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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妾大不如妻txt下载     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十二章 庆功收人心

    薛老太爷闻言大喜,连连谢过了五爷:“不瞒五爷,我还真是一次拿不出那么多的银两来,这一次,我就要——,三,不,四成吧。”

    五爷非常痛快的点头答应了,过了四日后五爷来叫薛老太爷去换拉货物;薛家用马车拉回来两车,而五爷那边却是二三十车的货。

    东西卖得非常之好,因为五爷的店铺并不在京城,所以货物只有薛老太爷一家店中有,当然是每天都会卖出不少。

    五爷要去店铺巡视一番,所以同薛老爷子讲明,他要过几日方才回来。

    薛老太爷每天看到店铺送到的帐册便是先喜后怒,近几日他是每看一次帐册都要怒一次:店铺中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越是如此他越是想到被他放弃的那六成——那会是多少银子!他亲自把那些银子送给了五爷,这岂能不让他生自己的气?

    可是偏在这个时候,薛老太爷居然听说赵氏花坊把宫花送到宫里去了,而且日子还提前了!他哪里肯信,亲自去宫里打探过才知道是真的;只是,怎么可能呢?他皱起了眉头想了好久。

    他不相信在少了四成的人手之后,赵氏花坊还能如期把宫花交上去:那只有一种可能,赵氏花坊让那些民间的花坊帮忙了!

    薛老太爷要求看一看宫花时,内监便取了一支给他,不过是寻常宫人所戴的花枝儿;他细看了一番,也没有看出什么来——这种花枝,就是民间花坊也能做出来;只要赵氏把宫花的技巧传给那些人!

    不过,短时间那些花坊不可能每一朵花都能达到宫里的要求,尤其是那些贵人要得新鲜花样儿,只凭那六成的人手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

    他看了一眼皇宫深处,冷冷一笑便转身回府了:赵府这一次,怕是要被宫里降罪了。

    但是让薛老太爷没有想到的是,宫里不但没有降罪给赵府,而且还赏给了赵府不少东西!这让他太难以接受了:不可能的,绝对是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

    薛老太爷不相信赵府能凭六成的人做完这次的宫花,他还是认定赵氏花坊一定是动用了民间花坊,他一定要找出证据出来才可以!

    他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找到赵氏花坊与民间花坊勾结的凭证时,宫里便来了信儿:他日后只管给宫里送平常的宫花,而贵人们所戴的宫花,只由赵府来做。

    薛老太爷当时气得几乎吐血:就算一样能得利,但他丢不起这个人啊!而且长远来说,薛氏花坊也会被赵府压一头,不管是在皇家还是在民间,人们都会认为赵氏花坊所出的花枝要好一些!

    而且薛氏花坊里的匠人们听到此宫中的信后,也燥动起来;尤其是那些来自于赵府的花匠们,脸色更加难看,只是为首绘制花样子的几个匠人却咬牙不想就此认为自己做错了,可是眼下的事情,他们心底也知道——将来的日子可不太妙啊!不要说两个月份的工钱,就是原来一个月份的工钱怕也是不保了。

    花坊的燥动,薛老太爷自然是知道了,但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法子,急得直想跳脚时,五爷来了!真真是天降救星,他几乎拉了五爷进房的。

    赵府却不同于薛家的气急败坏,全府上上下下都是热闹非常;而赵氏花坊中更是人人喜笑颜开!赵氏花坊得了宫中的认可,就是他们这些匠人得到了宫中的认可——这可不是银钱能够相比的。

    当然了,有银子更好!

    而赵家的主子们自然是来了,并且就决定在今天发放银钱;当赵一鸣说,要按照新的规矩把这些日子的工钱算给大家时,那些匠人们当时便高兴坏了。

    当匠人们领到这些日子以来的工钱时,他们更加高兴:居然比原来一个月的工钱还多一点儿!但是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多累,因为管事们规定了每日花室的打开和关闭时间,让他们有了充足的时间休息。

    “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而宫里也给了我们赵氏花坊赏赐,大家都是知道的;我认为这些赏赐不只是给赵府的,也是给大家的!只是赏赐的东西不能拿来给大家分,所以我们另想了一个法子——另外给大家每人发七百个大钱,有赏赐大家可以算是统统有份!虽然这一点钱算不得多,但却是我们做东家的一点心意,还望大家莫要嫌少。”

    哪里会有人嫌少?当赵一鸣的话一说完,匠人们更是激动了: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宫里赐下来的东西我们也有份儿,东家为此还要另外再赏银钱,这可是从来没有听说的好事儿!人人都认为赵府实在是好东家啊。

    所有的人现在都在想:没有到薛家去,真好!自己这一次留下来,真是这一辈子最明智的想法了。

    接下来,当然是赵府的人摆了庆功宴,请所有的匠人们大吃了一顿:大吃一顿自然让匠人们高兴,可是让他们更高兴的是,东家赵府把他们当成人、当成是赵府的自己人看待!不像是薛家,也不像是其它的花坊,只把匠人当作是奴仆一般看待。

    这些匠人们对于赵府的归属感变强了,现在他们已经自认是赵氏花坊的人,就算是有人出三个月的工钱请他们走,他们也不会走的:这里,有人情味儿;这里,他们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而不是一个下九流的匠人。

    红裳看着匠人们吃起了酒来,这才在赵一飞的陪同下回到了车上,一会儿之后赵一飞便把赵一鸣换了回来。

    红裳看着赵一鸣道:“我的法子还好吧?人,都是有一颗心的。”

    赵一鸣点头,握住了红裳:“我会记住你的这一句话,是啊,不论贵贱,人都是有一颗心的。”夺了这颗心,才不会让旧事重演。

    虽然红裳的这些话与与礼教相悖:赵一鸣读书多年,自然是认同了读书人的地位最高,手艺人自然是下等人;上等人对下等人自然是不会正眼瞧一眼的,但他现在换位去想,如果自己是一位匠人,那么自己想要得到的并不是表面的客气,而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东家的诚意;当他这么做了之后,匠人们的反应印证了他的想法。

    红裳他们夫妇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花坊,然后相视一笑便吩咐车夫回府:这里,交给一飞就可以了。

    赵一鸣倚靠在车厢上眯着眼睛看向了车外,夜色深沉中他并不能真得看到什么东西,不过他要看得也不是近在车外的夜景:“薛家的人在查我们赵府是不是借助了民间的花坊,我想薛老舅爷急坏了吧?只是,薛家已经动手了,我们赵府也不是任人欺辱不会作声的——他不仁,就莫要怪我们不义了;那一半的花坊嘛……”

    他看向了红裳:“我们赵府要了!”

    红裳轻轻点头:“说得对,那一半的花坊,我们要定了;不然,薛家总认为我们是亲戚,所以会放他一马;这次就要让他知道,他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日后他才会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对我们赵府动歪心思。”

    顿了顿,她又想起了老太太:“此事,我想还是告诉一声老太爷和老太太吧;怎么着那薛老太爷也是老太太的表弟,我们所为莫要让老太太生了误会才好。”

    赵一鸣点头:“我省的,你放心就好;”他坐正了一些,搂过来红裳:“我认为,这一次就用权势压一压薛家的气焰。”

    红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就借这一次宫里的赏识,让世人以为我们赵氏只是因为得了宫中贵人的赏识,所以才会……,也免得日后有什么人求门路来打花坊的主意。”赵一鸣继续说道:“花坊整个在手中,也好打理一些,免得事事处处都要受人制肘。”

    红裳点头同意了,如此做才是简单而又能达到目的,当然应该如此做。

    红裳夫妇回到府中,直接去了上房,把这一次的事情从头自尾说了一遍,虽然没有说出他们夫妇想要收了薛家的花坊,但意思却也明显的很。

    老太太听了只是一叹:“他已经不拿我们当作是亲戚了,你们自然也不必因我而有什么顾虑;这次的事情是你们应对得当,不然宫里怪罪下来,何止是我们的花坊不保?就是对你们兄弟的仕途也有影响吧?”

    赵一鸣点头:“虽然影响不算大,但只要在升迁的时候被人提出来,怎么也会有些坏处的。”连一个花坊都管不好,还能管得好一个地方?

    老太太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尽管放开手去做就好;只要你们这些儿孙们好好的,我便会开心,其它的并不重要。”老太太对薛老太爷已经不止是失望了,他要断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她岂能不恼不怒?

    老太爷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问花坊的情况,与这次应对的详节,然后看向红裳很有些赞赏,只是还是叮嘱了赵一鸣夫妇几句规矩,不外乎就是一些妇人应该注意的东西;不过他却没有申斥,也没有表示出不满来,好像只是提醒一句的样子。

    红裳和赵一鸣答应了一声儿,又闲话了一阵子这才告退。回到房中时,发现香草居然在等他们。

    香草只是说了一句:我们花坊的麻烦,同府外那人有关;因为他这次给魏氏的命令,便是让她在府中设法弄清楚,赵氏花坊是如何完成那些宫花的。

    赵一鸣和红裳闻言后,都有一些吃惊:那人一直以来谋得好像就是整个赵府,而且特别能够隐忍——现在他为什么会对赵府的家业动手了呢?

    赵一鸣的眉头皱了起来,而红裳也在沉思。

    薛老太爷拉了五爷进屋,不等五爷坐下便开口说起了花坊的事情:他不知道,五爷之所以会到他府上,就是因为他知道了花坊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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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一败涂地

    五爷虽然什么都知道了可依然是听完了薛老太爷的话后才开口:“你可查到了些什么?赵氏花坊只倚靠那剩下的六成*人是不可能完成那些宫花的。”

    薛老太爷本来就是如此认定的只是直到现在他什么也没有查到;他对着五爷摇了摇头。

    五爷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我会让人去查一查赵氏花坊是如何做了了这么多的宫花如果他们真用了民间的花坊的人那么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假如他们真是用了花坊那六成的人手;那我们就要另外设法扳回局面才可以我们薛氏花坊不能只做平常宫人所用之物!”

    五爷已经把薛氏花坊视作己有当然不会任凭它被赵府压一头。

    薛老太爷急得直搓手:“可是眼下要务就是要如何能让宫中改变心意不然不止是少了宫花的利钱日后就是卖给民间的纱花也会受到影响。”这可是少了一大笔钱银子只一想薛老太爷便疼得全身上下的肉都颤了起来。

    五爷两手相交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薛老太爷和五爷相熟有些日子了知道这是他在想法子所以也不打扰他只是在一旁十分的着急的等待。

    五爷想了好一会儿后对薛老太爷如此这般一说薛老太爷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好法子!他立时便让人去唤原来在赵氏花坊绘制花样的几个匠人过来还命人准备下了一些银两。

    绘制花样的匠人本来就想求见薛老太爷的听到说东家有请自然是极快的赶了过来。

    薛老太爷并没有一开口就说正题而是对几个匠人嘘寒问暖了一阵子这才把唤他们来的正题说了出来:“赵氏花坊用诡计夺了我们花坊的生意不过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们薛氏还有你们几个人有你们我们薛氏花坊便可以

    把失去的再夺回来;不应该是把宫花的生意都夺过来才是!”

    匠人们一听都面露喜色:“东家和我们想到一处去了!赵氏花坊这次不管用什么法子将宫花交上去了但是他们能得宫中贵人们的常识就是因为用了我们几个的花样儿。

    薛老太爷抚掌大笑连连点头同意匠人们的话并且也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让他们先把一般宫人所戴的宫花改一改一定要透出新巧来——到时宫中贵人一定会看到的薛氏花坊的机会便来了;所以他们还再绘制几个花样备用只要贵人过问他们便敬献几枝新鲜花样的宫花上去只要得了贵人的眼生意还有什么夺不回来的?

    匠人们听到薛老太爷的许愿一心下大定了许多:比他们所想的要周到很多他们只是想到了要绘制新花样儿却没有想到在一般的宫花上面做文章。

    匠人们对于日后的生活又有了信心连声答应了下来并把他们绘制的花样子献了上去:原本这是要给赵氏花坊的只是赵氏的主子最终没有答应他们的条件所以他们才把花样子带了过来。

    不过他们当时没有机会把花样子交给薛老太爷以博新东家的欢心;不想现在有这个机会这几个新花样子倒是可以立个大功。不然的话他们就是再有巧思也不可能如此短的时间绘制出新花样子来。

    薛老太爷本来听五爷的话让人备下了赏银心下多少有些不舍那些银钱现在看到几个匠人居然这么快就交上了新花样来他接过来仔细看过后心花怒放感觉那些赏银十分的值;并且对于赵氏居然放弃了这几个匠人实在是太过失策。

    薛老太爷手一挥便把赏银给了几个匠人一人足足五两纹银让几个匠人心头大喜:薛家老太爷就是比赵府要大方许多他们没有投错地方。

    然后薛老太爷又勉励了匠人们几句便让他们赶快回去改动一下一般宫女所用的宫花样子:这也是他们整个计策中最为关键的地方。

    匠人们也知道事情紧急便收起银子行礼告退了:花样子可不是一进半会儿就能画出来的所以他们要赶快回去花室好好的商议一下希望尽快可以给薛老太爷一个新的花样子。

    薛老太爷的心事放下了目送匠人们远去后回头却现五爷正在看那几张花样子便笑道:“五爷也能看得出巧妙之处来?“

    五爷笑着摇头:“老爷子说笑了隔行如隔山啊我哪里能看得出门道来?“

    薛老太爷看他似乎对花样子十分有兴趣便对五爷详详细细的说了起来;而五爷还真是有兴趣不时的还会问上一两句薛老太爷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把花样子说完——五爷的宫花了解的差不多了。

    薛老太爷吃过了几杯茶后便请五爷入席;坐定后他对五爷又提起了海上货来因为他的货卖得极为不错。

    五爷却笑道摇头:“海上货如果随时有的话那也就不会被人如此看重了;所谓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现在没有海船靠岸哪里还会有货?前些日子不过是赶巧遇上了两三拔般靠岸罢了。

    薛老太爷听到短时间不可能再有海上货以后心下更加后悔上一次放弃的那六成货物同时他也下定决心再有海上货过来时他一定要多多的下本金——这样暴利的生意可是不多见的。

    吃吃喝喝之后五爷摇摇晃晃的告辞回去了;等到五爷走了有一会儿之后薛老太爷又猛得省起他又忘了问一问五爷的府上在哪里了。

    不过薛老太爷的心思大半被花坊牵住了而且海上货短期间不可能会有他也就放开了此事:等下次五爷再来时或是在茶楼里遇到、找到他时再问他的住处也不迟。

    花坊匠人们的花样子这次却慢了许多让薛老太爷几乎作出来:上一次他们一下子拿出了几个花样子来这一次让他们改一改平常的宫花他们居然过了两日了还没有把花样子交上来——没有花样子不能开工那些匠人们可都在闲着啊。

    匠人们也是有苦难言:本来画一个新的花样子就比改一个花样子要容易的多何况还要改动出巧思引得贵人注意那是哪里容易的事情?

    可是薛老太爷不管这些他只管每日里派人不停的催匠人们快一些;匠人们被催的反而进度更慢了:一天之内被打断好几次他们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啊。

    等到匠人们把花样子交到薛老太爷的手上时已经是过了四日了。

    薛老太爷一拿到花样子便让花坊的老匠人先制作几朵来看看:这便又用掉了一日;不过经过改动的宫花真得漂亮了许多却又不会逾越;他一下子高兴起来连声命匠人们赶快开工。

    早一日把宫花送到宫里去他便早一日能夺回原本是他的生意来。

    赵一鸣和赵一飞兄弟这四五日里自然没有闲着不过他们没有四处走访只是筛选出几家很有实力的人拜访当然包括魏将军夫人的门路;在破费了不少银两后事情终于成了!

    赵一鸣兄弟大大的吐了一口气:银子终究能赚回来啊!而赵安和花坊哪里都有好消息传来:他们都找到了几个能绘制新鲜花样子的人。

    他们兄弟一个一个单独见过这些人然后把这些人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名为艳宫花室此花室的人专门绘制一些平常宫花的花样子;另外一部分名为仙宫花室专门给贵人们绘制新式花样子。

    其中有几个人是很有天赋的比原来走掉的匠人可强了不少是赵氏花坊安心要好好培养的人;这些人也是同赵府签了押身契的

    也因此赵氏花坊一直都很注意一些特别的匠人不止是绘制花样子的就是手特别巧的人他们也是极为注意培养的这使得每一种匠人的人数都不算少再加上红裳又对这些特殊匠人提出了“合作”的概念一个花样子经过几个人的思索讨论定案之后比一个天赋极强的人绘制出来的花样子相差无几自此之后没有哪一个人持才自傲了

    赵氏花坊终于解决了所有的隐患赵府的主子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日后再为花坊忙碌的人便只有赵一飞;金氏出了月子当然也不会太闲的

    赵一鸣兄弟自花坊中走出来看了一眼不远处薛氏花坊赵一飞道:“不知道宫内什么时候来人?”

