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章 进退两难之地
魏太姨娘虽然心烦不已可是却半刻也消停不得。
两个奶娘还有老太爷身边的丫头们不时的来找魏太姨娘:没有大事不是要吃的就是要喝的不然就是老太爷好像痛了孩子好像睡得不太舒服诸如此类的事情把魏太姨娘烦得心头火起却又半分作不得。
魏太姨娘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好好想事情最终她只能一咬牙:现如今只能看看今儿能不能出去二夫人肚子里的那个或者大太太生出来的那个了!
原本按魏太姨娘的想法今儿能一举除去所有的心腹之患再不济也能除去两个!但是眼下她哪里还有半分把握?太太和二夫人现在有足够的人手那人想得手只怕不容易了。
魏太姨娘想来想去多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没有想到好法子最终只能让那人不要再打她正在照顾的几个人的主意了;让那人在大房和二房那边多用些心力看看能不能得手吧。
香草不用魏太姨娘多说什么只是一眼色便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
如果老太爷和两个孩子什么事儿也没有那太太和二夫人就可以认定府里暗中那人便是她了;就算眼前不能拿她怎么样可是她不但日后行事不便而且被她们捉住也只是时日长短的问题了;可是她哪里能让老太爷等人出办点事儿——她看看太太那眼光是宁杀错不放过的;太太是一心要除掉她了吧?她科室不敢赌太太最后会心软留下她。
这才是让魏太姨娘恨得牙痒的地方:她是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怎么做也是错!不是今天被人所逐就是日后被盯紧后事败被逐。
事情为什么因太太的几句话便变得对自己如此不利了呢?魏太姨娘心下的惊惧更甚:自己不是太太的对手吧?她身边还有一个金氏呢还有赵家的男主子们虽然原来他们不过问内宅的事情但现如今却有些不同了。
魏太姨娘没有想到自己因为惧老太爷所以想先下手为强让老太爷不能理事却不想把自己拱到了太太眼前;如今她就是后悔也是晚了。
魏太姨娘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一次自己错在了何处呢?
红裳和金氏相视一笑与魏太姨娘相背而走;红裳看了看金氏的肚子:“不过今日你的确是要小心那边他们不能得手了可就把主意全打到了你和我二人的身上;现在你不必为任何人烦恼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
金氏伸手握住红裳:“嫂嫂你放心吧我省得;你也要注意身体一夜未合眼今天又如此劳心费神刚刚出了月子这人哪里能顶得住?我让人煮了参汤你一定要记得用哦。”红裳笑着拍了拍金氏答应着又反复叮嘱了菊意几个丫头妯娌两个人先进了花厅。
接下来红裳妯娌二人便没有时间再说话应酬起了众女眷们;红裳的两个孩子很幸福在一屋女人的谈笑声中睡得安安稳稳而且还得了极多的东西:众人好面子当然不想落人口实那东西自然是一件比一件金贵。
红裳和金氏虽然陪着中女眷说笑可是却都不敢掉以轻心时时的留意着周围的人;而她们所料不差开席后还真就出了意外。
金氏有两次差一点摔倒在地上:一次是入席时她刚刚坐到椅子上还没有坐实那椅子便突然间坏掉了此事并不难查那把坏椅子被金氏命人“牢牢保护”了起来;另外一次是她踩到了地上的果皮此事却无法查起厅上这么多人真不知道是哪个手贱扔的;不过两次都是有惊无险——因为金氏上一次应对薛氏算计时她和丫头们在反复演练中已经极有默契所以她身子只是
一晃便被菊意等人稳稳的扶住了。
金氏丫头们的俐落到让一众女眷受惊后赞不绝口直夸金氏会调理人;把金氏说得脸上现出了几分尴尬。
红裳的孩子们自然也没有幸免。
赵一鸣和红裳早已经设想过他们敬酒时身边跟着的奶娘、婆子等人都是挑选过的而在后面跟着的长随也是赵一鸣的心腹所以一般人根本走不到孩子的身边;但是赵一鸣和红裳带着孩子逐桌敬酒时却也不是平平安安的只是到了事后红裳他们才知道被人暗算过了。
红裳因此对赵一鸣的心思细腻之处有了不同的看法。
按着习俗客人们看孩子自然是不能“白看”的如同花厅中的女眷要给些礼物才可
以;贺客们的礼物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再加上不少人看到孩子后极为喜欢又自身上取下一些物件来给孩子们礼物的种类便更杂了;而这些礼物都要孩子里的小被中。
红裳不太清楚这个习俗赵一鸣却是知道的他早已经命人在一旁拿了袋子只要客人把东西放在了被子里转身奶娘便把东西取出来放到袋子中。
那些东西中有不少的玉器而玉器上都打着络子——毒就藏在这些络子中一共有两枚玉器有问题;只是那天客人众多.这两样东西早已经没有人记得是哪位给得了;而且红裳和赵一鸣都认定不可能是贺客们想害孩子一定是府中之人动的手脚:只是如何动的手脚赵一鸣和红裳却不得而知了。
赵一鸣收礼物的时候特别注意了赵家的子侄们所以其它人送了什么东西他不记得但赵家子侄送了什么礼物他却是知道的:有两人给了玉器只是那玉器只有一个是玉佩但却不是有毒玉器的任何一枚;此事只看表面好似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红裳也注意过了知道有毒的玉佩不是赵家子侄亲送的;但她不认为就可以认定此事同赵家子侄无关。
虽然有人动了手脚但好在大人孩子都平平安安的;满月宴终于在赵府众人筋疲力尽的时候散了。
魏太姨娘原认为晚上就不用她在上房伺候着了那两个孩子也就回莲太姨娘的院子了;可是当晚她却收到了老太太的吩咐让她宿在上房的暖笼中以便就近照顾老太爷和两个孩子。
魏太姨娘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她就算会在晚上动些手脚也万万不敢在这一两日里;那个太太想来也是知道的她如此做只是为了让自己辛苦些吧?
其实红裳只是认为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她不打算让魏太姨娘有机会去好好睡一觉——她如果睡着了怕红裳等人就睡不成了。
魏太姨娘一直到了天快亮才眯了一会儿:倒不是有人折腾她到现在丫头婆子们只是折腾她到三更时分她是想事情想到天快放亮。
魏太姨娘睡得时候嘴边含着一丝狠辣的笑意:既然已经被你盯上了不如也先下手为强好了;趁现在老太爷还不太清楚不能理事老太太也是去了半条命的又好哄骗。
如果不是在上房中她现在就使香草出去了;只好等天亮了。
天刚亮不久魏太姨娘闻言就是一惊:那位太医如此厉害?!
她实在是有些不相信急急的穿上衣服奔进了屋里当她看到老太爷正同老太太说话时完全呆掉了:虽然只是老太太说老太爷听——他还太虚弱了根本不能说太长的句子;但老太爷的确有其事醒了!
魏太姨娘并不知道钱道长赠给红裳丹药的事情所以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立时浮现出惊喜来几步奔过去扑倒在老太太的脚下:“老天保佑苍天有眼啊!老太爷终于醒了这几日可真是苦了老太太。”
老太爷转动眼珠看了魏太姨娘一眼便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太过虚弱了。
但魏太姨娘看到老太爷的那一眼便知道老太爷的毒已经全清了:他绝不会再变得有些呆傻!
红裳和赵一鸣还有金氏夫妇自然也赶了过来。老太爷对着他们笑了笑一样没有说出来话来他刚刚同老太太倒是说了一句话:所以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红裳看到众人只是惊喜却没有人去请吴老太医和方老先生来诊脉便又急急吩咐人去请两位老先生过来。
而让红裳他们高兴的事情接着又报了来也让魏太姨娘一个早上都在“惊喜”中度过。
吴、方两位还没来到奶娘们却跑了进来她们道:两个孩子都好了莲太姨娘的儿子眼珠灵动了一些不再是呆呆不动的样子。
红裳和老太太自然又高兴了一番抱过孩子来看了看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嘴唇的颜色倒真得正常了。魏太姨娘也跟着“高兴”一回心下却再想:那两个小jian人怕也要醒了吧?
