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章 嫡女(为粉红票475张加更)
莲太姨娘听到后,更是一脸的愁苦:“姐姐以为妹妹不想求老太爷嘛,可是老太太一直在老太爷身旁,就算是妹妹想求老太爷,也不能当着老太太的面儿求吧?”
魏太姨娘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妹妹说得这话是对的,倒是姐姐忽略了这一点儿。”然后便住嘴没有再说下去。
莲太姨娘巴巴的看着魏太姨娘,希望她能给自己想出好法子来;魏太姨娘拧着眉毛,也是一副思索的模样,好样也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过了一会儿,门帘想动一个娘子身穿着崭新的喜气衣服进来了,看到莲太姨娘忙住脚福了一福:“不知道今儿奶奶来看我们奶奶,倒是奴婢失礼了,没有惊扰到奶奶吧。”
莲太姨娘勉强一笑:“无妨,你有事儿要回你们奶奶?那我正好也回去吧,姐姐;改日有空再来探姐姐。”
魏太姨娘又留住了她:“那有什么事儿,她是去亲戚家了,回来和我说一声儿罢了。”
莲太姨娘又坐下,只那娘子和魏太姨娘说话:原来是这个娘子的兄长嫁女,她是去吃酒的;那女儿原本只是个庶女,不过妻心无女便收到了名下,居然嫁给一家铺子的长子为妻。
娘子说了一番话后,便福了一福下去了。
魏太姨娘感叹一句:“那还是小门小户——原来卖了这个娘子到我们家里,他们家穷着呢;后来做些营生有了些钱,居然还纳了妾!不过那妾的女儿倒是好福气啊,虽然他们家不能同我们府上比,可是人家是为妻,还是长子啊。”
说到这里,她长长的一叹,拉着莲太姨娘的手说道:“妹妹,如果我那个女儿也有个嫡女的身份,现如今哪里会出来另外开府?绝对也是一个大家大户的正经妻房,日后我不也有个依靠?”
莲太姨娘直直点头:就连商贩还挑嫡庶呢,就不要说像赵府这样的人家了;她的儿子如果想有前程,便一定要有个嫡子身份不可啊。
魏太姨姨已经又开口了:“所以,此事就是太难,妹妹你也要为了孩子好好的谋划,是为了孩子好,也是为了妹妹自己不是?这可是长远的大计啊。”
这话正说到莲太姨娘的心坎上,她的头点得更有力了:“只是眼下没有法子,看来要慢慢设法了;”她站起身来:“姐姐明儿还要去上房伺候,我就不打扰姐姐了;姐姐如果能想到法子,让人给我说一声儿,我一定会赶过来的。”
魏太姨娘忽然“唉哟”一声拍了一下手掌,把莲太姨娘吓了一跳:“妹妹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正正是想到了法子。”
莲太姨娘闻言连忙追问,魏太姨娘却不忙着说:“到了晚饭时分,我们一边用饭一边说吧。”就请莲太姨娘去了饭厅。
方法其实很简单:老太爷并没有说不让莲太姨娘去伺候,那么明儿一早她和魏太姨娘一起到上房立规矩,由魏太姨娘瞅机会引开老太太,接下来如何做,便不用魏太姨娘说了。
莲太姨娘听了以后越想这法子越不错,在席间很是谢了魏太姨娘几杯酒,倒把刚刚言梅来时的不痛快都抛开了。
魏太姨娘便又慢慢的说起了其他,话当然也不是直说的,不过那意思倒也明显:如果莲太姨娘的儿子早些出生,赵府那个时候根本无子嗣,赵家的偌大的家业还就成了赵一帆的?
莲太姨娘吃得有了几分酒意,不过还知道摇头:“姐姐这话就错了,再怎么着也是长幼有别啊。”她还没有糊涂到那种地步,只想着谋个嫡子身份,到时多分些家业可以把她带出赵府去。
魏太姨娘一笑:“怎么不可能?屁得长幼有别!赵府的家业要给谁,还就是老太爷的一句话嘛;你想啊,那两房儿子如果就是生不出孙子来,而你的儿子又来是老太爷的老来子,老太爷能不偏疼他吗?而且也只有这个儿子可以为赵府延续后代,如果换成我是老太爷,我也要把家业都给一帆三爷的。”
说完后,她用轻轻一挥:“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我们老爷、二老爷可都是有了儿子的;何况老爷的儿子还比你的那个大呢。”
莲太姨娘虽然连连点头,但是魏太姨娘所说的话还是让她怦然心动:如果赵府将来是她的,那她日后真可以当家作主、吃香喝辣,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不过她还没有醉得那么厉害,还记得太太红裳手中有她的把柄,所以她只是吃吃一笑,便以敬酒带过去了这个话题。
魏太姨娘也没有再深说:莲太姨娘已经动了心,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一说就成的,要一点一点慢慢来;她相信不用多少时日,莲太姨娘便会动了杀心的。
莲太姨娘问到了方法,虽然去了一半儿的心事儿,可是因为记挂着明天的事情,所以没有任着自己的性子吃酒吃个尽兴,差不多便告辞回去了。
红裳一直没有睡,而是和赵一鸣一人在床上、一人在榻上说话;他们夫妻在等人回话,所以这一会儿还不能睡。红裳把老太爷的意思同赵一鸣说了,他听完以后只道:“老太爷让我们处置,我们便处置好了,反正有了老太爷的话,此事便不能算是我们违了规矩,有不孝之心。”
红裳一笑:“我感觉,老太爷如此做是为了……”她不说,赵一鸣也听得明白,轻轻点头,也一样没有说出来。
“老爷、太太,有人来回话——莲太姨娘刚刚回房了;看她走路的样子吃了不少酒,虽然没有大醉,却也是有了酒意的。”门外传来了侍书的声音。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红裳应了一声儿,看向了赵一鸣:“她还是有点分寸,没有任由自己吃个大醉。”她注意着莲太姨娘,就是想在莲太姨娘心性大变之前把她理出府去——当然也不会给她胡言乱语的机会。
赵一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她是丫头出身,应该知道分寸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红裳轻轻一笑:“不过是怕她被魏太姨娘挑拨的失了心性。”
赵一鸣点头:“裳儿所说的这一点倒是真的。不过,就算没有魏太姨娘的挑拨,如果老太爷真给了一帆嫡子的身份,那么她日后自己也会生出杀心来的;人啊,如果有贪念,便有了一就想二的,不可能真会满足的。”
红裳轻轻一叹:“也是我识人不清,所以才会给府里添了麻烦。”说完她看向了赵一鸣。
赵一鸣轻轻一捏红裳的鼻子:“你啊,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的!这里不是老于府,这里是赵府,我们的家。再说了,这也算不上是识人不清,原来没有儿子时,莲太姨娘还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很是安稳的人;人总是会变的,有几个人能把另外的人一眼看透?坏人也能变好,但是好人也能变坏的。”
红裳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要给赵一鸣宽衣;赵一鸣拦住了她:“我自己来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先上床睡吧。”他们夫妇都洗过了澡,只着了中衣所以才没有让侍书进房。
红裳睡着之先还在想:赵府还真是有了家的味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对于这里的归属感正在一点一点的加强;只是她并没有发觉而已。
虽然天气热了,不过赵一鸣和红裳两个人睡着睡着,在定夜之后凉爽下来时,便会抱到一起;然后第二日一早,夫妇二人便都会“埋怨”对方,害得自己还要再洗一次澡。
红裳在钱道长来了之后的那些日子,晚上常常梦到上一世的事情,睡得极不安稳;但是只要赵一鸣拥着她睡,她便极少会梦到那些;而现在就算是赵一鸣不在屋里,她也不会梦到上一世的事情了——而她也很久很久难得想起一次上一世的事情,那些仇恨似乎距离她有些遥远了,不似孩子、赵一鸣、金氏夫妇、老太爷和老太太等等这些人来得真实。
她从一开始强迫自己不去想上一世的事情,到现在根本极少想起来,并没有深究过:反正有二十多年那么久,她不用着急的。
红裳和老太爷都有些故意要让全府上下的人知道,老太太要把羽安归到名下;所以第二日一大早,自大厨房中此消息便被一带到了各院中:都不用她们费心去探问真假。
魏太姨娘听到这件事情以后,恨恨的握了握拳,却神色平静的吩咐道:“摆饭。”
老太太喜欢女孩子?那她的女儿很得老太爷的欢心,老太太也一直嘴上说喜欢的不行,到底不也没有给她的女儿一个嫡女身份?魏太姨娘不是没有求过老太爷,可是老太爷却说这种事情要老太太心甘情愿才好。
就为了老太爷这一句话,她的女儿在府中十几年如一日的讨老太太的欢心,但老太太直到女儿成亲也没有把她收到名下——而这个琴太姨娘的女儿,居然这么小就成了赵府的嫡女,如何让魏太姨娘不恼。
原本她对羽安这个小女孩并没有什么想法,现在却一样对她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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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章 大姑奶奶(为粉红票500张加更)
红裳使了人把老太太要把羽安认到名下的事情告知了琴太姨娘,琴太姨娘只捎回了一句话:姑娘原本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女儿,只要老太太喜欢就好;只是如此大恩,让她不知何以为报。
红裳听了这话后一笑,便让人把此话回了老太太:琴太姨娘有心机却也知进退,这便是极难得的人了;她依然让人暗暗的注意着琴太姨娘,看她往后的日子可有什么不同。
琴太姨娘并没有让老太爷和红裳失望,她就算是得知女儿有了嫡女的身份,依然故我;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她在诵经时更加的虔诚了——所用时辰比原来多出了不少来。
这让老太爷的心情好了不少。
莲太姨娘一早起来没有用饭,所以并不知道老太太要把羽安姑娘归到名下的事情;到她到了上房时,老太爷和老太太谁也没有说不能她在上房伺候了,她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便回了原位。
安心不久,便发觉魏太姨娘并没有来伺候,她还以为今天她来之后,老太爷不让魏太姨娘来了呢;心下便有些焦急起来,魏太姨娘不来她如何能求老太爷呢?但是听到言梅说,魏太姨娘刚刚身子才大好了,老太爷吩咐她每日用过早饭后再来立规矩。
要不说她的心不知足呢?听到言梅的话,莲太姨娘的心里便不舒服起来:同样都是姨娘,为什么魏太姨娘却可以用过饭以后再来呢?这件事就影响了她的心情,可是不一会儿,她便又自丫头口中听到老太太要给羽安姑娘嫡女的身份——她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为什么琴太姨娘只是到佛堂去住三个多月,并且到现在也不过只住了月余,她的女儿便能成为赵府的嫡女;而她辛辛苦苦伺候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一个多月,为什么老太太却提都不提她儿子的事情?
莲太姨娘越想越感觉老太太偏心,越想越感觉琴太姨娘太过狡诈自私:有这么好的法子,居然不告诉她,当初还有脸劝自己说什么守本份!
我呸!莲太姨娘狠狠的对着地面啐了一口:让自己守本份,她却自己一个人悄悄的为她女儿谋了一个嫡女!莲太姨娘在心中诅咒了琴太姨娘一通后,心里的气也没有消半分,反而越骂越气起来。
就因为她所谋这么久,可是一点眉目还没有;可是琴太姨娘不显山不露水的,便轻轻易易达到了目的。
所以,到魏太姨娘来到上房时,莲太姨娘已经对她没有怨念了:她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琴太姨娘身上去了;自这一天开始,她再到红裳那里去探孩子,根本是连看也不看羽安姑娘一眼——这事儿,当然也瞒不过红裳和老太爷。
也因为羽安姑娘的身份转变,莲太姨娘和魏太姨娘走得更是亲近了。
莲太姨娘对于给赵一帆谋一个嫡子的心思更热切了,恨不能当日便能达到心愿;只是事与愿违,她虽然听魏太姨娘说计时感觉很有道理,可是真到了要做的时候,却发觉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老太太可不是魏太姨娘想引走就引走的人。
眼下赵府正在为了老太太把羽安归到名下的事情,忙得不可交,族里的人来来往往不断,不时的就有人来议事;虽然她和魏太姨娘守在上房,可是不管她们两人中的哪一个,一整日也没有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上两句话。
把庶女认作嫡女,要做得事情很多,而且还有比较隆重一点的仪式,所以要准备的东西也很多;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很是忙了两日。
莲太姨娘看着众人忙碌,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可是她也不能闲着,只是做事常常出错罢了;魏太姨娘虽然心里也有怨恨,但她却是一张笑脸迎人,不管是什么事儿到她手里,绝不会出半分的差错。
晚上两位太姨娘聚到一起吃酒时,魏太姨娘也只是好言相劝莲太姨娘;这种事情,只能自己努力,生气是不顶用的;再说了女儿就是成了嫡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她的儿子能成为了赵府的嫡子,那她要比琴太姨娘风光多了——三爷才是正经的赵府主子呢。
莲太姨娘听了心里发狠,一定要压过琴太姨娘去,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赵府的大姑娘赵宝珠又一次来到了赵府:赵府多了一个嫡女,还是唯一的嫡女,当然是大事儿;而她更是要来看看这位小妹妹怎么有那么好的福气。
同赵宝珠姑奶奶同来的自然是她的夫君了。
赵府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请了族中名望高的长辈们来;席面开得也不多,前厅后院一共也只有十多席而已。
老太太很是高兴,让奶娘抱着羽安一桌一桌去敬酒,让族里的人看看她的女儿。
赵宝珠只是一旁冷眼看着,并没有再像原来一样去奉承老太太,她这一次同老太太根本就没有说几句话。
酒席撤了之后,族里的人都走了,可是老太爷却发话留下了赵大姑奶奶:晚上要一起吃一顿团圆饭。虽然赵宝珠应了,可是她坐回来时却极轻微的哼了一声儿。
“怎么了?是不是你有了一位嫡出的妹妹,心里不太舒服了。”看到旁人不注意,赵大姑爷悄悄的问了赵大姑奶奶一句。
“哼,你给我少说话!嘴巴闲着不会吃茶的嘛。”赵宝珠连看也没有看自己的夫君。
赵大姑爷也不生气,真格是举起了茶盏吃茶;倒让一旁悄悄注意他们夫妇的红裳小小的吃了一惊——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女子如此喝斥自己丈夫的人也是极少的。
最让红裳吃惊的是赵大姑爷做为一个这个时代的男人,居然容忍了:凭赵大姑奶奶的话就已经是犯了七出吧?
红裳忽然又想了起来:这位姑爷好像没有妾室!她对赵宝珠更是留心上了。
下午没有事儿,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倦了,所以把羽安交给红裳后,便让赵一鸣等人各自散了,他们要小睡一会儿。
赵一鸣兄弟看样子是要各人回各房的:金氏和红裳都邀了赵大姑奶奶到自己那里去耍,不过人家不怎么领情,只说要去看看魏太姨娘,金氏和红裳也就和她作别了。
金氏夫妇却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一同去了红裳的院子:孩子自然早就送到了红裳这边儿,都在一起也能看得紧一些。
兄弟妯娌坐下闲话时,红裳发现不止是金氏对赵宝珠的印像不太好,就算是赵一鸣也对这位唯一的妹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疼爱。
红裳原本还真以为赵一鸣十分疼他这个妹子呢,想想也是自己没有注意:如果赵一鸣真心疼赵宝珠,回来后怎么一次也没有去探过他妹子,也没有请她妹子回府来聚聚呢?
金氏夫妇也认定莲太姨娘是铁了心要谋嫡子了,她是不会回头的;红裳和赵一鸣也是如此认定,于是四个人都沉默了;过一会儿,赵一鸣兄弟二人聊起来衙门里的事情,而红裳和金氏则聊起了孩子们;他们都回避了莲太姨娘有关的话。
怎么都事关老太爷的颜面,所以他们为儿女的是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了。
魏太姨娘请了赵宝珠进屋,先问了问她过得好不好;没有几句话赵宝珠便不耐烦的打断了魏太姨娘的话:“每次我来你都是这几句话,有什么好问的?那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成了嫡女!”
魏太姨娘一叹,便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最后道:“她不过是占了一个好时机,不然她哪里能有这个福份。”
赵宝珠却十分的恼怒:“好时机?我在赵府十几年,你就没有遇上一个好时机?就知道让我到那个老不死的跟前去讨好,可是讨好了她这么多年,就连嫁妆也没有多给我多少!”
魏太姨娘低下了头:“已经过去了的事儿;倒是你和姑爷,现在还好吧?你不能总任着性子来,他是男人你要多让他一些,至少表面上要如此。”
赵宝珠不耐烦的站起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累了先去睡一会儿,等我醒了再说吧。”
魏太姨娘也不敢违了她的意思,只能收拾收拾安排她睡下了;不过女儿能回来,却也解决了她最大的一个难题:让女儿为她送一次信儿不就成了?
