不过她谨记着自己的身份,现在的日子已经可以算是偷来的了,哪里还能奢望太多?老太太并不是一个能容人的人,嫡子女是那么好求下来的?而且此事如果惹得老太爷恼了,不要说自己的日后,怕是连孩子也会受到牵连。
现在不管怎么说,老太爷因为是老来得子,会多疼爱两个孩子几分。
所以琴太姨娘眼中虽然闪过了几道光彩,但到底没有开口;而莲太姨娘却忍不住开口道:“如果是嫡子,也就能取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为妻?”
魏太姨娘扫了一眼琴太姨娘笑道:“好处可不止这一点啊。科考、取仕、升官等等,沾这么一个嫡子可是占尽了便宜;而且出府自立门户,所分得家业那也多了不少啊。”
莲太姨娘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么多的好处啊。”然后便沉默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而琴太姨娘只是心中一叹,虽然知道魏太姨娘没有安好心,可是现在她也不便提醒莲太姨娘。
魏太姨娘好似感觉到了琴太姨娘的疑惑,轻轻一叹道:“我那个女儿虽然嫁为正室,可是家无长业,日后能不能指得上还不一定呢;可是我们姐妹一场,姐姐今儿提点了妹妹,也存着他日妹妹能提携姐姐一下,不要让姐姐落个孤苦的下场。”
琴太姨娘一笑:“姐姐言重了!我们姐妹的福气远不姐姐,日后还要指望姐姐帮扶我们姐妹呢。”
莲太姨娘听到后,也说了差不多的意思,只是她的眼神却和琴太姨娘不同。
魏太姨娘客气了几句后,便没有再直说此事,可是话里话外还是没有离开嫡庶之分;听得莲太姨娘越来越有些激动难奈。
琴太姨娘还是一般无二,直到这顿饭用完,她才起身告辞而去,还言明过两日回请魏太姨娘;不过她起身时只是扫了一眼莲太姨娘,并没有开口邀她同归。
她和她,自生下了孩子那一刻起,便已经走上了不一样的路。
魏太姨娘同琴太姨娘客气了几句后,便目送她离开了,倒也没有过多挽留她;而莲太姨娘却没有立时告辞。
不过魏太姨娘倒底是小心惯了的人,所以这一日并没有为莲太姨娘出谋划策,而只是闲话家常,勾得莲太姨娘心里更痒痒为止。
琴太姨娘走出了好远之后,才自车子上探头看了看亭子的方向:现在已经看不到亭子了,而且车子后面并没有跟上来莲太姨娘的车子;她深深一叹后缩回了车子,回到院子后,并没有下车,只让丫头把备好的礼取来,便直接去了红裳那里。
琴太姨娘没有扶着丫头的手进红裳的院子:她时刻提醒自己,她对于太太来说,只是一个丫头,太太买回来的丫头。
所以,琴太姨娘对红裳执礼甚恭,请安便是大礼一拜。
“快快把太姨娘扶起来,我哪里能受得起太姨娘的大礼?”红裳吩咐侍书等人扶起了琴太姨娘后,又道:“太姨娘,您现在可是赵府的太姨娘,我们老爷二妹的生身姨娘,日后万万不能再行如此大礼。”
琴太姨娘笑着谦虚了几句后道:“二姑娘和三爷都被送到了太太这里照顾,婢妾知道太太原本就忙,身子骨又是在调理的当口,这里有几样东西,虽然不算什么,倒底是番心意,还请太太收下。”
红裳笑着推辞了几句,知道琴太姨娘心诚便让人收下了,一看便知道已经是她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心下便猜她不只是为了二姑娘而来才对。
“太姨娘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三爷和二姑娘了吧?侍书,为太姨娘引路,去看看三爷和二姑娘;顺便也带太姨娘去瞧瞧大少爷两人。”
红裳也是为了安琴太姨娘的心:看看自己为赵府三爷和二姑娘准备的屋子、仆妇们,也就知道自己有没有亏待她的女儿了。
琴太姨娘的确是想孩子了,也就没有推辞起身去看孩子了;她倒底是个知道分寸,并没有在女儿身边留连太久,还看了看三爷,又去瞧了红裳的儿女——她倒是在红裳儿女们这里留连了不短的时间。
回到花厅重新坐下后,琴太姨娘没有再多说什么客套话,直接便把魏太姨娘请了自己和莲太姨娘到园子里吃酒的事情说了。
红裳只是听着,末了淡淡一笑:“魏太姨娘也是一片好心,她也是为了太姨娘和二妹着想。”
琴太姨娘苦苦一笑:“太太,婢妾是什么出身还记得,也记得太太往日的大恩;婢妾能有今日已经是天大的福份,哪里还敢想太多,再惹老太爷的厌?”
红裳看了看琴太姨娘,又试她了几句,才展颜一笑:“太姨娘果然是个明白人。”
琴太姨娘听到这句话后,立起跪了下去:“婢妾是太太引到府中的,现在婢妾在府中无能自保并且说不得还会连累二姑娘,只能求太太救婢妾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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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种瓜、种豆
好明白的琴太姨娘!求红裳救人而且还用话提醒了红裳:我可是太太您的人您不能见死不救;但她说得极委婉不会让人认为她有相强的意思。
红裳先让侍书等人扶起了她来然后垂下了目光沉吟了一会儿才轻轻的道:“如何救?太姨娘可有法子教我?”琴太姨娘知道进退而且看在老太爷的份儿红裳也不能坐视不理任由琴太姨娘也陷入泥淖。
琴太姨娘一听红裳的问话便知道她可以算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忍不住一下子眼圈便红了:她以为还要苦苦相求红裳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毕竟自己可从来不曾帮过太太什么可是太太不但救了她和女儿的命现在还要再救她一次她虽然不是善男信女却也有些感动了。
“太太婢妾也不想其它只想能避开这一次的是非就好;不是婢妾心硬不念往日的姐妹情份丢下莲太姨娘不管不顾且婢妾还要劝太太一句莲太姨娘——唉她怕是回不了头了;婢妾眼下只求能脱身事外不管以后生什么事儿婢妾都不会被牵连进去。”琴太姨娘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而且还劝了红裳一句:这个时候谁劝莲太姨娘说不定转头就被她卖给魏氏了。
“太太婢妾刚刚已经把事情说过了眼下太太不救自己莲太姨娘听了魏氏的话凭婢妾同莲太姨娘的交情有几个人能相信婢妾同她们所为之事无关呢?”
琴太姨娘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红裳闻言深深看了一眼琴太姨娘:“看来你真的是明白人我没有说错你;嗯脱身事外是个好想法要救你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你想要脱身事外就要过一段清苦的日子了不知道太姨娘能不能忍受得了。”
琴太姨娘深学一福:“太太婢妾是什么出身您是知道的有什么样的清苦能比婢妾原来更严重?而且就是不为婢妾自己就因为二姑娘婢妾有什么苦是不能吃的?只要太太相救婢妾无论让婢妾做什么婢妾都不会有怨言。”
红裳看了看琴太姨娘弹了弹指套:“其实说起来不是我能为你做什么你真想脱身事外只能自己去做;”说到这里红裳双目含着丝丝笑意看向了琴太姨娘:“老太太的病是好了不过她的病并没有去根儿也去不掉根儿所以这一次才会旧疾复;而老太爷身子里的毒虽然清除完了可是他的身子骨儿却一直不见好真是让人放心不下来啊。”
琴太姨娘听完后眼睛一亮她看向了红裳:“太太的意思是说……”
红裳打断了她的话:“你错了!我没有任何意思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思包括魏氏在内明白嘛?至于你要如何做那是你的意思、你的想法。”
琴太姨娘听完后感激莫名:如果是太太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说虽然她一样能置身事外但老太爷和老太太却不会因此对她青眼相加——就算会对她好一些却也不会太好。
“谢谢太太!”她抬起头来:“太太的意思是想让婢妾到家庙去为老太爷和老太太祈福嘛?”
红裳闻言笑了起来:“祈福是对的只是你想愿为老太爷和老太太斋若祈福一段时日也不必到家庙那么远的地方去吧?在府里的佛堂不也是一样?”
琴太姨娘又得了指点高兴的谢了又谢红裳后便起身告辞了:她现在就要去上房对老太爷和老太太提起此事来。
虽然吃素并关在小小佛堂里是有些清苦可是比起她的女儿和她的安危来这点子清苦根本算不上什么——她还在赵府就算是吃素样式也会整治的不错实在是说不上有多苦来。
红裳让人送了琴太姨娘走她单手托腮想起了事情来:魏太姨娘想利用莲、琴二位再次把府里的水搅混然后她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出手除去赵一帆那个孩子。
麻烦又上身了她轻轻一叹:老太爷怎么这么巧要把孩子交给自己呢?如果现在孩子不在自己这里这麻烦相对来说小太多了。
莲太姨娘如果要来看一看赵一帆她挡一次两次总不能次次挡着吧?如此一来哪里能不防魏氏利用莲太姨娘来谋算自己呢?红裳眼闪过了一丝嘲讽:魏氏可是一直巴不得除去她在赵府里能为所欲为呢。
红裳并没有想出法子来对付魏氏:因为她没有时间莲太姨娘来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苦笑了一下看来今天晚饭要同莲太姨娘一起用了!
莲太姨娘带着礼物进来给红裳见过礼坐下后闲话了几句然后便道:“老太爷使了人来知会妾说是把三爷送到太太这里养育妾想着太太原本就已经很累了现在又加了两个孩子真是偏劳太太了;妾……”
红裳一直在听她说话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道:“二姑娘和三爷是老太爷的儿女我和夫君的弟妹就算是多了他们两个孩子我累了一些那也是为了替老太爷和老太太分忧尽孝——姨娘同我道谢是什么意思?”
红裳就差直说:你一个姨娘我养两个孩子累不累的关你什么事儿
“姨娘这也就是在我这里如果换个人听了去姨娘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自己想一想吧我也就不多说了。”
莲太姨娘的脸被说得红了起来她倒没有因此对红裳而着恼她知道是自己说话造次了:那二姑娘和三爷可都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孩子按规矩来说同她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的。
莲太姨娘讪讪的岔开了话题闲话了一阵子后才把礼物送了上去这一次她学乖了直接对红裳说了她的想法倒也简单她只是想看看她的儿子。
红裳让琴太姨娘看过了孩子总不能厚此薄彼吧?听到莲太姨娘把话说了出来后她便吩咐鱼儿带她去一旁的厢房了。
红裳闲着无事便打开了莲太姨娘带来的礼物精致倒是精致的不过相比诚意而言她可是很不如琴太姨娘的;红裳也不图这些姨娘们的一点儿东西收礼不过是为了看人心而已。
其实不看莲太姨娘送的礼物只听她说话便知道她一心一意想做她儿子的娘:这原也没有什么错就像琴太姨娘一样所求也不过是为了她的女儿——如果莲太姨娘是出自于一片母爱红裳当然会帮也一把。
但她不是她想要做的不只只是赵一帆的母亲她想要的只是凭此能得到的好处。
论心计、聪慧莲太姨娘连琴太姨娘都比不过怎么可能强得过魏氏去?到时候也不过是被魏氏利用的棋子罢了。
嫡庶?红裳看向了窗外面:引事要解决的话却还要老太太肯配合才行;只是老太太那个性子红裳的把握并不大。
当然不是要让莲太姨娘的儿子做嫡子红裳虽然心善一些却也不会伤了自己去救他人且有可能是伤害到她子子孙孙们的事情;并且莲太姨娘现在就算不是红裳的敌人但至少她已经不再算是红裳的朋友了。
红裳在上房时听到魏氏提什么嫡庶时便已经有些担心她会去挑拨莲、琴二位:她虽然也在思索办法想让莲、琴二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她们能够奢望虽然这话十分的让人难堪但现实就是如此。
只是红裳还有没有让人去做什么时琴太姨妨便寻上了门她手的那把双刃剑便不会伤到她了:就算莲太姨娘在魏氏的挑拨下她的目的最后不能达成时有可能不顾一切但有了琴太姨娘说出相反的话来她的话也就不足为惧了。
所以红裳为琴太姨娘想出了法子并且没有直接去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也算是谢过了琴太姨娘。
莲太姨娘自厢房回来后便轻泣着伏地不起她哭求红裳到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为她求奶让她把儿子带到身边:她倒不是因为看孩子不好所以才如此相求而是她看到长得圆圆胖胖的孩子后更想把孩子要回来了。
红裳直言拒绝了他而且还体现她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太过越轨的事情来。
莲太姨娘伏地又求了一会儿看红裳就是不答应这才起身站了起来;不过她立时便告辞就走;太太不想让她们母子团聚可是有一个人一定可以让她母子团聚的。
红裳看莲太姨娘急急求去的样子只是一转念便知道她想去哪里便微微一笑看向了她。
商议
赵一鸣已经坐到了椅子上,不过神色依然没有放松;他看到红裳进来,便直接说道:“不是我们府里的事情,是府外的事情;和薛家有关。”
赵一鸣自然知道红裳眼下在想些什么,所以他不用红裳问直接说了出来,免得她太过担心;红裳听到薛家二字,眉头轻微的一皱:“薛家?那同我们还有什么关系?”
薛姨娘已经被赶出了赵府,并且薛家还把她送到了破庙中为乞,现如今薛家已经同赵府形同陌路:好久不曾往来了。
赵一鸣苦笑了起来:“我也一直认为我们同薛家从此以后各走各的了,可是我们这样想,人家也是这样想——不过他们薛家想得有些不太一样罢了。”
红裳坐了下来:“同我们府上得自于薛府的生意有关?”现在和薛家还算是有牵连的便只有这么一点了,所以红裳不作他想。
赵一鸣点头:“他们一直视我们府上的一半儿生意为己物,只是原来他们没有办法,现在嘛,他们应该是想到了法子。”
赵一鸣不说红裳也明白,薛家为了此事来府中闹了可不是一次两次,只是每次无功而返,最后才记恨赵府不再来了。
“只是此事也不值得你如此烦恼吧?”红裳的不解在这里。
薛家虽然也是有功名的的人家,但他家同赵府是无法相比的;就算他们想到了什么法子,赵府要解决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赵一鸣轻轻一叹:“我们工坊里新培养的一大批宫花匠人,眼看就要成了薛家的人了。”
赵一飞此时推门进来,一听便皱起了眉头:“哥哥是说薛家来挖来我们府的匠人?”