八十八章 旧事
真就如魏太姨娘所想,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便是莲、琴两位太姨娘的丫头来报:她们的主子也醒了过来。
老太爷在听到孩子们醒过时,便已经放下了多半的心思,现在听到两位太姨娘也没有事儿了,他便完全放心的沉沉睡了过去。
老太太只要老太爷好好的,她便什么事儿也没有;所以老太爷这一醒,老太太的病也就有了起色,比服药还来得快;只是她同老太爷刚刚说了半晌话,又坐了这么久也乏了,便也到床上躺下了。
吴老太医和方老先生给众人重新请过了脉,众人身上的毒已经全清了,只是莲太姨娘的儿子多多少少有一点点的妨碍——他太小,而毒又下得重,虽然有钱道长的丹药相救,却还是有一些损伤。
不过吴、方都说妨碍不大,比原来的预想要好的多。
虽然众人的性命留住了,但是情况并不是很好:老太太因为旧疾复发,要好好将养一段日子才能恢复;而老太爷的毒虽然清了,但身子却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也要好好的调理一番才成。
两位太姨娘因为年轻,虽然比老太爷和老太太强上一些,却也强不到哪里去;大人都是如此,孩子的情况更是不太好了;孩子们的精神非常不好,可是小孩子家要调理却更麻烦,只能让奶娘们服药,以奶水滋养孩子。
魏太姨娘自“惊喜”中醒过来以后,她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太太她们彻查此事,一定要另外找些事情给她们去忙,不然自己这一次又要白忙一场——原本她就有了后招,现在她更是要着紧安排才成。
找个机会交待了香草打发她回院子取东西后,魏太姨娘看看左右,感觉自己现在太势单力孤了:孙氏是时候回来了;不然这么一个大院子,只有她一个人费心费神的应对大房和二房,还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红裳把各院子的事情安排妥当,又急急着人请吴老太医和方老先生去用早饭、休息;她还想再留两位老先生一日:中毒这种事情,红裳还真是有着莫名的担心。
老太爷已经沉沉睡去,红裳和赵一鸣过去看过,悄声叮嘱人好好伺候着,便又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闭着双目,却没有完全躺下,而是半躺半倚在床上,显然是在等红裳和赵一鸣;红裳对言梅轻轻摆了摆手,自己上前轻轻唤了一声老太太。
老太太睁开眼睛看到是红裳和赵一鸣,招手让她们夫妇坐了下来,然后摆手让言梅等人都出去,屋里只余老太太和红裳夫妇时,她看了看赵一鸣,又看了看红裳道:“老太爷醒了时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告诉一鸣和媳妇;”老太太说到这里停下了,定定的看着赵一鸣和红裳。
而红裳听得心头也是一紧:难道老太爷已经知道是谁下得毒?或是他知道是用了东西以后中得毒?
老太爷和太姨娘众人为什么会在晚上一起中毒、是谁下得毒,又是在什么里面投得毒——这些,赵一鸣和红裳已经让人着手查了,只是一直还没有人来回报;想来还没有查到什么。
老太太伸出手去握住了赵一鸣,她的手紧了紧:“一鸣、媳妇,我们府中的事和人,老太爷的意思是你们完全可以做主,但却要郑重对待,不要着紧处置免得断了线儿,府外应该还有人,那才是祸根。”
红裳听得心头猛跳,看着老太太忘记了应声儿:老太爷怎么如此断定府外有人呢?此事透着一股子蹊跷。
赵一鸣也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听着:老太爷如此说,就表明他心中已经知道是谁下得毒了;他不说,却让自己和裳儿处事要小心谨慎,看来现在的事情同旧年往事有些关系。
赵一鸣的眉头皱了起来:旧事是指百年前的事情,还是几十年前同老太爷争夺赵府家产的事情呢?赵一鸣想来想去也不能确定。
老太太没有得到赵一鸣和红裳的回答,手又紧了一紧:“你们可听清楚了?”
红裳急忙答道:“我们听清楚了,老太太。”顿了顿,她看向老太太又道:“您放心,只管好好养病;府中的事情,有一鸣和我,还有一飞和弟妹,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
赵一鸣也点头答应了,一样让老太太好好调养身体,不必忧心府中的事情。
老太太点头闭上了眼睛:“大事儿不大事儿的,我现如今也操不上心了;你们记住老太爷的吩咐就成,我也不太明白老太爷所指是何事何人,只是你们只管小心在意些就是了。”
赵一鸣和红裳看老太太乏得厉害,又安抚了她两句后,便告退出来让老太太歇一歇。
出了屋子,赵一鸣和红裳对视一眼,两个人都长长叹了一口气。
赵一鸣轻轻的道:“我认为是那人。”他看向的是魏太姨娘所居的院子:“虽然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她倒底是为了什么。”
红裳轻轻点头:“我也是如此认为,只是老太爷的意思我也是同意的——原来我就怀疑她同府外的什么人有联系。”
赵一鸣叹了一声儿:“此事牵扯的不只是我们府内,回头我们要从长计议才成;我先去前面看看,有些事情急等着处置,不过用时也不会过多;你正好趁这个功夫用早饭吧,你用完早饭我也就回来了,正好一起处置那几个稳婆,再查问老太爷中毒等等这些事情。”
红裳看看赵一鸣,原本想问问魏太姨娘是如何入得门、是哪里的人、出身可是清白的等等,但是听到赵一鸣的话后,知道府中这两天积了一些事情,而有一些是一定要着紧打理的,便把话又咽了回去。
“我哪有时间用早饭?我先去看看太姨娘和幼弟幼妹,然后再去瞧瞧我们的孩子,还要准备明儿给幼弟幼妹‘洗三’的事情——等你回来,我这里不知道能不能忙完呢。”
红裳苦笑了一下又道:“府中的一切琐事儿,现在还都是凤歌和凤音打理着,不然还有得我忙呢;这两日,还真是苦了两位姑娘。”
两日里府中生出了这么多的事端来,如果不是凤歌和凤音两位姑娘在一旁协理府中的事情,红裳和赵一鸣怕是更要忙一些:或许就会出岔子,被人有机可乘;就算是昨天晚上,他们也未必能有时间睡上一睡。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眉头皱了一皱:“凤歌凤音都是大姑娘了,现在历练一下也不是坏事儿,只是让她们要注意身子,好好调理着就好;不过,你不用早饭怎么可以?你可是刚刚出了月子,更是要注意好好调理的。”说完,他忽然想起一事儿:“昨天我让人给你送得参汤,你可用了?”
红裳点头:“用了,用了。”她昨天只参汤就收到了三份儿,除了金氏的一份外,老太太记挂着她的身子,也让人送了一份:倒是让丫头们沾了点光——红裳可不敢一天用这么多的参汤。
红裳看到三份参汤时,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便是家人了吧?关心的话可能不多,但是却实实在在的记挂着她。
红裳昨天因为在铜镜中看到赵一鸣会出家,心中对他极为不满,虽然知道那只是虚构的;可是昨天收到他使人送来的参汤后,红裳对他的不满便少了一些;再加上昨天又累坏了,所以她一整天并没有找赵一鸣的麻烦。
现在红裳看赵一鸣很有些不顺眼了:上一世的事情重提,让她对男人更加厌恶,而赵一鸣便受了池鱼之殃——红裳一肚子的冤气没有发作出来呢。
所以红裳对赵一鸣的关心并不感动,反而有些微的抗拒。
赵一鸣因为这两日的事情多,心事重重之下也就没有发觉到红裳的不同,又再三的叮嘱了红裳注意身体,一定要用早饭后,才转身走了。
红裳也没有目送赵一鸣,更加没有把赵一鸣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赶去了莲太姨娘那里。
莲、琴两位都已经醒了,她们的精神比老太爷和老太太要强上一些;琴太姨娘看到红裳,笑着对红裳道了谢,虽然丫头婆子们闲话中说什么的都有,可是她心里却明白,如果不是有红裳相佑,她母女二人怕是早就死于非命了。
红裳又来到了莲太姨娘的房里,莲太姨娘看红裳的目光便有些复杂了,没有像琴太姨娘一见到红裳便露出笑意;莲太姨娘的反应早就在红裳的意料之中,她也没有着恼或是着紧解释什么,只是轻轻的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侍书把屋中伺候的人统统打发了出去,以便让红裳和莲太姨娘能好好的说话。
红裳当然可以不用理会两位太姨娘怎么想,只是现在府中事情有些复杂,红裳不想再多出一个敌人来:有些事情还是解释清楚的好,不然只是凭把柄压制,说不定就会坏事的。
莲太姨娘倒底没有忘了自己在红裳手中还有着短处,所以她最终还勉强笑了笑:“太太来了。”
红裳点点头,然后开门见山的同莲太姨娘把话挑明了:“太姨娘是不是有话要问我?有话直说无妨,闷在心里生了嫌隙反而不美。”
莲太姨娘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太太说笑了,婢妾没有事情要请教太太。”
****
亲们,今天一天为推荐票加更!召唤推荐票,亲们多多支持了!两更,三更,四更?亲们用手中的票票告诉小女人,你们要几更;谢谢亲们的支持!
八十九章 追问清查
红裳闻言知道莲太姨娘有顾虑不敢向自己明言:可是越如此越容易被人利用。
红裳看着莲太姨娘的双眼道:“我做的事情对得起天地良心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也不必存着不敢的心思;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心中所想——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让稳婆们进来接生拖了那么久差点让你们母子一命归西是不是?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要孩子却要大人是不是存心不想赵府多个男丁免得他得了老太爷的宠爱影响到我儿子?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是不是有心要致你们母子于死地才甘心?”