不过她能想到,红裳和赵一鸣等人自然也能想到了。
红裳四人闲聊了一会儿后,赵一鸣便又把话题转到了正事儿上:“要防魏太姨娘让妹妹送什么信儿出去。”
赵一飞迟疑了一下:“她要拖妹妹下水?不太可能吧。”为人父母者,怎么可有会把儿女置于危险的地方呢。
金氏轻轻一叹:“就算宝珠妹妹不知道那人,可是那人一定是知道宝珠的,所以也就无所谓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了;再者,我们认为是危险,对于魏太姨娘来说也许不危险呢?”
红裳一笑:“我们不用管魏太姨娘怎么想,但她这些日子一直在香草手里翻不了身,就是因为她和那个不能有联系,所以这样的机会她应该不会放过;而宝珠离开后,明天一定会去那个成衣铺子,在这之前要想个法子阻止她,却还不能让她发觉。”她说到后来便没有笑意,此事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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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章 疑心病(为粉红票525张加更)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看了一眼赵一飞道:“裳儿不必发愁,此事交给一飞去办就可以;一飞做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丁点不对,而且还不会让那人对香草起疑心,也不会让他知道我们府中现在的不同——他要怪罪的人,还是只有魏太姨娘,要让他认定是她做事不力。”
说完,他还笑了两声儿;金氏也是轻轻一笑,赵一飞却笑得有些尴尬。
红裳闻言却没有笑,只是看了一眼赵一飞道:“一飞能做到?他同你一样也是读书人,这不可能的;如果让一飞去找他人去做,也不太好,因为这种事情不好让人家知道是我们府上所为;万一传了出去,被那人利用,就会对我们府上特别不利了。”
赵一飞的脸上一红,不过还是说了出来:“嫂嫂不必为我担心,我、我原来荒唐的时候,认识过一些、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江湖?红裳可不相信这里是武侠的世界;她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应该是小飞贼和小混混之类的人。
不过这些“江湖”上的朋友,红裳还真是有些信不过;只是直接说不出来怕伤到了赵一飞的面子,便轻轻笑道:“那一飞还是要小心才是;万一被那种人缠上……”
赵一鸣轻轻摇头:“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些官家出身的公子哥,哪一个在年少的时候没有荒唐过?虽然我们荒唐的时候,免不了会用到那些地皮混混之类的人,可是你听说过哪一家的公子哥被那些人纠缠上身过?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法子,那地皮混混只管做事,根本不会知道他们要做的事是哪家公子的意思。”
他不是一个死读书的人,对于三教九流都有一些认识与接触:为官一方,这些都不知道,如果能让治下安居。
红裳闻方也就没有再追问细节,反正只要赵一飞不会有危险就成;再加上她看到金氏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样子,也就确定了赵一飞安排此事不会引火上身,当然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
快到晚饭的时候,魏太姨娘轻轻唤醒了赵宝珠,然后一面伺候她穿衣一面轻轻的把送信的事情对她说了。
赵宝珠虽然听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问太多:自小她就知道自己的姨娘同府外的人有联系;她只是问了一句:“代你送去倒没有什么,只是不会有什么麻烦或是危险吧?”
虽然只是几件衣服和一张纸,可是那些东西绝不像姨娘所说的那么简单;她的姨娘也绝不是为了去换取什么衣服。
魏太姨娘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光,但还是垂着头道:“姨娘怎么可能会害你,你放心就好了。”她说着话,给赵宝珠系好了腰带。
赵宝珠坐到了妆台前,看了魏太姨娘一眼:“那就好,明日一定会给姨娘送过去的;只是什么时候取回来?”
魏太姨娘道:“我自会去使人去取回来的,到时便不用麻烦姑娘一趟了。”
赵宝珠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头发也麻烦姨娘吧,说起来其他人还真没有姨娘的巧手,梳出的头发总是让我看着别扭。”
魏太姨娘上前取了梳子,微笑道:“姨娘还真想能日日伴在姑娘的身边,能为姑娘日日梳头呢;只是不知道他日是不是有这个福份呢。”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声儿。
赵宝珠虽然待魏太姨娘看似如婢仆一般,可是心中依然有着一份亲情;她看着镜中的魏太姨娘,轻轻一叹:“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接了姨娘去的,姨娘放心吧;”顿了顿又道:“想想,还真是想像小时一样伏在姨娘腿上,让姨娘给篦头。”
魏太姨娘温柔的笑了起来道:“会的,等姨娘和姑娘常在一起时,姨娘一定会给姑娘篦头的。”只是她的笑总让赵宝珠心中升起一种烦燥:她在七八岁的时候吧,看到自己姨娘虽然在对着自己很温柔、很温柔的在笑,但那笑却让她总是感觉到不真实。
又看到魏太姨娘的那种笑容,赵宝珠心中的柔软一下子全部不见了,她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我自己来戴钗就好了。”
魏太姨娘还是一径的笑着,闻言也没有说什么便站到了一旁,看着赵宝珠装扮自己,就和任何一个慈母看到女儿应有的样子一般无二。
赵宝珠却不想再面对魏太姨娘,便唤了自己的丫头进来,然后在魏太姨娘的注视下吃了半盏茶,便起身说要去上房陪陪老太爷和老太太。
“是应该多陪陪老太太,你这次回来还没有和老太太多说几句话呢;老太太常常想你,时常对我提起你,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和老太太说阵子话也是应该的。”魏太姨娘温和的笑着送赵宝珠出屋。
一旁的丫头们看着自家夫人的亲生姨娘,心底就生出一丝羡慕:有这样的母亲真好!哪像自己母亲一样,还没有见到人,三里地之外便能听到她吼骂自己的声音。
赵宝珠却没有那丫头的想法,她本就不耐烦魏太姨娘提及此事,今日因为老太太收了嫡女听到此话更加不耐烦:“好了,好了,我走了。姨娘一会儿自己过来吧,我就不等你了。”
赵宝珠说着话,头也没有回走掉了;而魏太姨娘一直看着赵宝珠的车子不见了踪影,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回房:只是她脸上什么神色也没有,平平静静的。
莲太姨娘看时间差不多了,收拾收拾便到上房来伺候;因为晚上是家宴,所以人并不多。可是她看到被众人众星捧月一般围着的羽安,心里便是一阵酸溜溜的感觉:如果现在被围着的人是她的儿子多好。
莲太姨娘知道自己不能不表示一下,也凑上前去说了几句应景的话,便假借忙碌为由离开了人群;她不知道,在她转身时不小心浮到脸上的妒意,正正落在了老太爷的眼中。
老太爷什么神色也没有变,还是和众人逗弄着小羽安。
赵宝珠一进花厅便看到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在,而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那个妹妹的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进来;因此她的心中对于羽安更加不喜,偏了一下目光又看到她的夫婿:居然坐得稳稳的正在吃茶。
赵宝珠横了她的夫婿一眼,大声笑道:“这么热闹?看来倒是我来晚了。”
众人闻言都看了过来,看到是赵宝珠,红裳和金氏闪开身子,让她上前坐到老太太身边;赵宝珠一面同两位嫂嫂打着招呼,一面看了一眼羽安:“真是可爱的孩子呢。”
她走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身前,这才屈膝行礼;老太太拉了她起来:“今儿中午让人给你收拾好了房间,等你半晌也没有见你回来。”
赵宝珠握着老太太的手坐到她的身旁:“原本是要回来的,可是同姨娘说了几句话后就感觉困倦的厉害,便在她那里凑和着歇了一歇;倒是一时乏得很,只顾着要睡却忘了给老太太送个信儿,倒累老太太牵挂着。”
老太太轻轻摇头示意不要紧,然后又细细的问过了她的生活如何:待她还如原来一般无二,虽然不能说亲热的很,但也没有对她有冷淡的意思。
原本赵宝珠对此还是有一些小得意的:她嫁出去后看到那些庶女在嫡母面前战战兢兢,大气也不喘时,便很自得她把老太太哄得团团转。
但今天有羽安在眼前,不论老太太待她多么亲热她也高兴不起来。
赵大姑爷冷眼悄悄的注意着赵宝珠,唇角又浮出了一丝冷笑;收回目光时,却不巧正和红裳的目光对了一个正着:他唇角的冷笑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正正落在红裳的眼中。
红裳神色不变的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取桌上的茶来吃,似乎没有在赵大姑爷的脸上看到什么一样;但是赵大姑爷心下还是一惊:他一个不小心露出心中所想,已经不止一次落到了赵府长嫂的眼中。
如果是一次也就罢了,但已经有三四次了:不会总是巧合吧?赵大姑爷想到几乎每次流露出心思都被红裳看到,却从来没有发觉红裳神色有异,他根本就猜不透赵家的长嫂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来,心下却因此更加忐忑不安了。
虽然他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原不应该生出不安来的;可是他家与赵府是不能相比的,家中不过是老父有个秀才的功名,如果赵府一心回护赵宝珠,那他们家说不定会有灭顶之灾呢。
赵大姑爷因为心中不安,便不再去注意自己的妻子,而不时的便会扫一眼红裳,心下不停的思量这位长嫂倒底是看到了呢,还没有看到呢?
而赵大姑爷的不同,很快便被金氏和赵大姑奶奶发觉了;不过金氏知道他为什么会悄悄扫视自家的嫂嫂,所以只是一笑便作罢了:她和嫂嫂都发觉了姑爷的不同,只是她们妯娌也没有功夫理会他们的家务事儿;而赵大姑奶奶看到后却不同,她的疑心病犯了!
虽然红裳是赵大姑奶奶的长嫂,可是红裳和她的年纪却相差无几,所以她心下犯开了嘀咕:自己的夫婿不是看上了自己的嫂嫂吧?虽然知道这种想法有些荒唐,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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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章 设局(为推荐票加更)
赵一鸣瞪了红裳一眼:“学吧,你如果能学成,那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他倒是放心的很;不过却让红裳有些吃惊:“你这么自信?”
赵一鸣盯了一眼红裳,然后看向了他处:“这关我什么事儿,我只是相信你的为人——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学也学不来的。”
红裳化成水的心更是有了暖意,不过她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儿却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赵一鸣也感觉到了红裳的不同,没有在这种时候再为了那个庶出妹子的事情去生气,而是轻轻拥起了红裳;虽然夫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比说了什么更能感觉到一种亲蜜。
金氏和赵一飞也对赵宝珠的行为大摇其头:此事可不能不管,万一让世人误会赵府真是让自家姑娘们仗势欺人,不把夫家之人放在眼中,那赵府的这些姑娘们也就不必再嫁人了。
只是此事要同兄嫂商议一下,因为赵宝珠的话中,好像意有所指一样。
赵宝珠的话不止是金氏夫妇感觉到了不对,赵一鸣和红裳当然也感觉到了:只是四个人都没有想到同红裳有关,而且也猜测不出来赵宝珠因何而生气的。
魏太姨娘还在上房伺候着,院子里的娘子来说:大姑奶奶到了;她奇怪的很,不过并不好过问,只让娘子先回去好好伺候着;她还要再过一会儿才能回去。
魏太姨娘的心不在焉被老太太查觉到了,问她可是有事儿;魏太姨娘只说可能是病后体虚,并没有什么事儿;老太太听了也就点点头,着她早些回去了,留下了莲太姨娘伺候着就成。
魏太姨娘谢过了老太太便回房了。
赵宝珠还在生气,看到魏太姨娘进来眼圈便是一红;魏太姨娘走过去轻声细语的道:“这是在哪里受了委屈?”赵宝珠没有答话泪珠便先掉下来一串。
魏太姨娘便猜测道:“可是和姑爷拌了嘴?”
赵宝珠听到此言,更是忍不住伏在桌案上便大哭起来;魏太姨娘坐到她身旁,并没有急着劝解她,而是让人准备温热的毛巾过来,不时递给赵宝珠一块儿,让她试泪用。
直到赵宝珠的哭声低了下去,魏太姨娘这才慢慢的问起了事情经过原委;听完赵宝珠的说词,魏太姨娘的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身旁的娘子;那娘子一福便下去了:总是要打听一下,看看事情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宝珠在娘家府中同姑爷这么一闹,说赵家的主子们不知道那绝不可能,所以此事已经不小了;而且魏太姨娘听到赵宝珠的话,知道她恨上了红裳后,心下便是一动。
也许由这位出门的大姑奶奶对付太太要容易的多吧?毕竟太太不能对大姑姐不敬,且大姑奶奶现在算是外人了,一个不对劲儿起身走了,太太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魏太姨娘心下转着心思,嘴上便开始劝解赵宝珠,只是话里话外都是顺着赵宝珠的意思说的,所以赵宝珠听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不一会儿,她不再哭了,只是不停的咒骂红裳;而魏太姨娘却没有骂一句,她只是敲敲边鼓,让赵宝珠对红裳的怨恨更多一些。
那娘子出去一时也就回来了,趁赵宝珠去洗脸的时间,便把她和赵大姑爷的口角之事说了出来;魏太姨娘听到后眉头也紧锁起来:大姑奶奶怎么对夫家的人如此无所顾忌呢?就算不把他们放在眼中,要收拾人有许多法子,也不必用如此明显、容易被人捉住痛脚的手段啊。
魏太姨娘知道一会儿大房的人就会来寻赵宝珠,要如何才能应对过去呢?她的眉头紧锁了起来;她想了半晌后抬头对一旁的娘子道:“使人去请你们老爷,就说你们大姑奶奶有事儿要同他说,请你们老爷一定要过来看看。”
那娘子听了欠身便走了。
魏太姨娘又叫了两个娘子过来:“你们去二房那里送些东西过去,嗯,就把前两日所做的小衣服送去一套;看看二夫人和二老爷在不在房里,只要二夫人在就可以,你出来后藏在院子门外,如果二夫人那里备车子,你们一个人来回我,一个人要设法拖延一下,不要让二夫人上车子就走,明白吗?”
两个娘子不明白魏太姨娘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她们还是答应了一声明白便去了。
她又唤了一个娘子过来,伏耳叮嘱了她一番;这个娘子倒可以算是她的心腹,可是听到魏太姨娘的话后还是有些迟疑,没有立时应声;魏太姨娘又说了几句,她才算是勉强点头答应了。
而后魏太姨娘便到屋里对赵宝珠道:“我已经着人去请你大哥了,一会儿你有什么委屈便对你大哥说一说;你夫君在奴仆们面前说得话儿,十有八九已经传到了你大哥的耳朵里,所以你要好好分辩一下——是你夫家赶了你出来,你可是没有欺负过人的。”
赵宝珠闻言连连点头,只是有些迟疑道:“能这么快就知道嘛?原来府中有什么事儿,不是要三两天才会传到大哥他们耳中吗?”
魏太姨娘轻轻摇头:“现在可不比往日了,还是小心些为好;免得闹到老太爷面前,那就真有你受的了!依着老太爷的脾气,打你一顿后,还会要你去跪到你翁姑面前去请罪的。”
赵宝珠的脸色微变,马上点了点头。
赵一鸣和红裳夫妇并没有马上寻赵宝珠,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寻来赵大姑爷好好的谈一谈:莫要人家已经存了休妻的念头,那赵府的体面可就丢大了。
只是赵一鸣刚刚使了人去请赵大姑爷,魏太姨娘使来的人便到了;听到娘子的话后,赵一鸣道:“夜这么深了,我到太姨娘那里十分的不合适,还是请你们大姑奶奶过来吧。”
娘子深深一福:“大姑奶奶正哭得伤心,哪里劝得起来?就是因为我们姨奶奶无法,才让奴婢来请老爷的。”
赵一鸣和红裳交换了一下眼神:此事有些不对劲儿——这么晚了,赵宝珠就算是闹将起来了,魏太姨娘应该请得人是红裳或是他们夫妇一起请,而不应该是只请赵一鸣自己的。
红裳轻轻扫一眼身旁的鱼儿,便伸手让娘子坐下:“坐下吧,看你来得挺急的,一头的汗水,吃盏茶去去汗吧。”鱼儿一扯侍书,两个人悄悄的换了一个位置后,她便没有引起那娘子的注意来,一个人出去了。
那娘子虽然急,可是赵一鸣却没有立时要走的意思,只是问赵宝珠如何如何了;好不容易问得差不多了,他站起来却道:“裳儿,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这时候一个小丫头进来了,她在那娘子看不到的时候,对着红裳和赵一鸣打一个手势。
那娘子没有料到老爷会带着太太去,可是她也不便拦着,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
小丫头上前对着红裳行了一礼:“太太,婢子有事儿要禀太太知道。”然后就当着那娘子的面,伏在红裳耳朵边上匆匆说了两句话,红裳只是笑了笑:“这么点小事儿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岂不是让太姨奶奶的人笑话你们?下去吧,没有什么的。”
说完话,红裳站了起来:“老爷,我们走吧,莫要让姑奶奶哭得太厉害惊动了老太爷和老太太。”
赵一鸣扶着红裳的手正要走时,外面又来了人:是赵宝珠的贴身丫头,她来催请赵一鸣的;看到红裳也要一起过去,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他们夫妇,跪了下去道:“我们夫人吩咐,她只是想同哥哥好好说说话,让太太留下来好好看顾孩子们;并且让婢子代我们夫人向太太请罪了。”
红裳闻言对赵一鸣一笑:“看来大姑奶奶是有什么委屈要同哥哥们说,那我还真是不方便过去了。”
赵一鸣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红裳一眼,便起身出去了。
二房那里,娘子根本没有见到金氏和赵一飞,菊月看到两个娘子后请她们到厢房坐下:“嫂子们来得晚了一步,我们老爷和夫人刚刚睡下了;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婢子试着去唤两声儿?”
