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章 大动干戈
红裳和赵一飞夫妇听到声响并不惊奇:他们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喜人——今天晚上的好戏这才真正上场。
赵大姑爷听到那么多的声响有些不解、奇怪的站了起来赵一飞夫妇却有意的避到了赵大姑爷身后的随影中如果不细看不会现的。
红裳也站了起来不过她在原地没有动;赵大姑爷还没有出去呢赵宝珠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当她一眼看到红裳在屋里时她的眼一下子便红裳了!
她真没有想到她姨娘话中的暗示居然是真的;如果不是她姨娘提醒她还真就睡在那里不回来了那可就便宜了这一对狗男女。
她冲向了红裳伸手就想打红裳几个耳光;不她是想掐死红裳!红裳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纹丝不动不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眼看着她就要打上红裳了看到红裳不躲不避的她心中的火气不知道为什么更大手上便又多加了两分的力;只是她忘了红裳身后还有丫头的侍书可是极爱动手的人。
赵宝珠一面要打红裳还一面喝道:“你这个贱丨人居然敢到我房里勾引我相公看我不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丨人!”
红裳还是平静的看着赵宝珠并没有开口反驳她什么神情变化也没有:原来她是为了这个在生气!真真是太好笑了。
侍书上前一步一下便握住了赵宝珠伸出来的手:“姑奶奶你刚刚说得是什么话?奴婢没有听清楚您再说一遍好不好?”侍书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只是语气却冰冷无比。
如果不是有赵一飞在场侍书早两个耳光甩到赵宝珠的脸上去了。
赵宝珠哪里会把侍书放在眼里她抬起另外一个胳膊就对着侍书打了过去:“给姑奶奶滚一边儿去!我说什么你没有听清你家的偷人的贱丨人主子听得清楚!”
只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人哪里是侍书这个丫头的对手?她的另外一只手又被侍书捉住;侍书两眼都要冒火了:“姑奶奶您是在骂我们太太?”说着话她的手用了几分力赵宝珠便感觉到手腕处一阵疼痛。
红裳虽然没有同赵宝珠一般见识可是却也没有阻止侍书对赵宝珠略施薄惩:赵府的大姑***确是应该受些教训了。
不过红裳不打算自己出手她出手之后老太爷便不会再出手了:由老太爷出手才会真让赵宝珠得到教训——她教训赵宝珠无论如何都不能太过的反倒是便宜了她
赵宝珠被侍书捏住了手手腕一痛她气得几乎吐血:嫂嫂来偷她的男人还支使她的丫头打人?!还有没有天理了?她连声喝骂侍书放开她嘴里还不时的用污言辱骂红裳。
侍书气恼的不行又紧了一下手才道:“放开便放开只是姑奶奶您可要站稳些!”说完侍书看了一眼金氏身前的菊意二人便手上一用力把她推了过去。
菊意两个丫头一声娇笑:“唉哟姑奶奶侍书姐姐不是让您站稳些嘛?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她们扶住赵宝珠不过刚巧让她的腰撞在了椅子上疼得赵宝珠长长的吸了一口凉气:“姑奶奶您在大平地上如果跌倒了可真就是笑话了。”
两个丫头接人的手法可是经过训练的所以配合侍书小小算计一下赵宝珠只是小菜一碟;她们虽然笑着说话可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大房和二房现在极好她们当然也不高兴听到赵宝珠辱骂红裳;所以她们的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
赵宝珠听到菊意两个人说话不自禁的转过头去正迎上了她二哥赵一飞的一双怒目:她心下大吃一惊——这屋里还有人?难道不是只有那个jian人和夫君在的吗?
她也顾不得和菊意两个丫头置气还没有站好便冲口
而出:“二哥?二嫂?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赵一飞负手走到了她面前声音中的怒气明显可见:“我们怎么不能再这里?你刚刚在骂谁、要打哪一个?”
赵宝珠回头看了一眼红裳哑口无言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赵一飞已经重重一掌打在了她的脸上:“你也是读书过学过女戒的人现在却什么事你也敢做什么话你也敢说了!就连长嫂你也敢辱骂、还想要动手今日如果不重重教训你你还真就忘了我们府还有家法在!”
金氏带着丫头过去扶红裳坐下:“嫂嫂你没有吓坏吧?”红裳看了一眼赵宝珠:“还好无妨。”
赵宝珠被打得一个踉跄她站稳后怒道:“二哥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你怎么不问问那个jian人都做过什么?她配做我们嫂嫂嘛?”原本她想不提此事的可是被赵一飞的一掌激得再也顾不得了。
她这一句话说完门外便传来了赵一鸣的怒喝:“你给我住嘴!”抢进屋来指着赵宝珠喝道:“你胆子再骂你嫂嫂一句?!”
赵宝珠看了看赵一鸣再看看红裳虽然不服却也低下了头:她虽然这几年在外面过得极为舒服渐渐飞扬跋扈有起来;可是在赵府时她可没忘掉自己只是庶女的身份;就算是现在她对赵一飞还敢顶两句嘴可是对于大哥赵一鸣她还真没这个胆子。
赵一鸣恨恨的瞪了妹妹一眼走到红裳身边:“裳儿你没有事儿吧?”
赵宝珠听到大哥这句话气得抬头道:“哥哥你不问问她做过什么好事还对她这么好?她简直就是丢尽了我们赵府的脸面!”
赵一鸣闻言又要作:女子的名声重过性命他听到妹妹一句一句如此污蔑妻子怎么能够不生气?不过他却被红裳阻住了红裳看向赵宝珠轻轻地道:“我又做了什么好事?还请妹妹你说个清楚明白。”
话要赵宝珠自己说出来一会儿到了上房那里她才无可抵赖:如此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赵宝珠听到红裳的话后对着地上啐了好大的一口:“不要叫我妹妹你不配!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还是以为没有人看出来?你说你是怎么勾引我夫君让他一整日都只知道盯着你看个不停!”
赵宝珠的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她为何在疯了;但是赵一鸣哪里能容忍她如此侮辱自己的妻子忍无可忍上前一掌打得赵宝珠倒在了地上:“这种话也能说出话来?没有听说过长嫂如母嘛?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辱及长嫂真是不动家法你就不知道厉害!”
然后赵一鸣回头喝道:“来人去回禀老太爷请家法!”
红裳不再说话了:赵宝珠为什么会如此污蔑她她猜到了——就是为此红裳更加不能原谅她!
外面有人应着飞快的去了上房而赵一鸣一指赵宝珠:“把她带到上房去请父亲好好责罚她!”
赵宝珠这时才知道怕了:她嫁出去后为所欲为日久忘了这里是赵府不是她能做主的地方!她看向赵一飞:“二哥——!妹妹我知道……”
赵一飞盯着她喝道:“是非不分你知道什么叫做错?你在夫家所为我已经全知正要去回父亲!”
赵一鸣早在赵宝珠和姑爷口角时便已经猜到了一些她的所为所以他刚刚才下手打得很重不只是为了红裳也为了赵大姑爷:希望他出一口气之后还能容下宝珠为妻。
赵大姑爷听到赵宝珠的话后深吸一口气上前对着赵一鸣和红裳深深一礼:“此事是因小弟而起如果不是小弟因为心中有所惧去偷偷注意嫂嫂的神色也不会让宝珠……“
赵一鸣的脸上微红:宝珠这种举止实在是丢人至极却同赵大姑爷并无太大关系——他悄悄注意红裳时眼光中有着猜疑却没有其它的意思他和赵一飞夫妇都没有想到他处只有一个赵宝珠去想左了。
安抚了赵大姑爷后赵一鸣兄弟相视一眼都为这个妹妹头痛之极。
赵宝珠兀自在求恳:她吓坏了她知道不能让老太爷知道她的所为不然就是会被老太爷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却没有人理会她的求恳:她实在是太过可恶了。
赵大姑爷更不会为她求情她不止是骂过自己的父母更是亲手溺毙自己妾侍所产下的孩子把妾侍卖到了青楼为妓!如果不是惧于赵府的权势他早就休掉了她。
赵一飞故意行到最后把刚刚和赵大姑爷所谈的话告诉了赵一鸣:“本来已经安抚好了妹婿现在被她这么一闹妹婿是不是又生了休妻的念头还真是难说呢。”
赵一鸣想到赵宝珠无缘无故辱骂红裳还要撕打红裳便心中恼怒:“如果她真是被休了便把她送到家庙去吧!只是我们的女儿日后可怎么办。”
兄弟二人都沉默了:不能让赵宝珠被休啊。
因为赵宝珠把事情闹大了所以赵一鸣兄弟才不得不把她弄到上房请老太爷处置:如果她不是疯一般打骂红裳他们兄弟也就不会惊动老太爷了。
老太爷听完赵一鸣兄弟的话看了看跪下在地下哭泣的赵宝珠喝赵一鸣道:“宝珠是我们赵府的女儿先对不起亲家公一家后又辱及长嫂的清白你们只是打了她两下就算了?你们这是在害我们赵府在害宝珠这个丫头!”……
七十八章 鞭了小的,训了老的
老太爷说完这些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赵宝珠大声喝道:“来人请家法!先鞭她十鞭这是代亲家公一家讨个公道!”
自有人去取了家法来在老太爷吩咐了要狠狠的鞭之后每一鞭都见了血;赵宝珠的嘴巴被堵住了根本喊不出疼来可是身子却痛的缩成了一团。
赵大姑爷看到赵宝珠如此心头的一口气了就散了不少不过却没有出声为她求情。
老太爷看十鞭打完后便又说道:“再鞭她五鞭这是她辱骂长嫂的薄惩!”这五鞭打下去赵宝珠已经晕死过去!
如果不是考虑到赵宝珠的身子承受不住老太爷要打她的岂止是五鞭这么便宜!她辱骂的可是他们赵府长子嫡孙的母亲根本子虚乌有的事情被她拿来说事传了出去让子珉日后如何做人?!
老太爷看了看赵宝珠晕死过去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心下也就是一软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大姑爷只是硬声道:“泼醒她!”
红裳便明白老太爷这是想逼赵大姑爷开口求情:只要他求情了他便不能再提休妻一事。
而赵府的其它人也明白老太爷的心思所以并无一人为赵宝珠求情。
赵宝珠晕死过去的时候魏太姨娘才得了信儿。她并没有急急的赶到上房为女儿求情:已经挨了打她就是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老太爷不可能会把亲生女儿活活打死的。
她现在需要弄明白:应该是赵宝珠去抓奸闹将起来后老爷和二房夫妇会赶过去然后便会把事情闹到老太爷面前——这些好像没有错但为什么被打得那人不是太太而是自己的女儿呢?
她使了人去客院打探一下这里却现安排在那里的婆子
已经被赵一飞命人关了起来;虽然还不能知道整个事情的详情但她至少明白她这一次的谋算又没有成功!
女儿是她的她不能不去上房一趟不然反而更让人疑心;所以她收拾了一下便赶到了上房。
这个时候老太爷正在喝问赵宝珠是不是知错了。
赵宝珠哪里还有硬气的样子?一叠连声的认错声称自己再也不敢了一定会好好的侍奉翁姑好好伺候夫君;也一定不敢再对嫂嫂有所不敬等等。
不过赵大姑爷没有开口为她讨饶所以老太爷似乎是余怒难消的样子一拍桌子道:“你现在知道错了?在家里我和老太太是怎么教的你可是你却在夫家做了什么?回府后你又做了什么?来人再给我鞭十鞭!”
这十鞭下去赵宝珠就是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那鞭子可都是牛筋所做在水里泡软再打过来就是男人也经不起多少鞭子何况只是一个弱质女流。
赵大姑爷听到十鞭就是一惊:虽然赵宝珠是可恶但罪不致死啊!
他这一惊那边已经一鞭下去了赵宝珠身子一哆嗦连缩起身子来都好似没有多少力气了!他一急站起来喊了一声:“且慢!”想先阻止那人再打下去。
几乎同时在门外还传来一声儿:“来太爷手下容情!”魏太姨娘到了。
其实魏太姨娘喊了是绝对不管用的因为老太爷要的是赵大姑爷的一句话;所以那高高举起的鞭子放下了。
老太爷没有理会急急奔进来的魏太伊宁而是看向了赵大姑爷;“贤婿因何叫停?此女是我没有管教好今日好好的教教她正好替亲家公亲家母出口气也算是我的赔罪之意。”
赵大姑爷躬身道:“岳父大人在上宝珠虽有不是不过罪不至死依小婿看慢慢教导她便可不要再鞭下去了。”
老太爷低下头沉吟了半饷然后才道:“如果是他人为此女讲情我是绝不会饶了她的!但是珠儿已经不是我赵府的人而是贤婿的人的确是不应该由我来教管她——此女自今日起便交由贤婿了到时再休了她也为时不晚。
如此打定主意后赵大姑爷便神色坦然的坐了回去。
红裳等人当然知道赵宝珠不可能会被打死打成这样也足可以让她记住这个教训了所以并没有人对此不满。
如此打定主意后赵大姑爷便神色坦然的坐了回去。
红裳等人当然知道赵宝珠不可能会被打死打成这个样子也足可以让她记住这个教训了所以并没有人对此不满。
不过金氏却扫向了红裳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样子;红裳沿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原来是魏太姨娘。刚刚因为主意赵大姑爷的反应所以并没有来得及细看魏太姨娘;现在红裳仔细一瞄心下便有些小小的差异:魏太姨娘穿戴整齐的很!
虽然因为跑了几步有些气喘但是头不见凌乱钗环也不见歪斜:同她平日立来上房伺候时并无什么不同。
红裳明白了金氏的意思:赵大姑娘要被老太爷打死了她这个亲生的母亲居然还能整齐到如此地步实在是怪异的很。
为了固宠?就为了能给老太爷留下一个好印象就不顾自己的女儿的死活?红裳有些不明白魏太姨娘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哪有这样的母亲!
老太爷扫了一眼魏太姨娘:“你身子不好不在屋里好好歇着这么晚跑来做什么?”
魏太姨娘看了看赵宝珠眼中的泪水便掉了下来:“老太爷婢妾、婢妾知识挂念大姑奶奶。”
老太爷冷哼一声儿:“她有什么科挂念的?你顾着自己家就行。”
红裳和金氏对视了一眼:魏太姨娘虽然长得并不出众可是她哭起来却不会把妆弄得太花看上去只会增添三分可怜而不会让人生出厌恶来。
这也是好事儿啊!
魏太姨娘福勒一福:“婢妾相求老太爷让婢妾把姑奶奶请到婢妾那里由婢妾亲自来伺候姑奶奶。”
老太爷已经不耐烦了:“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下去吧;姑奶奶已经是旁人家的人自有她的人照料她不用你来操心的。”
魏太姨娘没有想到老太爷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吃惊的看了一眼老太爷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欠身退下去了。红裳和金氏在她走时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得她背后冒出了冷汗来;不过她还没有惊慌就算是捉了她的人也不能说明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可都是大姑奶奶所为;而老太爷刚刚也说她可是外姓人除了不让她回府还能拿她如何?
魏太姨娘一副温驯往外退去退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又前行了几步对着赵大姑爷一礼:“姑爷麻烦好好的照顾我们姑奶奶小妇人这里先谢过了。”说完话她又是一礼。
赵大姑爷坐着尴尬起来扶也不好扶她只能道:“莫要折煞我们这些小辈儿姨奶奶您还是下来;我和宝珠是夫妻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的。”
魏太姨娘这才好像是真得放了心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又是一礼;她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宝珠想说话可是扫了一眼老太爷不耐烦到极点的脸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就退下去了。
红裳看了一眼地上的宝珠又看了看魏太姨娘的背影儿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老太爷这才让问赵大姑爷要把赵宝珠安置到何处:因为躺下再来回移动就不太妥当了;赵大姑爷自然是想回家的可是看到宝珠一身的伤最后还是让人把她送到了客院中——他要在赵府多留几日了。
魏太姨娘想把宝珠接到自己院子里是因为她不想让宝珠说错话;可是老太爷硬是拦了下来她心里有了几分不安;直到第二日她知道赵大姑爷有了休妻的心思她和明白昨天晚上老太爷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老太爷好生安抚了一番赵大姑爷后才让赵一鸣兄弟把他送回了客院了。
魏太姨娘到底是担心宝珠会乱说话第二日带着一些伤药去探宝珠想找个机会提点一下她;她到得时候没有想到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在。
而赵宝珠伏在床上痛得正哼哼看到魏太姨娘来她眼圈便红了轻轻唤道:“姨娘。”她是一肚子的委屈可是当着兄嫂的面儿却说不出来。
魏太姨娘上前好生的安慰了一番宝珠然后便问宝珠倒是是怎么问事儿;宝珠恨恨的看了一眼红裳倒底也没有敢说什么。
红裳感觉到宝珠的目光便迎了过去:“妹妹可有话想对我说?”