红裳代莲太姨娘把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
莲太姨娘脸色一下大变她小心的查看红裳的神色看她没有恼意心下才放心了不少:她就算有了儿子也没有想过要同老太太的嫡子们争什么那是争不过的;而老太爷现在也半死不活的如果她说话惹恼了太太不能说太太手中有她的把柄就是没有也一样能打她出府。
莲太姨娘也算是心思玲珑的人看着红裳半晌后还是轻轻点下了头:“是的婢妾是想问太太的只是婢妾从来没有想过太太会害我们母子——害我们母子太太不必如此费手脚的;害我们母子另有其人。”
红裳看着莲太姨娘轻轻吁了口气:“你终究还是明白道理的也不枉我为你们母子担了诸多的干系。你想问的两件事情那四个稳婆们有问题你只想一想你不过刚刚腹痛疼一会儿她们四个人便齐齐到了府中是不是来得太快太及时了些?此事今日老爷和我要细问的不久府中上下都会知道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自己也能想明白的;至于当时我为什么要你而不要孩子——;”
红裳移目看向了窗面良久后她轻轻的反问了莲太姨娘一句:“如果换作是我临盆你来拿主意要大人还是要孩子你会选哪一个?”
莲太姨娘冲口就要说出“要孩子”来可是最终她却没有说出来:换位认真仔细的想过后她也就想明白了如果换成是她她也会要大人。孩子当时根本就没有生下来所以是不是能活着生下来没有人知道为此要舍去一条大人的性命她也做不到;而且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如果大人不在世了——孩子没有了母亲就算活着生了下来能不能活着长大在深宅大院里还真是说不定的事情。
莲太姨娘轻轻的启齿道:“太太对不起。”
红裳转过头来淡淡的一笑:“也用不着道歉的只要你真得想明白了就好;我做事只是凭良心但也不想被人无端怨恨。
红裳也只是要莲太姨娘想明白至少眼下她不会给红裳添什么麻烦就好。
莲太姨娘的脸上微红:也不是不明白红裳为了救他们母子担了什么样的干系;自己听了丫头们的几句闲话便错疑了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人而且还在心中生了恨意的确是过分了一些。
屋里静默下来莲太姨娘真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红裳看她如此轻轻摇头:“谁也有糊涂的时候再说你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此事从此不要再提了我也不会往心里去。”
莲太姨娘只得点了点头她知道红裳在自己房里不会久留悄悄打量了几次红裳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把话说了出来。
“太太孩子、我、那个孩子能不能……”莲太姨娘的话没有说完可是红裳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此事红裳无能为力。
“孩子日后会养到我那里去如果你想看看孩子就快些把身体养好;至于其它恪于规矩你也知道的。”红裳也很无奈有哪个母亲能忍受天天见不到孩子的痛苦?
只是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红裳所能做到的只是为莲太姨娘开个方便之门让她天天见到孩子能看着她的孩子天天健康的长大。
莲太姨娘也明白只是心中还有着奢望所以才会问出来;听到红裳的话后她很感激的对红裳道了谢:能这样已经不错了;她在人前不能说那孩子是她的孩子孩子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孩子她只是那孩子的姨娘是那孩子的奴是那孩子的仆。
红裳叮嘱莲太姨娘多多注意:注意什么红裳没有说但莲太姨娘应该明白的;并且对她说了这几日会把莲太姨娘院子里的人都换过;说完这些话红裳便起身告辞了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红裳走过关着那些娘子们的厢房时她向里看了一眼但是脚步却没有停下直直的向门外走去:该业的人已经来过了而她应该捉得人也已经捉住了;这些娘子关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今天应该给她们换个地方免得节外生枝。
红裳回到院落子里时赵一鸣还没有回来不过屋子里的小丫头看到红裳回来急忙请红裳用饭。
红裳奇道:“你们哪个做的早饭?”
小丫头笑道:“婢子们虽然会做几样饭菜可是菜式却粗陋不堪哪里能呈给太太用?这是老爷吩咐大厨房做好送过来的老爷还使了人来叮嘱我们一看到太太回来就要请太太用饭。”
红裳看了看那小几上只有几样清淡的小菜不过都是一些时鲜的菜蔬也都是她爱吃的:赵一鸣居然有这样的细心?红裳肚子还真饿了可是她还是记挂着孩子:“我去瞧一眼你们大公子和六姑娘回来再用饭。”
红裳身子还没转过去奶娘已经抱着孩子们过来了:“太太孩子我们给您抱来了您还是先坐下用饭吧。”
红裳听到这也是赵一鸣的吩咐时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坐下了;她先吩咐宵儿给赵一鸣准备一份早饭然后才开始吃东西不时的看看孩子们边吃边问奶娘们几句:孩子们一夜怎么样之类的话。
孩子们自然是极好的两个孩子现在特别有精神每日都有些时候醒着;不过两个孩子极讨人喜欢的就是只在白天醒来瞪着眼睛玩一会儿晚上向来是睡得极安稳。
红裳和奶娘们说说笑笑用完了饭时赵一鸣也就回到了院子里。
赵一鸣一进门不用红裳吩咐宵儿等人便把赵一鸣的早饭摆了上来;而这个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赵一鸣同样没有先用饭可是先看了看孩子们才坐下用饭的。
红裳看赵一鸣一脸的疲惫一面净手一面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难处理吗怎么你看上去好象有些累了一样。”
赵一鸣笑了一下:“没有什么只是事情有些多又是赶着做完的再加上一早赶到上房忙了一个多时辰没有用早饭饿着肚子理事现在只是有些精神不太好。”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薛家那边的生意有了问题因为两家一休所以有些连累到赵府赵一鸣还没有想到法子解决。
红裳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追问反而说起了眼下的事情:“先处置那四个稳婆吧她们毕竟只是外人总让她们留在府中也不好;而且你当日也说过只要琴太姨娘母女平安就会饶了她们四个人的。”
赵一鸣咽下了口里的东西点头道:“嗯也不过是问她们一些话只要她们说了事情放她们回去就放她们回去——不管怎么说当日没有她们也许琴太姨娘也会有什么危险也说不定。”
赵一鸣三两下便把饭菜吞了下去然后让丫头们把东西收拾下去和红裳逗弄了一会儿孩子后把奶娘和孩子们也打走了。
红裳回头看侍书四个丫头都在身后知道她们已经用过了饭便道:“带那四个稳婆上来吧。”
稳婆们在赵府这两日虽然有吃有喝也让她们到花园中散步不过身边却一直有人跟着简直是寸步不离所以她们知道自己想脱身并不那么容易;今天听到老爷和太太请她们过去相见也就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稳婆们这么长时间也想明白了:自己没下手害人那银子是一定不会给自己了;而赵府的老爷又答应过不会再追究自己这些人的罪责所以不如把事情都说了出来争取能早日回家的好。
四个稳婆商议好以后便随婆子们来见红裳不过半路上却又被人请了回去:说是老爷和太太另外有事情要处理她们的事情还要再等一等。
红裳和赵一鸣本来是想自太姨娘临盆的事情问起一点一点愁思剥茧:把事情弄个清清楚楚一个人也不打算放过的;可是赵安有事情要回事关老太爷的中毒的事情红裳和赵一鸣不得不先处置稳婆们的事情只得先放一放。
赵安是和他娘子一直来回事的:他们命人去查老太爷中毒的事情已经查明白中毒的几个人是因为吃了什么而中毒的了而且也查到了一些可疑的人。
……
九十章 下毒之人
赵安娘子说到可疑的人时看了看红裳和赵一鸣有些迟疑的道:“查来查去最终所有的事情好像同两位侄少爷脱不了干系。“
红裳和赵一鸣闻言大为惊讶:赵子书兄弟?怎么可能会使他们呢?
倒不是说红裳和赵一鸣认定赵子书兄弟是好人只是赵安他们查出来的结果同红裳和赵一鸣的猜想相差太多两个人才会如此吃惊。
红裳和赵一鸣相视一眼:难道会是自己猜测错了?
赵安又补充了一句:“小的已经让人去查过两位侄少爷前两日的确是经常出入药铺医馆不过他们在各处药铺买了什么却查不到——每日出入药店的人极多人家不记得了;不过两位侄少爷不是在一家药店买的东西这一点极为可疑;也是因此小的们虽然不太相信此事是侄少爷们所为还是决定报给老爷和太太知道。”
不在一家药铺买东西应该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要配什么药;红裳和赵一鸣有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示意赵安夫妇继续往下说:赵子书兄弟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
赵安娘子便把查到的事情详细的向红裳和赵一鸣说了一遍。
两位太姨娘当天晚上只用了一点鸡汤是在莲太姨娘的小厨房做的;而老太爷用的饭菜是大厨房送过去的并没有问题毒是下在老太爷的茶中;而两个孩子更是简单他们当时还不能吃奶只是被奶娘们喂了一点水便中了毒。
开始的时候赵安和他娘子等人认为是莲太姨娘院子里的水被人下了毒;但是老太爷几个人的毒中得却不一样他们后来细细查访认为毒应该是下到了几个人所用的碗盏中
这些当然不能认定同赵家子侄有关。
当天太姨娘平安产子后红裳和赵一鸣便告退了紧接着老太太和魏太姨娘也走了院子里只有老太爷还有三位侄少爷:老太爷后来留他们在偏厅里一起用的饭而老太爷饭后的茶更是赵子书奉上的。
老太爷原本留他们是因为是他们寻到了他和老太太:此事老太爷认为可疑但是当时事情紧急所以才吩咐他们待在莲太姨娘的院子里没有让他们各自回去;晚饭时老太爷试探了他们三个一番至于结果如何只
有老太爷自己明知道了。
赵府三位子侄当天晚上用的饭并不多赵子书用过饭后看到小丫头给老太爷上的茶后便说不好他让丫头们重新去煮六安茶;小丫头说六安茶已经没有了赵子书又命人取来的茶:那茶当然是赵子书的。
后来赵子书并没有守在茶房中看丫头煮茶只在茶快好时他又去了茶房并亲自给老太爷奉上了茶;到了半夜老太爷便毒吐血昏迷了唯一可疑的便是老太爷饭后用的茶了。
而太姨娘和两个孩子中毒查来查去却同莲太姨娘的小厨房脱不了干系:无论鸡汤还是开水都是出自小厨房。
小厨房里做饭的丫头在赵安的一番查问下现是赵子平院子里原来伺候过他的人;太姨娘用的鸡汤和两个刚出世孩子们饮用的水都是由这个小丫头亲手弄得。
这样的结果太过出乎于红裳和赵一鸣的意料所以他们听完后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赵一鸣开口问了赵安夫妇几句话后眉头微微一皱:“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虽然你们查得很仔细可是我听着就是不对劲儿。你说呢裳儿?”他一面说一面看向红裳。
红裳也感觉事情有些别扭不过这只是她的直觉她虽然一直在想却没有找到哪里不对来;看到赵一鸣的目光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赵一鸣的想法。
屋里安静了下来赵一鸣和红裳细细思索起来:事情到底哪里不对呢?
