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再次造访(为粉红票100张加更)
孙氏听完雅音的话,眼睛亮了起来,一抚掌:“好丫头!对,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气死她才好呢。”
孙氏心里的不痛快一下子不翼而飞了:真把那个小太太活活气死了,大家倒也落得干净,这也算是上兵伐谋吧?孙氏继而得意起来:决定以后就要用这种法子来对付红裳:气不死她,也要气她个半死,气得她吐血才好!
孙氏微笑:“这才真叫风水轮流转呢。”说完笑得花枝乱颤。
雅音看孙氏松了一口气,被孙氏念了几乎一整天,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听到孙氏的笑声,她心里轻轻一叹:那太太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老爷的心抓不稳,姨奶奶想斗得过太太怕是不容易;可是自家姨奶奶的心思却又不全在老爷的身上,想把太太制服,那真是比登天也容易不到那里去。
“奶奶,魏太姨奶奶的人来了。”外面的小丫头报了一声儿。
孙氏看了一眼雅音,她奇怪这个时候魏太姨娘使了人来做什么?而且今天上午的时候,魏太姨娘已经使香草过来还了昨天的礼,按说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
“太姨奶奶的人来了还不快请进来?真是没有眼色的东西。”孙氏口里急急的答了一句,给雅音使了个眼色。
雅音快步迎了出去,抢着打开了帘子:“哟,是香草婶子来了!我正想着不知道太姨奶奶会使谁来,如果还是香草婶子就太好了!真真就是香草婶子,我们娘们还真是有缘法的,快快屋里请。”
香草笑着牵了雅音的手,一同往屋里行去:“你这个丫头就是嘴甜!改日一定好好赏你点吃的,看不粘住你的嘴。”
雅音只管笑着让香草先行,并没有再同香草说笑。
香草进了屋先给孙氏请了安,才道:“姨奶奶今天晚上可有事情?我们奶奶备了一桌薄酒,想请姨奶奶过去耍耍,算是为奶奶接风洗尘的意思吧。”
孙氏没有想到魏太姨娘这次如此客气,而且她也奇怪此事为什么上午香草来的时候不说呢?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你们奶奶就是太客气了!原说我是小辈儿,不应该辞的;只是今儿晚上可能我娘家那边儿来人,所以还真是走不开;要不这样吧,麻烦婶子回去说一声儿,明儿中午我在这屋里备下酒菜,请你们奶奶过来耍耍,算作是赔罪可好?”
香草心知孙氏是因为挂着府外的人所以才不想过去的,不过魏太姨娘是一定要把孙氏请过去才成,她便笑道:“奶奶说得哪里的话?原来是奶奶家的人要来,这当然是大事儿;不过现在天色还早,再说也不过两步路,奶奶这便同我过去,多少同我们奶奶吃两杯——就算是奶奶家的人来了,奶奶再回来也一样来得及;不然,我们奶奶又要说我嘴笨心拙,请奶奶不动。”
孙氏又推辞一番后,香草还是巧舌相邀,她便不好坚辞不去,只得略略收拾了一下,又让雅音带上了两块帕子和一身衣料做礼,随香草到了魏太姨娘处。
魏太姨娘虽然原来的日子不好过,不过现在过得倒还算不错,因为老太太升了她的月例,所以她备下的酒席很过去的去;不过,当然入不了孙氏的眼。
分宾主坐下后,也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说着说着,话题便扯到了昨天晚上,魏太姨娘便打趣孙氏了两句,听得孙氏红了脸,不过她还是极为得意的,也就把昨天晚上赵一鸣吃醉了酒的事情说了出来。
并且在魏太姨娘的有意引导下,孙氏还把赵一鸣帮她洗了澡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魏太姨娘虽然依旧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听完孙氏的话,她原来的疑虑倒也消了大半儿,便松了一口气:赵一鸣并不是一开始就想留宿的,只不过是他吃醉了酒,所以才留在了孙氏那里。
而且听孙氏的意思,两个人昨天晚上还燕好过:嗯,看来孙氏对于赵一鸣来说,还真不是一般的妾侍可比。
魏太姨娘越发待孙氏亲热起来,更是打叠了一肚子的好话,把孙氏哄得极为高兴,倒把平日里对魏太姨娘的轻视收起了几分,认为魏太姨娘真是她平生的知己。
魏太姨娘放下了心来,当然也就不急着向府外送信儿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劝酒:她们吃得酒,与昨天晚上赵一鸣孙氏吃得酒不同,这酒是酿给女孩家吃的,酒性并不烈。
孙氏高兴之下也就忘了还要急着赶回去,在魏太姨娘的巧嘴下,她一直吃夜深这才带着四五分的酒意回了房:她的娘家人并没有来。她虽然有些奇怪,不过吃酒吃得有些醉意,哪里还能动得了脑筋?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雅音倒是真得松了一口气:每次那婆子来,雅音都是担了十二份的心,生怀被人撞破看穿了去;不好,正好!
红裳和赵一鸣等到府里关上了大门,这才安心睡下:他们也没有想到那婆子今日居然没有来。
红裳和赵一鸣这一次没有嘻笑,赵一鸣沉声道:“看来那人极为小心啊。”
红裳轻轻点头:“不是小心谨慎的人,这么多年也不可能瞒得过许多人;那人好深的心计,我们倒要小心应对才可以了。”
赵一鸣搂了红裳:“本来就要小心应对的,好了,我们睡吧;他今天不来,总有一天会来的,我们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现在府中上夜什么的都看得紧了,魏太姨娘那里应该送不出什么消息去,外面也送不进来消息——那人,我赌他忍不了多久的。”
红裳也有些乏了,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嗯,消息不通那人忍不了多久的;不然依我猜想,那人定是恼了孙氏,说不定很长时间都不会来看她的。”
赵一鸣低沉的笑了:“是啊,孙氏上一次弄巧成拙被送出了府去,想来让那人恼恨不已;”他也打了一下哈欠:“睡吧,我们不急的,比耐心的话,我们有的是;最终一定能捉到那个该死的人,再把孙氏好好的收拾一番,就没有听说恶人有好报的。”
夫妇二人不再说话,慢慢的都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起来,红裳和赵一鸣正陪老太太说话呢,赵安娘子急急奔了进来:“康王府的小王爷、小王爷到了,正在外面大厅上奉茶呢。”
赵一鸣一面站起一面扫了一眼画儿,他对老太太道:“小王爷前两日便送了拜贴来,说是要来探父亲的病情;儿子到前面去待客,母亲安心静养就是。”
老太太摆手让赵一鸣快去:“小王爷乃是千金之躯,还是不要让他到后宅来了,过了病气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赵一鸣答应着去了。
红裳以目光安抚了画儿,画儿轻轻点头示意红裳不必为她担心:应该说得话都说过了,应该做得准备也都做好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而且,今日小王爷以探病为由登门拜访,应该只是来试探一此,不会直接把人带走的。
不过,为了让小王爷张口,怎么也要让小王爷看到画儿才成:看不到,小王爷怎么可能会和赵府的人开门见山的要人呢?只是,红裳也不能冒冒然带着侍书四个人到前面去,她要等一个契机,一个很合适的契机:小王爷一定会给红裳等人这个机会的。
赵一鸣到厅上见了康王府的小王爷,见礼后分宾主坐下;小王爷倒真是对老太爷的病关怀有加,很是问了几句,然后又让人取出了一些人参、雪莲之类的物事来:“区区薄礼,给老人家补一补吧,希望老人家能早日康复。”
赵一鸣当然不肯接受,小王爷还是如上一次一样执意要送,赵一鸣也只能收下后谢恩。
小王爷抚掌道:“一鸣兄是不是太过见外了?小王也是仰慕一鸣兄的人品,我们只以朋友相交相论岂不是快哉?再这样拘束见外,一鸣兄便是不想结交我这个朋友了。”
赵一鸣听到后心里腹诽不已,面上却是恭谨异常:“王爷垂爱,下官惶恐。”
小王爷大笑着闲话了几句,便和赵一鸣以世交相论了:赵一鸣是有苦说不出啊——小王爷就是为了画儿而来,直说大家都落个清静,可是小王爷偏偏不说,非要动心机把关系拉近,然后接下来便是旁敲侧击了吧?
小王爷闲话说完,依然没有直接问起赵府里的丫头,反而问起了赵一鸣的两个孩子:“上次小王到府上拜访,不想同一鸣兄失之交臂,甚为可惜啊;不过那个时候看到嫂夫人就要临盆的样子,不知现在——”
赵一鸣只得把两个孩子的事情向小王爷说了一遍:“有劳王爷挂心了。”他已经料到小王爷接下来就要见见孩子和母亲了。
如果小王爷在红裳的丫头们中发现不了他要寻的人,便会要求请出赵一飞夫妇相见,如果还找不到,就要去后宅去探老太爷的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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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借口(为粉红票125张加更)
果然不出赵一鸣所料,小王爷笑着展开折扇:“小王素来喜欢孩子,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见一见我那小贤侄和小侄女?”
都贤侄和侄女了,赵一鸣能不让小王爷见嘛;再说他应付了小王爷这么久,等得也就是他这句话啊。
当下赵一鸣使了人去请红裳把孩子带过来给小王爷请安。
小王爷依然是哥俩好的样子,口里不停的嗔怪赵一鸣说什么请安之语:他再三言明,只是喜欢孩子,所以想见上一见罢了。
红裳带着孩子和丫头们到了厅上,给小王爷行完了礼,把孩子让奶娘抱到了小王爷的近前,让他观看。
小王爷似乎也真得极为喜欢两个孩子,看了以后把随身的玉佩解下来给了子珉,可是看着凤吟小王爷犯了愁:“在嫂夫人面前真是不好意思啊,小王出来匆忙,居然忘了给贤侄和侄女儿备下见面礼;贤侄的见面礼还好说,小王一个大男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送给侄女做见面礼的。”
红裳和赵一鸣急忙一礼到底:“不敢当、不敢当,还请王爷收回玉佩;两个孩子能见到王爷,已经是他们的天大的福份了,哪里还当王爷的赏赐。”
小王爷却执意不肯,他皱眉想了一会儿,把手中的折扇放到了凤吟的身上:“这把折扇是我的心爱之物,暂时就放在侄女这里吧;小王下次一定备下重重的见面礼,来换回这个把扇子,免得等他日侄女长大成人后,笑我这个做叔叔的王爷小气抠门儿。”他还故意说笑了两句。
红裳夫妇推辞再三,还是让人把东西收下了:他们明白,这不过是小王爷为了下次再来寻得借口罢了。
小王爷逗弄了一会儿孩子,便又同红裳闲话了两句家常,又提及要去探一探老太爷——十足十就像是通家之好的朋友;不过在红裳和赵一鸣的“苦劝”下,小王爷并没有去后宅探视老太爷,也没有留下用饭,带着人告辞走了。
自始至终,小王爷没有看侍书几个人一眼;同上一次他打量红裳和金氏身后的丫头,完全不一样。
红裳和赵一鸣倒也不着急:小王爷如果什么也没有发现的话,他一定不会这么快就走的,怎么也要借机在府中逗留;而且也不会留下那把折扇当作下一次再来府中的借口了。
留下折扇的主意极为不错:就算明日小王爷再次登门,也只能说是小王爷实在是信人,也实在是高看了赵府;不会被质疑一个王爷为什么接连在一个五品官吏家出入。
红裳和赵一鸣带着众人把小王爷送出府去,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赵一鸣和金氏居然在花厅里等着他们:想来也是因为听说康王府的小王爷来,所以不放心。他们听红裳和赵一鸣把事情前后经过一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不过他们夫妇不知道画儿的事情,所以还是很担心小王爷下次再来应该怎么办才好。
赵一鸣和红裳看了看画儿,便把屋里的人都打发出去,单单留下了画儿在屋里伺候;然后便把画儿的事情告诉了赵一飞和金氏;金氏听完后看着画儿吃惊的很,然后她拉了赵一飞立起,便要对画儿行礼:贵女,可不是金氏一介平民能比的——金氏没有诰命在身。
画儿已经急急的抢先拜了下去:“二夫人如此,是想让画儿无地自容嘛?”
在红裳的劝解下,金氏和赵一飞这才放松下来坐下:自己家的一个丫头,居然是王爷之好;就算是画儿在眼前,他们也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赵一飞知道了康王府的目的后,是完完全全的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只是金氏对于画儿的将来也有着几分叹息:画儿不是在王府之家长大的,又为奴为婢这十几年,想来会被人看低的。
红裳又把于钧的想法大略说了一下,金氏却只是摇头:“贵人赐婚?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啊;就算求到了,也难说结果如何。”
红裳和赵一鸣不便再深说什么,只得缄口不语。不过,舍一个画儿救赵府,在金氏和赵一飞看来还是很值得的,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老太太那里已经使了赵安娘子去回话,不必担心老太太会忧虑:她原也对康王府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本就没有多少担心。
金氏和赵一飞坐了一会儿闲话家常,只是二人脸上都闪过几次为难之色,又几次想开口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坐了片刻后,金氏和赵一便起身告辞,什么事情也没有提。
红裳和赵一鸣自然是看出金氏和赵一飞有什么为难之事,可是追问金氏二人,只说没有什么事儿,他们也不好相强,只得送了他们夫妇出去。
孙氏和陈氏一直就在红裳的院子里立规矩,只是赵一飞他们说话,妾侍们都被打发出去;陈氏带着孙氏到了厢房中坐等,所以孙氏并不知道红裳等人再说些什么,只是知道府上来了一位小王爷拜访。
金氏二人走了以后,也已经到了午时,陈氏和宵儿等人一起把饭菜摆好,孙氏只是一旁指使小丫头们做事,她并不有伸手亲自做事;要去请赵一鸣和红裳到偏厅来用饭时,孙氏倒是走得比陈氏快,陈氏便住脚由她去了。
赵一鸣和红裳在偏厅坐好后,孙氏倒是真做起了事儿:净手等等一些事情,她都亲自侍奉的赵一鸣,就是宵儿在一旁都没有搭上手;红裳那里,是侍书和陈氏在伺候。
赵一鸣净手完毕,看向孙氏对她微微笑了笑;落座后他又扫了一眼立在身旁不远的孙氏道:“这里伺候的人已经不少了,我看不如让她们两个人下去用饭吧。”
红裳扫了一眼陈氏和孙氏,面上没有什么神情,只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儿。
红裳的反应落在孙氏的眼中,自然是认为红裳不痛快;所以她极为“贤良”的欠身,抢在陈氏前面说道:“伺候老爷太太是婢妾们应该做的事情,不敢这个时候下去用饭,还是让婢妾们伺候老爷和太太用饭吧。”
一面说着话,孙氏一面上前想为赵一鸣和红裳盛汤;她当然不是真得要盛汤,她只是借个机会悄悄扫向了红裳,看她会如何应对。
红裳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坐着未动:以不变应万变的样子。
孙氏心中冷冷哼了一声儿,纤手伸出取了汤勺开始盛汤后先奉给了赵一鸣;赵一鸣接汤时又对孙氏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红裳咳了一声道:“这里有侍书她们几个人足够了,你说呢,裳儿?”
红裳看了看孙氏,然后转头看向赵一鸣:“夫君说的是。”多一个字也欠奉,好似她极为不高兴的样子。
赵一鸣这才对孙氏和陈氏道:“你们下去用饭吧。”
孙氏又“贤良”了几句,这才扯着陈氏走了;孙氏心里的高兴自然是不用提了:老爷在太太面前毫不遮掩的对自己的宠爱,想来太太暗地里已经气得不轻了。
孙氏最得意的就是,现在,她依然是还是赵一鸣心中最要紧的那个女子。
陈氏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话,她虽然不是极聪明的人,但也不是不会查颜观色,重要的是她比孙氏了解红裳;所以,陈氏并不认为太太在生气。
对于孙氏,陈氏也是了解的,她也不认为孙氏真能在老爷心里强过太太去——老爷待太太的好儿,可不只是挂在嘴上;陈氏一失望想起了自家的表哥,那也不是一个把心思挂在嘴上的人:挂在嘴上的情份,多半都不牢。
虽然眼下的事情,陈氏看不太明白,不过只要老爷太太不吃亏,自己和女儿的平静日子就会被打破,其它的,陈氏根本不会去想。
孙氏拉着陈氏走出偏厅便放开了手,想起她刚刚的木讷便想瞪陈氏一眼,不过及时想起现在的陈氏已经不是原来的陈氏了,这才忍下了。
到了厢房,孙氏还是忍不住念了陈氏两句:“我们都是妾侍,理应亲热一些,你说是不是?趁着年轻,要想法子生个儿子,日后也好有个依靠,对不对?”