赵宝珠虽然有气但却不敢再作了只是转过了头去没有理会红裳;赵一鸣喝她:“嫂嫂同你说话呢你这是哪里来得规矩。”
魏太姨娘回护宝珠说她在伤中心情不好让赵一鸣和红裳不要同她计较:以来买宝珠一个好一会儿才好提点她不要乱说话;二来倚老卖老气走了大房和二房的人正好可以同宝珠说话。
不想赵一鸣却冷冷看向了她张口就是一顿抢白把为妾的大道理对着魏太姨娘就说了一通最终还教训她道:“就是因为妹妹不懂事儿所以我这个做哥哥的教她你一个姨娘搭得什么话?!宝珠如果不是被姨娘宠坏了也万不会做出那等丢了赵府脸面的事情来!”
魏太姨娘被教训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的却偏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赵一鸣说得都是大道理就算是到了老天爷面前她也是没有道理的一方。
……………
七十九章 代老太爷打得你
魏太姨娘只能诺诺连声的应着心下虽然恼怒万分却也不敢说什么。
赵宝珠看到自己姨娘被赵一鸣训斥心里的火气便再也忍不住了:如果现在被训斥的是她她是绝不敢反驳什么的——这一顿打她是真得怕了;虽然并没有真正的认识到自己错了但是再也不敢对红裳等人表现出什么不敬了;更何况是她一向怕的赵一鸣。
不过赵一鸣现在训的是她的姨娘当她看姨娘脸面耳赤的立在那里时便忘了赵一鸣的可怕;她张口对赵一鸣道:“哥哥向来是明白道理的只是妹妹却不懂做为儿女来说对于父母屋里的猫啊、狗啊都不敢伤到、吓到它们怎么兄长今儿却对父亲的妾会如此大声喝斥——不知道“孝”字兄长还认不认得?或者是兄长从来就没有把父亲放在眼中?”
赵宝珠虽然平日里在人前人后对魏太姨娘同奴婢一样但是她心中知道这是她的母亲:所以她容不得赵一鸣如此待魏太姨娘。
红裳和赵一鸣听到赵宝珠的话都微微一愣;赵一鸣看向宝珠看到她眼中的愤怒时心中便是一叹:珠儿本性并不坏只是她视之为母的人怕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中吧?
“你也知道孝道?知道孝道就好好的反省自己不要再让老太爷为你担心;至于我在做什么我自己是知道的……”
赵一鸣的话还没有说完魏太姨娘已经掉着泪对赵宝珠道:“姑奶奶您就少说一句老爷教训的对婢妾已经知道错了。”
赵一鸣还没答话赵宝珠便强自撑着坐了起来:“姨娘收起你的泪来!虽然你的确是妾但我们这些小辈儿却是不能训斥你的!哥哥做错了应该是由他向你赔罪。”
魏太姨娘已经跪下去:“姑奶奶你小心身子快不要再
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红裳和赵一鸣看到魏太姨娘如此相对苦笑了一下红裳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说句软话:老太爷虽然不会因此怪赵一鸣不过再由着魏太姨娘闹下去赵一鸣的名声儿怕是不好听的。
赵宝珠上前去拉魏太姨娘可是魏太姨娘却抱住赵宝珠哭开了嘴里胡乱说着让她快上床的话可是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姨娘你起来!有什么委屈自管说出来实在不行就到老太爷跟前说个清楚明白看有不有人给你做主?你却不必如此也让人看了笑话去。”赵宝珠强忍着一身的疼痛想拉魏太姨娘起来。
赵一鸣此时也开了口:“姨娘起来吧刚刚是我语气不对虽然是为了姨娘好但的确是不应该用重口气同姨娘说话的。”
按理说这样也就可以了但是魏太姨娘听到后却仿佛是吓到了便想松开赵宝珠给赵一鸣叩头;赵宝珠哪里肯让她做这种事儿?扭住她喝赵一鸣道:“你还不给姨娘赔礼?跪下!”
红裳冷眼看到现在轻轻的开口道:“够了!姑奶奶你让哪个跪下?姨娘你也可以了如此大失体面的事情做了出来就是闹到了老太爷跟前你也落不了好吧。”
赵一鸣被赵宝珠和魏太姨娘气得脸色都变了:宝珠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看不出来魏太姨娘在做戏就是为了让他和红裳难堪嘛。
赵一飞一直没有插上话而金氏和红裳一样只是一旁冷眼看着魏太姨娘做戏;直到宝珠喝赵一鸣跪下时他们夫妇才开了口。
赵一飞皱眉:“宝珠还不给兄长认错?”金氏对魏太姨娘道:“您还是起来吧真闹到了老太爷面前您真当老太爷什么也不明白嘛?”
魏太姨娘当然不是要闹到老太爷跟前去她却像没有听到红裳和金氏的话只管跪下在地上抱着宝珠大哭;这一次她倒是哭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赵宝珠本来听到红裳开口心头就火起不想二哥二嫂一开口也是编排她和她姨娘的不是再加上她起来一动扯得身上伤口痛得厉害一股邪火就忍不住了。
她指着红裳就骂了起来:“你给我闭嘴!这一切还不是你的错我们赵府原本好好的一个家自你来了之后得过一日安宁嘛?看看把我姨娘吓成什么样子了你都做过些什么你自己知道!自己的父母都不认了你还算个人嘛!”
魏太姨娘惊恐的起身去捂赵宝珠的嘴:“姑奶奶——!”
红裳也看不生气来她上前两步扬的好像是对着赵宝珠打了过去却正正打在了魏太姨娘的脸上!
“啪”的一声儿打的屋里猛然间静了下来。
金氏和赵一飞都上前了一步他们要护的人当然是红裳:那一巴掌能打得那么准当然是嫂嫂安心要打的人就是魏太姨娘。
红裳打完后平平静静的道:“对不起姨娘了居然打偏了;本来是要教教姑奶奶应该怎么说话的不想却教到了你的脸上。”
不过她的语气可不像是道歉那是一点儿歉意也没有。
魏太姨娘捂着脸呆愣愣的看着红裳也忘了继续哭下去根本没有开口说什么——她是万万没有料到红裳会打她、敢打她!
红裳轻轻甩了甩手又看了一眼魏太姨娘才转开目光看向了赵宝珠。
魏太姨娘看懂了红裳目光中的含意:太太就是明明白白向她表示——她要打的就是自己!
红裳看向呆若木鸡的赵宝珠:“你是向我赔罪把刚刚的话收回去;还是现在就同我去见老太爷?”她的话还是平静的很哪里像刚刚打了魏太姨娘一个耳光呢。
赵宝珠的脸上一下子充血红得不能再红了她抖着手指着红裳颤颤的道:“你、你敢打我姨娘?”
红裳直直看着宝珠:“这不是敢不敢的事儿知识刚刚一生气失手打错了姨娘;刚才要打的人是谁姑奶奶不会不知道吧?”
赵宝珠被红裳气得七窍生烟:“你打了人还如此得意我这就到老太爷那里去!”
就是打了人才得意啊!不过红裳不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她听到赵宝珠的话侧过身子让她:“姑奶奶慢走我随后就到。”她看向了魏太姨娘:“只是不知道姨娘是不是想让你去啊你问过没有?”魏太姨娘的脸火辣辣的痛她恨得红裳要死却偏偏作不出来;听到红裳的话后她低下头一时没有说话:再往下做戏她还真不敢了——太太能打一掌就能打两掌;而且看二房夫人的眼色也不善的很如果再有一个人失手她也没有地方喊冤去。
老太爷就算会为她做主能拿他的儿媳妇如何?让她们给自己赔个礼顶多让她们在房里待上三天不出门儿:人家可是根正苗红的妻房她一个妾侍挨了打也是白挨!
如果太太没有儿子或者说赵府不是久久没有子嗣那太太打她这一下子绝不会被老太爷轻轻放过;而且她刚刚用的手段瞒不过大房和二房的人去当然也瞒不过老太爷去到时候是谁会受罚可就难说了。
红裳轻轻的冷哼了一声儿:“既然姨娘不开口说话那我猜想姨娘是造成姑奶奶去寻老太爷讲理了!那——来人啊为姑奶奶准备软兜路上要小心伺候着姑奶奶。”
赵宝珠本来听红裳问魏太姨娘所以回身来等她开口;现在听到红裳如此说话她气得一转头便向屋外走去:虽然每走一步全身都疼得厉害她倒是比昨天硬气了好多。
魏太姨娘正要拉住宝珠不让她去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你要到哪里去?”
随着话音赵大姑爷自门外进来了虽然刚刚开口对赵宝珠说了话不过他一进屋还是对赵一鸣等人依次见了礼。
“你现在浑身是伤哪里也不能去快到床上歇着去;看你痛得一脸的汗你根本连院子也走不出去。”赵大姑爷看向宝珠。
宝珠恼道:“她打了我的姨娘……”“嫂嫂不是说失手了嘛你就不要再闹了;昨日你受得责罚不够重的吗?而且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答应我的话了想回去好好过活就赶快回床上去。”赵大姑爷看起来根本没有劝解过人他的话宝珠这个时候能听得进去才怪。
赵宝珠根本不依她正要再开口辩驳时门外却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就算你嫂嫂没有失手她也是代老太爷教训一下你姨娘让她明白应该如何对待你这位姑奶奶才是对的!”
赵宝珠闻言脸色一变虽然极为气恼但却不敢对老太太不敬;虽然看上去软了被赵大姑爷拉到了床上去不过她心下到底是不服老太太的还在盘算着如何去寻老太爷说话。
魏太姨娘的脸色却变得白了三分:她是气的;老太太这话可把她的脸面扫了一个精光。
随着话音老太太进了屋红裳和金氏迎过去扶起她:“怎么还惊动了您?”
老太太却没有答妯娌二人的话先打量了一眼红裳:“没有受委屈就好。”又看向了金氏:“我倒是不担心她她一向是不肯吃亏的人;当初我都没有降下她还真不相信一个姨娘能让她吃亏。”
金氏只是一笑并不恼:现在老太太和她已经很不错了:不然老太太也不会打趣她。
八十章 终开口
老太太没有进门时便喝斥了赵宝珠,可是进了门却只是和媳妇说话,理都不理魏太姨娘和宝珠,让这两个人更难堪;尤其是魏太姨娘。
赵宝珠被丈夫拉回了床上,可以借着伤势躲在床上不必面对老太太;可是魏太姨娘却避无可避,只能上前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听到魏太姨娘请安的声音,这才看向了她开口便责问她:“妇德是什么?”
魏太姨娘知道老太太如此开口便是要大大的训斥她,但她不能不答:“妇德乃指德、容、言、工。”
老太太冷冷哼了一声儿:“原来你知道德、容、言、工,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了呢!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能不能见人?让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们都好好看一看,这便是我们府的太姨娘,你真是不怕丢了脸面!你既知妇德,依你这副样子,容字是何解?”
魏太姨娘原本只是福了一福,欠身立在那里;听到老太太的训斥不得已便跪倒在地上:“婢妾知错,请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哼了一声儿:“我责罚,我有这个胆子嘛?你为我们赵府生养了一个好姑奶奶啊,现在我们府里,还有哪个敢责罚你?”
魏太姨娘低头依然还是一句:知错了,请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没有再提赵宝珠,瞪了她一眼道:“妇德中的言字何解,你说给我听听。”
魏太姨娘叩了一个头:“老太太息怒,身子要紧;言字是指妇人应该知道什么是应该说的,什么是不应该说的。”
老太太盯着魏太姨娘:“听你说来,你很是明白嘛!”然后一掌击在桌子上:“但,刚刚你都做了什么?什么是你应该说的,什么是你不应该说的,你倒说给我听听?”
魏太姨娘只是叩头并没有再说话:她所说的话,表面上来看并无不妥,她并不想直承自己刚刚心怀叵测。
老太太冷冷一笑:“不说话了?不应该你说话的时候,你话挺多的;应该你说得时候,你却一句话也没有!这便是你的妇言!”
老太太把魏太姨娘狠狠教训了一番,然后看向了赵宝珠:“尊卑上下,你要好好的体会一番了!你兄长就是做得再有不是,也还有我和你们老太爷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妹妹教训他了;何况你兄长和嫂嫂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倒是你全无长幼之分,昨天那一顿鞭子,刚刚过了一夜,你不会已经不记得痛了吧?”
赵宝珠本来听老太太训斥魏太姨娘就听了一肚子的气,现如今听她还来训自己,张口便想反驳,却被赵大姑爷一眼给瞪了回去:她虽然还不是真怕夫君,不过她却惧他真个休了她;而且听老太太最后一句话十分的不善,如果自己说的话惹得她怒了,再请家法出来鞭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又训斥了赵宝珠几句,看着她给红裳赔了罪,这才起身走了;自始至终,老太太并没有派红裳和赵一鸣一句不是。
送走了老太太,红裳回来屋里后看了一眼赵宝珠,并没有再开口对她说什么;等赵一鸣对赵大姑爷客气了两句后,起身便随赵一鸣要走。
魏太姨娘却上前给红裳福了一福:“太太,您大人有大量。”
红裳扫了一眼床上气愤不已的赵宝珠,再看了一眼魏太姨娘一笑道:“大人才有大量,我只是一个女子,怕是没有那么大的肚量。”
魏太姨娘听得心头一惊:太太这是表明日后就是要同自己过不去了嘛?
“开个玩笑而已,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太姨娘真是太见外了。”红裳却笑吟吟的又接着说了一句:“妹妹好好养伤吧,太姨娘有什么事儿尽管使了人来说一声儿,日后莫要生份了才好。”
说完,她便和赵一鸣、金氏等人走了。
魏太姨娘劳心费神谋算了一场,却一分好处没有落到,心中自是恼恨无比;只是现在她没有可以借用的人,除了暂切忍下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她回去安抚了赵宝珠几句,又提点了她几句话后,便起身回房了。
其实魏太姨娘就是多心了,赵宝珠一直视她为母,怎么可能把错处推到她身上呢?只是庶出子女在府中的地位很尴尬,她才不得不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罢了。
魏太姨娘一路上都在咬牙:昨天晚上设的计没有奏功也就罢了,却把宝珠连累了;而今天想借势让大房服软,让他们知道以后做事不要太过欺人——她可是老太爷的人,他们就算是主子,也要让自己三分。
不想最后自己却受了一掌之辱!
如果宝珠现在没有受伤,那她马上就可以送信给那人:看他是不是有另外的法子,可以好好的教训一下大房的人!如果能把大房除去,香草的小命也就没了。
赵一鸣在车子上看着红裳一直在笑;红裳被他笑得耐不住了:“笑什么笑?”
赵一鸣伸手握住红裳的手:“宝珠骂你,你为什么不掌她的嘴,反而要掌了魏太姨娘呢?”
红裳白了一眼赵一鸣:“我岂会同宝珠一般见识?她自管骂她的,我对得起天地良心,怎么可能为了她说得子虚乌有的事情就生气?”
赵一鸣忽然一笑:“你是不是看魏太姨娘使手段逼我给她低头认错,心中早就着恼了,所以才借机要掌她?顺便镇慑一下宝珠?”
红裳脸微红,扭过头去:“偏你想得多!打了就打了呗,反正宝珠也好,魏太姨娘也罢,就是要好好教一教的。”
红裳的确就是因为看破了魏太姨娘的心思,所以才会掌了她:老老实实的太姨娘,自然要敬人家三分,不过魏太姨娘却不必了。
赵一鸣心情大好,一路上握着红裳的手笑嘻嘻的;笑得红裳的脸越来越红,最后恼得捶了他好几下。
“魏太姨娘捉奸不成,反而把女儿搭了进去,想来她也要恼死了。”赵一鸣不再笑红裳:“要防她再生出事端来。”
红裳轻轻点头:这人一日不除,府中一日过不得安宁日子。
莲太姨娘倒是听说了宝珠挨打事情始末,不过她对这个不感兴趣,一心一意只要为儿子谋个嫡子;老太爷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不给她机会开口,便是想淡一淡她,也许她能把心思放下。
可是莲太姨娘不但没有把心思放下,反而越来越心切了;老太爷终于对她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也对她完全的失望了。
魏太姨娘因为在大姑奶奶哪里言行有失,妇容不整被老太爷禁足了三日;倒把莲太姨娘急坏了:她要如何能避开老太太求老太爷呢?就算是魏太姨娘三日之后再来伺候着,但她惹恼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怕是几日里都不会给她好脸色,又哪里能引得开老太太。
莲太姨娘却没有想到,机会居然来得如此容易。
这一日老太太午睡起来后,要去红裳院子里看孙子;可是老太爷却热得不想动:原本上午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老太太这一走还带走了言梅等几个碍莲太姨娘眼的大丫头。
莲太姨娘给老太爷奉上茶,又支开了所有的小丫头便坐到脚踏给老太爷打扇,一面打扇一面同老太爷闲话;老太爷有一句无一句的应和着,倒也没有看出来不高兴。
机会难得,莲太姨娘也顾不得老太爷现在的心情如何了,便慢慢的把话题引到了一帆的身上:“三爷年纪太小了,比大少爷还小些呢。”
老太爷只是点了点头:“就是再小些,他也是叔叔,子珉是侄儿。”
莲太姨娘听到老太爷接得话儿不合心意,便又开口说道:“老爷和二老爷都是出息了的,到时三爷也只能依靠两位哥哥谋个出路什么的。”
老太爷并没有接话,取了茶来吃。莲太姨娘却不住口的继续说下去,最后她看天色实在是不早了,老太太就要回来了,便直接跪在地上道:“老太爷,非是婢妾不知足,只是三爷年龄太过幼小,婢妾又是一个无能的,所以求老太爷多多怜爱他一些。”
老太爷眼帘低垂:“你想让我如何多怜爱他一些?”