赵安和赵安娘子也不太相信此事同侄少爷有关如果说同少爷赵俊杰有关他们反而会更容易相信一些;听到赵一鸣和红裳的话后他们也陷入了深思。
赵安暗中查赵俊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虽然没有捉到他的什么错处却也知道他表里不一;这样的人对赵府一定另有所图。
鱼儿和画儿的眉头也紧紧锁着:事情听着好像都是合理的没有牵强的地方;但是两位侄少爷会做得如此明显却不符合常理——所有的事情都能直接同两位侄少爷联系到一起这是不是太巧了?就好像是、就好像是有人安排好了的一样只要有人查便会查到这些!
鱼儿和画儿的眼睛都亮了一亮她们还没有开口呢赵一鸣忽然一掌击到桌上:“我说哪里不对劲儿呢原来如此!幼弟中的毒可是极深厨房里的小丫头就算可以在水中下毒可是她却不能左右送水的人把那一碗毒下得多了许的水给幼弟的奶娘吧?依我看应该找一找是哪个给奶娘送去的水那个丫头才是真有问题的人。”
找到这个丫头再顺藤摸瓜自然能寻到其他下毒的人:至于主谋赵一鸣却不认为如此顺利能找到——设下此计的人心思如此细密哪里能如此容易就被捉住痛脚呢?
红裳也想到了她被赵一鸣的一掌吓了一跳看向他道:“夫君你吓了我一跳!不过我认为你说得对那下手之人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幼弟而不是幼妹;对幼妹下手不过是他顺手而已;所以那两碗毒轻重不一能把水准确送到奶娘们手上的人才是真有问题的人。
赵一鸣点头脸上闪过狠厉:“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子书二人他们下毒的痕迹还如此明显根本就是人安排好的一样;此事八成同子书二人无关反而……”他住口没有说下去可是屋里几个聪明的人都已经猜出他想说的是什么。
鱼儿和画儿本来想说的话被赵一鸣说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闭上了嘴巴:老爷怎么忽然对内宅的事情如此认真了?原来这样的事情不都是太太去解决老爷顶多也只是说上两句从来没有如此真正的动过脑筋。
红裳非常同意赵一鸣的话她重重一点头:“对反而那个一直都很老实的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的人更可疑!”那人便是赵俊杰。
赵一鸣看向红裳他的眼底有着一层担忧:中毒之事就算是赵俊杰指使人所为可是设此毒计的人却一定不是赵俊杰。
捉了赵俊杰并没有多大的用处;真要赵府平静祥和还要揪出那个设毒计的人才成;那人应该就是魏太姨娘!
只是苦无凭证;赵一鸣才会如此担忧:再不把魏太姨娘赶出府去赵府会再出什么事儿还真说不定。
赵安和赵安娘子自然是明白真有可疑的人是谁他们细细想了一遍后道:“奴婢们是听到老爷和太太的话后认真一想还真就是他最可疑;但是奴婢们无能却没有找到他下手的凭证此事要如何处置?”
赵俊杰下了如此重手老爷和太太无论如何是不会再容他只是要如何才能捉到他的把柄呢?赵安的眉头拧到了一起。
红裳听到赵安的话后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开口安排事情而是看向了赵一鸣:他既然对内宅的事情忽然如此上心便看看他的法子再说不迟。
红裳对于男人们只是过问一下家中的事情——真得只是过问问一问便算;却从来不理会家中的事情认为这是女人家应该做得事情她早就不满了;再加上现在看赵一鸣不顺眼所以才没有像原来一样万事靠自己根本不指望赵一鸣。
赵一鸣回望了红裳一眼:“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事情只要是他做的便能捉到他的痛脚儿;昨日你们没有找到正主儿也不全怪你们我们府中要宴客所以不能让你们声张也不能弄出太大的声响来惊扰到客人只能让你们暗中查访;现如今哪里还用如此小心?此事不管是谁主使的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他一定指使了他人或是有同伴所以太姨娘院子里的人……”赵一鸣不用再往下说赵安夫妻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赵安眼睛眯了眯他早被莲太姨娘院子里的人逗出了一肚子的火气:一人一个说辞全拿着他们耍着玩儿以为自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现如今只要把满院子的人都捉了起来然后一个一个的问过去总会能找到真正动手下毒的人;而且再询问那些人时就不会是像昨天一样旁敲侧击了直截了当并且不会再同她们客气!
莲太姨娘院子里的人除去老太太的眼线外其他人哪一个都有可疑;赵一鸣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除了老太太使过去伺候太姨娘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拿下伶牙俐齿、机智巧辩的人都是需用些教训才会说实话的。”
九十一章 没有最毒啊
赵一鸣说话的时候为老太太留足了面子:“伺候太姨娘的人这话说得可圈可点啊。
至于捉人赵一鸣早在昨天一早就动了这个心思只是他后来想到天一亮贺客们就要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捉人闹得动静大了仆人们难保不会悄悄议论一两句万一被贺客们听到赵府这脸可就丢大了:齐家齐家家都治不好何心为官?所以他当时才把此事按了下来。
赵安夫妻二人都答应了一声心下暗暗比较一番:老爷虽然做事同太太一样条理分明却比太太狠、也霸道多了。
红裳一直听着没有开口说话:赵一鸣的做法没有错以他的身份这样做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换作是她直直的做事结果就难说了——儿子和媳妇就是不同啊。
红裳看到赵安娘子要下去安排事情这才出声唤住了她:“我今日去探莲、琴两位太姨娘时已经同她们提过换人的事情——出了中毒这么大的事儿莲太姨娘院子里的人当然要一个不少的捉起来!谋害太姨娘的人当然同她们脱不也干系;因为昨日是宴客的日子不好一下捉了这么多的人流出一言半语出去反而让世人看我们府的笑话;两位太姨娘都是明白人她们也早就意思要把院子里的人换掉只是一直没有来得及说。”
赵一鸣多看了一眼红裳:原来裳儿和自己一样早就安了这个心了;居然一早便同太姨娘们提过了此事。
红裳继续说了下去:“只是老太爷和老太太还在病中你们去捉人时不要弄得声响太大了免得惊扰了老人家静养;去了以后要说的话呢由太姨娘们的大丫头同他们院子里的人交待就好;这本也是太姨娘的意思而我们只是替太姨娘清一清院子罢了——太姨娘病在床上这些琐事自然是处置不也的。”
赵一鸣没有惊异:他的妻子他早已经深知她行事从来就是小心在意、力图滴水不漏的。
赵安夫妻有什么听不明白的?赵安娘子当下行礼退了出去:捉人嘛当然是宜早不宜迟;经过昨日一天那些人想来已经认定自己没有事儿了早就把心放到肚子里;眼下自己突然去捉人那些人一定吓得不轻自己趁此立时询问说不定就会有人在惊吓之中松了口说出些什么来。
赵一鸣自然也听明白了红裳话中的意思他看向红裳:“裳儿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红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小心无大错更何况前日的事情老太爷虽然没有申斥我们却也没有过多安抚我们;今天老太太虽然说了那样的话可是老太爷心中是不是真得对我们没有了一点儿疙瘩这还真难说清楚;这种时候万一有人到老太爷面前说几句什么也许老太爷会改了想法呢?小心些总是好的。”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应该不会老太爷不是糊涂的人他分得清是非。”
红裳轻轻叹气:这也要看是什么事儿老太爷老来得子总是宠爱一些的虽然不会让那庶子动摇了嫡子们的地位但他心中对庶子的疼爱只会因此而更多——如果被人进言说不定老太爷日后会如何算后账呢。
而且就算老太爷是个明白人可是老太太却不是个能分清是非的人尤其是关系到老太爷的事情她更加辨不清皂白了:尤其是眼她过于紧张老太爷会不会被哄骗还真难说——红裳又不能把老太太关到屋里不让人去探视老太太;哪怕她是以让老太太养病为由不让大多数人去探视老太太她也会被告个“大不孝”!