陈氏一笑:“妹妹说得对。”
孙氏看了看陈氏,没有再往下深说:陈氏的女儿和太太走得极近,她也一直待在太太身边,什么苦头也没有吃过,想来已经变成了太太的人吧?自己就算是要笼络她,也要小心谨慎一些才成,不能被太太再捉到把柄发作自己。
孙氏没有再说什么,拉了陈氏亲亲热热的坐下用饭;孙氏的举止倒是让陈氏极为不习惯,孙氏从来不曾好言好语的对过她,就不要说像现在如此的亲热了。
孙氏一面用饭一面想着一会儿如何设法,能让老爷同意她下午不在红裳这里立规矩呢?她还要在房里等娘家的人。
让孙氏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脑筋都是白费了。她和陈氏一回到花厅上,给红裳和赵一鸣奉了茶,赵一鸣便开口让她们各自回房去休息。
“下午没有什么事儿,我和你们太太躺一躺便会去上房陪老太太,这院子里也没有其它事情,你们不用过来了。”赵一鸣说得时候,还看了孙氏一眼。
孙氏心里却了一惊:老爷不会晚上过来吧?虽然她极为担心,不过现在也不好问,只能同陈氏答应着,行完礼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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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因为有亲说五点下班,回家以后看不到,所以本章提前一些发出来,希望可以让有的亲能看到.小女人继续去努力!
三十章 因恨成疯(为粉红票150张加更)
孙氏和陈氏走了不久,赵一鸣和红裳便换了衣服出府去了:当然没有几个人知道——赵安夫妇做事,还是极稳妥的。
红裳和赵一鸣出府的并没有四处游玩,而是直接去了茶楼;茶楼雅室里等他们夫妇便是赵子书兄弟了。
因为不想让魏太姨娘疑心到赵子书兄弟身上,所以红裳和赵一鸣决定:大多数的时候,他们和赵子书兄弟在府外议事;偶尔赵子书兄弟也可以到红裳的院子里议事,也免得兄弟二人只是请安,平日不走动反而也会令人起疑。
他们要议的事情,自然同赵俊杰有关。
原来赵俊杰被送到官府后,次日官衙便升堂问了他的案子;大堂之上讲求的是证据,所以事情审问到最终,也是对赵俊杰十分的不利。
不管赵俊杰如何分辩,没有活人可以为他做证:书僮已经死了,老管家也已经死了;而这两个死掉的人都同下毒的事情有着牵连,所以他身为主子,怎么可能无错?
大堂上的惊堂木一拍,赵俊杰的秀才身份便没有了,而且因为他犯了律法,所以从此以后他都同功名无缘了,再也进不得考场。
赵俊杰是被衙役们扔出来的,他自听到秀才的功名被革去,便哭叫着分辩、苦求那堂上的官老爷,可是哪个会理他?那官老爷一拍惊堂木,退堂走了。
赵俊杰呆呆的坐在地上,对身周人们的目光也视而不见,他全然没有想到这一次会把功名弄没有了!
这一切都是谁害的?是魏太姨娘,是赵府!对,是赵府!赵府说到底还是贪他的家业,居然卑鄙无耻的把他送到官府,弄得自己身败名裂。
赵俊杰如此呆坐在地上思来想去,越想越恼,忽然间怒吼起来:“赵一鸣,该死的赵一鸣!赵府,你们居然害我,我赵俊杰有生之年,一定会原数奉还!要让你们赵府的人,全部都没有好下场。”
道路上的人以为这是一个疯子,都吓得离他远远的,生怕他会扑过来咬人;至于赵俊杰喊得名字,世人也不知道是哪个:赵姓很普通的,京中赵姓的人家不计其数,而赵一鸣这个名字也没有什么奇特的;总之,世人不知道赵俊杰所喊是谁的名字。
而衙门斜对面的酒楼上,赵子书兄弟正倚在窗户上看着坐大路上的赵俊杰;赵俊杰的那一声儿大喊,还真是把他们吓了一跳。
“忘恩负义也就罢了,居然还丧心病狂!”赵子书不满的盯了一眼赵俊杰:“他还有脸说叔叔一家人害他?真真是颠倒是非。”
赵子平撇嘴:“他如果有良知就不会下毒手害老太爷了;而且你听他骂的话,可能认为他的那一点家业被叔叔给贪了呗。”
“不要说叔父不会贪他的,就是收了他的那点家业又怎的?这些年他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叔父府上的?可是反观他呢,不便不知感恩图报,还做出了下毒害人的勾当,他的那些家业用来赎罪的话,不足以赎其之万一!”赵子书对着赵俊杰的方向啐了一口:“他居然还想要嫁祸我们兄弟,这等人就不应该让他有一分银子,免得他利用那银子去害更多的人。”
赵子平忽然一拉赵子书:“我先下去,你结帐,我看他要走。”
赵俊杰破口大骂了一番后,自地上爬了起来,他却没有像赵子平猜想的那样起身回家,而是继续骂人;这次他骂得人却变成了魏太姨娘,就连香草也被他骂了一个体无完肤。
赵子书结完帐悄悄爬上了马车,借车窗向外看着如疯子一样的赵俊杰:“他没有回家?还在骂人,真是斯文扫地。”
“我看他一时半会儿还不想回家的样子,至于斯文,放在他身上岂不是玷污这两个字;”赵子平叹了一口气:“他要骂人任他骂呗,疯子的想法,当然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赵子书听到赵俊杰骂魏老妖婆,便看向赵子平:“他骂得可是魏太姨娘?”
“我也这样认为;”赵子平的眉毛皱了起来:“只是不懂,他为什么要骂魏太姨娘。”
赵子书和赵子平都沉思了起来,直到赵俊杰骂累了看他的意思要回家时,赵子平二人才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猜想:魏太姨娘八成和下毒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这样的事情,当然要同赵一鸣和红裳说一声才可以。
可是赵子平二人急,赵俊杰不急啊,他走了两步后便立在原地不骂人却也一动不动了。
赵俊杰现在很茫然,他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家业已经被赵一鸣侵占,他无家可归,眼下已经无处可以容身了。
赵俊杰站了半晌后,怒气又生:他要去他的铺子里看看——赵一鸣拿走了属于他的财物,他便去大闹一场出口恶气的同时,正好顺便也可以让人知道赵一鸣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弄掉了我的秀才身份?哼,我让做官也做不成!
打定主意后,赵俊杰便摇摇晃晃的向自家的铺子走去,赵子书二人也命车子慢慢跟上;赵俊杰的铺子极远,而他又是步行,所以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
赵俊杰到了铺子以后,却吓了一跳:铺子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什么也没有变!掌柜的和伙计看到赵俊杰如此模样倒是吓了一跳,急忙把他迎了进去:“东家,您这里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打劫了?”
赵俊杰不太确定的问:“这里还是我的铺子?”
掌柜听得莫名其妙:“当然是东家的铺子啊,东家,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赵俊杰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你们先忙,找个房间让我歇一歇。”
这一间铺子不是原来老管家掌理的那间,这里当然也没有赵俊杰的房间;掌柜的把他让到了自己的房里,让小丫头好好的伺候着,这才狐疑的回到前面。
赵俊杰虽然在大牢里没有睡好,但是现在躺在床上却就是睡不着:为什么铺子还在呢?这间铺子在,那么另外的铺子也在了?
赵俊杰有了这一间铺子后,心里的惶恐更甚了;他想了一会儿后心里更是不踏实,便起来让小丫头打水来梳洗了一下,又让伙计们出去买了一套衣服回来换好,最后还让掌柜的把铺子里的银子都取了出来带在身上:他要出去看看其它的铺子如何——万一这一间是赵府漏下的,或是还没有来得收这间铺子呢?所以银子还是带在身上保险些。
赵子平和赵子书兄弟本想回赵府送信的,可是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想再等等看: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晚上回府再禀明了叔父也是一样。
赵子平兄弟还真就等对了,他们看到赵俊杰居然自铺子里又走了出来。
这一次,赵俊杰雇了一辆车把他的四五家铺子都转了转,发现除了死掉的老管家和走了的赵忠之外,所有的铺子里什么变化都没有。
赵俊杰知道赵府根本没有来动自己的这些家业,庄子当然也没有问题了;那老管家为他买下的那处小院应该还在,便让人把他送了过去。
赵子平兄弟看到赵俊杰进了家门后,知道他应该不会再出去了,便给随身的小厮了一些碎银,让他在对面的小酒铺里坐着盯着赵俊杰家,他们赶回了赵府。
赵俊杰好好的吃了一顿后,洗洗澡便躺在了床上;现在他的心情平复了不少,而且因为铺子的失而复得,他的心理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对赵府的仇恨少了许多,而魏太姨娘害他的恨意却无限的扩大了。
赵俊杰恨得咬牙切齿:他不能放过魏太姨娘,如果不是她陷害自己,自己现在还是赵府的少爷,还是秀才老爷!只是要如何才能让那个老妖婆不得好死呢?他辗转反侧了一夜,还是把主意打到了香草的身上。
他当然恨香草:居然也不想法子救自己!不过眼下还是要先对付魏太姨娘要紧。
赵俊杰看着窗子慢慢亮了起来,忽然握拳捶了一下床:他一定不能让魏太姨娘好过了!就是因为她,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重振家业。
当然,他也不会放过赵府,只是他要先把魏太姨娘弄得灰头土脸、声名狼藉以后杀了她之后,再对付赵府。
赵子平兄弟回到赵府直接去了外书房,同赵一鸣的小厮说有事要寻叔父后便回房了:赵一鸣和红裳要在哪里见他们,会使了人来说的。
所以,今天,他们在茶楼的雅室中会面了。
赵一鸣和红裳听完赵子平兄弟的话后,对于魏太姨娘的事情虽然有兴趣,但是却不像赵子书他们认为的那样,他们感兴趣的是赵俊杰都骂了魏太姨娘什么话。
赵子平二人都是有些心计的人,也就明白自己猜想的不错,只是叔父和婶娘看来早就知道魏太姨娘有问题了。
赵一鸣和红裳细细问过了赵俊杰骂过的所有的话后,赵一鸣轻轻叩了一下手指:“我岂是贪财忘义之人?他现在知道所有的家业都在,应该不会再那么愤恨我们赵府了吧?”
赵子书迟疑了一下,想起赵俊杰的疯子样儿:“叔叔,我们还是小心些的好;那人现在就像疯了一样,说不定会反口咬我们的;他的想法,总是和我们的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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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 服药了嘛?
赵子书的话音刚落,赵一鸣便点头道:“子书说得对,不能不防啊;不过不要紧的,我和你们婶娘已经有准备了。”
红裳只是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赵子书兄弟也就很机灵的没有再提及此事,而且他们听到赵一鸣的话后,也完全的放下了心来。
赵一鸣叔侄三人商议完了以后,赵子书兄弟便起身匆匆走了:他们还要急着去看看赵俊杰的情形,而且他们还担心赵一鸣和红裳的猜测如果不准,那他们还要再议一个法子做后手才可以——他们兄弟行事,只论结果成败不会巧言推托。
红裳看赵子书兄弟走了,便伸了一个懒腰:“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回府吧。”
赵一鸣过去给红裳揉了揉肩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陪你去走一走吧。”眼下回府也没有什么事情,他想陪红裳在外面走一走,好让红裳松一松心神。
红裳摇头:“现在哪有这个闲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赵一鸣不死心:“那就多坐一会儿,听人说这茶楼里有一种茶极为不错,我们叫一壶来吧。”
红裳好笑的看了一眼赵一鸣,这一次她没有反对。
赵俊杰看到天色已经大亮便没有再睡,起床后匆匆梳洗完了,交待院子里的一个老家人几句后急急的出门了;老家人想问他用不用早饭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赵俊杰赶得如此急,就是因为他要赶到一个地方去:他想看看今天早上运气如何,能不能遇上他想遇到的人。
赵俊杰自租的马车上跳了下来,丢下一块银子便走,让那手里拿着小凳的马夫愣了一愣:一大早上的,至于这么急嘛。
小二看到赵俊杰直直奔了进来,便迎了上去:“客官里面请,您老想用些什么?清粥配小菜,还是来碗鸭血汤?我们这店可是百年老字号了,您用完我们这里的东西,一天都会精神百倍!”
赵俊杰一面往里走一面挥手驱赶绕舌的小二道:“我约了朋友的,找到他们后再唤你们过来伺候。”
小二闻言也倒没有再多言,答应着行礼又出去迎其它客人了;赵俊杰游目四看:这店的确是老店,来用早饭的客人极多,人声鼎沸十分热闹;他着实走了两趟才确定,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当下转身拾阶而上想到二楼去找找看。
他一面走一面心里嘀咕:难不成今天没有来?那也只能明天来碰运气了;当然还有其它的法子能找到他要找的人,可是他却不方便明目张胆的去找,也“不屑”于到那些地方去找。
不过,赵俊杰在二楼一站定发现了他要找的人,心下暗喜:看来今天的运气真不错啊!
赵俊杰满脸堆起了笑意的走过去,还没有到桌前已经抱拳道:“两位兄长好。今天真巧,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两位。”
“啊——,是、是,咳、咳,是俊杰兄弟啊?来,来,快坐下。”
赵子书这才发现赵俊杰,虽然初时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掩饰了过去,起身请赵俊杰坐下。
赵俊杰嘴里说着话,却暗中一直注意到赵子书兄弟的神情变化,听到赵子书的答话后,他心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看起来他们兄弟不知道、或是不相信自己陷害过他们,见到自己居然没有恼意、恨意;居然还当自己是赵氏的族兄族弟,也没有因为自己眼下的窘境而假作不认识自己;那事大可以商议了。
他一面想着一面笑道:“我也是来用早饭的,不想今日一来便看到了两位兄长,也是我们兄弟的缘份。”
赵子书兄弟应和了两句,虽然没有给赵俊杰难堪,却也没有不像原来那般亲热了;如此,赵俊杰更放下了不少心思:如果这两兄弟待自己一般无二,那才是有鬼呢。
再怎么说,赵俊杰也被送进过官府得了惩治,所以三个人说话时怎么都有些尴尬;几句话后以后,赵子平似乎是不知道再和赵俊杰说什么,便唤了小二过来给赵俊杰要了几份早饭。
赵俊杰自己也有些难堪,只是为了大计他强自忍下去了,强颜欢笑着同赵子书兄弟周旋。
三个人一面用饭一面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不一会儿赵子书兄弟便以吃饱为由想起身告辞,却被赵俊杰拦了下来。
赵俊杰深深对着赵子书兄弟深施一礼:“小弟有一事相求,还望两位兄长能够相助。”
赵子书兄弟互看一眼,眼底都闪过了一丝惊讶和得意,不过他们嘴上还是找了托词,虽然说说得极为委婉,但还是表明了不想帮赵俊杰的忙。
但是,赵俊杰缠住了他们兄弟不放,最终他们兄弟好似被缠不过,只能无奈的坐下听听赵俊杰所说的是什么事情。
赵俊杰看到赵子书兄弟坐下后,他脸上显出喜色来,不过心下也有了几分恼意:这两兄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只说有事相求,他们问也不问就要走;居然让自己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他们,实在是太可恶了!
赵俊杰的所求其实极为简单,只是想让赵子书兄弟每日晚上,在赵府大厨房里点一份当归鸡送到自己原来的院子里,让他们连着送三天。
赵子书面上有着犹豫:“此事虽然不难,只是你不会是在打什么主意吧?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也不能托我们兄弟下水!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我们兄弟今天就当没有听到过此事,就此告辞了。”
赵子平闻言也起身做势要走。
赵俊杰又一次拉着二人不放:“两位兄长怎么如此猜疑小弟?我们在赵府一起住了那么久,人人都说我们兄弟怀有异心,可是旁人不知道,我们兄弟自己还不知道嘛?现在两位兄长怎么可能如此疑我?”
赵子书兄弟闻言止住了脚步,却没有坐下也没有说话。
赵俊杰又道:“小弟现在被逐出府,也是因为**人所害,两位兄长想一想,族里根本没有人来过问小弟的事情,兄长们还不相信小弟?”
赵子书兄弟对视一眼坐了下来:“那你让我们兄弟送当归鸡是什么意思?”
赵俊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那院子里还有一位书童,身子有些弱,大夫看过后除了服药以外,还叮嘱让他吃些当归鸡;他家中无此能力,我知道后便花银子让大厨房给他做了一些吃,原本已经吃了不少,只差最后这么三只了;只是小弟现在如此模样已经无能为力,而他跟我一场也只能再助他这么一点,也算是全了主仆情谊了”
赵子书兄弟听说以后一口答应下来,赵俊杰反而不会安心:现在他倒放心这兄弟二人,认为他们没有作伪要骗他。
赵子书沉吟了一声:“我去你的书房看一下吧,如果那人还在,我们兄弟自然会尽力的。”
赵俊杰知道他们兄弟还是不放心,这是要去书房探一下是不是有这么一件事儿,却也不挑破深施一礼,又取了几两银子:“那此事就劳烦两位兄长了。”
赵子平看赵俊杰如此,轻轻一叹:“银子就算了,三只鸡也用不了几个银子;只是我们兄弟也是寄人篱下,有些为难之处想来兄弟也是明白的,所以日后可能再也帮不上兄弟什么忙了。”
赵俊杰苦苦一笑,行礼道:“小弟以后不会再打扰两位兄长。”他明白赵子平的意思,就是他们兄弟不想再同他有什么瓜葛,最后日后再也不相见才好;不过如此一来,赵俊杰更是一丝疑虑也没有了。
赵子书兄弟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拱手便相携走人了。
赵俊杰直到他们兄弟二人身影不见了,才露出一丝冷笑:“什么东西!不过是庶出的贱种,居然在我面前充少爷,我呸!”