莲太姨娘叩头:“三爷上面有两位哥哥,他年纪又小又是庶出,怕将来在族中不好立足,求老太爷做主,让老太太也一并收到名下吧。”
老太爷看着手中的茶盏半日晌无语,过了一会儿他轻飘飘的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有人提点了你?”
莲太姨娘闻言一惊,不知道老太爷这是什么意思,她愣了一愣就没有立时答话。
老太爷却抬眼看向了她:“还记得你和琴儿你们两个刚刚来书屋的时候吗?你们两个人很是机灵,伺候笔墨也是尽心尽力的,也能同我说一说书的东西,那段日子极不错的;所以,后来我才坏了规矩,一直没有让你们到上房来立规矩,依然还是在书房里伺候着。”
莲太姨娘更是不明白,老太爷忽然说起这个来做什么:不是正在说一帆嫡子的事情吗?她喃喃的开口道:“能伺候老太爷是婢妾的福份,三爷也是老太爷的福气,还请您多多怜惜三爷。”
老太爷闻言收回了目光,然后盯着茶盏好一会儿,便开口唤人:“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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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章 谋不得
莲太姨娘一听大喜以为老太爷让人去请老太太回来议事就想往下叩头。
“请你们太姨奶奶回房去。”老太爷的话轻飘飘地传进了莲太姨娘的耳朵里:“你这几日不用上来伺候了在房里好好想一想吧。”
莲太姨娘听得大惊:“老太爷老太爷婢妾"
“去吧去吧;书房里这些日子我也不会去的那边你也不用费心思了;什么时候再叫你来伺候你等着就行了。”老太爷把杯盏放到了几上挥手让她下去。
莲太姨娘的泪水落了下来:“老太爷婢妾不明白婢妾委屈!”
老太爷猛得转过头来看向她:“你有什么不明白你又有什么委屈!”这话已经有了几分气恼但莲太姨娘却不管不顾的道:“我和琴儿一起伺候老太爷自问不比琴儿少了一分心思;她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祈福可是婢妾也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婢妾哪里不如琴儿了?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却给了琴儿所出的羽安姑娘嫡女的身份但婢妾……”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莲太姨娘的话那是老太爷刚刚放在了小几上的茶盏。
莲太姨娘吓了一哆嗦她吃惊的抬头看向老太爷。
“你不明白?你委屈?”老太爷的话带着森然:“我告诉你为什么!琴儿的心思纯良而你——因为生养了一个儿子心思便不再纯良了!你要为一帆争个嫡子的身份是为了什么?你说啊你把你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你为什么一定要替一帆争个嫡子的身份!”
莲太姨娘被吓得不轻喃喃的答不出话来。
“说不出来?我来替你说!你争完了嫡子就会求我让你养育一帆是不是?”老太爷盯着莲太姨娘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莲太姨娘被老太爷看得心里毛:她感觉自己心中的想法老太爷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根本不敢摇头。
老太爷继续说了下去:“你养育一帆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就是让一帆只听你的话只认你为母?想让一帆做一个无君无父之人!然后嘛你就是想让一帆同一鸣他们兄弟争家产来一出兄弟阋墙的好戏!你说是不是?”
老太爷的话越说越慢可是每个字落到莲太姨娘的耳中就如同她的心被重重捶了一下她吓得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说啊是不是?”老太爷盯着她又问了一句。
莲太姨娘终于惊醒过来连连摇头:“不是不是的婢妾不敢婢妾不敢!”
老太爷又盯了她半晌然后转回头去闭了上眼睛:“不敢就好下去吧;回去好好想一想想清楚对你有好处的;如果再想不清楚你的心就太大了怕是我们赵府容不下。”
莲太姨娘脸白了不敢再说什么只叩了一个头便起身退了下去;她浑浑噩噩的回了房然后爬到床上躺下抖作了一团:老太爷的目光太可怕了。她可能是被吓得太过了脑子里空白一片躺着躺着居然糊里糊涂的睡着了。她在梦中看到了长大后的一帆可是不管她如何呼唤一帆根本不理会她只是跟在太太身旁说是要给他的母亲老太太去请安。
然后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上房中了一屋子的白——老太爷死掉了!她惊恐莫名:老太爷什么时候死掉的她怎么不知道?可是接下来就上来几个婆子拖起她来就走就是奉了老太太的命要把她卖出去。
她拼命的挣扎哭求但是没有人理会她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笑;她忽然看到了一帆她大叫着儿子的名字求他救救自己:她是有儿子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卖掉?
但是一帆却看也不看她一眼:我哪是你的儿子为什么要救你!她心痛恼怒被婆子们一下给扔出了府门!
她不甘心的大喊了一声儿却把自己叫得醒了过来;她一头的汗水带着一些茫然坐了起来过来一会儿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好在那只是一场梦。
莲太姨娘自然是不甘心的却是一想到老太爷森然的目光她便吓得一哆嗦所以一连几日也不敢想嫡子的事情就是去红裳那里看看孩子也不敢;就是因为她只是怕而不是真的放心了所以她几天来过的日子极为不好受;几乎是天天一睡着便会做恶梦。
魏太姨娘禁足三日之后换上干净的布衣只用一根钗别住了头脸上也只是薄薄的施了一层脂粉便去上房请罪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见了她也没有再说她什么只是让她谨守本份;然后便打了她回房没有让她在上房伺候着。
魏太姨娘回房后先去看了宝珠;看到她伤势好了不少说了几句话让她好好养伤之类的话便起身走了;她并没有回房而是去了莲太姨娘那里。
莲太姨娘的事情她虽然在禁足中但也听说了:怎么能让她息了心思呢?
魏太姨娘人没有进屋便先笑道:“妹妹在做什么姐姐来打扰你了。”
莲太姨娘已经听丫头说知道魏太姨娘来了:“姐姐快请进来。”她迎了出来。
府中一连平静了几日红裳和赵一鸣便偷了半日闲出府游玩;城中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红裳和赵一鸣逛了几家店铺后便一致认为无趣让车夫把他们放到了南街市上他们夫妇沿着街道走了进去:这时候都是沿街叫卖的小贩。
红裳现古时候叫卖的小贩们都很有趣他们的叫卖声都很有意思而且是随口就来;这条街上很热闹卖什么东西得都有。
赵一鸣看红裳玩的高兴心下也开心;夫妇二人给孩子们买了不少东西:因为家中孩子们多所以每样玩具他们总要买好几件每家摊主都给他们夫妇算的很便宜。
虽然东西卖了不少倒是没有用掉多少银子;最主要的是红裳现这个时代的玩具很环保!她不必担心可以让孩子们尽情的玩儿。
侍书和鱼儿也买了不少的东西他们可算是满载而归。
红裳和赵一鸣再车子上有一句无一句说着话:他们买完点心便回府了。经过原来薛府的宅院赵一鸣下意识向外看去:他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在孙氏房里的“婆子”。
不过现在他并不是婆子打扮而是一身的男装;身旁的人都围着他说话他好似要出府的样子。
赵一鸣仔细得看向他虽然隔得很远可是他依然对那人又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人他应该认识才对!
五爷原本要上马的忽然看到了赵府的马车在不远的地方停下后他心下就是一惊:难道被他们现了什么?当他看到他们只是去点心铺子买东西时虽然放心不少不过却放弃外出反而转身回府了——他原本是要去赵府的但是现在他改变了心意;明日再去不迟。
赵一鸣在车上的小窗里一直注意着那人看到他看了自己的车子几眼便回府了马儿也牵了回去心下更是认定此人应该和自己是相识的最起码原来是见过面的人。
红裳看赵一鸣忽然不说话一直注意着车外她也看了出去;自然也看到了那个人只是红裳却不识得此人。不过看赵一鸣的样子红裳也猜到这人是谁了。
赵一鸣坐正后并没有提及那人红裳也聪明的没有问车子上反而沉闷了少许。回府后赵一鸣便下车去了孙氏那里他想看一看那人出府来是不是想今天晚上到自己府上来。当他看到孙氏打扮的比平日里艳丽时心里也就明白自己猜对了:他不喜欢女子艳丽的装扮所以他每每到孙氏这里来时孙氏都装扮的很淡雅不俗。
赵一鸣来孙氏这里自然不只是为了确定这么一点子事情的:那人是身着男装要出门看到自己的车子后却又回去了他才怀疑那人要来自己府上;而且他要确定的是那人不是在孙氏娘家换装的那他一定还有一个地方换女装并且一个大男人进去变作一个婆子出来还不会引人注意——这种地方不多吧?
也许找到这个地方他便能认出此人是谁来也说不定。
赵一鸣对那人的熟悉感让他十分的不舒服所以他再一次看到那人时怎么也放不下了就是想弄明白。
孙氏看到赵一鸣来了心里一点都不高兴只是却又不能赶人;好在赵一鸣也没有想久留略坐了坐便站了起来孙氏巴不得他快些走当然不会留他了。
孙氏的心思落在赵一鸣的眼中他便心生一股恼意只是现在还不到作的时候所以平平静静的叮嘱了她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便起身走了。
红裳在偏厅等赵一鸣用饭:厅上只有侍书三个大丫头在;看到赵一鸣进来红裳一笑:“现在可以安心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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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章 为日后
赵一鸣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坐下后便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那人是要来我们府上的,不过会有什么地方能让他换装,这么多年来却不会让人生疑呢?”
红裳笑着摇头:“这个夫君可是问错了人,你应该去问一问子书兄弟二人;我想他们就算现在不知道,过不了几日也能知道吧?”
赵一鸣笑了:“好主意!前几日子书他们还来找我说,是不是再派些事情给他们做;他们可不想只是等着便能报仇,总想做些什么;我还让他们不要着急,现在可不就是件事儿。”
红裳一指饭菜:“那可以用饭了嘛?再不用饭菜可就要凉了。”
用过饭后,赵一鸣在外院的书房唤了赵子书兄弟二人前去议事;他把事情一说,赵子书兄弟自然是满口应下来: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赵一鸣居然就找到那人新是落脚处。
赵一鸣反复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那人机警非常,宁可多费些时日也不能被他发现,更不能以身涉险;赵子书兄弟答应了,他才把现在的贾府地址告诉了他们。
此事虽然由赵子书兄弟去做了,不过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消息的:那人太过小心了;如果不是现在他有些得意忘形,把薛府据为己有的露了自己的行踪,要想知道他的落脚处还真不容易呢。
赵一鸣的眉头皱紧了:自己府中没有什么事情让他得意,他应该着恼才对;那他为什么如此得意了呢?按说他不会如此张扬才对。
想到了于钧,他的眉毛动了动,便放下此事不再想了。
孙氏本来听母亲上一次来时说,今日晚上会同母亲一起来的;如果可以,还有可能会住下来;因此她还特意让丫头们知道自己月事来了——为了防止赵一鸣来过夜;但是她等到月升中天,那人依然没有来,就连母亲也没有来。
孙氏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心下虽然不安但也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使人出去,只能让人把屋里已经凉掉的酒菜收拾了下去,她也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便睡了;只是一个晚上她也没有睡好。
红裳和赵一鸣昨天晚上睡得极好,而且衙门的事情也不多,赵一鸣上完朝后不久便回到了府中;夫妻二人没有什么事情,问了问知道孩子们现在都在醒着,便让奶娘们把孩子们抱到了院子里,逗他们玩耍。
孩子也喜欢到外面来,个个都不在摇篮里老老实实的躺着、坐着,每一个都希望被抱起来玩;红裳和赵一鸣抱抱这个,亲亲那个,在孩子们的笑声中,两个大人也真正的放下了心事,开心起来。
有孩子,真好!红裳看着四个孩子天真的笑颜,心下真得很满足很满足。
中午的时候,红裳和赵一鸣他们便在小亭里用得饭;孩子们已经可以吃一些东西了,当然是糊糊状的;并且按着红裳的要求,孩子们每天都会进食蛋黄的——这可养脑的!
孩子聪明是每个父母的心愿啊。
子珉吃东西也比较秀气,就连一帆好似也和他学的,吃东西也是一口一口的不急不燥起来;反观两个女孩子,真让红裳和赵一鸣不敢看:狼吞虎咽也不过如此吧?
红裳也开始发愁了:性别和性格不会是老天爷搞错了吧?这以后两个孩子要如何成家立业呢?尤其是姑娘家,她只要一想到一个假小子一样的大家闺秀,头便开始做痛——这个时代,不会有人家会要那样一个儿媳妇的。
孩子都是自小培养起来的好习惯!红裳决定要好好培养两个姑娘,就算比不上凤歌几人,也不能让她们成为女中豪杰:当前的时代不流行这个。
用过饭赵一鸣和红裳让奶娘把孩子们抱了进去,他们已经快要睡着了;而他们夫妇也有些倦意,起身也向房里走去想小睡一会儿。
“老爷、太太;”赵安娘子跑了进来:“舅爷让人飞马送来了一封信,言明要我们夫妇亲手送到老爷或是太太手上。”
赵一鸣和红裳心下都有些担心:怕是同画儿的事情有关;赵一鸣没有多说话把信接过来便打开了,红裳就着他的手一起看了起来。
画儿已经被指婚,并出宫了!
信看了一半儿,红裳便受了一惊:是不是有些太快了,那远嫁的公主不是还没有被送嫁嘛?是不是康王府动了什么手脚?
画儿被指了一家外姓郡王为正妃!
红裳看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这、这怎么可能?”赵一鸣也眉头紧皱:是不太可能,郡王怎么可能会迎娶做过丫头的画儿为正妃?!
“那郡王不会、不会是有什么缺陷吧?”红裳有些心惊胆颤的看了下去;赵一鸣也有这种猜想,不过信里没有提那位郡王的多少事情。
但是接下来看到的事情,连赵一鸣都忍不住喃喃的道:“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
画儿居然被康王妃认作了嫡女!
虽然做过丫头,也勉强可以做郡王的侧妃了——做正妃还是勉强了些。
“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红裳实在是不能相信康王妃能有什么好心:“或者是画儿得了太后的欢心,也被封成了公主?”
赵一鸣苦笑了一声儿:“不可能的,就算是太后再喜欢画儿,如果没有政治因素在里面,皇家的公主是那么容易封的?”
看完信后,红裳确定画儿没有做公主,她只是做了郡主!
红裳夫妇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此事,怎么都让人感觉到不对劲儿,但是他们夫妇却无能为力。
“画儿,要出宫待嫁了。”红裳轻轻的道。画儿待嫁的地方,就是康王府;而她的郡主名份也不是得益于太后,而是康王爷给她求下来的!
赵一鸣轻轻摇头:“我想不明白,康王爷和王妃这是在做什么;补偿?那当初又何必赶她们出府?”
夫妇两个人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有人跑了进来:“老爷、太太,康王府小王爷来访!”
康王府的人来得真快啊!赵一鸣和红裳这才明白于钧为什么让人急急送信来:只是不管画儿是不是郡主,现今应该已经同赵府无关了,康王府要撇清关系还不及,为什么会找上门来呢?
莲太姨娘自那日魏太姨娘来了之后,一直在屋里不曾出去;她茶饭都用得极少,也恹恹的躺在床上不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的贴身丫头也曾劝解过几句,可是她根本不开口应声,只是眉头紧锁;丫头过了一两日也就不再理会她了。
她在床上又翻了一个身:其实这些日子她哪里睡踏实过?虽然天天在床上躺着,但只看她眼圈也知道她没有睡多少。
最后她一咬牙挺身坐起,开口唤丫头进来:“更衣梳洗,我要出去一下。”
丫头看了看外面:“姨奶奶,您还是晚些出去的好;这一会儿外面热气正是上涌的时候,你一出去一蒸怕会受不住的。”
莲太姨娘已经拿定了主意,哪里还能再等得了?执意让丫头给她梳洗打扮:她也怕自己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就没有了这份横心。
魏太姨娘还在软榻上半睡半醒着,忽然听到丫头说莲太姨娘到了,便急忙坐起来道:快请!她可是等莲太姨娘二三日了,终于被她等来了。
“妹妹来了。怎么拣这个时候来呢?瞧这一头的汗!”魏太姨娘转头吩咐道:“来人,给姨奶奶上一碗汤去去暑气。”
莲太姨娘笑着坐下:“在屋里也没有事儿闷得很,便寻姐姐来说说话解闷儿。”
魏太姨娘接过丫头手中的汤递给她:“先吃碗汤吧,你身子骨这两天不好,千万别再着了热气;其实你也是个劳碌命,不让你去立规矩不也是好事儿?还闷什么闷?”