    赵一鸣背负着双手慢悠悠的道:“快了吧?我们不急的一飞你以后要做到举重若轻那才能不会让人小瞧你”

    赵一飞看看哥哥想了想一笑:“那我们兄弟去吃杯茶?”

    “好主意!”兄弟二人一笑便施施然的上了马车

    而他们刚走不久宫里掌管此事的太监和姑姑就到了薛氏花坊;薛老太爷听到后大喜:正好可以让他们看一看自己花坊中做出来的宫花!

    只是太监和姑姑坐也不坐没有理会薛老太爷其它的殷勤直接把来意说了出来;当场薛老太爷便呆掉了他不太相信的又问了一遍得到的回到当然是一样——薛老太爷直接晕了过去!

六十四章 柳暗花明?

    薛氏花坊被宫中的人强令同赵氏花坊合为了一处,原因很简单:宫里的人认为现在分为两处很不好,原本一直是一处的。

    不过合为了一处,是强令薛家把花坊卖给赵氏,连银钱都给出了具体的数字:虽然没有让薛氏吃亏,却也没有让薛氏占到丁点儿便宜!

    听到祖传的皇商身份被夺,薛老太爷当然挺不住倒下去了:他连偷鸡不成蚀把米都算不上,因为他蚀得可不是一把米那么少!虽然薛家还有其它的铺子与田庄,但是薛家一直赖以为生的便是宫花一项,没有了宫花,不少依附于宫花的铺子生意会一落千丈的!

    薛老太爷没有想到这一次赵府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一点亲戚情份儿也不念;他被人救醒后,原想向太监和姑姑说些好话,再重重的贿赂他们一番,会有转机也不说定;但是他在晕倒之后,那太监和姑姑便走了。

    他知道现在再进宫去求人已经来不及了:赵氏那边太监和姑姑当然去过了,那么此事便在宫中造册入案了;现在唯一的一线希望便只在赵府了。

    薛老太爷想到,只要赵府能让他以合伙人的身份在赵氏花坊占一个位置,便能保得住薛家的其它的生意;想清楚之后,他让人备下了礼物便急怎的赶往了赵府。

    赵府的门房没有拦他,他到了赵府便进去了,可是赵府的主子他是一个没有见到:老太爷和老太太上山去进香了,没有个七八日不会回来;而赵一鸣兄弟在衙门里忙得不可开交,听说近三四日里也不可能回府了;而大房长媳被他兄长请去了,说要小住几日。

    府中理事的有两位姑娘,可是这样的事情她们却是做不了主的;而唯一还在府中的金氏,却在养月子中,不能见客。

    薛老太爷知道赵府的主子们是在躲他,可是他却一点法子也没有,只得天天上门候着,每天都守到很晚才回府;如此守了两天后,第三无的时候他刚出府门便被五爷拦了回去。

    薛老太爷这两日对于五爷也很有几分埋怨的:如果他老老实实的经营那花坊,现在薛氏花坊还是薛氏花坊,哪里可能会被赵府买走?

    现如今薛氏花坊的牌匾也摘了下来,就在昨天已经银子和花坊两清了——来同薛家交接的人居然是赵安!这让薛老太爷又一次的希望落空。

    他原本是拼着跪一跪小辈儿赵一鸣或是赵一飞,也要给自己薛家争一份花坊回来:他不相信赵家的兄弟二人看乱他跪了,还能不把花坊还给11。

    只要花坊还能由他经营,至于是挂谁的名字已经无所谓了。所以,到了眼下他是一点儿好处没有,不管如何努力也只有他吃亏的份儿,当然对五爷也就不如原来热情。

    不过五爷的一句话便提醒他,这位五爷还是不能得罪的:“老爷子,海上货卖得还可以吧7”

    薛老太爷听到这句话,他立马想了起来:没有了花坊后,这可是他们薛家现如今唯一生财的来路了,当然不能得罪了这位财神爷。

    当下打起精神应酬五爷,把海上—货的情形说了一下:这也是目下能让他高兴起来的事情,那海上货卖得十分的不错。

    薛老太爷心中升起了希望:五爷不能无缘无故提起来此事来,八成是海上货又有了,他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大好的机会。

    五爷听完薛老太爷的话后点了点头,却没有再继续说海上货的事情,反而问道:“老爷子今儿气色不太好,是不有什么烦心事儿?”他顿了顿,拿眼看向薛老太爷:“不会是花坊又出什么事儿了吧?我们上一次想得法子,应该可以夺回花坊原本的生意才对啊,不会是又出了什么岔子吧?”

    薛老太爷长长一叹,便把花坊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唉一一!”

    五爷皱着眉头道:“如此看来,赵府是存心要置你于死地啊。”

    薛老太爷闻言一愣,抬头看向五爷:“置我于死地?”

    五爷认真点头:“当然是了。

    不然他们一家人为什么不见你?他们不知道夺了你薛家的花坊,就等于是夺了你们薛家的生机嘛?你居然还同我说那是你家的亲戚,喑啧,如赴亲戚实乃少见也。”他是一句也不提薛老太爷先谋夺人家赵府的产业,却只说赵府不仁义。

    薛老太爷听得连连点头:“他们的确是不念一点情份的!可是我们薛家,就要如此败落了不成?”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十分的悲苦的样子。

    他接连去了赵府两日,其实心中早已经绝望了,只是还抱着万一的希希望:总比什么也不做强吧?现在看刷五爷后,他把一颗心全放到了海上货上面只要五爷肯提携薛家那么薛家不但不会败落还会更上一层。楼的。

    五爷连连安慰了他几句后,又道:“赵氏不仁,我们也不必同他再讲什么义字;我这次来寻老爷子,就是因为海上货又到了一批一——说起来,不是因为我老爷子也不会损失惨重,嗯,这一次的货我们两个人可—拿三万两的东,就由老爷子先说要多少,剩余的我也吃下,稍稍算作是对老爷子的补偿吧;至于赵府嘛,等老爷子把货卖掉,那可就是翻了好几番的银子一一您有了银子,还有什么事儿是办不到的嘛?”

    薛老太爷的眼睛都亮了:“真是太谢谢五爷了!这一次的事情也怨不得五爷,是赵府太过小人,根本不把我这个舅爷岳丈放在眼里;只要五爷肯助我,我日后定能再把花坊夺回来!就如五爷所说,有了银子,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宫里的人也只认得银子二字罢了,哪里会看得上小小一座赵府的权势。”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五爷听的,怕五爷会惧赵府的官威再弃他而去。

    五爷郑重点头:“老爷子放心,我老五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老太爷的事情,就是我老五的事情,他日一定卓让赵府把所得全吐出来不可!”

    他说的话掷地有声,听得薛老太爷差一点热泪盈眶:这年头,锦上添花的从来很多,但能雪中送炭的却极少极少了;不想五爷居然是如此一个好人,真是天不绝薛家啊。

    他却不知道,正是天要绝薛家,他才会认识五爷并引为知己;五爷早已经得知了花坊的事惜,他也真想有夺回来的,只是后来他去求上头的人,可是上头的人却不理会此事,还让他安份一些;所以他不得不放弃了花坊。

    只是他怎么能在费了如此多的心思之后无所得呢?所以他细细的想过之后,才挑在今日特意过来会薛老太爷的。

    五爷陪着薛老太爷狠狠咒骂了一通了赵府后,这才担目的点了出来:“老爷子这次要多少银子的货物?五千两银子的,还是六千两银子的?”他这是故意在激薛老太爷。

    薛老太爷尴尬的一笑,想起自己丢掉的那六成货的份额,心里便痛成了一团;他在心下盘算了良久后道:“是不是五爷还是现在就要银子?”

    五爷轻轻摇头:“我知道上一次是老爷子没有准备,所以才会只要了四成的货物;这一次我是特特早早来知会老爷子的,我三天之后来取银子就好。”他却没有追问薛老太爷倒底要多少银子的货物。

    薛老太爷一听三天眉头便是一皱,不过他也知道海上货不等人,所以只能想法子快些弄到银子,说其它的只是浪费口舌而已。

    五爷又说了一会子话后便告辞了,薛老太爷却让人把城里较大银庄的掌柜请几个人来:他要把铺子、田庄等等所有的家产,包括他们现在薛家住着的大宅都抵给银庄借出银子去买海上货。

    同几个银庄谈了之后,薛老太爷便同他们订好了契约。

    三日后,薛老太爷把他所有的银子都交给了五爷:“这是一万四千七百四十九两银子。”

    五爷看了看薛老太爷,然后一咬牙道:“好的,那货就给老爷子一半,只是日后不能再如此,我顶多只能给老爷子一万银子的货,可好?”

    薛老太爷全身上下没有不颤的地方:这可他们薛家所有的银两,如果万一出了问题,他们薛家所有的人只能上街乞讨了!不过,不会出问题的,他已经同五爷一起做了几次,每次都获利颇丰。

    “好的。我也明白这次是五爷照顾我,五爷放心就好,我不会如此不知好歹。”他也是想一下翻身:这些银子出去,不出半年就会变成四五万银子一一拿出一半银子来,还不死赵府?他还真不相信了。

    五爷让人把银票收了起来:“老爷子也是爽快人,我也知道你的惜形,知迸你想收回花坊心切;索性再成全老爷子一次,这些银子我会给一个整数的货,一万五千两银子的东西!这也就是老爷子,换作是旁人我一定不会如此帮忙的。

    薛老太爷自然是千恩万谢了一番,把王爷送出了府门:再过几日,他就会拿到货,到时要好好核计一番,力争把这次的货卖个更好的价钱——到时就有赵府好看的!

六十五章 吐血

    ··—薛老太爷这一次却是等了七八日还见那位五爷,他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虽然还在心底劝自己:这一次的货多,五爷来得晚两日也是正常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使了家人到各处的茶楼寻访五爷。

    如此寻访了三四日后,五爷依然是没有一点儿音信!算一算已经过了十几日,而薛老太爷同各大银庄的契约上最早的还银的便是一个半月一一绝按照上几次的货物卖出情况,同这些银庄商议好的。

    可是半个月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薛老太爷却还是找不到五爷。

    他这时心中开始怀疑:那五爷不是来骗他银子的吧?可是他把全部身家都压了上去,所以不愿意如此想,每每如此想了,便又想出千百个理由替五爷辩白。

    而且,就算五爷真是骗子,薛老太爷也不敢去报官的:只要一报官,他被人骗的消息便会很快被人得知,各大银庄立刻就会来收他的家产;所以他不敢去官府。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薛老太爷犹如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晚上睡不着,白天坐不下,不过几日时间人便了瘦了很大的一圈。

    近一个月也没有五爷的消息后,薛老太爷终于肯承认自己是被人骗了。就在他如此认定的时候,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薛老太太急忙让人去请大夫,直到这里她才知道全府上下的银钱加一起也不足三百两了,她一下子傻眼了;等到薛老太爷一醒,她便疯一般问薛老太爷家中的银子呢,他都送给了谁。

    薛老太爷一听银子两个字,一下子又晕了过去!薛老太太没有法子,只得再次请大夫前来诊治;而她却到一旁的厢房,唤管家来细细问起了近日薛老太爷的所为,当她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嘶口气没有提上来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转后,便急急的命人去衙门报案:看看能不能抓住那个骗子,还能再讨回一些银两来。

    管家在一旁听到了,急忙劝阻老太太,可是薛老太太哪里听得进去,她现在一心全在那些被骗走的银子上:那可是薛家的全部啊!

    管家看薛老太太一意孤行,一顿脚转身出去了;他这一出去便没有再回来,随他一起不见了的当然有他的家人和他们一家人的卖身契,再有就是等府中现有的所有银两一一哪怕是一个铜板都被他给搜走了。

    薛府的管家原本打算再变换一些古董之类的,然后再带着家人逃走:自此以后他也可以做个一个田头翁;虽然不能成为大地主,但却不用再作下人,也可以被人伺候着了。

    但他看到薛老太太所为后,心知现在再不走,再过两日他就会成为被卖抵账的人。

    银庄的人在薛府到衙门报案后不久便知道了,他们纷纷带着契纸到薛府讨帐:银钱自然是没有了,所以铺子和田庄也就归了各大银庄。

    可是薛府这宅子怎么能给人呢?薛老太爷只好不再晕过去,起身后先把薛府里的仆从们,除了有数的几个人之外,都卖给了人牙子一一价钱自然是不高的;他只能又把府中的古董与府中库里的一些珍品都卖了,这才勉强保住了宅子。

    可是,薛老太爷手里的银两已经所剩无几了;但是莠老太

    爷和薛老太太还要吃药,而他们的儿子、媳妇及剩下来的几个仆妇长随还要嚼用,最终薛老太爷又把府中的马车和马年卖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薛家的大公子心情烦闷出去游荡时居然被人引诱着迷上赌博一一好大的一处宅子便被他输1进去!

    薛老太爷被气得又吐了一口血!薛老太太却目光呆滞,坐在那里根本什么反应也没有。

    过了三日后,来收房的人却把薛老太爷差一点儿气死:那人,居然就是五爷的长随!

    可是人家就是一口咬定不认识薛老太爷,到了官府以后,人家也找出了很多人来证明他的主子可不是什么五爷,而且还证明薛府被骗时,此人根木就在他真正的主子身边儿,不曾离开过。

    而他的主子就是五爷!可是人家也不承认啊?

    茶楼的伙计叫来,五爷?我不认识!

    薛老太爷什么凭证也拿不出来,虽然他认得五爷主仆,却硬生生的拿他们没有一点儿法子;最后他们一家人被赶出了衙门————他们已经无家可归,最终只能沿街乞讨了。

    乞讨的日子没有过几日,他们便遇上了薛氏!

    薛老太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薛氏已经扑过来打了薛老太太两个耳光,又扑过去打了薛老太爷一个耳光:于是薛家的人在大街上大打出手,直到地保带着人来这才各自放开对方。

    赵一鸣和红裳终于听说了薛家的惨状。赵一鸣有些不忍虽然薛家是被人所骗不过没有他压了薛家的花坊也许薛家老太爷不会最后孤注一掷!

    “裳儿,我想把城南那个小小的田庄送给薛家的人,让他们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他咳了两声:“我也不是可怜他们,他们有今日自然是咎由自取;但那毕竟是老太太的表弟,我们的表舅父。”

    红裳斜了他一眼:“还是你赵大官人正经的岳父呢。”

    赵一鸣苦笑:“裳儿一——!”红裳侯不再玩笑:“好的,只要老太太和你能心安就好。”

    赵一鸣看向了窗外:“其实那田庄送给了他们,他们也保不住;只是他们保不住是他们的,我们只要仁至义尽便对得起天地良心,自此后他们会如何,就同我们无关了一一长贫难顾,世人都不会言及我们赵府有什么不对。”

    红裳原以为只是赵一鸣一时的—软,原来他早已经料到了后果;便轻轻点头:“求一个心安也就是了。”夫妇二人没有再议此事。

    到了晚间,红裳和赵一鸣要送田庄给薛家人的事情说了;老太太沉默了良久只道:“不要送一个太大的田庄,只要能住下他们~—家人就可了。”也也知道表弟一家人怕是保不住庄子的,只是她也要求一个心安。

    红裳有些无奈,可是想一想也许事情到了自己头上,自己也会求一个心安吧?做人,有这样一份心软,其实并不是坏事儿。

    老太爷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却点了点头也是同意把田庄给薛家。

    薛家会事先一点儿消息没有,就被赵府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就是因那人太过于相信魏氏了!红裳让香草送出去的消息自然是假的:说赵府好似同民间花坊有关系,只是还没有查到是哪一个花坊,这需要一点时间。

    所以五爷安心的等时间,但是他等来的却不是魏氏的消息,却是宫里来得消息;他没有想到自己要打雁的,却被雁啄了眼。

    他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就是为了薛家整个家产;现在花坊没有了,那等家其它的家产他却要弄到手,不然岂不是白忙一场子嘛。

    这才有了他那一次到薛府的拜访,三日后取走了一万多现银里面可是有少银子是他的呢——那些货物自然是他的,不过为了装成海上货,所以价钱足足低了很多。

    现在,五爷就在薛府的花厅里坐着,他对于这座府邸很满意:“不错,不错。明儿让人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然后我就搬到此处来吧;前院让人着意的收拾,这里以后就是一个新的销金窟、温柔乡了!”