赵子书兄弟出门上了马车后相视一眼,赵子书道:“叔叔所料分毫不差!他居然真来寻我们兄弟帮忙;”他的语气冰冷了起来:“只是他把我们兄弟当成了什么?傻子嘛?”
赵子平也冷笑了两声:“日后他会知道,谁才是那个傻子!”他看向赵子书:“只是,当归鸡是什么意思?叔叔虽然说他会来寻我们帮忙,可是叔叔他们等得就是这个嘛?”
“应该是吧?反正他那么一个天性凉薄的人,不会对一个下人那么好的,这当归鸡一定有什么不对。”
“府里还有他的余党?应该没有啊,叔叔和婶婶可不是眼里能容沙子的人而他名下的人现在也都关了起来吧?”
“说得就是啊,应该没有了他的人才对;当归鸡,当归?”赵子书也猜不太透:“倒像是让他的人自府中出来的意思,可是哪里还有他的人呢?”
赵子书在心里其实还隐隐约约有个想法,只是他和赵子平虽然不喜读书,但他们依然是读书人,所以那个想法他没有说出来:他认为当归鸡也许是赵俊杰用来和那个香草传递消息的。
赵子书二人回赵府后,利用请早安把赵俊杰的事情同赵一鸣和红裳说了。
赵一鸣和红裳虽然料到了赵俊杰不会静等,但还是有些惊奇于他的心急,不过他们对于那“当归鸡”并没有多说,只让赵子书兄弟照做就是。
赵子书兄弟告辞后,红裳沉吟:“他和那个香草,居然是用厨房里的菜式传递消息,还真让我们想不到。”
赵一鸣只是一笑:“男盗女娼当然要想些掩人耳目的法子,挖空了心思总能想出些奇怪的法子,也不算出奇;只是香草那里,不要看得过紧了,免得坏了人家的好事儿。”
“知道了,你不用担心的。”红裳嘻嘻一笑。
孙氏的娘家人,终于在孙氏和红裳等人的“欺盼”来探她了。
红裳和赵一鸣听到后,都忍不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是不是来得太早了些?是那人等不及了,还是他不打算留到晚上?
赵一鸣摸着下巴:“这人不会是猜到我想晚上去见识一下他的真面目吧?”
红裳一笑:“说不准,人家害羞不想让你看呗;”笑了两声儿又道:“看看她们走时是几个人吧?如果少了一个,今天晚上我们便如此如此,正好为你出一口气。”
赵一鸣嗔了红裳一眼,却也没有说不好:毕竟由一个男人自由出入自家后宅,是个男人心里就舒服不了。他恨恨的一捶桌子:“不行,明日我就要好好对孙氏‘宠爱’一番才成;不能由着那人再这样自由出入后宅了。”
红裳轻轻一笑:“嗯,这样的确是不太妥当;不过你也要等我有了举动以后,你才能好好的爱抚人家啊。”
赵一鸣带着一分恼意瞪了红裳一眼:“裳儿!”
孙氏这个时候却是跪在地上的,她一脸上都是泪水。
“起来吧,如果再有下一次,就不怪我了!”婆子打扮的人坐在床上,虽然是女装,却大刀金马的坐着,说话举止完全是一个男人。
孙氏楚楚可怜的看了那男人一眼,却没有自地上起来。
那男人眼氏闪过一丝腻烦,但还是伸手把孙氏自地上拉起来,并嗔了孙氏一句:“你啊,让人恨得不行,也爱得不行。”他直接把孙氏拉进了怀中:“几个月不见,让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瘦了?”
话还没有说完,手却已经不老实了;现在的他没有了刚刚喝斥孙氏的恼恨。
孙氏红着脸伏在男人的怀中,任由其摆布:“奴家、奴家想死你了;今天你留下来吧,奴家真的想你了;而且奴家刚一回来,他就在这里留过宿了,正是好时机呢。”
那男人的手在孙氏的身上一顿,然后轻轻咬了一下孙氏的嘴唇:“今天不行,我来这么早就是为了能早些走;现在你不能如此大意,他不能小看了——做官的人虽然并不一定都是精明人,但能爬上去的一定有些本事,我们还是要小心些为妙。”
孙氏一听眼圈一红:“你还是在怪奴家?奴家已经说过不会再犯了,你不知道奴家的心嘛?”
那男人搂着孙氏好一番安抚,又解释了一番后才让她安下心来;但她心中依然是百般的不舍,但她知道痴缠是不管用的,只要男人到了时辰,说走就会走的。
男人和孙氏又温存了片刻后道:“他既然来过了,你可服过了那药?你可不能给他生个儿子出来,不然我会被醋泡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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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家中突然有事儿,所以更得极晚,不过这一章加长了,亲们多多见谅;今天晚上还会有一章,只是可能晚些,亲们可以等到明日一起看
三十二章 出事了(为推荐票加更)
孙氏听到那男人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红色,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奴家已经服过那药了。”她不愿意和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提及赵一鸣;可是总也免不得要提起他,每一提起就让孙氏心里极为不舒服。
不过,那药她还是真服了:她是真心诚意的只想为眼前的男人生孩子。
一想到孩子,孙氏心里便升起了一股怨恨:如果当年不是自己一时大意,被人算计了,现在自己的孩子已经很大了,自己也会是赵府的半个主人了。
只是,孙氏到现在也不确认,当初自己的孩子是哪个下得手:难道是她们一起动得手?不太可能的吧?
男人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便细细的问起了赵府的事情,尤其是老太爷中毒以后的事情;不过孙氏知道的也只是听丫头们说起的,其中的好多事情她并不清楚,所以她的话好多地方都不能让男人满意。
男人听了之后静默了一会儿,推开孙氏起身:“我应该走了,你也同你母亲说两句话吧。”说完又摸了一下孙氏的脸,便出去了。
孙氏虽然想多留男人一会儿,可是只得起身看着他走了;一个妇人进来时,她还愣愣的立在那里。
“你啊你,你居然做事如此不用脑子呢?!”妇人进到屋里来,看左右无人便低声埋怨起孙氏来。
“我做事怎么了,少了你们什么?银子没有给你们?”孙氏却没有给母亲见礼,偏身坐在了床榻上,带着十二分不耐烦看了过去。
“呃——!”孙氏母亲后面的话全被她噎了回去,自顾自的坐下后讪讪的道:“我、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嘛。”
孙氏只是瞟了妇人一眼,然后便扬声唤雅音进来:“银子既然月月有,就好好的过你的日子,我的事情你还是少管。雅音,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过来吧。”
雅音对着妇人行了一礼,答应着出去了提了一个包袱过来。
孙氏指着那包袱道:“里面有些银子和几件衣服、几身布料;好了,我也倦了,你们走吧。”
妇人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看到孙氏脸上的不耐烦最终闭上嘴巴出去了;只是走到门外,她还是没有忍住对雅音道:“我说雅音啊,你也多多劝劝咱们家的姑娘,行事不能如此作任性不是?这几个月,我们可是没有少受气啊。”
雅音淡笑着答应了一声儿:“您小心脚下,姑娘这里我会劝着的。”
妇人还想再说时,看到厢房里出来的婆子脸色微微一变,住了嘴急急行过去带着众人走了。
红裳听到来得人都走了之后,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如此看来,那人是等不及来打探府中的情形。她看了一眼静默的赵一鸣,挥手让传话的人退了下去。
“看来还要再引他几次了。”红裳眉头挑了挑。
赵一鸣摸着下巴道:“我不要去了,一晚上不睡很难受的。”
红裳笑了笑:她又何尝愿意让赵一鸣去呢?只是就此不动也不是办法吧?
赵一鸣看着红裳:“裳儿,你倒真舍得出你夫君啊。”
红裳认真的看了看赵一鸣:“你是不是有了什么计策?”此事,赵一鸣可比红裳着急多了。
赵一鸣微笑:“你忘了香草嘛?”只一句话就足够了,红裳眼睛一眯,嘴角也现出了笑意:是啊,怎么就忘了香草呢?一箭双雕正正好啊。
“那,就要惊一惊魏太姨娘了,这也算是小小的一箭双雕呢。”红裳看向了赵一鸣,眼睛亮亮的。
“是啊,她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我这心里可真是不舒服的很啊;惊一惊她正好。”赵一鸣眼珠又黑了起来。
魏太姨娘在听说孙氏的娘家来了之后,便有坐立不安:她已经好几日不曾同府外通过消息——原本几日也算不上长来,可是下毒是个大事儿,后面的事情包括赵俊杰的事情都没有送消息出去,实在是不妥当。
今天,那人会来也是因为等不及了,所以才想来进来探探消息的吧?只是孙氏那里能探到的消息,同府外的人能探到得消息应该差不了多少:重要的事情,孙氏根本就不知道。
魏太姨娘最主要是不能让府外的人查此事:有一些事情,她不想让府外的人知道,那样她也会被斥责的。
所以,魏太姨娘非常想去孙氏那里:只要去了,便能见到那人!
只是,去了孙氏那里,要如何才能同那人说上话呢?还能不惹孙氏的怀疑,只有她和那人在一个屋子里说话?魏太姨娘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绝对不能让孙氏那个笨蛋知道身份,免得日后被她所累。
魏太姨娘几次看向孙氏房子的方向,可是看一会儿便会叹气收回目光;香草看了便猜到了几分,她轻轻的道:“奶奶想去孙氏那里?”
魏太姨娘看了看香草:“我知道不能去,只是好多事情都要说一声才成啊。”
香草试探的道:“奶奶不方便过去,要不奴婢找个借口过去?”
魏太姨娘看了几眼香草,轻轻摇了摇头;不止是她不相信香草,而且香草去了也是一样没有机会,和那人单独在一起说话——她要向那人说得事情,可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的。
香草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不过她低着头并没有再多话。
魏太姨娘虽然极想把事情告诉那人,可是最终她还是留在了房里没有动;不过她却开始思索,如果再送不出去消息,她要如何能去孙氏那里事情都告诉那人呢?怎么也要想出一个稳妥法子来才成。
魏太姨娘一直到晚饭前,都是坐在屋里想事情,并没有再开过口说话。
香草也没有打扰魏太姨娘,快到晚饭的时候,她轻轻福了福便出去带着小丫头去了大厨房;她走过一座假山时,对跟着的小丫头道:“你们先走一步,我有些内急。”
小丫头们走了之后,香草爬上假山;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赵俊杰的院子一角;她痴痴的看了半晌后,便下了假山向大厨房去了:赵俊杰已经自官衙脱身的事情,她还一点儿也不知道。
香草走到大厨房时,看到小丫头已经取好了饭菜,她正要走时却嗅到了当归的味道,心下一颤便问厨娘:“婶子做了当归鸡?可有多的给我们奶奶来一份,这些日子她为了老太爷担心,身子也是不好呢。”
厨房笑着用围裙擦了擦手:“姑娘说对了,这是两位侄少爷让我们做得当归鸡;只是没有多余的,如果姨奶奶补身子,那明日奴婢们再做成嘛?”
香草听了以后眼中闪过了浓浓的失望,随便的点了点头:“好的,那就有劳婶子了;我也是闻到了当归的味儿,所以才一问;没有想到两位侄少爷也会补身子。”
“不是侄少爷用,是要送到原来那个忘恩负义人的旧书房去的。”
香草的眼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眼底全部都是狂喜:“那里有主子?”
“不是,是给那人的旧书童。”
香草确定后忍住心下的狂喜,又和厨娘闲了两句这才带着小丫头们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她的脚步轻盈了许多,她心下却在盘算:这两日要如何才能寻个理由出府呢?
香草已经嫁人生子,出府倒并不是很困难,困难的是不能引起魏太姨娘的怀疑来:她知道,赵俊杰已经自官府里出来了,当归鸡便是约她出府相见的暗语。
地方香草当然是知道的,那原就是赵俊杰和她原来在府外幽会的地方。
可是想瞒过魏太姨娘去却并不容易,香草苦思了一路也没有想到很好的借口:好在赵俊杰约她也是三日之内,她还有时间可能慢慢想——只是她有些等不及,恨不得马上能见到赵俊杰才好。
香草在伺候魏太姨娘用饭时,轻轻的道:“明儿奴婢出府去一趟绣坊?”
魏太姨娘头也没有抬:“不行,如此做太过明显了,怕是会引起太太那些人的怀疑。”
香草暗恨却也无法,而且她知道魏太姨娘的性子,也不敢再开口找借口出府了:万一被魏太姨娘猜到了她想出府那可就糟了。
不过她也没有为出府费太大的心思。
香草强打着精神伺候完了魏太姨娘用饭后,魏太姨娘收拾了一下便去了上房探视老太爷:这番作态她几乎是日日坚持。
魏太姨娘自上房回来后,便坐到妆台前卸妆想去洗澡;可是这时一个娘子急急的赶了进来:“奶奶,出事了!”
魏太姨娘的眉头一皱,香草便喝斥道:“有什么事需要大呼小叫的?进来好好的说。”
那娘子走到魏太姨娘身边后,看了看她的神色才小声道:“奶奶让奴婢处理了那些剩下的药——”
魏太姨娘的手中的钗一下子拍到了妆台上,然后转头怒视着那个娘子:“你是说那药出事了?!”她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一分,带着十二的惊怒。
那娘子一下子跪了下去:“奶奶饶命,是那、那药出了事!”她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此事的干系有多大,她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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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 孙氏掌权(为推荐票加更)
赵一鸣和红裳伺候完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回房和红裳吃过了午饭后,逗孩子玩了一会儿,便起身出去了;他要去的地方,当然是孙氏的院子。
陈氏听说老爷又去了孙氏的院子,她的眉头微微一皱,看向凤韵:“老爷,不是又要犯糊涂吧?”
凤韵却吃着瓜果一脸的不在乎:“姨娘你不要瞎操心,父亲不会的。”
陈氏不太放心:“姑娘你这么确定?”凤韵笑着跳到了地下:“当然,因为我是我父亲的女儿嘛。”
陈氏嗔了凤韵一眼:“小心些!”
凤韵要去先生那里了,只是一笑没有答陈氏的话,走到门口忽然道:“姨娘,您有位亲戚来信了;信还在二姐姐的手里,可能一会儿就会打发人送过来吧?”
陈氏头也没有抬:“我哪里还有什么亲戚?对了,有我的信姑娘为什么没有一并带过来?”
凤韵笑道:“二姐姐原说让我带过来的,我在她那里吃完了点心便跑过来了,把那信给忘下了,姨娘莫怪。”说完凤韵带着雪语等人走了。
陈氏笑着摇了摇头,根本没有往心里去;看了看时辰差不了,起身也要去太太那里转一转,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赵一鸣到屋里时,孙氏正躺在床上不知道想什么,看到他才急忙做起来穿鞋:“老爷来了!这群死丫头就白养了,老爷来了也不知道进来说一声儿,害我失礼了。”
说着话,孙氏的鞋已经穿好,上前给赵一鸣行了一礼。
赵一鸣双手扶起了孙氏来:“是我不让她们来报的,我怕你正在睡着;这几日身子可还好,没有什么不妥吧?”
孙氏笑着坐到了赵一鸣身旁:“老爷挂念了,婢妾的身子很好;”她顿了顿,脸上微红:“前日多谢老爷为婢妾净身!婢妾低贱不应该劳烦老爷的,婢妾这里给老爷请罪。”
赵一鸣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口里却温声道:“没有什么,这也值当的一提?”然后想了想忍住心底的嫌恶玩笑道:“要不,下次你给我洗好了。”
孙氏脸上更红,羞得低下了头:“老爷,你、真坏。”却说得甜腻腻的。
赵一鸣只是笑,这次没有再说话:他是在笑孙氏,当夜他哪里是为了孙氏洗澡?只是为了不让孙氏怀疑,自己没有同她燕好,所以才把她扔到了澡盆中。
是的,就是扔的!赵一鸣可没有怜香惜玉,他用薄被裹了孙氏抱着已经是勉为其难了,所以到了澡室左右无人,他便急急把孙氏扔到了澡盆里。
不过澡盆里的水不少:如果一个人清醒着进入,那水刚刚好,可以泡得很舒服;可是孙氏醉得人事不省,被赵一鸣扔进去后,一下子就滑过了水里,没过了头顶。
赵一鸣虽然恨不得她死,但是现在还不能让她死,所以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拉出了澡盆,才没有让她在澡盆里淹死。
孙氏被呛得咳了好久,但是却没有醒过来:宵儿给的药还是极管用的;不管是赵一鸣服下的解酒药,还是让孙氏睡得如此熟的药。
赵一鸣因为揪孙氏的头发,把她的头式弄乱了,干脆粗鲁的把她头发解开了。
所以,孙氏背和身上、头上会疼:谁被重重的扔到了床上,然后又重重的扔到了澡盆里,后背都会痛的;而抓着头发拉出了澡盆,她的头发都被生生的扯下了不少,不痛才怪。
孙氏为了当晚的事情对赵一鸣郑重其事的道谢,并且还做出一副幸福至极的害羞样子,怎么不让赵一鸣心中暗乐,并且还乐坏了。
孙氏悄悄扫过了赵一鸣,看到他脸上有着微微的笑意,便趁机道:“老爷,晚上……”
赵一鸣轻轻点头:“晚上我在你这里用饭。”
孙氏当然高兴,拿出了千般的温柔哄赵一鸣。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晚饭时分了;赵一鸣看看桌上摆得饭菜,回头看看孙氏道:“你平日就用这样的饭菜?”