两位娘子哪里敢让菊月去唤赵一飞夫妇再起床?便按照魏太姨娘交待的话说了一遍,取出了小衣服来递给菊月:“麻烦姑娘明日交给二夫人吧,我们便告辞了。”
菊月一面让娘子们回去代问魏太姨娘好,一面送了她们出院子;回身时便吩咐婆子们把门关上了;不过她并没有回房,而是自门缝中向外看了半晌,这才带着几丝冷笑向金氏的房里走去。
金氏的房里没有点烛火,却是一屋子的人;除了金氏夫妇外,还有菊意几个丫头及鱼儿。
“夫人,那两个娘子果然是别有所图而来;她们没有走,都守在外面呢。”菊月进屋后对金氏回话。
金氏冷冷一笑:“八成是魏太姨娘想借赵大姑奶奶谋算什么吧?至少她是想知道我们会不会去兄嫂那边儿。”
赵一飞抖了一下衣襟下摆站了起来:“我们院子可不是一个门儿!走吧。”牵了金氏的手走了两步,又对菊月道:“你留下来吧,好好的看顾着两个孩子;有什么事儿你也好应对。”
而赵一鸣刚刚走,外面却来了一个客院的婆子,说是赵大姑爷请老爷和太太过去议事;红裳冷笑了一声儿:早就料到了魏太姨娘此举有深意,不想原来是这样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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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章 一飞算姑爷(为粉红票550张加更)
红裳叫了婆子进来,对她说老爷有事儿不在,等老爷回来再去姑爷那里;那婆子却急道:“姑爷好像是写了休书,还请太太过去看看吧。”
这个婆子,红裳和赵一鸣以及金氏夫妇都知道,她是魏太姨娘的人;只是魏太姨娘没有动她,所以她安插的人,红裳和赵一鸣能不动的都没有动,免得打草惊蛇。
红裳闻言吓了一跳,连忙答应了下来,并让那婆子先回去:她换了衣服便过去。
婆子走了之后,红裳倒真得换了衣服;她的衣服也换好了,赵一飞夫妇也到了。
红裳和金氏夫妇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吩咐人备了车子便直奔赵大姑爷那院子而去;而在车子上,鱼儿才把事情细细的禀了一番,那个小丫头只是她因为着紧,所以才让她匆匆赶回去带几句话给红裳罢了。
原来红裳看到魏太姨娘的人来了之后,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却知道她另有目的:那应该不会只是自己院子使了她的人来——如果其它院子她真得使了人,那她就真得在谋算什么。
鱼儿出了院子后,带着两个小丫头没有打灯笼,急急的、悄悄的赶向金氏的院子;她赶了不久的路,便看到了三个身影:原来魏太姨娘不止是要使人去二夫人那里,还使人去了客院——这个方向,除了二夫人的院子之外,便都是客院了。
鱼儿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回去给红裳带话,她走小路赶去了金氏那里;而另外一个小丫头却去了客院。
红裳闻言轻轻摇头:“她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匆忙之间布置,此计可说是漏洞百出了;不过,如果不是我们小心的话,还真就会被她设计了也说不定。”
鱼儿只是一声冷笑:“依奴婢看,就是她在捉死!她的那点龌龊心思,不说也罢,奴婢就看她会得什么报应,怎么个死法了!”
此计虽然不够周密,但却极为毒辣,她要毁得却是红裳的名节!
不过红裳等人都极为奇怪:赵宝珠是魏太姨娘的女儿,她设此毒计,却不为女儿想一想嘛?赵大姑爷的名声如果坏了,这一辈子也别想有功名了;就算此事不会外传,她难道也不想想她女儿的感受?
到了赵大姑爷的住处,赵一飞在前,红裳和金氏在后进了院子。
赵大姑爷在书房里听说舅兄和舅嫂来了,先是奇怪然后便认为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脸上便带上了三分恼意。
他迎出来时,脸上的恼意并没有做掩饰;红裳和金氏夫妇看到后,也并没有往心里去:她们能猜到此人在想什么。
所以赵一飞落座后第一句话就是:“不知道如此深夜,姑爷请我嫂嫂过来有何事要谈?”
赵大姑爷先是一愣,然后恼意更甚:“舅兄此话何意?小弟也是读书之人,如此深夜就是有什么重要之事,相请也只会是两位舅兄,绝不会是两位嫂嫂——瓜田李下之嫌,小弟还是知道的。”
赵一飞却不恼,平声静气的道:“但你所居院子的婆子,到了嫂嫂那里,说你要休妻,硬是要请嫂嫂过来的。”然后不待赵大姑爷说话,便扭头吩咐了两声儿,不一会儿两个娘子扭着一个婆子带着一个小丫头进来了。
红裳和金氏是女眷,所以不到不得已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赵一飞问那婆子为什么要假传赵大姑爷话,那婆子却分辩道:“姑爷的确是唤了奴婢进来吩咐过让我去请老爷太太的;而且还在纸上写来画去,奴婢粗粗认识几个字,识得有两个字是休妻;奴婢对太太所言,并无半句虚言。”
赵大姑爷闻言轻轻摆手:“放开她吧,她说得也不是谎言。”
红裳和赵一飞夫妇十分的吃惊:这个婆子所说是真,那刚刚赵大姑爷就是惺惺作态了?不过赵大姑爷直接为红裳他们解了惑:“我是叫了她进来吩咐过,不过却是让她明天一早请舅兄舅嫂一起来过来,有些事情小弟想同舅兄舅嫂说一说;可能她年纪大耳背没有听清楚,或是看到我的乱写乱画,心里着紧听错了吧?倒也怪不得她。”
倒是一位极会替人着想的谦谦君子!这更让红裳和赵一飞夫妇吃惊了:真是读书读傻了,是听错了还是别有居心,他都分辩不出来;就算是他日考取了功名,也是误国误民之人。
不过,赵大姑爷的秉性良善,这一点红裳等人都看了出来。
赵一飞苦笑了一声儿,挥手让人把婆子带了下去,并没有当着他的面儿处置那个婆子:不然此人一定会代那婆子求情的。
“原来如此。虽然大哥没有来,不知妹婿有什么事儿,可否现在就说?”赵一飞是明知故问,他在拖时间。
他和嫂嫂三人不能走啊,走了魏太姨娘的那戏要怎么唱得下去呢?今天晚上,就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不能轻举妄动”!红裳和鱼儿的话,他和金氏在车上当然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极为赞成嫂嫂要狠狠教训魏氏的想法。
原本还要在赵大姑爷面前顾惜两分体面,不过魏太姨娘根本不把脸面和女儿女婿当回事儿,他们也就不必为她留什么脸面了。
赵大姑爷想了想,苦涩的一笑后便把赵宝珠嫁到他们家后,一直到今日所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听得红裳和赵一飞夫妇面红耳赤,在赵大姑爷面前实在是抬不起头来:赵宝珠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红裳差点以为耳朵不好使了:就是在现代,做人儿媳妇对公婆破口大骂的也不多见;在这个以孝道治天下的时代,赵宝珠此人实在是太过极品了。
不过她做为赵宝珠的长嫂,也十分的难堪:老人家就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他们是老人家,实在太过份了,可以不理会但不能破口大骂吧?
赵大姑爷看赵府的主子们一言不发,最后又加了一句:“宝珠所为,左邻右舍都知道;在一起住了多年的老邻,看不过去隔墙劝了宝珠两句,被宝珠用鞋子掷到了人家的脸上。”他说到此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实在是无脸见乡邻啊。
赵一飞的脸红到不行:原来他们府上也是查过赵大姑爷一家的为人,就是听说极为厚道才把他们府中的女儿许配了过去;算不得人家高攀,因为赵宝珠是庶女,却做了正妻。
而且就是观赵大姑爷的言行,虽然有些书生的呆气,却不失君子之风,应该所言不假的。
“我代我们赵府向亲家公、亲家母赔礼了。”赵一飞整了整衣冠,对着赵大姑爷大礼拜了下去;红裳和金氏一样也是大礼拜了下去。
的确是赵府教女无方,的确是赵府理亏于人。
赵大姑爷今天晚上说出来这一切,便是豁出去了的想法,所以他等着赵府众人的怒火,没有想到赵一飞和两位舅嫂对着他拜了下去。
他一下子慌了手脚,连忙起身避过,然后又急急还礼:他还是一个白丁,哪里能当得起朝廷官员和诰命夫的一拜?况且这些人都长于他。
赵一飞才好好的安抚了一番赵大姑爷,几次三番的认真的赔罪,然后诚恳至极的道:“妹婿是想休妻嘛?”
红裳听到赵一飞这句话,十分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看来赵家的二老爷真得成熟了。
红裳和赵一飞夫妇几次三番的认真赔罪,又不停的宽慰赵大姑爷,已经让赵大姑爷心中十分的感动;在这种时候,赵一飞以诚恳的态度问姑爷,好似他只要说出来赵府便会应允一样——赵大姑爷还能说得出口嘛。
赵大姑爷原本是真要休妻的,可是赵宝珠不在,她的兄嫂十分的通情达理,休妻两个字还真就是说不出口来了。
他最终只能叹道:“也不是非要休妻,只是父母养我育我,我岂能无以为报?而且大丈夫立世,又怎么能日日被一个妇人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呢?我、我……”
赵一飞却一拍胸道:“妹婿实在是明世理又重情义的好男儿!我明白妹婿的意思了,宝珠实在是太过份了,我这个哥哥一定会好好的教教她,再不许她任性胡为!如果不把她教成一个贤妻良母,我就以死来对妹婿及亲家公、亲家母谢罪!”
先是一顶高帽子送上,然后又是保证教好赵宝珠,最后又加上一句:以死谢罪;就算是赵大姑爷还有话要说,却也说不出口来了。
他只能对着赵一飞躬身行礼,相谢并表示宝珠所为同赵府无关,实在不用说什么谢罪的。
到最后,赵大姑爷倒是同赵一飞亲热起来:原来他极少来赵府,来了之后也只是表面上的客气,从不肯同赵家兄弟亲近。
红裳和金氏对视一眼,心下都暗笑起来:这个赵一飞!不过事关赵府的名声,和各房姑娘们的名声前程,他们也只能委屈赵大姑爷了。
不过,绝对不能再让赵宝珠如此娇蛮下去,不然不是委屈赵大姑爷,根本就是对不住赵大姑爷了。
而就在赵大姑爷同赵一飞相谈甚欢时,院子里忽然传来极多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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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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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章 大动干戈(为粉红票575张加更)
红裳和赵一飞夫妇听到声响并不惊奇:他们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些人——今天晚上的好戏,这才真正上场。
赵大姑爷听到那么多的声响有些不解、奇怪的站了起来,赵一飞夫妇却有意的避到了赵大姑爷身后的随影中,如果不细看不会发现的。
红裳也站了起来,不过她在原地没有动;赵大姑爷还没有出去呢,赵宝珠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当她一眼看到红裳在屋里时,她的眼一下子便红了!
她真没有想到,她姨娘话中的暗示居然是真的;如果不是她姨娘提醒,她还真就睡在那里不回来了,那可就便宜了这一对狗男女。
她冲向了红裳,伸手就想打红裳几个耳光;不,她是想掐死红裳!红裳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纹丝不动不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眼看着她就要打上红裳了,看到红裳不躲不避的,她心中的火气不知道为什么更大,手上便又多加了两分的力;只是她忘了红裳身后还有丫头的,侍书可是极爱动手的人。
赵宝珠一面要打红裳还一面喝道:“你个贱人,居然敢到我房里勾引我相公,看我不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红裳还是平静的看着赵宝珠,并没有开口要反驳她,什么神情变化也没有:原来,她是为了这个在生气!真真是太好笑了。
侍书上前一步,一下便握住了赵宝珠伸出来的手:“姑奶奶,你刚刚说得是什么话?奴婢没有听清楚,您再说一遍好不好?”侍书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只是语气却冰冷无比。
如果不是有赵一飞在场,侍书早两个耳光甩到赵宝珠的脸上去了。
赵宝珠哪里会期把侍书放在眼里,她抬起另外一个胳膊就对着侍书打了过去:“给姑奶奶滚一边儿去!我说什么,你没有听清,你家的偷人的贱人主子听得清楚!”
只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人,哪里是侍书这个丫头的对手?她的另外一只手又被侍书捉住;侍书两眼都要冒火了:“姑奶奶,您是在骂我们太太?”说着话,她的手用了几分力,赵宝珠便感觉到手腕处一阵疼痛。
红裳虽然没有同赵宝珠一般见识,可是却也没有阻止侍书对赵宝珠略施薄惩:赵府的大姑奶奶的确是应该受些教训了。
不过红裳不打算自己出手,她出手之后老太爷便不会再出手了:由老太爷出手,才会真让赵宝珠得到教训——她教训赵宝珠,无论如何都不能太过的,反倒是便宜了她。
赵宝珠被侍书捏住了手,手腕一痛她气得几乎吐血:嫂嫂来偷她的男人,还支使她的丫头打人?!还有没有天理了?她连声喝骂侍书放开她,嘴里还不时的用污言辱骂红裳。
侍书气恼的不行,又紧了一下手才道:“放开便放开,只是姑奶奶您可要站稳些!”说完,侍书看了一眼金氏身前的菊意二人,便手上一用力把她推了过去。
菊意两个丫头一声娇笑:“唉哟,姑奶奶,侍书姐姐不是让您站稳些嘛?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她们扶住了赵宝珠,不过刚巧让她的腰撞在了椅子上,疼得赵宝珠长长的吸了一口凉气:“姑奶奶,您在大平地上如果跌倒了,可真就是笑话了。”
两个丫头可是接人的手法可是经过训练的,所以配合侍书小小算计一下赵宝珠只是小菜一碟;她们虽然笑着说话,可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大房和二房现在极好,她们当然也不高兴听到赵宝珠辱骂红裳;所以她们的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
赵宝珠听到菊意两个人说话,不自禁的转过头去,正迎上了她二哥赵一飞的一双怒目:她心下大吃一惊——这屋里还有人?难道不是只有那个贱人和夫君在的吗?
她也顾不得和菊意两个丫头置气,还没有站好便冲口而出:“二哥?二嫂?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赵一飞负手走到了她面前,声音中的怒气明显可见:“我们怎么不能在这里?你刚刚在骂谁、要打哪一个?”
赵宝珠回头看了一眼红裳,哑口无言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赵一飞已经重重一掌打在了她的脸上:“你也是读书过,学过女戒的人,现在却什么事你也敢做,什么话你也敢说了!就连长嫂你也敢辱骂,还想要动手,今日如果不重重教训你,你还真就忘了我们府还有家法在!”
金氏带着丫头过去扶红裳坐下:“嫂嫂,你没有吓坏吧?”红裳看了一眼赵宝珠:“还好,无妨。”
赵宝珠被打得一个踉跄,她站稳后怒道:“二哥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你怎么不问问那个贱人都做过什么?她配做我们嫂嫂嘛?”原本她想不提此事的,可是被赵一飞的一掌,激得再也顾不得了。
她这一句话说完,门外便传来了赵一鸣的怒喝:“你给我住嘴!”抢进屋来指着赵宝珠喝道:“你有胆子再骂你嫂嫂一句?!”
赵宝珠看了看赵一鸣,再看看红裳虽然不服却也低下了头:她虽然这几年在外面过得极为舒服,渐渐飞扬跋扈起来;可是在赵府时,她可没有忘掉自己只是个庶女的身份;就算是现在她对赵一飞她还敢顶两句嘴,可是对于大哥赵一鸣,她还真没有这个胆子。
赵一鸣恨恨的瞪了妹妹一眼,走到了红裳身边:“裳儿,你没有事儿吧?”
赵宝珠听到大哥的这句话,气得抬头道:“哥哥,你不问问她做过什么好事,还对她这么好?她简直就是丢尽了我们赵府的脸面!”