    他对于自己能想出以豪宅来做生意,实在是很佩服自己:这里要隐蔽的多,而且也安静的多,正适合那些高官大员、或是大商贾们来谈事情了。

    这一次薛家的所有家产都落到了他的手中:虽然那几家银庄都吃了不少的好处,不过以他所得也太值了!

    不过他当然不敢独吞这些好处,他要把最好的一些交给他的主子去:没有他主子的面子,那些银庄不可能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原木他应该很高兴才对,茸实不然,他现在正在生气。

    那个魏氏,现如今是越来不越老实做事情;看来要给她些厉害看看才成;而且赵府现在的日子过得如此滋润,也让他心里头十分的不舒服;他要去赵府看看,一来他好久不曾去过了,二来赵府的事情魏氏几次传信都说得轻描淡写一一赵府一切如旧。

    屁得一切如旧!五爷狠狠的咬咬牙,又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一切如旧,那薛氏花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作了赵氏的囊中物?

    孙氏那里自那一次后,一都是照常的:这是孙氏母亲所说,自然是信得过;看来他要早些去才成啊。

    如同夺薛府一样夺了赵府倒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赵府便不会是他一个人的;其它的所得,他完全可以给主子一份,但是赵府他不想;赵府,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咬牙忍了这么多年,眼看就差一个儿子时,魏氏居然不好好做事:设计孙氏也就罢了,居然还让赵府生下了儿子,且活到现在都好好的。

    五爷的眼睛眯了眯:说到绝赵府后嗣一事上,孙氏虽然头脑不行,但她的法子行之有效,可比魏氏的自作聪明强了不少;魏氏什么都不错,只是胆子太小了,也太顾惜自己的性命,所以他要给魏氏一剂猛药才可以。

六十六章 点醒

    五爷想了半天后忽然想起了薛府的匾额:“把薛府两个字取下来换上——”他一下子沉吟起来不知道应该挂上什么字才好。

    一旁的长随不敢打扰他只是欠身待他说完。

    他想了好久才低沉的道:“挂上贾府两个字吧。”说完他叹了一口气起身去了书房;他心乱的时候便会到书房静坐或是看看书。

    孙氏连日来心情都不太好因为赵一鸣虽然常常来她房里可是每次都来去匆匆的样子;虽然她使了人打听老爷似乎去太太那里的时候更少一些;但她依然心情不好因为老爷不宿在她的屋里她要如何才能有身孕呢?

    另一个让她不开心的原因便是那人好久不来了!久得她都有些忍耐不住想出府去看他了。

    金氏已经养足月了只是因为生产时伤身子伤得厉害现在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在房里休息怎么也要好好调养些日子才可以恢复过元气来。

    红裳这些日子有些忙因为凤歌和凤音的年纪不小了她们未婚夫家那边送了信来说过些日子会过来商量婚期;如此一来就算是老太太和红裳想多留她们几年也不成了顶多还能留上一年吧。

    凤歌和凤音听到后虽然脸上红了但是也掩不住她们压根儿不想早嫁的心思;只是这些事情却由不得她们做主也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赵一鸣一叹:“你们放心虽然是你们母亲所订的寝室同薛家有亲戚关系但这一支为人还是很正派的你们大可以放心的;如果真如京中薛氏一样为父也早做主把你们的亲事退了。

    凤歌二人只是红着脸低低回一声一切但凭父母做主。

    红裳看了看两个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子轻轻一叹:“夫君我们还是设法多留她们姐妹两年吧?这一嫁出去如此远我还真是不舍得。”

    赵一鸣心中自然也不是不舍得可是亲事早就定下来的现如今人家等到两姐妹快要及笄时来议亲非常合乎规矩所以他也不能有什么推脱之词。

    只是这样的话他不想说出来便玩笑道:“多留两年?没有听说过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嘛!你就不怕歌儿和音儿两个人呢恨你这个母亲?”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你为人父怎么可以说这样的玩笑?”

    凤歌和凤音已经不依了她们都是管过事历练过的自然不比那些闺阁小姐们所以恼了之后便扑到了赵一鸣身旁扭住了他的衣服不放。

    赵一鸣看红裳只是笑却不代他解围他只得告饶两个女儿才放过他。

    凤歌看了看凤音忽然依在赵一鸣身旁道:“父亲我们姐妹真得不想过早……不舍得父母是其一我们更加不舍得小弟小妹。”说着话眼眶便红了。

    赵一鸣和红裳都是眼睛涩:他们哪里就舍得了?

    “父亲母亲能不能让那个那个薛家也搬来京中?我们姐妹不想离家太远饿那样想见父亲一面十分的不易而且小弟小妹长大以后怕是已经不认识我们姐妹了。”凤音也轻轻的开了口。

    两个姑娘虽然历练过已经很敢说话了但是这样的事情她们还是不便直接说出口不是略过了几个字就是模糊着乱以他语。

    红裳伸手拉过来凤音:“只是来议亲到时还要定亲怎么也要过个一年半载的成亲呢你们不用太过担心。”

    一听到成亲等字眼凤歌二人的脸又红了她们还是强自开口道:“母亲一年吧半载太短了。”为了能留在父母身边久远一些两个姑娘强忍羞意争取着。

    红裳想了想道:“我当然同意只是不知道你们父亲——”说着话她对着凤歌两位姑娘一使眼色两位顾念立时神领心会对着赵一鸣又扑了过去。

    赵一鸣这次学乖了不等两个女儿缠上来他便道:“一年我知道了一年!”

    凤歌和凤音这才红着脸跑了出去:她们实在太害羞目的达到后立时便跑到了子珉屋里去。

    红裳才生孩子不久可是已经要面临嫁女了: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对赵家的几个姑娘生出了母女亲情;她是真的舍不得凤歌和凤音远嫁真有一种扯着心的痛。

    她不要如此她真的不舍得把女儿送到其他深宅大院去受原来没受过的苦。

    红裳的沉默让赵一鸣有些不安:“怎么了裳儿?”红裳看向赵一鸣张嘴想说得话又咽了回去:这个男人对于礼教可是十分维护的同他说他也不会想法子吧?虽然是他的女儿。

    “没有什么只是想到歌儿她们要嫁人就有些伤感。”

    赵一鸣认真的看着红裳忽然说道:“裳儿你不能什么事情都习惯自己解决偶尔要学会嗯或是相信把事情交给我来做;我是你的夫君理应为你撑起一片天。”

    赵一鸣无头无尾的话虽然把红裳说得一愣但她到底还是被感动了;而且赵一鸣让她有些吃惊他居然看透了她!

    红裳认真的看了看赵一鸣歪头想了想其实:说了出来也没有什么他不同意自己就不能悄悄地做了吗?想到这里她对赵一鸣一笑:“我在想要不要想个法子让薛家的人同意让凤歌和凤音两个小两口在京中置办宅院田产住下。”

    赵一鸣听完后摸着下巴看着红裳好一会儿然后展颜一笑:“就是啊这样多好;你不说你永远不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我告诉你裳儿我和你想的一样!我就在想如果不违背礼法的情形下让她们在京中留下。”

    红裳听了以后脸上微红故意不理会赵一鸣的前半句话:“两个孩子的夫婿中有人家的长子?”

    听到赵一鸣说没有红裳便知道此事大有可为了;夫妇二人笑得都有些高深莫测。

    这日晚饭时分于均来蹭饭并带来画儿的消息。

    画儿已经可以确定是落选了不过康王妃进宫想把画儿接出去却被魏将军夫人的堂姐拦下来:“太后原也不同意的可是康王妃求了好久不知道她怎么求得太后太后居然松动了口气虽然没有说让画儿出宫但也没有再拦着;倒是幸亏有魏将军夫人的那位贵人姐姐不然画儿现在已经在康王府了。”红裳闻言担心了起来:“不会是康王府要把画儿做个政治联姻吧?”

    于钧的神色有些奇怪他似乎有些犹豫:“不太可能吧?因为康王府最近没有人提亲也没有什么人需要康王府用女儿去笼络”

    赵一鸣的眉头轻轻一皱:于钧的消息应该没有错那康王妃要接画儿出来做什么呢?就算她再不喜画儿现在画儿已经在太后和宫里各位贵人面前正了名分她如果想拿画儿出气便会得一个不慈的罪名——虐女这个名声可不好听呢

    红裳几个人都不得要领最后只得放弃再想:事情只能行一步说一步了:“魏将军夫人的堂姐没有问题吧”

    于钧笑道:“自然没有问题不过到时候能不能用得上这位贵人还难说了画儿这小丫头十分的机灵居然讨到了太后的欢心——靠的就是霄儿小丫头的几手药汤”

    红裳和张艺谋都恍然:原来上一次于钧匆匆来府中他们夫妇却刚巧不在于钧寻霄儿要了一些药汤的配方便走了;那配方原来是为了画儿来索要的

    于钧摸了摸头:“到时候再说吧也许画儿短时间出不了宫呢;赐婚的事情倒是不急了不过到时候太后应该不会亲自指婚的”

    画儿人在宫中除了等红裳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得继续待下去;只是宫中的事情一日多变天知道画儿什么时候能够平平安安的出宫

    为了一份仇恨画儿牺牲如此之大让这么多人为她牵肠挂肚值吗?红裳心中忽然升起了这样的想法然后心中一动她便有些不舒服起来急忙转开了念头

    也许伤不在自己身上所以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吧?红裳又想到自己的伤痛也只有自己最清楚。

    可是红裳经常在不经意的时候就会想起来为了仇恨如此不顾一切值吗?

    薛家的人住进了赵府他们的田庄可是薛老太太尤自不满“可我们这么小的田庄足够我们一家人嚼用么?他们赵府天天吃肉难道想让我们在这里天天吃粗粮嘛?这也算是亲戚这也算是安顿我们?简直就是打叫花子嘛。?

    薛老太爷一瞪她:“你以为你是谁你也就是一个叫花子!”

    薛老太太被薛老太爷一瞪便吓得不敢再说什么。可是一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会是因为薛老太爷所为她便又挺起了腰杆:“你叫什么叫我们一家人做叫花子是谁害的?再看看你们这是什么破亲戚我骂上两句怎么了?我不但要骂我还要狠狠……”

    薛老太爷一拍桌子:“我家的亲戚不好那你为什么不去住你家还要赖在这里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薛老太太想起自己一家人落难后去投奔娘家人时被人关到门外的情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薛家二老的争吵并没有听到薛家大少的耳朵里他正盘算着:这庄子值多少银子?如果用来翻本手气好的话说不定极能就把原来输掉的都赢回来。

六十七章 暗涌

    薛家老太爷在外面为乞吃了几日的苦头现在有一处安身之地感觉十分的好;听到薛老太太的话后便不满的把她骂了一通然后让人把帐册拿来仔细看了起来:他想看看这个田庄的收成如何。

    薛老太爷看完后心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不能大鱼大肉可是绝对能让一家人吃饱穿暖;只要儿子们能争口气日后薛家也不是不能东山再起的。

    他看向身旁一直和他一起看帐册的大儿子好好的教导了他一番让他莫要再去赌好好的读书希望他日后考取功名后可以重振薛家。

    不过薛家大少虽然点着头可是眼睛却一直看到帐本儿上:看来足够自己赌上一些日子的。

    而五爷在薛家人住进赵府所送田庄的当日便知道了此事他摸着下巴冷哼道:“居然用赵氏的家业帮衬这么一个老东西!”他看向一旁的长随:“有了赌瘾的人很容易对付的何况他吃了几顿饱饭后手里又有了两个钱的时候明白了嘛?”

    那长随答应着出去了。

    五爷的眼中一片冰凉:他便是劫后余生的人所以他知道不能给仇家留下任何一份希望就要把他们逼到绝路、死路上去!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才对。所以薛家是死定了。

    过了二十多天之后薛家名下的那座小庄园又被五爷收到了掌中:就是自薛大少的手中赢回来的。

    薛家大少把薛家最后一座避风的住处也输掉后又羞又愧根本不敢

    回家自此后不知所终;薛老太太哭成了一个泪人非要另外的儿子们去寻她的大儿子可是众儿子中是冷言冷语哪里肯有人去寻薛家大少。

    薛老太太只能去求薛老太爷却被臭骂了一顿心下着恼便道:“不就是一个田庄嘛赵家能给你一个就能给你第二个你再去找他们要来一个就是了;我们的儿子岂能是死物可比的还不托人去寻来!”

    薛老太爷被自己的老妻、长子气得一病不起;薛老太太最后受不了乞讨的日子偷偷一个人回了娘家求了好久才被接纳:不过却要日日领差做事哪里有人当她是自家的姑奶奶;可是就算如此她不久后还是被赶出了家门重新做起了乞丐;而这个时候薛家老太爷已经去世有几天了。

    薛家的儿子、媳妇们慢慢的都散了不知道各自去了哪里;只有长媳带着儿子还留在薛老太爷的身边可是最终长媳也走了。

    薛老太爷在生命最后的时候托两个乞儿把在襁褓中的孙子送到了赵府的大门前:这是他们薛家唯一的骨血了不能断了香烟后代啊。

    门房的人在孩子的小被中现了一封信呈了上去老太爷看完后一声长叹让人把孩子抱了进来看了看便让人送到了金氏那里——红裳屋里的孩子已经足够多了。

    金氏听说是薛家的孩子本不愿意养育不过被红裳三劝说之下过了一段日子金氏倒是真心喜欢上了那个孩子;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只能姓薛。她还真想把他收到自己名下为子呢。

    红裳看到金氏待薛家的小孩子也很好便笑道:“你啊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如果不是这张嘴哪里能得罪许多的人?”

    金氏不以为意:“我说的就是我当时想说的哪里

    能顾得上他人心里怎么想?”她倒是活得潇洒。红裳没有再同金氏斗嘴同她议了一会儿事情便起身告辞了。

    赵一鸣自衙门出来上了自家的车子半路上忽然想起红裳说过一种点心极好吃他记得是另外一条街的老字号卖的便命车夫拨转了马头。

    点心铺还没有到赵一鸣便现了薛府:薛府本来就在此处只是现如今这座宅子已经不是薛家的了;他也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但这一眼他便奇怪的皱了皱眉头:贾府?这是哪里的人氏?

    他心知薛府的败落同那人脱不了干系不过他想那人不会就如此光明正大的住进去吧?那人就不怕万一被自己撞到?

    马车并没有停下自贾府门前走了过去;那里房门的人已经换人了;只是这府门前真是车水马龙啊薛府最鼎盛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人造访啊。

    感叹了两句赵一鸣便自大门收回了目光可是他却扫到了那出来接人的门房手中的灯笼上面写着几个字:温柔乡。

    他有些吃惊然后再仔细看了一眼薛府和一旁的马车他有些明悟了:薛府已经被那人转卖了?还居然卖给了青楼!