她自然是知道莲太姨为什么来的,但莲太姨不说她不会主动提起。
“姐姐还不知道我们就是劳碌命?如果不去上房伺候着,往后的日子……,唉,不说也罢。”莲太姨娘吃了两口汤后便是一叹:“姐姐前两日劝妹妹的话,妹妹可是足足想了这些日子,终究还是姐姐明白啊。”
魏太姨娘听她提起,便也是一声长叹道:“姐姐也就是比妹妹入门早,比妹妹多知道些事情罢了——也是吃了不少亏才知道的,所以不忍心妹妹再走了弯路,他日再后悔不及。”
莲太姨娘点了点头:“多谢姐姐的提点。”只是又想起老太爷当日的目光,她的身子不自禁的一缩:“可是——,老太爷……”
魏太姨娘轻轻拍了拍莲太姨娘:“老太爷现在也不是被人左右了嘛?只要我们想法子,是哄是骗等等,能让老太爷明白,不再被老爷和太太所左右,老太爷哪里还会生妹妹的气?更何况,妹妹莫要忘了,太太和老爷两个人,可是曾向妹妹出过手,差一点就让你们母子一命呜呼呢!”
莲太姨娘的脸扭曲一下,手握了握却没有说话:当日的事情她全在产房里,府中的大多人的说法都同太太说法相同,她原本也认为是魏太姨娘要害她们母子——可是没有想到,想要她们母子性命的人,居然是太太!
“现在老太爷还在,太太和老爷就如此待你;如果他日老太爷……,我们这些生了女儿的还好说些,像妹妹你和三爷,要如何自保呢?”魏太姨娘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带着十二分的怜悯与同情看着莲太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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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了,亲们,我们明天见!
八十三章 猜不透
莲太姨娘听完魏太姨娘的话,哪里还有半分迟疑:“只是要如何才能让老太爷相信我们姐妹呢?现在老太爷和老太太可是只听得进去老爷太太的话。”
魏太姨娘一笑:“姐姐这两日也没有闲着,天天都在为妹妹的事情烦心,法子虽然不能说有了,但也算是有了些眉目;只是——”
莲太姨娘急忙接口道:“姐姐的大恩,妹妹和三爷都会铭记在心,他日老太爷去了,有妹妹的什么,都不会少了姐姐的一份。”
魏太姨娘大为高兴、放心的样子:“有妹妹这句话,姐姐就放心了。我们姐妹以后就是一条心,那法子自然也包在姐姐的身上。”
莲太姨娘听了魏太姨娘的话,也是喜笑颜开,忙开口问什么法子;可是魏太姨娘只管笑,却并没有立时说出来;莲太姨娘问不到法子,心里如何能够安稳?在她的追问下,魏太姨娘笑道:“刚刚说了现在还没有法子,只算是有了眉目;妹妹一定要问,就伏耳过来吧。”
康小王爷这次来倒是常服简从,并没有带多少人;他坐在大厅吃茶,很是悠闲的样子,倒不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一鸣可不这样认为:于钧急巴巴的把信送来,小王爷后脚就到了,真无事怎么会如此巧?他一脚迈进大厅便拱手施礼:“王爷!我说一早上喜鹊一直叫呢,原来今日是有贵客要来。”
小王爷站了起来,摆手笑道:“贵客算不上吧?我对贵府来说,倒是颇有些像夜猫子。”说完大笑;赵一鸣连连拱手,这句话他可是不敢应的。
见过礼,请小王爷坐了,赵一鸣便开门见山:“不知道王爷此次前来,有什么事情?”
小王爷沉吟了一下道:“认起说起来,你们府和我们康王府也不算外人了,有什么我就直说了。”
赵一鸣连忙起身歉让:他们府可不想和康王府是自己人!如果没有画儿,他们不想同王府扯关系,现在有了画儿,更加不能和康王府是自己人——不然,离抄家灭族不远了!
康王爷没有那么大的心胸,能容忍一个小官儿把自己的郡主女儿当作奴婢,呼来喝去这么多年后,还自持此事要攀上康王府;所以,赵府的人面对康王府的时候,一定要以低下的态度:他们有罪啊。
所以赵一鸣在听到小王爷又一次提起自己人时,他跪倒在地上请罪:“请小王爷原谅下官一家不知情之罪;原来真得不知道郡主身份,实在是大不敬之罪!”
小王爷一笑:“不知者不罪,起来吧起来吧;而且你们府上对妹妹还有养育之恩,也是我们康王府的大恩人呢。”
赵一鸣被小王爷这句话吓了一跳,哪里还敢起来,心里不停的思索着小王爷的意图:大恩?那才真是笑话了。
小王爷再三让赵一鸣起身,他才谢过小王爷后起身了。
小王爷笑着闲话起了家常,对子珉和凤吟两个孩子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问了不少的话。一时间,赵一鸣还真不知道他所为何来。
赵一鸣陪着小心应答,一点也不敢大意;小王爷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终于提到了正题:“妹妹近日就要出宫待嫁了,她也没有什么闺中蜜友,只是同府上的嫂夫人相熟——不知道嫂夫人什么时候去探妹妹?”
赵一鸣愣了一下:就为了这样的小事儿?他恭恭敬敬的答道:“一切全凭王爷做主。”
小王爷笑道:“父王的意思是,王妹这些日子可是很忙的,如果不是特别的事情,能不能请嫂夫人……”
赵一鸣明白了,他欠身:“王爷,非经传唤,下官及家人不敢去王府相扰。”
小王爷放心不少了,虽然知道赵一鸣等人不敢乱说话,不过他还是话里话外点醒了他一番:堂堂郡主为奴为婢的事情,当然是不能传出去的。
赵一鸣自然是连声应承的;可是小王爷依然没有起身要告辞的意思,东拉西扯了一番后,问起了赵一鸣曾和福王府的小王爷合开的铺子。
赵一鸣虽然奇怪,但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一遍,除了隐掉把铺子全转手的原因,其它的没有什么隐瞒——他会把铺子都转手给福王府,就是因为这位小王爷,他哪里敢直说出来?
小王爷听完以后,并没有放过他,反而又细细的问了不少的事情;赵一鸣发现小王爷问来问去,似乎就在为了确定自己同福王府有什么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自从福王府的小王爷得了赵一鸣全部的铺子之后,他们是再没有见过面:就算是再低调、再不得势的王爷也是王爷,哪里是赵一鸣这等官员想见就见的?更何况赵一鸣是根本不想见任何一位王爷。
小王爷确定赵府同福王府没有什么关系之后,似乎十分满意的样子;又闲话了一阵子,这才起身告辞而去。
直到小王爷走了很久,赵一鸣还在猜测小王爷来这一次的目的:似乎是为了福王府而来,只是为了他当初的几间小铺子,用得着小王爷亲自来一趟嘛?
红裳听到赵一鸣说完后,同样不明白:这种事情,赵一鸣猜不透,红裳对朝局根本不了解,更中不可能猜得出来了。
不过听到小王爷不想她同画儿再见面的话,轻轻一叹:她原本也料到了,康王府为了面子也不可能让她和画儿再见面的;红裳想想也就释怀了:只要画儿能过得好就成,见不见面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红裳对府中下人们交待了一番:画儿已经到南边去主理那边庄子和铺子的事情,几年内不可能回来了,少说也要个二三年;用意自然是不想让不知情的下人们乱嚼舌头。
当日小王爷带了画儿走时,闹得动静并不大:就是因为赵府的知机,所以康王府接走画儿之后,没有难为赵府的。
府中知情的人都知道事关重大不会开口说出去,其余不知道的人也就以为画儿真得去了南边的庄子上,也没有多想什么。
侍书几个的眼圈红了半天:她们听红裳一说,就知道再想见到画儿已经难如登天了。
红裳接受了事实后,并没有很难过:画儿贵为郡主也不能自主的,王权至上的时代,她也只有妥协;眼下虽然不能相见,但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谁知道其中有什么变数?也许有可能见面也说不定的。
红裳只是担心画儿在康王府里吃亏,不过她成亲在际,想来康王爷夫妇也不能太过份;就是再担心也帮不上画儿什么,她最终只能一叹丢开手——画儿为了复仇,自己的幸福不要了,手足姐妹、朋友不要了,就算贵为郡主了,她能快乐嘛?
红裳想到二十多年后自己要面临的选择时,她第一次有了犹豫。
莲太姨娘在屋里一连几日不门,虽然听人说几乎是躺在床上不动,不过老太爷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如果她能想明白,不被魏太姨娘所惑,那么她和一帆还能母子相守。
但是今天下午听到莲太姨娘去了魏太姨娘那里后,老太爷的脸一下子便阴了下来:此人是真不能留了;如果不是看在一帆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她打发出去了。
他使了人去请红裳过来:他给了莲太姨娘不止一次机会了。
看到红裳时,老太爷直接道:“莲太姨娘的动静你可知道?”红裳轻轻点头。
“可有对策了?”老太爷看上去倒是平平静静的。
红裳扫了一眼身旁的老太太:“媳妇是有了法子。”老太爷如果能把莲太姨娘直接打发出去,她也没有意见。
老太太忽然道:“让她去佛堂吧。”
老太爷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管用的。如果她的心不死,只要在府中便不会安生的过日子。”
老太太想了想一叹:“你想把她直接打发出去?”她瞟了一眼红裳:“有些不妥。”
老太爷想了想道:“媳妇,原来就说交由你来处置了;那么日后此人的事情我不再过问,最后你来回我一声儿就可以了。”顿了顿:“不要留下什么后患。”
老太太补了一句:“一帆现在还小,就算是有心人想挑拨什么也不成;但如果你的行事让众人认为不占理,那日后府中会不会有风波,还真是难说。”
老太太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真让人惊奇了一下;红裳答应了,她知道这是老太爷在催她动手了:她一直也在等老太爷的这句话。
红裳回房后看着一帆愣了好久,最终只是长长一叹:这个孩子,她只能长嫂代母了。红裳看了看天色,心中不禁好笑,原本以为今日无事的,不想最后却一事接着一事,根本没有得什么清净。
莲太姨娘自那日探过魏太姨娘后,也没有什么举动;老太爷不唤她,她也不去上房,每日里除了探一探一帆,就是在房里做女红,好似完全想通了的样子。
她每次去,也不再只是看一帆自己,也会抱一抱羽安,逗一逗子珉两个孩子;红裳自然是让奶娘丫头们小心提防着:只要她不抱一帆,如果想抱其它三个孩子那是绝无可能的;她带来的吃食,如果可能的话,就连赵一帆也不敢让他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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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章 胡须
红裳在等着莲太姨娘出手的那一刻,不想魏太姨娘二人这次倒真沉得住气,一连过去了十几日,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莲太姨娘似乎回到了未孕之前,只是她近来对奴仆们要比往日还好,倒是博得了一些好名声。
画儿那里虽然不能相见,不过却时时能听到有关她的消息:康王府大肆为她添妆奁,京中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而且宫里的贵人们都赐下了不少的东西给她——她这次嫁人倒是嫁得风光,只是至今还是没有听到有关画儿夫君的事情。
莲太姨娘这日去看一帆时,忽然“咦”了一声:“奶娘,三爷这里怎么红红的?”
奶娘上前看了看笑道:“这是天热闹的!三爷是四个孩子里最胖的一个,所以比其它孩子要怕热一些;再过一会儿,洗一洗就好了。”
莲太姨娘似乎十分的心疼,抱起了三爷道:“现在就洗不好?”
奶娘笑道:“总是要等药汤煮好才能洗啊。”莲太姨娘有些不高兴,抱着三爷便去寻红裳了。
红裳看了看赵一帆,安抚了莲太姨娘几句,并吩咐宵儿日后把药汤早些煮出来。
宵儿看了莲太姨娘一眼:“就是药汤早些煮出来也不行的,一天最多只能洗两次,其实最好是洗一次;洗得过早了,怕是三爷身上更会长上热疹来。”
莲太姨娘倒也没有说什么,把赵一帆交给奶娘后便走了;只是她没有回房,而是去了上房去求见老太爷和老太太。
老太爷不见她,她便把赵一帆在红裳那里受得苦楚痛哭着说了一遍,请老太爷和老太太为三爷做主。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得直皱眉头:他们每日都会看看孩子们的——现在孩子们大了,有时是红裳带着孩子们过来,有时他们依然是早早过去;依着他们看,红裳待孩子们可是一视同仁,并没有偏爱自己的孩子多少。
不过莲太姨娘在外面痛哭流涕,而且叩头叩得额头都破了;老太太眉头一皱:“现在还不算太热,我们过去瞧瞧也好堵了下人们的嘴。”
老太爷和老太太带着莲太姨娘到了红裳的院子里:红裳正在理事儿,而宵儿正带着奶娘们给孩子们洗澡:孩子们一人一个小小的澡盆,坐在里面都笑呵呵的玩得正高兴。
玩得最高兴的那人是凤吟,看到老太爷走了过来,她使力拍打澡盆中的水,溅了老太爷一身后,笑得咯咯的。
老太爷伸手去骚她的痒,她便更用力的拍水。
莲太姨娘看到老太爷不去看儿子,却同孙女儿玩上了,眼底闪过一丝不快:看来魏姐姐是说对了,现在老太爷和老太太只认得老爷和太太——看到孩子们后,他待一个孙女儿都比自己的老来子亲,这还不都是因为太太的使得心计!
红裳得知老太爷和老太太来了,让管事娘子们先散了,下午再让她们过来回事儿,她急急赶到了孩子们的房里。
莲太姨娘扫了一眼红裳,心中更是认定魏太姨娘所说是真的:自己当初差一点就被个奸狡狠毒的妇人给骗,把要害自己的仇人当成了恩人对待。
红裳看到莲太姨娘额头上的血迹时,心下便明白老太爷和老太太来做什么了:不过老太爷绝不是来问自己的罪。
老太太看到红裳笑道:“你忙你的吧,我们日日来的话,你日日不理事,我们府还真就乱套了。”红裳笑着上前扶了老太太到一旁坐下:“您如果日日来,媳妇伺候完了您,也不会让府中乱套的。”
然后看了一眼莲太姨娘,笑着问老太太:“只是今儿怎么这个时候来看孩子们?刚刚媳妇不是带他们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过安了嘛。”
老太太一指莲太姨娘:“她刚刚到了上房,说是你待一帆不好,让我们过来看看。”
莲太姨娘的脸色一变:她没有想到老太太居然会这样说!她偷偷看了一眼老太爷:老太你根本没有理会她们这边,正同凤吟玩得高兴。
红裳看向莲太姨娘:“是这样啊,太姨娘。不是刚刚我对太姨娘解释过了,为什么太姨娘还要去惊动了老太爷和老太太。”
莲太姨娘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已经这么糟糕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被老爷太太摆布的,真真正正是一个人也不认了!
她心一横道:“太太不要见怪,我只是看三爷那个样子,十分的担心,所以才请老太爷和老太太过来看看。”
红裳特意看向了她的额头,口里漫声应了一声儿:“哦,是这样啊。”莲太姨娘闻言脸色一白,她知道她已经得罪太太!
虽然这是她的仇人,她恨不得把太太掐死,但是她的儿子捏在人家的手中,她哪里敢露出半分恨意来?何况她还有短处握在太太的手上呢。
孩子,说什么也要夺回自己身边:就算太太不会害死儿子,也会把儿子教得只认她为嫂,不会再认自己为娘亲了。
莲太姨娘一霎间转过无数心思,跪倒在地上:“请老太爷和老太太看看三爷的情形。”
老太太看孩子们已经洗好了,便让奶娘把赵一帆抱到跟前,一看不过是很平常的热疹前兆:如果处置得当,根本就不会出热疹。
老太爷也已经抱着凤吟过来,看了一眼赵一帆:“这没有什么,原来一鸣两兄弟可是满身的热疹;媳妇这是照顾的好了。”
老太太也点头称是。莲太姨娘一听咬咬牙,又道:“可是其它孩子身上并没这样情形。”反正已经得罪太太了,孩子今日不夺回身边是不行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看了看其它孩子,的确是这个样子;只是赵一帆比较胖也是真的。
老太太不满的看了一眼莲太姨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感谢你们太太,还在指责她照顾不周嘛?一帆会如此不过是因为他比较胖罢了,你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儿便纠缠不休是什么道理。”
莲太姨娘只是叩头,不敢再说话了。
红裳只是一笑:“老太太,无妨的;”然后又问莲太姨娘:“姨娘想怎么着,趁老太爷和老太太在这里,一并说出来吧。”
莲太姨娘听到红裳如此说心下一惊,刚刚到嘴边的话也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老太爷淡淡的说了句:“你想怎么着,说吧。”好似有为她做主的意思;莲太姨娘的胆气又壮了三分:怎么着,也是自己这个枕边人比儿媳妇要近吧?