赵一鸣点头:“两家的生意原本就是一处,所以我们这边的匠人好多同薛家那边有亲戚关系;近来薛家通过这些亲戚关系来收买我们的匠人——他们可不是只收买我们新培养的这些人,这些人的手艺还不够好,所做出的东西并不能呈到宫里去;只是我们的老匠人并没有几人动心的,他们是活老了的人,所以看得透彻,但是那些年纪轻轻的人,却被重利打动了不少,丝毫不动心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
所谓黑手就是如此了;红裳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人们也会做出这种在商界被人深恶痛绝的事情来。
赵一鸣接着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薛家许下了相当于赵府两个月的工钱,并且只要人过去,老匠人立时便给十两的安家费,而年纪小的匠人们给二两的安家费。
他把话说完后,屋里静了下来,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重利动人心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只是他们现在要如何做?
红裳沉吟了一会儿轻轻的问道:“你这么烦恼,是不是最近我们就要送一批宫花进皇宫?”
赵一鸣点了点头:“七日,七日后就要送新鲜花样的宫花进宫;只是这些宫花的基础部分,都是由那些我们培养的年纪小的匠人所制,他们如果真要走,我们这一批宫花绝对赶不出来,不能按时送进宫去,我们怕是日后都不能再送宫花进去了。”
生意完了?一次宫花而已不太可能吧?红裳眉头轻皱:“难道这批宫花有什么不同嘛?”
赵一鸣看了看赵一飞,兄弟二人同时长叹:“这一次的宫花里有给宫里贵人们用的,贵人指得是太后、皇后与四品以上的宫妃。”
红裳吃惊的嘴巴差一点合不拢:府外的事情,按这个时代的规矩,不是女人能过问的,所以红裳一直没有问过这皇商的生意如何。
“这些不是一直由薛家来做嘛?”
赵一鸣按了按额头道:“薛家所做的花样不得宫中贵人的喜欢了,而我们这边有几个新匠人想出来的花样,却得了贵人的青眼,所以在前不久宫里便来人,指定以后有我们负责贵人们的花样儿。”
红裳想了想:“除此之外,我们还是一样要送原来那些宫花对不对?虽然是给宫中品阶较低的宫妃与宫女们,但也不能晚了时日对不对?而我们如果走了那么多的匠人的话,是根本赶出来的,是不是?”
兄弟二人点头。
红裳心下自然是有主意的:她上一世这种事情少说也遇到过七八次,所以应对这些她还是有经验的;只是想一点损失没有是不可能的。
“你们,想怎么办?”红裳直接问了出来。
男主外女主内,就算她有主意,且是正确的做法,却也不能直接由她来做主。
赵一飞自进来后听说此事,只是紧皱着眉头就没有说过几句话;听到红裳的问话后,他看向了赵一鸣:“要不,我们把工钱涨到薛家那样吧?这样一动不如一静,也许可以留下大部分的人。”
赵一鸣却没有点头:“一飞,这样做的话,很有可能尾大不掉;且开了这个先例,日后这些工匠有什么过份的要求时,便会以到薛家来要挟我们,那我们到时要如何面对?”
他搓了一下手掌:“虽然涨到两个月的工钱我们也不是没有赚头,但利润低到那种样子,就同寻常生意没有什么两样了;父亲当初费尽了心思谋的皇商生意,岂不是在我们兄弟手上败掉了?!我们兄弟对得起父亲吗?当真就是不孝了。”
赵一飞点头:“哥哥说得是,不能让这皇商生意败在我们手里;”他想了想又道:“我们先涨工钱,然后赶出了这一次宫花后,我们再把这些人辞掉,然后另外培养新人也就是了。”
赵一鸣又一次摇头:“绝对不可以,这会让人对我们赵府的印像很坏的,虽然是这些匠人有错在先,但我们也是过河拆桥,日后还有什么人敢来我们工坊?”
赵一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左也不是,右也不行,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看薛家把人挖走不成?”
赵一鸣瞪赵一飞:“当然不是。”他看向红裳:“裳儿有什么主意?”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飞:“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生意上的事情?”
赵一鸣兄弟同时看向了红裳:“现在哪里还理会那些规矩?就算是老太爷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赵一飞更是一拍胸脯:“嫂嫂,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怪罪下来,小弟我自会为嫂嫂分说,嫂嫂就不会再顾忌这些了。”
红裳微微一笑:“一飞你急什么?你哥哥叫我们来,自然是有了主意的。”
赵一飞闻言不太相信的看向了赵一鸣:有了主意为什么不说?
赵一鸣看向红裳:“我是有了主意,只是想和你们印证一下,看看是不是可行;毕竟这是大事儿。”
红裳抚了抚头发:“依我的妇人之见,绝不能涨什么工钱!原因夫君已经说过了,而且这些人就算今日不去,他日成为熟手匠人要再去的话,我们的损失不是更大?他们的心根本就不在赵府,我们留他一时也留不了一世,去了更好。”
赵一飞吃惊至极:这是不是也硬了一些?他看了看红裳,确定还是他的嫂嫂,长得娇娇小小的、说话细声慢言的;他几乎听这话有一种错觉,眼前的不再是他的嫂嫂,而是一个久历官场的老吏、或是经商年久的大家族之长。
赵一鸣点头:“裳儿所言甚和我心。”他原本就是如此想的,只是一来这生意不是他的,二来如此做的后果:所付出的代价可是不小;所以他想和赵一飞、红裳议一议,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现在他决定了:就是用这个法子!
赵一鸣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色:“我们涨了这些工匠的工钱,便是一个长年累月的数字;而就是一年为期,也多了一笔极为可观的银钱数目——如果我们有这些银钱去打通关节,就是花费的再多一些,也比涨这些式匠的工钱要好,因为只是一次。”
赵一飞听得也点起了头来;而红裳却只是平静的看着赵一鸣:她知道他已经想到了法子,只是因为孝道等等的顾虑,一下子不能下定决心罢了。
红裳需要做得就是推赵一鸣一把,让他下定决心就好:做个贤内助吧,不要再做一个辛苦打拼的女子;上一世允女子和男人争长短,这里却不可以。
“就像裳儿所说,那些匠人要走便走;而且……”赵一鸣的眼睛眯了眯:“我们也不能只是挨打不还手吧?”说完后他看向了红裳;红裳微笑点头,她从来不信奉以德报怨——为人行事,就要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赵一飞却有些担心:“就算我们打通了关节,走了这么多的工匠后,我们怕也赶不出所有的宫花来吧?而且,哥哥你一直没有说,那绘制花样的式匠是不是也在要走的人之中?这几个怎么能放他走,他们一去我们的花样会被薛家仿制不说,日后哪里再找这样的人来绘制花样呢?”
赵一鸣闻言也是一叹,他看向红裳:“我下不了决心是因为一飞所说的事情;那绘制花样的工匠就是这一次动心去薛家为首之人,他们去找了工坊的管事谈涨工钱的事情,管事们这才知道事情严重,禀了上来。”
赵一飞闻言心下更是烦恼:“他们要涨多少?两个月的是不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是这几个绘制花样的人却无论如何应该留下来的。
“不是,是三个月的。”赵一鸣轻轻的说道:“而且,他们说,只要能涨了他们几个人的工钱,他们便可以留下不走。”
五十章自认得计
赵一飞听到后脸色大变,他一掌拍在桌子上:“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只涨他们几个人的工钱?就算赵一飞不擅长处置这种事情,他也明白不能如此做。
只要赵府如此做了,留下了三个身怀异心之人,而且还失了所有工匠的心!
红裳轻叹一声道:“他们就是明摆着趁火打劫,而且他们所要的也不是两个月的工钱,这三个月之说,应该只是为了让我们压一压——如果直说两个月,再压一压他们认为太过吃亏了。”
“而且——”红裳看向赵一鸣:“他们三个人是不是还提出了其他的要求?”
赵一鸣点头:“他们要做管事,并且以后除了掌管工坊的事情与绘制新花样之外,他们不要再亲手做宫花;还有,他们言道家中父母年迈,但是房屋老旧对他们父母不太好。”
红裳看向赵一鸣:“夫君想如何处置这几个为首之人?”
赵一鸣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们想走便走,想留便留;只是工钱等等,我是一样也不会答应。”
赵一飞也吐气道:“就是,答应了他们,日后他们一样还是闹事儿。”人啊,贪念一起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红裳轻轻点头:“越是这种依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带头闹的人,就是再大的本事儿我们也不能留!绘制花样儿的人,我们可以细细的、慢慢的去寻,并且要对工坊的掌管规矩改一下,以防日后再有人利用重利引得我们匠人闹事儿。”
不能只是处置眼下,要一下子把根源给它断掉!
赵一鸣和赵一飞都是深以为然。
而赵一飞看看哥哥,再看看嫂嫂,忽然冒出一句:“真是一样的人啊,怪不得做夫妻!”
赵一鸣和红裳不防议事的时候,赵一飞会说出这么一句怪话来,都看向了他。
赵一飞已经放松了下来:“你们夫妻啊,无事的时候看上去极是温和的人,但是一遇事这手段真是干净利落的很!而且每每能想到一处去,不是天生的夫妻是什么?”
红裳啐了赵一飞一口:“这也是你这个读书为官之人能说得话?”
赵一鸣却只是笑没有要斥责赵一飞的意思,而赵一飞对着红裳嘻笑:“读书人也有七情六欲啊,是不是,哥哥?”
赵一鸣这才瞪了赵一飞一眼:“谈正事儿呢!看你近来长进不小,居然又要故态复萌……”
赵一飞却不惧他,看向红裳:“嫂嫂——!”
红裳瞪赵一鸣:“一飞想来是知道你是有主意的,所以他才不着紧,就像我自开始也没有着紧——你如果没有法子,也不会唤了我们来议事了;只是一飞开的玩笑是不太对,你却不应该拿着一飞的旧事来说话,这样对一飞来说……”
赵一鸣急忙认错,但他却暗暗瞪了一眼赵一飞:还不是弟妹正在养月子,他是见不到的,不然也一定让这个弟弟知道一下厉害。
赵一飞忽然一笑:“哥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赵一鸣一愣:“我想什么?”
“你在想槿柳正在养月子,不然你一定对槿柳说说今天的事儿,让我有好看的!”赵一飞端起了茶来吃了一口:“哥哥有所不知,兄弟我啊,就是因为槿柳在养月子,所以才敢放肆一二啊。”
他倒是一点也不避讳怕老婆一事儿:兄弟二人相同的毛病,所以大哥不笑二哥。
红裳闻言却多看了一眼赵一飞:果然是亲兄弟啊,只要赵一飞再多磨练两三年,这兄弟二人就可以不相上下了。
三个人调笑了一会儿后,红裳和赵一飞看赵一鸣不再烦恼,便又把话题引了回去。
有心要走的匠人们是不能留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匠人;这一点,三个人都认同了。
至于如果在短期内把宫花赶出来,红裳自有法子;她先问清了工坊里的所有事情,然后便笑道:“剩下的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了,这样的事情交给裳儿来解决吧。”她问清楚了工坊的情况后,看向赵一飞:“打通关节的事情交由你哥哥去做,那些匠人的处置便由一飞来做;而且我一个妇道出放工坊多有不便,还要劳烦一飞相陪才可以。”
这工坊是赵一飞的,他们夫妇是立意要授他于渔,而不是直接送给他鱼。
赵一飞刚刚就因为此事已经打了退堂鼓:生意这种事情,真不是好活计,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官,只要不出去花天酒地,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把麻烦事情推给了兄嫂,他也没有多少不安:能者多劳嘛——而且这夫妻二人应该辣手时的绝决,让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所以他听到红裳的话便找借口推脱,打死也不想沾染这生意:他啊,不要这皇商生意了!
赵一鸣看着赵一飞,慢慢的道:“一飞,此事并不是你的生意还是谁的生意的问题,而是你是赵府的子孙,我们赵府的所有事情,你都应该……”
赵一飞心下一凛,正色欠身道:“兄长教训的是。”然后转身便应下了红裳的话。
而此时,薛家老太爷正在宴客,他万万没有想到可以又遇上“贵人”相助啊;虽然此人没有什么官职,可是他想出的法子,立时便把赵府逼到了绝路上:最后赵府不把那生意让出来还能如何?并且到时他根本不用花费太多的银两。
至于眼下花的银子,薛老太爷虽然心疼,不过他也知道什么叫做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多花费些,日后很快就能赚回来的。
莲太姨娘近日寻过琴太姨娘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琴太姨娘就是不见她:说是正在斋戒沐浴,不能见客;她心里更是恼了琴太姨娘,她认为琴太姨娘一定是在老太爷和太太那里得了好处,不过琴太姨娘却把好处独吞了。
还说什么姐妹,哼!莲太姨娘坐着车子经过琴太姨娘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心里冷哼了一声儿。
原本她是打算在琴太姨娘去上房的次日便也去给老太爷请安,可是金氏要生了!太太命人到各处院子传话,让她们不要到处走动,各自在房里看紧了丫头婆子们。
莲太姨娘这一等便是两天一夜:她得到的喜信儿时比较晚,已经过了午后;而她知道那个时候去,上房肯定没有人,赶去二房那里?老太爷现在除了他孙子,还能看到谁?所以莲太姨娘只得打算明日再去。
莲太姨娘知道老太爷对她们这些妾侍意味着什么,而且她想让儿子谋个嫡子的身份,也要她讨得老太爷的欢心才有可能成功,所以她一心挂着去上房请安,反而把魏太姨娘放到了一旁:就算她问到能让儿子为嫡子的法子,可是她见不到老太爷的话,那法子就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她还有另外一番小心思:她想试探一下老太爷对儿子的喜爱——如果老太爷待她儿子只是一般,那她还是早早死了这份心的好。
这么几日的功夫,莲太姨娘对于嫡子的身份已经有了七八分的心思,不再是犹豫不定要不要争取的样子了。
莲太姨娘还没有去上房,便听到了魏太姨娘生病的事情;她只能备了东西去看了看魏太姨娘,并且她为了不让魏太姨娘以为她要乘此机会,争老太爷的宠爱,只得再次决定先不去上房了。
就是因为莲太姨娘有了其它的心思,所以患得患失的更加厉害,一日心思便能变几变,倒让一直等她到上房去的老太爷和红裳,都奇怪她居然能忍到现在还没有去上房。
不过老太爷心里倒底还是松了一口气的:看来他当初没有看错人,琴儿是极好的,就是莲儿也是不错的。
老太太这几日因为红裳不时的提点,开始想一些事情:嫡庶的事情,她总不能什么态度也不表明吧?失了老太爷的心总是不好。
虽然琴太姨娘是个安份的人,可是她的所为还是极得老太爷的心;自己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再任着自己的性子来,不然老太爷就真得会对她失望了。
就在老太爷也认定莲太姨娘是个安份人时,这天一早外面的人道:“莲太姨娘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
老太爷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如果莲太姨娘不是拖这么久才来,老太爷对她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也许现在也就不会如此生气了。
老太太看老太爷的脸色不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让她回去吧?”她是询问。
老太爷缓了缓神色:“让她进来吧。”是什么样的人儿,早些弄明白也是好事儿,不然日后也是大麻烦——他的妾侍里有一个魏氏已经足够了。
莲太姨娘候在外面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有没有琴太姨娘的好运道:得了太太的指点,一求见便被允了进去;她可是无人指点,只是全凭运气了。
言梅挑开帘子,看着莲太姨娘平静的道:“老太爷请姨奶奶进屋回话。”
莲太姨娘心里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看来老太爷还是偏宠自己一些的,儿子的事情看来是有希望的。哄老太太开心她是完全不指望的,她只希望哄得老太爷高兴,把儿子归到老太太名下时,就像当初纳她们时一样,老太太就是再反对也是没有用的。
莲太姨娘行完了礼后立到一旁,瞄了一眼老太爷的神色:“婢妾听说魏姐姐病倒了,而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没有人服侍,所以婢妾才来请安,有什么事情老太爷和老太太尽可以吩咐婢妾去做。”
老太爷看了莲太姨娘一眼,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儿;莲太姨娘有些不确定:这是答应她留下上房伺候呢,还是没有答应呢?