    赵一鸣没有说话任马车就这样自现在的温柔乡贾府驶过了:薛家就算是被人骗了可那也是咎由自取——骗子可恨可是薛家人也着实让人可恼;所以赵一鸣不会去过问薛府为什么会变成了男人

    寻欢作乐的地方。

    到了点心铺子赵一鸣也没有下车他让车夫买了红裳喜欢吃的点心便直接回府了。

    莲太姨娘已经在上房里伺候了一个月可是她却找不到机会开口就算偶尔老太太不在屋里可是老太爷偏偏有事儿要她去做等她做完回来老太太便回房了。

    如果换做红裳等人就算是琴太姨娘也要想一想是不是老太爷是有意的可是莲太姨娘却被鬼迷了心窍居然从没有疑心过老太爷不想让她开口。

    况且在莲太姨娘看了一个月左右她可是伺候的尽心尽力老太爷待她也是极好老太太对她也不错每日都能赏她个菜色偶尔还会赏她些头面饰什么的。

    莲太姨娘近些日子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办法最终还是决定去探探魏太姨娘顺便向她问计魏太姨娘当日便指点过她也许她真有什么好法子也是说不定的

    她虽然想去魏太姨娘那里可是她却现根本脱不开身现在可不是她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时候了但这却是她求来的所以也怨不得任何人。她只能疑心盼着用晚饭然后便可以回房了:她不会回房她要直接去寻魏太姨娘;她知道她的儿子一定有机会的因为老太爷每日看到太太带来的一帆都爱得什么似的——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个方法一个让老太爷能记起要保护他这个老来子的方法。

    老太爷和老太太早就感觉出来莲太姨娘的不对劲儿:她有些太多焦躁了尤其是今天;而且她时不时的就向一个方向看过去半晌的呆——那个方向有魏太姨娘的院子。

    老太爷和老太太谁也没有说破此事只是今日莲太姨娘非常劳累老太太不停的让她做这做那几乎是一时也不得闲;不但如此老太太在用过晚饭后并没有放她回房还让她去卧室里铺床又让她去看着丫头们准备洗澡水……;莲太姨娘终于盼来了老太太的一句:你回去吧只是此时已经夜很深了。

    莲太姨娘坐着车子行到魏太姨娘院子外时门已经在里面闩上并且整个院子里都没用了灯光;她无法只能再次上车直接回房就是再急也只能等明日再来了。

    “你何必拦她呢?就是拦得一日两日你还能拦下她一辈子不成?而且她不但不会领你的情还会认为你是在折磨她。”老太爷躺在床上偏头借着月光看向了身旁的老妻。

    即便是在月光底下老太太脸上依然有着清晰可见的皱纹;可是老太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老太太的这样一张;历经岁月的脸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平静的感觉;他轻轻的伸出去手去握住了老太太就好像握住了一种幸福:安安静静的幸福。老太太侧脸看了老太爷一眼:“她其实也不坏吧?只是一下子迷了心如果能想清楚你不也多一个人伺候嘛”虽然她不知道魏氏为什么讨了老太爷的嫌但她知道魏氏在赵府的日子不远了

    不过老太爷不说她也就不会多问:有些事情她不会追问个不停——这是夫妻二人多年来形成的一种默契

    老太爷轻轻一叹握着老太太的手紧了一紧却没有再说话反而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老太太等了半晌之后眼睛也有些涩想睡时听到老太爷轻轻的一句:“其实我当初留下这两个丫头时就错有你足矣纳了这两个丫头便是害了她们啊”

    老太太没有答话好像没有听到但她嘴角含着笑睡了过去;而老太爷也没有再睁开眼睛再美誉开口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如水的月光洒满了半个屋子老太爷握着老太太的手一夜没有放开

    莲太姨娘一大早起来还没有梳洗完便被上房的人催请了:“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已经要起了太姨娘还不过去伺候着?”莲太姨娘听到这话机会想把梳子掷到那丫头的脸上只是后来强自忍下答应了一声:“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莲太姨娘身边的丫头忽然轻轻一叹:“奶奶现在变了”

    莲太姨娘一愣看向身边的丫头:“一大清早的你嫌我不够倒霉是嘛?偏生药触我的霉头”

六十八章 哪能事事都如意

    丫头听到莲太姨娘的薄斥只是一笑,一面为她梳头一面道:“看看,奶奶现如今的脾气也大了,再也不似从前的温柔似水了;婢子还记得第一次见奶奶时,被奶奶自地上拉起婢子来说话,有时候想想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但是再看一看奶奶,却又像是几百年前发生的事情;让婢子说,婢子还是喜欢从前的奶奶,婢子想府中很多人也是一样喜欢从前的奶奶吧。”

    丫头说话细声慢语的,可是每句话却都有着深意:她只是尽尽自己的心,太姨娘听与不听也是她的事情;她只要尽到她的本份就可以了。

    莲太姨娘闻言后,‘嘿’得冷笑了一声道:“那个时候温柔,我那个时候是不敢大声喘口气!不过,日后我要能顺顺畅畅的喘气才成;你喜欢还是谁喜欢,顶得上老太爷的喜欢嘛?只要老太爷不厌我就成。”她说完对着镜子照了照:“这里给我插一根珠钗。”

    丫头听完便只是默默的做事了:做主子的心意已决,她说什么不也是白费口舌?

    魏太姨娘称病不出屋,上房那里也不去伺候,香草那边是不是在府外带来了消息,香草不来她也不闻不问:就算是来了消息,她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呢!而且让香草传递消息,十成十是有问题的,她也就不用着急那消息了。

    她称病也是有原因的:太太前些日子忽然把一帆兄妹的奶娘打发走了,而老太爷和老太太却问也没有问一声儿——那奶娘不过是递了一次消息给她;而现在的奶娘却是由太太那里请的,她根本是靠近不得。

    既然什么也做不了,她在没有想出来法子之前,便不想抬惹太多的麻烦,不如避在屋里图个清静更好;而她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也只有利用莲太姨娘了,可是她自进了上房伺候,便整日不再见她的身影儿。

    魏太姨娘在等莲太姨娘来,也在等老太爷唤她到上房伺候去:她不相信凭莲太姨娘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也能笼住老太爷的心。

    莲太姨娘趁她生病的时候,去上房献殷勤之举,魏太姨娘当然是记在了心中;日后此人无用之时,魏太姨娘不打算放过她。

    魏太姨娘今日起床用过了早饭后不久又卧倒在榻上,让小丫头打着扇,她闭着眼睛想事情;忽然听到帘子响动,便睁开了眼睛看过去。

    “奶奶,您让奴婢注意的事情今儿又有了动静——今日孙姨奶奶的娘家人又来了。”一个娘子进来,一脸的春风,看到魏太姨娘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魏太姨娘闻言似乎也没有把娘子的话当成一回事儿,只吩咐道:“来啊,赏。”便有人取了二百个大钱给了那娘子;那娘子千恩万谢的去了。

    这娘子已经到魏太姨娘这里报过两次信了,算上这一次是三次:每一次魏太姨娘都会赏她些大钱,所以她是有消息便跑来,每次来都很高兴;虽然她看魏太姨娘的样子,她说得事情并不得魏太姨娘的心,不过只要有钱就好。

    娘子报了三次信儿,可是魏太姨娘第一次没有去成,因为她在生病;第二次倒是去看了看,却发现随孙氏母亲来得婆子们都在院子里坐着纳凉,数了数人头同那娘子说得分毫不差,也就是说那里面没有她要找得人。

    而这一次,魏太姨娘一面坐起来一面想道:那人应该会来了吧?自上一次的捉贼之后,已经过去月余了,而且自己久不见动手,他不为孙氏只为了自己,也会到府中来打听一下消息才对。其实魏太姨娘一直没有着紧利用莲太姨娘,就是想引得那人动怒:如果能惹得他亲自来问罪,那再好没有了,什么事情都能说个一清二楚。

    不过魏太姨娘知道让那人亲自来问罪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她还是想自己过去看看情形:未必要亲自打照面,只要能让那人知道——香草已经到了太太那边做事便可以了;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她在孙氏屋子外面说一声儿就能办到。

    那人知道香草不可信之后,一定会设法让人送信来给自己:有了新的法子来回传递消息,那她也就能把赵府的情形说明白,那人也就不会总催自己动手了。

    原本魏太姨娘并不想如此做的:香草到了太太院子里,孙氏的人怎么也会知道的吧?不一定谁会谈起此事,便能让那人知道了;可是她等了这么久,那人依然是毫不知情,她才知道指望孙氏的人是不能成事的。

    其实,孙氏的人不像是她的有人,并不常出去;因为孙氏严禁院子里的人与其他人走动,她怕会传出去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所以,她除了暗派在各处的人之外,府里的八卦所知道的并不多,而红裳院子里早已经没有了她的人;就算孙氏的人偶尔听人说起来香草,这种事情也不是大事儿,她们自然不会巴巴的告诉给孙氏,也不会议起院子外的事情,招孙氏来骂人。

    孙氏自己就算知道此事,也不会同那人说这个——她可是不知道魏氏和她同样是那人的人。

    所以那人和孙氏的娘家人都来过,但却没有人知道香草到了红裳那里:更何况府中在赵安夫妇的严令下,原本就没有人议论此事,而孙氏的人也根本不知道此事。

    魏太姨娘更换了外出的衣服,扶了一个小丫头的肩膀,说是要出去走一走透透气;不过她并不是要去园子,而是向着孙氏那院子慢慢的走了过去。

    魏太姨娘不过走了一半多一点的路,红裳便知道她走出了屋子,而且十有八九要去的地方是孙氏姨娘的院子;红裳的心思微微一动,便知道她想去做什么。

    红裳一笑,对侍书和鱼儿道:“你们出去走走吧,如果万一遇上了魏太姨娘,要好好的劝她回房休息,莫要在太阳下走动,免得又染上热症伤到好不容易才好转的身子。”

    侍书和鱼儿笑了:“嗯,婢子们也出去透透气。”

    侍书摊开了手又道:“太太,婢子们不能空手在府中到处走动吧?不如让我们拿些点心什么的,送到孙姨娘那里去吧;到孙姨娘那里去,正好能遇到魏太姨娘,也能好好的劝劝她。”

    红裳想了想,指了指一旁的络子:“你们就拿着这个去吧,就说太太我这里做得多了,所以赏一些给她用。”侍书和鱼儿取了几根络子,便一福出去了。

    香草正坐在树下同丫头们做女红,看到侍书和鱼儿出去便随口道:“两位姑娘这是去做什么?”

    这事儿倒不用瞒着香草,侍书对她说了两句便出门去了;香草却一愣之后,起身去见红裳:她要去拦下魏太姨娘。

    香草的理由很简单,现在由她去拦下魏太姨娘,魏太姨娘不会直接恨到太太身上,不以为太太在针对她。红裳想了想一笑:“好吧,你去追上侍书两个人,让她们两个去一个人送络子,你一个人去拦魏太姨娘;嗯,多带几个丫头婆子,到时话也不用挑得太明,她自然知难而退的。”

    香草答应着匆匆一礼便去赶侍书两个人了;侍书一听便让鱼儿回去了:孙氏那里的人,可是她拿下过的。

    香草二人带着几个丫头婆子走到孙氏院子不远处时,正好看到魏太姨远远的行过来;香草便笑道:“姑娘先去吧,我去给太姨奶奶请个安。”

    侍书不多说,点头便带着人走了;不过侍书进了孙姨娘的院子,但是她带着的丫头婆子却大多数都留在院子外面。

    香草身边只带着两个小丫头,迎着魏太姨娘走过去便是一福:“太姨奶奶安。这大热的天儿,您不在屋里歇着,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魏太姨娘一看到香草便知道,自己今天八成是进不了孙氏的院子了;她恨恨看了一眼孙氏的院门,口里淡淡的应着:“你倒是有心了,可是太太使了你们有事要做?”

    香草笑道:“奶奶也说奴婢是有心的人;鱼儿姑娘是领了差事的,奴婢嘛,只是有心来陪她走一走。”说完对着魏太姨娘别有深意的一笑:“奶奶也不顾惜自己的身子?这大热的天儿,可要小心染上热症。”

    说完香草瞪向了一旁的小丫头:“你们真是不会伺候,这样的天儿怎么能让太姨奶奶走这么远的路?万一再病倒了,看老太爷会不会打你们的板子。”

    小丫头垂头不敢说什么,魏太姨娘是一肚子的气,可是偏偏发作不出来;她勉强平声道:“我也是在屋子里躺得久了,所以出来走动一下;只是能遇到香草你,还真是太巧了。”

    “巧什么?一点儿也不巧。”香草看得出来魏太姨娘的生气,看她还是没有回房的意思,便理了理发丝:“奴婢是有心人嘛。只是一会儿侍书姑娘过来,原本不过是巧遇,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有心人啊。”她看向魏太姨娘:“奶奶是想去孙姨奶奶哪里吗?”

    最后一句香草说得声音大了些,侍书正好自院子里出来,看了过来;略停了一停便向魏太姨和香草的立身处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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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又病倒一个

    魏太姨娘恨得牙痒但也只能回房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并不想去打扰孙姨娘;你们身上领着太太的差事儿也早些回去吧;我走得路不少真有些乏了便回去歇着了改日再去太太那里做耍代我向太太请安吧。”

    说完魏太姨娘对着走过来的侍书点了点头不等侍书给她见礼便扶着小丫头的肩膀走了;她原本想自己走过来不动用车子便不会让人注意;进了孙氏这里说了一句话再以孙氏这里有客为由转身便走——神不知鬼不觉的她认为是最稳妥的。

    可是没有想到香草居然得知她要来孙氏这里的信儿:看来自己院子里的人还有不少同香草相好的;相好也就罢了能巴巴的给香草送信儿这人是留不得的。

    魏太姨娘回到院子里便问起了刚刚谁出去了但她院子里的人并没有谁出去;倒是刚刚洒扫上在院子外面打扫时院子里的人同她们玩笑了一会子。

    她听到后眉头皱了一下:洒扫上?香草能收买她们倒也不奇怪洒扫上的人最易收买;又问了几句后知道是洒扫上问过自己在不在屋里的话便知道问题是真出在洒扫上了。既然不是自己院子里的人那她日后进出却要小心了。

    “不是盯着过你们不要乱同人说话嘛;这些年在府中我们被人欺得还不够?怎么能洒扫上来个人问两句你们便什么都说了出去呢?”魏太姨娘不得不训斥自己院子里的人几句。

    “奶奶是香草娘子使了小丫头来给奶

    奶送东西奴婢们才说奶奶不在的。”看到魏太姨娘生气娘子们没有敢多说话——那小丫头一头的汗水也算不得是疑点;天气热嘛。

    魏太姨娘听完后没有再说话摆摆手让人自屋里退出去了:香草原就同二门上的几个婆子相熟看来她是在防着自己去孙氏那里透消息给那人了。

    孙氏看到那人又来了高兴坏了;两句话便把她母亲打出去了扑过去便投进了那人的怀中:“你好狠的心。”

    那人轻轻推开她:“我今日不能久留有些事情要问你我们先说要紧的事情再叙别情不迟。”孙氏闻言虽然不太情愿但也只能点头同意。

    那人问了问孙氏赵府里事情尤其是赵氏花坊的事情可是孙氏对赵府的事情知道便不多——对那人来说有用的就更少了而赵氏花坊的事情她一个姨娘根本是一无所知。

    那人低头想了一会儿:“你设法问问赵一鸣赵氏花坊怎么可能那么短的时间能做出那么多的宫花这是很要紧的事情。”

    孙氏刚想答话时外面传来雅音的声气:“侍书姑娘来了!今儿是什么风儿居然能看到姑娘快屋里请。”

    侍书的笑声传了进来:“太太使了我来给姨奶奶送东西姨奶奶在屋里吧?”

    帘子挑开侍书和雅音进来了。

    那婆子已经立起而孙氏也坐端正了。

    侍书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是太太打她送几根络子过来;然后坐也没坐便告辞走了。这倒让孙氏和那人怎么猜也猜不透:说是太太使来打探消息的吧匆匆来去不过一两句话怎么着也不像。

    如果说侍书只为了送东西孙氏看了一眼那几根络子太太赏自己这东西难道有什么用意不成?

    那人往外看了一眼便吩咐孙氏一会儿等赵府太太的人走了之后叫门口的人来问一问院子门上立着的一群人都说了什么。

    那人不说孙氏也是要问一问的;侍书出去院子外的人便随她走了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来;孙氏又唤了门口的人来问那些婆子丫头们也没有说什么有用的话不过就是调笑之类的——因为一大群的婆子丫头围着孙氏守门的人没有看到魏太姨娘一行人。

    打了守门的人出去孙氏和那人又议起了花坊的事情来;孙氏知道他想谋赵家的花坊但她现在有了不同的想法便随口说道:“薛氏花坊好像被赵府给吞了吧?那我们想要谋夺那花坊已经没有法子了还理会花坊做什么?