孙氏点头:“是的,老爷;”她查颜观色又加了一句:“这些已经很好了,婢妾用得很适口。”
赵一鸣的眉头一皱,却只道:“你现在大病初愈,正是养身子的时候,怎么还能用这些份例菜式?”然后没有再说什么,拉着孙氏坐下稍稍用了几口,又让人去大厨房加了几个菜。
孙氏看赵一鸣好似不快,虽然知道他不是在生自己的气,但也怕他因此而不留在自己房里,所以想尽法子的逗他开颜。
赵一鸣终于笑了出来:“雅音,取些酒来,我和你们奶奶少少吃两杯。”
孙氏听到酒脸上一红,却没有拦雅音去取酒:管赵一鸣会不会发酒疯,只要他能留下来就好。
赵一鸣取了酒杯后,看了看孙氏道:“你穿着这样的衣服不累?换了吧,坐着也舒服些。”
孙氏会错了意,一面给小丫头们使眼色,让他们都出去,一面起身扶着雅音去更衣了:虽然赵一鸣没有说留下来,但听他话中的意思,是不会走得了。
赵一鸣取了酒壶来,悄悄放了一粒药进去,而他自己也服下了一粒药;然后才给两个酒杯中满满的斟上了酒。
孙氏吃了几杯酒以后便有了醉意,后面她倒底吃了几杯已经记不得了,反正她是醉倒在桌上就对了。
赵一鸣这一次依然老实不客气的把孙氏扔到了床上,把她的衣服扯了下来;只是这一次没有为她“洗澡”,他坐到半夜醉熏熏的走了。
雅音不明白赵一鸣为什么半夜三更的却要回太太太那里,便到屋里去看孙氏,可是孙氏醉得人事不省,她根本就唤不醒孙氏。
而第二天一早,府中有不少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半夜老爷和太太好像发生了争吵。
孙氏知道此事的时候,还躺在床上;她原本十分懊悔她昨天晚吃酒吃得太多,但是听到雅音说自己醉得只知道睡觉,才放心不少:应该没有乱说什么。
直到听到太太和老爷吵了起来,她才开心了一些:至少,她昨天晚上绝对没有乱说话——看来自己醉得厉害了,就不会乱说话了。
接着让孙氏高兴的事情便一件接一件来了。
先是赵安娘子来给她请安,并且一脸笑意的告诉她:老爷把一座大院子赏给了她;看赵安娘子的意思,有了巴结的意思:“姨奶奶,那院子原是一处客院,日日打扫的,十分干净;刚刚奴婢又使人过去打扫了一遍,姨奶奶今儿就可以搬过去。”
孙氏听到后绝对的放下了心来:老爷看来并没有对她有什么不满,倒是对太太不满起来了;她赏了赵安娘子银子打发她走以后,吩咐人收拾东西,她带着雅音先去给太太请安。
礼不可废啊!孙氏自心底笑到了眼睛里。
红裳这次倒是见了她,但却更待她冷淡了二分,却也没有难为她什么;孙氏却还是再三的谢过了太太的赏,看着太太的脸色慢慢的变了,她心里就不要提多痛快了。
而太太的冷静,终于在老爷说出“日后孙氏的份例再加四个菜”时变了:“这却是不妥的。”
赵一鸣淡淡的一句:“有什么不妥?孙氏现在大病初愈,照顾她几个月又有什么不妥的?我看可以。”
然后让孙氏没有想到的是,红裳居然同赵一鸣争执起来,然后赵一鸣最后来了一句:“以后孙氏的饭菜不用大厨房做了,由她自己在院子里起伙——她所用的银两自大帐上支取就可以!”
赵一鸣如此说等于日后孙氏的很多事情,红裳都无权过问了。
红裳愣住,孙氏惊喜,满屋子没有了声音。
“老太爷不会同意的。”红裳的声音有些软弱了。
“那不用夫人担心,夫人只要同意就好。”赵一鸣却还是强硬不变。
孙氏不得不“贤良”一下:“老爷,婢妾也认为、也认为不合规矩,还是……”
赵一鸣喝道:“还是什么?这个家,还是我做主!”他冷冷的瞪了一眼孙氏,然后起身甩袖子走人了。
孙氏立在那里有些不知道所措,她不明白赵一鸣好好的为什么要对自己发作。
“你还不跟上伺候,难道让我到你院子里自己干坐着不成?”赵一鸣的声音又冷冷的传了过来。
孙氏看了看红裳,又回头看了看赵一鸣,确定他是在同自己说话后,对着红裳有些“不安”的、“不好意思”的行了一礼,急急的追随赵一鸣而去。
不过孙氏也有些不明白:老爷如此做也有些太过了吧?自己不可能会让一向重礼教规矩的赵一鸣如此相待才对;而且赵家的人,对妻室还是极为尊重的——今儿,这事情有些蹊跷啊。
孙氏跟着赵一鸣上了车子后,心中浮起了很多的不安,她不时的悄悄扫两眼赵一鸣,想自他的神色间看出些什么来。
赵一鸣却一直黑着脸不说话,快到孙氏新院子时才忽然一拍桌咬牙道:“恼人,实在是恼人!陈氏恼人,你们太太更恼人!她以为她是谁,这个家,我才是主人!”
孙氏这才明白,赵一鸣原来不是因为自己同太太生了这般大的气,只不过是借自己给太太难堪罢了;她心中的不安一下子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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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试探(为推荐票加更)
那人给了魏太姨娘期限,是因为金氏也眼看着就要临盆了,那些人就算是不怀疑魏太姨娘,也的确是有些坐不住了:万一这一次又是男孩子呢?
自从孙氏被老太爷禁足以后,赵府的女人们接二连三的有孕,让那人十分的着恼!但是他不能因此太过迁怒于孙氏:孙氏还要为他生孩子呢,所以只能迁怒于魏氏了。
魏太姨娘看着手中的字条,扫了一眼身旁的香草;她依然是怀疑香草动了手脚,可是她出不了府,根本就不能同那些人直接通信,香草动了手脚她也不知道啊。
半年之内?魏太姨娘再三的思索着赵府现在的情形,认为三年之内能除去赵府新诞下的男丁才是稳妥的做法;半年之内除去那几个男孩子根本不可能,还会把她自己搭进去。
虽然那些人不会在乎自己的死活,可是那人却不会在他的谋划没有成功之前就弃掉她的;这一点,魏太姨娘十分的肯定。
魏太姨娘思来想去,还是认为香草有问题,她认为自己如果能出府一趟,把自己写得信送出去此事便能清楚了:可是她要出府,难如登天啊!那么,有没有人可以为自己送信出去呢?她又把念头转向了它处。
香草自然知道,自己如此明目张胆的在那些人和魏太姨娘之间动手脚,是会让魏太姨娘生疑心的,不过她不在乎;她和赵俊杰要的,就是要引魏太姨娘出府去;如果引不出去,能逼得魏太姨娘出府也是一样的。
魏太姨娘看着半年期限的字条半晌,然后轻轻挥手让香草出去:“我要好好的想一想,你不要让人进来打搅我。”
香草答应着出去后,魏太姨娘坐下后细细的思量起来,她认为还是找个人把信送出去为好;虽然这样做,那个成衣铺子日后便不能再用来传信了;不过如果香草真有问题,那个成衣铺子也只能舍弃不用——她认为香草动了手脚的可能性极高。
让人去送认呢?魏太姨娘把自己院子里的人都想了一遍,最终还是放弃了:毁药一事已经让老爷和太太盯上了自己,而且香草一个月怎么也要出去个四五次;如果再用自己院子里的人,怕真会引起人的注意来。
最终,她把主意打到了孙氏仆妇们的身上:信是密信,一般人就是打开来看,也不会看出什么来的,所以她并不怕被人半路上偷看了去。
魏太姨娘行事当然不能让香草知道,便打发香草去太太那里送孩子们百日的贺礼:虽然送得早了一天,但也能说得过去。
“你去了就说,后日就是孩子们的百日了,府中又要宴客,想来明日太太忙得很,所以今日便把薄礼送来;礼虽薄但也是个心意,让孩子们权当是个玩意,请太太笑纳吧。”
魏太姨娘吃着茶轻声慢语的吩咐香草。
香草是一早把得自外面的信给了魏太姨娘的:她一般出去总要宿上一夜——回娘家伺候病人,岂能不留一个晚上的?但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魏太姨娘这是怕香草会疑心自己要支开她,所以故意拖到了下午,才吩咐香草去办事儿。
香草神色间十分的平静,干净利落的按魏太姨娘的吩咐把礼物取来包好,便带着两个娘子走了;魏太姨娘看着香草的背影儿,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看起来香草没有疑心其它。
会不会是自己错疑了香草?如果自己冒冒然打发其它人送信去,香草什么问题也没有,那人想来又要发作自己一通的——换一个传递信的地方,那是极费银钱的事情。
魏太姨娘思虑再三,为了自己的安危她还是准备打发一个人出府一趟;而人,她已经选好了。
容儿,也就是原来的小倩,她是孙氏安排到红裳身边的人,后来被红裳又赏还给了孙氏;现在的容儿已经嫁人了,是自小订下的婚期,她男人当然也是赵府的仆从。
不过她嫁人实在是嫁得早了些:因为她的确是长得不错,男方怕她日后心再大了,万一爬上了主子的床,那他们家也只能吃个哑巴亏;所以这才早早的下聘把亲成了。
因为容儿这名字是红裳给她取的,所以人人现在都唤她容娘子。
容娘子给魏太姨娘见了礼,她自己也奇怪太姨娘命人唤自己来做什么:她在孙氏的院子里并不如意,原本成了二等丫头的她,嫁人后做了娘子也应该是个小小的管事头儿,可是孙氏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委给她。
她在孙氏的院子里的几乎是半个闲人,哪里缺了人手她便过去帮一把;因为她的身份在那里,一般的粗重活计也不敢请她帮忙;所以魏太姨娘使了人去请她,她当即便来了,反正她闲着也闲着。
魏太姨娘客气的请容娘子坐下,命人摆上了茶点和瓜果后,先是闲聊了一番,问了问容娘子的事情,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
容娘子的事情除了在红裳那里做过“暗探”的事情不能说之外,其余之事都能说的,便也就实话实说了。
魏太姨娘听到容娘子的话后,心下忽然一动:此人说话十分清楚伶俐,心思也是个玲珑的,而且孙氏待她极为不好,如果可以收服其心,再好好调教一下,倒正可以用来代替香草。
魏太姨娘有了想法,便着意问起了容娘子的差事;容娘子虽然没有说孙氏的不说,可是言语之间还是让魏太姨娘发觉了她的不得意。
魏太姨娘微微一笑:“我和你谈得很是投缘,孙姨奶奶那里如果用不上你,我想去讨了你来;只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讨了来当然也不是放在身边的,还要再察看一下:她用人第一要紧的便是忠心,其次才看这人能干与否。
容娘子闻言呆了一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来这里一趟,会有这样的好事情:如果调到了魏太姨娘的院子里,虽然等次还是一样,但月例却会多三成的。
她连忙起身福了下去:“全凭姨奶奶做主,奴婢哪里有什么心思想法。”她原是孙氏的婢仆,所以不能说出愿意跟随魏太姨娘的话来。
魏太姨娘笑了笑让她起身,便没有再提此事,而是慢慢的把话题往出府上带:容娘子在院子里的事情不多,而他婆家在府外有一处祖传的四合院,所以她常常出府去侍奉翁姑。
魏太姨娘先夸奖了一番容娘子的孝行,然后才道:“我托人在外面买了几件成衣,可是却不合身,而且颜色和面料也不合心意,想托你出府时走一趟,把这些衣服送到铺子里另外换几套回来。”
说到这里,魏太姨娘还笑了笑:“我现在手里虽然并不太紧了,不过我是过惯了节省日子的人,倒让容娘子见笑了。”
容娘子当然不会笑魏太姨娘:太姨奶奶在府中可有着待下人极不错的名声儿;虽然近来不少人都在说她同老太爷中毒的事情有关,不过府中还有不少人不相信那事同她有关系,包括容娘子在内。
因为老爷和太太也问过了魏太姨娘,却没有把魏太姨娘如何;而老太爷现在身子骨也好多了,老太太根本一点儿毛病没有,压根儿就没有过问此事——当然不会是真的了。
所以,容娘子可是存了几分心思要好好的巴结一番魏太姨娘的:虽然都是姨娘,可是跟着孙氏哪里有跟着魏太姨娘好?何况她本就在孙氏手里不得意。
当即容娘子满口答应了下来,然后道:“只是奴婢还有一个为难之处,奴婢不知道奶奶的详细的身量和胖瘦,也不知道奶奶喜欢什么样的花色……”
魏太姨娘一拍手:“唉哟,看我这脑子真是糊涂了;嗯,这样吧,我把身量什么的,还有想要花色、颜色、布料等等都写下来,你拿着这些衣服和我写得东西送到成衣铺子也就成了,免得还要耽搁你回家的时间。”
容娘子道了几声谢:人家也是姨娘,可是人家待下人多好啊,就是打发人做个事儿,也想得周全。
魏太姨娘到屋里去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张纸出来,看了看衣服道:“不要弄破了,还是把这张纸封起来的好。”又去寻一张纸把那写着字的纸包了起来,这才塞到了衣服中用包袱皮包了起来。
“那就有劳娘子了。”魏太姨娘一面说着,一面取了一钱多银子递过去:“莫要嫌少啊,路上多少吃杯茶。”
容娘子推辞了几番也就收下了:这赏银即不算多,倒也不算很少。
容娘子走了不多时,香草便带着两个娘子回来了;魏太姨娘并没有再吩咐什么事情给香草,香草也就势告退下去吃杯茶歇歇脚儿。
香草吃了两杯茶后便知道在她走后,孙姨娘院子里的容娘子来了,并带走了一个包袱;她听说后眼睛眯了眯,便托辞说要去桨洗上取她们主子的衣服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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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 惊闻讯,识破计(姐妹们,节日快乐!为粉红票张175张加更)
香草取了魏太姨娘的衣服回来,并且还知道了容娘子的很多事情,包括她会常常出府回去侍奉翁姑。
香草虽然还猜不透魏太姨娘让容娘子去做什么,可是魏太姨娘避开了她,请容娘子过来就是为了不想让她知道所为之事:魏太姨娘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当然更要弄清楚才行。
当天晚上,香草托外门上的小厮送了一封信到一处茶楼中;而同时赵安和赵安娘子便知道了香草的举止——没有赵安夫妇的默许,香草想送信出去哪里可能?
虽然丫头婆子们送家信出去并不会被拦下,可是魏太姨娘的人要送东西出去哪里是那般容易的?不过香草却并不这样想,因为像一样有家有业的娘子们,哪个送书信时也没有被拦下。
红裳的院门已经关上了,侍书等几个丫头服侍红裳躺在床上便告退走了:只是鱼儿却留在了外间,她没有睡,只是坐着。
而红裳的屋里,也没有留人值夜,就好像赵一鸣还在红裳房中歇息一样;并且侍书三个人也从来没有因为赵一鸣对红裳的冷落而说过什么。
过了一个时辰后,红裳院子的后门悄悄打开了,一个披着斗篷的人闪了进来:“侍书,你们太太睡了没有?”听声音便是赵一鸣了。
侍书带着两个婆子把后门轻轻的关上了,主仆几个人都没有提着灯笼之类的,就这样摸黑像院子里上房行去:“婢子们已经服侍太太睡下了,是不是睡着了婢子们不知道。”侍书这话里带着几丝笑意。
赵一鸣也不以为意:“我自去休息,你们也回去吧。”说完便匆匆回房了。
他和红裳原本为了让人看不出破绽来,商议的是夫妇真分开晚上不在一起睡了,可是分开了十几日,赵一鸣便不干了;他说,要么立时把孙氏的奸夫捉起来送到官府去,要么他就要回房睡——自己有妻子,却要一个人独睡,这是什么道理?