老太太看着莲太姨娘忽然心中生出了一声叹息:这人原本有几分聪明的,现如今因为有了其它心思,却把那几分聪慧丢得一分也不剩了。
“也好,魏氏病倒好,老太爷身边还真是缺个伺候的人,你能来最好不过了;”老太太不再看莲太姨娘:“原本你不来,我也要使人去叫你和琴太姨娘的;只是琴太姨娘前几日忽然来求我,她要为了老太爷去祈福,要在佛堂中诵经百日,是不能来伺候的了。”
莲太姨娘没有想到琴太姨娘不是得了好处,而是被老太太开到佛堂中关了起来!她当然不会相信琴太姨娘这个时候会舍得丢下女儿不理,去佛堂诵什么经——她这一去三个多月,等她再回来,老太爷对她的心思岂不是淡到快没有了嘛?
如此想着,莲太姨娘也忐忑不安起来:老太太不会也想个什么法儿,把我也关起来吧?
老太爷却对莲太姨娘招了招手:“你是有心的,不过你和琴儿一直都是在书房里伺候着,这上房里的事情你是什么也不清楚,其它的事情也不必你做,你只要伺候我就好——我现在行动不便,还真是离不了人;而你们老太太太身子也不好,这些日子看来只能偏劳你了。”
莲太姨娘却听得大喜,她福了下去:“婢妾不敢当老太爷的偏劳二字,婢妾原本就应该是随侍在老太爷和老太太身边的。”
老太太笑道:“有了你,我也轻松多了;不过要如何伺候老太爷,要让言梅多教教你才可以;老太爷的身子可是半点也马虎不得,其它人伺候我还真是不放心,你伺候我倒是一点儿担心也没有了。”
莲太姨娘口是心非的应付了老太太两句话:老太太会放心才怪!不过是看到老太爷待自己很好,她不得不摆出一副贤良的样子来罢了。
不过她对自己儿子的能得嫡子身份有了更大的把握:因为老太爷把她留下身边,而琴太姨娘却被关到了佛堂;就连魏氏,病倒了老太爷过问的也不多;老太太?老太爷当初非要纳她们姐妹,老太太当然没有放在老太爷的心上——算来算去,老太爷放在心上的人,只有她了。
那她再好好伺候老太爷一段日子,找个老太爷高兴的时候求一求他,此事十有八九可成。
五十九章 薛家的"贵人"
那些有心要留下来的匠人听到红裳的话,脸上现出了喜色: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有几个机灵的便跪倒在地求恳起来。
绘制花样子的几个匠人却回身狠狠瞪了一眼那几个跪在地上的:这些人还在妄想什么?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能回头嘛?可是那几个人却对他们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叩头求恳赵府能留下自己。
绘制花样子的匠人又气又羞,却也无可奈何。
赵一鸣却是一脸的为难:似乎还是不想留下这几个人,但又不能置夫人之言不理不睬。
赵一飞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兄长,嫂嫂一直都是菩萨心肠,既然为他们开口求了情,不防就留下他们吧。”
赵一鸣沉吟了一下:“好吧。”跪在地上的匠人大喜,连连拜谢赵一鸣兄弟,更是对着窗子那里的红裳叩了几个头;而绘制花样子的几个匠人脸色更是脸色更是难看起来,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咬着耳朵商议起了什么。
赵一鸣扫了一眼议事的匠人,对着拜谢的那几个人摆手道:“你们先不要谢我们,我还有几句丑话说到前面。”
那些匠人的喜色褪了下去:不会是降了他们的工钱吧?
“你们留下来,我们会一视同仁,不会降了你们的工钱,也不会让人为难你们;但是,你们却要同我们赵府签一种押身契——日后你们如果要辞工不做了,却要提前三个月告知我们,而且还要同我们商量何时离去的时日,不然我们便会把你们告到官府中治罪。”
“当然了,在押身契中也会言明,商议何时离去的月份不会多于半年,在你们提出辞工不做时算起。”
所谓的押身契当然是红裳想出来的主意,而她也不能为了剥削这些手艺人,所以这押身契只是保证了同样的事情不会在发生在花坊中。
但是考虑到了这个时代的特殊,所以红裳并没有在押身契中提到,这些艺人出去后多久之内不可以到同行那里做工:那是会饿死人的。
当然也不能让自家吃亏,所以红裳在押身契中提出来:赵府会多给他们三个月的工钱,但是这三个月里他们不能到任何一家花坊中做事。
当赵一鸣把押身契的内容说清楚后,跪在地上的人心一下落回了肚里,他们知道这是赵府为了防日后再有相同的事情发生,并且也没有对他们不利的事情:白给三个月的工钱,他们认为可是占了大便宜的。
赵一鸣看匠人们同意了,便一指帐房先生那里:“你们过去捡字画押吧,我想地保就快要到了;这押身契可是经过官府报备的,你们签下便不能反悔了。”
几个匠人都没有异议,每人都过去签下了押身契。
赵一鸣扫了一眼绘制花样子的匠人:“你们可还有话说?没有就结工钱吧。”
向个绘制花样子的匠人恨恨的看了一眼赵一鸣等人:“我们几个近来画了一些新花样子……”
赵一鸣却打断了他们的话:“那是你们的事情,这些同我们赵府无关!既然你们去意已决,那我们也不多留你们了;来人,为这些人结清了工钱——记住,不要少了一文!”
说完他盯视着留在原地的人:“结清了工钱后,就请诸位离开吧,我们兄弟便少陪了。”说完起身对管事们道:“你们带着这些人到花室去,一会儿我们便过去。”
吩咐完后,赵一鸣兄弟连看也不看留在原地的人,起身就进了屋子。
绘制花样子的匠人一下子面色如土,但是已经回天无力,只能带着那些想去薛家的人去结工钱了。
而留下来的人,也知道了东家脾性:不会受要胁;赵氏的宫花坊与后来又买下来的宫脂坊几百年中再也没有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因为所有的匠人都知道赵氏的祖训。
绘制花样子的匠人带着一些人灰溜溜的走了,他们的走并没有让赵氏花坊里的人有半丝羡慕。
赵一鸣兄弟回到了房中也没有坐下,看向了红裳:“现在,我们的宫花是不是能按时交到宫中,就全看你的了。”
红裳起身一笑:“你们只管放心就好。”走了两步后又回头:“不然,你们跟来一起看看如何?”
赵一飞笑道:“我原就是要跟在嫂嫂身边的。”他瞟了一眼赵一鸣:“哥哥向来是嫂嫂走一步跟一步,岂能独留在帐房中?”
赵一鸣弹了弹衣袍:“正是。”兄弟二人便转身随红裳走向了花室。
红裳心中暗自好笑,却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兄弟倒不是不相信她,只是担心她一个女子身处一大群男人中不安全吧?只是他们兄弟不说,她也不会挑破此事。
花室中众匠人都静静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因为少了四成左右的人,所以花室里有些空荡荡的;不过众人都没有慌乱,他们看到赵府的主子们如此镇定,就一定是有法子可以过此难关。
经薛家这么一闹,赵氏花坊的人同赵府当真的上下一心起来,不要说薛家和那人没有料到,就是赵府的人也同样没有料到。
赵一鸣和红裳在前,赵一飞在后进了花室,并落座。
红裳扫视了一遍花室里,然后微微一笑道:“我是妇道人家,原本懂得道理便不多,此事也不应该由我一个女子来多嘴;只是夫君和叔叔在衙门本就劳累了,刚刚处置事情后更是有些疲倦,所以我才代夫君向大家说一说。”
众匠人都知道赵府的长房夫人是位诰命,所以并没有人因为她是女子而轻视她,闻言后更是消了心中的一点疑惑:为什么赵府的男人不做主,反而让妇人出头。
红裳便问起了花匠们一日能做多少朵宫花,而一朵宫花是如何做出来的,并请一位老匠人演示了一遍。
匠人们不懂红裳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说要代赵府的主子说事情的嘛?赵一鸣兄弟也不解红裳问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
红裳看到众匠人真得是一人做一朵花,只有极复杂宫花的底托才是由另外的匠人所制:其实只要形成流水作业,这些匠人制作宫花的速度一点会快上二三倍的。
红裳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匠人们当然不愿意接受:因为他们祖祖辈辈相传,就是一个人制做一朵宫花,如此制出的宫花才会有神韵。
红裳只得说此事是权宜之策:只要完成了这批宫花,日后还是让大家依着老规矩行事的。匠人们虽然有些固执,便却不是不通世事的,知道宫花不能按时交上去的话,他们也会没有了饭碗,最终都答应了下来。
红裳便给匠人们了分成了一个个的小组:一般的宫花,一个老匠人带几个年少的匠人制作;而给贵人们制作的宫花,就由三个老匠人带几个年少的匠人制作——宫花的精致部分当然是由老匠人来完成。
经过一天多的熟悉,每个小组做出来的宫花已经如同一个人做出来的一模一样了:因为年少匠人只是负责一种工序,所以熟练度很快就提升了上来,如同是做了几年的样子。
红裳还同匠人们说了新的工钱计算方式,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计件而已;但是对于匠人们来说极新鲜;红裳按一个年少匠人的速度计算了一下新的工钱:足足多出了三成来!
匠人们一下子兴奋起来,如果自己每天在花室中的时间再久一些,手上的活计再熟一些,那一个月的工钱多出来五成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每组的老匠人除应得的工钱外,还会视手下所带年少匠人完成的宫花部分而得到一部分奖励。
赵一鸣和红裳他们还没有走出花室,匠人们已经开始着手制作宫花了,甚至在商量要做到晚上某个时辰:他们现在比赵府的主子们还要着紧此宫花的数量、质量。
老匠人为了自己这一组的工钱能再多一些,教手下年少匠人时也就多了一些耐心,甚至一些珍视的技巧也会说出一二来——这里面除了钱,还有面子问题。
红裳听到匠人们的议论后又吩咐管事,一定要保证匠人们有充足的睡眠,不能任由他们一直做事到深夜。
赵一飞是一肚子的惊喜,只是碍于管事在面前,所以他才强装作平静的样子:嫂嫂的法子真是太好了——他们原来让匠人们加长做事的时间,虽然也有奖赏但却不会让匠人们如此主动。
赵一鸣在车子上握住红裳的手,沉默了好久后才笑道:“裳儿,就像钱道长所说,你真是为夫的福星啊。”
红裳轻轻一笑:“不过是在原来的法子上稍稍改动了一下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夫君如此夸奖,让我羞愧难当。”她顿了顿:“就算没有我的法子,你也一样能解决此事。”
赵一鸣轻轻摇头:“有法子当然是有法子,我刚刚也想过了,但我的法子比你的法子要差太多,尤其是那个押身契,那可真是让我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好法子。”
红裳脸上微红:她到这个时代中,几乎没有怎么动用过上一世的知识;而她现在所用的法子,在那一世也不是一个人的智慧所得,如果赵一鸣能想得出来就是神人了!
因此,红裳也当不起这样的赞誉,便岔开了话题,言及了赵府的日后:赵府的日后,就是红裳子孙的日后,她岂能不上心?
赵一鸣被红裳的话引开了心思:一家之长当然不能只看眼前;赵一鸣和红裳商议起,如何能给花坊定个什么规矩,以便以世世代代传下去,才能保证赵氏花坊的久盛;而此时,薛府正在宴客。
薛老太爷宴请的正是时不时会出现在孙氏房里的那个婆子:现在他当然不是婆子打扮,而是一身天蓝色的长袍,长相说不上俊美来,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柔;不过,他的五官并不女性化,但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柔。
薛老太爷现在也只知道这位是人称五爷的“贵人”,其它的事情他所知并不多;只是,对于薛老太爷来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出的主意,就要帮他夺回那一半儿的生意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破费,订了一桌参翅宴请五爷:这等贵人,他要好好的巴结,说不定贵人再他出个主意,他的生意便能日进斗金——五爷可不是缺钱花的主儿,出手那个大方!听人说五爷的钱可都是他自己赚来的,稍稍点拨一下他,他还不赚大发了?!
五爷拱手:“薛老爷子这不是太客气?我们是忘年之交,如此实在是太破费了,不必的,实在是不必的。”一脸的诚恳。
薛老太爷笑得眼睛都没有了:“不值什么的,你可是帮了我大忙的,这桌子菜品也只是小意思而已;他日事成,就是一个庄子也不在话下的。”
五爷已经坐下听到薛老太爷的话一下子站了起来:“老爷子如此说话,那我老五不敢再坐下去了——老爷子当我老五是什么人?图钱财为老爷子出谋划策的吗?”