    那人闻言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没有答孙氏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并不一定没有法子能不能谋夺过来就要看看赵氏花坊交那批宫花的法子是不是有错可拿了;即使没有法子能夺过来我也要知道赵府用了什么方法。”

    赵府这么多年来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去但是这一次他偏偏无论如何也打探不出来;拿些匠人吃住都在花坊内他的人是进不得花坊的。

    而花坊的买办他让人有意结交可是一样没有探问出什么来;越是什么都探不到他越是心里难受不安感觉事情好像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中一样。

    孙氏听到时要紧的事情便应了下来;而那人接下来问得更多反而是魏太姨娘的事情。孙氏心下有些起疑但还是把她近些日子的事儿说了说:无非就是生病卧床不怎么出屋之类的;对那人来说一样没有太大的用处。

    那人听到魏太姨娘生病心下有些不信连着问了几句可是孙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天知道魏太姨娘怎么好好的便病倒了。

    那人又叮嘱孙氏要好好的主意着魏太姨娘最好能知道每日都在做什么。

    孙氏点头答应了:“为什么要注意她呢?她现在好像也失宠了老太爷在她身子好了之后也没有让她去上房伺候着。”

    那人没有解释只是让孙氏使人好好的盯着魏太姨娘就好。他又问了几句话后同孙氏温存了一会儿用过午饭便随孙氏的母亲盯着正午的太阳走了。

    他现在还真是不敢再赵府久留;因为诗书中间来了一趟所以孙氏虽然不舍却也不敢久留全只能眼圈微红的送走了那人和她的母亲。

    侍书和香草回到了院子里把各自的事情说了一遍。

    红裳看向侍书:“我想那人午时前后就会走午后走得可能性大一些最有可能用过饭就走;孙氏母亲来一趟孙氏不留饭很不合情理但被侍书这么一惊那人也是不敢多留的。”

    侍书和香草一笑都没有再说什么:孙氏有奸情此事关着赵府的脸面她们为奴仆的还真不好说什么。

    用过饭后听到那人已经走了红裳只是一笑便去睡午觉了:现在赵一鸣很忙的在衙门里根本脱不开身。

    红裳躺下后琢磨着孙姨娘和莲太姨娘的事情:孙氏这里要等哥哥的信儿倒是莲太姨娘蠢蠢欲动似乎忍不得了;她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的想到:要好好的布置一番不能让莲太姨娘做出太过份的事情伤了老太爷的脸面。

    莲太姨娘一早赶到上房后便没有歇着的时候了一直忙到很晚才被允许回房;她路经魏太姨娘的院子里看到一院子漆黑心头的焦燥更甚——老太太这两天不知道什么疯总是找事情给自己做如此下去什么时候能问到计?

    她一路想着回了房第二日一早便使了自己的丫头去上房:她病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到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老太爷便道:“让她在房里好好休息吧这两天也是累着她了;嗯再使人请大夫来。”

    小丫头按着莲太姨娘的吩咐道:“姨奶奶只是热着了已经吃了一些丸药歇一歇也就没有事儿倒也不必请大夫这么麻烦。”

    老太太摆了摆手:“既然吃了药你们就小心伺候着;如果万一不妥记得快些请大夫没有什么事儿就下去吧。”

    打走了小丫头后老太太和老太爷相视一叹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莲太姨娘是铁了心那真是神仙也难救啊。

    老太太不会容她留在府中对自己的儿子、孙子不利;而老太爷更加不会容忍府中再有一个心思不纯的人。

    老太太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后便没有再提起莲太姨娘;老太爷闭上眼睛一天都不怎么高兴。

    红裳到上房来请安听到莲太姨娘生病了她眼底闪过了然:莲太姨娘八成是要去魏太姨娘那里;她扫过老太爷便明白老太爷的心思了。

    莲太姨娘在府中的日子不多了。

    红裳当然也不会可怜莲太姨娘此人太过贪心了:得了嫡子后便会想到赵府;到时她的儿子便危险了而且说不定就连赵一鸣兄弟都会成为此女的眼中钉。

    红裳告退时老太爷开口说了一句:“事情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看我的面子。”

    红裳愣了愣应了一声儿:老太爷这是把事情交给红裳处置了。她看了一眼老太爷躬身后退出了上房——老太爷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她轻轻摇了摇头便上车子回房了。

    莲太姨娘直到睡过午觉之后这才起身往魏太姨娘的院子行去:她生病了嘛所以就是再急也不能上午过来的。

七十章 以身相饲

    魏太姨娘请莲太姨娘进屋不久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有红裳在各自的屋里便知道了。老太爷低垂着眼睛低沉的道:“言梅你去魏太姨娘那里去探探如果她的身子好了便传个话儿让她明日到上房来伺候着吧。”

    言梅扫了一眼老太太答应着出去了。

    老太太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夫君你这是唱得哪出戏?我怎么看不明白了?”老太爷回眼看着老太太一笑伸手拍了拍她:“不明白更好你不用理会这些只要按着你的心思过日子就好。”

    老太太看了看老太爷就没有再追问她能听出老太爷话中的感情来:不过问就不过问真要过问她还不一定能处置的了。

    老太爷看老太太放下了此事便又开始闭目养神:他不担心老太太——有他在的时候自然会护持她;没有他的时候还有两个儿媳妇守在老妻的身旁也断不会让老妻吃了什么亏的。

    而且如果他没有了老太太也就会把他的妾侍都打出去吧?所以就算没有儿媳妇们护持她的日子也不会让人担心的。

    老太爷闭着眼睛当然不是在想老太太的事情他是在想莲太姨娘的事情;怎么说莲、琴两位原来日日伴在他身边舞文弄墨很能说上一些话有些亦妾亦友的意思所以这两个人对于老太爷来说有些不同的。

    他很希望莲太姨娘能像琴太姨娘一样自始至终都知道本份在哪

    里是一个纯良的人;但是莲太姨娘有了儿子后心思分明变了这让老太爷还是伤了心的。

    他多希望莲太姨娘能悔悟过来能做回原来那个莲儿。

    老太太还真就是最了解他的人所以才会阻止莲太姨娘不想她去做那种傻事:如果她敢说、或是敢做了老太爷为了赵府必不会容得下她;只是老太爷除掉她的时候也一样会为她伤神;老太太因为老太爷这一次的中毒倒是看开了一些——只要能日日看到老太爷就好。

    当然了也是因为老太爷现在日日守在她的身边妾侍不过是到她房里来伺候着老太爷并不会去妾侍的房里所以老太太才会如此的贤良。

    感觉到老太爷的心情好老太太便笑道:“家中还真是热了你现在身子骨也养得不错了大夫常说让你多走动走动一会儿我们不如出去转转吧?戏楼那边绿树成荫又有一个小湖倒还算是凉爽的地方。”

    老太爷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伸手拍了拍老太太:“你放心我没有事儿的。”又顿了顿补了一句:“我心里有事儿出去了也不能开怀还是等此事尘埃落定以后再出去转转的好。”

    老太太闻言默然半晌轻轻的一叹:“不去便不去吧只是不要闷出病来才好。”

    红裳挑帘进来笑道:“谁感觉闷了?是不是老太太想出去转转了?”

    老太爷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向了红裳笑道:“你倒是成了你们老太太肚子里的虫儿可不就是她闷了。”

    老太太也笑了看了看窗外道:“虽然已经是下半晌日头也不烈了可是地上正是蒸的厉害的时候;你不在屋里怎么反而跑了出来?”

    红裳笑着屈膝给老太爷二人行了礼请安然后一面坐下一面道:“我这是贪老太太这屋里凉爽啊。”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巴不得你带着孩子们住过来呢。”

    闲话了几句后老太爷突然开口转开话题:“媳妇是为了莲太姨娘所来吧?”

    红裳也没有避讳:“老太爷一说便中确实是如此。”

    老太爷摆了摆手:“什么也不用来问我你们想如何做都可以我已经说过了。”

    红裳微笑欠身:“可是规矩不能乱儿媳还是要来回一声儿老太爷的。”

    老太爷听到规矩两个字愣了片刻轻轻一叹却什么也没有说

    老太太便把话接了过去:“老太爷既然如此说了媳妇你就去做好了;我们年纪大了府中的事情都不想过问一心只想逗逗孙子、孙女累心的事情便全由你们这些儿女们去做吧。”

    红裳便答应着没有再说下去:老太爷不想听她也就不能强说了;她来这一趟却是必须的。太姨娘们有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时候按规矩来说不能由他们这些儿女们处置;但是老太爷却一开始便把此事交给了红裳。

    经裳悄悄看了一眼老太爷心下一动:难道会是为了魏太姨娘?她心中虽然思索着事情但却立时便转开目光口里却和老太太、老太爷说起了子珉四个孩子的趣事儿倒是把老太爷逗得开了颜。

    老太太笑了一阵子忽然侧身对老太爷道:“不如把羽安过到我名下吧我一向是喜欢女儿的可是却无所出。“

    老太爷闻言还真是有些意外他看了过去:“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莲太姨娘的心思就算是老太太心思不灵活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只是不是一时忘了同你说就是有事岔开了;羽安这个孩子我是喜欢的再说她的姨娘为了我们清苦这么久我也理应好好照顾这个孩子才是。”老太太说得话极顺溜。

    老太爷看了看老太太然后扫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红裳心里也就明白了:老太太这话八成是媳妇教的不过教了有些日子可是老太太一直忘了说;刚刚是得了媳妇的什么题型所以才会猛然间想起来。

    红裳被老太爷扫了一眼神色却是一丝没有变:原来没有想过要瞒过老太爷去她只是给老太太出了一个主意而已。她和老太太说此事已经有几日了可是老太太偏生给忘了现如今莲太姨娘已经去了魏太姨娘那里如果她的那点聪慧还有一丁点儿听到老太太收了嫡女也会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如果莲太姨娘还不知悔改那她真就是同赵府无缘了:红裳如此做也是为了安老太爷的心。

    老太爷微笑:“你指要喜欢就可以我自然不会拦着你;”他看了一眼红裳又对老太太道:“女儿认到名下无妨但是儿子却就不必了。”

    这话他是提醒老太太也是提醒红裳:庶子可以疼可以宠但是却绝对不可以给他一个嫡子的身份。

    老太太笑道:“我虽然也喜欢一帆不过我已经养过两个儿子了早就对儿子没有兴趣了;我啊现在只是喜欢女儿。”

    红裳也凑趣说几句玩笑把两个老人家逗得开怀大笑;而羽安的名份便在这大笑声中定了下来。

    争的那个费尽了心思可根本不可能;不争的那个却轻轻易易便得到了。莲太姨娘坐下后先问了问魏太姨娘的身子然后又让人把一份礼物奉上来客气完了正想说正事时言梅却到了。

    言梅给两位太姨娘见礼闲话也没有说只是代老太爷问了问魏太姨娘的病。

    魏太姨娘暗暗扫了一眼莲太姨娘微笑道:“多谢老太爷的关心已经大好了;原本打算明日到上房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的。”

    言梅恭喜了魏太姨娘后便把老太爷的话儿说出来;魏太姨娘也欠身答应了。

    莲太姨娘自言梅进来那一刻便全身不自在:老太爷久也不问魏太姨娘的病如何了怎么自己一说病倒了老太爷便想起了魏太姨娘呢?她有些后悔自己过于着急了居然失了老太爷的欢心。

    她听到老太爷让魏太姨娘去上房伺候时她的脸上有着藏也藏不住的失意:看来老太爷是不想让她回上房伺候了;得不偿失啊!莲太姨娘后悔了。

    而魏太姨娘心里却如明镜一样这是老太爷在借自己敲打莲太姨娘呢希望她可以悬崖勒马。但是莲太姨娘却会错了老太爷的用意——她的全部心思都用到了争宠、争嫡上哪里还能想到其它。

    言梅传完了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又施了一礼便告退走了。

    莲太姨娘便有些恹恹的话也少了许多心神不宁的开始担心失宠的日子:就算是问到了法子她不得老太爷的心了她的儿子也就不会入得了老太爷的眼。

    魏太姨娘却像不知道莲太姨娘的心事只当她是热到了让人煮了些绿豆汤来给莲太姨娘解暑;莲太姨娘谢过了魏太姨娘后吃了一碗汤后忽然想回房去静一静:她要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做才对。

    魏太姨娘却拉住了莲太姨娘问她可是有心事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以一个大姐姐的样子非要让她把心事说出来要给她开解开解。

    莲太姨娘拗不过她最后还是把嫡子一事说了:她因为魏太姨娘要回上房伺候而心理不舒服的事情当然不会同魏太姨娘提起。

    魏太姨娘轻轻一叹然后便说此事极难啊;细细的问了她在上房的情形后道:“不过听你一说此事大有可为啊;老太爷不止是极喜欢一帆三爷而且对妹妹也是宠爱有加的只要妹妹再努力讨讨老太爷的欢心此事十有**可成的。”

    莲太姨娘却摇头把这一个月来自己尽心尽力伺候、每日累的半死可是老太爷从来没有对她提过什么。

    魏太姨娘一笑:“你不能等老太爷提啊此事应该妹妹去求老太爷才对。”

七十一章 嫡女

    莲太姨娘听到后更是一脸的愁苦:“姐姐以为妹妹不想求老太爷嘛可是老太太一直在老太爷身旁就算是妹妹想求老太爷也不能当着老太太的面儿求吧?”

    魏太姨娘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妹妹说得这话是对的倒是姐姐忽略了这一点儿。”然后便住嘴没有再说下去。

    莲太姨娘巴巴的看着魏太姨娘希望她能给自己想出好法子来;魏太姨娘拧着眉毛也是一副思索的模样好像也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过了一会儿门帘掀动一个娘子身穿着崭新的喜气衣服进来了看到莲太姨娘忙住脚福了一福:“不知道今儿奶奶来看我们奶奶倒是奴婢失礼了没有惊到奶奶吧。”

    莲太姨娘勉强一笑:“无妨你有事儿要回你们奶奶?那我正好也回去吧姐姐;改日有空再来探姐姐。”

    魏太姨娘又留住了她:“哪有什么事儿她是去亲戚家了回来和我说一声儿罢了。”

    莲太姨娘又坐下只那娘子和魏太姨娘说话:原来是这个娘子的兄长嫁女她是去吃酒的;那女儿原本只是个庶女不过妻心无女便收到了名下居然嫁给一家铺子的长子为妻。

    娘子说了一番话后便福了一福下去了。

    魏太姨娘感叹一句:“那还是小门小户——原来卖了这个娘子到我们家里他们家穷着呢;后来做些营生有了些钱居然还纳了妾!不过那妾的女儿倒是好福气啊虽然他们家不能同我们府上比可是人家是为妻还是长子啊。”

    说到这里她长长的一叹拉着莲太姨娘的手说道:“妹妹如果我那个女儿也有个嫡女的身份现如今哪里会出来另外开府?绝对也是一个大家大户的正经妻房日后我不也有个依靠?”

    莲太姨娘直直点头:就连商贩还挑嫡庶呢就不要说像赵府这样的人家了;她的儿子如果想有前程便一定要有个嫡子身份不可啊。

    魏太姨娘已经又开口了:“所以此事就是太难妹妹你也要为了孩子好好的谋划是为了孩子好也是为了妹妹自己不是?这可是长远的大计啊。”

    这话正说到莲太姨娘的心坎上她的头点得更有力了:“只是眼下没有法子看来要慢慢设法了;”她站起身来:“姐姐明儿还要去上房伺候我就不打扰姐姐了;姐姐如果能想到法子让人给我说一声儿我一定会赶过来的。”

    魏太姨娘忽然“哎呦”一声拍了一下手掌把莲太姨娘吓了一跳:“妹妹这话倒是挺醒了我我正正是想到了法子。”

    莲太姨娘闻言连忙追问魏太姨娘却不忙着说:“到了晚饭时分我们一边用饭一边说吧”就请莲太姨娘去了饭厅

    方法其实很简单:老太爷并没有说不让莲太姨娘去伺候那么明儿一早她和魏太姨娘一起到上房去立规矩由魏太姨娘瞅机会引开老太太接下来如何做便不用魏太姨娘说了

    莲太姨娘听了以后越想这法子越不错在席间很是谢了魏太姨娘几杯酒倒把刚刚言梅来时的不痛快都抛开了

    魏太姨娘便又慢慢的说起了其他话当然也不是直说的不过那意思倒也明显:如果莲太姨娘的儿子早些出生赵府那个时候根本无子嗣赵家偌大的家业还就成了赵一帆的?