红裳也不想分开,虽然她没有说,可是这十几日她同样也感觉到有些孤寂:自她重生到这个世界上,她和赵一鸣还真没有分开过几夜,这么久更是第一次了。
捉了那奸夫于钧不同意,他甚至可以算得是央赵一鸣再等一等:赵一鸣已经有些猜到于钧是做什么的,他当然不会不答应于钧的话;他原本那样说也只是一时的气话罢了。
红裳和赵一鸣又商议出了这么一个办法,让赵一鸣隔几天晚上就悄悄回来,再一早悄悄回书房:虽然这样做让赵一鸣很有些窝火,但也只能如此了。
红裳看到赵一鸣进来,轻轻一笑:“还说捉那坏人呢,你看起来就像是十足十的坏人。”
赵一鸣回头瞪了一眼红裳:“我是坏人!你等着,一会儿就让你知道我倒底有多坏。”
红裳白了他一眼,乱以他语:“说起来,如果不是借助陈姨娘,你和我所做的戏还不一定能瞒过孙氏和魏太姨娘去呢;你说,陈氏那里是不是要好好的……”
赵一鸣已经脱下衣服爬上了床:“你看着办吧,给什么东西都成,我不管这些。”然后他一把抱过红裳:“我现在只管要发坏了。”
红裳笑着推了他一下:“不要闹,算算时间,过两天那人又该来了,是不是应该用那个计策了?”
赵一鸣哪里会让红裳混过去:“这样的小事儿一会儿再说,我们先做些正经事儿才好。”
红裳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倒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赵一鸣不容她开口了。
同样的晚上,赵俊杰却依然没有睡,他坐在桌子前一直在想办法:那个什么容娘子要出府,她要去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她接近那间成衣铺子,不然那些人一定会知道香草所动的手脚。
香草死了不可惜,可惜的是如果没有了香草,他想要报仇更加困难了。
容娘子是不是要去成衣铺子呢?赵俊杰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最后他一掌拍在桌子上:不想那么多了,先灭了容娘子再说吧;反正那成衣铺子是绝不能让魏太姨娘的人接近——再逼魏太姨娘几日、十几日的,她一定会忍不住出府的。
只要魏太姨娘的人出了府,那他的大报便可以得报了;赵俊杰可不想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坏了大事。他想好后,便起身推开了房门。
屋外两个清秀的丫头羞答答的一福:“少爷。”
赵俊杰现在可没有心思理会这两个丫头,他一摆手便直接出去了,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个丫头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今天自己的装扮哪里错了,为什么少爷没有唤她们到房里去,反而急匆匆的出去了呢?两个丫头幽怨起来,原来少爷把她们弄到了床上,她们还指望着能做个姨娘呢,现在看来这位少爷真就是个风流种子,根本就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啊。
府中的大半儿事情现在都由红裳处置,只还有少少的事情还是由凤歌和凤音管着:她们大部分的时间,又都用到了功课上;但是红裳认为实际处事也很重要,所以才没有让她们只是去随先生们学习。
今日一天是极忙的,百日宴也不算是小事儿了,所以红裳自一早起来连早饭都没有吃消停,后来更是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来回事的媳妇子一直就没有停过。
到了下午好容易可以歇一歇了,红裳正想睡一会儿时,赵安娘子急急赶了进来:“太太,我们府的容娘子在府外被人害死了!”
红裳一下子自榻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赵安娘子又把话说了一遍,红裳沉声问道:“容娘子?哪个容娘子?”
而就在红裳问清楚了容娘子是谁的同时,魏太姨娘也得到了容娘子被害死的消息,她可比红裳还要震惊,不,应该是惊怒。
魏太姨娘比红裳命好,她一天都清闲的很,用过午饭早早便躺在榻上,在小丫头扇出的习习微风中有了睡意,却在半梦半醒之间被香草喊了起来。
魏太姨娘几乎一下子跳到了地上,直到她吃惊的坐起来之后才想起身边还有个香草呢,便勉强按下一肚子的惊怒:“你出去探听一下,那容娘子为什么会被人害死;如果同我们没有关系,也就丢开不用理会了。”
香草也没有多说什么,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好似魏太姨娘为了一个不是自己院子里的娘子之死受惊,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魏太姨娘已经顾不得香草的不对劲儿了,她在香草出去后,抓起了几上的茶盏就摔在了地上;摔了一个后不解气,站起伸出胳膊全力把一桌子的壶和杯盏都扫落到地上,这才喘了两口气坐了回去。
香草走得并不快,相反她走得极慢;只到她听到魏太姨娘房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响声儿,这才真得向院子外走去:气坏了?这样也好啊,乱了心神的魏太姨娘要好对付的多。
其实香草并不赞同赵俊杰杀人的法子:她只是让赵俊杰去防范,如果容娘子真是去成衣铺子的,便让他想个法子阻拦住——可是却没有想让他杀人。
杀人香草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如此做,就等于让魏太姨娘知道她香草传得消息十有八九有问题了;那杀人的人,也就不查自明了。
不过,不应该做就已经做了,香草也就没有再埋怨赵俊杰,她现在需要想法子,让魏太姨娘不敢动她、不敢动赵俊杰才成;只要暂时就可以,只要魏太姨娘暂时不敢动她,那么魏太姨娘就要想法子出府去联络那些人。
杀魏太姨娘的机会便来了。
香草并没有瞒下容娘子已死的事情:她不说,迟一会儿也有其它人会告诉魏太姨娘的;不如由她告诉之后,看看魏太姨娘的反应,便知道容娘子是不是要去成衣铺子了。
现在,香草心下明白魏太姨已经怀疑她了:眼下之局,不是鱼死,便是网破!
魏太姨娘几乎确定香草有问题了,她发泄之后清醒了许多,慢慢的坐了回去:容娘子被害的事情如果同香草有关,那么就不是香草一个人做的,她应该同赵俊杰见过了面!
魏太姨娘把手握得紧紧的,才忍下没有再起身把屋里的东西都砸坏:香草这些日子出府,根本就是同赵俊杰去幽会,然后再一起商议怎么对付自己吧?
想到香草前几日提过一句要出府,然后她让人毁药的事情便被太太她们发现了,应该也是香草做得手脚,就是为了让自己说出让她出府的话。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魏太姨娘恶狠狠的骂了一声香草:真真是家贼难防啊。
不过是几个转念间,魏太姨娘便把这二三个月里的事情想了个七七八八,虽然没有凭证,但魏太姨娘已经认定香草就是一心要害死她了。
可笑自己十几谋算旁人,现如今却被自己的贴身之人算计了!魏太姨娘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想要香草的命,香草居然已经在动手想要取她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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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魏氏反击(为粉红票200张加更)
魏太姨娘猜想出香草和赵俊杰在联手害她时,红裳也听完了赵安娘子的话。她低下头沉思了起来:她没有料到赵俊杰和香草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而且赵俊杰更是胆大包天,敢在京城小巷子中杀人。
想到府中死掉的那个小丫头,红裳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是自己太过大意,居然忘了赵俊杰曾杀过一个人了!
赵一鸣进来时,红裳还在沉思,他轻轻唤了一声儿红裳:“怎么了?”
红裳看向赵一鸣:“当初定计时,你可曾记得赵俊杰曾杀过人?”赵一鸣点点头:“记得,你问这个做什么?”红裳一阵无语:赵一鸣是古人啊,怎么可能会把一个奴仆的性命放在心上?他不打骂仆从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了。
红裳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动太多的脑筋:因为有赵一鸣嘛,所以她对很多细节上并没有再过多去想;如果她想到了,也许那个容娘子不会死吧?
虽然容娘子算不得好人,但也说不上很坏来:就算很坏,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死法;红裳对于人的性命,有着她的偏执,也算是她对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的一种念想吧。
看到红裳轻轻摇头,赵一鸣没有同追问坐下后恨恨的说道:“赵俊杰这个该死的畜生!”
红裳闻方扭头:嗯?他居然如此在意一个仆妇的性命?他还是古人嘛?就好像红裳接受了二三十年人人平等的教育一样,赵一鸣也接受封建等级教育三十多年了,他怎么可能会把一个仆妇的性命,看得如同士大夫一样呢。
赵一鸣看了看红裳:“你也知道了吧?杀人也就罢了,那个畜生居然让人对那个娘子做出那等事情来,实在是人神共愤!”
红裳脸色一白,因赵一鸣的话,她有了不好的猜想;下意识的,她看向了赵安娘子:赵安娘子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赵安娘子刚刚不是不对红裳说实话,只是不太好意思把那种事情说出来:容娘子是被先奸后杀的。
红裳确定以后一口气顶了上来,她一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绝不能饶了这个畜生!”这还是红裳第一次如此失态。
赵一鸣点头:“我也认为不能再放任他了,已经使了赵安带着赵忠去族长那里了,这一次要好好的收拾他才可以!虽然,我们还有些地方需要他再牵扯魏太姨娘的注意力,不过他这种畜生还是早些送进大牢里去才能让人放心。”
红裳缓缓坐了回去:“容娘子那里,多多给些银两吧。”并不是人命可以用银子来衡量,银子只是稍尽一些心意;红裳和赵一鸣现在能为死者做的,就是把赵俊杰做得事情公诸于众,送官为死者报仇。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同意了,多给些银子也是他身为主子应该做的;那个娘子,死得的确是有些太惨了。
红裳看向赵一鸣:“今天白天出的事儿吧?子书他们当时——”
赵一鸣轻轻一叹:“一连数月赵俊杰晚上并不外出,我看子书他们兄弟和他们的小厮都很辛苦,所以便让他们晚上不必再盯着赵俊杰了;而今天白天出事的时候,赵俊杰却在铺子里,子书他们兄弟当然在铺子的不远处;容娘子的事情,还是他们报回来的,现在他们兄弟还在自责呢。”
红裳闻言知道后只能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什么:就算是赵子书他们发现了,他们兄弟也是文弱书生,救下那位容娘子根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然后夫妻二人便开始想:赵俊杰和香草自一开始到现在,她们倒底要做什么?红裳和赵一鸣几乎同时抬头看向了对方。
“他们要逼魏太姨娘出府,然后想杀了她!”同样意思的话,也在魏太姨娘的口里缓缓了吐了出来。她说得一字一顿,看来是恨透了赵俊杰和香草。
她刚刚也在思索香草二人的用意,不过一会儿便想明白了赵俊杰的用意;因为过于生气,她坐在榻上的身体抖动个不停,就连一向清秀温和的脸都变得有些狰狞起来;说完了话,她还忍不住在榻上重重的捶了一下。
魏太姨娘现在没有什么顾忌:因为屋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虽然无人打扇很热,但她为了不让人知道香草和她之间的秘密,还是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
要逼我出府?魏太姨娘的嘴边露出一点冷笑:居然敢算计我,那就让你们瞧瞧我的手段!香草跟她多年所以谋算她很容易,可是反过来她想要谋算香草岂不是也很容易?
要设计赵俊杰却要多费些手脚了:他被赶出了赵府,谋算他却要好好的想一想才成;魏太姨娘的眉头皱了起来,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轻轻一笑:就凭赵俊杰也敢来害她?看他这次如何能逃出生天!
而对于香草,魏太姨娘当然更要想个稳妥法子,既能狠狠的出一口恶气,又不会让香草把她和府外那人的事情泄露出去;她虽然对香草知之甚深,但她一向是谨慎惯了的,所以她用在香草身上的心力反而更多。
香草的事情还没有想到十分的妥当,不过看了看天色,魏太姨娘便先打发人出去散布谣言;谣言当然就是有关于赵府被杀的那个小丫头;凶手嘛,当然直指赵俊杰。
魏太姨娘的手段当然不止如此。
次日,赵子书兄弟回到书房的时候,书僮抱住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上来:“这是小的在院子里发现的,问过了我们院子里所有的人,才知道不是我们院子里的东西,还请公子发落。”他们兄弟的书僮当然都是精心挑选的,那个包裹根本没有打开过。
赵子书没有打开那包裹:“什么时候发现的?”此事一看就有蹊跷。
“回公子的话,发现了快一个时辰了。”
赵子书兄弟因为银子不多,所以他们院子里并没有很多人伺候着——赵府可没有薄待了他们兄弟,一应该有的奴仆他们兄弟还是一个不少的,只是他们没有没有留下那么多人;但即便如此,如果有个大活人进来走动,也一定会被他们院子里的人看到才对。
赵子平略略一想,眉头皱了一皱:“今日院子里来洒扫的人来了几次?”院子里没有来过人,那只能是每日必来的洒扫上的婆子们用得手脚。
“和平日里一样,来了两次。”书僮顿了顿又补充道:“洒扫上的大娘们来的时辰也同往日差不多,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赵子书偏了偏头:“除了洒扫上来了人之外,可有其他人来过?”
书僮摇头:“绝对没有其他人来过。”
赵子平看了看那包裹,然后把它取来拭着藏到了怀中,发现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他怀中藏了东西。
赵子平把东西拿出来一叹:“如果换成了婆子们藏的话,她们的衣裙本来就肥大,更加不会让人看出来了。”
赵子书点了点头,吩咐小僮去看看赵大总管在做什么,如果有空闲就请他过来坐坐;赵子平却拦下了小僮:现在那送东西来的人应该还在注意他们兄弟才是,而且此事还是去回了叔叔比较好。
赵子书闻言言头称是,然后取了那包裹来仔细看了两眼:“我也认为是洒扫上的人有问题;年前那场雪还记得吧?也是洒扫上的人动得手脚,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又有人用这处伎俩来谋算我们兄弟。”
赵子平一摇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没有?洒扫又是粗活儿人数本来就多,就算是府中管得再严,那个地方还是太容易被人动手脚了。”说完一指包裹:“我们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吧,也许就能知道是谁把东西送了来的。”
赵子书把东西打开后,里面有三张写满字的纸,再有就是一身衣服:一身衣料还不错的衣服;拿起比了比身量,同他们兄弟的体形并不相符——他们穿上的话一定会小一些;这件衣服还有一处破损。
看完那三张纸上写得内容之后,赵子平兄弟对视一眼,然后徐徐吐了一口气道:“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件事情!不过,为什么要送到我们院子里来?而不是送到太太那里去呢?”
赵子书揉了揉额头:“可能是因为我们比较好骗?”他说完苦笑了一下:“是有人想借我们兄弟的手一用;只是,那人也太小瞧我们兄弟了吧?”
赵子平看了看这些东西,然后又包了起来:“现在,我们送到叔叔那里去吧?”
赵子书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再等一等吧,这个时候出去说不定让那有心的人还在呢;再说此事这么久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兄弟二人便坐下看起了书来,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赵子书才道:“走吧,看这天色也晚了,我们正好可以给叔叔、婶娘请安了;顺便在那里吃顿饭,那位宵儿姑娘的手艺,还真是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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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都是你调教的啊(为粉红票加更)
香草虽然知道太太刚刚答应保自己一时的平安,不应该再多要求其它让太太为难,但她所求的本就不是自身的平安,所以还是叩了一个头道:“奴婢大胆了,还求太太恩准。”
红裳沉吟着没有说话,侍书却向来都是一个不怕事儿的人,她听到香草的话后便一直给红裳使眼色,希望红裳能答应:魏太姨娘现在正得意吧?让她也清醒清醒,香草一去把话一说还不吓她个半死?如果她能就此老实也省得太太操心了呢。
红裳自然查觉到了侍书的目光,便又扫了一眼鱼儿和宵儿,发现她们两个人也同侍书一样,便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笑:这几个丫头!
一直注意红裳的香草,看到红裳摇头后却误会了红裳的意思,一连叩了几个响头:“奴婢知道不应该再相求太太、为难太太的;可是还请太太恩准这一次,奴婢来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太太。”
红裳眉头微微一皱:“我倒是没有什么可为难的,而且我要你做牛做马来何用?你如果愿意去就去吧,按理儿你也应该去给你们奶奶叩个头的,怎么都是主仆一场,这也是你的一份心意,我岂能拦你。”
红裳当然不会直说:你去闹吧,我支持你,闹得魏太姨娘越灰头土脸越好!红裳之所以答应香草,是因为换另外一个人去魏太姨娘那里,结果也是一样的;而且香草是最了解魏太姨娘的人,什么话应该怎么说,她是最明白的人。
红裳瞟了一眼香草:“如果你所说都是真的,你这一去——,嘿嘿,你还是好好想一想的好;只是我怎么看,那魏太姨奶奶不像你所说的人。”说完便一挥手:“去吧,快去快回!在你说得话没有查实之前,你只能待在我的院子里,那里也不能去。”
香草以为红裳恼她背主、叛主,所以只是叩头谢过了红裳,一句话也没有再分说便退了出去:她已经不在意是不是能得主子的欢心了:赵俊杰已经难逃一死,她自己的生死也就好似失去了意义一般。
侍书歪头:“太太,我跟着一起去?”
红裳想了想摇头:“让她自己去吧?她和魏太姨娘的恩怨同我们无关,我们不要掺和进去;我们要同魏太姨娘算得是另外的帐。”
侍书便道:“我去请老爷吧?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要同老爷说一声儿吧?”