那人可是一直在找红裳的错处只是没有找到罢了;如果红裳敢那样做红裳真就会被官府问罪连带赵一鸣也不会好过。
只是关于老太太不分是非的话红裳是不能对赵一鸣说出口的尤其是不能当着丫头们的面儿说。
赵安娘子去捉人后下毒之事便要等一等再追查:怎么也要让赵安娘子把那些人先询问一遍后寻出可疑的人再交由赵一鸣和红裳处理。
赵一鸣又吩咐了赵安两句然后打了赵安出去做事便想唤人去请稳婆们来问一问是谁请了她们来接生的又许了她们什么条件等详情。
可是赵一鸣还没有唤婆子过来吩咐呢赵安娘子便急急的奔了进来:“太太不好了不好了!这次真是大事不好了方老先生被老太太命人绑了说要让赵安把人送去衙门呢。”
红裳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又急问:“人可送去了?”
赵安娘子摇头道:“人还没有送去太太也不会这么快送去的;奴婢已经把老太太的话传给了奴婢当家的奴婢当家的会拖上一阵子太太您快想法子不然方老先生就会被安上杀人的罪名儿了。”
赵安娘子也不等红裳再问便把她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赵安娘子刚刚带人到莲太姨娘的院子里人还没有叫来呢老太太的人便寻到她让她赶快过去说是老太太唤她有事吩咐。
赵安娘子不知道什么事儿急急的赶到了上房;老太爷还在里屋睡着老太太歪在外间的塌上正在生气;她身旁立着的人里自然有魏太姨娘。
原来老太太不知道听谁说的现在她十分怀疑老太爷几个人中的毒同方老先生脱不了干系;理由?理由很简单:方老先生那里有这种毒药的解药!
没有人给红裳去送信是因为老太太这次是让人好言请了方老先生过去的同去的还有吴老太医;而方老先生到了老太太屋里也没有说多少句话就被绑了:老太太断定一件事情总是很简单的就像老太爷一样快只是结果往往不同。
而且老太太这次作的事情同其它的事情不同老太太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敢擅自做主给大房和二房送信的。
老太太让言梅带着人把方老先生的住处好好搜一搜然后让赵安娘子安排妥当的人出府去好好查一查方老先生的药铺倒底是什么底细。
老太太当然不会认为毒是方老先生下的但是老太太却认定那毒药一定是方老先生配出来的不然他哪里能一下子就断定老太爷中得是哪种毒为什么又能拿得出解药?老太太随便说一种蛇毒让方老先生拿解药出来他却拿不出来!
如此还不是方老先生就问题?
老太太一连询问方老先生几遍方老先生当然不会承认那毒同他有关系只是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解药是如何有的;吴老太医为方老先生做保可是老太太一概听不进去她双目喷火的紧盯着方老先生几乎想要把他生吞下去!
吴老太医被老太太气得一拂袖子走了;当然是去找人了他不能坐视一个好人被冤枉——虽然他不也奇怪方老先生为什么又解药可是他却相信方老先生的为人。
老太太让婆子们把方老先生绑了吩咐赵安娘子脱了方老先生交给赵安去让赵安带着赵一鸣的帖子把方老先生送到衙门去审问:老太太不相信衙门里的大刑还撬不开方老先生的嘴。
赵安娘子本想劝一劝老太太的可是看到老太太在盛怒之下言梅开口都吃是排头他便不敢再开口说什么;她只能答应着带了方老先生来寻赵安一并给红裳报个信儿:方老先生是红裳的人赵安夫妻可是早就知道的。
而且方老先生的解药是如何有的赵安夫妻也能猜想的出来:他们夫妻知道孙氏那里有毒药的事情可是此事当着魏太姨娘如何同老太太说?
方老先生绝对同老太爷等人中毒没有关系反而使老太爷的救命恩人;可是老太太现在被人挑拨的恩将仇报赵安娘子急得跳脚也没有一点法子。
红裳听赵安娘子说完前因后果后反而慢慢的坐了回去她轻轻的道:“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原来是冲着裳儿来的!”赵一鸣的这句话和红裳同时出口不过他说得又快又急显然气得不轻。
此事怨得了谁?红裳苦笑了起来;她在老太太身边没胡人——她也不敢安排人;不要说老太爷是个精明的人就是赵一鸣也瞒不过去;如果红裳真安排了人在老太太身边她根本不可能会得到老太爷和赵一鸣的信任也就不用在今天等着有人设下计来害她了:她早被赵一鸣扔到一旁去不理不睬任她自生自灭不是红裳离开了赵府就是死在了赵一鸣各姨娘的手中了。
老太爷病了以后在老太太身边安排人?
莫说红裳忙得团团转没有空闲去安排人就是孩子和她身边也是要用人的府中现在乱成一团的时候孩子那里更是要人看紧才成;而且赵一鸣也不是瞎子现在他又在内宅之事上如此用心红裳这个时候安排个人到老太太身边去赵一鸣不会生出疑心来?
老太太身边的娘子虽然关起了一些来可是身边的丫头们却是一个不少:如何安排人?
再说了还有老太爷呢:他今天已经醒了虽然眼下在沉睡可是明儿就会好一些的当他现红裳在老妻身边安排了人他会如何想?再加上前日红裳在莲太姨娘那里的作为老太爷会认定红裳没有安好心原来只是红裳做戏骗过了他!到时红裳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不是儿女有心要架空老人家安心要夺家产、夺家中的大权想把老人送到佛堂中让他们“静养”儿女们都不会在老人家身边安插眼线人手——这本就是忌讳。
九十二章 项庄舞剑
赵安娘子只顾着急,没有细想赵一鸣和红裳的话,她只是连声催问要如何做。
鱼儿和画儿的脸色却是大变了,她们听到赵安娘子的话,便猜想到了接下去会发生什么:绑了方老先生当然只是开始,那人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对付方老先生。
那人也是项庄舞剑啊——红裳飞快的转着脑筋:此计好毒啊!只是,那人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想除掉自己嘛,只是为什么到现在才设此计来对付自己呢?想来,自己开药铺的事情,她当不是眼下才知道的。
红裳可以确定,那人设此计应该不是为了要除掉自己,至少不是单纯的想要除掉自己;那人的主要的目的,应该是不想让自己和赵一鸣,查问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想用此计来困住自己,那人才有时间重新安排——看来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赵一鸣虽然着恼,不过他并没有立时发作:现在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以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起来,他一面转着脑筋,一面看向赵安娘子:“你现在着急,一会儿只怕你会更着急的;遇到大事,事情越大越要沉得着气才可以。”
赵安娘子不明白赵一鸣的话,而鱼儿轻轻一叹,指了指宵儿:“大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现在绑得是方老先生下一个要被绑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赵安娘子看向宵儿,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为、为什么?”然后她自己便想到了:“同方老先生同样的理由?”
鱼儿和画儿都点了点头,画儿的声音却有些冷意:“至于绑了宵儿以后,老太太还会再绑谁,大娘还想不到嘛?”
赵一鸣的脸色极为难看,说话却冷静无比:“赵大娘子,不管你使出去的人查没有查出方家药铺的底细来,老太太过一会儿也一定会知道宵儿是方老先生的孙女,而那药铺嘛——”赵一鸣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可是语声却冰冷无比:“老太太当然就会知道是你们太太的;而方老先生同老太爷中毒有关,你说你们太太……”
赵安娘子听得愣住了,然后真得就像赵一鸣所说,她真急得要上房了:“原来、原来那人要害的人是太太!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呢?!”
鱼儿和画儿闻言都看向了赵一鸣:太太开药铺的事情同老爷说过了?她们又看向了红裳:太太从来没有说对宵儿说过,在老爷面前可以同方老先生祖孙相称,那就是太太没有同老爷说过才对;不过听老爷这话,怎么好像早就知道方氏药铺是太太的呢?
不过,怎么看老爷也不像是要同太太翻脸的样子,所以丫头们也就放心了不少。
红裳听到众人的话后依然不惊不燥,平静的看向了赵一鸣:“夫君——。”药铺的事情,今日是不能不说了;不过想来也不用多说什么,赵一鸣应该什么都知道清清楚楚了才对。
赵一鸣转头看了过来:“裳儿,那铺子自然是你开的,不过呢,我却是一直都知道的,你在开铺子之前就同我说过了;当然包括了,宵儿是方老先生的孙女一事,我也是早就知道的。”
赵一鸣自然知道红裳原本开药铺的用意是什么,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挑破此事:那一脚,裳儿一直都在意的吧,并且一直没有原谅他——药铺只是裳儿为了她自己的日后安排的一条后路/
红裳点点头:“开铺子的银钱,是动用的我的妆奁。”她这是同赵一鸣说一下,免得他在老太太在前回话时,不明白根本而说错了什么,被那人捉住话柄儿。
至于开药铺的初衷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红裳早已经熄了那个心,所以红裳也就没有提。
红裳眼下最心急的还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方老先生的事情,她说完那一句后便道:“虽然赵安中以拖上一拖,不过请夫君发话救一救方老先生,那毒绝对同方老先生无关的;方老先生实在是救了老太爷等人的性命;至于那毒,是我们在孙氏那里得来,由我交给方老先生的,其中的详情现在来不及说了,等了结眼前的事情,晚上我再细细说给你听。”
赵一鸣震惊之极:“毒是孙氏、孙氏的?”这怎么可能?那么一个娇弱的女子藏着毒药做什么?不过赵一鸣却没有怀疑红裳的话,他在震惊过后,立时便自心中生出了怒气:孙氏居心叵测!