    莲太姨娘吃的有了几分酒意不过还知道摇头:“姐姐这话就错了再怎么着也是长幼有别啊”她还没有糊涂到那种地步只想着谋个嫡子身份到时多分些家业可以把她带出赵府去

    魏太姨娘一笑:“怎么不可能?屁的长幼有别!赵府的家业要给谁还就是老太爷的一句话嘛;你想啊那两房儿子如果就是生不出孙子来而你的儿子又是老太爷的老来子老太爷能不偏疼他吗?而且也只有这个儿子可以为赵府延续后代如果换成我是老太爷我也要把家业都给一帆三爷的”

    说完后她用轻轻一挥:“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我们老爷、二老爷可都是有了儿子的;何况老爷的儿子还比你的那个大呢。

    莲太姨娘虽然连连点头但是魏太姨娘所说的话还是让她怦然心动:如果赵府将来是她的那她日后真可以当家作主、吃香喝辣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不过她还没有醉得那么厉害还记得太太红裳手中有她的把柄所以她只是吃吃一笑便以敬酒带过去了这个话题。

    魏太姨娘也没有再深说:莲太姨娘已经动了心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一说不成的要一点一点慢慢来;她相信不用多少时日莲太姨娘便会动了杀心的。

    莲太姨娘问到了方法虽然去了一半儿的心事儿可是因为记挂着明天的事情所以没有任着自己的性子吃酒吃个尽兴差不多便告辞回去了。

    红裳一直没有睡而是和赵一鸣一人在床上、一人在榻上说话;他们夫妻在等人回话所以这一会儿还不能睡。红裳把老太爷的意思同赵一鸣一说他听完以后只道:“老太爷让我们处置我们便处置好了反正有了老太爷的话此事便处置好了反正有了老太爷的话此事便不能算是我们违了规矩有不孝之心。”

    红裳一笑:“我感觉老太爷如此做是为了……”她不说赵一鸣也听得明白轻轻点头也一样没有说出来。

    “老爷、太太有人来回话——莲太姨娘刚刚回房了;看她走路的样子吃了不少酒虽然没有大醉却也是有了酒意的。”门外传来了侍书的声音。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红裳应了一声儿看向了赵一鸣:“她还是有点分寸没有任由自己吃个大醉。”她注意着莲太姨娘就是想在莲太姨娘心性大变之前把她理出府去——当然也不会给她胡言乱语的机会。

    赵一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她是丫头出身应该知道分寸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红裳轻轻一笑:“不过是怕她被魏太姨娘挑拨的失了心性。”

    赵一鸣点头:“裳儿所说的这一点倒是真的。

    不过就算没有魏太姨娘的挑拨如果老爷子真给了一帆嫡子的身份那么她日后自己也会生出杀心来的;人啊如果有贪念便有了一就想二的不可能真会满足的。”

    红裳轻轻一叹:“也是我识人不清所以才会给府里添了麻烦。”说完她看向了赵一鸣。

    赵一鸣轻轻一捏红裳的鼻子:“你啊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的!这里不是老于府这里是赵府我们的家。再说了这也算不上是识人不清原来没有儿子时莲太姨娘还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很是安稳的人;人总是会变的有几个人能把另外的人一眼看透?坏人也能变好但是好人也能变坏的。”

    红裳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要给赵一鸣宽衣;赵一鸣拦住了她:“我自己来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先上床睡吧。”他们夫妇都洗过了澡只着了中衣所以才没有让侍书进房。

    红裳睡着之先还在想:赵府还真是有了家的味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对于这里的归属感正在一点一点的加强;只是她并没有觉而已。

    虽然天气热了不过赵一鸣和红裳两个人睡着睡着在定夜之后凉爽下来时便会抱到一起;然后第二日一早夫妇二人便都会“埋怨”对方害得自己还要再洗一次澡。

    红裳在钱道长来了之后的那些日子晚上常常梦到上一世的事情睡得极不安稳;但是只要赵一鸣拥着她睡她便极少会梦到那些;而现在就算是赵一鸣不在屋里她也不会梦到上一世的事情了——而她也很久很久难得想起一次上一世的事情那些仇恨似乎距离她有些遥远了不似孩子、赵一鸣、金氏夫妇、老太爷和老太太等等这些人来得真实。

    她从一开始强迫自己不去想上一世的事情到现在根本极少想起来并没有探究过:反正有二十多年那么久她不用着急的。

    红裳和老太爷都有些故意要让全府上下的人知道老太太要把羽安归到名下;所以第二日一大早自打厨房中此消息被一带到了各院中;都不用她们费心去探问真假。

    魏太姨娘听到这件事情以后恨恨的握了握拳却神色平静的吩咐道:“摆饭。”

    老太太喜欢女孩子?那她女儿很得老太爷的欢心老太太也一直嘴上说喜欢的不行到底不也没有给她的女儿一个嫡女身份?魏太姨娘不是没有求过老太爷可是老太爷却说这种事情要老太太心甘情愿才好。

    就为了老太爷这一句话她的女儿在府中十几年如一日的讨老太太的欢心但老太太直到女儿成亲也没有把她收到名下——而这个琴太姨娘的女儿居然这么小就成了赵府的嫡女如何让魏太姨娘不恼。

    原本她对羽安这个小女孩并没有什么想法现在却一样对她起了杀心。

    ……

七十二章 大姑奶奶

    红裳使了人把老太太要把羽安认到名下的事情告知了琴太姨娘琴太姨娘只捎回了一句话:姑娘原本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女儿只要老太太喜欢就好;只是如此大恩让她不知何以为报。

    红裳听了这话后一笑便让人把此话回了老太太:琴太姨娘有心机却也知进退这便是极难得的人了;她依然让人暗暗的注意着琴太姨娘看她往后的日子可有什么不同。

    琴太姨娘并没有让老太爷和红裳失望她就算是得知女儿有了嫡女的身份依然故我;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她在诵经时更加的虔诚了——所有时辰比原来多出了不少来。

    这让老太爷心情好了不少。

    莲太姨娘一早起来没有用饭所以并不知道老太太要把羽安姑娘归到名下的事情;到她到了上房时老太爷和老太太谁也没有说不能她在上房伺候了她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便回了原位。

    安心不久便觉魏太姨娘并没有来伺候她还以为今天她来之后老太爷不让魏太姨娘来了呢;心下便有些焦急起来魏太姨娘不来她如何能求老太爷呢?但是听到言梅说魏太姨娘刚刚身子才大好了老太爷吩咐她每日用过早饭后再来立规矩。

    要不说她的心不知足呢?听到言梅的话莲太姨娘的心里便不舒服起来:同样都是姨娘为什么魏太姨娘却可以用过饭以后再来呢?这件事就影响了她的心情可是不一会儿她便又自丫头口中听到老太太要给羽安姑娘嫡女的身份——她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为什么琴太姨娘只是到佛堂去住三个多月并且到现在也不过只住了月余她的女儿便能成为赵府的嫡女;而她辛辛苦苦伺候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一个多月为什么老太太却提都不提她儿子的事情?

    莲太姨娘越想越感觉老太太偏心越想越感觉琴太姨娘太过狡诈自私;有这么好的法子居然不告诉她当初还有脸劝自己说什么守本份!

    我呸!莲太姨娘狠狠的对着地面啐了一口:让自己守本份她却自己一个人悄悄的为她女儿谋了一个嫡女!莲太姨娘在心中诅咒了琴太姨娘一通后心里的气也没有消半分反而越骂越气起来。

    就因为她所谋这么久可是一点眉目还没有;可是琴太姨娘不显山不露水的便轻轻易易达到了目的。

    所以到魏太姨娘来到上房时莲太姨娘已经对她没有怨念了:她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琴太姨娘身上去了;自这一天开始她再到经裳那里去探孩子根本是连看也不看羽安姑娘一眼——这事儿当然也瞒不过红裳和老太爷。

    也因为羽安姑娘的身份转变莲太姨娘和魏太姨娘走得更是亲近了。

    莲太姨娘对于给越一帆谋一个嫡子的心思更热切了恨不能当日便能达到心愿;只是事与愿违她虽然听魏太姨娘说计时感觉很有道理可是真要到了要做的时候却觉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老太太可不是魏太姨娘想引走就引走的人。

    眼下赵府正在为了老太太把羽安归到名下的事情忙得不可交族里的人来来往往不断不时的就有人来议事;虽然她和魏太姨娘守在上房可是不管她们两人中的哪一个一整日也没有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上两句话。

    把庶女认作嫡女要做得事情很多而且还有比较隆重一点的仪式所以要准备的东西也很多;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很是忙了两日。

    莲太姨娘看着众人忙碌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可是她也不能闲着只是做事常常出错罢了;魏太姨娘虽然心里也有怨恨但她却是一张笑脸迎人不管是什么事儿到她手里绝不会出半分的差错。

    晚上两位太姨娘聚到一起吃洒时魏太姨娘也只是好言相劝莲太姨娘;这种事情只能自己努力生气是不顶用的;再说了女儿就是成了嫡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她的儿子能成为了赵府的嫡子那她要比琴太姨娘风光多了——三爷才是正经的赵府主了呢。

    莲太姨娘听了心里狠一定地压过琴太姨娘去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赵府的大姑娘赵宝珠又一次来到了赵府:赵府多了一个嫡女还是唯一的嫡女当然是大事儿;而她更是要来看看这位小妹妹怎么有那么好的福气。

    同赵宝珠姑奶奶同来的自然是她的夫君了。

    赵府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请了族中名望高的长辈们来;席面开得也不多前厅后院一共也只有十多席而已。

    老太太很是高兴让奶娘抱着羽安一桌一桌去敬酒让族里的人看看她的女儿。

    赵宝珠只是一旁冷眼看着并没有再像原来一样去奉承老太太她这一次同老太太根本就没有说几句话。

    酒席撤了之后族里的人都走了可是老太爷却话留下了赵大姑奶奶:晚上要一起吃一顿团圆饭。虽然赵宝珠答应了可是她坐回来时却极轻微的哼了一声儿。

    “怎么了?是不是你有了一位嫡出的妹妹心里不太舒服了。”看到旁人不注意赵大姑父悄悄的问了赵大姑奶奶一句。

    “哼你给我少说话!嘴巴闲着不会吃茶的嘛。”赵宝珠连看也没有看自己的夫君。

    赵大姑爷也不生气真格是举起了茶盏吃茶;倒让一旁悄悄注意他们夫妇的红裳小小的吃了一惊——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女子如此喝斥自己丈夫的人也是极少的。

    最让红裳吃惊的是赵大姑爷做为一个这个时代的男人君然能容忍了:凭赵大姑***话已经犯了七出吧?

    红裳忽然又想起来:这位姑爷好像没有妾室!她对赵宝珠更是留心上了。

    下午没有事儿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倦了所以把羽安交给红裳后便让赵一鸣等人各自散了他们要小睡一会儿。

    赵一鸣兄弟看样子是各人回各房:金氏和红裳都邀了赵大姑奶奶到自己那里去玩耍不过人家不怎么领情只说要去看看魏太姨娘金氏和红裳也就和她作别了。

    金氏夫妇却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一同去了红裳的院子:孩子自然早就送到了红裳这边儿都在一起也能看得紧一些。

    兄弟妯娌坐下闲话时红裳现不止是金氏对赵宝珠的印象不太好就算是赵一鸣也对这位唯一的妹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疼爱。

    红裳原本还真以为赵一鸣十分疼他这个妹子呢想想也是自己没有注意:如果赵一鸣真心疼宝珠回来以后怎么一次也没有去探过他的妹子也没有请她妹子回府来聚聚呢?

    金氏夫妇也认定莲太姨娘是铁了心要谋嫡子了她是不会回头的;红裳和赵一鸣也是如此认定于是四个人都沉默了;过一会儿赵一鸣兄弟二人聊起来衙门的事情而红裳和金氏则聊起了孩子们;他们都回避了莲太姨娘有关的话。

    怎么都事关老太爷的颜面所以他们为儿女的是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了。

    魏太姨娘请了赵宝珠进屋先问了问她过得好不好;没有几句话赵宝珠便不耐烦的打断了魏太姨娘的话:“每次我来你都是这几句话有什么好问的?那个小丫头是怎么加事儿为什么成了嫡女!”

    魏太姨娘一叹便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最后道:“她不过是占了一个好时机不然她哪里能有这个福份。”

    赵宝珠却十分的恼怒:“好时机?我在赵府十几年你就没有遇上一个好时机?就知道让我到那个老不死的跟前去讨好可是讨好了她这么多年就连嫁妆也没有多给我多少!”

    魏太姨娘低下了头:“已经是过去的事儿;倒是你和姑爷现在还好吗以/你不能总任着性子来他是男人你要多让他一些至少表面上要如此。”

    赵宝珠不耐烦的站起来:“好了好了我知

    道了。我现在累了先去睡一会儿等我醒了再说吧。”

    魏太姨娘也不敢违了她的意思只能收拾收拾安排她睡下了;不过女儿能回来却也解决了她最大的一个难题:让女儿为她送一次信儿不就成了?

    不过她能想到红裳和赵一鸣等人自然也能想到了。

    红裳四人闲聊了一会儿后赵一鸣便又把话题转到了正事儿上:“要防魏太姨娘让妹妹送什么信儿出去。”

    赵一飞迟疑了一下:“她要拖妹妹下水?不太可能吧。”为人父母者怎么可有会把儿女置于危险的地方呢。

    金氏轻轻一叹:“就算宝珠妹妹不知道那人可是那人一定是知道宝珠的所以也就无所谓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了;再者我们认为是危险对于魏太姨娘来说也主行不危险呢?”

    红裳一笑:“我们不用管魏太姨娘怎么想但她这些日子一直在香草手里翻不了身就是因为她和那个不能有联系所以这样的机会她应该不会放过;而宝珠离开后明天一定会去那个成衣铺子在这之前要想个法子阻止她却还不能让她觉。”她说到后来便没有笑意此事有些难——

七十三章 疑心病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看了一眼赵一飞道:“裳儿不必愁此事交给一飞去办就可以;一飞做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现丁点不对而且还不会让那人对香草起疑心也不会让他知道我们府中现在的不同——他要怪罪的人还是只有魏太姨娘要让他认定是她做事不力。”

    说完他还笑了两声儿;金氏也是轻轻一笑赵一飞却笑得有些尴尬。

    红裳闻言却没有笑只是看了一眼赵一飞道:“一飞能做到?他同你一眼也是读书人这不可能的;如果让一飞去找他人去做也不大好因为这种事情不好让人家知道是我们府上所为;万一传了出去被那人利用就会对我们府上特别不利了。”

    赵一飞的脸上一红不过还是说了出来:“嫂嫂不必为我担心我、我原来荒唐的时候认识过一些、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江湖?红裳可不相信这里是武侠的世界;她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应该是小飞贼和小混混之类的人。

    不过这些“江湖”上的朋友红裳还真是有些信不过;只是直接说不出来怕伤到了赵一飞的面子便轻轻笑道:“那一飞还是要小心才是;万一被那种人缠上……”

    赵一鸣轻轻摇头:“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些官家出身的公子哥哪一个在年少的时候没有荒唐过?虽然我们荒唐的时候免不了会用到那些地皮混混之类的人可是你听说过哪一家的公子哥被那些人纠缠上身过?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法子那地皮混混只管做事根本不会知道他们要做的事是哪家公子的意思。”

    他不是一个死读书的人对于三教九流都有一些认识与接触:为官一方这些都不知道如何能让治下安居。

    红裳闻方也就没有再追问细节反正只要赵一飞不会有危险就成;再加上她看到金氏坐地那里老神在在的样子也就确定了赵一飞安排此事不会引火上身当然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

    快到晚饭的时候魏太姨娘轻轻唤醒了赵宝珠然后一面伺候她穿衣一面轻轻的把送信的事情对她说了。

    赵宝珠虽然听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问太多:自小她就知道自己的姨娘同府外的人有联系;她只是问了一句:“代你送去倒没有什么只是不会有什么麻烦或是危险吧?”

    虽然只是几件衣服和一张纸可是那些东西绝不像姨娘所说的那么简单;她的姨娘也绝不是为了去换取什么衣服。

    魏太姨娘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光但还是垂着头道:“姨娘怎么可能会害你你放心就好了。”她说着话给赵宝珠系好了腰带。

    赵宝珠坐到了妆台前看了魏太姨娘一眼:“那就好明日一

    定会给姨娘送过去的;只是什么时候取回来?”