鱼儿笑道:“你就是不能闲一刻才是真的,请老爷唤一个小丫头就可以了,你还是同我去看看大公子和六姑娘吧。”
侍书一听便同意了,打发了小丫头去请赵一鸣,她和鱼儿去瞧孩子们了;红裳只是坐着没有说话:这些琐事儿丫头们自有分寸。
红裳看着侍书和鱼儿走了后,呆呆坐了一会儿忽然轻轻一叹:画儿走了这么久了,不知道她在宫里还好嘛?如今是音信全无,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只是担心也无济于事,所以她才没有提起过。
宵儿奉上了解暑气的汤:“太太,您、您是想画儿姐姐了吧?”
红裳听了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宵儿:“真没有想到宵儿能猜到我的心思。”宵儿苦苦一笑,然后也哀哀叹了一声儿:“因为我也想画儿姐姐了。”
红裳低下了头,对宵儿也是对自己道:“画儿是个伶俐的,她在宫里一定会好好的,不会有事情的。”可是,那宫里说是龙潭虎穴一点儿也不为过,画儿虽然是联盟,可她一个女孩子能应对得了那么多的豺狼虎豹嘛——贵女和郡主们可有十几二十几个人呢,在她们眼中画儿可是玷污了她们的出身。
宵儿只是轻轻一叹:“画儿姐姐是极聪明的,也是好人,希望老天保佑姐姐。”
红裳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力所不及,多说无益。
赵一鸣进了院子的时候,香草也挑开帘子进了魏太姨娘的屋子。
“你怎么才回来?”魏太姨娘还不知道香草是自红裳那里出来:“我让人找了你半晌了。”
香草轻轻一福:“奴婢今天有事儿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累奶奶久等了。”
魏太姨娘闻言微微一想,便轻轻的道:“你——,遇上了赵氏宗族的人?”因为有些吃惊,所以就忘了让香草起身。
香草先站了起来:“是的,奶奶。”她虽然眼睛有些红肿,不过神情还算平静。
魏太姨娘看她如此心下松了一松:她刚刚猜到时就怕香草会因为看到赵俊杰被捉到,而过于激动同自己吵闹起来。
“就算你和他有私情,可是你也要仔细!这种时候尤其要注意,难道你就不怕赵氏宗族的人来捉了你去?你啊,现在顾自己要紧,还能心思顾他人?莫要再做出这副样子来,赶快下去给我好好梳洗一下,把你眼睛好好的遮盖起来要紧!”魏太姨娘对于香草的痴只有不屑、讨厌等等。
香草福了一福答应了一声儿:“多谢谢奶奶为奴婢着想。”但身子却一动没有动。
魏太姨娘也没有往心里去,她一面挥手赶人,一面已经在想要在什么时候除去香草才是最好的:这个时候好像不太好?不过如果赵俊杰把和香草的奸情说出来,那她也只好在这个时候动手了。
眼下嘛,还是哄着香草一些,骗她这些日子老实一些:没有了赵俊杰,她一个人能翻出的花样也就有限了。
可是魏太姨娘挥完了手回过神来,看到香草还站在原地便道:“你怎么还不去梳洗?这个样子让人看到,不让人疑心才怪!全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那赵俊杰被族里的人捉去了,你却弄得双目通红,这不是明白着让嚼舌头嘛。”
香草还是平平静静的,她轻轻一福:“奴婢一会儿再去梳洗也好,现在多听听姨奶奶的话,向姨奶奶多学一些,免得日后为姨奶奶丢人。”
这话,魏太姨娘可就听出了不一般来,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香草:“香草,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不是身体不舒服吧?”
她还真没有想到香草会背叛她:因为就凭香草这些年同她一起做过的事情,香草如果说出来她也只有死种一条!眼下她并没有把香草逼到山穷水尽,她只是把赵俊杰逼到了死路上,表面上她可是不曾动过香草一点儿的,所以在她看来,香草不可能会背叛她。
香草微微一笑:“谢谢奶奶的关心,奴婢很好;只是奴婢日后不能再伺候太太了,所以现在想多听听太太教诲。”
魏太姨娘十分吃惊的看向香草,她不相信!
“香草,你刚刚说什么?”
“奴婢是来给奶奶叩头的,日后不能常在奶奶身边,还希望奶奶能多多保重身子。”香草还是不紧不慢的道:“奴婢去了太太那里,也会时时记着奶奶的教诲,不会给奶奶丢人。”
香草终于让魏太姨娘也吃了一个亏,让她的算盘没有打响,她们主仆算是斗了一个平手;只是,她心里却比魏太姨娘更痛苦:魏太姨娘谋算掉了赵俊杰的性命,就算是她赢了魏太姨娘也换不回赵俊杰的命来。
“你、你要去太太那里?!”魏太姨娘终于坐不住了,她立起来瞪圆了眼睛:“你不要命了吗?”然后她看了看香草又镇定了不少:“你啊,为了一个赵俊杰又何苦来吓我、威胁我?他不可能真对你好的,你为什么至今还不明白?”
香草定定的看着魏太姨娘:“奶奶的话奴婢可是不敢承受的,奴婢哪里敢吓奶奶,更不要说什么威胁的话了!还请奶奶莫要误会了奴婢了;”说着话,香草福了福:“奶奶的教诲奴婢都记在心中,俊杰少爷是什么人奴婢很清楚的,不过少爷的事情同奴婢没有半点干系;而奴婢去太太那里伺候也是太太的意思,还请奶奶莫要怪奴婢才好。”
魏太姨娘看着香草,她有着惊恐,对事情败露的害怕,对死的畏惧:“不会的,你如果去投奔了太太,太太绝不会容你活着,你也就不可能再活生生到我面前来辞什么别!”
香草淡淡一笑:“奶奶聪明了一辈子,难道不明白奴婢的这点小心思?”
魏太姨娘瞪着香草,半晌后咯咯的笑了起来:“你什么也没有说,那太太岂能会收容你?”
香草却只是一笑:“可说的事情有很多,而且俊杰已经没有了生路,现在奴婢却要为自己的小命好好打算一番了——以奴婢的所知,想保住一条性命岂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说完,香草还有意无意向窗外扫了一眼:那个方向正是孙氏姨娘的新院落。
魏太姨娘没有再说话,她有些惊疑不定:不过香草所说也是有可能的,不管是赵俊杰的事情,还是孙氏姨娘的事情,还有一些魏太姨娘的事情都可以让香草换一个暂时的安稳。
魏太姨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盯着香草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可知道嘛?”
香草迎视着魏太姨娘的目光:“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奶奶心里最是清楚,想来不会怪奴婢自作主张吧?说起来,奴婢的这点小心思,还全是奶奶调教的呢。”
魏太姨娘被香草这句话气得险些吐血!她瞪向香草:“你认为到了太太那里,我便拿你没有法子了?”
香草不在意的一笑:“奶奶有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奴婢在太太那里也方便的很——方便对太太在什么地方提个醒,你说是不是,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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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 赵俊杰最后的疯狂(为粉红票250张加更)
想着魏太姨娘被气得发青的脸,香草心中便有了一丝痛快:今天借太太的势压得魏太姨娘死死的,而且她还不知道自己居然在说了所有的事情之后,还能留下命来!当她有一天知道了实情时,不知道会是什么神情。
香草只是一想,心中便是一阵暗乐。
就是香草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在说出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太太居然没有要把她送官什么的;不过,就算一会儿老爷问完她的话要把她送官治罪,她也会求老爷暂时放她一马——府外的那些人并不是那么简单,她对于老爷和太太来说,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就在香草和魏太姨娘主仆二人翻脸之际,赵一鸣正在听红裳对他说香草的事情。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魏太姨娘居然把自己的贴身心腹给惹恼了?!”他想了想后又道:“换成另外一个人,也有可能会像魏太姨娘一样做的。”
红裳想了想也点头:“是啊,有谁会想到香草为了赵俊杰居然会如此义无返顾呢?她还是有儿女的人,自己的性命丢了无所谓,可是她让她的儿女们从此失了依傍却一点儿也不担心,真说得上是铁石心肠了。”
赵一鸣也点头:“这样的人,还是小心些的好,莫要让她接近孩子们,你也距她远一些;那个赵俊杰,对我们赵府也一样恨得牙痛呢。”
红裳笑着应了:“我岂能一点儿也不防备?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能指认魏太姨娘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哥哥那里,我们可以和老太爷说事情说清楚,把这个魏太姨娘处置了。”
赵一鸣看了看红裳:“她们来我们府中已经多年,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她们所要做的事情,更不用着急了;所以听舅兄的吧,以他的为人如果不是有什么关碍,他早就和我们一起定计拿人了。”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香草回来了。
赵一鸣和红裳又细细的问了一番香草,知道了许多魏太姨娘和孙氏的旧事,只是他们最想知道的事情,香草却依然是答不出一丝一毫来。
问到孙氏的那个奸夫时,香草轻轻一叹:“奴婢从来没有见过那人,魏太姨娘虽然识得他,却也见过的次数有限;她上一次为了送消息出去找了借口去了孙氏那里,就是因为她冒冒然的过去相见,才让那人大怒把她狠狠的斥责了一番。”
红裳夫妇又问了一些话,看香草也说不出什么来了,赵一鸣便对香草冷冷的喝道:“以你的所为真就是死有余辜了,你可知道?”
香草叩头答道:“老爷,奴婢已经知道错了,不敢求老爷饶恕奴婢,只求老爷看在奴婢多少还能有些用处的份儿上,容奴婢活上一阵子。”
赵一鸣道:“不是看在你还稍有用处,早已经让人把你乱杖打死!”
红裳拦下了赵一鸣的话:“虽然她以前做了许多的恶事,但她所说如果是真事儿,那么多少也算是些寸功的,不如就留她一条性命吧。”
赵一鸣瞪了一眼香草,在红裳又说了几句好话的时候,才轻轻点头:“看在你们太太为你求情的份儿就留下你的性命!不过,今日你的所言如果有半句虚言或是隐瞒,哼哼!我们赵府的棍棒可不是吃素的!”
香草唯唯应下了,然后跟着侍书下去了;她被告知,她现在除了在房里行动自如以外,没有太太和老爷的话,她是不能随便离开屋子的。
香草早就料到了,也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不用她苦求,老爷和太太就饶过了她的性命已经是万幸了,她哪里还敢要求太多?
赵俊杰在送香草走时,还在想要如何才能把魏太姨娘除去:他认为应该不会费太多的手脚了;所以他已经在想,要如何谋算赵府——此事却太难为了一些,不是香草和他两个人能完成的事情。
他刚想到是不是可以查一查赵府有没有仇人:赵一鸣为官多年,在官场上总有得罪的人吧?他便可以和那人共同设法谋算赵府了。
具体的法子他还没有想到,老家人便跌跌撞撞推开了门,他还没有来得及喝骂那老家人,屋里便一下子挤满了人;涌进屋里来的人,他多半都认识。
赵氏宗族的人!而且好像这些人都是掌理族中子弟犯错的那些人!
赵俊杰刚想开口说话时,那为首的赵氏中年人沉声道:“俗礼全免了,贤侄随我们到族里去一趟吧!”
赵俊杰当然不肯如此就范:虽然那人说得客气,可是旁边的两个汉子已经取出了麻绳,这可不是请他的意思了。
“各位叔伯请了,不知道小侄哪里错,居然劳动了叔伯们一起来到小侄的蜗居?当年小侄为了请各位叔伯可是把嗓子都哭哑了呢。”赵俊杰因为当年的事情,对赵氏宗族里的人没有好感。
虽然夺他家产的人不是宗族里的掌权人,可是当年如果不是有赵一鸣出面,他哪里能辩得过那些贼子?而这些掌权人当日可不曾为自己说过什么话。
只是赵一鸣为他所做的事情,他当然也不记恩情了。
为首的中年人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然后他咳了两声:“你识得赵子书和赵子平两兄弟吧?他们现在正在族里等你。”
赵俊杰一愣,他不明白赵子书兄弟二人在族里等他做什么:就算是自己托他们做了三只鸡,可是此事也不能做什么把柄啊?
“他们兄弟我当然认识,只是——”
那中年人根本不再理会赵俊杰的话,直接一挥手:“绑上带走!”两名汉子上来扭住赵俊杰便把他绑了起来。
虽然赵俊杰大声的喊叫,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绑完拖起他来便走。
赵俊杰却不是十分的害怕:因为在族里等着他的人不是赵一鸣,那就同赵府的事情无关,只凭赵子书他们兄弟,他赵俊杰还是不惧的。
不一会儿便到了族长家,赵俊杰看到不是祠堂心里更是大安:他却不知道,族长等人只是为了慎重,要查问清楚后再说。
不过赵俊杰一听到族长问得话脸上却一白:他早已经把那个小丫头的事情忘了!虽然他百般辩白,可是当他看到当日所用的三个长随后,便是一惊!而后还有有他当日所穿,被小丫头扯破的那衣长衫为证。
只是一个小丫头,当然不值得赵氏宗族的人过问;接下来,族长等人便问起了老太爷中毒的事情,有赵忠在一旁做证,把他原来的所为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赵俊杰这才真得急了:就算他弄死了一个小丫头,也不过就是发配什么的;只要多花费些银子也就逃过这一劫;但是下毒的事情却不同了。
虽然他是百般抵赖,但是老族长等人已经有了定论,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事情太过明显了:书僮死了,老管家根本就是顶罪——那买几个奶娘的人牙子也被赵子平兄弟带了来,赵俊杰就是想抵赖却也抵赖不过去了。
老族长冷冷的看了一眼赵俊杰,然后对那中年人道:“通知宗老们准备开祠堂!”
赵俊杰一下瘫倒在地上:他知道,他现在才是真得完了。到了祠堂后,他知道自己再也无力回天,心头的一口恶气怎么也难消,便开始胡乱的攀咬。
他先说赵子书兄弟是他的同谋,后来又说魏太姨娘是主使,最后又说赵一鸣心怀不轨、想夺了老族长的位子等等。虽然他所说不全是假的,但因为假的东西太多,所以就连魏太姨娘一事在座的众人都没有人相信。
直到这时赵俊杰才明白,他想要谋算魏太姨娘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所为全被魏太姨娘猜到了!就算他一开始抵赖,可是如果刚刚不是发狂一样乱咬赵子书兄弟,还有赵一鸣的话,那么他说出魏太姨娘来,一定会有人怀疑魏太姨娘,怎么也要唤她来问一问。
但是他看着赵子书兄弟立在一旁,而他就要进入大牢,秋后等着他的便是断头台上的一刀,让他如何能忍得这一口气?他如何能不狠狠咬一口赵子书兄弟,而且中毒的事情,他原本就按排好让他们兄弟背黑锅的,那些证据倒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赵一鸣当然被请了来,不过他说得话并不多;听到族长对赵俊杰的处罚时只道:“族里的决定小侄不敢多嘴,不过这些事情小侄认为是不是应该交由官府审个清楚明白为好?”
老族长当即点头:“理当如此!不然,在祖宗们面前就动用家法打死这个孽障了,也免得他为我们赵氏丢人!只是他为恶太多,还是交由官府明正典刑的好。”
赵俊杰不只是被打了一顿那么简单,他被赵氏除名,且家产全部归到了族产里,用于供奉赵氏的列祖列宗。
赵俊杰被拖走时,狠狠的盯着赵子书兄弟骂道:“你们今日助那恶人来害我,来日一定不会有好报!”又对赵一鸣骂道:“你个恶人!我就是死了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老族长一挥手,赵俊杰的嘴巴被人堵上拖了下去,直接送去官府了:这一次,是赵府要告赵俊杰谋害人命数条。
香草对于这些事情并不知道,不过她知道赵俊杰已经被赵氏宗族的人送到了官衙问罪;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她知道赵俊杰这一次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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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章 后悔并不能赎罪(为推荐票加更)
赵俊杰到了大堂上感觉有些奇怪:今天不管是堂上、还是堂下的人都极少,不论是赵一鸣等苦主,还是赵忠、小丫头等证人都不在,就连赵安大管家也没有来。
官老爷看到赵俊杰等一干人犯后,并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一拍惊堂木便对赵俊杰等人下了判语:赵俊杰定在秋后处斩,一干帮凶全部流放到三千里外的边关去做苦奴。
赵俊杰听到后猛然抬头看向官老爷,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处斩?!怎么可能?!如果是处斩,当日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这不对,不对!
官老爷什么也没有问,什么话也没有说,上来便对赵俊杰说要秋后处斩他!这让赵俊杰根本无法接受,也给了他太多的震惊与恐惧:没有一丝缓冲的余地,就这样直直的告诉他——你,要死了。
赵俊杰一心认为自己可以有生机的,可是一下子就被打到了地狱里,他猛然之间根本就接受不了。他忽然如发狂一般的喊道:“不,不!老爷您一定是判错了,一定是说错了!我不可能是死罪,老爷你再仔细看一看,您一定是判错了!”