“四个孩子一同养育,太太也是劳累的,偶而照顾不到也是正常;就像三爷现在有了热疹,还有就是三爷会比较胖;婢妾想,不如由婢妾来照顾三爷,一来也能让太太轻松些,二来也不会让三爷受委屈。”莲太姨娘虽然想把话说得委婉,但她心中的怨气还是让她的话有几分不中听。
“受委屈?”老太爷眯了眯眼睛:“我倒是没有看到我儿受委屈!就算是受了委屈,他还有老太太,还有我,倒不用你来操这份闲心!”
老太爷一开口便没有给莲太姨娘留半分脸面:她也实在是不知道好坏分寸,怪不得老太爷。
老太太和红裳自管一旁逗弄孩子们,根本看也不看莲太姨娘,自然也不会为她圆一圆场。
莲太姨娘面色涨红,只能叩头认错,心下却在核计:看来魏姐姐是对的,如果不下狠手想夺回儿子根本不可能——也只有下了狠手,才能让老太爷认清楚现在府中的情形,为他的老来子正一正名份,保他的性命安危。
她想明白之后,没有再求恳老太爷,只是一味的认错了。
老太爷狠狠的训斥着莲太姨娘,而凤吟在他怀中却不耐烦这么久被人忽略,小手一伸便抓住了老太爷的胡子,发力扯了起来。
老太爷冷不防被扯得一疼:“唉哟我的小祖宗啊,怎么能扯祖父的胡须?看我不罚你。”口里叫得响,手却没有动,哪里有责罚凤吟的意思。
凤吟似乎也是知道的,就是不肯放开,一面扯一面笑,惹得另外几个孩子也挣着要往老太爷这边来,他们过来的意思十分的明显: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红裳被凤吟吓了一跳:古人重须发,这个女儿真是不知轻重,爷爷的胡子可比得上老虎的胡子了!她急忙上前去解救老太爷,可是凤吟小手握得那叫一个紧,红裳刚要发力硬瓣开女儿的小手,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喝:“小心!莫要伤到了吟儿。”
红裳哭笑不得,老太太过来又是小祖宗又是宝贝的叫了半天,凤吟还是不放手:她看这么多大人围她直转,正得意的不行,哪里会放开?笑得倒是越发开心了。
莲太姨娘跪在地下,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一个女孩儿也能得众人的喜爱?赵府不是喜欢儿子的嘛。
倒底还是奶娘想到了好法子,用凤吟最喜爱的拨浪鼓引得她放开了手。
老太爷一手抱着凤吟,一手拂须:“还好,还好,没有掉下来多少。”红裳听得更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老人家疼孩子,真是疼得无边无沿儿。
可是老太爷始料不及的是,四个孩子自此后都喜欢上他的胡子:看到他就让他抱,抱起来就扯他的胡须——老太爷养了数年的长须,在四个孩子长到满地乱跑时,已经变得稀稀落落了;当然不全是四个孩子功劳,还有二房的那个小调皮!不过他倒也并不在意,每日里还是要抱一抱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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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章 礼多有人怪
最让红裳想不到的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最喜欢的并不是子珉,而是凤吟:就数她扯掉的胡子多,也就数她最为调皮。
被凤吟这么一闹,莲太姨娘也算是逃过了一劫,老太爷的胡子得到自由后,便对她挥挥手,让她走了——老太爷也实在是不想看到她了。
莲太姨娘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凤吟后,对老太爷和老太太行了礼便走了。
红裳看她走了之后,便让奶娘们把孩子都带了下去:有些话,她是一定要同老太爷说一说的。
老太爷听完红裳的话,脸上闪过了怒色:“如果真是如此,也怪不得你。”
红裳迟疑道:“可是——”老太爷摆了摆手:“虎毒不食子,应该无妨的;再说了,如果真如你所想,那也是防不胜防;除非你自今后不许她来,但她势必会闹到上房去——不让她来探也说不过去。”
红裳只得一福,便没有再言语:虽然老太爷这样说,但如果真有个万一,那她依然还是有错儿的;送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后,红裳和宵儿说了好久的话,又请了方老先生和吴老太医来,她的眉头几日里也不曾展开。
赵府中同样眉头不展的还有莲太姨娘,她一连两日都没有什么异动。
魏太姨娘来探她,闲话了一阵子后,只一句便让她下定了决心:“妹妹可是已经得罪那太太了,她的手段府上无人不知,妹妹再要迟疑,可真就怕到时后悔不及了!”
莲太姨娘立时便“清醒”了过来:是啊,再等下去,说不定儿子就会被害了。
而且就是因为上一次她没有按照魏太姨娘的法子去做,所以才会被老太爷训斥:可见自己的法子一点用处也没有,虽然明显儿子所受的照顾不如另外三个孩子好,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眼睛却被太太遮住了,根本就看不出来。
她就是说得再明白,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听不进去半分。要想为儿子谋一个前程,要想把儿子夺回自己身边,便只能用魏太姨娘的法子了!她在心中对赵一帆默默的道:儿子,娘亲对不起你了,日后娘亲一定会加倍的疼爱你——现在娘亲所为,也是为了你好。
孙氏这日正在屋里睡得香,却被雅音唤醒了;她当即便十分的着恼,近日正因为诸事不顺心憋着一口气儿呢:那日她没有等到人,次日使了人回娘家去问,却答不知道为什么,她岂能不恼?本来就是因为心中烦闷才想睡一会儿的,可是她想好好睡一觉都不成!
“你是不是不想我活了?!”孙氏一开口便带着十二分的不善。
“哪个不让想让你活了?给我说,我给你出这口气。”孙氏听到这句话后,猛然抬头正正看到她日思夜想的那人!
立时她便坐了起来,可是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又嗔怪雅音:“你为什么不早些唤我起来梳洗一下?如此模样怎么能见公子?”
那人一挥手,雅音福了一福便退了出去;他笑道:“现在这种模样才真可人呢,哪里还用得着梳洗?”说着话,便上前搂住了孙氏轻薄起来。
孙氏只是吃吃的笑,并不推拒他:“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不知道奴家想你想得厉害?”
那人手中一用力,孙氏便倒在了榻上,胸襟也已经半开春光乍露;她不但不加遮掩,偏还媚眼如丝的看向那人,手上也用力把那人勾倒在身上。
“现在来看你也不晚吧?”那人当然不会同孙氏客气,手下更是放肆起来。
孙氏嗔他:“当然晚了!不来也就罢了,却也不让人来说一声儿,不知道人家担心嘛……”后面的话却被那人打断了:他含住了孙氏的嘴巴,那话便被他吞到了肚里。
孙氏没有想到今日他会如此热情、大胆:青天白日的便要求欢好;不过她现在全身无力,也就任由他施为了,并不作反抗。
那人敢如此大胆,就是因为知道赵一鸣眼下不在府中,他正在衙门当差;此事他想了好久,认为白日要比晚上安全的多,所以他一来才会先同孙氏欢好。
不过,当底被赵一鸣那天晚上吓过了,所以他还是有担心的——时间不长,他便鸣金收兵了。
孙氏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那人脸上微红,亲了她一下道:“一连几日都很劳累。”这便算是解释了。
不过孙氏却会意错了他劳累二字的意思,目光中的幽怨更深了。
那人不想再纠缠这种让人尴尬的话题,便道:“魏太姨娘近来都做了些什么?”一面说话一面想扶孙氏起来。
孙氏却轻轻摇了摇头:“我再躺会儿,也许、也许这一次可以……”脸色微红没有说下去。
那人自然是听懂了孙氏的意思,便也就任她躺着,只是把她的衣服给她草草的穿在了身上:“先这样吧,免得万一来人;一会儿你怎么也要洗个澡的,倒也不用穿外裳了。”
孙氏点头,唤雅音让她给自己准备洗澡水;然后才看向了那人:“魏太姨娘近来和莲太姨娘走得很近,到上房伺候的次数明显少了;听上房的人说,是老太太说天热,不想让太姨娘们太过辛苦。”
说到这里她撇了撇嘴:“依我看,老太太哪有这般好心。”
那人听了半晌,也没有听到什么重点,便问了几句话,知道魏太姨娘的确是除了交好莲太姨娘,也没有做过其他事情:交好莲太姨娘看来是为了除去她的儿子,只是她的儿子除去不除去的有什么重要?最要紧是先除去赵府的长子嫡孙才对。
他认为魏太姨娘应该不会轻重不分,便又问起了莲太姨娘的一些事情,也就猜想到了魏太姨娘想做什么。
只是赵府长房太太的院子里根本没有自己人,只凭一个莲太姨娘怕是不会成功:那个太太不可能会相信莲太姨娘。
他心下烦燥起来:魏氏怎么越来越笨了呢?想得法子简直如同儿戏!他便又问起赵府近来有什么大事儿,尤其是问到了赵府前些日子老太太认嫡女的事情。
孙氏一下子来了精神,把当天晚上赵大姑奶奶去捉奸,自己却被打了一个浑身是伤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人听后低头想了半天,终究一声长叹:此事看来是魏氏所谋,就此看来她应该没有生出异心来,只是为什么一直到现在就没有除去一个男孩儿呢!当初,她到了赵府时,除了那两个已经老大不小的嫡子外,其它之人没有一个逃过她的手掌心;现在让她除去几个人便这么难了?
他决定要给魏氏一点厉害看看,不然她是不会真出力了:当姨奶奶当得太舒服了吧?
赵宝珠身子终于好了大半,想起魏太姨娘的所托,这日便梳洗换了衣服要出府:不过现在不比原来了,她要出去必须要同她的夫君说一声儿才可以。
赵大姑爷倒也没有拦着她:“那就一同去吧,我这几日读书也读得有些累了,正好出去转转。”
赵宝珠不知道魏氏的事情很重要,也就没有找借口单身出门。
她和赵大姑爷刚坐上马车不久,便被人盯上了;到了成衣铺子不远处,赵大姑爷扶了她下车,她站定后又叮嘱她的丫头拿好包裹,便向成衣铺子走去。
走了没有两步,她的丫头却被两个半大孩子撞了:一看就是乞儿;两个乞儿一面给丫头赔礼,一面把掉在地上散开的包裹拣起来还给丫头。
那丫头伸手去接,她的手刚刚碰到包裹,可不知道怎么的,那打得好好的结一下便开了,包裹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两个乞儿一面拼命赔罪,一面把东西拣起来还给丫头。
赵宝珠恼得要喝斥两个小乞儿吧,他们一直都在赔罪,小身板吓得瑟瑟发抖;只得瞪了丫头两眼,让她到车上再把包袱整理好。
赵大姑爷看两个乞儿可怜,叫了他们过来,给了他们几个大钱,让他们去买几个包子吃,便打发他们走了。
这样的事情在街上虽然不常见,却也算不上是什么稀罕事,自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来。
丫头重新把东西包好后,交给赵宝珠查看;赵宝珠特意看了看魏太姨娘写得那张字条,看它还在也就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我和夫君到那边吃碗凉茶。”被两个小乞儿一闹,她和赵大姑爷站在太阳下半晌,还真是有些口渴了。
反正不过是送一个包裹,她也不用亲自去的;丫头答应着把包裹送到了成衣铺子里,同掌柜的把赵宝珠叮嘱她的话说了一遍后,便转身出了店铺。
而那包裹里的字条,半个多时辰以后便到了贾府的书房:只是那人还没有回来,字条还没有人看过。
赵宝珠问了丫头两句,知道她把东西交待清楚了,也就放下了心;让她出去到点心铺子里买了魏太姨娘指点的两种点心,让她送到赵府去。
赵大姑爷听到赵宝珠的吩咐,忍不住教训道:“你还真记恨了你们老太爷和老太太不成?哪有你只给姨娘送东西,却不给父母备一点东西的?”
赵宝珠原没有想过这么多,被夫君训了也只能听教,便命丫头也买一些上好的点心送到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赵大姑爷对赵府的人已经改观,所以他认为妻子只送买来的点心十分不像样子,又让人特意买了几样礼物一起送了到赵府。
就连赵一鸣兄弟也都有一份的;当红裳和金氏接到礼物时,只是一想便知道赵宝珠替魏太姨娘把东西送到了。
而魏太姨娘听到来人说,赵府各房各处的主子都得了赵大姑奶奶的礼物时,她的脸色便是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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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章 姑爷多事
魏太姨娘听说是赵大姑爷的意思,便把这位姑爷恨了一个半死!
赵大姑奶奶刚刚养好了伤便上街去玩送回了礼物,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太他们想来不会因此就会想到它处去;但要命的是,这些礼物的铺子就在成衣铺子周围,就算太太他们什么不知道,可是香草会知道啊!
魏太姨娘正把赵大姑爷恨得咬牙切齿时,香草如她所料一般来了。
“姨奶奶安。”香草这次脸上倒没有带着笑意。
魏太姨娘虽然不想现在就同香草撕破脸,但是赵宝珠能把她写的消息送到那人手中,她已经去了一半儿心思:被香草握住的短处也少了一半,所以她的心情还算好。
尤其是看到香草心情不好时,她的心情更好。
“香草来了?这可真是稀客了,快坐吧;说起来你也不是外人,不用客气的,坐吧,随便坐。”魏太姨娘收起了恼恨,换上了一副笑脸迎向了香草。
香草并没有坐下,也没有笑意,直接道:“姨奶奶是让大姑奶奶去成衣铺子了,是不是?”
魏太姨娘理了理衣袖,闲闲的道:“对啊,怎么了?”然后含着一丝得意道:“坐吧,到了我这里用不着客气的。”
香草冷冷的道:“姨奶奶,你也不必太小人之心了!如果姨奶奶真得一心只想除去香草,那香草也就不妨来个鱼死网破了!”说完她转头便走。
魏太姨娘闻言心一紧,她急忙唤香草:“你这话怎么说的,是不是哪里有误会,回来我们好好说清楚也就是了。”
香草已经到门旁,她转身:“姨奶奶,也就这一次,您记下了;香草还不想走到绝路上去,所以奶奶莫要逼我。等那人来了信儿,奶奶便知道香草是不是动过手脚了——日后奶奶再用这样的心思,香草只好往那绝路上走了。”
她顿了一顿:“因为香草不想走也不成,奶奶是步步紧逼啊;不过到时香草不会忘了拉上奶奶一起做伴儿的;奴婢的胆儿小,黄泉路一个人不敢上路的!”
说完不再看完全没有了笑容的魏太姨娘,挑开帘子就径直去了,根本不理会魏太姨娘的呼唤。
魏太姨娘脸色青转白,白转青,她是又气又恼:即恨香草,也恨赵大姑爷;不是这位大姑爷多事儿,她所为之事哪里会被香草捉住痛脚?就算香草有疑心,她也没有办法证实。
不过她听到香草最后几句话,心下有了犹豫:难道香草真没有动过手脚,不然她哪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如果不是香草动了手脚,那人这不是想让自己去送死嘛!
魏太姨娘心中对那人生出一丝不满来:自己为他卖命这么多年,虽然得了不少的金银,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放过自己!现如今还不顾自己的安危,硬要自己出手,实在是让人可恼!
红裳和赵一鸣等人虽然知道魏太姨娘送了信儿出去,便她们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就是见到了魏太姨娘,也没有提起大姑爷送来的东西。
那人终于没有事情可问,而时辰已经到了午时;他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还是要多注意着魏太姨娘,不论大小事情,你都要着人看紧了,并且记得同我说清楚;如果我长时间来不了,有重要的事情,你也可以使人去告诉你母亲等人。”
孙氏答应着起来:“你现在就要走?用过饭再走好不好?”
那人一笑:“真有事儿,下次来多陪陪你;”顿了顿又道:“一身是汗,你也应该好好洗洗再用饭。”说完没有再理会孙氏求恳的目光,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放在桌子上:“这些是给你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你母亲告诉我,我总会为你想法子弄来的。”
孙氏知道留不住他,只得把他送到了门口处,殷殷交待着让他勤来些:她想他可是想得很苦的;说话时眼圈红红的,有着十二分的不舍。
那人又摸了摸孙氏的脸,这才真得转身出去了。
那人一走,孙氏便收起了泪眼,懒懒的坐在椅子上等雅音送人走了之后回来:她要去洗澡,实在是全身上下都难受的要命。
那人和孙氏的母亲还没有走出大门时,赵一鸣正问红裳:“那人又来了?”