    魏太姨娘道:“我自会去使人去取回来的到时不用麻烦姑娘一趟了。”

    赵宝珠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头也麻烦姨娘吧说起来其他人还真没有姨娘的巧手梳出的头总是让我看着别扭。”

    魏太姨娘上前取了梳子微笑道:“姨娘还真想能日日伴在姑娘的身边能为姑娘日日梳头呢;只是不知道他日是不是有这个福分呢。”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声儿。

    赵宝珠虽然待魏太姨娘看似如婢仆一般可是心中依然有着一份亲情;她看着镜中的魏太姨娘轻轻一叹:“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接了姨娘去的姨娘放心吧;”顿了顿又道:“想想还真是想像小时一样伏在姨娘腿上让姨娘给篦头。”

    魏太姨娘温柔的笑了起来道:“会的等姨娘和姑娘常在一起时姨娘一定会给姑娘篦头的。”只是她的笑总让赵宝珠心中升起一种烦躁:她在七八岁的时候吧看到自己姨娘虽然在对着自己很温柔、很温柔的在笑但那笑却让她总是感觉到不真实。

    又看到魏太姨娘的那种笑容赵宝珠心中的柔软一下子全部不见了她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我自己来戴钗就好了。”

    魏太姨娘还是一径的笑着闻言也没有说什么便站到了一旁看着赵宝珠装扮自己就和任何一个慈母看到女儿应有的样子一般无二。

    赵宝珠却不想再面对魏太姨娘便唤了自己的丫头进来然后在魏太姨娘的注视下吃了半盏茶便起身说要去上房陪陪老太爷和老太太。

    “是应该多陪陪老太太你这次回来还没有和老太太多说几句话呢;老太太常常想你时常对我提起你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和老太太说阵子话也是应该的。”魏太姨娘温和的笑着送赵宝珠出屋。

    一旁的丫头们看着自家的夫人的亲生姨娘心底就生出一丝羡慕:有这样的母亲真好!哪像自己母亲一样还没有见到人三里地之外便能听到她吼骂自己的声音。

    赵宝珠却没有那丫头的想法她本就不耐烦魏太姨娘提及此事近日因为老太太收了嫡女听到此话更加不耐烦:“好了好了我走了。姨娘一会儿自己过来吧我就不等你了。”

    赵宝珠说着话头也没回走掉了;而魏太姨娘一直看着赵宝珠的车子不见了踪影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回房:只是她脸上什么神色也没有平平静静的。

    莲太姨娘看时间差不多了收拾便到上房来伺候;因为晚上是家宴所以人不多。可是她看到被众人捧星捧月一般围着的羽安心里便是一阵阵酸溜溜的感觉:如果现在被围着的人是她的儿子多好。

    莲太姨娘知道自己不能不表示一下也凑上前去说了几句应景的话便假借忙碌为由离开了人群;她不知道在她转身时不小心浮到脸上的妒意正正落在了老太爷的眼中。

    老太爷什么什么神色也没有变还是和众人逗弄着小羽安。

    赵宝珠一进花厅便看到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在而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那个妹妹的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进来;因此她的心中对于羽安更加不喜欢偏了一下目光又看到她的夫婿:居然坐的稳稳地正在喝茶。

    赵宝珠横了她的夫婿一眼大声笑道:“这么热闹?看来倒是我来晚了。”

    众人闻都看了过来看到是赵宝珠红裳和金氏闪开身子让她上前坐到老太太身边;赵宝珠红裳和金氏闪开身子让她上前坐到老太太身边;赵宝珠一面同两位嫂嫂打着招呼一面看了一眼羽安:“真是可爱的还在呢。”

    她走到了老太太身前这才屈膝行礼;老太太拉了起来:“今儿中午让人给你收拾好了房间等你半晌也没见你回来。”

    赵宝珠握着老太太的手坐到她的身旁:“原本是要回来的可是同姨娘说了几句话后就感觉困倦的厉害便在她那里凑和着歇了一歇;倒是一时乏得很只顾着要睡却忘了给老太太送个信儿倒累老太太牵挂着。”

    老太太轻轻摇头示意不要紧然后又细细的问过了她的生活如何:待她还如原来一般无二虽然不能说亲热的很但也没有对她有冷淡的意思。

    原本赵宝珠对此还是有一些小得意的:她嫁出去后看到那些庶女在嫡母面前战战兢兢大气也不喘时便很自得她把老太太哄得团团转。

    但今天有羽安在眼前不论老太太待她多么亲热她也高兴不起来。

    赵大姑爷冷眼悄悄的注意着赵宝珠唇角又浮出了一丝冷笑;收回目光时却不巧正和红裳的目光对了一个正着:他唇角的冷笑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正正落在红裳的眼中。

    红裳神色不变的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取桌上的茶来吃似乎没有在赵大姑父的脸上看到什么一样;但是赵大姑爷心下还是一惊:他一个不小心露出心中所想已经不止一次落到了赵府长嫂的眼中。

    如果是一次也就罢了但已经有三四次了:不会总是巧合吧?赵大姑爷想到几乎每次流露出心思都被红裳看到却从来没有觉红裳神色有异他根本就猜不透赵家的长嫂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来心下却因此更加忐忑不安了。

    虽然他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原应该生出不安来的;可是他家与赵府是不能相比的家中不过是老爷有个秀才的功名如果赵府一心回护赵宝珠那他家说不定会有灭顶之灾呢。

    赵大姑爷因为心中不安便不再去注意自己的妻子而不时的便会扫一眼红裳心下不停的思量这位长嫂到底是看到了呢还是没有看到呢?

    而赵大姑爷的不同很快便被金氏和赵大姑奶奶觉了;不过金氏知道他为什么会悄悄扫视自家的嫂嫂所以只是一笑便作罢了:她和嫂嫂都觉了姑爷的不同只是她们妯娌也没有功夫理会他们的家务事儿;而赵大姑奶奶看到后却不同她的疑心病犯了!

    虽然红裳是赵大姑***长嫂可是红裳和她年纪却相差无几所以她心下犯开嘀咕:自己的夫婿不是看上了自己的嫂嫂吧?虽然知道这种想法有些荒唐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七十四章 悍妇

    一直到开了席,赵家大姑奶奶都没有放下小心思;用饭的时候,赵宝珠是食不知味,她一直在偷偷的注意着赵大姑爷和红裳,反倒把羽安那个小姑娘给忘到了脑后。

    越看下去,赵宝珠就越感觉她的夫婿是真得对她嫂嫂动了心,她心中慢慢的积累起了火气;但奇怪的是,她最气的人不是她的夫婿,而是她的嫂嫂红裳——虽然她也看到一直是她的夫婿不时的偷偷看红裳,而她的嫂嫂就是看向他夫婿时,也是极光明正大的:比如说是大房夫妇敬酒时,或是在他人给赵大姑爷敬酒时;但她就是恼恨红裳,这个没有道理可讲。

    她也根本不想同谁讲道理。

    红裳和赵一鸣在家宴快结束时,都察觉到了赵宝珠的敌意,不过红裳夫妇二人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红裳可是自第一次见到她,就没有和她有过任何矛盾啊;而且刚刚她还好好的,忽然之间的敌意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因为魏太姨娘?如果真是这样,那上两次她来府中时,就应该对红裳有敌意,不可能到现在才对红裳有敌意,并且还只是对红裳有敌意,对赵一鸣、金氏等人却还是同原来一样。

    而且,魏太姨娘同府外那人的事情,赵一鸣和红裳都认为赵宝珠不知道;因为她是赵府的女儿无疑:她同赵一鸣兄弟眉目间长得十分的相像。这也是让红裳和赵一鸣想不明白的地方,那人怎么可能允许魏太姨娘为赵家生儿育女呢?

    红裳和赵一鸣发觉赵宝珠的敌意后,便开始注意她;对于赵大姑爷不时偷偷扫过了的目光,赵一鸣和红裳都忽略过去了,没有在意:因为他们夫妇知道赵大姑爷为什么会窥视红裳。

    红裳其实对于赵宝珠夫妇的生活并不感兴趣,因为他们的生活同赵府的交集太少;这一次红裳关注他们夫妇多一些,就是因为猜想到魏太姨娘会利用赵宝珠去送消息而已。

    晚饭快吃完时,就连老太爷都发觉赵宝珠有些不对劲儿了:“珠儿,你怎么了?看上去脸色有些不对,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不舒服?要不要叫人请大夫来。”

    赵宝珠摇头说不用请大夫,只是有些累了,想早些去休息;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她神色是不太对,便让人扶了她下去歇着,又叮嘱了赵大姑爷几句,让他不必客气。

    赵大姑爷便随赵大姑奶奶走了,也只有他知道赵大姑奶奶这是生气了;他知道,只要一回到房中,赵大姑奶奶必会对他大吵大闹一番——不过,这一次他也不知道赵大姑奶奶是因何生气的。

    为了那个小女婴的嫡女身份?赵大姑爷不太确定的想着他妻子生气的原因,下了车子进了院门;赵宝珠回头看到赵大姑爷还在神游他处,心中的一股气再也忍不住:他还能在想什么,一定还在想那个狐狸精嫂嫂呗!

    她一扯赵大姑爷的衣袖:“我的夫君,你回神了吧!这可是在我娘家,你不要做出这么一副恶心的样子来丢我的脸好不好?!”

    赵大姑爷回头看了她一眼,一语不发的轻轻扯回了袖子,还是伴着赵宝珠的脚步向房里走去;可是赵宝珠却被赵大姑爷扯回衣袖的举止弄得更恼了,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怎么的,我还说错了你?!你的那点心思,当我没有眼睛看不出来嘛?”

    赵大姑爷看了看四周的丫头婆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生气,只是就如你所说,这里可是你的娘家,你如果想闹将起来,也随你的便。”

    赵宝珠被赵大姑爷一句话气得更是恼怒万分,但也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的丫头婆子,看到院落子里的确有不少人,只得强压下了怒火,用极轻的声音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等进屋我们再说!”

    赵大姑爷看也不看她,径直便往屋里行去。

    赵宝珠却被他的举止气得又发作起来:这不是明明不把她放在眼中嘛——不知道为什么,夫君是越来越不把她当成一回事儿,常常都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不理不睬的。

    “你是不要脸了,是不是?”她几乎是吼了起来

    赵大姑爷听到她的吼声,脚步顿了顿,心中压抑了很久的一口气也窜了上来:“我的脸?我倒不知道我还是有脸的!自你在家中大闹,我父母兄嫂无奈之下只能让我们拿了家中大部分的钱财出来自立门户开始,我哪里还有脸?现在我在我们族中是不是还有一席之地,我都不知道呢,你还来问我脸面?我倒是想问问我的贤妻,你何时曾给过我脸面!”

    他也是忍无可忍了:成亲不久便在自己家闹,闹得家宅不宁;后来自立门户后,在家中哪有自己说话的份儿?说骂就骂、说打就打也就罢了,不成想到了她的娘家她还要闹——自己就是豁出一切,哪怕是破族而出:绝不连累族人和家人就可以了,今日也不要再受这妇人的气!

    赵宝珠闻言更是大怒,上前两步就要动手打人,却被身旁的丫头扯住了:“夫人,你息怒看看那边吧。”

    赵宝珠倒是没有对自己的丫头发作,依着她的话回头看了过去:院子门外已经有不少人利用树木掩住身形,在探头探脑的往里看;她再扫一眼院子里,也已经站满了人。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不应该在院子里就闹将开来,但是这里是赵府不是她的家,有太多的事情不能让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她想了想指着院子里的人喝道:“哪个敢对刚刚的事情嚼半句舌头,让老太爷和老太太或是我兄长知道了,看我不把你们的舌头都拔了下来!不相信的,你们可以试一试。”

    喝完,她转身气冲冲的奔上了车子,便向魏太姨娘的院子行了过去: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在夫君所在的院子待下去,哪怕是一刻;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狐狸精嫂嫂!

    赵大姑爷看到赵宝珠走之后,弹了弹自己的衣袍,背负双手对身旁的一个小丫头吩咐道:“在书房里多放一点烛火,我要趁今晚清静,好好的看看书。”他的眼睛不太好,所以才多要一点烛火。

    那小丫头还没有自她们家姑奶奶的怒火中清醒过来,听到赵大姑爷的话后,愣愣的也不知道反应;直到一旁的娘子推了她一把:“姑爷吩咐你没有听到是不是?还不快去做!”这才惊醒过来,匆匆一福便去准备烛火了。

    赵大姑爷理都不理一院子神色各异的丫头婆子,他转身进屋真得开始读起书来:就是因为他们家被赵府压了高高的一头,所以他才管不住妻子,任由她欺辱自家父母与兄嫂——他要考取功名,然后休妻!

    如果不是赵宝珠今天晚上欺人太甚,他还是会忍下去的:因为这可是他老父和哥哥千叮万嘱的。而赵大姑爷不知道,他和赵宝珠的争执在赵宝珠还没有到魏太姨娘那里时,赵府的两房主子都知道了。

    赵一鸣眉头微皱:“珠儿怎么变成如此模样!她那夫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却也是书香门第;如果妹婿所言为真,这珠儿何止是犯了七出,乃是大不孝啊!世人岂有不笑我赵府教女无道?”

    而且赵府的女儿还有哪个敢要?

    红裳不用去想就知道赵大姑奶奶的夫家为何支如此容忍她:“还不是因为她仗了我们府的势。”

    赵一鸣一听却怒了:“我们府什么时候让她如此胡闹了?她和夫婿出府另立门户,当时说得却是亲家赶他们出来的;因为妹婿也成年又已成家了,所以此事亲家也不算做错,虽然当时给得银两不算多,但总是分给了他们家财的,我们府才没有去同亲家理论;老太爷当时又给了妹妹些银两及一个小铺子,让他们夫妇好过活;仗势?我们赵家之人,岂会做这种无廉耻的事情。”

    红裳不理会赵一鸣的怒气,闲闲的道:“你是在同我发脾气?”

    当然不是了,赵一鸣只是因此事而发作,却不是对红裳;不过听到红裳的这句话,他才注意到刚刚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裳儿,不要误会,我不是生你的气;真的不是。”

    “不是就好,不然我现在可是有地方去的,可不是被你欺负之后只能忍受的时候了。”红裳还是闲闲的说着话,也不知道她的话中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玩笑。

    赵一鸣听得心头一跳:“我只是对妹妹所为的事情生气,对裳儿的那句话可是半点也没有生气;不,不,只是对那句话本身生气,不是对裳儿生气。”他自那一脚后便发誓要待红裳以真心的,所以不会现在他不会巧言来哄骗红裳;但是他心急想分说清楚,不想却越说越乱、有越描越黑的迹像。

    但是红裳听着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心就软成了一汪水,看着赵一鸣的神色,最终不忍心起来轻笑出声儿,柔柔的道:“玩笑而已,夫君不用这么认真吧?”

    赵一鸣仔细看了看红裳,心才放回了原位:刚刚真是被红裳吓得不轻!他故意拍了拍胸,故意带着些恨恨的目光看向红裳:“你是不是想学我们家那个娇蛮的姑奶奶训夫啊?”

    红裳还是轻笑道:“嗯,就是要学上一学,夫君难道不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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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章 设局

    赵一鸣瞪了红裳一眼:“学吧你如果能学成那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她倒是放心的很;不过却让红裳有些吃惊:“你这么自信?”

    赵一鸣盯了一眼红裳然后看向了他处:“这关我什么事儿我只是相信你的为人——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学业学不来的。”

    红裳化成水的心更是有了暖意不过她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儿却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赵一鸣也感觉到了红裳的不同没有在这种时候再为了那个庶出妹子的事情去生气而是轻轻拥起了红裳;虽然夫妇两个人都没用说话却比说了什么更能感觉到一种亲密。

    金氏和赵一飞也对赵宝珠的行为大摇其头:此事可不能不管万一让世人误会赵府真是让自家姑娘们仗势欺人不把夫家之人放在眼中那赵府的这些姑娘们也就不会再嫁人了。

    只是此事要同兄嫂商议一下因为赵宝珠的话中好像意有所指一样。

    赵宝珠的话不止是金氏夫妇感觉到了不对赵一鸣和红裳当然也感觉到了:只是四个人都没用想到同红裳又关而且也猜测不出啦赵宝珠因何生气的。魏太姨娘还在上房伺候着院子里的娘子来说:大姑奶奶到了;她奇怪的很不过并不好过问只让娘子先回去好好伺候着;她还要再过一会儿才能回去。

    魏太姨娘的心不在焉被老太太查觉到了问她可是有事儿;魏太姨娘只说可能是病后体虚并没有什么事儿;老太太听了也就点点头着她早些回去了留下了莲太姨娘伺候着就成。

    魏太姨娘谢过了老太太便回房了。

    赵宝珠还在生气看到魏太姨娘进来眼圈便是一红;魏太姨娘走过去轻声细语的道:“这是在哪里受了委屈?”赵宝珠没有答话泪珠便先掉下来一串。

    魏太姨娘便猜测道:“可是和姑父拌了嘴?”