薛老太爷急忙相让:“我说错话了,五爷你莫怪啊;我所说的意思只是表示谢意,五爷莫要错会了意思。”
两个人又好生的说了一番知心话,这才各自落座。
酒过五巡后,薛老太爷看五爷的酒吃得有些意思了,便又唤了两个年轻貌美的丫头上来侍候他:五爷除了好酒便是好色了。
薛老太爷认为这也没有什么,真男儿嘛,就应该是如此的。
有了丫头一旁伺候,五爷果然高兴起来,这酒吃得越发尽兴了。薛老太爷和五爷正吃喝的高兴时,外面管家来报:“老太爷,赵氏花坊的工匠们来了,说是要投到我们花坊中做工。”
薛老太爷听了以后眉头一皱,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了:“五爷,没有想到赵府居然不舍得那点银子,真把匠人们给辞了。”
五爷搂着丫头正亲热呢,听到此话不在意的道:“来了也是一样,先收下再说。”
“收下?那工钱可是需要很多银子的,虽然我的花坊里也的确是缺少些人手,但……”薛老太爷一计算工钱,便开始肉疼起来。
五爷抬头:“人是一定要收下的,不能让他们再回到赵氏花坊去,不然他们的宫花到时候交了上去,我们不是白费了心思?至于这些人的工钱,不是要到月底才给嘛,到那时一切尘埃落定,他们除了在薛氏花坊做工还能去哪里?要给他们多少工钱,还不就是你老爷子的一句话嘛。”
薛老太爷一听大为高兴,立时便命管家带那些匠人去花坊安置。
五爷却又道:“且慢,那安家费还是要给的,不然让这些人生了疑可就对我们不利了。”
薛老太爷的脸一抽,不过他立时便想到了法子,便咬牙道:“去帐房取银子给他们。”管家答应着去了之后,薛老太爷又道:“这些银子就是他们日后几个月的工钱了!”即便如此,他还是一阵一阵的心痛:那可是银子啊,他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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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好机会!
五爷对于薛老太爷要如何对待他付出去的那些安家费,并不关心,只要薛老太爷能拿出去银子就可以。
薛老太爷一连吃了几杯酒以后,才把心情放松了下来,又把心思用到了五爷身上。
五爷似乎是终于腻了两个丫头,推开她们看向了薛老太爷:“老爷子待我老五真是不错,我这人就是一个毛病,受不得人家的好处!人家一对我好,我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人家才成。”
薛老太爷随口应和道:“五爷就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啊。”
五爷听到好人两个字时,微微皱了皱眉头:“老爷子,我可说不上来是热心肠,只不过同老爷子投缘,且老爷子待我老五甚厚,所以我老五也要待老爷子好心里才能过得去。”
薛老太爷自谦了两句,他对人家五爷好是有目的,却不是五爷那种古道热肠。
五爷又吃了一口酒:“老爷子待我老五这么好,老五怎么也要有个回报才成呵……”说到此处五爷便沉吟了起来;薛老太爷闻言大喜啊,心都跳得快了许多——他一直以来想得就是,能得到五爷的提携啊。
五爷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薛老太爷:“我想了想,如果小小的回报,以老爷子的家业来说,必看不到眼里。”他说完,向窗外看了过去。
薛府虽然算不得极大,却在京中也算不是很小;非一般富绅家所能有的家宅。
薛老太爷只是含糊着谦虚了几句:他知道接下来五爷就要说好处了,他费尽了心思讨五爷的欢心,终于有了结果啊。
“不知道老爷子听没有听说过海上货的事情?”五爷没有直接说要给薛老太爷什么好处,反而漫不经心的问了他这么一句话。
薛老太爷听得眉头一跳:会有这样的好事儿?!这好事儿也太大一些了吧。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按捺住心中的兴奋:“是的,五爷,我听说过;这么说来,难不成五爷有这个门路?”
海上货可不是一般人能有门路的:本来海上的船只就少,而且绝大多数都控制在朝延的手里;所以那随船来的货物可是极紧俏的好东西;只是一般商人就要想染指了——这并不是有钱没有钱的问题,而是就算你有钱如果没有门路,那也不要指望能分得一勺羹。
如果能得到一部分货物,那一夜暴富是极其容易的事情。
所以薛老太爷听到五爷漫不经心的话,又是高兴又是紧张,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五爷看了一眼薛老太爷:“自然是有的,这并不奇怪吧?”说完,他自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包来:“这是有人要得货,本来我要去送的,只是接到了老爷子的请柬所以才推到了明日;不过出来时忙乱,并没有放下;给老爷子瞧瞧吧,看看成色还好?”
打开小包,里面都是红色的宝石!每一颗的大小都不一样,但一看就不是本土之物:虽然当朝物产丰富,也产有红宝石,但像这样成色的宝石却极少见;而现今世人都知道,大多数的蓝、红宝石都是海外之物。
薛老太爷看着那十几颗红宝石,激动的手都有些抖:真的,五爷真得有海上货的门路!他,这一次直是遇上了贵人。
“五爷,您真是有神通的人啊。”薛老太爷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讨好五爷了。
“算什么神通?不过是赚点银子糊口罢了;”五爷说得云淡风清:“这两日我呢就要去买一批海上货,因为这一次的货比较多,所以我正想寻个朋友一起多吃下些——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连日里得老爷子许多的照顾,如果老爷子有兴趣的话……”
薛老太爷连连点头:“有兴趣,有兴趣!”他是太有兴趣了,这样的好事儿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不同?而且只要他能巴结好五爷,日后五爷也会多多照顾他的;薛家,眼看着就能成为真正的豪富之家了。
五爷看着薛老太爷一笑:“老爷子不必如此高兴,日后多吃几次货你就会认为是平常了,不过也就是一种生意罢了。”
薛老太爷虽然点头,但他一脸的兴奋无论如何都消不下去。
五爷轻笑摇着头道:“老爷子既然有兴趣,那就准备下银子吧,过两日我来取银子,再过几日便把货给你送来;这种生意的门路你也明白的,所以你虽然可以同我一起吃货,但却不能前去交易。”
一听到要他往外拿银子,薛老太爷一下子便清醒了许多,他扫了一眼五爷心下有些不放心起来;但让他放弃如此好的机会他同样是十二分的不舍:“五爷,不知道这一次需要我出多少银子。”
五爷淡淡的道:“二百六十两吧;这一次的货虽然多,但我已经同另外一个朋友说过了,所以老爷子的这一份,也只能由我的货物里出了——只能给老爷子挤出这些货来了,下次来货的时候再给老爷子分一份好了。”
薛老太爷听到只需要区区二百六十两银子,他的心便放了回去:虽然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对于进货来说的确是少得很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啊,薛老太爷本着这种心思一咬牙:“好的,五爷;那我就承五爷的情了,来,这一杯便是我谢谢五爷的。”
五爷笑着举杯:“老爷子和我老五投脾性,这一次只能是小小的一点点回报,日后有好处老五自然不会忘了老爷子。”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宾主尽欢!
五爷带着薛老太爷的二百六十两银子走了,薛老太爷回到房里还是一脸的红光,他对薛老太太道:“人的运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啊。”
红裳听说走得匠人已经到了薛家花坊后,便让人仔细注意着那些人的情形:依着薛老太爷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厚待这些匠人呢?而且,可没有听说薛家花坊的工匠们涨了工钱。
子珉四个孩子都长得白白胖胖,幸亏有宵儿调配的药汁,所以天气慢慢的炎热起来,但是孩子们没有长出热疹来,每日里都能睡得舒舒服服;只是随着一天天的长大,四个孩子的精神头儿也来了。
最让红裳哭笑不得的是,孩子们基本上白天都在睡,但是一到晚上就特别有精神,非要人抱着不可;尤其是凤吟这个孩子,不止是要人把她抱起来:她要人用双手扶在胁下,脚却要踩在人的腿上,然后便一跳一蹬的能闹上多半个时辰——不抱他们起来?四个孩子一起哭,那可不是一般的惊天动地。
而且,凤吟最喜欢的就是让红裳抱,最喜欢在红裳的腿上跳来跳去;除了红裳之外,凤吟最喜欢的便是赵一鸣的腿了。
因为奶娘们本来就已经很辛苦,虽然有丫头们一旁相助,但四个小孩子除了喜欢赵一鸣和红裳以后,就是只喜欢奶娘,不怎么喜欢丫头们抱;而且晚上红裳院子里也只有两个奶娘,所以红裳和赵一鸣常常过了子时以后,要起床去哄孩子。
赵一鸣一面抱怨辛苦,一面却是每天时辰一到准时醒来去看孩子们:从来没有迟过一点儿;而红裳一直认为孩子和母亲、父亲玩耍亲热才是极正常的,当然不会不理孩子们去睡了。
只是子珉相对凤吟三个孩子来说,有些太过安静了:只要其它的孩子不哭,他就是醒了也只是安静的躺着;抱起他来以后,他也只是安静的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从不哭闹;就算是和其它的孩子一起哭闹起来,只要用鲜艳的颜色或是清脆悦耳的声音来逗他,很快便会破涕而笑。
红裳和赵一鸣观察了孩子们很久,发觉两个女孩子都很活泼,而两个男孩子相对来说就安静许多。红裳这天晚上抱着子珉笑道:“夫君,我看子珉和一帆这叔侄两人,大一些请个武师来比较好,倒是不用太急着请教书的先生。”
赵一鸣正扶着凤吟跳来跳去,闻言点头又看向女儿道:“裳儿说得有理,男孩子还是调皮些的好;不过我认为我们家的六姑娘,还有她的小姑姑,应该早早请教书先生来才好,嗯,女红也要早些学才可以。”
赵一鸣只要一想到日后会有一位生龙活虎,精力旺盛的女儿便一阵阵的头痛:女儿,还是文静些好;嗯,至少表面上要文静些才好。
不知道是不是凤吟听懂赵一鸣的话,她跳得这两下特别的重,赵一鸣被她小小的脚丫踩得皱了皱眉头。
赵一鸣看到红裳近几日因为花坊的事情,所以白日里也休息不够有些憔悴,便道:“裳儿,那两个奶娘就让她们进来吧,这几日你实在是累坏了。”
红裳轻轻摇头:“本来我也想让奶娘进来的,所以让特意让鱼儿去看紧她们——如果鱼儿也发现不是什么不对的地方,便让她们进院子来;但是白日里却被鱼儿发现了她们不同之同,她们每日剪得花儿都一样,但偏偏就在我说了过两日便让她们进院子后,她们到园子里剪的花儿却多一种,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花儿,只是她们没有用,而是送给莲太姨娘的守门的婆子。”
赵一鸣的眉头一皱:“魏氏有人到莲太姨娘那里去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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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一败涂地(此章乃为了推荐票加更!)
五爷虽然什么都知道了,可依然是听完了薛老太爷的话后,才开口:“你可查到了些什么?赵氏花坊只倚靠那剩下的六成人是不可能完成那些宫花的。”
薛老太爷本来就是如此认定的,只是直到现在他什么也没有查到;他对着五爷摇了摇头。
五爷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我会让人去查一查赵氏花坊是如何做出了那么多的宫花,如果他们真用了民间花坊的人,那么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假如他们真是用了花坊那六成的人手,那我们就要另外设法,扳回局面才可以,我们薛氏花坊不能只做平常宫人所用之物!”
五爷已经把薛氏花坊视作己有,当然不会任凭它被赵府压一头。
薛老太爷急得直搓手:“可是眼下要务就是要如何能让宫中改变心意,不然不止是少了宫花的利钱,日后就是卖给民间的纱花也会受到影响。”这可是少了一大笔钱银子,只一想薛老太爷便疼得全身上下的肉都颤了起来。
五爷两手相交坐在眼里闭上了眼睛;薛老太爷和五爷相熟有些日子了,知道这是他在想法子,所以也不打扰他,只是在一旁十分的着急的等待。
五爷想了好一会儿后,对薛老太爷如此这般一说,薛老太爷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好法子!他立时便让人去唤原来在赵氏花坊绘制花样的几人匠人过来,还命人准备下了一些银两。
绘制花样的匠人本来就想求见薛老太爷的,听到说东家有请自然是极快的赶了过来。
薛老太爷并没有一开口就说正题,而是对几个匠人嘘寒问暖了一阵子,这才把唤他们来的正题说了出来:“赵氏花坊用诡计夺了我们花坊的生意,不过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们薛氏还有你们几个人,有你们,我们薛氏花坊便可以把失去的再夺回来;不,应该是把宫花的生意都夺过来才是!”
匠人们一听都面露喜色:“东家和我们想到一处去了!赵氏花坊这次不管用什么法子所宫花交上去了,但是他们能得宫中贵人们的赏识就是因为用了我们几个的花样儿。”
薛老太抚掌大笑,连连点头同意匠人们的话,并且也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让他们先把一般宫人所戴的宫花改一改,一定要透出新巧来——到时宫中贵人一定会看到的,薛氏花坊的机会便来了;所以,他们还再绘制几个花样儿备用,只要贵人过问,他们便敬献几枝新鲜花样的宫花上去,只要得了贵人的眼,生意还有什么夺不回来的?
匠人们听到薛老太爷的话后,心下安定了许多:比他们所想的要周到很多,他们只是想到了要绘制新花样儿,却没有想到在一般的宫花上面做文章。
匠人们对于日后的生活又有了信心,连声答应了下来,并把他们绘制的花样子献了上去:原本这是要给赵氏花坊的,只是赵氏的主子最终没有答应他们的条件,所以他们才把花样子带了过来。
不过他们当时没有机会把花样子交给薛老太爷,以博新东家的欢心;不想现在有这个机会,这几个新花样子倒是可以立个大功。不然的话,他们就是再有巧思,也不可能如此短的时间绘制出新花样子来。
薛老太爷本来听五爷的话让人备下了赏银,心下多少有些不舍那些银钱,现在看到几个匠人居然这么快就交上了新花样子来,他接过来仔细看过后心花怒放,感觉那些赏银十分的值;并且对于赵氏居然放弃了这几个匠人,实在是太过失策。
薛老太爷手一挥,便把赏银给了几个匠人,一人足足五两纹银,让几个匠人心头大喜:薛家老太爷就是比赵府要大方许多,他们没有投错了地方。
然后薛老太爷又勉励了匠人们几句,便让他们赶快回去改动一下一般宫女所用的宫花样子:这也是他们整个计策中最为关键的地方。
匠人们也知道事情紧急,便收起银子行礼告退了:花样子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画出来的,所以他们要赶快回去花室,好好的商议一下,希望尽快可以给薛老太爷一个新的花样子。
薛老太爷的心事放下了,目送匠人们远去后,回头却发现五爷正在看那几张花样子便笑道:“五爷也能看得出巧妙之处来?”