赵一鸣闻言又要发作:女子的名声重过性命,他听到妹妹一句一句如此污蔑妻子,怎么能够不生气?不过他却被红裳阻住了,红裳看向赵宝珠轻轻的道:“我做了什么好事?还请妹妹你说个清楚明白。”
话要赵宝珠自己说出来,一会儿到了上房那里,她才无可抵赖:如此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赵宝珠听到红裳的话后,对着地上啐了好大的一口:“不要叫我妹妹,你不配!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还是以为没有人看出来?你说,你是怎么勾引我夫君,让他一整日都只知道盯着你看个不停!”
赵宝珠的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楚,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她为何在发疯了;但是赵一鸣哪里能容忍她如此侮辱自己的妻子,忍不无可忍上前一掌打得赵宝珠倒在了地上:“这种话也能说出话来?没有听说过长嫂如母嘛?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辱及长嫂,真是不动家法你就不知道厉害!”
然后赵一鸣回头喝道:“来人,去回禀老太爷,请家法!”
红裳不再说话了:赵宝珠为什么会如此污蔑她,她猜到了——就是为此,红裳更加不能原谅她!
外面有人应着飞快的去了上房,而赵一鸣一指赵宝珠:“把她带到上房去,请父亲好好责罚她!”
赵宝珠这时才知道怕了:她嫁出去之后,为所欲为日久,忘了这里是赵府,不是她能做主的地方!她看向赵一飞:“二哥——!妹妹我知道……”
赵一飞盯着她喝道:“是非不分,你知道什么叫做错?你在夫家所为,我已经全知,正要去回父亲!”
赵一鸣早在赵宝珠和姑爷口角时便已经猜到了一些她的所为,所以他刚刚才下手打得很重,不只是为了红裳,也为了赵大姑爷:希望他出一口气之后,还能容下宝珠为妻。
赵大姑爷听到赵宝珠的话后,深吸一口气,上前对着赵一鸣和红裳深深一礼:“此事是因小弟而起,如果不是小弟因为心中有所惧,去偷偷注意嫂嫂的神色,也不会让宝珠……”
赵一鸣的脸上微红:宝珠这种举止实在是丢人至极,却同赵大姑爷并无太大关系——他悄悄注意红裳时,眼光中有着猜疑,却没有其它的意思,他和赵一飞夫妇都没有想到他处,只有一个赵宝珠却想左了。
安抚了赵大姑爷后,赵一鸣兄弟相视一眼,都为这个妹妹头痛之极。
赵宝珠兀自在求恳:她吓坏了,她知道不能让老太爷知道她的所为,不然就是会被老太爷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却没有人一人理会她的求恳:她实在是太过可恶了。
赵大姑爷更不会为她求情,她不止是骂过自己的父母,更是亲手溺毙自己妾侍所产下的孩子,把妾侍卖到了**为妓!如果不是惧于赵府的权势,他早就休掉了她。
赵一飞故意行到最后,把刚刚和赵大姑爷所谈的话告诉了赵一鸣:“本来已经安抚好了妹婿,现在被她这么一闹,妹婿是不是又生了休妻的念头,还真是难说呢。”
赵一鸣想到赵宝珠无缘无故辱骂红裳,还要撕打红裳便心中恼怒:“如果她真是被休了,便把她送到家庙去吧!只是,我们的女儿,日后可怎么办。”
兄弟二人都沉默了:不能让赵宝珠被休啊。
因为赵宝珠把事情闹大了,所以赵一鸣兄弟才不得不把她弄到上房,请老太爷处置:如果她不是发疯一般打骂红裳,他们兄弟也就不会惊动老太爷了。
老太爷听完赵一鸣兄弟的话,看了看跪下在地下哭泣的赵宝珠,喝赵一鸣道:“宝珠是我们赵府的女儿,先对不起亲家公一家,后又辱及长嫂的清白,你们只是打了她两下就算了?你们这是在害我们赵府,在害宝珠这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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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章 鞭了小的,训了老的(为粉红票600张加更)
老太爷说完这些,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赵宝珠,大声喝道:“来人,请家法!先鞭她十鞭,这是代亲家公一家讨个公道!”
自有人去取了家法来,在老太爷吩咐了要狠狠的鞭之后,每一鞭都见了血;赵宝珠的嘴巴被堵住了,根本喊不出来疼来,可是身子却痛的缩成了一团。
赵大姑爷看到赵宝珠如此,心头的一口气也就散了不少,不过却没有出声为她求情。
老太爷看十鞭打完后,便又说道:“再鞭她五鞭,这是她辱骂长嫂的薄惩!”这五鞭打下去,赵宝珠已经晕死过去。
如果不是考虑到赵宝珠的身子承受不住,老太爷要打她的岂止是五鞭这么便宜!她辱骂的可是他们赵府长子嫡孙的母亲,根本子虚乌有的事情被她拿来说事,传了出去,让子珉日后如何做人?!
老太爷看了看赵宝珠晕死过去,倒底是自己的女儿,心下也就是一软,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大姑爷,只得硬声道:“泼醒她!”
红裳便明白老太爷这是想逼赵大姑爷开口求情:只要他求情了,他便不能再提休妻一事。
而赵府的其它人也明白老太爷的心思,所以并无一个人为赵宝珠求情。
赵宝珠晕死过去的时候,魏太姨娘才得了信儿。她并没有急急的赶到上房来为女儿求情:已经挨了打,她就是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老太爷不可能会把亲生女儿活活打死的。
她现在需要弄明白:应该是赵宝珠去抓奸,闹将起来后老爷和二房夫妇会赶过去,然后便会把事情闹到老太爷面前——这些好像没有错,但为什么被打得那人不是太太,而是自己的女儿呢?
她使了人去客院打探一下,这里却发现安排在那里的婆子已经被赵一飞命人关了起来;虽然还不能知道整个事情的详情,但她至少明白她这一次的谋算又没有成功!
女儿是她的,她不能不去上房一趟,不然反而更让人疑心;所以她收拾了一下便赶到了上房。
这个时候老太爷正在喝问赵宝珠是不是知错了。
赵宝珠哪里还有硬气的样子?一叠连声的认错,声称自己再也不敢了,一定会好好的侍奉翁姑,好好伺候夫君;也一定不敢再对嫂嫂有所不敬等等。
不过赵大姑爷没有开口为她讨饶,所以老太爷似乎是余怒难消的样子,一拍桌子道:“你现在知道错了?在家里我和老太太是怎么教的你,可是你却在夫家做了什么?回府后你又做了什么?来人,再给我鞭十鞭!”
这十鞭下去,赵宝珠就是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那鞭子可都是牛筋所做,在水里泡软再打过来,就是男人也经不起多少鞭子,何况只是一个弱质女流。
赵大姑爷听到十鞭就是一惊:虽然赵宝珠是可恶,但罪不致死啊!
他这一惊的时间,那边已经一鞭下去了,赵宝珠身子一哆嗦,连缩起身子来都好似没有多少力气了!他急急站起喊了一声:“且慢!”想先阻止那人再打下去。
几乎同时在门外还传来一声儿:“老太爷,手下容情!”魏太姨娘到了。
其实魏太姨娘喊了是绝对不管用的,因为老太爷要得是赵大姑爷的一句话;所以那高高举起的鞭子放下了。
老太爷没有理会急急奔进来的魏太姨娘,而是看向了赵大姑爷:“贤婿因何叫停?此女是我没有教管好,今日好好的教教她,正好替亲家公、亲家母出口气,也算是我的赔罪之意。”
赵大姑爷躬身答道:“岳父大人在上,宝珠虽有不是,不过罪不至死,依小婿看慢慢教导她便可,不要再鞭下去了。”
老太爷低下了头沉吟了半晌,然后才道:“如果是他人为此女讲情,我是绝不会饶了她的!但是珠儿已经不是我赵府的人,而是贤婿的人,的确是不应该由我来教管她——此女自今日起便交由贤婿了,莫要再事事依着她任性妄为了。”
赵大姑爷看了一眼血迹遍身的宝珠,咬咬牙躬身应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他总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而且有了岳父大人这句话,日后赵宝珠再也不能为所欲为——如果她再不孝不贤,到时再休了她也为时不晚。
如此打定主意后,赵大姑爷便神色坦然的坐了回去。
红裳等人当然知道赵宝珠不可能会被打死,打成这个样子也足可以让她记住这个教训了,所以并没有人对此不满。
不过金氏却扫向了红裳,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样子;红裳沿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原来是魏太姨娘。刚刚因为注意赵大姑爷的反应,所以并没有来得及细看魏太姨娘;现在红裳仔细一瞄,心下便有些小小的讶异:魏太姨娘穿戴整齐的很!
虽然因为跑了几步路有些气喘,但是头发不见凌乱,钗环也不见歪斜:同她平日里来上房伺候时的并无什么不同。
红裳明白了金氏的意思:赵大姑娘都要被老太爷打死了,她这个亲生的母亲居然还能整齐到如此地步,实在是怪异的很。
为了固宠?就为了能给老太爷留一下好的印像,就不顾自己的女儿的死活?红裳有些不明白魏太姨娘心里倒底在想些什么——哪有这样的母亲!
老太爷扫了一眼魏太姨娘:“你身子不好,不在屋里好好歇着,这么晚了跑来做什么?”
魏太姨看了看赵宝珠,眼中的泪水便掉了下来:“老太爷,婢妾、婢妾只是挂念大姑奶奶。”
老太爷冷冷哼一声儿:“她有什么可挂念的?你顾着自己就行。”
红裳和金氏对视了一眼:魏太姨娘虽然长得并不出众,可是她哭起来却不会把妆弄得太花,看上去只会增添三分可怜,而不会让人生出厌恶来。
这也是好本事儿啊!
魏太姨娘福了一福:“婢妾想求老太爷,让婢妾把姑奶奶请到婢妾那里,由婢妾亲自来伺候姑奶奶。”
老太爷已经不耐了:“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下去吧;姑奶奶已经是旁人家的人,自有她的人照料她,不用你来操心的。”
魏太姨娘没有想到老太爷能说出这样的话出,她吃惊的看了一眼老太爷,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欠身退了下去。
红裳和金氏在她走时,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得她背后冒出了冷汗来;不过她还没有惊慌,就算是捉了她的人,也不能说明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可都是大姑奶奶所为;而老太爷刚刚也说,她可是外姓人,除了不让她回府,还能拿她如何?
魏太姨娘一副温驯样往外退去,退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又前行了几步,对着赵大姑爷一礼:“姑爷,麻烦好好的照顾我们姑奶奶,小妇人这里先谢过了。”说完话,她又是一礼。
赵大姑爷坐着尴尬起来,扶也不好扶她只能道:“莫要折煞我们这些小辈儿,姨奶奶您还是起来;我和宝珠是夫妻,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的。”
魏太姨娘这才好像是真得放了心,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又是一礼;她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宝珠,想说话可是扫了一眼老太爷不耐烦到极点的脸,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就退下去了。
红裳看了一眼地上的宝珠,又看了看魏太姨娘的背影儿,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老太爷这才让问赵大姑爷,要把赵宝珠安置到何处:因为躺下再来回移动就不太妥当了;赵大姑爷自然是想回家的,可是看到宝珠一身的伤,最后还是让人把她送到了客院中——他要在赵府多留几日了。
魏太姨娘想把宝珠接到自己院子里,是因为她不想让宝珠说错话;可是老太爷硬是拦了下来,她心里有了几分不安;直到第二日她知道赵大姑爷有了休妻的心思,她才明白昨天晚上老太爷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老太爷好生安抚了一番赵大姑爷后,才让赵一鸣兄弟把他送回了客院了。
魏太姨娘到底是担心宝珠会乱说话,第二日带着一些伤药去探宝珠,想找个机会提点一些她;她到的时候,没有想到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在。
而赵宝珠伏在床上痛得正哼哼,看到魏太姨娘来她眼圈便红了,轻轻唤道:“姨娘。”她是一肚子的委屈,可是当着兄嫂的面儿却说不出来。
魏太姨娘上前好生的安慰了一番宝珠,然后便问宝珠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宝珠恨恨的看了一眼红裳,倒底也没有敢说什么。
红裳感觉到宝珠的目光,便迎了过去:“妹妹可有话想对我说?”
赵宝珠虽然有气但却不敢再发作了,只是转过了头去没有理会红裳;赵一鸣喝她:“嫂嫂同你说话呢,你这是哪里来得规矩。”
魏太姨娘回护宝珠,说她在伤中心情不好,让赵一鸣和红裳不要同她计较:一来买宝珠一个好,一会儿才好提点她不要乱说话;二来倚老卖老气走了大房和二房的人,正好可以同宝珠说话。
不想赵一鸣却冷冷看向了她,张口就是一顿抢白,把为妾的大道理对着魏太姨娘就说了一通,最终还教训她道:“就是因为妹妹不懂事儿,所以我这个做哥哥的教他,你一个姨娘搭得什么话?!宝珠如果不是被姨娘宠坏了,也万不会做出那等丢了赵府脸面的事情来!”
魏太姨娘被教训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的,却偏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赵一鸣说得都是大道理,就算是到了老太爷面前,她也是没有道理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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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章 代老太爷打得你(为粉红票625张加更)
魏太姨娘只能诺诺连声的应着,心下虽然恼怒万分却也不敢说什么。
赵宝珠看到自己姨娘被赵一鸣训斥,心里的火气便再也忍不住了:如果现在被训斥的是她,她是绝不敢反驳什么的——这一顿打,她是真得怕了;虽然并没有真正的认识到自己错了,但是再也不敢对红裳等人表现出什么不敬了;更何况她一向怕赵一鸣。
不过,赵一鸣现在训的是她的姨娘,当她看姨娘脸面耳赤的立在那里时,便忘了赵一鸣的可怕;她张口对赵一鸣道:“哥哥向来是明白道理的,只是妹妹却不懂,做为儿女来说,对于父母屋里猫啊、狗啊都不敢伤到、吓到它们,怎么兄长今儿却对父亲的妾侍如此大声喝斥——不知道“孝”字,兄长还认不认得?或者是,兄长从来就没有把父亲放在眼中?”
赵宝珠虽然平日里在人前人后,对魏太姨娘如同奴婢一样,但是她心中知道这是她的母亲:所以她容不得赵一鸣如此待魏太姨娘。
红裳和赵一鸣听到赵宝珠的话都微微一愣;赵一鸣看向宝珠,看到她眼中的愤怒时心中便是一叹:珠儿本性并不坏,只是她视之为母的人,怕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中吧?
“你也知道孝道?知道孝道就好好的反省自己,不要再让老太爷为你担心;至于我在做什么,我自然是知道的……”
赵一鸣的话还没有说完,魏太姨娘已经掉着泪对赵宝珠道:“姑奶奶您就少说一句,老爷教训的对,婢妾已经知道错了。”
赵一鸣还没答话,赵宝珠便强自撑着坐了起来:“姨娘,收起你的泪来!虽然你的确是妾,但我们这些小辈儿却是不能训斥你的!哥哥做错了,应该是由他向你赔罪。”
魏太姨娘已经跪了下去:“姑奶奶,你小心身子,快不要再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红裳和赵一鸣看到魏太姨娘如此,相对苦笑了一下,红裳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说句软话:老太爷虽然不会因此怪赵一鸣,不过再由着魏太姨娘闹下去,赵一鸣的名声儿怕是不好听的。
赵宝珠上前去拉魏太姨娘,可是魏太姨娘却抱住赵宝珠哭开了,嘴里胡乱说着让她快上床的话,可是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姨娘,你起来!有什么委屈自管说出来,实在不行就到老太爷跟前说个清楚明白,看有不有人给你做主?你却不必如此,也让人看了笑话去。”赵宝珠强忍着一身的疼痛,想拉魏太姨娘起来。
赵一鸣此时也开了口:“姨娘起来吧,刚刚是我语气不对,虽然是为了姨娘好,但的确是不应该用重口气同姨娘说话的。”
按理说这样也就可以了,但是魏太姨娘听到后却仿佛是吓到了,便想松开赵宝珠给赵一鸣叩头;赵宝珠哪里肯让她做这种事儿?扭住她喝赵一鸣道:“你还不给姨娘赔礼?跪下!”
红裳冷眼看到现在,轻轻的开口道:“够了!姑奶奶,你让哪个跪下?姨娘,你也可以了,如此大失体面的事情做了出来,就是闹到了老太爷跟前,你也落不了好吧。”
赵一鸣被赵宝珠和魏太姨娘气得脸色都变了:宝珠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看不出来魏太姨娘在做戏,就是为了让他和红裳难堪嘛。
赵一飞一直没有插上话,而金氏和红裳一样只是一旁冷眼看着魏太姨娘做戏;直到宝珠喝赵一鸣跪下时,他们夫妇才开了口。
赵一飞皱眉:“宝珠,还不给兄长认错?”