“可是,她并不在府中啊?”赵一鸣立时想起,毒是孙氏的,可是她人并不在府中,老太爷等人是怎么中得毒?
红裳静静的看着赵一鸣,她相信赵一鸣能想得通。
“她们、她们是一起的?!”赵一鸣的现在可不只是震惊了,他简直是惊得不能再惊了。
红裳缓缓点头:她们当然是一起的,只是眼下看来孙氏好似并不知道,她和魏太姨娘是一伙的。
赵一鸣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老太爷的话说对了,此事不能太过简单处置——只是老太爷为什么不说明白,这两个人是因为百年之前的事情,还是因为老太爷几十年前的事情呢?
“夫君,眼下还是先救下方老先生,其余的我们需要从长计议。”红裳轻轻提醒了赵一鸣一下。
倒不是赵一鸣不足够稳,只是他猛然之间听到,一时间有些太过震惊了;而红裳一开始知道时,也一样是极为震惊的:赵府,倒底做过什么,让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他们一家人呢?
对于方老先生,赵一鸣当然要救的;他收起了心神对红裳点点头,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言梅进来了。
言梅的脸上的神色很不自然,似乎有话要对红裳说的意思;可是当她到赵一鸣的神色时,便聪明的没有多说一句话,上前匆匆行了一礼,直接就讲明了来意:“老爷、太太,老太太让婢子来唤宵儿妹妹过去问话。”
来得倒是真快!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后,红裳便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话:虽然进屋的人只有言梅一个,但门外一定有同来的婆子或是娘子等人,她不想落人口实。
赵一鸣对言梅点了点头:“正好,我有事儿要回老太太,便和你们太太一起带着宵儿过去吧,你先去回老太太,我这里还要处置一点儿事情,马上就到。”
言梅愣了一下,看了看红裳和宵儿什么话也没有说,答应一声福了一福便告退出去了;言梅出去,真得有两个婆子等着,看到自己一个人出来都奇怪的紧,走出几步方才问言梅,被言梅两句给吱唔过去了。
赵一鸣直接对赵安娘子道:“你去传我的话,让赵安先等一等,不要急着把方老先生送官,我有事儿要回老太太,等我回完了老太太以后,再处置此事也不迟。”
赵安娘子答应着,转身跑了出去。
赵一鸣起身弹了弹衣衫,然后对红裳伸出手去:“裳儿,我们走吧。”
红裳伸出手握住了赵一鸣,借力起身点头:“只是,你在老太太跟前也不要太为我说话,不然……”
赵一鸣闻方脸色稍缓,他稍稍紧了紧握着红裳的手:“你放心,我都明白的。这一次,我和你一起,绝不会容你受半点委屈。”
红裳明白赵一鸣这话的意思,她看了看赵一鸣只是轻轻一点头:“走吧,我们现在过去已经不早了,说不定到了老太太那里,老太太已经知道宵儿是方老先生的孙女了呢。”
赵一鸣“嘿”了一声儿:“那人的心计,我是领教了!不过,就算这一次捉不到那人的把柄,也要给她些颜色看看;让她动弹不得,看她如何再害人。”
红裳轻轻一笑:“也不要让她一点儿都动弹不得,不然怎么捉住她的痛脚儿?”
赵一鸣摇头:“我自然知道,不过此次一定要给她些教训才可以!”一面说着话,他一面扶了红裳急急上车赶去了上房。
红裳一路上都在想心事:如果老太太身边有自己的人,也许不会让魏太姨娘如此容易得手,但也并不一定能阻止的住:毕竟魏太姨娘算是主子,而她人都婢仆;两三句话调开几个人,对于魏太姨娘来说并不是难事儿。
红裳心头越想越烦闷:老太太虽然对她已经没有恶感,但却常常被人利用,言梅本就是一个聪明的人,可是却不能阻止老太太被人所惑。
老太太如果以后常常冷不丁的在自己背后来上这么一出,自己要捉住那人的痛脚就更难了;只是安排人到老太太身边去,赵一鸣面前还真不好说:他做为儿子,送婢仆给老太太使用可以,但是送婢仆另有目的他却是绝不会同意的。
红裳最终还是舍弃了这个念头,看来只得另外想法子应对了,不能总让老太太被人利用吧?把事情照直说也是不行的,老太太的性子瞒不过多少事儿,她一知道后打草惊蛇是迟早的事儿,到时也是给自己添乱罢了。
赵一鸣和红裳到了上房时,老太太还歪在榻上生气呢,屋里只有魏太姨娘和几个大丫头。
老太太看到赵一鸣和红裳,招了招手:“你们来了更好,过来一起听听;真真没有想到我们府中居然出了内贼!而且还是在媳妇你的身边,只一想我便出了一身的冷汗。”老太太说着话看向宵儿,眼神便凌厉了起来:“你这个丫头给我跪下回话!”
****
小女人继续向亲们求票!亲们,点一点推荐票吧,拜托了!
九十三章 一波三折
宵儿听到老太太的话,上前跪倒在地上她早已经知道来了以,老太太一定会作她,所以宵儿很平静:太太和老爷不会不管她和祖父的。
宵儿并没有过多担心祖父,她知道赵安夫妇一定不会让祖父受太大的苦;她更加相信太太,一定能救得了她祖父。
“你小小年纪,哪里来得医术居然能让太医都夸一句好?如此好的医术你又为什么要卖身为婢?而且你一诊脉便断定了老太爷是中了什么毒,还能以针定住老太爷的毒性?你比那老太医还厉害三分啊。你进赵府倒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害老太爷,你还不从实着招来?!”老太太声色俱厉。
宵儿叩头:“婢子自幼随祖父学医,所以略懂一些医术;卖身进府也是因为祖父急病,为救祖父不得已而火之;至于老太爷所中的毒也是婢子原来见识过,所以才会识得毒性;婢子并没有害过老太爷及府中任何一个,还请老太太明鉴。”
老太太当然不会相信宵儿的话,正待再喝问时,外面有娘子进皋回话:原来老太太自己使了人出去打探方氏药铺的事情。
老太太会如此做,赵一鸣和红裳早已经料到了,所以并不意外:比红裳预料的要晚一些,不过用时还是太短了一——红裳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是这娘子心太急了呢?还是魏太姨娘已经有些乱了心神,顾不得此等的细微处?
红裳扫了一眼魏太姨娘: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皱,偏头看了香草一眼;而那香草低下了头,好似做错了事情一样。
看来,这个错漏之处是出在香草身上:香草一向也是个极谨慎小心的人,她怎么会关键时候让人出了这样的错漏来?红裳眼睛微微眯了眯,她因为什么事情分了心呢?
那娘子跪倒在地上,把方氏药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去:说得极为详细全面,方氏一家人,及红裳都提乱了,几乎没有遗漏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一让老太太怀疑红裳的地方,一点儿也没有遗漏。
红裳闻言一点儿惊讶没有,平平静静的坐着;就连赵一鸣也是——派闲适的吃茶:他们好像没有听到,也好像认为这娘子说得话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魏太姨娘看到红裳和赵一鸣两个人如此气定神闲,心下便不安起来:难道老爷知道太太开了药铺?不可能啊,不是说老爷从来没有去过那药铺,而且他明显不知道宵儿和方老先生的关系才对。
难道是太太刚刚对老爷说了药铺的事情————这更不可能了此计刚刚开始,太太就能一下子想明白所有?就答她能想明白此计,也没有时间同老爷源源本本把事情说清楚,一会儿自己见机行事,总会在老爷的话中找到破绽:他是绝不会清楚那药铺的事情。
老太太听完那娘子的回话,惊愣了好一会儿,才看向红裳:“媳妇,那药铺是你、你…一”让她相信红家下毒手要害老太爷和众人,还真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老太太立时便想到了太姨娘临盆那一天红裳的举止,她心下的怀疑下子更大了:难道媳妇真得担心那庶子生出来,会对自己那宝贝孙子不利,所以想下手除掉那孩子嘛?
老太太心念一转,又想到红裳也愿意代自己养育那庶子:也许是她另有目的呢?老太太想到这里,便有些相信红裳是有心要下毒手害人,她心中便有了火气。
害得老太爷半死不活,这府中便只能由媳妇来掌管了,还是她想谁死就谁死的?老太太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向红裳的目光不善起来。
红裳起身一礼:“回老太太,那药铺的确是媳妇的。”
赵一鸣适时开口继续说了下去:“.母亲,裳儿开药铺的事情儿子一直知道,原本就是儿子的意思,想开个铺子给裳儿做消遣之用,但是后来铺子所用银两出自于裳儿的妆奁,所以儿子才没有告知母亲和父亲,不想却让母亲误会从而动了气,倒是儿子的不该和不孝了!”