红裳点头:“来了。不过他应该还呆不久,一会儿就应该要走了吧?”赵一鸣现在只是事关男人的尊严,那人就是扎在他男人尊严上的一根刺,不拔下来他会难受一辈子;不过却并不会因此有太多的情绪反应,只是淡淡应一声儿便继续吃饭了。
香草回来后把魏太姨娘的神色变化及她的话,都说了一遍;红裳现在就在等那人给魏太姨娘的回信了。
五爷回到贾府也先去洗了澡换过了衣服,然后才坐下吃茶顺便问有什么事儿;总管没有说府中“贵客”们的事情,而是先提到了成衣铺子送来的纸条。
五爷听到后点了点头,没有让总管跟着,一个人去了书房;当他看完纸条后,脸上的神色便添了些不快: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找理由想让那几小崽子多活几年罢了!该死的魏氏!
他一拳捶在桌子上,然后又受不住那个疼痛,吹了又吹手掌;如此他心下更是着恼,便唤了人进来,伏耳吩咐了他几句。
一连两三日魏太姨娘也没有等到那人的回信儿,心下便有些忐忑,找个了借口使人去请香草过来。
香草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之后才过来,一进来便懒洋洋的一福,然后便坐到了椅子上:“姨奶奶唤奴婢来有什么事儿?”
魏太姨娘心下有气:“你怎么来得如此慢?我上午使了人请你,这午饭用了都有一个时辰了你才来!”
香草还是懒洋洋的样子:“姨奶奶您是主子,真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奴婢们的苦处,瞧这话儿说得轻巧!奴婢眼下在太太跟前当差,敢行差踏错一步嘛?那可是奴婢保命的地方!奶奶唤奴婢,奴婢也要忙完了手头上的差事儿再来啊。”
魏太姨娘听完之后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却也不能再嗔香草什么,便不再同她说这些,直接问道:“你这两日出府没有?”
“没有。”香草答得更干脆。
“你怎么不去看看,这两日那人应该会有消息要送进来的。”魏太姨娘不得不把话说得委婉一些。
“即便如此,关奴婢什么事儿?姨奶奶不是让大姑奶奶帮您办此事了嘛,您自去寻大姑奶奶好了。”香草说完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后道:“奶奶没有其它的事情,那奴婢便回去小睡一会儿——下午还有差事要做,没有精神可是不行的;那就少陪奶奶了。”
香草是说走便走,根本就不理会魏太姨娘还没有说完的话,一挑帘子走了!
魏太姨娘气得一张煞白,却又拿香草无法!她想了又想,感觉这一次用不用香草都一样,不用她反而更好;便写好一封信使人给赵大姑奶奶送去了。
她原想在信上言明,让女儿千万不要让姑爷知道;可是想了想感觉不妥,所以才没有写上:但她一想到上一次的事情,心里便有些不安稳——这一次姑爷不会又弄出些妖蛾子来吧?
赵大姑奶奶看了信有些烦恼:不是说只让自己送一次嘛,怎么现如今还要自己去取?她便有些不快,没有立时去取。
而赵大姑爷午睡起来,看到赵大姑奶奶一个坐着似乎在生气,便有几分不高兴,以为她又犯了脾气:“你一个人好好的这是做什么呢?”
赵大姑奶奶看他脸色知道他一准儿又在误会自己什么,急忙换了笑脸把信递给他看:“姨娘喽,上一次托我给她去换衣衫,说好只换那一次的;可是现如今倒好,居然又要让我去把衣衫给她取回来。”
说完后,她便注意着赵大姑爷的脸色:如果他不高兴便罢了,让姨娘自己去想法子吧,现在自己也是自保都难呢,哪里能像原来一样按着自己的心思行事?
赵大姑爷看完后一哂:“她也是好心,你却不领情;倒也是我疏忽了,原就应该在你大好之后再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的,让他们放心我们现在挺好的;她这是怕你心里存事儿怨恨老太爷,又怕老太爷心里记下你原来的不肖,自此后不再理会你。”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赵宝珠吃惊的看着自己夫君,她又取过信来看了又看,也没有看出夫君所说的意思来;不过听他的话是同意自己去的:这便好,其它的也就不用理会了。
赵大姑爷又陪赵宝珠去取了衣衫来,并且又同她一起去买了一些东西:他要陪同赵宝珠再回娘家,总不能空手去的。
包裹自然放在了车子上,车子前面只有一个车夫在。
赵大姑爷陪同赵宝珠,身后的仆从大包小包拿着东西就进了赵府;他们自然要先去上房的,所有的东西自然也就送到上房。
赵宝珠夫妇给老太爷请了安,又把各房的东西拣出来,麻烦言梅带路让他们的婆子送了过去;而太姨娘的东西,她既然一会儿要来上房伺候着,那就放在上房,让老太太一会儿面交给她也是一样。
赵宝珠虽然感觉有些妥,但是赵大姑爷认为他们亲自把东西送到太姨娘那里更不妥:她只是一个妾侍——妻子的兄嫂处自己都没有去,她哪里当然也就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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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喜儿,女人刚刚想起一件事情来,抱住你痛哭流涕表示歉意:对不起,对不起!女人实在是只知道码字,码得糊涂了!(乌龙大了,汗!)
喜儿亲爱的,生日快乐!虽然祝福的晚了,但喜儿,女人是真心的祝福你,祝女人亲爱的朋友喜儿,一生都顺风顺水无烦恼!
喜儿,你原谅女人啊。女人可以答应喜儿任何的一个要求,做补偿好不好?(要不,下下本书的女主取名叫红喜、红双喜,好不好?嘻嘻)
八十七章 魏氏的把柄
老太爷看着这个女婿,第一次真心待他亲热起来:真是纯良之人!好女婿啊,自己女儿真是福气不小!老太爷能看得顺眼,便是因为此人只是有些迂,却不是傻,而且观他言谈才思还是很好的。
红裳和赵一鸣、金氏夫妇在房中看到赵大姑爷送来的礼物,再想一想一会儿魏太姨娘的脸,都心中暗笑——姑爷真乃是一个妙人啊!
所以赵府两房回得礼都极重,倒让赵大姑爷看到后,深深后悔自己买得东西太轻简了,实在是对不住舅兄们。
魏太姨娘听到人说大姑奶奶在大姑爷的陪同下回府请安时,便感觉眼前一黑!她是真后悔啊,刚刚就应该对香草软语相求,虽然老太爷眼下不会看出什么来,但日后万一有什么事儿应了景,让老太爷想起今日之事,那成衣铺子也就落到了老太爷的眼中——这才大患啊。
魏太姨娘就算现在恨不得把赵大姑爷剁碎了,但她也不敢再耽搁半刻功夫,只得收拾了急急赶到了上房,都没有时间在心中多咒大姑爷两句:东西早些取到手中她才能安心。
魏太姨娘一到上房,老太太便笑道:“你啊,真是节省惯了的人,几件衣服也值得托姑娘来回两趟去换?就算你要去换衣服,自家府中有得是人,你偏偏不用——不就是多打赏两个大个嘛,这也舍不得;也不怕姑爷笑你。”
说完,老太太转头对言梅道:“给你们姨奶奶把东西取来。”虽然老太太是笑着说出来的话,但话中责备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赵府的太姨娘托了姑娘去换衣衫,偏偏让赵大姑爷知道后亲自送到了府上,还另外打点了不少的礼物,这不是在打老太太的脸嘛。
魏太姨娘福了一福什么也没有说: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有不做声儿才算是明智的;她上前接过包裹后递了给身后的娘子,让她把东西送回自家的院子,如今她的心里才踏实了几分。
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认定她只是不舍得几件衣衫而已,虽然此事一样会让他们着恼,却也不算是坏事儿了。
红裳和赵一鸣夫妇到上房时,金氏夫妇也到了。
大家好好谢过了赵大姑爷,然后殷勤留饭;赵大姑爷也没有推脱便留下来用晚饭:原本他就是为了要弥合妻子同娘家的关系,舅兄舅嫂留饭,他当然要顺水推舟了。
只有魏太姨娘听到赵大姑爷还要留下用晚饭时,脸色变得难看了三分:她是恨不得这位姑爷能消失在眼前才好呢。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赵大姑奶奶夫妇,魏太姨娘又被老太太训斥了几句,才回了房:她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不过她还是打开包裹先看那人留给她的信。
她送信出去有几日了,实在是心急知道香草是不是做过手脚了;而且也想看看那人是不是改了心意:现在实在不是好的动手时机啊。
包裹里除了一张纸之外,还有一个小小软羊皮的袋子。
魏太姨娘有些奇怪,便先拿起了小袋子来,打开看了一眼脸色立时便变得苍白:里面有一小缕头发,还有一小块衣料,像是自衣服上剪下来的——衣料和头发上都沾染着血迹。
她手抖的根本拿不住那小袋子,东西便滑落到了那一堆衣衫上;她的眼水也随之一滴一滴落了下来,嘴里不知道喃喃的在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飞快的取了那纸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她一下子坐倒在地上;背靠在床上,双手自然下垂,呆呆愣愣的没有反应:除了泪水还在往下流之外,眼珠都一动不动了。
那人在纸上写道:如果她再不动手的除去赵府几个新添的男丁,那下一次再给送进来的就不会只是头发和衣角了,也不会只是打一顿那么简单了!
魏太姨娘坐了好久,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还能思索什么;过了好久之后,她才抱着头轻轻哭出了声儿:她心痛,她也着恼——她要如何是好?是保自己还是要保……
魏太姨娘一直坐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才自地上爬了起来,也不唤人伺候,自己掬了盆中的水草草洗了一把脸便睡到了床上。
再在她知道原来她猜错了,香草一直并没有在消息上动什么手脚,而是那人根本不管不顾她的死活,一定要让她动手而已;虽然不知道他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忽然之间忍不下去了,但她却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她躺在床上虽然身体很累很累,可是她却偏偏没有一丝睡意,瞪着眼睛一直到天色放亮。那人想要的是赵府长子嫡孙的命,可那个赵子珉自己近身都近不得,如何能除去他?
就算是莲太姨娘能去探赵一帆,可就是想借她的手要除去赵子珉根本也不成:那些人防莲太姨娘也是防得极严的,再说莲太姨娘本事就不是机灵的人,用她说不定能捅出什么娄子来。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时辰到了只得起身:也许应该和莲太姨娘一起去太太的院子看看,说不定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莲太姨娘也只能利用一次,如果能找到除去赵子珉的法子,让莲太姨娘大闹一场把水搅混,自己倒是刚好下手;她轻轻一叹:如果那人让她除去赵一帆的话,那她把握要大的多。
眼下不管魏太姨娘愿意不愿意,她都要试一试才成了:也许能成功也是说不定的事情;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那人也不容她向后退一步。
赵一鸣起来去上朝了,不过他和赵一飞下朝后却没有去衙门办差,反而是早早的回了府:赵一飞自外面得知了魏太姨娘收到的那个羊皮袋里的东西、魏太姨姨娘收到的那张纸上的内容,自然也被人抄了一份给他——只是赵一飞却看懂;他一看便急急告知了兄长,兄弟二人便赶回了府中。
香草读出了那纸上的内容后,便被红裳打发出去了;那纸上的东西总不难解读,不过是藏头露尾的读法罢了;不过那纸上的内容却让红裳等人心惊。
那人收到的魏太姨娘的手信,自然是被红裳等人换了:早用香草所写的东西换了,那人也不知道魏太姨娘要亲笔给他写信,只是以为香草一时不便出府罢了。
红裳四人一下子静了下来:他们的目的倒也达到了,那人以为魏太姨娘不用心,已经在逼魏太姨娘动手了;不是把魏太姨娘逼到绝路上反了,就是把魏太姨娘逼急谋算时漏洞百出;只是,他们还是没有料到,那人居然要急于动手。
而且看样子,魏太姨娘不知道有什么人落在了那人的手中,不过一定是魏太姨娘极重要的人,不然不能用来威胁她;这样看来魏太姨娘反水的可能性不大,最有可能是情急出错了。
只是会有什么人,对魏太姨娘来说能比赵宝珠更重要呢?昨天晚上赵宝珠就在赵府,根本就是毫毛无伤的样子——这也是让红裳费解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孩子们这里却要好好的防备了。
红裳和赵一鸣等人商议了一番后,赵一鸣兄弟便出府去衙门了:男人家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哪里能只守在家中呢。
莲太姨娘不用去上房伺候着,在房里草草用过早饭后,看天色差不多了,便起身去红裳的院子看她的儿子;而她不知道,在她走了不久,魏太姨娘便到了她的院子里;听说她已经去了红裳的院子,魏太姨姨娘也只能做罢,打算明日再来寻她一起过去看看孩子们。
魏太姨娘不想一个人去红裳那里,太过引人注意了;孩子们只要有个不妥,便会被人怀疑到头上来。
金氏还没有走,听说莲太姨娘来了,眉头微微一皱,叮嘱了红裳两句后,没有同莲太姨娘打照面,起身便走了:有了孩子后,她呆在自家院子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莲太姨娘一来,宵儿便过去了。
孩子们已经醒了,正在奶娘和丫头的逗弄下玩耍;莲太姨娘天天来,倒也没有人同她再客套什么,她只管过去抱起赵一帆,逗儿子玩了一会儿;她时不时的还和奶娘们说上两句话,看上去她和平日里没有太大的不同;可是宵儿今日却就是不太放心她,总感觉今天的莲太姨娘有些不太一样。
宵儿心里没有底,便使小丫头去请侍书过来看看:她只擅长相药,不擅长相人的;侍书不一会儿便过来了,不动声色的逗弄了一阵子凤吟,把凤吟逗得咯咯直笑;不过,她暗中却在注意着莲太姨娘,发觉她还真是有些不太对劲儿。
侍书发现莲太姨娘今天有些紧张,而且对于赵一帆也亲热的多,不时就亲一亲;最奇怪的就是她看赵一帆的目光:有着不舍,还有着一丝愧疚,但还有着一份希冀。
侍书看清楚后,悄悄给宵儿使了眼色,让她千万注意着莲太姨娘;侍书自己起身急急去报给红裳了。
侍书一进来莲太姨娘还真是心下一惊:她根本就不怕宵儿,可是侍书她还真是惧三分的;直到过了一会儿侍书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了,她一下子放心不少——有侍书在,她还真不敢轻动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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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章 头上的蜂子
孩子玩得时间不短了,天气又很热,丫头们便取了水来给孩子们喝;宵儿因为不放心莲太姨娘,所以她亲自端着水送过来:“姨奶奶抱着三爷,奴婢来喂三爷吃几口水。”
喂孩子们水的勺子都是特制的,勺头非常非常小:所以喂水也是十分辛苦的事情,需要喂很久——不能一次给孩子们太多的水,会呛到的。
莲太姨娘伸出手去取了小茶盘上的水碗:“宵儿姑娘也忙了一上午,趁这个时候歇一歇吧;喂水而已,我来就成。”
宵儿顺手把手里的小茶盘递给了身后的小丫头:“婢子哪里忙了?并且这些事情也是婢子的份内事儿,理应由婢子来做;姨奶奶抱三爷这么久手臂也酸了吧?还是姨奶奶歇一歇吧。”
今儿,莲太姨娘留下来的时间有些太长了,这也让宵儿感觉到不对劲儿:她原来在这个时候早已经回房,因为现在外面已经热浪炽人;而且再过上多半个时辰就要午时了,就到了应该用午饭的时候——她不会是想在这里用饭吧?
不过看莲太姨娘的样子,可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宵儿心下那个急啊,侍书去请太太,不但没有请回来,还跟着太太一起急急出去了;宵儿不禁生出了几丝埋怨:有什么事儿能重过少爷姑娘们的性命?!太太出去了也有一会子,知道这里有事儿,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红裳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她根本来不了:因为康王府的小王妃过府到访!不要说红裳了,就是金氏现在也在上房中陪小王妃呢。
小王妃不知道是什么来意,同老太太聊了聊佛经,同红裳和金氏话了一阵子家常,眼看外面日头就要移到中天了,赵府的大厨房已经在准备席面,小王妃居然起身要告辞。
老太太和红裳、金氏虽然不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留客,不过那小王妃的去意也甚绝,就这么顶着大日头走了,留下红裳婆媳三人大眼瞪小眼:小王妃来这一次做什么的?
往常康王府来人都是小王爷,可是这次却换成了小王妃,而且什么要紧的话也没有说,所说全部都是无聊的闲话,然后来了前后也就少半个时辰,起身便干脆利落的告辞了。
这事儿,怎么也透着几分古怪。
不过红裳没有多少心思琢磨此事:侍书一看小王妃上了车驾,她便飞快的在红裳耳边说了几句话;红裳的脸色一变,匆匆给老太太行了一礼,便急急的赶在了老太太头里回房了。
红裳是极知礼的人,可是今儿如此反常,不用人说老太太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儿;她也急急扶着金氏上了车子跟了上去,进了二门后,看到红裳去得方向正是她的院落,心头就是大惊:不会是她的宝贝孙子出了什么差错吧?!