金氏对魏太姨娘道:“您还是起来吧,真闹到了老太爷面前,您真当老太爷什么也不明白嘛?”
魏太姨娘当然不是要闹到老太爷跟前去,她却像没有听到红裳和金氏的话,只管跪下在地下抱着宝珠大哭;这一次她倒是哭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赵宝珠本来听到红裳开口心头就火起,不想二哥二嫂一开口也是编排她和她姨娘的不是,再加上她起来一动扯得身上伤口痛得更厉害,一股邪火就又忍不住了。
她指着红裳就骂了起来:“你给我闭嘴!这一切还不是你的错,我们赵府原本好好的一个家,自你来了之后,得过一日安宁嘛?看看把我姨娘吓成什么样子了,你都做过些什么你自己知道!自己的父母都不认了,你还算是个人嘛!”
魏太姨娘惊恐的起身去捂赵宝珠的嘴:“姑奶奶——!”
红裳也看不生气来,她上前两步,扬手好像是对着赵宝珠打了过去,却正正打在了魏太姨娘的脸上!
“啪”的一声儿打得屋里猛然间静了下来。
金氏和赵一飞都上前了一步,他们要护的人当然是红裳:那一巴掌能打得那么准,当然是嫂嫂安心要打的人就是魏太姨娘。
红裳打完后,平平静静的道:“对不起姨娘了,居然打偏了;本来是要教教姑奶奶应该怎么说话的,不想却教到了你的脸上。”不过,她的语气可不像是道歉,那是一点儿歉意也没有。
魏太姨娘捂着脸,呆愣愣的看着红裳,也忘了继续哭下去,根本也没有想起来要开口说什么——她是万万没有料到红裳会打她、敢打她!
红裳轻轻甩了甩手,又看了一眼魏太姨娘,才转开目光看向了赵宝珠。
魏太姨娘看懂了红裳目光中的含意:太太就那么明明白白向她表示——她要打得就是自己!
红裳看向呆若木鸡的赵宝珠:“你是向我赔罪,把刚刚的话收回去;还是现在就同我去见老太爷?”她的话还是平静的很,哪里像刚刚打了魏太姨娘一个耳光呢。
赵宝珠的脸一下子充血红得不能再红了,她抖着手指着红裳颤颤的道:“你、你敢打我姨娘?”
红裳直直看着赵宝珠:“这不是敢不敢的事儿,只是刚刚一生气失手打错了姨娘;我刚刚要打的人是谁,姑奶奶不会不知道吧?”
赵宝珠被红裳气得七窍生烟:“你打了人还如此得意,我这就到老太爷那里去!”
就是打了人才得意啊!不过红裳不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她听到宝珠的话侧过了身子相让她:“姑奶奶慢走,我随后就到。”她看向了魏太姨娘:“只是不知道姨娘是不是想让你去啊,你问过没有?”
魏太姨娘的脸火辣辣的痛,她恨得红裳要死,却偏偏发作不出来;听到红裳的话后,她低下头一时没有说话:再往下做戏她还真不敢了——太太能打一掌,就能打两掌;而且看二房夫人的眼色也不善的很,如果再有一个人失手,她也没有地方喊冤去。
老太爷就算会为她做主,能拿他的儿媳妇如何?让她们给自己赔个礼,顶多让她们在房里待上三天不出门儿:人家可是根正苗红的妻房,她一个妾侍挨了打也是白挨!
如果太太没有儿子,或者说赵府不是久久没有子嗣,那太太打她这一下子绝不会被老太爷轻轻放过;而且,她刚刚用的手段瞒不过大房和二房的人去,当然也瞒不过老太爷去,到时候是谁会受罚可就难说了。
红裳轻轻的冷哼了一声儿:“既然姨娘不开口说话,那我猜想,姨娘是赞成姑奶奶去寻老太爷讲理了!那——,来人啊,为姑奶奶准备软兜,路上要小心伺候着姑奶奶。”
赵宝珠本来听红裳问魏太姨娘,所以回身来等她开口;现在听到红裳如此说话,她气得一转头便向屋外去去:虽然每走一步全身都疼得厉害,她倒是比昨天硬气了好多。
魏太姨娘正要拉住宝珠不让她去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的声音:“你要到哪里去?”
随着话音,赵大姑爷自门外进来了,虽然刚刚开口对赵宝珠说了话,不过他一进屋,还是对赵一鸣等人依次见了礼。
“你现在浑身是伤,哪里也不能去,快到床上歇着去;看你痛得一脸的汗,你根本连院子也走不出去。”赵大姑爷看向宝珠。
宝珠恼道:“她打了我的姨娘……”
“嫂嫂不是说失手了嘛,你就不要再闹了;昨日你受得责罚不够重的吗?而且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答应我的话了,想回去好好过活,就赶快回床上去。”赵大姑爷看起来根本没有劝解过人,他的话赵宝珠这个时候能听得去才怪。
赵宝珠根本不依,她正要再开口辩驳时,门外却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就算你嫂嫂没有失手,她也是代老太爷教训一下你姨娘,让她明白应该如何对待你这位姑奶奶才是对的!”
赵宝珠闻言脸色一变,虽然极为气恼,但却不敢对老太太不敬;虽然看上去软了,被赵大姑爷扯到了床上去,不过她心下倒底是不服老太太的,还在盘算着如何去寻老太爷说话。
魏太姨娘的脸色却变得白了三分:她是气的;老太太这话可把她的脸面扫了一个精光。
随着话音老太太进了屋,红裳和金氏迎过去扶起她:“怎么还惊动了您?”
老太太却没有答妯娌二人的话,先打量了一眼红裳:“没有受委屈就好。”又看向了金氏:“我倒是不担心她,她一向是不肯吃亏的人;当初我都没有降下她,还真不相信一个姨娘能让她吃亏。”
金氏只是一笑并不恼:现在老太太和她已经很不错了:不然老太太也不会打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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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章 谋不得(为推荐票加更)
莲太姨娘一听大喜,以为老太爷让人去请老太太回来议事,就想往下叩头。
“请你们太姨娘回房去。”老太爷的话轻飘飘的传进了莲太姨娘的耳朵里:“你这几日不用上来伺候着了,在房里好好的想一想吧。”
莲太姨娘听得大惊:“老太爷,老太爷,婢妾……”
“去吧,去吧;书房里这些日子我也不会去的,那边你也不用费心思了;什么时候再叫你来伺候,你等着就行了。”老太爷把杯盏放到了几上,挥手让她下去。
莲太姨娘的泪水落了下来:“老太爷,婢妾不明白,婢妾委屈!”
老太爷猛得转过头来看向她:“你有什么不明白,你又有什么委屈!”这话已经有了几分气恼,但莲太姨娘却不管不顾的道:“我和琴儿一起伺候老太爷,自问不比琴儿少了一分心思;她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祈福,可是婢妾也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婢妾哪里不如琴儿了?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却给了琴儿所出的羽安姑娘嫡女的身份,但婢妾……”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莲太姨娘的话,那是老太爷刚刚放在了小几上的茶盏。
莲太姨娘吓了一哆嗦,她吃惊的抬头看向老太爷。
“你不明白?你委屈?”老太爷的话带着森然:“我告诉你为什么!琴儿的心思纯良,而你——,因为生养了一个儿子心思便不再纯良了!你要为一帆争个嫡子身份,是为了什么?你说啊,你把你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你为什么一定要替一帆争个嫡子身份!”
莲太姨娘被吓得不轻,喃喃的答不出话来。
“说不出来?我来替你说!你争完了嫡子,就会求我让你养育一帆是不是?”老太爷盯着莲太姨娘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莲太姨娘被老太爷看得心里发毛:她感觉自己心中的想法,老太爷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根本不敢摇头。
老太爷继续说了下去:“你养育一帆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就是让一帆只听你的话,只认你为母?想让一帆做一个无君无父之人!然后嘛,你就是想让一帆同一鸣他们兄弟争家产,来一出兄弟阋墙的好戏!你说,是不是?”
老太爷的话越说越慢,可是每个字落到莲太姨娘的耳中,就如同她的心被重重捶了一下,她吓得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说啊,是不是?”老太爷盯着她,又问了一句。
莲太姨娘终于惊醒过来,连连摇头:“不是,不是的,婢妾不敢,婢妾不敢!”
老太爷又盯了她半晌,然后转回头去闭上了眼睛:“不敢就好,下去吧;回去好好想一想,想清楚对你有好处的;如果再想不清楚,你的心就太大了,怕是我们赵府容不下。”
莲太姨娘脸白了,不敢再说什么,只叩了一个头便起身退了下去;她浑浑噩噩的回了房,然后爬到床上躺下抖作了一团:老太爷的目光太可怕了。
她可能是被吓得太过了,脑子里空白一片,躺着躺着居然糊里糊涂的睡着了。她在梦中看到了长大后的一帆,可是不管她如何呼唤,一帆根本不理会她,只是跟在太太身旁,说是要给他的母亲老太太去请安。
然后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上房中了,一屋子的白——老太爷死掉了!她惊恐莫名:老太爷什么时候死掉的,她怎么不知道?可是接下来就上来几个婆子,拖起她来就走,就是奉了老太太的命,要把她卖出去。
她拼命的挣扎哭求,但是没有人理会她,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笑;她忽然看到了一帆,她大叫着儿子的名字,求他救救自己:她是有儿子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卖掉?
但是一帆却看也不看她一眼:我哪里是你的儿子,为什么要救你!她心痛恼怒,被婆子们一下给扔出了府门!
她不甘心的大喊了一声儿,却把自己叫得醒了过来;她一头的汗水,带着一些茫然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好在,那只是一场梦。
莲太姨娘自然是不甘心的,却是一想到老太爷森然的目光她便吓得一哆嗦,所以一连几日也不敢想嫡子的事情,就是去红裳那里看看孩子也不敢;就是因为她只是怕,而不是真得放下了,所以她几天来过得日子极为不好受;几乎是天天一睡着便会做恶梦。
魏太姨娘禁足三日之后,换上干净的布衣,只用一根钗别住了头发,脸上也只是薄薄的施了一层脂粉,便去上房请罪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见了她也没有再说她什么,只是让她谨守本份;然后便打发了她回房,没有让她在上房伺候着。
魏太姨娘回房后,先去看了宝珠:看到她伤势好了不少,说了几句话让她好好养伤之类的话后,便起身走了;她并没有回房,而是去了莲太姨娘那里。
莲太姨娘的事情,她虽然在禁足中,但也听说了:怎么能让她息了心思呢?
魏太姨娘人没有进屋,便先笑道:“妹妹在做什么,姐姐来打扰你了。”
莲太姨娘已经听丫头说知道魏太姨娘来了:“姐姐快请进来。”她迎了出来。
府中一连平静了几日,红裳和赵一鸣便偷了半日闲出府游玩;城中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红裳和赵一鸣逛了几家店铺后,便一致认为无趣,让车夫把他们放到了南街市上,他们夫妇沿着街道走了进去:这时在都是沿街叫卖的小贩。
红裳发现古时候叫卖的小贩们都很有趣,他们的叫卖声都很有意思,而且是随口就来;这条街上很热闹,卖什么东西的都有。
赵一鸣看红裳玩得高兴,心下也开心;夫妇二人给孩子们买了不少东西:因为家中孩子们多,所以每样玩具他们总要买好几件,每家摊主都给他们夫妇算得很便宜。
虽然东西买了不少,倒是没有用掉多少银子;最主要的是,红裳发现这个时代的玩具很环保!她不必担心,可以让孩子们尽情的玩儿。
侍书和鱼儿也买了不少的东西,他们可算是满载而归。
红裳和赵一鸣在车上有一句无一句说着话:他们买完点心,便回府了。经过原来薛府的宅院,赵一鸣下意识向外看去:他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在孙氏房里的“婆子”。
不过,现在他并不是婆子打扮,而是一身的男装;身旁的人都围着他说话,他好似要出府的样子。
赵一鸣仔细得看向他,虽然隔得很远,可是他依然对那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人,他应该认识才对!
五爷原本要上马的,忽然看到了赵府的马车在不远的地方停下后,他心下就是一惊:难道被他们发现了什么?当他看到他们只是去点心铺子买东西时,虽然放心不少,不过却放弃外出,反而转身回府了——他原本是要去赵府的,但是现在他改变了心意;明日再去不迟。
赵一鸣在车上的小窗里一直注意着那人,看到他看了自己的车子几眼便回府了,马儿也牵了回去,心下更是认定此人应该和自己是相识的,最起码原来是见过面的人。
红裳看赵一鸣忽然不说话,一直注意着车外,她也看了出去;自然也看到了那人,只是红裳却不识得此人。不过看赵一鸣的样子,红裳也能猜到这人是谁了。
赵一鸣坐正后并没有提及那人,红裳也聪明的没有问,车子上反而沉闷了少许。回府后,赵一鸣便下车去了孙氏那里,他想看一看,那人出府来是不是想今天晚上到自己府上来。
当他看到孙氏打扮的比平日里艳丽时,心里也就明白自己猜对了:他不喜欢女子艳丽的装扮,所以他每每到孙氏这里来时,孙氏都装扮的很淡雅不俗。
赵一鸣来孙氏这里自然不只是为了确定这么一点子事情的:那人是身着男装要出门,看到自己的车子后却又回去了,他才怀疑那人要来自己府上;而且他要确定的是,那人不是在孙氏娘家换装的,那他一定还有一个地方换女装,并且一个大男人进去变作一个婆子出来,还不会引人注意——这种地方不多吧?
也许找到这个地方,他便能认出此人是谁来也说不定。
赵一鸣对那人的熟悉感,让他十分的不舒服,所以他再一次看到那人时,怎么也放不下了,就是想弄个明白。
孙氏看到赵一鸣来了心里一点都不高兴,只是却又不能赶人;好在赵一鸣也没有想久留,略坐了坐便站了起来,孙氏巴不得他快些走,当然不会留他了。
孙氏的心思落在赵一鸣的眼中,他便心生一股恼意,只是现在还不到发作的时候,所以平平静静的叮嘱了她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便起身走了。
红裳在偏厅等赵一鸣用饭:厅上只有侍书三个大丫头在;看到赵一鸣进来,红裳一笑:“现在可以安心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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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章 捉个正着
莲太姨娘只要微微低头便可以在水碗中,看到自己头上是不是有蜂子;她虽然生出了怀疑,但是却不敢冒然就低下头去:万一真有蜂子,那自己可不就惨了?说不定还会让儿子遭秧。
而且看宵儿的神情也不像做假,所以莲太姨娘虽然生了疑心,却也没有妄动。宵儿这里也并不好受:不要说宵儿了,就是一旁的小丫头与奶娘们都看了出来,莲太姨娘已经生了疑心太太再不回来,过不了多一会,莲太姨娘一定会发现她上了宵儿的当。
就在宵儿急得快就要哭出来时,院子里有了嘈杂的声音,不用宵儿吩咐,已经有人飞快的去请红裳了;其实不用人请,红裳下了车子没有扶侍书和鱼儿两个人,她手里提着裙子直奔这面跑了过来。
太太如此失态,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侍书和鱼儿没有唤太太,其余人等当然不敢乱开口,只等一样跑着跟上太太。
看到太太跑了过来,出来报信的小丫头还是拦下了红裳,不过两句话便把屋里的情形说了一个清楚。
红裳一听莲太姨娘并没有得手,心下一松却也不敢再耽搁,带着侍书等人便进了屋;而莲太姨娘还在一动不动的坐着,虽然她已经坐得腰背有些酸疼了,但是眼下她还是不敢动。
看到红裳过来,莲太姨娘心里一紧又是一松:一紧是因为她手里的水,还没有给一帆吃下去;一松是因为总算来了救星。
宵儿背对着红裳,虽然没有回头她也知道太太进了屋,不过她并没有起身,就是动也没有动一下;宵儿到现在还不动,莲太姨娘生出来的疑心消掉了大半;红裳走过去,小丫头们自动让出了路来,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儿:“宵儿——。”
走到宵儿身旁,就看到宵儿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个丫头,一个人支撑到现在真是太不容易了。
宵儿先向侍书递了一个眼色才答道:“太太想个法子吧。”侍书看到宵儿的眼色,眼睛扫过了水碗,落到了莲太姨娘的手上:有古怪!来看孩子,在手上戴得什么指套?!