说着话,赵一鸣已经起身拜了下去:“还请母亲责罚。”赵一鸣把所有的大事都用三两句话消掉了:老太太你误会了,儿子开得铺子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家人?
红裳也一起拜了下去:“请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没有想到药铺的事情儿子是知道的,而且还是儿子的主意让媳妇开的铺子那药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老太太还没有开口说话魏太姨娘上前给老太太轻揉肩膀并道:老太太,您身子不好不能再动气了;而且现在一切都清楚明白了,您也可—放了;依婢妾说,老爷和太太一起开的铺子怎么可能有问题?就算铺子里的哪个人有什么坏心,老爷免不了去走动的,怎么可能会现不了那些人的坏心?当然不会留下那样的人来祸害我们府了,老太太您自管放心就是。”】
老太太听得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看来是我太过急燥了一些,唉,老太爷中毒让我心里静不下来,一心只想找到那下毒的人,把她千刀万剐了,不想却一气之下牵累了好人;快,让人把方老先生请回来,我要好好给人家赔个不是;宵儿你这个丫头也快起来吧,是我错怪了你们,我是老糊涂了,你这个丫头不会往心里去,是不是?”
宵儿还没有答话,跪在地上回事的娘子忽然开口道:“老太太,您和太姨娘这一说话,奴婢有一句话不得不回了;据药铺的伙计与邻里们说,从来没有在铺子里看到过老爷和太太。”
一句话就让老太太的脸色又变了,而魏太姨娘好似因为自己刚刚说得话不对,差点把坏人当成了好人,吓得一张脸全白了,连替老太太捏肩膀的手都放了下来,站在那里低头一动也不动了,更不要说开口说话了。
其实,魏太姨低着头正好掩去了她嘴角的一丝笑意:老爷想替太太挡下此事?哪能让你简单两句话就把事情揭过了?她怎么可能会如此便宜老爷和太太。
老太太沉下脸来,扫了一眼赵一鸣和红裳,然后看了一眼魏太姨娘:“你说,我能放得下心来嘛?我就愿意生气?”魏太姨娘好似吓得不轻,喃喃半晌也没有答出话来。
老太太看向赵一鸣和红裳:“你们有什么话一并说出来吧,我不相信中毒的事情同你们有关,可是那铺的人却不一定了;说吧,那药铺倒底是不是你们的,一鸣你倒底清不清楚药铺里的事情?”
老太太却没有问红裳。
赵一鸣欠了欠身子:“老太太,那不过是一个小药铺,只是给裳用来消遗,因为方氏一家的医术不错,所以裳儿才同儿子相商留了他们下来;我们根本就没有指望着那铺子过活,我和裳儿只不过是看看帐目便罢,哪里会为这么一个小铺子上心,根本不会去铺子里看看的。”
老太太的脸色又缓了下去:一鸣说得也对,可是那方氏一家却依然不是能信得过的人。
赵一鸣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继续说道:“我和裳儿都有事情要做,也不会为了一个小铺子就误了我们府中的事情,不过那里怎么也用了银两的,儿子和裳儿当然不能什么也不闻不问的;所以我吩咐了赵安,时不时的使个人过去看看,还叮嘱过他们,不要让药铺的人知道,时日一久,儿子和裳儿倒真是信了方氏一家人,都是老实本份的人,这绝假不了的。”】
让人去探药铺的事情是有,不过是赵一鸣原本的用意却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他最初是想看看那铺子是不是真得为红裳所开,后来又想看看那方氏一家人的人性如何,担心红裳为人所骗。
赵一鸣当初的无意之举今日他却拿来正正好可以消掉老太太的疑
赵一鸣说完后,命人把赵安和探药铺的人都找了来,向老太太陈述了一遍;老太太听完后点了点头:儿子说得十分有道理啊,一个小药铺哪里金用得着儿子媳妇去看着?而且儿子使人一直看着那药铺,方氏一家人应该也没有问题,有问题儿子早知道了。】
魏太姨娘听到后来她的脸色变了变,可是她实在是不好再开口说什么了,不然就会被人怀疑的;她想来想来去,只能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娘子。
那娘子叩了一个头:“在药铺里,奴婢们找到了一点毒药,其中有一样已经不多了;奴婢找大夫问过了,那些毒药还不是一种,有一种的确是我们老太爷所中的那种毒;同毒药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些解药。”
老太太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有毒药?!拿上来我看看!”这可是铁证如,老太太看向赵一鸣的眼光也有些不善起来:自己的大儿子难道为了他的妻子,根本不顾老父的安危了嘛
九十四章 假的岂能做真
那娘子自身上取出了一包东西言梅走过去把那包东西取到了手中又轻轻放在了小桌上;言梅始终不相信会是方家的人害了老太爷——方家的人救了老太爷啊!可是当她看到老太太一脸的怒色最终只在心底一叹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说了也只是换来几句喝斥老太太现在那里还能听得进良言相劝?
老太太看到言梅只是把小包放了下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道:“打开啊你愣着什么呢?”言梅只得把包打开了:里面是几个的小纸包。
言梅又把小纸包打开里面是些粉末各包里的颜色不太一样;众人只凭看是不能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只能看得出来是药粉:虽然屋里的众人大多数都猜出了这药粉是什么东西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把心中所想说出来的。
老太太指着那些药粉问道:“这里面哪个是毒药?”那娘子答了一句:都是毒药!把老太太吓了一跳后那娘子才给大家解了惑把小包一个个指向老太太详细的说了一番:叫什么名儿是做什么用的。
老太太听了一个明白却也大怒:“这么多的毒药还想害多少人?!”
就像那娘子所说那些小包里的确是孙氏所有的几样毒粉不过却不是全部的让妇人不能生育的药粉这里面却没有;而且药粉的分量也不对几包药粉已经不是宵儿自孙氏那里偷拿出来的那么一点点了:老太爷所中的那种毒药粉倒还是只有那么一点点其余的毒粉却比应该有的多了不少出来!
红裳看了一眼那些毒粉心下了然这是有人在嫁祸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娘子:动手栽赃嫁祸的人应该就是此人;只是——此人不少老太太的人嘛?
赵一鸣看向红裳他只听到红裳说那毒粉是孙氏所有的看到如此多的毒粉后他以目相询:这些毒粉是不是原来就在药铺中的——他当然不怀疑红裳和方老先生等人只要确认一下毒粉的来历。
就算毒粉是药铺的老太爷所中的毒液不会是好裳和她的人下得手:关于这一点赵一鸣十分的肯定;他相信红裳所以也相信红裳相信的人。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赵一鸣那些毒粉并不是药铺所有:毒粉都不是药铺ideas一些得自孙氏一些却是被人动了手脚放进去的。
赵一鸣飞快的扫了一眼魏太姨娘然后又看了看还在地上跪着的那娘子:魏太姨娘和孙氏看来这是一起的!而且这个娘子却是老太太的人怎么会听魏太姨娘的话呢?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蹊跷。
赵一鸣一面想着一面看了赵安一眼:这个娘子的底细他要好好地过问一下才成。
老太太哆嗦着手指着小纸包:“这些毒药足以让方
家灭家了!朝廷有明令方家的人这是自寻死路。”
那娘子面有得色的答应一声儿;可是魏太姨娘面上却闪过几分担心:她如果能打断这个娘子的话绝不会让她如此说的。
老太太看向赵一鸣然后又看向红裳:“此事你们是不知道的吧?”方家的人会害老太爷老太太极容易接受可是儿子和儿媳妇想要老太爷的命这让老太太特别不愿意相信:虽然她已经信了几分。
红裳闻言悄悄看向赵一鸣:我上前开口辩驳?赵一鸣轻轻一摇头给了红裳一个安心的眼神;他起身走了过去细细的看了那毒药对老太太一礼:“老太太关于这些药粉儿子有几句话要问一问这位娘子还请老太太允许。”
老太太看着赵一鸣心下虽然十分的恼怒可是也知道这些药粉事关老太爷的中毒再说是她自己的儿子她怎么也盼着他与此事无关多以点了点头便同意了。
如果不是牵扯到了赵一鸣老太太早已经作出来让婆子们进来绑人了。
赵一鸣看到老太太同意了便回身指着那些药粉道:“这些药粉我是一种也不识的屋里可有人识的?”
自然没有人说识得这些药粉:怎么可能会识得呢?
赵一鸣看向那娘子淡淡的道:“你是做什么的可是学过医、认得药材?”
娘子拜了一下:“回老爷的话奴婢只是在老太太的屋子里掌管洒扫之事的没、没有学过医不识得几样药材。”
赵一鸣还是平平淡淡的样子:“那你是如何识得这些药粉的?”
赵一鸣的一句话让屋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那娘子:是啊她是如何得知这是些什么药的?这事儿有些奇怪。
红裳却没有奇怪她知道赵一鸣还有后招而且相信赵一鸣一定能解决此事所以她大半的心思并不在当前的事情反而悄悄地注意着魏太姨娘的举止与神色变化。
红裳在赵一鸣问出最后一句话来时更是盯紧了魏太姨娘:果然她的神色有了变化虽然极快就恢复了正常可是还是被红上注意到了。
红裳心中冷笑:就算你心急如焚又能如何?赵一鸣所用乃是阳谋你所用的诡计见不得光如何敢同赵一鸣正面交锋?所以就算这个娘子说错了话你也只能听着干着急;而且一会儿你只能更着急!