老太太如此一想哪里还能在车子里坐得安稳,一个劲儿的催着车子快些再快些;老太太都看出来了,金氏岂能不知道?她一面悄悄的给菊意使眼色,让她回院子看看自家的儿子是不是安好;一面强压住心头的焦急安抚老太太,说着违心的话儿,让老太太不必着紧。
莲太姨娘却依然端着那碗水没有给宵儿:“好了,好了,宵儿姑娘就不用理会我了;说句心里话,我一天能守着三爷的,也就这么会功夫,让我多给他做些事情,我这心里也踏实些。”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宵儿还真是有些为难了;只是不止是她感觉到莲太姨娘奇怪,侍书临走时还让她盯紧了莲太姨娘,所以她当然不能答应她:她倒是踏实了,自己的心可就七上八下不安稳了呢。
“瞧姨奶奶说的,如果奶奶愿意,就是您一整天在这里守着三爷,还有哪个人能说个不字?奶奶既然愿意喂三爷,那我们就一起来吧——奶奶也没有喂过几次,您一个人也不成。”宵儿心思还是灵巧的,不过转念间便找到了借口,把莲太姨娘的话挡了回去。
不过宵儿心下却在叫苦:太太,侍书姐姐、鱼儿姐姐,你们倒是快来啊,宵儿我可是要顶不住了!
顶不住也要顶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而且四个孩子宵儿她们几个天天看着,可不比莲太姨娘的感情浅,不管哪一个孩子宵儿也不想让他有什么危险。
虽然赵一帆是莲太姨娘生的,按说由莲太姨娘看护应该没有危险的,但是宵儿还真是不敢大意半分:万一呢?如果有个万一,那对孩子们来说可能就会丢了性命;尤其是赵一帆和赵羽安这两个孩子,他们可是有过一劫了,宵儿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再尝一次那种痛苦。
莲太姨娘没有想到宵儿这丫头如此难缠,自己不管说什么,她就是不离开!她心下有些惊惧:难不成被她发现了什么?悄悄打量了一番宵儿,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又把提起来的心放了下去。
她看了看其他几个孩了,已经吃了不少水下去,她忽然想到宵儿在身边也不错:到时正好可以利用!当下便一笑道:“还是宵儿姑娘考虑的周全,那就麻烦姑娘给我搭把手了。”
说着她笑了一笑看向了一旁的凤吟:“六姑娘就是厉害,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吃了这么多的水!”她说这话自然是有目的。
宵儿闻言偏了一下头看了过去,笑道:“我们六姑娘就应该是位少爷才对。”
就在宵儿偏头看凤吟时,莲太姨娘的端水碗的手动了一下:可能是端得时间太久了,所以手酸活动一下;不过她不小心似的,大拇指上戴得小小的指套便点进了水里。
长长的指套只有正室妻房可以戴,她们这些为妾的喜欢这种装饰,顶多也只能戴个半长的;不过她常常过来陪儿子,怕指套伤到了孩子,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怎么戴指套的;就算今儿戴了,也只是极小巧的那种。
宵儿说完话便转过了头来,自然而然的去接那水碗:“姨奶奶,我来端过水碗吧;也快给三爷吃些水,看把我们三爷急的。”
莲太姨娘一笑就要松开手:“好的,麻烦宵儿姑娘了。”但是她的手还没有松开,宵儿却叫道:“别动!姨奶奶你别动!”
莲太姨娘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抽手,可是却被宵儿下一句话吓得一动也不动了:“一只蜂子在您头上,你千万别动,莫要惹得它性起蛰到了。”
宵儿一面唤小丫头们:“你们还不过来?”
小丫头们虽然没有看到什么蜂子,不过她们能被挑到孩子们身边来,都是心思灵巧之辈,当下都一副看到蜂子的样子,慢慢的移了过来。
而那水碗中,莲太姨娘的指套已经离开了水面;但在清澈的水里,有着肉眼不仔细看绝不易发现的白粉状东西:如果换作是他人,也许就忽略过去了;可是宵儿不是旁人,所以这些自然是瞒不过她的眼睛去。
她知道现在院子里可是没有一个能做主的人,如果闹开了莲太姨娘是主子她是仆,当时莲太姨娘使个性子把碗一摔,同她挣执起来再跑回去哪个也不能死拦住她:到时,那个指套莲太姨娘也就一并毁了——到时候闹到上房,她宵儿便是一个犯上的罪名儿!
有哪个人会相信,莲太姨娘会害三爷呢?!打死人家也不相信吧?!太太和侍书、画儿等人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可是她们到时也救不了自己:无凭无据啊。
所以宵儿急中生智,先吓住莲太姨娘,然后叫过了小丫头们来:如果拖了一阵子太太还不回来,那她就夺了指套和水碗,让小丫头们护好了或是用喂鸟啊、猫的,到时她们也能为自己做个证。
莲太姨娘不知道宵儿捣鬼,她认为自己头上真有一只蜂子:一到夏天,总会有人倒霉被蜂子盯上的;就算你戴得是堆纱花,可是你只要用了香粉,也一样可能会遇上蜂子的。
她是一动不敢动:蜂子虽然小,但是有些蜂子叮人一下也会要命的;她颤声道:“蜂子是大个儿,还是小个儿的?”如果是小个儿被叮一下也就是一个大包,就是不用药疼几天也就好了。
“是、是大个儿的。”宵儿眼中闪着惊恐:“所以婢子才让姨奶奶莫要动的;您可千万别动啊。”
小丫头们已经到了宵儿的身后,宵儿道:“停!你们别再靠前了,那蜂子动、动了一下!”
莲太姨娘道:“不是,不是她要飞走吧?”
宵儿摇头:“不是的,它刚刚想往姨奶奶耳朵那边爬。”她的脸色有些花白,鼻子上也冒出了汗水,怎么看也是被吓得不轻——是被莲太姨娘吓得不轻;不过宵儿的样子落在莲太姨娘的眼中,以为她是被蜂子吓了,信了一个十足十。
莲太姨娘听到往耳朵边上爬,几乎没有吓晕过去,当下是纹丝不敢动,就是连呼吸也变得轻了许多,生性惊到了蜂子再狠狠蛰自己一下子。
她心中不停的念佛,希望这只蜂子快快的飞起来,那她就能跑到另外一边去了;只要蜂子不落在人身上,这屋里的丫头出去,自然便会叫包了头脸的婆子们进来拍死它的。
让大人不动容易,可是让小孩子不动却极难;好在赵一帆和赵子珉都是极老实的孩子,宵儿让一旁的小丫头吸引赵一帆的注意,让他不致于会有大一些动作——只是为了不让莲太姨娘起疑。
莲太姨娘一会就问一句:“它飞起来没有?”宵儿总是摇头,她的汗越来越多:太太为什么还没回来?!
莲太姨娘时间一长便生出了怀疑:这只蜂子为什么总伏在自己头上不动呢,不会是宵儿这丫头骗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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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章:捉个正着
莲太姨娘只要微微低头便可以在水碗中看到自己头上是不是有蜂子;她虽然生出了怀疑但是却不敢冒然就低下头去:万一真有蜂子那自己可不就惨了?说不定还会让儿子遭秧。
而且看宵儿的神情也不象做假所以莲太姨娘虽然生了疑心却也没有妄动。宵儿这里也并不好受:不要说宵儿了就是一旁的小丫头与奶娘们都看了出来莲太姨娘已经生了疑心太太再不回来过不了多一会莲太姨娘一定会现她上了宵儿的当。
就在宵儿急得快要哭出来时院子里有了嘈杂的声音不用宵儿吩咐已经有人飞快的地去请红裳了;其实不用人请红裳下了车子没有扶侍书和鱼儿两个人她手里提着裙子直奔这面跑了过来。
太太如此失态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侍书和鱼儿没有唤太太其余人等当然也不敢乱开口只等一样跑着跟上太太。
看到太太跑了过来出来报信的小丫头还是拦下了红裳不过两句话便把屋里的情形说了一个清楚。
红裳一听莲太姨娘江没有得手心下一松却也不敢再耽搁带着侍书等人便进了屋;而莲太姨娘还在一动不动的坐着虽然她已经坐得腰背有些酸疼了但是眼下她还是不敢动。
看到红裳过来莲太姨娘心里一紧又一松:一紧是因为她手里的水不穿堂风有给一帆吃下去;一松是因为总算来了救星。
宵儿背对着红裳虽然没有回头她也知道太太进了屋不过她并没有起身就是动也没有动一下;宵儿到现在还不动莲太姨娘生出来的疑心消掉了大半;红裳走过去小丫头们自动让出了路来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儿:“宵儿——。”
走到宵儿身旁就看到宵儿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个丫头一上人支撑到现在真是太不容易了。
宵儿先向侍书递了一个眼色才答道:“太太想个法子吧。”侍书看到宵儿的眼色眼睛扫过了水碗落到了莲太姨娘的手上:有古怪!来看孩子在手上戴得什么指套?!
如果不是因为先前莲太姨娘用袖子掩住了宵儿和侍书早就会注意到那个指套了;侍书看到指套后用目光询问宵儿后便越过红裳走到了宵儿的一侧。
莲太姨娘看到侍书走过来认为她要驱赶蜂子急忙开口道:“莫要乱动不然只会更糟糕的。”
侍书一笑却没有答莲太姨娘而莲太姨娘的话音刚落宵儿手上使力夺碗侍书也飞快出手拿住了莲太姨娘的手;莲太姨娘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手中的指套便被侍书用手帕遮在手上一下子取走了!
那碗水并没有泼洒出来:因为莲太姨娘太过紧张头上的蜂子手上自然没有用力;而且很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她也累得很所以就被宵儿轻轻松松的就夺走了。
莲太姨娘被侍书放开的时候终于有了反应:她的脸白得没有了一丝血色再也坐不住软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一旁早有人抱走了赵一帆孩子一准儿就被摔在地上了。
莲太姨娘瘫倒在地上:她完了!她今日终于下定决心要用魏太姨娘的计策可是刚刚开始便被人识破还被太太这些人当场捉住了她还能有活路嘛。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有人来了听人们的对答是魏太姨娘来了。
红裳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莲太姨娘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魏太姨娘来了?来得真是太巧了!侍书你去花厅请魏太姨娘略坐一坐我一会儿就到。”
侍书答应着去了。
原来魏太姨娘自莲太姨娘的院子回去后终究心里有事儿坐不安稳记挂着明日让莲太姨娘等她一起去红裳那里:想来想去她看外面天色也差不多了便使了人去给莲太姨娘说一声儿免得明日去了再扑一个空。
使去的人一会儿便回来了只道是给莲太姨娘的人流了话儿因为莲太姨娘还没有自太太那里回来所以并没有见着正主儿。
魏太姨娘漫声答应着让那人出去了她便外在软榻上想心事儿;只是心里乱七八糟的怎么也静不下来;她烦躁的坐了起来无意的看了一眼沙漏——已经快午时了啊!
她的心中一惊:快午时了莲太姨娘为什么还在太太那里?太太留饭是不可能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了莲太姨娘打算今日动手了!
原本莲太姨娘那一日动手她是无所谓的:只要赵府的水被搅混了便可以;但是现在情形不一样了她需要莲太姨娘和她一起动手这样她才有可能除去那个子珉而且还能同时嫁祸在莲太姨娘。
所以她立时站起来就往外走:她要去阻止莲太姨娘不然她日后想要除去子珉那个孩子更加的不可能了。
只是她到了红裳院门时已经来得晚了——她想到莲太姨娘动手时莲太姨娘正被宵儿喝了一声有蜂子定住了身形。
红裳看了一眼莲太姨娘她的眼睛变得空空洞洞的就那么睁着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坐了下来轻轻的道:“莲太姨娘俗语说得好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今日所为真是连畜生都不如!”红裳也不是故意要骂她只是依着莲太姨娘现在的情形如果不激她一激怕是短时间内无法问出东西来。
红裳说出这句话来时老太太和金氏也赶到了;魏太姨娘刚刚被侍书迎到屋里还没有来得及问起莲太姨娘便听到老太太和金氏到了心下有些不安:今儿人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老太太和金氏在门口已经看到魏太姨娘的车子也问过了门口的婆子所以婆媳二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侍书的示意下进了花厅:她们看到侍书便知道事情应该不大。
不过事关赵府的子嗣老太太倒底不放心落座后先对金氏道:“你先去助你嫂嫂理事儿吧一会儿一同过来议一议小王妃的事情。”
金氏自然是明白老太太的用心一褔后没有多话便让侍书引到孩子们的房里;侍书没有进去她转身又到了大厅上:老太太心计可不是魏太姨娘的对手她还是去守着好些莫要被魏太姨娘听出什么不妥来。
红裳的话问了出去莲太姨娘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嘶声道:“我不是要毒死三爷我怎么可能会毒死三爷!”
红裳轻轻一哼:“你也知道这水碗中的药有毒?有毒你还给三爷吃你不是想毒死他你是想做什么?天下间像你这样心狠的母亲也只有你一个了;这么小的孩子还是亲生的居然也能下得去手。”
莲太姨娘眼睛都红了:“那药不会死人的不会死人的!”
宵儿已经验过了指套中残留的药粉:如果不是其它的药粉她可能验不出来只是这种她却是熟悉的:“这药是不是会死人可全看份量了就你在碗中的药毒不死一个壮汉但却会让壮汉变成傻子!可是三爷这么小这药的份量也太足了些;莲太姨娘你真是好狠的心!”
莲太姨娘闻言呆住了她直直的看着宵儿眼中全是不相信却一时间没有开口说什么。
金氏进屋时正看到这一幕;她和红裳并没有打招呼妯娌两人只是交换一下目光;鱼儿伏耳对她说了两句话后金氏便放心的要走:这里有红裳足够了。
而红裳看到金氏心下也是一松那边有金氏看着还有侍书在魏太姨娘就是有花样也翻不出天去。
金氏刚刚转过身去莲太姨娘便大叫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魏太姨娘在厅里坐着虽然听不清楚厢房里的动静可是天气炎热各屋里的窗子都是打开的她还是隐约听到了莲太姨娘的嘶声:虽然太得并不真切但她心头还是一惊。
她只是心思一转便猜想可能是莲太姨娘已经动手是不是成功了不知道但是现在莲太姨娘一定是落到了太太等人的手中:老太太和金氏多半也为此而来她们的说辞不过是为了稳住自己——自己今儿可真是自投罗网了。
魏太姨娘上前对着老太太一福:“既然太太忙着我也不没有什么事儿只是过来探一探太太想蹭一顿饭菜用呢;”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那婢妾就先告辞了。”
侍书上前扶住了魏太姨娘:“太姨娘这话说对了我们太太已经命人整理席面了;太太说了今儿可真是难得一家人一定要好好坐一起吃杯酒。”
老太太也道:“你回去左右也是无事便留下陪我说说话一会用过饭再回去就是了。”
魏太姨娘倒没有坚持:“是老太太。”然后她回身对一旁的娘子道:“你回去把姑***东西包一包使个人送过去吧;姑奶奶是个急性子再不送过去姑奶奶说不定又要恼了。”
老太太和侍书都不好拦此事儿便由着那娘子去了。
魏太姨娘便又立到了老太太一侧倒不见着急的样子;金氏回来后听侍书伏耳说了之后扫了一眼魏太姨娘知道她如此做一定有什么猫腻但是她堂堂正正的说了出来还扯到了赵府的姑奶奶就连她也不好拦着。
便扫了一眼身旁的菊月:让人去看看也好万一有什么不对自己这边儿也好有个应对……
九十章 佛堂家庙不是去处
金氏和魏太姨娘一明一暗都使了人出去,金氏又上前对老太太伏耳说了几句话后,便坐到一旁,陪着老太太说起了闲话。
魏太姨娘因有老太太在前,所以并不能开口闲聊,只得一旁立着听她们婆媳说话了:看她们的样子,好似太太这边儿没有出什么事儿;不过万事小心些总是好的,所以那娘子终究还是要使她回去的。
莲太姨娘叫完了,红裳才轻轻的吃了一口茶:“不会的?是药还有三分毒呢,更何况这种害人的东西!量大了要人命,量小了让人变成傻子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是我不明白,三爷可是你亲生的,你怎么能下得了这个手?”
莲太姨娘听到红裳的话后低头不语:她已经不行了,可是儿子总要有个人护着才成,所以她并不打算把魏太姨娘说出来。
红裳冷冷一笑:“你有什么糊涂心思,我也不来管你;只是你今日所为,他日三爷长大后知道了,不知道他会如何想?”
莲太姨娘吃惊的抬起了头来:“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她的儿子听这些人说,那还不恨死她?可是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儿子好,不是想要害他啊——这话她就是说出了口,有人会代她告诉儿子吗?
红裳淡淡的道:“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你做的,我们却说不的?真真是笑话了。”莲太姨娘被红裳的话噎得连喘了几口气,她还真是不好辩驳。
红裳看她不说话又道:“你是不相信这药的毒是不是?”她指着水碗道:“捉只猫狗或是鸟称过来吧,只是可惜了它们,虽然是畜生也是一条性命啊。”
不一会儿有人抱了一只小猫过来,只是它却不肯喝碗中的水;又把这水掺到了鱼汤中,那猫才吃了下去;不过一刻钟,那猫便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起来,不一会儿便七窍流血死了!