如果不是因为先前莲太姨娘用袖子掩住了,宵儿和侍书早就会注意到那个指套了;侍书看到指套后,用目光询问宵儿后便越过了红裳,走到了宵儿的一侧。
莲太姨娘看到侍书走过来,认为她要驱赶蜂子,急忙开口道:“莫要乱动,不然只会更糟糕的。”
侍书一笑却没有答莲太姨娘,而莲太姨娘的话音刚落,宵儿手上使力夺碗,侍书也飞快出手拿住了莲太姨娘的手;莲太姨娘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手中的指套便被侍书用手帕遮在手上一下子取走了!
那碗水并没有泼撒出来:因为莲太姨娘太过紧张头上的蜂子,手上自然没有用力;而且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她也累的很,所以就被宵儿把轻轻松松的就夺走了。
莲太姨娘被侍书放开的时候,终于有了反应:她的脸白得没有了一丝血色,再也坐不住软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一旁早有人抱走了赵一帆,孩子一准儿就被摔在地上了。
莲太姨娘瘫倒在地上:她完了!她今日终于下定决心要用魏太姨娘的计策,可是刚刚开始便被人识破,还被太太这些人当场捉住了,她还能有活路嘛。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有人来了,听人们的对答,是魏太姨娘来了。
红裳看了一眼软瘫在地上的莲太姨娘,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魏太姨娘来了?来得真是太巧了!侍书,你去花厅请魏太姨娘略坐一坐,我一会儿就到。”
侍书答应着去了。
原来,魏太姨娘自莲太姨娘的院子回去后,终究心里有事儿坐不安稳,记挂着明日让莲太姨娘等她一起去红裳那里:想来想去,她看外面天色也差不多了,便使了人去给莲太姨娘说一声儿,免得明日去了再扑一个空。
使去的人一会儿便回来了,只道是给莲太姨娘的人留了话儿,因为莲太姨娘还没有自太太那里回来,所以并没有见着正主儿。
魏太姨娘漫声答应着让那人出去了,她便歪在软榻上想心事儿;只是心里乱七八糟的,怎么也静不下来;她烦燥的坐了起来,无意的看了一眼沙漏——已经快午时了啊!
她的心中一惊:快午时了莲太姨娘为什么还在太太那里?太太留饭是不可能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了,莲太姨娘打算今日动手了!
原本莲太姨娘哪一日动手,她是无所谓的:只要赵府的水被搅混了便可以;但是现在情形不一样了,她需要莲太姨娘和她一起动手,这样她才有可能趁着混乱除去那个子珉,而且还能同时嫁祸给莲太姨娘。
所以她立时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她要去阻止莲太姨娘,不然她日后想要除去子珉那个孩子更加的不可能了。
只是她到了红裳院门时,已经来得晚了——她想到莲太姨娘动手时,莲太姨娘正被宵儿喝了一声儿有蜂子定住了身形。
红裳看了一眼莲太姨娘,她的眼睛变得空空洞洞的,就那么睁着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坐了下来,轻轻的道:“莲太姨娘,俗语说的好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今日所为,真是连畜生就不如!”红裳也不是故意要骂她,只是依着莲太姨娘现在的情形,如果不激她一激,怕是短时间内无法问出东西来。
红裳说出这句话来时,老太太和金氏也赶到了;魏太姨娘刚刚被侍书迎到了屋里,还没有来得及问起莲太姨娘,便听到老太太和金氏到了,心下有些不安:今儿人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老太太和金氏在门口已经看到魏太姨娘的车子,也问过了门口的婆子,所以婆媳二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侍书的示意下进了花厅:她们看到侍书,便知道事情应该不大。
不过事关赵府的子嗣,老太太倒底不放心,落座后先对金氏道:“你先去助你嫂嫂理事儿吧,一会儿一同过来议一议小王妃的事情。”
金氏自然是明白老太太的用心,一福后没有多话便让侍书引到了孩子们的房里;侍书没有进去,她转身又回到了大厅上:老太太的心计可不是魏太姨娘的对手,她还是去守着好些,莫要被魏太姨娘听出什么不妥来。
红裳的话问了出去,莲太姨娘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嘶声道:“我不是要毒死三爷,我怎么可能会毒死三爷!”
红裳轻轻一哼:“你也知道这水碗中的药有毒?有毒你还给三爷吃,你不是想毒死他你是想做什么?天下间像你这样心狠的母亲,也只有你一个了;这么小的孩子,还是亲生的居然也能下得去手。”
莲太姨娘眼睛都红了:“那药不会死人的,不会死人的!”
宵儿已经验过了指套中残留的药粉:如果是其它的药粉她可能验不出来,只是这种她却是熟悉的:“这药是不是会死人可全看份量了,就你下在碗中的药,毒不死一个壮汉但却会让那壮汉变成傻子!可是三爷这么小,这药的份量也太足了些;莲太姨娘,你真是好狠的心!”
莲太姨娘闻言呆住了,她直直的看着宵儿,眼中全是不相信,却一时间没有开口说什么。
金氏进屋时,正看到这一幕;她和红裳并没有打招呼,妯娌两人只是交换了一下目光;鱼儿伏耳对她说了两句话后,金氏便放心的要走:这里有红裳足够了。
而红裳看到金氏心下也是一松,那边有金氏看着,还有侍书在,魏太姨娘来就是有花样,也翻不出天去。
金氏刚刚转过身去,莲太姨娘便大叫:“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魏太姨娘在厅里坐着,虽然听不清楚厢房里的动静,可是天气炎热各屋里的窗子都是打开的,她还是隐约听到了莲太姨娘的嘶吼声:虽然听得并不真切,但她心头还是一惊。
她只是心思一转,便猜想可能是莲太姨娘已经动手,是不是成功了不知道,但是现在莲太姨娘一定是落到了太太等人的手中:老太太和金氏多半也为此而来,她们的说辞不过是为了稳住自己——自己今儿可真是自投罗网了。
魏太姨娘上前对着老太太一福:“既然太太忙着,我也不没有什么事儿,只是过来探一探太太,想蹭她一顿饭菜用呢;”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那婢妾就先告辞了。”
侍书上前扶住了魏太姨娘:“太姨娘这话说对了,我们太太已经命人整理席面了;太太说了,今儿可真是难得,一家人一定要好好坐一起吃杯酒。”
老太太也道:“你回去左右也是无事,便留下陪我说说话,一会用过饭再回去就是了。”
魏太姨娘倒没有坚持:“是,老太太。”然后她回身对一旁的娘子道:“你回去把姑奶奶要的东西包一包,使个人送过去吧;姑奶奶可是个急性子,再不送过去,姑奶奶说不定又要恼了。”
老太太和侍书都不好拦此事儿,便由着那娘子去了。
魏太姨娘便又立到了老太太一侧,倒不见着急的样子;金氏回来后听侍书伏耳说了之后,扫了一眼魏太姨娘,知道她如此做一定什么猫腻,但是她堂堂正正的说了出来,还扯到了赵府的姑奶奶,就连她也不好拦着。
便扫了一眼身旁的菊月:让人去看看也好,万一有什么不对,自己这边儿也好有个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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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旧事,思过
雅音吓得要死时,红裳轻轻的一句让她松了一口气:“还是让这丫头说一说吧,她身为奴婢有些事情应该不会是她所愿,只是迫于无奈所为,也不是没有可恕之处。”
赵一鸣冷冷哼了一声儿,却没有再说话。
“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你们主仆做过什么事情,从头自尾说了出来,也免得皮肉受苦;如果你真藏了、瞒了什么,那就无谁能救得了你。”红裳轻声的“劝”了几句雅音。
雅音原本就吓得不轻,现如今哪里还敢隐瞒什么?便把她们主仆自头到尾的所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赵一鸣倒没有显现出太多的愤怒:他早已经料到了很多的事情,虽然生气还是生气,却还能克制的住。
雅音先说了孙氏自进府之后,对各房的女人们下药的事情,然后又说了孙氏下手害死赵一鸣原配的事情:那是原配又已经有了身孕,所以孙氏便下了毒手——除去原来的赵夫人,虽然她不能成为妻,但是赵府少了主母,她做为姨娘也能轻松很多的。
亲耳听到孙氏害死了原配,赵一鸣的手握紧后松开,松开后又握紧,最终他还是没有发作出来,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雅音,什么话也没有说。
红裳代赵一鸣问了雅音,她们主仆害原来赵薛氏夫人的详情后,又听雅音说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看她的确是说不出什么事情来了,便让人把雅音带了下去。
红裳轻轻握住了赵一鸣的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是不要太过难过和伤心;能让恶人有所报,也算是为夫人出了一口气。”
赵一鸣长长一叹,轻轻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他的心情低落的很。
他身为男人,被这些恶毒的妇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最终连妻子都被害死,他却一连数年不查,真是枉自做官多年。
红裳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有多罗嗦什么,稍稍劝慰了几句,便任由他去了书房:有时候,人的心结也只能靠自己才能打开。
就是因为怀疑原来赵夫人的死同孙氏有关,所以赵一鸣要设计孙氏饮下自制的毒汤时,她并没有阻拦:要保孙氏不死,只要方老先生在便可以,况且那毒全就是孙氏下的,由她自食恶果正是现世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绝不能留下的;现在确定赵夫人的死就是孙氏动的手,她更是死有余辜了。
赵一鸣在书房里坐到深夜,一直不言不语,即不吃东西也不饮水;他想了很多,主要是府中这些年来的事情,他的得与失。
最终他长长一叹,振衣而起:如果他当初没有纳了这么许多的妾侍,那么宋氏也不会变得恶毒,小陈氏也不会处心积虑,孙氏也不会进门儿,而他的原配当然也不会死掉;那么柔弱的女子,唉——!
他是又悔又痛!这么多年如果他们父子不是秉持男主外女主内,那么赵府也不会是现如今的模样,他们赵府也不会多年来一直无子嗣。他不自禁的想到:如果没有红裳,或是他的续弦是另外一位……;他没有想下去,他不敢往下想。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外面黑漆漆的,就如同是他现在的心情,没有一丝光亮;不早了,应该回去了。
不能让裳儿太过担心。他又叹了一口气,弹了弹了衣袍,似乎是要弹掉心头的那一份沉重。
赵一鸣推开了书房的门,一眼便看到门外廊下挂着一只灯笼,灯笼下红裳坐在那里,正抬眼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那一双眸子亮过了天上的星星。
他的心一下子似乎是自寒冬到了夏天,紧接着便又是一痛:裳儿为他做了许多,自开始到现以;可是他做为裳儿的夫君,却没有为她挡住多少风雨。
“裳儿——”赵一鸣想说的话很多,可是却不知道自何说起。他想明白、想通了太多的事情,有了太多的悔与痛,但是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些悔和痛,狠狠的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不是不知道自何说起,只是就是说不出来;到此,赵一鸣方才知道,说不出口的痛与悔方才是到了极处。
红裳盈盈站了起来,上前拉起了他的手:“我乏了,一鸣,我们回去睡吧,好不好?”
赵一鸣闻言只感到心中一酸、眼中一涩,他稍稍偏头不想被人看到他眼中的异样,轻轻答了一句:“好。”裳儿等了他这么久,却只说了这么一句再家常不过的话,但是他在这一句话中偏听懂了很多的意思。
夫妻二人相扶着走了,侍书在后面提着灯笼,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也是酸酸涩涩的,就想流泪;不过,更加该死的却是那个孙氏。
赵一鸣一个晚上并没有睡着,不过他却在床上一动也没有动,怕惊醒了红裳:他知道裳儿也睡得极浅——在担心他吧?
他的心情虽然不再低落,但是心里的痛却更甚了:他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在想事情。想他的原来不多,很多的时候,他在想将来,他和裳儿的将来。
他已经被人害死一个妻子,不能再被人害死第二个妻子!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红裳便醒了。她看到赵一鸣布满血丝的眼睛,依然是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能用话打开的心结也就不叫心结了。
赵一鸣不只是在难受他原配妻子的死,红裳明白,所以红裳不问不说。
赵一鸣依然按照平日起床的时辰起床,然后梳洗更衣去上朝:他是男人,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应该做的事情他还是要做的。
原来做错的事情他不能再错,原本他没有做好的事情,他一定要做得更好。
红裳又睡了一会儿才起床,去请安回来用早饭,打发人请了金氏来理事:她今天要出门一趟。
金氏并没有多问:虽然她和红裳亲如姐妹,但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要彼此坦言的;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她帮不上忙,也是不能帮的。
红裳并没有同金氏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放心;然后便打发人叫了凤歌姐妹来,当然不是为了告诉她们杀母的仇人是谁。
凤歌姐妹听说红裳今儿要带她们出去都极为高兴,不过红裳却让她们不着脂粉、布衣钗裙;她们也不以为意,如此才能玩的尽兴嘛。她们还想带上凤舞两人,红裳却没有答应。
打发了凤歌她们姐妹去更衣后,红裳便让宵儿准备了好些东西,并带了一食盒的吃食。赵一鸣回来时,红裳也刚好准备完了。
红裳让侍书等人取出备好的衣衫给赵一鸣换上。“夫君,我们去给姐姐扫扫墓吧?”红裳一面给赵一鸣整理衣服,一面轻轻的说道。
赵一鸣的身子震了震,然后伸手拉起了红裳,看着她最终只是长长一叹点了点头:裳儿越是贤惠,他越是不安——他实在是不配裳儿如此待他。
凤歌和凤音直到看到父亲,才知道红裳要带她们去做什么,也就没有了那股出府去的高兴劲儿。
到了赵府的墓地,凤歌和凤音跪倒在母亲的坟前落下了泪来,不过却不似往年哭得那么伤心:现如今她们在府中已经没有委屈了。
赵一鸣只是负着双手立在那里,看着那高高的坟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红裳也没有理会赵一鸣,只是让侍书把食盒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摆好,她亲自斟了三杯酒倒在了地上,在心中道:害你的恶人已经捉到了,女儿们也要长大成人,你可以放心了。
赵一鸣良久后,也斟了一杯酒倒在了坟前,却不知道他在心中对坟墓的主人说了什么。
回程的路上,赵一鸣忽然道:“我们府上这么多年来无子嗣,自然不是孙氏一个人所为;在她没有来之前,我们府中就算是有人产下了男丁,也没有活下来。”
红裳听他说话,便知道他好多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恢复,但是肯议事就好。
“你是指你小时候吧?”红裳轻轻叹了一口气。
赵一鸣苦笑了一下:“是啊,小时候。不过那个时候,我认为父亲无所不能,既然他什么也没有过问,那一定是意外不是有人为之。”
红裳低下头默然:老太爷原来事情太多,再加上他一向认为后宅之事男人不用过问太多,所以才会被蒙骗,认为那些意外都是老太太动得手。
“孙氏之前,你和二弟的妻妾都没有产下男丁?”红裳还是有些不解。
“没有男丁,全是女儿。”赵一鸣眉头皱了皱:“也许真是天意不成?”
红裳也有些不解,不过想起上一世不少人家为了生儿子超生,可是生来生去都是女儿一事,心下也释然了——有兄弟五人,但是都接连超生了二三胎,都为女儿:生儿生女这种事情,也许真是天意也说不定。
“也许是祖宗有灵,所以才保佑子孙们没有遭人毒手相害;”红裳安慰赵一鸣:“另外那个下手害人的当是魏太姨娘了,你们兄弟二人原来只得女儿也是幸事。”
赵一鸣偏头想了想一笑,正想说什么时,车夫道:“前面很多人,车子根本走不过去。”
赵一鸣闻言便挑开车帘看了出去:的确是很多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下疑惑,便跳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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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悔之晚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老太爷感叹了一句后没有再开口,其它的话,他就是对儿子们也不能乱开口说的。
红裳和赵一鸣,还有金氏却明白了一点:赵府现在的家业,应该都是当年那位公主的陪嫁之物,所以在赵氏一族获罪后,他们赵府还能保有这些家业而没有被朝廷收走。
不说其它,只赵府现在的这一座宅子便不小了:在京中,不要说四五品的官儿,就是二三品的大吏,也没有这样的府邸。如果赵氏无后,这些东西便会是福王府的吧?
只要皇家收回这些产业,福王府的人上折了,皇帝和太后应该会发还给他们家:虽然已经年代久远,但是的的确确是有明证的。
红裳苦笑了一下:福王府原来只是认为赵氏拦了他们的路,所以才想除去他们;可是到了现如今,福王府和赵府过不去,只是因为看中了赵认的家业?