    赵宝珠听到此言更是忍不住伏在桌案上便大哭起来;魏太姨娘坐到她身旁并没有急着劝解她而是让人准备温热的毛巾过来不时递给赵宝珠一块儿让她拭泪用。

    直到赵宝珠的哭声低了下去魏太姨娘这才慢慢的问起了

    事情经过原委;听完赵宝珠的说词魏太姨娘的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身旁的娘子;那娘子一福便下去了:总是要打听一下看看事情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宝珠在娘家府中同姑爷这么一闹说赵家的主子们不知道那绝不可能所以此事已经不小了;而且魏太姨娘听到赵宝珠的话知道她恨上了红裳后心下便是一动。

    也许由这位出门的大姑奶奶对付太太要容易的多吧?毕竟太太不能对大姑姐不敬且大姑奶奶现在算是外人了一个不对劲儿起身走了太太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魏太姨娘心下转折心思嘴上便开始劝解赵宝珠只是话里话外都是顺着赵宝珠的意思说的所以赵宝珠听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不一会儿她不再哭了只是不停的咒骂红裳;而魏太姨娘却没有骂一句她只是敲敲边鼓让赵宝珠对红裳的怨恨更多一些。

    那娘子出去一时也就回来了趁赵宝珠去洗脸的时间便把她和赵大姑爷的口角之事说了出来;魏太姨娘听到后眉头也紧锁起来:大姑奶奶怎么对夫家的人如此无所顾忌呢?就算不把他们放在眼中要收拾人有许多法子也不必用如此明显、容易被人捉住痛脚的手段啊。

    魏太姨娘知道一会儿大房的人就会来寻赵宝珠要如何才能应对过去呢?她的眉头紧锁了起来;她想了半晌后抬头对一旁的娘子道:“使人去请你们老爷就说你们大姑奶奶有事儿要同他说请你们老爷一定要过来看看。”

    那娘子听了欠身便走了。

    魏太姨娘又叫了两个娘子过来:“你们去二房那里送些东西过去嗯就把前两日所做的小衣服送去一套;看看二夫人和二老爷在不在房里只要二夫人在就可以你出来后藏在院子门外如果二夫人那里备车子你们一个人来回我一个人要设法拖延一下不要让二夫人上车子就走明白吗?”

    两个娘子不明白魏太姨娘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她们还是答应了一声明白便去了/

    她又唤了一个娘子过来伏耳叮嘱了她一番;这个娘子倒可以算是她的心腹可是听到魏太姨娘的话后还是有些迟疑没有立时出声;魏太姨娘又说了几句她才算是勉强点头答应了。

    而后魏太姨娘便到屋里对赵宝珠道:“我已经着人去请你大哥了一会儿你有什么委屈便对你大哥说一说;你夫君在奴仆们面前说得话儿十有**已经传到了你大哥的耳朵里所以你要好好分辨一下——是你夫家赶了你出来你可是没有欺负过人的。”

    赵宝珠闻言连连点头只是有些迟疑道:“能这么快就知道嘛?原来府中有什么事儿不是要三两天才会传到大哥他们耳中吗?”

    魏太姨娘轻轻摇头:“现在可不比往日了还是小心些为好;免得闹到老太爷面前那就真有你受的了!依着老太爷的脾气打你一顿后还会要你去跪到你翁姑面前去请罪的。”

    赵宝珠的脸色微变马上点了点头。

    赵一鸣和红裳夫妇并没有马上寻赵宝珠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寻来赵大姑爷好好的谈一谈;莫要人家已经存了休妻的念头那赵府的体面可就丢大了。

    只是赵一鸣刚刚使了人去请赵大姑爷魏太姨娘使来的人便到了;听到娘子的话后赵一鸣道:“夜这么深了我到太姨娘那里十分的不合适还是请你们大姑奶奶过来吧。”

    娘子深深一福:“大姑奶奶正哭的伤心哪里劝的起来?就是因为我们姨奶奶无法才让奴婢来请老爷的。”

    赵一鸣和红裳交换了一下眼神此事有些不对劲儿——这么晚了赵宝珠就算是闹将起来了魏太姨娘应该请的人是红裳或是他们夫妇一起请而不应该只请赵一鸣自己的。

    红裳轻轻扫了一眼身旁的鱼儿便伸手让娘子坐下:“坐下吧看你来的挺急的一头的汗水吃盏茶去去汗吧。”鱼儿一扯侍书两人悄悄的换了一个位置后她便没有引起那娘子的注意来一个人去了。

    那娘子虽然急可是赵一鸣却没有立时要走的意思只是问赵宝珠如何如何了;好不容易问得差不多了他站起来却道:“裳儿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这时候一个小丫头进来了她在那娘子看不到的时候对着红裳和赵一鸣打一个手势。

    那娘子没有料到老爷会带着太太去可是她也不便拦着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

    小丫头上前对着红裳行了一礼:“太太婢子有事儿要禀太太知道。”然后就当着那娘子的面伏在红裳耳朵边上匆匆说了两句话红裳只是笑了笑:“这么点小事儿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岂不是让太姨***人笑话你们?下去吧没有什么了。”

    说完话红裳站了起来:“老爷我们走吧莫要让姑奶奶哭得太厉害惊动了老太爷和老太太。”

    赵一鸣扶着红裳的手正要走时外面又来了人:是赵宝珠的贴身丫头她来催请赵一鸣的;看到红裳也要一起过去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他们夫妇跪了下去道:“我们夫人吩咐她只是想同哥哥好好说说话让太太留下来好好看顾孩子们;并且让婢子代我们夫人向太太请罪了。”

    红裳闻言对赵一鸣一笑:“看来大姑奶奶是有什么委屈要同哥哥们说那我还真是不方便过去了。”

    赵一鸣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红裳一眼便起身出去了。

    二房那里娘子根本没有见到金氏和赵一飞菊月看到两个娘子后请她们到厢房坐下:“嫂子们来得晚了一些我们老爷和夫从刚刚睡下了;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婢子试着去唤两声儿?”

    两位娘子哪里敢让菊月去唤赵一飞夫妇再起床?便按照魏太姨娘交待的话说了一遍取出了小衣服来递给菊月:“麻烦姑娘明日交给二夫人吧我们便告辞了。”

    菊月一面让娘子们回去代问魏太姨娘好一面送了她们出院子;回身时便吩咐婆子们把门关上了;不过她并没有回房而是自门缝中向外看了半晌这才带着几丝冷笑向金氏的房里走去。

    金氏的房里没有点烛火却是一屋子的人;除了金氏夫妇外还有菊意几个丫头及鱼儿。

    “夫人那两个娘子果然是别有所图而来;她们没有走都守在外面呢。”菊月进屋后对金氏回话。

    金氏冷冷一笑:“八成是魏太姨娘想借赵大姑奶奶谋算什么吧?至少她是想知道我们会不会去兄嫂那边儿。”

    赵一飞抖了一下衣襟下摆站了起来:“我们院子可不是一个门儿!走吧。”牵了金氏的手走了两步又对菊月道:“你留下来吧好好的看顾着两个孩子有什么事儿你也好应对。”

    而赵一鸣刚刚走外面却来了一个客院的婆子说是赵大姑爷请老爷和太太过去议事;红裳冷笑了一声儿:早就料到了魏太姨娘此举有深意不想原来是这样的目的——

七十六章 一飞算姑爷

    红裳叫了婆子进来对她说老爷有事儿不在等老爷回来再去姑爷那里;那婆子却急道:“姑爷好像是写了休书还请太太过去看看吧。”

    这个婆子红裳和赵一鸣以及金氏夫妇都知道她是魏太姨娘的人;只是魏太姨娘没用动她所以她安插的人红裳和赵一鸣能不动的都没有动免得打草惊蛇。

    红裳闻言吓了一跳连忙答应了下来并让那婆子先回去:她换了衣服便过去。

    婆子走了之后红裳倒真得换了衣服;她的衣服也换好了赵一飞夫妇也到了。

    红裳和金氏夫妇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吩咐人备了车子便直奔赵大姑爷那院子而去;而在车子上鱼儿才把事情细细的禀了一番那个小丫头只是她因为着紧所以才让她匆匆赶回去带几句话给红裳罢了。

    原来红裳看到魏太姨娘的人来了之后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却知道她另有目的:那应该不会只是自己院子使了她的人来——如果其它院子她真得使了人那她就真得在谋算什么。

    鱼儿出来院子后带着两个小丫头没有打灯笼急急的、悄悄的赶向金氏的院子;她赶了不久的路便看到了三个身影:原来魏太姨娘不止是要使人去二夫人那里还使人去了客院——这个方向除了二夫人的院子之外便都是客院了。鱼儿打了一个小丫头回去给红裳带话她走小路赶去了金氏那里;而另外一个小丫头却去了客院。

    红裳闻言轻轻摇头:“她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匆忙之间布置此计可说是漏洞百出了;不过如果不是我们小心的话还真就会被她设计了也说不定。”

    鱼儿只是一声冷笑:“依奴婢看就是她在捉死!她的那点龌龊心思不说也罢奴婢就看她会得什么报应怎么个死法了!”

    此计虽然不够周密但却极为毒辣她要毁得却是红裳的名节!

    不过红裳等人都极为奇怪:赵宝珠是魏太姨娘的女儿她设此毒计却不为女儿想一想嘛?赵大姑父的名声如果坏了这一辈子也别想有功名了;就算此事不会外传她难道也不想想她女儿的感受?

    到了赵大姑父的住处赵一飞在前红裳和金氏在后进了院子。

    赵大姑父在书房听说舅兄和舅嫂来了先是奇怪然后便认为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脸上便带上了三分恼意。

    他迎出来时脸上的恼意并没有做掩饰;红裳和金氏夫妇看到后也并没有往心里去:她们能猜到此人在想什么。

    所以赵一飞落座后第一句话就是:“不知道如此深夜姑父请我嫂嫂过来有何事要谈?”

    赵大姑爷先是一愣然后恼意更甚:“舅兄此话何意?小弟也是读书之人如此深夜就是有什么重要之事相请也只会是两位舅兄绝不会是两位嫂嫂——瓜田李下之嫌小弟还是知道的。”

    赵一飞却不恼平声静气的道:“但你所居院子的婆子到了嫂嫂那里说你要休妻硬是要请嫂嫂过来的。”然后不待赵大姑爷说话便扭头吩咐了两声儿不一会儿两个娘子扭着一个婆子带着一个小丫头进来了。

    红裳和金氏是女眷所以不到不得已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赵一飞问那婆子问什么要假传赵大姑爷的话那婆子却分辨道:“姑爷的确是唤了奴婢进来吩咐过让我去请老爷太太的;而且还在纸上写来画去奴婢粗粗认识几个字识得有两个字是休妻;奴婢对太太所言并无半句虚言。”

    赵大姑爷闻言轻轻摆手:“放开她吧她说得也不是谎话。”

    红裳和赵一飞夫妇十分的吃惊:这个婆子所说是真那刚刚赵大姑爷就是惺惺作态了?不过赵大姑爷直接为红裳他们解了惑:“我是叫了她进来吩咐过不过却是让她明天一早请舅兄舅嫂一起过来有些事情小弟想同舅兄舅嫂说一说;可能她年纪大耳背没有听清楚或是看到我的乱写乱画心里着紧听错了吧?倒也怪不得她。”

    倒是一位极会替人着想的谦谦君子!这更让红裳和赵一飞夫妇吃惊了:真是读书读傻了是听错了还是别有居心他都分辨不出来;就算是他日考取了功名也是误国误民之人

    不过赵大姑爷的秉性良善这一点红裳等人都看了出来

    赵一飞苦笑了一声挥手让人把婆子带了下去并没有当着他的面处置那个破总:不然此人一定会代那婆子求情的

    “原来如此虽然大哥没有来不知妹婿有什么事可否现在就说”赵一飞是明知故问他在拖时间

    他和嫂嫂散人不能走啊走了魏太姨娘的那戏可怎么唱的下去呢?今天晚上就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不鞥轻举妄动!”红裳和鱼儿的话他和金氏当然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极为赞成嫂嫂要狠狠教训她的想法

    原本还要在赵大姑爷面前顾惜几分情面不过魏太姨娘根本不把脸面和女儿女婿当回事他们也就不必为她留什么脸面了

    赵大姑爷想了想苦涩的一笑便把赵宝珠嫁到他们家后一直到今日的所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听的红裳和赵一飞夫妇面红耳赤在赵大姑爷面前实在抬不起头来:赵宝珠所为实在令人指

    红裳差点以为耳朵不好使了:就是在现代做人儿媳妇对公婆破口大骂的也不多见;在这个以孝道治天下的时代赵宝珠此人实在太过极品了

    不过她作为赵宝珠的长嫂也十分的难堪:老人家就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他们是老人家可以不理会但不能破口大骂吧?

    赵大姑爷看赵府的主子们一言不最后加了一句:“宝珠所为左邻右舍都知道;在一起住了多年的老邻看不过去隔墙劝了宝珠两句被宝珠用鞋子掷到了人家的脸上”他说道此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实在是无脸见相邻啊

    赵一飞脸红到不行:原来他们府上也是查过赵大姑爷一家的为人就是听说极为厚道才把他们府中的女儿许配了过去;算不得人家高攀因为赵宝珠是庶女却做了正妻

    而且就是观赵大姑爷的言行虽说有些书生的呆气却不失君子之风应该是所言不假的

    “我代表我们赵府向亲家公亲家母赔礼了”赵一飞整了整衣冠对赵大姑爷大礼拜了下去;红裳和金氏一样也是大礼拜了下去

    的确是赵府教女无方的确是赵府理亏与人

    赵大姑爷今天晚上说出来这一切便是豁出去了的想法所以他等着赵府众人的怒火没有想到赵一飞和两位舅嫂对着他拜了下去

    他一下子慌了手脚连忙起来避过然后又急急还礼:他还是一个白丁哪里能当的起朝廷命官和诰命夫人的一拜?况且这些人都长于他

    赵一飞才好好的安抚了一番赵大姑爷几次三番的认真的赔罪然后诚恳至极的道:“妹婿是想休妻嘛?

    红裳听到赵一飞这句话十分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看来赵家的二老爷真得成熟了。

    红裳和赵一飞夫妇几次三番的认真赔罪又不停的宽慰赵大姑爷已经让赵大姑爷心中十分的感动;在这种时候赵一飞以诚恳的态度问姑爷好似他只要说出来赵府便会应允一样——赵大姑爷还能说得出口嘛。

    赵大姑爷原本是真要休妻的可是赵宝珠不在她的兄嫂十分的通情达理休妻两个字还真就是说不出口来了。

    他最终只能叹道:“也不是非要休妻只是父母养我育我我岂能无以为报?而且大丈夫立世又怎能日日被一个妇人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呢?我、我……

    赵一飞却一拍胸道:“妹婿实在是明世理又重情义的好男儿!我明白妹婿的意思了宝珠实在是太过份了我这个哥哥一定会好好的教教她再不许她任性胡为!如果不把她教成一个贤妻良母我就以死来对妹婿及亲家公、亲家母谢罪!”

    先是一顶高帽子送上然后又是保证教好赵宝珠最后又加上一句:以死谢罪;就算是赵大姑爷还有话要说却也说不出口来了。

    他只能对着赵一飞躬身行礼相谢并表示宝珠所为同赵府无关实在不用说什么谢罪的。

    到最后赵大姑爷倒是同赵一飞亲热起来:原来他极少来赵府来了之后也只是表面上的客气从不肯同赵家兄弟亲近。

    红裳和金氏对视一眼心下都暗笑起来:这个赵一飞!不过事关赵府的名声和各房姑娘们的名声前程他们也只能委屈赵大姑爷了。

    不过绝对不能再让赵宝珠如此娇蛮下去不然不是委屈赵大姑爷根本就是对不住赵大姑爷了。

    而就在赵大姑爷同赵一飞相谈甚欢时院子里忽然传来极多的人声——

    这是第三章。

    重要通知:

    忽然接到停电通知:昨天晚上大风好像把什么地方的线路扯坏了;如果它真停了那女人今天只要没有更够六更那明天补上——哪怕今天更到第五章它停了;电力部门女人也无能为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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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大不如妻介绍:
刚刚穿越便嫁人为妻也就罢了;
刚为人妻即为人母?!
好吧,好吧,这也可以接受——
我们不做白雪公主她后妈就可以了。
但是,她的“孩子们”是不是年龄有些过于太大了?!
上有公婆,下有儿女,
外加一群虎视眈眈的妾室,
看红裳一个穿越女,
大宅门里柴米油盐的生活。妾大不如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妾大不如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