不过是在鱼汤中掺了碗中三成的水,那猫便死掉了。
莲太姨娘呆愣愣的看着那猫,然后扑在地上:“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红裳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而鱼儿却道:“为什么?因为你生了一个儿子,人家要害得就是你的这个儿子!我们太太当初救下你们母子时,已经同你说过了让你小心,不想你却亲手要给三爷喂这要命的东西,你还真是三爷的生身姨娘吗?”
莲太姨娘虽然不愿意相信魏太姨娘骗了她,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大哭起来:如果不是宵儿,她的儿子就要死在她的面前了。
屋里的人也不理会她,只任她哭;莲太姨娘没有想到自己什么也没有谋到,反而身负大罪——儿子日后因为她这个生母也会受连累,嫡子是绝没有指望了,而且他能不能得到奴仆们的尊重都难说了。
“够了!现在哭有什么用?你还不把一切都说出来?”红裳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同她耗着,便冷冷喝了她一声儿。
莲太姨娘慢慢收声儿自地上坐了起来,把和琴太姨娘一起在花园亭子里同魏太姨娘用饭时说起,一直说到了今日她下毒要害一帆昏迷用来陷害红裳,以便她能把一帆带到身边,并以此来让老太爷明白,要好好的保护一帆才可以,嫡子身份是必须要给他才可以自保的。
听完莲太姨娘的话后,不止是红裳,就连鱼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依着莲太姨娘所说,虽然她们可以确定此事就是魏太姨娘指使,便却无凭无据。
那毒药是莲太姨娘托人买来毒虫子的,据那药店的人说药性并不很烈,时间一长虫子都不可能会毒,要再换另外一种药才可以;但是红裳和鱼儿都确定,那药一定已经被魏太姨娘换过了。
所以直接同下毒有关的事情,魏太姨娘都没有直接掺和;而莲太姨娘说得那些话,却都是只有她和魏太姨娘两个人在一起时说的——莲太姨娘可以说是,那魏太姨娘便可以说不是。
红裳想了想:原本现在就不是收拾魏太姨娘的时候,趁此机会,让老太爷把她关到屋里也是好事,免得她总是四处挑拨害人。
想好后,红裳便起身道:“你所为的事情后果是什么你已经清楚了吧?一帆,在我这里,我不会让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你可以放心;但是一帆日后会不会再受害,要不要除去那些隐在暗处,一心要害他的人,却要看你了。”
说完红裳也不再看她:“先把她关到厢房去,看好了不要让她出意外;记得,给她些水和吃食。”旁边的丫头们应了一声儿,拉扯着莲太姨娘去了。
红裳伸了一个懒腰:“鱼儿,已经过了午饭时候吧?我还真饿了,摆饭吧;我陪老太太、你们二夫人、还有我们的魏太姨奶奶用过了饭,再同莲太姨娘一起到上房寻老太爷去说话。”
红裳扶了鱼儿的手到了花厅时,便知道老太爷不用去寻了:他人已经坐到了厅上了;红裳上前给老太爷请安:“您怎么来了?”
老太爷笑道:“老太太居然背着我来你这里偷偷吃好的,我怎么能一个人留在房里吃那些吃腻了的饭菜?自然也要赶过来了。”
红裳笑了起来,请老太爷和老太太一起入席;看到老太爷和老太太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红裳便让奶娘们把孩子们又抱了过来:什么话也不用说,两个老人家的心都放回肚子里。
魏太姨娘看到孩子们心下便是一惊:不知道是莲太姨娘失手了,还是她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做;不过,一直到众人用完饭,也没有看到莲太姨娘,她认为莲太姨娘十有八九是失手被太太捉住了。
不过她做事向来谨慎,只凭莲太姨娘一人的话并不能入她的罪,所以她倒并不为此而有过多的担心;她的担心在于那人催她动手,可是莲太姨娘却已经无用了——她还能借谁的力呢?
老太爷和老太太虽然神色间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心里倒底存下了事儿,所以用的饭菜并不多;红裳和金氏伺候完了老太爷和老太太,这才到了一旁去用饭。
魏太姨娘根本没有提回去用饭的话:用饭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赏了她两个菜,就摆到了一旁的小几上:那意思很明显了,今儿中午就是让她在这里用饭了。
侍书带着人把席面撤了下去后,红裳和金氏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奉上了香茶,直等到他们吃第二杯茶时,红裳这才上前回莲太姨娘的事情。
老太爷早已经听说了此事,所以这时听到红裳的话并没有很大的惊怒,不过脸色也不善;老太爷唤了宵儿和奶娘们来问过事情经过后,便让人把莲太姨娘带了上来。
魏太姨娘听到红裳的回禀后,心底那万一的希望也没有:莲太姨娘真得再也借不上力了;红裳和宵儿的话中并没有提到魏太姨娘一句话,这也让她安心不少;甚至她都有心思在考虑在赵府中还能不能找到可以借力的人。
莲太姨娘被带上来之后,倒也没有什么隐瞒:她现在不用为自己着想了,只要孩子日后能平平安安就成;所以把魏太姨娘前前后后如何教她的事情说了一个清清楚楚。
只是魏太姨娘当然不会让她把话说得极为流畅,听到莲太姨娘咬出她来时,她倒也并不惊慌:意料中的事情;她只是扑到老太太脚下哭着喊冤,口口声声分辩是莲太姨娘在陷害她,就是因为自己连日来总是劝她安安份份所致。
莲太姨娘想到了魏太姨娘不会认下她所做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她会倒打一耙,还要咬自己一口;但是她的心计与口才都不如魏太姨娘,两个吵了几句后,她便落了下风。
老太爷一直没有开口,老太太一直都在吃茶;他们两个老人家不开口,红裳和金氏当然不便开口,也就没有人喝斥两个太姨娘。
老太爷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什么都明白了:虽然莲太姨娘是被魏太姨娘所骗,但她本身就立意不正,所以他并不能容她。
有了主意后,老太爷喝了一声儿:“都给我住口!”莲、魏二位都不敢再说话,跪在地上听老太爷的发落。
但是老太爷没有直接发落她们两人,反而问红裳和金氏:“你们看,此事要如何处置?”
红裳和金氏被问到后,相视一眼红裳开口道:“莲太姨娘意图谋害三爷,她自己也承认了,而且还是宵儿和奶娘等亲眼所见;虽然有宵儿相护她没有铸成大错,但也不能不罚。”
老太爷点了点头:“当然要罚,而且要重重的罚,不然人人都以为我们赵家的子嗣可以任意谋害!”说完话,他似是无意的扫过了魏太姨娘。
可是魏太姨娘却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老太爷那目光太过冰冷了,她似乎还感觉到了几丝杀意;只是若有若无的,而老太爷又是一扫而过,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感觉对了。
红裳和金氏又对视一眼后道:“媳妇认为莲太姨娘诞下了三爷,所以功过相抵之下,送到她家庙或是佛堂中静修一辈子,赎今生之罪修来世之福吧。”
金氏也点头附和道:“媳妇也是如此认为。”她们妯娌当然不是如此认为!莲太姨娘如果没有生下孩子,那么打发她到家庙或是佛堂,哪怕是庄子里圈起来也无所谓,但是她有孩子那便不可以了——孩子总会长大,到时怎么不会想法救他的生身之母?到时便又是一个大患。
红裳可不想最后代人养儿,养大后却死在其手中,或是自己还要处置亲手养大的孩子;只是,莲太姨娘是老太爷的侍妾,她们不能处置的太重,违了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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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 封口
红裳和金氏的话音一落,莲太姨娘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就算是相伴青灯古佛一辈子,也强过被赶出府去或是送官。
魏太姨娘却低垂着头知道此事不妙了:太太和二夫人这分明是以退为进,就是要逼老太爷说话了;如果是她们做主把莲太姨娘关了,日后放出来也不用费太多手脚;但如果是老太爷发了话,那莲太姨娘想出来便不容易了。
而且老太爷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莲太姨娘的,因为她有孩子,而且还是个儿子;老太爷怎么可能会留下个隐患呢?送官更是不可能的了,赵府已经送过一个姨娘到官府去了,所以莲太姨娘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卖到一辈子不得脱身的地方去做苦力奴。
老太爷听完红裳和金氏的话后沉吟了一下,他看向了老太太:“你的意思呢?”
老太太原来就说要把莲太姨娘关到佛堂去,她心下道:早听我的,现在哪里会有这么一出?她还是原来的意思,也就是同红裳和金氏一样。
虽然现在还如此处置莲太姨娘有些过轻了,不过老太太也不是一点儿心计都没有:这个时候,最不能做得就是落井下石了。
老太爷听到老太太的话,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沉声道:“你们实在是太过妇人之仁了!”他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莲太姨娘便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魏太姨娘早就料到了,倒是并不如何吃惊:老太爷什么时候不都是以赵府为先嘛,怎么可能会留下莲太姨娘?八成会杖毙了她。
红裳和金氏欠身受教,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此人如此狠毒,亲生之子都想杀死;如果按你们所说关了起来,日后她能自佛堂等处脱身,岂会饶过你们及子珉等孩子?”老太爷用极森然的语气说着这些话:“这个狠心的妇人绝不能留下!而且她已经身违大罪,就是送官她也不会留下一条性命的。”
老太太和红裳等人都是一惊:老太爷不会想活活打死莲太姨娘吧?好在莲太姨娘已经晕过去,也没有人弄醒她,所以并没有听到老太爷的话。
红裳想了想没有开口为莲太姨娘求情,老太爷是什么心思她现在还不明白,还是看看再说吧;金氏同她一样的心思。
“不过媳妇也说对了一点,毕竟她为了我们赵家诞下了子嗣,所以就饶她一条性命,不然……,哼!”老太爷冷冷哼这一声儿时,又似无意的扫过了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的心头大声震:如果真得是她事发,她可是没有儿子做依靠的,那就是只有死路一条啊!可是她不做,那人却不会放过……
她伏在地上一时间真想大哭一场:为什么都要逼她?!
红裳和金氏松了一口气,也明白老太爷的心思,齐齐应了一声儿:“老太爷说得对。”
“就算饶了她性命,但活罪却不能免;来人啊,叫人牙子来,把她卖到最苦最累的地方去做苦力奴吧;嗯,人牙子来了之后,让他到书房来见我,此事其它人不必理会。”老太爷吩咐一声,自有人答应一声儿。
老太爷要给莲太姨娘悄悄的改名换姓,让人日后无处可寻。
莲太姨娘便被拖了下去;被人一拖她便醒了过来,只是哀哀求饶,可是老太爷已经铁了心肠,她的哭求自然无用。
魏太姨娘看到她最后的哭闹求恳,忽然心中一动记起莲太姨娘说太太手里,有她和琴太姨娘的把柄儿——但如果惹得她恼了,那也是让太太能吃大亏的事情;原是莲太姨娘打算在最后关头威胁太太保命的手段。
她知道现在莲太姨娘为了她的儿子打算,不会再咬红裳;不过她却对此事更感兴趣了:当时她可是问过莲太姨娘,可是莲太姨娘就是不告诉她;就算后来她想过很多法子,但也没有自莲太姨娘嘴中套出太太手中的把柄来。
如果她能找到莲太姨娘嘴中的把柄,也许她便可以把太太弄出府去,至少可以让她不再掌权,那她要行事也就便宜多了。
莲太姨娘就要被卖走了,看老太爷要同人牙子私谈,想要找到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看来此事便要着落到琴太姨娘身上:她进佛堂的日子也够久了,应该快出来了吧?
魏太姨娘掐着手指头一算,还有月余时间琴太姨娘才出自佛堂中出来,可是现如今她哪里能等得了月余?
她这里还在胡思乱想,老太爷却已经唤她了:“魏氏!”只听老太爷的声气,魏太姨娘就知道自己不会能好果子吃。
“莲太姨娘说一切主意为你所出,你虽然辩解说不是,但此事你多少总是不能脱了干系!如果你日日安守本份,莲太姨娘也就不会指你了!”老太爷虽然没有声色俱厉,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不善。
“婢妾的确是冤枉的,请老太爷明鉴。”魏太姨娘忽然在心中生出了害怕来,老太爷不是想借机把自己赶出府,或是要杖毙了自己?
就算老太爷把她打死了,到官府只要寻个由头报备一下,也就没有事儿!魏太姨娘的头叩得嘭嘭直响:“老太爷,此事与婢妾无关啊。”
宵儿忽然进来对红裳伏耳轻轻说了几句话,红裳一下子站了起来:“老太爷,莲太姨娘所用的毒,同您和上一次三爷他们所中的毒有相似之处!是、是同源之毒。”
老太爷一听脸色一凝,他早就料到了,只是奇怪宵儿为什么没有看出来,还以为自己料想错了呢;他森然的道:“去给我搜莲太姨娘的屋子!”他又扫了一眼魏太姨娘:“趁这个机会,给你们魏姨奶奶也打扫一下屋子!”
魏太姨娘虽然脸色极为难看,不过却没有太过惊慌,她的屋里可没有什么犯禁的东西:她从来没有这个习惯,把一些能要命的东西留在身边的习惯。
况且,她还让那个娘子早早回去了。
金氏扫了一眼魏太姨娘,心下疑惑不解:为什么菊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屋里没有人再说话,都各自吃茶或是沉默;而魏太姨娘没有得到老太爷的允许,也不敢起身,只能跪在地上,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过了好久之后,赵安娘子带着人来回:“在莲太姨娘屋里搜到这个小瓶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奴婢们不识;其它东西都正常,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了。”
老太爷让宵儿上前接过了小瓶子:就是莲太姨娘指套中的毒粉。老太爷听到宵儿的回话,冷冷的哼了一声儿。
“魏太姨奶奶的屋子奴婢们已经打扫收拾好了。”赵安娘子接着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一福退到了一旁。
红裳和金氏倒并不意外,她们就没有指望着能在魏太姨娘屋里搜出什么来;她那么谨慎的人,自然不会这么容易便被捉到把柄。
老太爷原本也没有指望着能自魏太姨娘屋里搜出什么来,他不然也不会说是给她打扫一下了:他不过是在警告魏太姨娘,让她老实一些罢了。
老太爷恨恨看着那药瓶儿,半晌后自牙齿挤出了一句话:“来人,给我把莲氏杖毙了!”
红裳和金氏都站了起来,双双劝老太爷三思:莲太姨娘就算是再该死,也不能死在赵府里;并且,莲太姨娘也罪不至死,红裳所以才想力保她一条性命。
老太爷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罢了,人牙子到了之后,便请他到书房候着。”他知道药不是莲太姨娘的,但是他却更恼恨莲太姨娘居然被人利用,拿着相同的药再来害她的亲生孩子。
老太爷已经生出了杀机,莲太姨娘无活路了;不过,他也听出了红裳和金氏的话外音,的确不能让赵府沾染上莲太姨娘的血。
老太爷不能当场杖毙了莲太姨娘,便把怒火发作到了魏太姨娘的身上;他一指魏太姨娘喝道:“此事也既脱不了干系,便不能轻饶;来人,拖出去打十板子!”
魏太姨娘没有想到会挨打这么严重,只是无人给她求情,她也只能受着了:她自入赵府的门儿,这还是第一次挨板子。
痛自然是痛的,只是她更多的是难堪;打完后她被拖了上来,老太爷冷冷的道:“你回房去禁足一个月,好好的反省自己的错处;日后如果你再有错事,我便活活打死你!”
说完老太爷便喝令人把魏太姨娘拖出去了。
现在时令正是极热的时候,魏太姨娘却要被关在屋子里一个月,本身已经难过了;而且她被打伤之后,这种天气也是极遭罪的,一个不小心伤口不但不会愈合,反而是恶化也是说不定的事儿。
如果她身上无伤,屋里热多洗两次澡才能舒服些,可是现如今她十天半个月的不要想洗澡这事儿了。
老太爷如此处置魏太姨娘就是要她多受些罪:如此不也才出了他心中的一丁点的恶气罢了。
红裳和金氏心头都松了一口气:魏太姨娘人在屋中虽然不能安份下来,但她有伤最起码可以老实十天左右吧?
老太爷看了看一屋的人,忽然道:“赵安娘子,莲太姨娘院子里的人,还有魏太姨娘院子里的人都给卖了,要卖得远远的——如果有什么风声传了出去,我就活活打杀了你!”
他想了想又道:“赵安娘子,我们府中一些老实可靠的人你挑着留下来,但是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能说的,什么是不能说的;其余的人你挑一些不错的打发到远远的庄子上去——嘴巴不严的不用留了;其余的人远远的卖了,卖的越远越好。”
红裳听到这里立时便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赵一帆的母亲,自今日开始便不会再是莲太姨娘了;知道此事的人,老太爷要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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