虽然赵府的家业,相对于一般官员之家要丰厚许多,不过这点子家业,还不能入得了福王爷的眼才对;红裳揉了揉额头:此事一定还有其它的猫腻,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而知道的那个人——老太爷,却已经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下去了。
老太爷又叮嘱了几句有关于魏太姨娘的话后,便显出了倦意;老太太一直没有说过话,这时才轻轻开口道:“说了这么久的话,我们也乏了;老太爷的意思,你们也听明白了?现今府中都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事儿你们看着做就好,去吧。”
红裳等人告退了。
红裳夫妇和金氏夫妇又一起商议了一番,金氏把金侍郎的话也说了出来,红裳等人的意思:让赵一飞陪金氏去金府,正好赶上用晚饭,饭后有多少话都能说得了;太晚了,宿在金府也没有大不了的。
金氏二人便急急回房去收拾一下,带着孩子上车子走了。
而红裳和赵一鸣二人并没有急着用饭,他们夫妇对视一眼后,都决定:是时候处置孙氏!他们可是忍这个妇人忍了太久。
孙氏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她却整整流了一天的泪,把床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下去,把屋里伺候的婆子骂得狗血淋头:因为,她的孩子又没有了!
正所谓自做孽不可活,她亲手下得毒,现如今她就是想报仇也不知道找谁报去——是谁换了她碗中的汤水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孙氏骂得狠了,那婆子便也恼了:“我说奶奶你也省省吧,你真还当是原来的时候不成?现如今也就是这两天儿,婆子我受命伺候你;过两天,你能不能有得命在还两说着呢!”
孙氏一听便恼了,指着婆子让她跪下;婆子哪里还惧她?虽然婆子不明就里,但她却看得明白啊:雅音已经被关了起来,孙氏院子里的人发卖的都卖了,没有卖的也都关了起来——这个阵势,孙氏看来也不会有好下场了,她还怕什么?
孙氏更是恼得不行,如果不是身子弱,她早爬起来上前打婆子了;不过她骂人的力气还是有的,便指着婆子骂得更凶更毒了。
“看来孙姨娘的精神不错啊。”红裳伴着赵一鸣走了进来:“我大老远的,就听到你骂人的声气,想来已经大好了?”
孙氏看到红裳和赵一鸣一愣:为什么没有人来报给她听?雅音自她醒了问过无数次,可是那婆子只道不知,她原本心下就存疑;只是看婆子送上来的菜式,却还是她原来吩咐大厨房里做的,这才慢慢放下了心来。
她这里感觉到有些不好,便立时哭道:“老爷,婢妾、婢妾的腹中的孩儿……”她想用此事来取得赵一鸣的怜惜。
“你腹中的孩儿没的好啊!想来他也是无颜来到世上的。”赵一鸣的话中有着几分冷意,让孙氏听得大愣,抬起泪眼看向了他。
“孙氏,你还不认罪吗?”赵一鸣瞪向了孙氏:“雅音可是把什么事情都说了。”
孙氏的脸一下子变了,她呆呆的看着赵一鸣,然后立时反应过来:“老爷,婢妾不明白老爷的意思;虽然婢妾没有保住胎儿是婢妾的错……”
赵一鸣冷然一笑:“你还有脸提及此事?不过,你亲手下毒弄掉了你腹中的那块肉,我正在想算不算是你的功劳呢?”孙氏闻言脸色更是难看,她正要分辩时,却看到红裳走到她的妆台前,和宵儿取了那些小瓶儿来检视,她的脸一下子便变成了土色!
宵儿挑出来的每一瓶,都是她藏在其中的毒粉!红裳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瞪她,只是每取到一瓶毒粉,便拎着那小瓶平平静静的看她一眼,然后再把小瓶放到桌上。自始至终,红裳的举止都很轻柔,可是落到孙氏的眼中,却让她在心底升起了寒意。
赵一鸣的声音森然起来:“你还不说?要不要我来替你说?”
孙氏伏在床上,被赵一鸣话中的杀意吓得全身抖成了一团,根本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赵一鸣瞪着她无一丝怜悯,喝婆子道:“她一个罪人如何还能好好的躺在床上?给我拖下来!”
那婆子本来就被孙氏骂了一肚子的火气,听到赵一鸣的话,上前一把就把孙氏拉到了地上:孙氏是重重跌在地上的,她被摔得不轻,而且身子一挨到地上,凉意便窜到了她身上,她更是打了一个哆嗦。
赵一鸣一摆手,那婆子便出去了。
孙氏现在是小产期,也是在养月子啊,哪里能伏在地上?只是她身子本来就弱,再加上一惊一吓,哪里还有半丝力气,完全就是瘫倒在地上了。
倒也不是她不坦承一切,就算是她想说,现在她吓得六神无主,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字来。
赵一鸣却没有踢她或是打她:这个妇人让他厌恶到了极点,他是连碰到她的衣角都感觉肮脏;只是冷冷的瞪着她,便自开始认识她时说起。
孙氏越听越害怕:一切都完了,赵府的人看来真得是什么都知道了。直到这时,她才想起了雅音和母亲曾劝她的话:她后悔了,她真得后悔了!为什么当初没有听她们的呢?如果能早早的悬崖勒马,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她所做的事情,每一件说出来那可都是死罪!孙氏又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她感觉死期真得不远了。如此一想,她嚎啕大哭起来,打断了赵一鸣的话,勉强撑起身子叩头求饶,一连声的说,她知道错了。
赵一鸣抬起脚来便想踹过去,却又想起此妇人的不洁来,他硬生生的收回了脚,伸手取过鸡手掸子对着孙氏的头脸就打了下去。
他气急之极哪里顾得了孙氏的头脸:“你知道错了?!我赵府多年无嗣,有多少孩子死在了你的手上?!你害死凤歌的母亲时,你可曾想过有今日?你一句知道错了,便想逃出生天,你在害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过,要放人一条生路!”
孙氏痛得连声尖叫,一边竭力躲闪一边哭着求饶;口里却不承认赵一鸣原配妻子的死因,同她有关——那就是雅音一个人所为,她并不知情。
赵一鸣如此一听,更是火上心头,下手越发的重了;红裳在一旁看了一半晌,这才上前轻轻的扯了扯赵一鸣的衣衫:“夫君——,息怒,身体要紧。”
赵一鸣这才住手,狠狠的把掸子掷在地上,指着孙氏道:“你事到如今还想狡辩,来人,给我拖出去杖毙!”
孙氏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掸子是用细竹做骨,有着几分弹性,所以打在人身上是极痛的;而赵一鸣又是怒极出手,孙氏的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一条一条都是被抽打出来的紫痕,如一条条青紫色的蚯蚓盘在她的脸上一样。
她的眼睛有一只可能是被打坏了,睁不开不说而且还在流血。
赵安娘子听到赵一鸣唤人便挑帘进来了,瞧见红裳看向孙氏的脸时,眼中闪过不忍便轻轻道:“如此模样,才应该是孙氏的本来的面目。”孙氏的脸现在看上去有几狰狞。
赵一鸣一拍桌子:“说的好!想不到赵安讨了一个如此好的媳妇,你说得极对,如此恶毒的心肠的妇人,原本面目就应该是如此的。”
孙氏看到赵安娘子,惊恐的大叫起来:“我真得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老爷!饶我一条贱命,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你;那薛夫人是被我害死的,我当时鬼迷了心窍,老爷,你大发慈悲饶了我吧,我是贱命一条,不足以偿还薛夫人的命,罚我为奴为婢为薛夫人点长明灯……”
她已经要被死字吓傻了,语无伦次着只是想能活下去:只是她害人之时,却从没想过给人留一条生路;所以现如今,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
“拖下去,杖毙后扔到野葬岗问野狗!”赵一鸣没有一丝一豪的心软。红裳也没有开口为孙氏说一句话:恶人自当有恶报,方算是天理公道!
赵安娘子唤了两个娘子进来,拖了孙氏便走;她是知道些内情的,所以怕孙氏死到临头再胡说,所以一个眼色使过去,便有人把孙氏的嘴巴堵上了。
虽然是死罪,却没有人认为应该给孙氏一个痛快。
孙氏也终于知道了,被她所害之人的痛苦:薛氏夫人可是在床痛了好久才去世的。
孙氏临死之前,终于是真得后悔了:她后悔不应该听父母的话跟了五爷,更后悔不应该进了赵府后还和五爷**,更加不应该的是害人性命!她最后流下的两滴泪,在脸上蜿蜒,没有等落在地上,她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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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女人今天会努力码字的。
第十七章 平淡才是福(大结局)
魏太姨娘一面看着孩子们微笑,一面向后退去;然后又慢慢向檀木花架移过去,不过她并没有接近那花架,而是距那花架有些矩离时站住了。
谁也没有注意,魏太姨娘经过一个丫头时,“不经意”的把她的腰带弄活了:腰带本来为了好看,就会留下长长的一段儿,这样一来有一头便落了地;而魏太姨娘就轻巧的用脚勾着那腰带慢慢的行了过去。
因为魏太姨娘行得极慢,所以那丫头浑然不觉,还在看着四个孩子嘻笑;魏太姨娘便立定后看着孩子们微笑,她在等:等子珉走过来,等他走到花架的下。
孩子们玩耍自然没有方向,想到哪里便到哪里;子珉并不像凤吟那样,一直不停的走动,不过他不想走,凤吟却总是喜欢要拉扯他的衣服,甚至于抓他的脸,有时候子珉也会生气,便会追妹妹。
两个孩子一直在大厅的东面玩闹,没有走到花架下;魏太姨娘也只是微笑的看着,并不着急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孩子都走了过来,凤吟一边走还一边想跳似的,那小腿每一次落地都要用力的蹬一下。孩子们的笑声撒满了屋子,红裳看着孩子们,幸福的感觉又一次浮上了心头。
赵一鸣轻轻拍了拍红裳的手:他其实是想握住红裳的手,只是众人面前他不好如此做;红裳扭转头来,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她的心头一动,忽然读懂了赵一鸣的心思,她却急急转头回来,脸上虽然有些红,但是眼中却有些慌乱。
正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个丫头的身子一歪,撞向了一个丫头,那丫头又撞向了魏太姨娘,魏太姨娘便撞向了花架下的那个丫头,那丫头便撞向了花架!
花架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歪倒了!
魏太姨娘身子歪倒时还在笑:这么重的花架砸到孩子们,孩子绝对是必死无疑;她又在等,等花架上那盆花落在地上的响声儿:那就是子珉的丧钟!
可是她站了身形后,却还是没有听到那花盆落地的声音,她有些吃惊的看了过去,也就一时间忘了把她脚下的腰带踢开;她看到了让她无比惊讶的一幕:花架并没有倒下,只是歪倒了,而那花盆也没有落下,就好似生生长在了上面一样。
她张大了嘴巴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老太爷的声音:“你还真是没有其它的法子了,是不是?居然故伎重施。”
魏太姨娘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不过她却没有转头过去:如果她转头就表明这一切是她预谋的;所以她想动一动脚,把那根腰带踢远些。
“姨奶奶,您喜欢婢子的腰带说一声儿,婢子做几条给您送去;您这样悄悄解了婢子的腰带,又踩倒了脚下,害婢子摔了一跤,差一点闯下大祸呢。”那腰带拖地的丫头,忽然看向了魏太姨娘,她的目光中有着明显的怒气。
“婢子要好的那个小妹妹,腰带也是被太姨娘用相同的法子弄掉的吧?”丫头的眼中都现出了恨意:当日那个小丫头,不是太太和老爷力保,说不定现今会如何了呢。
魏太姨娘的脚硬生生的收住了:她现在踢了,还不如不踢更好一些。她以奇怪的目光看了一眼丫头,然后又看了一眼脚下便大惊失色:“我、我、我什么时候踩到了腰带?这是谁的?”
红裳和赵一鸣已经把老太爷迎到了座位上,红裳这时转过身来:“太姨娘,你机关算尽,现在还不认错吗?”
那花架是被两个娘子扶住了,所以才没有倒下去;而孩子们全然不知道刚刚的危险,也不知道现在的紧张,看着众人肃立感觉有趣一样,笑得很是灿烂。
赵一鸣轻轻一叩桌子:“魏氏,你看一看每个花架旁边的人,你再不明白就枉在我们府上藏了这么多年。”
魏太姨娘注意看过去,这才发现在每个花架旁边都有两名身壮的娘子,虽然她们站得位置略有不同,但却都是站在能拦下花架的地方;她的脸色苍白,却还是分辩不肯认罪。
老太爷也不同她多话,只是直直的问魏太姨娘:“宝珠的生身之母不是你吧?应该是当初你院子里的那个丫头,趁我酒醉被你送到我床上的那个丫头,是不是?”
魏太姨娘的脸色又是一变,她身子都有些抖,却还是强自嘴硬:老太爷怎么会知道了呢?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而且她待那个宝珠在人前人后可都是极好的。
老太爷冷冷一哼,便把魏太姨娘在赵府的所为都说了一遍,然后瞪着她道:“你一个妾侍,就算没有凭证我想治你还不容易?”
魏太姨娘就是不认,跪在地上哀哀哭了起来:尽数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不易,不想最后却被老太爷所疑;还说赵家的主子们如此待她,会寒了全府上下一百多人待赵府之心。
老太爷倒也没有发作,只是点破了她的用心:“你到现在,还妄想能混过去,妄想离间我们赵府主仆之情吗?来人,拖下去看管起来。”
居然一个指头也没有加到魏太姨娘身上,而红裳和赵一鸣都没有什么不悦,好似刚刚魏太姨娘要害的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赵府的人当天晚上一番忙乱布置了一番后,众人才草草睡了一会儿;而就在上午,那五爷居然真得就依花氏之约,妆成是婆子进了府中。
不过,五爷并没有见到花氏,他在花氏房中便被赵府的人把口袋套住后,有人大喊了一声儿捉贼,几棍子下来他便被活活打死了!
这倒也不是便宜他,只是不管是老太爷他们那一代的恩怨,还是现今五爷的所为,都不能为外人道也,更加不能给五爷开口的机会:最好就是在他做婆子妆扮时打死!
如此,死得是一个婆子,也就无人会说什么闲话了。
那婆子的尸身被赵安带人拖到了野葬岗上,又泼了一水袋的菜籽油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留下;世人自然也就不会晓得五爷与赵府孙氏、花氏的事情。
不要说孙氏的事情,老太爷嫡母之事,就连赵一鸣兄弟都不得而知。
五爷的死,老太爷也有过挣扎,不过赵一鸣却没有;只是老太爷想到五爷的手段,想想赵府的日后,他还是没有容五爷活下去:赵府和五爷,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自五爷之父气死之后,五爷已经听不进人言,此仇无可化解。
五爷进赵府不久,福王府便被朝廷的兵马团团围住,无一人走脱:福王最小的儿子,虽然出了京城,但是却在京城外三百多里的地方早早被人捉住了。
带队捉福王的人,就是康王爷父子!
不过康王爷倒也聪明,深知什么叫兔死狗烹,所以此事之后辞了朝中所有的差事;借南方水患,更是把一半儿的家产都献给了朝廷去救灾,康王府激流勇退,居然做起了真真正正的闲散王爷。
康王爷以及之后的每一代王爷,每日里便是求道问仙,对政事是一概不问,对朝廷官员也不深交——因为康王成为了当朝传之最久的封号,在多世之后,康王府断了香火时,皇帝还指定一位王爷的儿子过继,以便延续康王的封号。
朝廷的事情同赵府牵扯不大,所以赵一鸣父子并没有对这件震惊朝野的大事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福王是不是有反心,他们并不关心。
魏太姨娘却在五爷被打杀的下午,看到了一个圆滚滚的“肉球”!
这个肉球自然是一个人,只是他却不会走,只会爬;也不会说话,不是睡觉、发呆就是吃东西,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知道:傻子!
魏太姨娘看到这个肉球人时,过了好久才认出了这肉球人是她的儿子,五爷的弟弟!她大哭着扑过去抱住肉球人:其实也只是抱住了一只腿而已,这个肉球人实在是太胖了。
五爷因为父亲被“庶弟”夺了家业,所以对他这位庶出的弟弟只有厌恶和恨意;在他父亲死后不久,便把魏太姨娘借机送入了赵府,然后就给他的庶出弟弟灌下了毒药。
如此五爷依然不能放过庶弟,他把庶弟当猪一样圈养了起来,也就有了魏太姨娘看到的肉球人。
魏太姨娘的心碎了,她怒她恨!她的眼角就因此而裂了,往外渗着血。
老太爷的身份被康王爷点破后,他也就不再只等着于钧帮儿子了;既然已经有人知道了,朝廷便会有安排,此事却怨不得他——他这么多年来,可不曾再同于钧那些人接触过;老太爷出手,五爷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去?所以肉球人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没有动魏太姨娘一个手指头。
人罚哪如天罚?
现在魏太姨娘已经痛不欲生了:她是为了儿子才来到赵府的,五爷曾跪在地上发誓,只要她好好为他们兄弟二人谋划,便绝不会亏待她的儿子、五爷自己的弟弟!
可是没有想到,五爷不止是拿儿子来威胁她,根本就已经下手把儿子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可是她却为了仇人卖命、苦心谋算了十几年!