官老爷不理会赵俊杰的话,只是一拍惊堂木,又判了他一个咆哮公堂的罪名儿,拖下去狠狠打了一顿板子,才让赵俊杰清醒过来,不敢再乱喊乱叫了。
只是他回到牢房中,一连两三日都没有吃东西,连水也没有喝一口,只管坐着呆呆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三日以后,他终于后悔了,终于开始反省自己的错;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错。
他开始反思: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想过要谋算赵府的家产,那么他根本不会同魏太姨娘联手,那么他也就不会被魏太姨娘所害;现在,他依然还会是赵氏的子孙,他还是一个秀才老爷,还是赵氏的一个少爷!并且还能得到义父赵一鸣的帮助,在仕途上会比自己独自一个人打拼要省很多的力气。
他反思以后,发现如果他走得是另外一条路,那么他的前程是极好的!他悔不当初啊,为什么自己会迷了心窍!为什么不能像老管家所说的那样,正大光明的谋前程呢?他对不起老管家啊!
想起老管家这些年来为他操得心,赵俊杰是心如刀割:他就这样害死了一个一心为自己好的人!
终于,他知道错了,知道他自己对不起赵府,对不起赵一鸣,对不起老太爷。
他也终于哭了:虽然是魏太姨娘害他,但是真正害了他的人就是他自己;后来的几个月里他常常求狱卒,他要见一见赵府的人。
他知道,如果他原来就知错悔过的话,赵一鸣不会对他下狠手的:他们,都是赵氏的子孙啊!现在,唯一的生机便是赵府了,他怎么也要让赵府的人知道,他是真得知道错了——就算赵俯的人不会原谅他,他一定会被处斩,但他还是想对赵府的人说一声对不起。
但是狱卒哪里肯理会赵俊杰?
所以,赵俊杰在大牢中度过的几个月里,整日便是悔恨,哭求;只是,他回头回的太迟了。
有一天,赵俊杰的面前摆上了几样菜,有鱼有鸡有肉,还有一大碗的白米饭和一大碗的酒!
赵俊杰面对这些饭菜呆呆的坐着,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涕泪横流的时候,却又伸手抓起饭菜来往嘴巴里塞去;只是塞到嘴巴里的饭菜都掉了下来,和着他的涕泪掉落在他的衣襟上:他怕啊,他真的怕,他好怕好怕死啊;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这是他的最后一顿饭,赵俊杰知道。
人为恶之时从来不认为自己错了,肆意妄为;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赵俊杰报应临头悔过了,但他一样还是要为他所做下的事情付出代价。生而为人,谁都是一样,无可幸免。
赵俊杰被押到断头台上时,终于看到了赵府的人:赵安和赵忠。
赵忠披麻带孝对着他跪倒在地上,叩了三个重重的头!怎么说,赵俊杰被砍了头,赵忠心里也不好受。
“少爷,您一路走好!小的自此后出家为苦行僧为您祈福,希望您来世能投个好人家,做个好人!”赵忠对着赵俊杰大喊道。
赵安把带来的酒菜摆了出来,又摆上了香炉,对着赵俊杰弯腰为礼:“俊杰少爷,小的我奉老太爷和老爷之命来送少爷一程!他们身为长辈不忍见少爷身首异处,还请少爷体谅。下一世,好好为人。”
赵俊杰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来送他,为他收尸;他哭道:“赵忠,是我对不起你父亲,死后我也无面目去见我们府的老太爷,把我葬在你父亲身旁吧!我也不怪,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说罢大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刽子手抱着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赵俊杰这时候是真真悔到了极点:如果能再重来一次,他绝不会再做错事情——人家再有家产也是人家的,他是不该眼红去抢;他应该做得就是好好努力,自己也能挣下一份偌大的家产来才对。
他醒悟的太晚了,在刽子手大喝一声后,寒光闪过赵俊杰的悔恨都不存在了。
不过,赵俊杰在牢中时,赵府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平静无波的。
赵俊杰被送官后不久,二门的婆子来报,孙氏姨娘的娘家人又来了;红裳和赵一鸣在意的并不是那人又来了,而是他今天晚上会不会留下来不走了。
但就是让赵一鸣堵心的是,那人这一次来了之后,居然留下来没有走!不过这次留下来的人,不只是那个婆子,还有孙姨娘的母亲。
因为孙姨娘这两天有些不舒服,所以孙姨娘的母亲带着一个婆子留下来要照顾孙姨娘两天。
听到孙氏过来亲口把话说出来以后,红裳淡淡的道:“姨娘身子不舒服?我唤个大夫过来给姨娘请请脉吧,免得一个大意伤了身子骨。”
孙姨娘哪里还敢让红裳请大夫来请脉?上次红裳让人给她请了脉,她被赶出去赵府几个月之久;她急忙福了一福:“谢谢太太的关心,老爷已经请了大夫来给婢妾请脉,不过就是稍稍有点风寒罢了;可是婢妾的母亲不放心,所以才想住下为婢妾调理一二。”
红裳扫了一眼孙姨娘,刁难道:“姨娘在府中难道还受了什么委屈不成?居然还要请你的母亲来为你调理身子?此事我倒要向老爷好好的分说分说,传了出去名声还是小事儿,但是坏了姨娘的身子骨儿,却是大事儿了!”
孙姨娘脸上一红,不过她心下却恼得很:现在太太一开口便夹枪带棒的;她只能忍气吞声的道:“太太恕罪,是婢妾不会说话,让太太误会了;婢妾和婢妾的母亲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做母亲的小心思罢了,还请太太息怒!”
红裳哼了一声儿,半晌儿没有说话。
孙姨娘等了好一会儿,只得说道:“那婢妾现在就回去打发她们回去。”
红裳却又冷哼一声儿:“回去不回去,你问错了人;这种事情,你只要问我们老爷就成了,我哪里知道是留得还是留不得!”
孙姨娘脸上阵红阵白,最终福了一福告退了;她一出红裳的院子便狠狠一跺脚:“让我去问老爷?问就问去,哪个还会怕你不成?这难堪可是你自找的,同我没有关系。”
孙姨娘上车子自顾自的去了。
不一会儿,红裳便听一个小丫头道:“老爷说了,孙姨奶奶的身子不爽利,便让孙姨奶奶家的人在府中多住两日,一来有个人照应,二来也让她们全一全母女之情。”
孙氏正一脸得意的对床上半躺着的“婆子”说及此事,那“婆子”脸上不辩喜怒的看了她一眼:“你很高兴似的?是不是他如此宠你,你很受用啊?那日后看来我不用再来了,免得招人白眼。”
孙氏自然是大发了一番娇嗔,不过心下却是暗笑:知道吃醋?这是好事儿啊;不过她对赵一鸣的宠爱,也的确是十分的高兴。
她就是高兴看到男人为了她神魂颠倒的样子。
孙氏起来吩咐雅音出去到大厨房里加菜,又让人把好酒准备出来,她今天晚上要好好的同“婆子”聚一聚。
让孙氏的母亲留下来,是那人想出来的主意:因为赵一鸣已经有二三天没有过来孙氏这边儿了,所以他怕万一自己留下来后,赵一鸣晚上却又过来了,那就真不太妙了。
孙氏的母亲留下来了,那么赵一鸣为了让孙氏母女多团聚一会儿,想来不会再来孙氏这里过夜。
孙氏刚命人摆好了饭菜,命人拣了几样菜送到厢房里去母亲,想拉着那婆子入席时,外面传来雅音的声音:“老爷安。”她的声音有着几不可查的颤抖。
谁也没有想到赵一鸣这个时候会来!而且还把那个“婆子”堵到了屋里,孙氏的脸色也变了,她立时转头看向了“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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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章 一人恼怒几人忧(为粉红票275张加更)
那“婆子”却立时挣脱了孙氏的手,很快的、却无声的向后退了几步立在那里,用眼睛示意、催促孙氏上前去迎赵一鸣。
孙氏因为婆子的示意,才醒过味儿来,在有些发白的脸上勉强挂起了笑容,向外间迎了出去:赵一鸣的身影已经出现了。
“老爷,您怎么来了?也没有提前使个人来说一声儿,婢妾这屋里现在可有些乱,老爷莫怪。”孙氏迎上去福了一福,然后想伸手扶赵一鸣时手却顿了顿:她的眼睛瞟向了那“婆子”;不过她的手还是扶上了赵一鸣的胳膊,那微微一顿如果不是有意不会查觉出来。
她其实只为了让那婆子知道,她不是愿意扶赵一鸣,只是为势所迫不得不为而已;借此表示自己在意的人,可只有他一个。
婆子垂头立在那里,根本就没有抬起头来看向赵一鸣和孙氏,孙氏的小动作他倒是查觉了:赵一鸣出现后,他可是把心思全用到了他身上;不过孙氏的小心眼儿,他根本没有往心里去,他的女人多了,又怎么会在意孙氏这么一个人呢?
他现在只是不想和赵一鸣来个面对面儿,虽然不可能会被赵一鸣认出来,但他也不想冒这种风险。
赵一鸣进屋后扫了一眼婆子,若无其事的坐下来答孙氏:“听说你身子不好,我哪里能放心?所以一脱身便赶过来看看你。大夫可来过了?”
孙氏给赵一鸣奉上了茶:“大夫来过了,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稍稍感染上一点风寒罢了,还劳老爷过来看婢妾,实在是让婢妾有些心里难安——哪里当得起老爷如此宠爱。”
赵一鸣一笑:“只要你好好的就成,虽然只是一点儿风寒却也要小心在意些才成;”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想用饭了吧?我来得倒是有些太巧了,只是,怎么不见你的母亲?”
孙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答道:“婢妾刚刚命人摆好饭菜,还没有去请母亲过来呢,老爷便到了。”
赵一鸣笑道:“要不说,是我来得巧呢。”他看了一眼婆子:“看穿着打扮不像是我们家的人,你母亲带来的吧?”
孙氏心下一惊,点点头有些担心暗暗扫了一眼赵一鸣:他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好好问一个婆子做什么。
赵一鸣看了一眼跟进来的雅音:“玲珑,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过府都是客,你放着我们府上的人不用,却让你母亲的人动手伺候,就太不合待客之礼了。”
孙氏听完赵一鸣的话反而轻轻松了一口气:“是婢妾考虑的不周,不过婢妾没有读过多少书,自然不如老爷想得周全;还要老爷多教教婢妾才好。”说完,她立时转头看向那婆子:“你下去吧,我们老爷说得对,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正好请你们老夫人过来用饭。”
孙氏借机想让那人出去,他在这屋里让她时刻都提心吊胆的不说,而且还让她和赵一鸣说话什么的都有些不便:她还是第一次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亲密的举止她还真不好做出来——待赵一鸣亲热了怕是会让“婆子”不好受吧?
孙氏心里也是苦啊,只是这苦她是有嘴也就不能说的。
那婆子闻言对着赵一鸣福了一福算是谢过,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便想出去:反正她现在可是小家小户的仆从,就是胆子小些不识礼数也算不得破绽。
赵一鸣却唤住了她:“先不要走,你过来一下。”那婆子的心一连跳了好几下:不会是被他发现什么了吧?如果真是如此,这里可是赵府,他想逃出去根本不可能啊!而且他犯了这样的事儿,想来那主儿也不会为他出头救他一救的。
不过现在还不到那种时候,婆子勉强镇静着转过了身子,走到了赵一鸣不近不远处停下,还是对着赵一鸣一福没有说话:他不敢开口,只要一开口便会露出马脚来。
赵一鸣上下打量了一下婆子:“到了我们赵府还要劳累你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嗯,雅音,取几两银子过来。”
雅音知道赵一鸣是什么意思,她的心刚刚在赵一鸣唤住婆子时,差一点就要在嗓子眼儿里跳出来!雅音都是如此,那孙氏被吓得更是厉害,不说其它,只她的脸色就又白了三分,同时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不是她强自撑着,都要站立不稳倒在赵一鸣的身上。
明白赵一鸣只是要打赏那婆子,雅音快手快脚的去取银子了;但她越是想要快些让婆子领了银子走人,越是紧张的要命,手抖得根本就打不开银箱上的锁;她就算深吸气、再深吸气,还是用了比平时多出很多的时间才取出了银子来。
而孙氏却立在赵一鸣的身旁,急得几乎要跟过去打雅音一顿:这种要命的时候,这个死丫头磨蹭什么呢?但她又不敢离开,为了不让赵一鸣注意那婆子,她开口道:“老爷,今儿在婢妾这里用饭吧?母亲让她回避就好了。”这话说是在留人,不如说是在赶人来得更合适。
赵一鸣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出来,轻轻一摆手道:“我就在你这里用饭吧,到你们太太那里去还要跑来跑去的麻烦;倒也不用你母亲回避的,按理儿说那也算是我的长辈儿,我们也是一家人嘛;平日里我忙得要命,你母亲我还真没有见过几面,今儿正好大家一起用顿饭。”
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赵一鸣极给孙氏面子,十分的看得起她的母亲了;不过现在孙氏真是有苦说不出来:“老爷实在是太抬举婢妾和婢妾的母亲了,只是婢妾的母亲一向胆子小,婢妾怕她在老爷面前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还是让她自在厢房用饭吧。”
赵一鸣却没有多说话,只是一摆手:“不用,一起用饭就好;”一句话不容置疑,此事便定下来了,他可是赵府的主人。
虽然孙氏心里还是不想让她母亲过来,因为只要她的母亲不过来,便可以带着婆子出府而去,到时候她可以说是母亲胆子小啊,或是不想打扰了她和老爷等等理由搪塞过去——现在还留这个婆子在院子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但她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就算她已经苦到了心里去,却也知道不能再辩驳什么了;
赵一鸣又看向孙氏道:“对了,一会儿让你母亲再给老太太去请个安,老太太也是一日一日无聊的很,如果你家母亲能得了老太太的缘法,说不定她日后能常来住几日呢,也免得你们母女一个月见不了几面,每见一面都还要匆匆而去。”
说完,他也不等孙氏答话,便转过身来对眼前的婆子和颜悦色的道:“你也不用如此拘束,就当这里是你们府上一样;玲珑想来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吧?我看,一会儿给你两样菜放在小几上,你就在外屋用吧,也免得你们老夫人有事儿不好意思使唤我们府的人。”
婆子又行了一礼,逼上嗓子只道了一声儿:“是”,多一个字他也不敢说;让他假扮妇人用饭?他今天晚上看来是要饿一顿了。
赵一鸣的话音刚落,雅音额头上微微带着汗过来一福,把银子放到了桌上;孙氏背着赵一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恼雅音啊:如果这个丫头手脚利落些,说不定现在他早已经和母亲出府走远了。
孙氏听到赵一鸣前面一番对她和母亲通情达理的话时,一下子让她心动起来:如果她母亲能常来住一住,那不是等于……;她不自禁的偷偷瞟了一眼那婆子;而这个时候赵一鸣却又说出了后面那番话,让孙氏的心又是一颤:不行,要让他赶快出去,不然她今天晚上吓也能吓死。
婆子听了那番常来住住的话也是极动心的,他岂能不动心?现在赵府的里的事情他根本不能及时知道,而且魏太姨娘那里迟迟不见动静,如果他直能常常来住上一顿时日,赵府的消息不但不用魏太姨娘转告了,而且说不定能想到其它谋算赵府的法子。
只是赵一鸣后来的话还是让他的心跳了一跳,而后自己又安抚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他如果真发现了什么,就不会好好的同自己说话了。
婆子把心思都用过了来府中常住上,便想对孙氏有个暗示,让她赶快应下来;孙氏也因为此事不好自己做主,一次又一次的悄悄瞟向婆子;这时,赵一鸣正好侧过半个身子去取茶盏,那婆子飞快的微微抬头对孙氏眨了一眼睛,便又低下了头。
孙氏正好看到了,心下也就明白了婆子的意思:她只是为了能常常会一会婆子而高兴;婆子让她答应下来,只为了让孙氏母亲好好的巴结上老太太:那个赵府的老太太一直是赵府最容易对付的人,自己教一教孙氏的母亲,得她的欢心应该不难吧?
反正富贵人家的老太太们都喜欢听些家长里短、尤其是神怪之类的事情,孙氏的母亲说这些倒是很容易的。
孙氏微微一笑道:“原本母亲就有要给老太太请安的意思,只是婢妾认为我们这样的人,哪里能去惊动老太太?这才没有让她去;既然老爷说了,这便让她去给老太太请安吧,免得晚了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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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章 如此春宵(为粉红票300张加更)
听到孙氏的话,赵一鸣却摇了摇头:“不用现在就去的,老太太这个时候也在用饭,去了反而不便;一会儿用过饭以后再去,陪老太太说会子话,不是正好?”