五爷笑着摇头:“老爷子说笑了,隔行如隔山啊,我哪里能看得出门道来?”
薛老太爷看他似乎对花样子十分有兴趣,便对五爷详详细细的说了起来;而五爷还真是有兴趣,不时的还会问上一两句,薛老太爷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把花样子说完——五爷已经地宫花了解的差不多了。
薛老太爷吃过了几杯茶后,便请五爷入席;坐定后,他对五爷又提起了海上货来,因为他的货卖得极为不错。
五爷却笑道摇头:“海上货如果随时要随时有的话,那也就不会被人如此看重了;所谓物为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现在没有海船靠岸,哪里还会有货?前些日子不过是赶巧遇上了两三拨船靠岸罢了。”
薛老太爷听到短时间不可能再有海上货以后,心下更加的后悔上一次放弃的那六成货物,同时他也下定决心再有海上货过来时,他一定要多多的下本金——这样暴利的生意可是不多见的。
吃吃喝喝之后,五爷摇摇晃晃的告辞回去了;等到五爷走了有一会儿之后,薛老太爷又猛得省起,他又忘了问一问五爷的府上在哪里了。
不过薛老太爷的心思大半被花坊牵住了,而且海上货短期间不可能会有,他也就放开了此事:等下次五爷再来时,或是在茶楼里遇到、找到他时再问他的住处也不迟。
花坊匠人们的花样子这次却慢了许多,让薛老太爷几乎发作出来:上一次,他们一下子拿出了几个花样子来,这一次让他们改一改平常的宫花,他们居然过了两日了,还没有把花样子交上来——没有花样子不能开工,那些匠人们可都在闲着啊。
匠人们也是有苦难言:本来画一个新的花样子就比改一个花样子要容易的多,何况还要改动出巧思引得贵人注意,那是哪里容易的事情?
可是薛老太爷不管这些,他只管每日里派人不停的催匠人们快一些;匠人们被催的反而进度更慢了:一天之内被打断好几次,他们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啊。
等到匠人们把花样子交到薛老太爷的手上时,已经是过了四日了。
薛老太爷一拿到花样子,便让花坊的老匠人先制作几朵来看看:这便又用掉了一日;不过经过改动的宫花,真得漂亮了许多,却又不会逾越;他一下子高兴起来,连声命匠人们赶快开工。
早一日把宫花送到宫里去,他便早一日能夺回原本是他的生意来。
赵一鸣和赵一飞兄弟这四五日里自然没有闲着,不过他们没有四处走访,只是筛选出几家很有实力的人拜访,当然包括魏将军夫人的门路;在破费了不少银两后,事情终于成了!
赵一鸣兄弟大大的吐了一口气:银子终究能赚回来啊!而赵安和花坊那里都有好消息传来:他们都找到了几个能绘制新鲜花样子的人。
他们兄弟一个一个单独见过这些人,然后把这些人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名为艳宫花室,此花室的人专门绘制一些平常宫花的花样子;另外一部分名为仙宫花室,专门给贵人们绘制新式花样子。
其中有几个人是很有天赋的,比原来走掉的匠人可强了不少,是赵氏花坊安心要好好培养的人;这些人自然也是同赵府签了押身契的。
也因此,赵氏花坊一直都很注意一些特别的匠人:不止是绘制花样子的,就是手特别巧的人他们也是极为注意培养的;这使得每一种匠人的人数都不算少,再加上红裳又对这些特殊匠人提出了“合作”的概念,一个花样子经过几个人的思索讨论定案之后,比一个天赋极强的人绘制出的花样子相差无几;自此之后,没有哪一个人持才自傲了。
赵氏花坊终于解决了所有的隐患,赵府的主子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日后再为花坊忙碌的人,便只有赵一飞;金氏出了月子当然也不会太闲的。
赵一鸣兄弟自花坊中走出来,看了一眼不远处薛氏花坊,赵一飞道:“不知道宫内什么时候来人?”
赵一鸣背负着双手,慢悠悠的道:“快了吧?我们不急的,一飞;你,以后要做到举重若轻,那才能不会让人小瞧你。”
赵一飞看看哥哥,想了想一笑:“那我们兄弟去吃杯茶?”
“好主意!”兄弟二一笑便施施然的上了马车。
而他们刚走不久,宫里掌管此事的太监和姑姑就到了薛氏花坊;薛老太爷听到后大喜:正好可以让他们看一看自己花坊中做出来的宫花!
只是太临和姑姑坐也不坐,没有理会薛老太爷其它的的殷勤,直接把来意说了出来;当场薛老太爷便呆掉了,他不太相信的又问了一遍,得到的回答当然是一样——薛老太爷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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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了!亲们。稍后还有。
六十四章 柳暗花明?(为粉红票350张加更)
薛氏花坊被宫中的人强令同赵氏花坊合为了一处,原因很简单:宫里的人认为现在分为两处很不好,原本一直是一处的。
不过合为了一处,是强令薛家把花坊卖给赵氏,连银钱都给出了具体的数字:虽然没有让薛氏吃亏,却也没有让薛氏占到丁点儿便宜!
听到祖传的皇商身份被夺,薛老太爷当然挺不住倒下去了:他连偷鸡不成蚀把米都算不上,因为他蚀得可不是一把米那么少!虽然薛家还有其它的铺子与田庄,但是薛家一直赖以为生的便是宫花一项,没有了宫花,不少依附于宫花的铺子生意会一落千丈的!
薛老太爷没有想到这一次赵府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一点亲戚情份儿也不念;他被人救醒后,原想向太监和姑姑说些好话,再重重的贿赂他们一番,会有转机也不说定;但是他在晕倒之后,那太监和姑姑便走了。
他知道现在再进宫去求人已经来不及了:赵氏那边太监和姑姑当然去过了,那么此事便在宫中造册入案了;现在唯一的一线希望便只在赵府了。
薛老太爷想到,只要赵府能让他以合伙人的身份在赵氏花坊占一个位置,便能保得住薛家的其它的生意;想清楚之后,他让人备下了礼物便急急的赶往了赵府。
赵府的门房没有拦他,他到了赵府便进去了,可是赵府的主子他是一个没有见到:老太爷和老太太上山去进香了,没有个七八日不会回来;而赵一鸣兄弟在衙门里忙得不可开交,听说近三四日里也不可能回府了;而大房长媳被他兄长请去了,说要小住几日。
府中理事的有两位姑娘,可是这样的事情她们却是做不了主的;而唯一还在府中的金氏,却在养月子中,不能见客。
薛老太爷知道赵府的主子们是在躲他,可是他却一点法子也没有,只得天天上门候着,每天都守到很晚才回府;如此守了两天后,第三天的时候他刚出府门便被五爷拦了回去。
薛老太爷这两日对于五爷也很有几分埋怨的:如果他老老实实的经营那花坊,现在薛氏花坊还是薛氏花坊,哪里可能会被赵府买走?
现如今薛氏花坊的牌匾也摘了下来,就在昨天已经银子和花坊两清了——来同薛家交接的人居然是赵安!这让薛老太爷又一次的希望落空。
他原本是拼着跪一跪小辈儿赵一鸣或是赵一飞,也要给自己薛家争一份花坊回来:他不相信赵家的兄弟二人看到他跪了,还能不把花坊还给他。
只要花坊还能由他经营,至于是挂谁的名字已经无所谓了。所以,到了眼下他是一点儿好处没有,不管如何努力也只有他吃亏的份儿,当然对五爷也就不如原来热情。
不过五爷的一句话便提醒他,这位五爷还是不能得罪的:“老爷子,海上货卖得还可以吧?”
薛老太爷听到这句话,他立马想了起来:没有了花坊后,这可是他们薛家现如今唯一生财的来路了,当然不能得罪了这位财神爷。
当下打起精神应酬五爷,把海上货的情形说了一下:这也是目下能让他高兴起来的事情,那海上货卖得十分的不错。
薛老太爷心中升起了希望:五爷不能无缘无故提起来此事来,八成是海上货又有了,他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大好的机会。
五爷听完薛老太爷的话后点了点头,却没有再继续说海上货的事情,反而问道:“老爷子今儿气色不太好,是不有什么烦心事儿?”他顿了顿,拿眼看向薛老太爷:“不会是花坊又出什么事儿了吧?我们上一次想得法子,应该可以夺回花坊原本的生意才对啊,不会是又出了什么岔子吧?”
薛老太爷长长一叹,便把花坊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唉——!”
五爷皱着眉头道:“如此看来,赵府是存心要置你于死地啊。”
薛老太爷闻言一愣,抬头看向五爷:“置我于死地?”
五爷认真点头:“当然是了。不然他们一家人为什么不见你?他们不知道夺了你薛家的花坊,就等于是夺了你们薛家的生机嘛?你居然还同我说那是你家的亲戚,啧啧,如此亲戚实乃少见也。”他是一句也不提薛老太爷先谋夺人家赵府的产业,却只说赵府不仁义。
薛老太爷听得连连点头:“他们的确是不念一点儿情份的!可是我们薛家,就要如此败落了不成?”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十分的悲苦的样子。
他接连去了赵府两日,其实心中早已经绝望了,只是还抱着万一的希希望:总比什么也不做强吧?现在看到五爷后,他把一颗心全放到了海上货上面,只要五爷肯提携薛家,那么薛家不但不会败落,还会更上一层楼的。
五爷连连安慰了他几句后,又道:“赵氏不仁,我们也不必同他再讲什么义字;我这次来寻老爷子,就是因为海上货又到了一批——说起来,不是因为我老爷子也不会损失惨重,嗯,这一次的货我们两个人可以拿三万两的东西,就由老爷子先说要多少,剩余的我也吃下,稍稍算作是对老爷子的补偿吧;至于赵府嘛,等老爷子把货卖掉,那可就是翻了好几番的银子——您有了银子,还有什么事儿是办不到的嘛?”
薛老太爷的眼睛都亮了:“真是太谢谢五爷了!这一次的事情也怨不得五爷,是赵府太过小人,根本不把我这个舅爷岳丈放在眼里;只要五爷肯助我,我日后定能再把花坊夺回来!就如五爷所说,有了银子,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宫里的人也只认得银子二字罢了,哪里会看得上小小一座赵府的权势。”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五爷听的,怕五爷会惧赵府的官威再弃他而去。
五爷郑重点头:“老爷子放心,我老五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老太爷的事情,就是我老五的事情,他日一定要让赵府把所得全吐出来不可!”
他说的话掷地有声,听得薛老太爷差一点热泪盈眶:这年头,锦上添花的从来很多,但能雪中送炭的却极少极少了;不想五爷居然是如此一个好人,真是天不绝薛家啊。
他却不知道,正是天要绝薛家,他才会认识五爷并引为知己;五爷早已经得知了花坊的事情,他也真想有夺回来的,只是后来他去求上头的人,可是上头的人却不理会此事,还让他安份一些;所以他不得不放弃了花坊。
只是他怎么能在费了如此多的心思之后无所得呢?所以他细细的想过之后,才挑在今日特意过来会薛老太爷的。
五爷陪着薛老太爷狠狠咒骂了一通了赵府后,这才把目的点了出来:“老爷子这次要多少银子的货物?五千两银子的,还是六千两银子的?”他这是故意在激薛老太爷。
薛老太爷尴尬的一笑,想起自己丢掉的那六成货的份额,心里便痛成了一团;他在心下盘算了良久后道:“是不是五爷还是现在就要银子?”
五爷轻轻摇头:“我知道上一次是老爷子没有准备,所以才会只要了四成的货物;这一次我是特特早早来知会老爷子的,我三天之后来取银子就好。”他却没有追问薛老太爷倒底要多少银子的货物。
薛老太爷一听三天眉头便是一皱,不过他也知道海上货不等人,所以只能想法子快些弄到银子,说其它的只是浪费口舌而已。
五爷又说了一会子话后便告辞了,薛老太爷却让人把城里较大银庄的掌柜请几个人来:他要把铺子、田庄等等所有的家产,包括他们现在薛家住着的大宅都抵给银庄借出银子去买海上货。
同几个银庄谈了之后,薛老太爷便同他们订好了契约。
三日后,薛老太爷把他所有的银子都交给了五爷:“这是一万四千七百四十九两银子。”
五爷看了看薛老太爷,然后一咬牙道:“好的,那货就给老爷子一半儿,只是日后不能再如此,我顶多只能给老爷子一万银子的货,可好?”
薛老太爷全身上下没有不颤的地方:这可他们薛家所有的银两,如果万一出了问题,他们薛家所有的人只能上街乞讨了!不过,不会出问题的,他已经同五爷一起做了几次,每次都获利颇丰。
“好的。我也明白这次是五爷照顾我,五爷放心就好,我不会如此不知好歹。”他也是想一下翻身:这些银子出去,不出半年就会变成四五万银子——拿出一半银子来,还砸不死赵府?他还真不相信了。
五爷让人把银票收了起来:“老爷子也是爽快人,我也知道你的情形,知道你想收回花坊心切;索性再成全老爷子一次,这些银子我会给一个整数的货,一万五千两银子的东西!这也就是老爷子,换作是旁人我一定不会如此帮忙的。”
薛老太爷自然是千恩万谢了一番,把王爷送出了府门:再过几日,他就会拿到货,到时要好好核计一番,力争把这次的货卖个更好的价钱——到时就有赵府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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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吐血(为粉红票375张加更)
薛老太爷这一次却是等了七八日还不见那位五爷,他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虽然还在心底劝自己:这一次的货多,五爷来得晚两日也是正常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使了家人到各处的茶楼寻访五爷。
如此寻访了三四日后,五爷依然是没有一点儿音信!算一算已经过了十几日,而薛老太爷同各大银庄的契约上最早的还银的便是一个半月——他按照上几次的货物卖出情况,同这些银庄商议好的。
可是半个月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薛老太爷却还是找不到五爷。
他这时心中开始怀疑:那五爷不是来骗他银子的吧?可是他把全部身家都压了上去,所以不愿意如此想,每每如此想了,便又想出千百个理由替五爷辩白。
而且,就算五爷真是骗子,薛老太爷也不敢去报官的:只要一报官,他被人骗的消息便会很快被人得知,各大银庄立刻就会来收他的家产;所以他不敢去官府。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薛老太爷犹如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晚上睡不着,白天坐不下,不过几日时间人便了瘦了很大的一圈。
近一个月也没有五爷的消息后,薛老太爷终于肯承认自己是被人骗了!就在他如此认定的时候,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薛老太太急忙让人去请大夫,直到这里她才知道全府上下的银钱加一起也不足三百两了,她一下子傻眼了;等到薛老太爷一醒,她便发疯一般问薛老太爷家中的银子呢,他都送给了谁。
薛老太爷一听银子两个字,一下子又晕了过去!薛老太太没有法子,只得再次请大夫前来诊治;而她却到一旁的厢房,唤管家来细细问起了近日薛老太爷的所为,当她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转后,便急急的命人去衙门报案:看看能不能抓住那个骗子,还能再讨回一些银两来。
管家在一旁听到了,急忙劝阻老太太,可是薛老太太哪里听得进去,她现在一心全在那些被骗走的银子上:那可是薛家的全部啊!