魏太姨娘看到儿子根本不理会她,根本就是不认识她后;她忽然跌坐在地上大笑起来,笑得眼角的裂痕更大了一些,都流出了一线线的血丝:“报应,报应啊。”
她下手害死了赵府许多的胎儿、幼子,而她的儿子早在多年前便已经成了傻子!
魏太姨娘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笑完之后忽然又伏地大哭着叩头,只求老太爷让她速死:她实在是无法面对。
她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自然也就不再隐瞒,红裳等人问一句她答三句。
听完之后,老太爷拂须良久:“生死你自己做主吧,你手里有致人于死地的东西,想杀了自己还不容易?”说完他看了一眼肉球人,便让人魏太姨娘母子带到她的院子里看管起来。
红裳虽然明白老太爷的用意,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魏太姨娘是自作自受——老太爷的话,就是要让魏太姨娘自杀,并且还要带上她的儿子。
老太爷是恨极了魏太姨娘:她杀了自己那么多的儿子,也让她尝一尝杀自己儿子的滋味!
魏太姨娘呆呆的看着肉球人很久,她是不想活了,赵府的人也不容她活!可是儿子虽然傻了,但是她怎么放心自己独去,把儿子留在世上呢?天知道赵府的人会如何待儿子。
最终,魏太姨娘取了药放到杯中,眼睛一闭给儿子灌了下去!看到儿子死在眼前,她吐出了一口鲜血,却狂笑不止,然后自己也饮下了一杯毒水。
红裳和赵一鸣回房后,看几个小丫头正在看桌上的几只瓜,便知道她们不解这瓜为什么会有毒的。
红裳一指瓜蒂处,那里有几个颜色深浅同四周不同的小点:“这是用极细的绣花针扎的,然后把瓜泡在毒水中一夜,这瓜里自然也就有毒了。”
花氏已经招认,她并不认为这一次便能让赵一鸣兄弟完全中此毒,原本的打算是再日后常常送来含有同样毒的东西,日积月累赵一鸣兄弟自然就会深中此毒。
福王府的事情了结,于钧却来赵府辞行;他深深谢过了老太爷,如果不是老太爷是前辈,曾立过大功,他的上司和皇帝未必肯放他;现在他要随魏将军去边关“积累”军功,三年后回来,他便会是当朝的一位将军!
老太爷没有升职:赵氏一族百年来的梦魇,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韬光养晦,什么是真正的生存之道;他还是安心在府中养伤,康王爷就如他所说一样,三天两头来寻老太爷叙旧,两个老头儿倒真是成了朋友。
红裳和赵一鸣看到老太爷和康王爷成为朋友,倒并不惊奇;红裳心道:物以类聚,此话一点儿不假——这不就是两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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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转眼便过去了十年。
子珉和凤吟几个孩子都长大了,赵府的孩子头儿正正就是凤吟;但是赵府中最得老太爷和老太太欢心的却不是长子嫡孙的子珉,而是凤吟;让红裳和赵一鸣夫妇最头痛的也正是凤吟。
凤吟却并不是很怕父母,除了祖父母以后,她还要有叔父和婶娘可以用来救命,而且她还有舅父和义父——魏将军;最大的依仗便是画儿郡主,她可是画儿的心头肉。
画儿的原话就是:父亲早提亲了一步,不然她一定要把画儿定到她家为媳!有这么多的靠山,凤吟还会怕?
凤吟成了赵府的小魔头,这却是赵府的小秘密;康王府现在的小小王爷,每每看到凤吟时,她都是一副娴静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只是康老王爷却是知道凤吟的本来面目,不过他似乎对凤吟如此模样极为满意。
红裳和赵一鸣看康王爷不在意,最终也只能任凤吟去了:他们要教训凤吟吧,还真是狠不下那个心来;而且每每要教训女儿,赵府便会亲族大聚会——嫁出去的大小姑太太都回赶过来!
红裳和赵一鸣因此有时候也后悔把女儿们都留在京城定居了:这不是自找麻烦是什么?
红裳最烦恼的并不是女儿,而是她同道长所约的二十多年之约,已经过去了一半儿,可是她的心却开始了彷徨:她怎么舍得下儿女们,而且她还有些不舍得、不舍得赵一鸣。
“裳儿在想什么?”一只大掌轻轻的抚上她的肩。
真是想谁,谁就到啊;红裳抬头看过去,正好就是赵一鸣:“回来了。”几乎是每日,他们夫妇都说着差不多的话,但却不腻。
他们夫妇的生活自福王府的事情之后,根本就没有什么波澜,平淡的就如同一碗白水——赵一鸣不想纳妾,他也不能纳妾了,因为老太爷不知道为什么,定下了一个赵府的永久传下去的规矩:赵府的长子只能娶妻不得纳妾,除非其妻十年无所出方可允其纳妾。
但是就是在平淡的生活中,红裳却感受到赵一鸣一点一滴的关爱。
她和赵一鸣出府行走在街道上,赵一鸣必在她外侧;她每到夏末秋初便爱上火,赵一鸣每日必会一粒一粒的剥新鲜莲子给她,因为赵一鸣说是药三分毒,她体质属火,还是多吃莲子比吃药好;冬天的深夜,赵一鸣必会醒来一次,看看她是不是又把胳膊放在了被外……
所有的事情都是小得不能再小,赵一鸣并没有做什么舍生忘死的事情,但偏就是一点一滴的感动了红裳;红裳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一滴的对赵一鸣有了依赖感。
红裳并不是事事依赖赵一鸣去做,只是感觉赵一鸣好像她身体一部分一样:亲切而不能或缺。
画儿后悔了,她后悔当初不应该进宫!虽然认祖归宗很好,但是现在她十分的不自由,且没有了往日能同侍书等人那样的朋友。
红裳只是感慨着劝了画儿一句:人生难得两全。
今日红裳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话来:人生,难得两全!
“舍得,舍得,有舍方有得;施主可是悟了吗?”一声佛号传来,红裳急忙起身。
赵一鸣的身后,立着的正是当年的道长和高僧:他们的容颜苍老了不少。
红裳轻轻福了下去,再立起时看向那道长:“道长,别来无恙;大师,信女——,悟了吧?”她还有丝不确定。
远处传来了儿女们的笑闹声,红裳正要喝凤吟莫要失礼时,却看到凤歌几位姑娘也跟在几个孩子身后,还有金氏、老太太等人。
“你舍得这些人?还是舍不得那点子仇恨?”
红裳一震,然后笑着福了下去,却没有再说什么:红裳看到的那些人一下子却不见了。
赵一鸣却好似没有听到僧道们同红裳的话,只管嗔红裳也不同道长等人见礼,然后请僧道到厅上去奉茶。
红裳只是笑却没有答赵一鸣的话,也故意错了一步落在他的身后;她看着赵一鸣的身影,嘴角浮现了笑意:她,不走了。
这里有她的家,她的儿女,她爱上的男人及爱她的男人——她为什么要抛开这些,就为了那两个畜生不如的人?
红裳一甩袖子,大步跟了上去:她的心,开朗、踏实了。
而赵一鸣几乎是在同时感觉到了红裳的心意变化一样,转过头看向了红裳;夫妇二人目光相对,温馨便这样轻轻的弥漫开来。
赵一鸣忽然心中真正的踏实了起来,他说不清楚,但是他就是确定了,裳儿会相伴他一生,不离、不弃!
在红裳和赵一鸣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幸福甜蜜的生活就是平淡。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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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 化成为狼
赵一鸣正是要找一把梯子好下来,听到红裳的话后,他把脸放开了对赵子书二人指了指椅子:“坐吧,坐吧,不然你们婶娘要不依我了;我哪有吓人,男人家当然不会像女人家一样常常笑了。”
赵子书兄弟这才坐下了,对红裳却生出了亲近之意:婶娘这几句说得好啊,解了叔叔的难堪——就是,错的人又不是叔叔,也不是屋里的任何一个,这有什么可难堪的?会感觉到难堪的人应该是那做错了事情的人才对。
原本红裳一直对赵府的三个子侄保持着距离:因为根本不了解他们,也不方便去了解他们——她可是同赵府的子侄们年岁相当,一个不留意,不知道会招惹出什么话来;不知道他们的心性,不知道他们的心思,红裳当然信不过他们。
红裳也就以赵府的子侄们一直敬而远之了;现在,她知道了赵子书二人的心思,也明白了他们两个人的苦处,对赵子书两个人生出了几分怜悯,真得把他们当成了子侄一般相待:也有收他们心的意思在里面。
红裳带着宵儿等人出去准备饭菜了,顺便还去看了看子珉两个孩子,把赵一鸣和赵子书三个人扔在了屋里:他们要如何解除彼此间的尴尬,自然有他们男人自己的法子,红裳需要做的就是避开。
不一时酒饭便摆好了,赵一鸣一面吃酒一面把赵俊杰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请了赵忠过来同赵子书二人相见:就是没有赵忠,赵子书兄弟也会听从赵一鸣的吩咐行事;但赵一鸣行事从来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得稳妥——如此做,自然有他的深意在里面;所以他还是让赵忠把赵俊杰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子书兄弟本来就因为赵俊杰设计陷害他们而心生恼意,听完赵一鸣的话后,原本就想一口答应下来的:能让他们盯着赵俊杰,将来还同会出一出胸中的恶气,他们当然是极高兴的。
后来听到赵忠的话,知道做好此事也就是帮叔父赵一鸣了一个大忙:虽然赵一鸣为他们报仇后,他们还是欠赵一鸣的情,但能为赵一鸣出些力,他们心里舒服了许多,也认为同赵一鸣真正成为了“一家人”。
这便是赵一鸣的深意了。
赵一鸣又把他想如何处置赵俊杰说了出来,听完他的话后,赵子书二人对于能报仇有了更大的信心:叔父根本不像人们所说,也不像他们平日里所想的那样啊——不管是眼下对赵俊杰的处置,还是日后对赵俊杰的责罚,叔父真真是好厉害的一个人!
赵子书兄弟对视一眼,心中庆幸自己一直听嫡母的教诲,从来没有对赵府的家业动过心思,不然赵俊杰就是他们兄弟的前车之鉴啊。
打发走了赵子书二人后,红裳便吩咐奶娘把孩子抱到屋里去,可是赵一鸣却斜斜的看了红裳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立在一旁等红裳一同进屋去。
他即没有拦红裳,也没有甩袖子一个人进屋,他只是立在一旁静静的等着红裳:催都不催一声红裳。
侍书四个丫头,只有宵儿没有感觉出什么来,可是她却被画儿三个人拉着进了屋,急急的收拾好了卧房后就告退了:老爷要同太太算帐,她们留下真的不太好。
红裳立在那里,看了看一旁房中出来的奶娘,再看了看赵一鸣,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要同自己好好“谈一谈”了;如果赵一鸣拦下奶娘,不让孩子进自己的房间,或是他一个人先行一步进房间,红裳都可以借题发挥一下:女人嘛,耍耍性子是正常的,偶尔不讲理也是被允许的。
可是红裳想把她女人的特权拿出来用时,却被赵一鸣的举止逼得她做罢了。
红裳极想瞪赵一鸣一眼,只是想想孙氏的事情,她还是有些心虚的;所以想了又想之后,她只得吩咐奶娘们把孩子又抱回去了,叮嘱让她们好生看顾着。
赵一鸣也不笑,脸上几乎什么表情也没有,上前半扶半拉起红裳要进房;红裳恼自己心下居然会发虚,便拿定了不走并微微的瞪了一眼赵一鸣(红裳心虚不敢瞪得太用力):“你一身的酒气,不去洗一洗如何睡得?”
赵一鸣嗅了嗅自己的衣袖,然后又喷出一口气嗅了嗅后,很正经的点头:“嗯,夫人说得有对,真是一身的酒气,要去好好的洗一洗才成啊。”
赵一鸣说着话放开了红裳:“夫人稍待,为夫的洗洗就来。”
一句话听得红裳面红耳赤起来:赵一鸣每每总是说些别有所指的话,可是她要细究,赵一鸣偏又不认,只道是她想左了;所以,她是恼又恼不得,想嗔赵一鸣几句,可是她自己也感觉像是在撒娇一样;最终红裳只好当作没有什么也没有听到,扬声唤侍书几个人过来:她也要去洗澡。
赵一鸣烦闷了一天,这时忽然心情好了不少,一步三摇的去洗澡了。
红裳洗得时间比平日久了一些,不过她毕竟是经历过商界的人,知道什么叫做逃不过、什么叫做面对,只好叹着气着衣后向卧室行去。
侍书和鱼儿、宵儿在红裳身后偷笑,画儿却看着红裳的背影若有所思。
侍书推画儿一把:“呆呆的,你想什么呢?”
画儿回头看向侍书:“我在想,老爷也许待太太是真心吧?而太太好似、好似也动了心呢。”
正是旁观者清啊;不过,如果被红裳听到画儿的此话,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她对赵一鸣已经动了心——红裳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了心。
鱼儿过来拥住了画儿:“老爷当然是真心的啊,不然太太哪里会动心?听侍书讲,太太原来还生过去意呢,看看现在,太太和老爷在一起时,越来越像女人了呢。”
侍书意味深长的道:“就是啊,老爷是真心待太太的,这天下的男人啊,并不都是坏人啊,而且好人还要多一些才对。”
画儿脸上一红,瞪了一眼侍书:“疯言疯语什么呢?是不是你这个丫头思春想嫁人了,明儿我就就给太太说去,赶快把你嫁出去算了!”
侍书被说得也脸红了,她哪里就是饶人的人:“不知道是哪个思春了?不然我们怎么没有看出来老爷和太太怎么了,偏你就看出来了呢?”
画儿恼得要扭侍书的嘴,几个丫头说笑打闹着回了房。
红裳进屋里时,赵一鸣正倚在床上等她:“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洗一个晚上呢。”
红裳脸上微红,啐了赵一鸣一口:“谁会洗一个晚上?不就是孙姨娘的那么点事儿嘛,我还要问一问你,为什么在府中留了这么多的豺狼给我——是不是想害我被分食了?!”
红裳知道赵一鸣要问她什么,索性直接挑破了,而且还倒打了一耙:因为她心虚嘛;所以,她虽然口里不饶人,其实那些话很有些外强中干的意思。
赵一鸣却听得呆了呆,然后收起了逗弄红裳的心思,起身轻轻的拥起了红裳:“裳儿,对不起,真得对不起。”他不知道,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人们会是这个样子,所以才会把红裳扔到了赵府,并没有怎么过问:他认问阻力只是来自于府中上下人等,对红裳的不信任,却从来想过那些妾侍容不得红裳。
赵一鸣想到自己让红裳独自面对了这么久,心下便生出了心恼:对他自己的气恼,那些女人跟了他这么久,他为什么就没有看透她们是什么人呢?枉他做了多年的官。
红裳原本以为还要同赵一鸣斗嘴的,而且她刚刚的话也是强辞夺理,哪里想到赵一鸣会认错呢?这样一来,红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夫君言重了,我们是夫妻嘛,哪里用得着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话?”红裳轻轻推了推赵一鸣,有些不安的在他怀中扭动了一下:“说起来,也是我做得不太对,孙氏的事情应该早些同你说的。”
赵一鸣却没有听清楚红裳后面的话:他已经一个月不曾和红裳亲近了——因为养月的习俗,男人是不可以留宿在月房里;所以红裳无意的扭动,让赵一鸣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他呼出的气也热了起来。
小别更胜新婚——更何况赵一鸣可是极老实的,并没有去陈姨娘那里,也没有收什么丫头进房,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却让他更想念红裳。
“裳儿——!”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红裳,他的声音都是哑哑的。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这种声音,立时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想推开他:“夫君,我们在说正经事情!”
赵一鸣低沉暗哑的笑了起来,一口叼住了红裳的耳垂,轻轻的用牙齿磨着:“我正是要同裳儿说正经事儿,再正经没有的正经事儿!”随着他的话,热气吹进了红裳的耳朵里;吹得红裳痒痒的,似乎一直痒到了她的心里:她一痒便忍不住挣扎了几下。
不知道是赵一鸣忙了一天累得已经无力,还是红裳忽然变得大力了:红裳不过挣扎了几下,他们夫妻居然站立不住,倒在了床上!
“裳儿原来已经同意了为夫的话,也要和为夫做正经事儿了,是不是?”赵一鸣在红裳的耳边低沉的笑了起来,说完还轻轻的咬了她的耳朵几下,然后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红裳的耳廓。
红裳的脑中“轰”的响了一声,然后她便全身发热,热得她有些晕晕沉沉的,嘴里也忍不住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儿。
随着红裳的呻呤,赵一鸣终于化身成狼放下了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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