孙氏笑着应了:“要不说婢妾不懂事儿呢,这是幸亏有老爷提点,不然婢妾不要说讨到老太太的欢心了,不惹得老太太生气就不错——婢妾啊,就是个口拙心愚的人;这一辈子能得老爷错爱,那真是婢妾祖宗有灵保佑啊。”
赵一鸣只是一笑摇头:“好了,不要再说了;”他指了指银子对婆子道:“这个赏给你了,权当个茶酒钱吧。”那婆子听到赵一鸣的话,上前取了银子又是一福却没有开口道谢。
孙氏的脸上微红:“老爷,您的官威日重,我们小家小户中的人,一见之下就被吓坏了,居然一句话也不会说了,还请老爷莫怪。”
然后挥手赶那个婆子:“不知道谢赏也就罢了,怎么还不去请你们老夫人过来?”
赵一鸣笑道:“一个妇人罢了,什么有礼无礼的;不要听你们家姑娘的,你去请你们老夫人就是,你也一并回来在外屋用饭,也算是我们赵府待客了。”
婆子没有再迟疑,赶紧行了礼匆匆退了出去。
赵一鸣心中却对孙氏有了不同的认识:只她这一张嘴,就真是骗得过许多人去!句句都能哄得人开心,自己往年时也没有感觉出什么来,不过现在和裳儿一对比,孙氏的话里却没有真心,根本就不是真的关心自己。
虽然裳儿说话从来不似嘴巴上涂了蜜,但是句句都带着她的关心,让人听了心里舒坦。
赵一鸣经过六年的官场历练,真得同原来不一样了;而孙氏还用原来的手段对付赵一鸣,就算没有红裳,她也留不住赵一鸣的心了。
婆子出去后,孙氏自然多了,她便变着法儿的不想让那婆子再进来,更加不想让那婆子在外间用饭:那外间很小的,和里屋也只是隔着竹帘:虽然不能说看得一清二楚,但举止大了还是能看得到的。
但是赵一鸣却没有让孙氏达成心愿,而且孙氏的母亲也来得很快,根本没有给孙氏很多时间说服赵一鸣;所以,那婆子只能坐在外间的脚踏上用饭了。
孙氏的母亲面对赵一鸣更是战战兢兢:外间屋里的人是谁,她当然是极清楚的;不要说让她使唤那人了,就是那人在外间坐着,她在屋里便如坐针毡了。
用饭?虽然一桌子好菜式,孙氏母亲好多都没有吃到过,可是吃到嘴里根本辩不出什么味儿来:什么东西放到她嘴里,也只有一个味儿——苦啊!
赵一鸣却还不时的对孙氏母亲嘘寒问暖,中途还让人给外间的婆子送去了两个菜:整顿饭,所有的人应该都没有吃出什么味道来。
外面的婆子最难受:他一个大男人从来没有学下等妇人如此坐着过,而且还是一坐一个多时辰;他原以吃饱了为由想退出去的,可是赵一鸣却偏偏让人看了看他几上的饭菜:饭菜没有怎么动过,所以赵一鸣认为菜式不合他的口味,又赏了他两个菜。
他只能上前去谢赏,然后继续盘腿坐下“用饭”。
赵一鸣好似面面俱倒:因为对孙氏宠爱有加,所以爱屋及乌一般对孙氏母亲及家仆都极不错;其实他心中已经气极!
他当然知道那婆子是个男人,一进屋子的时候看到屋里只有这么一个婆子在,再想一想画儿捉到过的那个婆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到自己的妾室如此明目张胆的偷情,他自然是怒不可当;只是面上却一线不露,和孙氏、还有那婆子周旋着;他今日原本就不是为了捉此人而来,只是他想要看一看这个“婆子”是不是他猜想中的那个人。
可是这婆子却一直垂头,所以赵一鸣至今也没有看到他的面容;不过他有六七成的把握,这个人原本是认识他的,所以现在才会怕他认出来而不敢让他看到相貌。
赵一鸣在周旋间慢慢的火气消了一些,他发现不管是孙氏还是那个男人,就连雅音这个丫头,包括孙氏母亲都面对他吓得不轻。
他们也知道所为是错事?赵一鸣的火气立时便大了三分,不过一时便消了下去:他们怕,便让他们怕个够吧。
倒也不是赵一鸣恶趣味,只是他不是那种信奉吃亏是福的男人,所以他当然要在捉那个男人之前,多少收取些利钱。
所以赵一鸣把一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半时辰,然后他依然不走,留下了那个婆子说话,让孙氏带着她母亲给老太太去请安。
孙氏和孙氏的母亲差一点没有吓得三魂都不见了:她们哪里敢这样做?
孙氏强笑道:“老爷,现在这个时辰怕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准备歇下了;我和母亲此时去反而不美,不是扰了老太爷休息?依奴婢看还是明日一早再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吧。”
那婆子也被吓得不轻:有孙氏她们在虽然也顶不了多少事儿,但多少还算是自己人;如果孙氏她们一走,这里可就全是赵府的人了!说他一点儿不惧那真就是说笑了。
赵一鸣闻言叫了人问问了更漏的时辰,便点头道:“说得有理,那就明日一早吧;”说着话他站了起来:“时辰也不早了,玲珑多和你母亲说说话儿吧,我就先回你们太太那里了。”
孙氏众人终于盼到了赵一鸣这句话,心头都是一松;孙氏这一次连挽留的话也没有说,便行礼送赵一鸣走。
“看你的脸色,一个晚上都白着,那病可不能不当会事儿;明儿不行还叫大夫来请请脉的好,莫要嫌麻烦,知道不?”赵一鸣临走时说的这句话,又让孙氏几个人的心跳了几跳。
白着脸的何止是孙氏一个人?还有孙氏的母亲和雅音啊。
赵一鸣看了看孙氏的母亲,又能看了一眼雅音,似乎有些担心:“玲珑,你母亲和雅音这丫头的脸色也不对,最好明日一并让大夫瞧瞧,可千万不要是你上次得的那种病——现在府里小孩子多,还真是要多在意些才行;嗯,明儿我让你们太太请个大夫来仔细为你们瞧瞧。”
赵一鸣的这句话说出来,几个人虽然想镇静,可是脸上又白了一分。
赵一鸣接下去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再在孙氏这里待下去,也不能看到那婆子的真面目,他倒也不着急:反正今天晚上还有机会的,他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他对孙氏母亲客气了几句,走时连看都没有看那个婆子,摸了摸孙氏的头后,便上车走了。
孙氏的母亲看到车子走远后,一把扶住了旁边的雅音,结果两个人一同栽倒在地上;雅音也吓得不轻,看到赵一鸣走远了,她也腿软想找什么东西支撑自己一下;不防她自己却被孙氏的母亲当成了支撑,结果两个人便一起跌倒了。
孙氏也腿软,不过她扶的人却是那婆子:婆子虽然也受了惊吓,不过倒底是男人所以倒是扶住了孙氏,没有让她倒在地上。
婆子看孙氏母亲和雅音都倒在了地上,扫了一眼四周的丫头婆子们,眉头微微一皱,便轻轻瞪了一眼孙氏,示意她赶快出声圆一圆,不要让丫头婆子们再看出其它蹊跷来。
“母亲,你没有事儿吧?”孙氏先问了一声她的母亲。
“我没有事儿,本身年纪大了手脚不好使,转个身子居然歪了;可巧这雅音姐儿居然绊住了脚,我们两个就跌倒了。”孙氏母亲一面说一面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孙氏扶着婆子的手立稳了,嗔雅音道:“你也真是的,老夫人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你却也绊了脚?这是没有跌坏老夫人,不然看我能饶了你不?”
如此说了两句后,孙氏这才转身带着自己母亲一行人回了房。
刚一进房,孙氏就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好在他走了,今天晚上他在这屋里,我就没有喘匀过一口气!真没有想到他会来,现在想想还吓得我小心脏直跳。”
那婆子一进屋便大刀金马的坐下了,倒是孙氏母亲不敢坐下,在一旁惴惴不安的立着;婆子不满看了孙氏、雅音等人一眼:“那人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你们说你们这点胆子,眼下不是什么事儿也没有?纯粹就是自己吓自己,反而差一点吓得自己露出破绽;那人只是以为玲珑病了所以没有多想,他当然也不会一下子想到自家的内宅里会有男人,但他是为官的人,你们要小心在意、还要大胆才成!不然迟早还是会被他发觉什么的。”
孙氏虽然有心要驳他几句:你不也害怕了?可是话到嘴边儿还是咽了下去,她还是很清楚的,这人待她远没有能容忍她说那么放肆的话的地步;只能点头应了下来,说以后会小心在意的。
那婆子又训斥了一番后,在孙氏的目光示意下,这才把孙氏母亲和雅音都打发出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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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章 捉贼(庆祝女生网分类频道全新上线)
婆子和孙氏虽然都想春风一度,只是他们都忘了:自孙氏重新回府后,婆子还没有成功的留宿到孙氏屋里;而今天晚上,当然也不会例外了。
婆子和孙氏各自洗了澡回到房里,孙氏整张脸上挂着的都是春情,可是婆子却没有理会孙氏柔情的投怀送抱,他反而同孙氏说起了话来。
“你们府上的那位薛姨娘被赶了出去,那她家的一半生意可退回了薛家?”婆子刚刚在洗澡时,不经意间听到有人提起了薛氏姨娘来,他的心中便是一动。
他现在可是极想有个生财的门路:平日里用钱的地方可是不少,但他能来钱的地方却并不太多,而且他原来用来敛财的法子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他早就想做个什么营生了,但却又不耐烦从头做起——平常的生意总是有赚有赔的,他想做的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但是他一连想了几日都不曾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听到薛氏姨娘四个字时,便一下子动心了:薛家不是有皇商的身份嘛,同皇家做生意才真是稳赚不赔啊。
只是他原来让人注意薛家时,只是注意那薛氏姨娘的举止,对于薛家并不关注;他现在想打薛家的主意,了解薛家的事情之外,他还需要一个接近薛家的理由。
魏氏联络起来非常麻烦,而他在外面想查薛家的事情也不太方便:如果被他的主子知道,说不定到时候就没有他多少好处可以捞了!眼下,只能指望着孙氏了。
他也没有指望知孙氏这里能得到多少薛家的情形,他只是想自孙氏这里找到一个可以接近薛府之人的借口或是机会什么的。
孙氏没有想到婆子居然在这种时候提起了薛姨娘,并且还不理会她的挑逗,心下便有些不高兴:真是煞风景之举;只是她不敢不答此人的话:“没有退回;听人说,薛家的人倒是来闹过,想要回那一半儿的生意,但最终还是灰溜溜的走了,此事就再也没有被提起过。”
婆子抱着孙氏静默了半晌:“你和那个薛姨娘原来可有交情?”
孙氏不解:“没有。你好好的问起她来做什么?她已经被赶了出去,薛家的人都不要她了,对我们而言她还能有什么用?”
婆子看了孙氏一眼,想了想道:“怎么没有用呢?没有用我就不会提起她了;你想一想,就算你生下儿子来,可是赵府现在可是两房呢,以后赵府两个老不死的死掉之后,赵府还是要分家的;就算二房分不走很多家业,但是据我猜想,那得自薛家的一半儿生意,八成是赵家老不死的为二房准备的。”
孙氏听了惊奇了一下:“还有这样的事儿?倒真是奇了。我在赵府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怎么猜出来的,不是在你那里又听什么人胡说,被人哄了吧?”
婆子轻轻一拍孙氏:“哄什么哄!那薛姨娘能入赵府的门儿本就奇怪之极,依着赵家老不死的为人,根本不可能让她过门儿的;而且明明一直都是给大房做妾的,却一下子变成了二房的人,你不感觉奇怪?所以我才会如此猜想。”
孙氏却听得不耐烦了:“这些同我们有何相干?我们还是睡了吧。”说完媚眼如丝的看向了婆子,手下用劲儿就想把婆子推倒在床上。
婆子捉住了孙氏的手,又拧了她一下:“怎么没有关系?我就是打算为我们的儿子多弄些钱财啊——我们想个法子,把薛家的生意都弄到家,那么日后就算是谋不了赵府,你和儿子也不会愁吃穿的。”
孙氏一听便有了精神,同婆子细细的商议了起来。
不过那婆子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恨意:他怎么可能放过赵府?他谋得不单单是赵府的家业!
那婆子终于想出了法子来时夜已经很深了,他和孙氏终于想到了一处去;不春风一度,又哪里能有儿子?没有儿子,他想斗得过赵府却不容易的。孙氏和他手挽手刚吹熄了灯搂到一处,便听到屋外一阵喧扰,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便想仔细听听是哪里来的声音时,那喧扰便进了院子!
孙氏和婆子都只穿着小衣,当下便惊疑不定起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会在院门关了之后还能有人叫开门进来呢?孙氏一面唤雅音一面披上了外裳,那婆子想了想道:“还是穿上衣服吧,别是有什么变故。”他说着话,把扮婆子的东西先戴到了身上,然后便急急的穿中衣。
婆子的话音刚落,雅音已经进了外间,声音带着惶然:“奶奶,是管家娘子带了一群人闯进了我们院子。”
一听雅音的话,孙氏和婆子当即便吓得半死,急急穿上中衣,还没有来得及把外裳穿上,便听到赵安娘子在门外道:“姨奶奶,奴婢们正在追查一个小贼,惊扰到奶奶了。”
追查小贼?孙氏闻言后脸色白得不能再白了:怕不是追查什么小贼吧,这些人看来是老爷使来的,他今天晚饭的时候已经看出了什么来?她一霎间脑中闪过了无数念头,嘴辱儿因惊惧都抖了起来,一时间居然没有开口答话;那婆子急得推了孙氏一把,孙氏这才知道答话:“哦,知道了。”
孙氏倒不是不想多说,可是她现在吓得不轻,这几个字虽然强自镇定着,但还是有一点点的颤音。
婆子趁这个时候急急的想把外裳穿好,可是越急越出错,一件衣服她不是穿错了袖子,就是系错了衣带。
婆子的衣服还没有穿好,赵安娘子已经又道:“那小贼有人看到进了姨奶奶的院子,其它房舍都没有找到人,奴婢怕小贼躲进了姨奶奶的房里,为了姨奶奶的安危着想,奴婢们就大胆了。”说完也不等孙氏答话便推开了门。
门一响婆子穿衣服的手便停住了,孙氏更是惊慌失措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咦?雅音在屋里啊;”赵安娘子在外间看到了雅音:“今儿晚上你上夜?”
雅音吓得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只当赵安娘子等人是来捉奸的,胡乱的点了点头之外,什么也没有说。
赵安娘子道:“如此我便放心多了,就怕姨奶奶一个人在房里,被小贼所乘就不好了。”她说着话脚下却没有停:“我再给姨奶奶请个安、道个罪便到他处去寻一寻。”
雅音呆愣着都不知道拦一拦,便任由赵安娘子进了里间:她也是吓得六神无主了,一心认为她主子的好事儿被老爷看破,今天晚上是老爷让赵安娘子来拿人的;她的脑中反复只有一个念头,这次死定了!她吓得根本是挪不动一步。
婆子此时想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他在听到院子里喧扰时,想藏起来也是来不及的——赵安娘子自在门外说话到她进到屋里,不过就是几句话的时间,他哪里有时间藏得起来?
最主要的是,这屋里他根本没有地方可藏:唯一可藏人的地方便只有床后了,不过只要有人想进来搜一搜,床后是绝不会放过的地方;床底床上都藏不得人,孙氏屋里的家什也没有大到可以藏人的东西;他,无处可藏。
婆子听到赵安娘子进了屋子,只能后退了两步,立到一旁的阴影里,希望进来的人不会注意到她的衣衫不整。但事与愿违,赵安娘子一进屋第一眼便看向了他:“咦,奶奶屋里还有婆子在啊?”
赵安娘子说完,仔细看了两眼婆子:“面生的很,不是我们府上的吧?”声音已经冷了三分,一面说着话一面看向了孙氏。
孙氏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坐倒在床上,听到赵安娘子的话更是魂飞天外,只知道摇头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和这人的奸情会被人发现。
到此时,孙氏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赵安娘子看到孙氏姨娘摇头便对身后的婆子道:“真不是我们府上的人?嗯,先带她出去吧。”
孙氏听到这句话终于张开了口:“她、她是我母亲带来的人。”此人被带走,她也只有死路一条,在生死大事面前,孙氏还是生出了勇气说话。
赵安娘子闻言恍然道:“奶奶不说,奴婢几乎是忘了此事;不过还是要请这位大娘出去一下,一会儿奴婢要清点一下院子里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个扮作我们府上人的小贼。”
孙氏没有说话,她惊恐不安的看向了婆子:赵安娘子的话,她分辩不出来是真是假,但要捉走婆子的意思很明显。
婆子比孙氏要镇定的多,她听出赵安娘子不是要捉走她,至少不是捉他一个人;而且事到临头了,伸脖子缩脖子都免不了那一刀,他只是害怕却是避不过这一劫的;便上前一步轻轻福了一福:“婆子听命。”
赵安娘子点了点头:“这位大娘不是我们府上的人,倒是可以算是我们府的亲眷,你们要客气些,莫要失了礼数。”一旁有人答应着便把那婆子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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