管家看薛老太太一意孤行,一顿脚转身出去了;他这一出去便没有再回来,随他一起不见了的当然有他的家人和他们一家人的卖身契,再有就是薛府中现有的所有银两——哪怕是一个铜板都被他给搜走了。
薛府的管家原本打算再变换一些古董之类的,然后再带着家人逃走:自此以后他也可以做个一个田头翁;虽然不能成为大地主,但却不用再作下人,也可以被人伺候着了。
但他看到薛老太太所为后,心知现在再不走,再过两日他就会成为被卖抵帐的人。
银庄的人在薛府到衙门报案后不久便知道了,他们纷纷带着契纸到薛府讨帐:银钱自然是没有了,所以铺子和田庄也就归了各大银庄。
可是薛府这宅子怎么能给人呢?薛老太爷只好不再晕过去,起身后先把薛府里的仆从们,除了有数的几个人之外,都发卖给了人牙子——价钱自然是不高的;他只能又把府中的古董与府中库里的一些珍品都卖了,这才勉强保住了宅子。
可是,薛老太爷手里的银两已经所剩无几了;但是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还要吃药,而他们的儿子、媳妇及剩下来的几个仆妇长随还要嚼用,最终薛老太爷又把府中的马车和马都卖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薛家的大公子心情烦闷出去游荡时居然被人引诱着迷上赌博——好大的一处宅子便被他输了进去!
薛老太爷被气得又吐了一口血!薛老太太却目光呆滞,坐在那里根本什么反应也没有。
过了三日后,来收房的人却把薛老太爷差一点儿气死:那人,居然就是五爷的长随!
可是人家就是一口咬定不认识薛老太爷,到了官府以后,人家也找出了很多人来证明他的主子可不是什么五爷,而且还证明薛府被骗时,此人根本就在他真正的主子身边儿,不曾离开过。
而他的主子就是五爷!可是人家也不承认啊?
茶楼的伙计叫来,五爷?我不认识!
薛老太爷什么凭证也拿不出来,虽然他认得五爷主仆,却硬生生的拿他们没有一点儿法子;最后他们一家人被赶出了衙门——他们已经无家可归,最终只能沿街乞讨了。
乞讨的日子没有过几日,他们便遇上了薛氏!
薛老太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薛氏已经扑过来打了薛老太太两个耳光,又扑过去打了薛老太爷一个耳光:于是薛家的人在大街上大打出手,直到地保带着人来这才各自放开对方。
赵一鸣和红裳终于听说了薛家的惨状。
赵一鸣有些不忍:虽然薛家是被人所骗,不过没有他压了薛家的花坊,也许薛家老太爷不会最后孤注一掷!
“裳儿,我想把城南那个小小的田庄送给薛家的人,让他们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他咳了两声:“我也不是可怜他们,他们有今日自然是咎由自取;但那毕竟是老太太的表弟,我们的表舅父。”
红裳斜了他一眼:“还是你赵大官人正经的岳父呢。”
赵一鸣苦笑:“裳儿——!”红裳便不再玩笑:“好的,只要老太太和你能心安就好。”
赵一鸣看向了窗外:“其实那田庄送给了他们,他们也保不住;只是他们保不住是他们的,我们只要仁至义尽便对得起天地良心,自此后他们会如何,就同我们无关了——长贫难顾,世人都不会言及我们赵府有什么不对。”
红裳原以为只是赵一鸣一时的心软,原来他早已经料到了后果;便轻轻点头:“求一个心安也就是了。”夫妇二人没有再议此事。
到了晚间,红裳和赵一鸣要送田庄给薛家人的事情说了;老太太沉默了良久只道:“不要送一个太大的田庄,只要能住下他们一家人就可以了。”她也知道表弟一家人怕是保不住庄子的,只是她也要求一个心安。
红裳有些无奈,可是想一想也许事情到了自己头上,自己也会求一个心安吧?做人,有这样一份心软,其实并不是坏事儿。
老太爷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却点了点头也是同意把田庄给薛家。
薛家会事先一点儿消息没有,就被赵府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就是因为那人太过于相信魏氏了!红裳让香草送出去的消息自然是假的:说赵府好似同民间花坊有关系,只是还没有查到是哪一个花妨,这需要一点时间。
所以五爷安心的等时间,但是他等来的却不是魏氏的消息,却是宫里来得消息;他没有想到自己要打雁的,却被雁啄了眼。
他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就是为了薛家整个家产;现在花坊没有了,那薛家其它的家产他却要弄到手,不然岂不是白忙一场子嘛。
这才有了他那一次到薛府的拜访,三日后取走了一万多现银;里面可是有少银子是他的呢——那些货物自然是他的,不过为了装成海上货,所以价钱足足低了很多。
现在,五爷就在薛府的花厅里坐着,他对于这座府邸很满意:“不错,不错。明儿让人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然后我就搬到此处来吧;前院让人着意的收拾,这里以后就是一个新的销金窟、温柔乡了!”
他对于自己能想出以豪宅来做生意,实在是很佩服自己:这里要隐蔽的多,而且也安静的多,正适合那些高官大员、或是大商贾们来谈事情了。
这一次薛家的所有家产都落到了他的手中:虽然那几家银庄都吃了不少的好处,不过以他所得也太值了!
不过他当然不敢独吞这些好处,他要把最好的一些交给他的主子去:没有他主子的面子,那些银庄不可能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原本他应该很高兴才对,其实不然,他现在正在生气。
那个魏氏,现如今是越来不越老实做事情了;看来要给她些厉害看看才成;而且赵府现在的日子过得如此滋润,也让他心里头十分的不舒服;他要去赵府看看,一来他好久不曾去过了,二来赵府的事情魏氏几次传信都说得轻描淡写——赵府一切如旧。
屁得一切如旧!五爷狠狠的咬咬牙,又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一切如旧,那薛氏花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作了赵氏的囊中物?
孙氏那里自那一次后,一切都是照常的:这是孙氏母亲所说,自然是信得过;看来他要早些去才成啊。
如同夺薛府一样夺了赵府倒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赵府便不会是他一个人的;其它的所得,他完全可以给主子一份,但是赵府他不想;赵府,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咬牙忍了这么多年,眼看就差一个儿子时,魏氏居然不好好做事:设计孙氏也就罢了,居然还让赵府生下了儿子,且活到现在都好好的。
五爷的眼睛眯了眯:说到绝赵府后嗣一事上,孙氏虽然头脑不行,但她的法子行之有效,可比魏氏的自作聪明强了不少;魏氏什么都不错,只是胆子太小了,也太顾惜自己的性命,所以他要给魏氏一剂猛药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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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点醒(为粉红票400张加更)
五爷想了半天后,忽然想起了薛府的扁额:“把薛府两个字取下来,换上——”他一下子沉吟起来,不知道应该挂上什么字才好。
一旁的长随不敢打扰他,只是欠身待他说完。
他想了好久,才低沉的道:“挂上贾府两个字吧。”说完他叹了一口气,起身去了书房;他心乱的时候,便会到书房静坐或是看看书。
孙氏连日来心情都不太好,因为赵一鸣虽然常常来她房里,可是每次都来去匆匆的样子:虽然她使了人打听,老爷似乎去太太那里的时候更少一些;但她依然心情不好,因为老爷不宿在她的屋里,她要如何才能有身孕呢?
另一个让她不开心的原因便是,那人好久不来了!久得她都有些忍耐不住,想出府去看他了。
金氏已经养月子养足月了,只是因为生产时伤身子伤得厉害,现在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在房里休息,怎么也要好好调养些日子,才可以恢复过无气来。
红裳这些日子有些忙,因为凤歌和凤音的年纪不小了,她们未婚夫家那边送了信来,说过些日子会过来商量婚期;如此一来,就算是老太太和红裳想多留她们几年也不成了,顶多还能留上一年吧。
凤歌和凤音听到后,虽然脸上红了,但是也掩不住她们压根儿不想早嫁的心思;只是这些事情却由不得她们做主,也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赵一鸣一叹:“你们放心,虽然是你们母亲所订的亲事,同薛家有亲戚关系,但这一支为人还是很正派的,你们大可以放心的;如果真如京中薛氏一样,为父也早做主把你们的亲事退了。”
凤歌二人只是红着脸低低回一声,一切但凭父母做主。
红裳看了看两个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子,轻轻一叹:“夫君,我们还是设法多留她们姐妹两年吧?这一嫁出去如此远,我还真是不舍得。”
赵一鸣心中自然也是不舍得,可是亲事早就定下来的,现如今人家等到两姐妹快要及笄时来议亲,非常合乎规矩,所以他也不能有什么推脱之词。
只是这样的话他不想说出来,便玩笑道:“多留两年?没有听说过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嘛!你就不怕歌儿和音儿两个人恨你这个母亲?”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你为人父怎么可以说这样的玩笑?”
凤歌和凤音已经不依了,她们都是管过事历练过的,自然不比那些闺阁小姐们,所以恼了之后便扑到了赵一鸣身旁,扭住了他的衣服不放。
赵一鸣看红裳只是笑却不代他解围,他只得告饶两个女儿才放过他。
凤歌看了看凤音,忽然依在赵一鸣身旁道:“父亲,我们姐妹真得不想过早……,不舍得父母是其一,我们更加不舍得小弟小妹。”说着话,眼眶便红了。
赵一鸣和红裳都是眼睛发涩:他们哪里就舍得了?
“父亲、母亲,能不能让那个、那个薛家也搬来京中?我们姐妹不想离家太远了,那样想见父亲一面十分的不易,而且小弟小妹长大之后,怕是已经不认识我们姐妹了。”凤音也轻轻的开了口。
两个姑娘虽然历练过,已经很敢说话了,但是这样的事情她们还是不便直接说出口,不是略过了几个字,就是模糊着乱以他语。
红裳伸手拉过来凤音:“只是来议亲,到时还要订亲,怎么也要过个一年半载的成亲呢,你们不用太过担心。”
一听到成亲等字眼,凤歌二人的脸又红了,她们还是强自开口道:“母亲,一年吧,半载太短了。”为了能留在父母身边久一些,两个姑娘强忍羞意争取着。
红裳想了想道:“我当然同意,只是不知道你们父亲——”说着话,她对着凤歌两位姑娘一使眼色,两位姑娘立时神领心会,对着赵一鸣又扑了过去。
赵一鸣这一次学乖了,不等两个女儿缠上来,他便道:“一年,我知道了,一年!”
凤歌和凤音这才红着脸跑了出去:她们实在是太害羞,目的达到后立时便跑到了子珉屋里去。
红裳才生孩子不久,可是已经要面临嫁女了: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真得对赵家的几位姑娘生出了母女亲情;她,是真得不舍得凤歌和凤音远嫁,真有一种扯着心的痛。
她不要如此,她真得不舍得把女儿送到其它深宅大院里去受她原来受过的苦。
红裳的沉默让赵一鸣有些不安:“怎么了,裳儿?”
红裳看向赵一鸣,张嘴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个男人,对于礼教可是十分维护的,同他说他也不会想法子吧?虽然是他的女儿。
“没有什么,只是想到歌儿她们要嫁人就有些伤感。”
赵一鸣认真的看着红裳,忽然说道:“裳儿,你不能什么事情都习惯自己解决,偶尔要学会,嗯,或是相信,把事情交给我来做;我是你的夫君,理应为你撑起一片天。”
赵一鸣无头无尾的话虽然把红裳说得一愣,但她倒底还是被感动了;而且赵一鸣让她有些吃惊,他居然看透了她!
红裳认真的看了看赵一鸣,歪头想了想其实:说了出来也没有什么,他不同意自己就不能悄悄的做了吗?想到这里她对赵一鸣一笑:“我在想,要不要想个法子,让薛家的人同意让凤歌和凤音两个小两口在京中置办宅院田产住下。”
赵一鸣听完后,摸着下巴看着红裳好一会儿,然后展颜一笑:“就是啊,这样多好;你不说,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我告诉你,裳儿,我和你想得一样!我就在想,如果在不违背礼法的情形,让他们能在京中留下。”
红裳听了以后脸上微红,故意不理会赵一鸣的前半句话:“两个孩子的夫婿中有人家的长子?”
听到赵一鸣说没有,红裳便知道此事大有可为了;夫妇二人笑得都有些高深莫测。
这日晚饭时分,于钧来蹭饭,并带来了画儿的消息。
画儿已经可以确定是落选了,不过康王妃进宫想把画儿接出去,却被魏将军夫人的堂姐给拦下了:“太后原也不同意的,可是康王妃求了好久,不知道她怎么求得太后,太后居然松动了口气,虽然没有说让画儿出宫,但也没有再拦着;倒是幸亏有魏将军夫人的那位贵人姐姐,不然画儿现在已经在康王府里了。”
红裳闻言担心了起来:“不会是康王府要把画儿做个政治联姻吧?”
于钧的神色有些奇怪,他似乎有些犹豫:“不太可能吧?因为康王府最近没有人提亲,也没有什么人需要康王府用女儿去笼络。”
赵一鸣的眉头轻轻一皱:于钧的消息应该没有错,那康王妃要接画儿出来做什么呢?就算她再不喜画儿,现在画儿已经在太后和宫里各位贵人面前正了名份,她如果想拿画儿出气,便会得一个不慈的罪名——虐女,这个名声可不好听呢。
红裳几个人都不得要领,最后只得放弃再想:事情只能行一步说一步了:“魏将军夫人的堂姐,没有问题吧?”
于钧笑道:“自然没有问题;不过到时候能不能用得上这位贵人还难说了,画儿这小丫头十分的机灵,居然讨到了太后的欢心——靠得就是宵儿小丫头的几手药汤。”
红裳和赵一鸣都恍然:原来上一次于钧匆匆来府中,他们夫妇却刚巧不在,于钧寻宵儿要了一些药汤的配方便走了;那配方原来是为了画儿来索要的。
于钧摸了摸头:“到时候再说吧,也许画儿短时间出不了宫呢;赐婚的事情倒是不急了,不过到时候太后应该不会亲自指婚的。”
画儿人在宫中,除了等红裳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得继续待下去:只是宫中的事情一日多变,天知道画儿什么时候能平平安安的出宫。
为了一份仇恨,画儿牺牲如此之大,让这么多的人为她牵肠挂肚,值吗?红裳心中忽然升起了这样的想法,然后心中一动,她便有些不舒服起来,急忙转开了念头。
也许伤不在自己身上,所以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吧?红裳又想到,自己的伤痛也只有自己最清楚。
可是红裳经常在不经意的时候,就会想起来:为了仇恨,如此不顾一切值吗?
薛家的人住进了赵府他们的田庄,可是薛老太太尤自不满:“给我们这么小的田庄,足够我们一家人嚼用嘛?他们赵府天天吃肉,难道想让我们在这里天天吃粗粮嘛?这也算是亲戚,这也算是安顿我们?简直就是打发叫发化子嘛。”
薛老太爷一瞪她:“你以为你是谁,你也就是一个叫花子!”
薛老太太被薛老太爷一瞪,便吓得不敢再说什么;可是一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全是因为薛老太爷所为,她便又挺起了腰杆:“你叫什么叫,我们一家人做叫花子是谁害的?再看看你们这是什么破亲戚,我骂上两句怎么了?我不但要骂,我还要狠狠……”
薛老太爷一拍桌子:“我家的亲戚不好,那你为什么不去住你家,还要赖在这里?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薛老太太想起自己一家人落难后去投奔娘家人时,被人关到了门外的情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薛家二老的争吵并没有听到薛家大少的耳朵里,他正盘算着:这庄子值多少银子?如果用来翻本,手气好的话说不定几把就能把原来输掉的都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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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暗涌(为粉红票425张加更)
薛家老太爷在外面为乞吃了几日的苦头,现在有一处安身之地,感觉十分的好;听到薛老太太的话后,便不满的把她骂了一通,然后让人把帐册拿来仔细看了起来:他想看看这个田庄的收成如何。
薛老太爷看完后,心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不能大鱼大肉,可是绝对能让一家人吃饱穿暖;只要儿子们能争口气,日后薛家也不是不能东山再起的。
他看向身旁一直和他一起看帐册的大儿子,好好的教导了他一番,让他莫要再去赌,好好的读书,希望他日后考取功名后可以重振薛家。
不过薛家大少虽然点着头,可是眼睛却一直看到帐本儿上:看来足够自己赌上一些日子的。
而五爷在薛家人住进赵府所送田庄的当日便知道了此事,他摸着下巴冷哼道:“居然用赵氏的家业帮衬这么一个老东西!”他看向一旁的长随:“有了赌瘾的人很容易对付的,何况他吃了几顿饱饭后,手里又有了两个钱的时候,明白了嘛?”
那长随答应着出去了。
五爷的眼中一片冰凉:他便是劫后余生的人,所以他知道不能给仇家留下任何一分希望,就要把他们逼到绝路、死路上去!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才对。所以,薛家是死定了。
过了二十多天之后,薛家名下的那座小庄园又被五爷收到了掌中:就是自薛大少的手中赢回来的。
薛家大少把薛家最后一座避风的住处也输掉后,又羞又愧根本不敢回家,自此后不知所终;薛老太太哭成了一个泪人,非要另外的儿子们去寻她的大儿子,可是众儿子只是冷言冷语,哪里肯有人去寻薛家大少。
薛老太太只能去求薛老太爷,却被臭骂了一顿,心下着恼便道:“不就是一个田庄嘛,赵家能给你一个,就能给你第二人,你再去找他们要来一个就是了;我们的儿子岂能是死物可比的,还不托人去寻来!”
薛老太爷被自己的老妻、长子子气得一病不起;薛老太太最后受不了乞讨的日子,偷偷一个人回了娘家,求了好久才被接纳:不过却要日日领差做事,哪里有人当她是自家的姑奶奶;可是就算如此,她不久后还是被赶出了家门,重新做起了乞丐;而这个时候,薛家老太爷已经去世有几天了。
薛家的儿子、媳妇们慢慢的都散了,不知道各自去了哪里;只有长媳带着儿子还留在薛老太爷的身边,可是最终长媳也走了。
薛老太爷在生命最后的时候,托两个乞儿把在襁褓中的孙子送到了赵府的大门前:这是他们薛家唯一的骨血了,不能断了香烟后代啊。
门房的人在孩子的小被中发现了一封信呈了上去,老太爷看完后一声长叹,让人把孩子抱了进来看了看,便让人送到了金氏那里——红裳屋里的孩子已经足够多了。
金氏听说是薛家的孩子本不愿意养育,不过被红裳三劝说之下,过了一段日子,金氏倒是真心喜欢上了那个小孩子;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只能姓薛,她还真想把他收到自己名下为子呢。
红裳看到金氏待薛家小孩子也很好,便笑道:“你啊,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如果不是这张嘴,哪里能得罪许多的人?”
金氏不以为意:“我说的就是我当时想说的,哪里能顾得上他人心里怎么想?”她倒是活得潇洒。红裳没有再同金氏斗嘴,同她议了一会儿事情,便起身告辞了。
赵一鸣自衙门出来,上了自家的车子,半路上忽然想起红裳那日说过一种点心极好吃,他记得是另外一条街上的老字号卖的,便命车夫拨转了马头。
点心铺子还没有到,赵一鸣便发现了薛府:薛府本来就在此处,只是现如今这座宅子已经不是薛家的了;他也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但这一眼他便奇怪的皱了皱眉头:贾府?这是哪里的人氏?
他心知薛府的败落同那人脱不了干系,不过他想那人不会就如此光明正大的住进去吧?那人就不怕万一被自己撞倒?
马车并没有停下,自贾府门前走了过去;那门房里的人已经换人了;只是这府门前真是车水马龙啊,薛府最鼎盛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的人造访啊。
感叹了两句,赵一鸣便自大门收回了目光,可是他却扫到了那出来接人的门房手中的灯笼,上面写着几个字:温柔乡。
他有些吃惊,然后再仔细看了一眼薛府和一旁的马车,他有些明悟了:薛府已经被那人转卖了?还居然卖给了**!
赵一鸣没有说一句话,任马车就这样自现在的温柔乡贾府驶了过去:薛家就算是被人骗了,可那也是咎由自取——骗子可恨,可是薛家人也着实让人可恼;所以赵一鸣不会去过问薛府为什么会变成了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到了点心铺子,赵一鸣也没有下车,他让车夫买了红裳喜欢吃的点心,便直接回府了。
莲太姨娘已经在上房里伺候了一个月,可是她却找不到机会开口:就算偶尔老太太不在屋里,可是老太爷偏偏有事儿要让她去做,等她做完回来,老太太便回房了。
如果换作是红裳等人,就算是琴太姨娘,也要想一想是不是老太爷是有意的;可是莲太姨娘却被鬼迷了心窍,居然从来没有疑心过老太爷不想让她开口。
况且,在莲太姨娘看来,一个月左右她可是伺候的尽心尽力,老太爷待她也极好,老太太对她也不错,每日都能赏她个菜色,偶尔还会赏她些头面首饰什么的。
莲太姨娘没有机会开口,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没有耐心;而这个时候,魏太姨娘的病早已经好了,不过她却一直以调养为由,在房里极少出来。
莲太姨娘近些日子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办法,最终还是决定去探探魏太姨娘,顺便向她问计:魏太姨娘当日便指点过她,也许她真有什么好法子也是说不定的。
她虽然想去魏太姨娘那里,可是她却发现根本脱不开身:现在可不是她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时候了;但这却是她求来的,所以也怨不得任何人。
她只能一心盼着用晚饭,然后便可以回房了:她不会回房,她要直接去寻魏太姨娘;她知道她的儿子一定有机会的,因为老太爷每日看到太太带来的一帆都爱得什么似的——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个方法,一个让老太爷能记起要保护他这个老来子的方法。
老太爷和老太太早就感觉出来莲太姨娘的不对劲儿:她有些太过焦燥了,尤其是今天;而且她时不时的就向一个方向看过去发半晌的呆——那个方向有魏太姨娘的院子。
老太爷和老太太谁也没有说破此事,只是今日莲太姨娘非常劳累,老太太不停的让她做这做那,几乎是一时也不得闲;不但如此,老太太在用过晚饭后,并没有放她回房,还让她去卧室里铺床,又让她去看着丫头们准备洗澡水……;莲太姨娘终于盼来了老太太的一句:你回去吧,只是此时已经夜很深了。
莲太姨娘坐着车子行到魏太姨娘院子外时,门已经在里面闩上,并且整个院子里都没有了灯光;她无法只能再次上车直接回房,就是再急,也只能等明日再来了。
“你何必拦她呢?就是拦得一日两日,你还能拦下她一辈子不成?而且她不但不会领你的情,还会认为你是在折磨她。”老太爷躺在床上,偏头借着月光看向了身旁的老妻。
即便是在月光底下,老太太脸上依然有着清晰可见的皱纹;可是老太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老太太的这样一张历经岁月的脸,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平静的感觉;他轻轻的伸出去手去握住了老太太,就好像握住了一种幸福:安安静静的幸福。
老太太侧脸看了老太爷一眼:“她其实也不坏吧?只是一下子迷了心,如果能想清楚,你不也多一个人伺候嘛。”虽然她不知道魏氏为什么讨了老太爷的嫌,但她知道魏氏在赵府的日子不远了。
不过老太爷不说,她也就不会多问:有些事情,她不会追问个不休——这是夫妻二人多年来形成的一种默契。
老太爷轻轻一叹,握着老太太的手紧了一紧,却没有再说话,反而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老太太等了半晌午后,眼睛也有些发涩想睡时,听到老太爷轻轻的一句:“其实,我当初留下这两个丫头时就错,有你足矣;纳了这两个丫头,便是害了她们啊。”
老太太没有答话,好像没有听到,但她嘴角含着笑睡了过去;而老太爷也没有再睁开眼睛,再也没有开口,这次他是真得睡着了。
如水的月光洒满了半个屋子,老太爷握着老太太的手,一夜没有放开。
莲太姨娘一大早起来,还没有梳洗完,便被上房的人催请了:“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已经要起了,太姨娘还不过去伺候着?”莲太姨娘听到这话,几乎想把梳子掷到那丫头的脸上,只是后来强自忍下,答应了一声儿:“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莲太姨娘身边的丫头忽然轻轻一叹:“奶奶现在变了。”
莲太姨娘一愣,看向身边的丫头:“一大清早的,你嫌我不够倒霉是嘛?偏生要触我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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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又病倒一个(推荐票加更!)
魏太姨娘恨得牙痒但也只能回房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并不想去打扰孙姨娘;你们身上领着太太的差事儿,也早些回去吧;我走得路不少真有些乏了,便回去歇着了,改日再去太太那里做耍,代我向太太请安吧。”
说完魏太姨娘对着走过来的侍书点了点头,不等侍书给她见礼,便扶着小丫头的肩膀走了;她原本想自己走过来,不动用车子便不会让人注意;进了孙氏这里说了一句话,再以孙氏这里有客为由转身便走——神不知鬼不觉的,她认为是最稳妥的。
可是没有想到香草居然得知她要来孙氏这里的信儿:看来自己院子里的人,还有不少同香草相好的;相好也就罢了,能巴巴的给香草送信儿,这人是留不得的。
魏太姨娘回到院子里,便问起了刚刚谁出去了,但她院子里的人并没有谁出去;倒是刚刚洒扫上在院子外面打扫时,院子里的人同她们玩笑了一会子。
她听到后眉头皱了一下:洒扫上?香草能收买她们倒也不奇怪,洒扫上的人最易收买;又问了几句后,知道是洒扫上问过自己在不在屋里的话,便知道问题是真出在洒扫上了。既然不是自己院子里的人,那她日后进出却要小心了。
“不是叮嘱过你们,不要乱同人说话嘛;这些年在府中,我们被人欺得还不够?怎么能洒扫上来个人问两句,你们便什么都说了出去呢?”魏太姨娘不得不训斥自己院子里的人几句。
“奶奶,是香草娘子使了小丫头来给奶奶送东西,奴婢们才说奶奶不在的。”看到魏太姨娘生气,娘子们没有敢多说话——那小丫头一头的汗水,也算不得是疑点;天气热嘛。
魏太姨娘听完后没有再说话,摆摆手让人自屋里退出去了:香草原就同二门上的几个婆子相熟,看来她是在防着自己去孙氏那里透消息给那人了。
孙氏看到那人又来了,高兴坏了;两句话便把她母亲打发出去了,扑过去便投进了那人的怀中:“你好狠的心。”
那人轻轻推开她:“我今日不能久留,有些事情要问你,我们先说要紧的事情,再叙别情不迟。”孙氏闻言虽然不太情愿,但也只能点头同意。
那人问了问孙氏赵府里事情,尤其是赵氏花坊的事情,可是孙氏对赵府的事情知道便不多——对那人来说有用的就更少了,而赵氏花坊的事情,她一个姨娘根本是一无所知。
那人低头想了一会儿:“你设法问问赵一鸣,赵氏花坊怎么可能那么短的时间能做出那么多的宫花,这是很要紧的事情。”
孙氏刚想答话时,外面传来雅音的声气:“侍书姑娘来了!今儿是什么风儿,居然能看到姑娘,快,屋里请。”
侍书的笑声传了进来:“太太使了我来给姨奶奶送东西,姨奶奶在屋里吧?”
帘子挑开侍书和雅音进来了。
那婆子已经立起,而孙氏也坐端正了。
侍书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是太太打发她送几根络子过来;然后坐也没坐,便告辞走了。这倒让孙氏和那人怎么猜也猜不透:说是太太使来打探消息的吧,匆匆来去不过一两句话怎么着也不像。
如果说侍书只为了送东西,孙氏看了一眼那几根络子:太太赏自己这东西,难道有什么用意不成?
那人往外看了一眼,便吩咐孙氏一会儿等赵府太太的人走了之后,叫门口的人来问一问,院子门上立着的一群人都说了什么。
那人不说,孙氏也是要问一问的;侍书出去院子外的人便随她走了,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来;孙氏又唤了门口的人来问,那些婆子丫头们也没有说什么有用的话,不过就是调笑之类的——因为一大群的婆子丫头围着,孙氏守门的人没有看到魏太姨娘一行人。
打发了守门的人出去,孙氏和那人又议起了花坊的事情来;孙氏知道他想谋赵家的花坊,但她现在有了不同的想法,便随口说道:“薛氏花坊好像被赵府给吞了吧?那我们想要谋夺那花坊,已经没有法子了,还理会花坊做什么?”
那人闻言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没有答孙氏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并不一定没有法子,能不能谋夺过来,就要看看赵氏花坊交那批宫花的法子是不是有错可拿了;即便没有法子能夺过来,我也要知道赵府用了什么方法。”
赵府这么多年来,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去,但是这一次他偏偏无论如何也打探不出来;那些匠人吃住都在花坊内,他的人是进不得花坊的。
而花坊的买办他让人有意结交,可是一样没有探问出什么来;越是什么都探不到,他越是心里难受、不安,感觉事情好像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中一样。
孙氏听到是要紧的事情,便应了下来;而那人接下来问得更多反而是魏太姨娘的事情。孙氏心下有些起疑,但还是把她近些日子的事儿说了说:无非就是生病卧床,不怎么出屋之类的;对那人来说一样没有太大的用处。
那人听到魏太姨娘生病心下有些不信,连着问了几句,可是孙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天知道魏太姨娘怎么好好的便病倒了。
那人又叮嘱孙氏要好好的注意着魏太姨娘,最好能知道每日都在做什么。
孙氏点头答应了:“为什么要注意她呢?她现在好像也失宠了,老太爷在她身子好了之后,也没有让她去上房伺候着。”
那人没有解释,只是让孙氏使人好好的盯着魏太姨娘就好。他又问了几句话后,同孙氏温存一会儿,用过午饭便随孙氏的母亲顶着正午的太阳走了。
他现在还真是不敢在赵府久留;因为侍书中间来了一趟,所以孙氏虽然不舍,却也不敢久留全,只能眼圈微红的送到了那人和她的母亲。
侍书和香草回到了院子里,把各自的事情说了一遍。
红裳看向侍书:“我想那人午时前后就会走,午后走得可能性大一些——最有可能用过饭就走;孙氏母亲来一趟,孙氏不留饭很不合情理,但被侍书这么一惊,那人也是不敢多留的。”
侍书和香草一笑,都没有再说什么:孙氏有奸情,此事关着赵府的脸面,她们为奴仆的还真不好说什么。
用过饭后,听到那人已经走了,红裳只是一笑便去睡午觉了:现在赵一鸣很忙的,在衙门里根本脱不开身。
红裳躺下后,琢磨着孙姨娘和莲太姨娘的事情:孙氏这里要等哥哥的信儿,倒是莲太姨娘蠢蠢欲动,似乎忍不得了;她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的想到:要好好的布置一番,不能让莲太姨娘做出太过份的事情,伤了老太爷的脸面。
莲太姨娘一早赶到上房后,便没有歇着的时候了,一直忙到很晚才被允许回房;她路经魏太姨娘的院子里,看到一院子漆黑,心头的焦燥更甚——老太太这两天不知道发什么疯,总是找事情给自己做,如此下去什么时候能问到计?
她一路想着回了房,第二日一早便使了自己的丫头去上房:她病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到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老太爷便道:“让她在房里好好休息吧,这两天也是累着她了;嗯,再使人请大夫来。”
小丫头按着莲太姨娘的吩咐道:“姨奶奶只是热着了,已经吃了一些丸药,歇一歇也就没有事儿,倒也不必请大夫这么麻烦。”
老太太摆了摆手:“既然吃了药,你们就小心伺候着;如果万一不妥记得快些请大夫,没有什么事儿就下去吧。”
打发走了小丫头后,老太太和老太爷相视一叹,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莲太姨娘是铁了心,那真是神仙也难救啊。
老太太不会容她留在府中对自己的儿子、孙子不利;而老太爷更加不会容忍府中再有一个心思不纯的人。
老太太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后,便没有再提起莲太姨娘;老太爷闭上了眼睛,一天都不怎么高兴。
红裳到上房来请安,听到莲太姨娘生病了,她眼底闪过了然:莲太姨娘八成是要去魏太姨娘那里;她扫过老太爷,便明白老太爷的心思了。
莲太姨娘在府中的的日子不多了。
红裳当然也不会可怜莲太姨娘,此人太过贪心了:得了嫡子后,便会想到赵府;到时,她的儿子便危险了,而且说不定就连赵一鸣兄弟都会成此此女的眼中钉。
红裳告退时,老太爷开口说了一句:“事情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看我的面子。”
红裳愣了愣应了一声儿:老太爷这是把事情交给红裳处置了。她看了一眼老太爷躬身后退出了上房——老太爷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她轻轻摇了摇头,便上车子回房了。
莲太姨娘直到睡过午觉之后,这才起身往魏太姨娘的院子行去:她生病了嘛,所以就是再急,也不能上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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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 以身相饲(为粉红票450张加更)
魏太姨娘请莲太姨娘进屋不久,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有红裳在各自的屋里便知道了。老太爷低垂着眼睛,低沉的道:“言梅,你去魏太姨娘那里去探探,如果她的身体好了便传个话儿,让她明日到上房来伺候着吧。”
言梅扫了一眼老太太,答应着出去了。
老太太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夫君,你这是唱得那出戏?我怎么看不明白了呢?”老太爷回眼看着老太太一笑,伸手拍了拍她:“不明白更好,你不用理会这些,只要按着你的心思过日子就好。”
老太太看了看老太爷也就没有再追问,她能听出老太爷话中的感情来:不过问就不过问,真要过问她还不一定能处置的了。
老太爷看老太太放下了此事便又开始闭目养神:他不担心老太太——有他在的时候,自然会护持她;没有他的时候,还有两个儿媳妇守在老妻的身旁,也断不会让老妻吃了什么亏的。
而且,如果他没有了,老太太也就会把他的妾侍都打发出去吧?所以就算没有儿媳妇们护持,她的日子也不会让人担心的。
老太爷闭着眼睛,当然不是在想老太太的事情,他是在想莲太姨娘的事情;怎么说,莲、琴两位原来日日伴在他身边舞文弄墨,很能说上一些话,有些亦妾亦友的意思,所以这两个人对于老太爷来说,有些不同的。
他很希望莲太姨娘能像琴太姨娘一样,自始至终都知道本份在哪里,是一个纯良的人;但是莲太姨娘有了儿子后,心思分明变了,这让老太爷还是伤了心的。
他多希望莲太姨娘能悔悟过来,能做回原来那个莲儿。
老太太还真就是最了解他的人,所以才会阻止莲太姨娘,不想她去做那种傻事:如果她敢说、或是敢做了,老太爷为了赵府必不会容得下她;只是老太爷除掉她的时候,也一样会为她伤神;老太太因为老太爷这一次的中毒,倒是看开了一些——只要能日日看到老太爷就好。
当然了,也是因为老太爷现在日日守在她的身边,妾侍不过是到她房里来伺候着,老太爷并不会去妾侍的房里,所以老太太才会如此的贤良。
感觉到老太爷的心情不好,老太太便笑道:“家中还真是热了,你现在身子骨也养得不错了,大夫常说让你多走动走动,一会儿我们不如出去转转吧?戏楼那边绿树成荫,又有一个小湖,倒还算是凉爽的地方。”
老太爷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伸手拍了拍老太太:“你放心,我没有事儿的。”又顿了顿,补了一句:“我心里有事儿,出去了也不能开怀,还是等此事尘埃落定以后再出去转转的好。”
老太太闻言默然半晌,轻轻的一叹:“不去便不去吧,只是不要闷出病来才好。”
红裳挑帘进来笑道:“谁感觉闷了?是不是老太太想出去转转了?”
老太爷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向了红裳,笑道:“你倒是成了你们老太太肚子里的虫儿,可不就是她闷了。”
老太太也笑了,看了看窗外道:“虽然已经是下半晌,日头也不烈了,可是地上正是蒸的厉害的时候;你不在屋里,怎么反而跑了出来?”
红裳笑着屈膝给老太爷二人行了礼请安,然后一面坐下一面道:“我这是贪老太太这屋里凉爽啊。”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巴不得你带着孩子们住过来呢。”
闲话了几句后,老太爷突然开口转开话题:“媳妇是为了莲太姨娘所来吧?”
红裳也没有避讳:“老太爷一说便中,确实是如此。”
老太爷摆了摆手:“什么也不用来问我,你们想如何做都可以,我已经说过了。”
红裳微笑欠身:“可是规矩不能乱,儿媳还是要来回一声儿老太爷的。”
老太爷听到规矩两个字愣了片刻,轻轻一叹却什么也没有说。
老太太便把话接了过去:“老太爷既然如此说了,媳妇你就去做好了;我们年纪大了,府中的事情都不想过问,一心只想逗逗孙子,孙女,累心的事情,便全由你们这些儿女们去做吧。”
红裳便答应着没有再说下去:老太爷不想听,她也就不能强说了;她来这一趟,却是必须的。太姨娘们,有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时候,按规矩来说不能由他们这些儿女们处置;但是老太爷却一开始便把此事交给了红裳。
红裳悄悄看了一眼老太爷,心下一动:难道会是为了魏太姨娘?她心中虽然思索着事情,但却立时便转开目光,口里却和老太太、老太爷说起了子珉四个孩子的趣事儿,倒是把老太爷逗得开了颜。
老太太笑了一阵子,忽然侧身对老太爷道:“不如把羽安过到我名下吧,我一向是喜欢女儿的,可是却无所出。”
老太爷闻言还真是有些意外,他看了过去:“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莲太姨娘的心思,就算是老太太心思不灵活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只是不是一时忘了同你说,就是有事岔开了;羽安这个孩子,我是很喜欢的,再说她的姨娘为了我们清苦这么久,我也理应好好照顾这个孩子才是。”老太太说得话极顺溜。
老太爷看了看老太太,然后扫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红裳,心里也就明白了:老太太这话八成是媳妇教的,不过教了有些日子,可是老太太一直忘了说;刚刚是得了媳妇的什么提醒,所以才会猛然间想起来。
红裳被老太爷扫了一眼,神色却是一丝没有变:原就没有想过要瞒过老太爷去,她只是给老太太出了一个主意而已。她和老太太说此事已经有几日了,可是老太太偏生给忘了,现如今莲太姨娘已经去了魏太姨娘那里,如果她的那点聪慧还有一丁点儿,听到老太太收了嫡女也会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如果莲太姨娘还不知悔改,那她真就是同赵府无缘了:红裳如此做也是为了安老太爷的心。
老太爷微笑:“你只要喜欢就可以,我自然不会拦着你的;”他看了一眼红裳,又对老太太道:“女儿认到名下无妨,但是儿子却就不必了。”
这话,他是提醒老太太,也是提醒红裳:庶子可以疼,可以宠,但是却绝对不可以给他一个嫡子的身份。
老太太笑道:“我虽然也喜欢一帆,不过我已经养过两个儿子了,早就对儿子没有兴趣了;我啊,现在只是喜欢女儿。”
红裳也凑趣说了几句玩笑,把两个老人家逗得开怀大笑;而羽安的名份便在这大笑声中定了下来。
争的那个,费尽了心思可根本不可能;不争的那个,却轻轻易易便得到了。
莲太姨娘坐下后,先问了问魏太姨娘的身子,然后又让人把一份礼物奉上来,客气完了,正想说正事时,言梅却到了。
言梅给两位太姨娘见了礼,闲话也没有说,只是代老太爷问了问魏太姨娘的病。
魏太姨娘暗暗扫了一眼莲太姨娘,微笑道:“多谢老太爷的关心,已经大好了;原本打算明日到上房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的。”
言梅恭喜了魏太姨娘后,便把老太爷的话儿说出来;魏太姨娘也欠身答应了。
莲太姨娘自言梅进来那一刻,便全身不自在:老太爷久也不问魏太姨娘的病如何了,怎么自己一说病倒了,老太爷便想起了魏太姨娘呢?她有些后悔自己过于着急了,居然失了老太爷的欢心。
她听到老太爷让魏太姨娘去上房伺候时,她的脸上有着藏也藏不住的失意:看来老太爷是不想让她回上房伺候了;得不偿失啊!莲太姨娘后悔了。
而魏太姨娘心里却如明镜一样,这是老太爷在借自己敲打莲太姨娘呢,希望她可以悬崖勒马。但是莲太姨娘却会错了老太爷的用意——她的全部的心思都用到了争宠、争嫡上,哪里还能想到其它。
言梅传完了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又施了一礼便告退走了。
莲太姨娘便有些恹恹的,话也少了许多,心神不属的开始担心失宠的日子:就算是问到了法子,她不得老太爷的心了,她的儿子也就不会入得了老太爷的眼。
魏太姨娘却像不知道莲太姨娘的心事,只当她是热到了,让人煮了些绿豆汤来给莲太姨娘解暑;莲太姨娘谢过了魏太姨娘后,吃了一碗汤后忽然想回房去静一静:她要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做才对。
魏太姨娘却拉住了莲太姨娘,问她可是有心事,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以一个大姐姐的样子,非要让她把心事说出来,要给她开解开解。
莲太姨娘拗不过她,最后还是把嫡子一事说了:她因为魏太姨娘要回上房伺候,而心里不舒服的事情,当然不会同魏太姨娘提起。
魏太姨娘轻轻一叹,然后便说此事极难啊;细细的问了她在上房的情形后道:“不过听你一说,此事大有可为啊;老太爷不止是极喜欢一帆三爷,而且对妹妹也是宠爱有加的,只要妹妹再努力讨讨老太爷的欢心,此事十有八九可成的。”
莲太姨娘却摇头,把这一个月来自己尽心尽力伺候、每日累得个半死,可是老太爷从来没有对她提过什么。
魏太姨娘一笑:“你不能等老太爷提啊,此事应该妹妹去求老太爷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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