红裳唇边露出了几分笑意;不过今日当不会如此就算完他们夫妻可还备了厚礼要好好地“谢一谢”她呢。
那娘子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心下一惊幸亏多少还有些急智眼珠转了几下看到一旁跪在地上的宵儿时急急分辨道:“奴婢原也是不识得是听了方家的人所说奴婢才依样花葫芦向老太太和老爷太太回禀清楚的。”
赵一鸣听完那娘子的话轻轻笑了一声:“如此说起来你做事十分用心啊出府的时间虽然不是很久却把药铺的事情不分巨细打探的一清二楚并有时间把药铺里里外外搜了一个干净还能有时间捉了方家的人询问毒药的事情;依我看你只在老太太房中做个洒扫的头儿实在是委屈了你!”
赵一鸣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冷了下来:“我们衙门里经年的老吏也不如你能干啊不如明儿我荐你倒衙门里领份差事儿让那些老吏都回家好好歇一歇吧;你一个顶他们十个足足有余了。”
老太太听到这里多少也听出了一些味道来对娘子的话也有了疑心:这娘子出府的时间还真是不久怎么能做得了这么许多事情?
那娘子听完赵一鸣的话都脸白了三分她扫了一眼老太太后对赵一鸣叩头:“奴婢做事一向认真不敢逃懒的;搜药铺是奴婢搜的”
打探的事情却是小厮们去打探的而且那方家的人奴婢也没有问几句它们一说说出了药名和作用后美女比听说是毒药女比的魂就吓掉了急急便赶了回来所以用时并不久。
娘子不分辨还好些她这么一分辨让红裳眼中浮现了一丝笑意扫了魏太姨娘;此人已经乱了阵脚就算那设计的人再精明又能如何所用非人啊;假的就算你做的再真还能变成真的不成?
而魏太姨娘差点被娘子的几句话给气死她心知这娘子要坏事儿可是左右看了看她又不敢随便找借口出去————老太太好哄可是太太和老爷都不好哄骗;她即使出去了也不能做什么补救了。不然一定会被人捉住的。
赵一鸣嘿嘿冷笑了两声:“原来如此啊!你带了几个人出去又是由哪几个人打探的消息你是带着哪几个人搜的药铺?把这些人说出来由大管家把人找来为你证实一下也免得我错疑了你。”
赵一鸣干脆把话挑明了:我就是认为你所说是假的!
那娘子听到赵一鸣的话身子就是一颤在赵一鸣的盯视下她不得不说出小厮的名字来呐呐的说出了两个名字后便再也说不出其他人了。
一共就她带着两个小厮、一个车夫去的哪里还能有人。
老太太听到这里当然知道这个娘子的话不尽实了她一肚子火气就要忍不住作出来;知母莫若子赵一鸣当然极了解的老太太的人他及时回身对老太太道:“老太太容儿子把此事代您问个清楚明白?以便让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儿子知道您早已经什么清楚明白不会被小人所惑所以才让儿子问这娘子的;不过您有病在身这样的锁事还是由儿子代您处置为好你只管好好歇一歇。”
如果一开始赵一鸣如此说老太太绝不会吃他这一记马屁当然也不会答应他;但是现在老太太听完后心里却舒服了许多:当着许多人的面儿她如果被一个娘子所愚也实在是很丢脸面的事情;所以赵一鸣的话音一落她便很痛快的答应了赵一鸣。
赵一鸣看了看现在神色不安的娘子后对赵安道:“把那两个小厮带过来一会儿我有话要问他们。
赵安答应了一声儿自有人去找那两个小厮过来。(本章完)
九十五章 计败尤想网破
赵一鸣一开始就可以叫小厮来同娘子对质,以娘子所说的话以及她所用的时间,这便是个极大的破绽,小厮一来也能让娘子哑口无言;只是却会伤了老太太的面子——她又在病中,而且那样做,也不能把娘子像现在一样逼到如此地步
赵一鸣一步一步引诱着那娘子,让她自己用话把她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魏太姨娘忍不住看了一眼赵一鸣,她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惧:他真得太像老太爷了!不,不,比老太爷当年还要厉害些;这些年,自己没有被此人发觉,实在是太过幸运了
魏太姨娘在心中实实在在的感谢了老太爷一番,感谢他认定了男人不应该为家事烦心:如果不是老太爷如此做,还如此教养了两个儿子,她哪里能平平安安在赵府待到现在?
赵一鸣看向那娘子:“我们先不说你如此能干的事情了,再说一说另外一件事情吧。”娘子闻言松了一口气,而魏太姨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警惕:赵一鸣绝对不会放过娘子。
红裳看到了魏太姨娘的神情变化,对她更是高看了一眼:要捉住此人证实赵府的大多数事情都与她有关,并不会那么容易的;看来真要好好的商议一番,细细的布置才可以。
赵一鸣说完后便不再看那娘子,他转身坐回椅子吃了一口茶看向红裳:“我实在是有些口渴了。”
红裳一笑,明白赵一鸣的意思,便起身道:“那么,暂切由妾身代夫君问一问好了。”
赵一鸣点头道:“也好,我吃两盏茶歇一歇再说。”
老太太并没有不同意,她闭上了双目似乎在养神一样。
内宅毕竟还是由红裳主理,所以一定要由红裳立威才可以;这一直是赵一鸣坚持的,只是他不再认为,他对内宅的事情要不闻不问。
红裳走到桌前看了看药粉,对言梅道:“刚刚我没听清楚,这些都是些什么药,你再给我说一下吧?”
言梅指着小纸包说了两个毒药的名字以后,后面的便不知道哪一个是哪一个了:虽然她还记住了一药名儿,却不知道哪个药末配那个名字。
魏太姨娘的面色立时变了!她扫了一眼赵一鸣:看来此事,在一开始的时候,老爷和太太就知道了破绽,只是他们没有一下子揭破,偏要一点一点来——他们夫妻安心要让老太太相信他们,信到谁再说他们半个不字,老太太就会发怒的地步!
老爷和太太好手段!居然要封上老太太的耳朵嘛?魏太姨娘低头默想着对策:老太太对于她来说,有用的很,当然不想如此放手。
那娘子听到红裳的话后脸色也变了一变,她看言梅说不出话来了,便趁机强笑着要给红裳指认那些药粉:“太太,想来是奴婢声音太小,太太没有听清楚,那奴婢再给太太说一次好了。”
娘子还是有一些心机,她故意歪曲了红裳的用意,让老太太不至于多想。
红裳冷冷瞪了娘子一眼,倒也没有大声喝斥她,话却说得极为不客气:“我有问你嘛?你一旁候着,一会儿我少不了要问你的,有时候让你说个尽性。”
娘子被红裳一句话说得只能闭上嘴巴,可是眼神却闪烁起来,神色更是添了惊惧。
老太太此时也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几样毒粉:她也只不过记住了一两个而已。
赵一鸣放下了茶盏看向老太太,开口了:“老太太想来也记不得这些药名了吧?老太太您再稍待,等裳儿再问上几句;您虽然什么都清楚明白,可是屋里的人大部分都不明白;再说总要让此人心服口服认罪,方才是正理。”
老太太点了点头,阴郁着一张脸看了一眼那娘子,又闭上了眼睛。
红裳又一连指了几个人,让她们上前说出药粉的名字来,那些人却无论如何都答不全。
红裳直到此时才回过身来,她看向了魏太姨娘,似乎是想让她出来说一说药粉的名字;魏太姨娘被红裳看得出了一背的冷汗:她为了自保只能假作认不全药粉,但是她感觉太太已经看透了她一样。
红裳看了魏太姨娘一会儿,忽然转身盯着那娘子轻轻的问了一句:“我不识得这些药粉,屋里的其他人应该也都是不识得的;所以大家不能听上一听便记住这些药粉的名字,就更不要说这些药粉是做什么用的,听过之后也能记得一清二楚了;只是,你为什么每一种毒粉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还能把每一种的作用说得那么详细呢?”
老太太直到现在才明白了赵一鸣和红裳的用意,她现在不止是对娘子的话起了疑心,她已经确定这个娘子再说谎骗她,居然想挑拨她疏远赵一鸣——离间她们母子,这样的奴才活活打死都太便宜了她!
可是老太太怒火没有发作出来,赵一鸣很是及时的过去给老太太揉起了肩:“老太太,您就养养神,这些琐事,自有我和裳儿料理。”
老太太才没有说话:她眼下对儿子和红裳都心有愧疚,所以也就任他们夫妻做为了;而且她也想弄明白,这些毒倒底是怎么回事儿;老太爷的毒倒底是自何而来。
那娘子的脸听完红裳的质问,已经苍白的吓人了,她还在做垂死挣扎:“奴婢也不是听了一遍就能记住的,奴婢因为要回主子的话,怕说不清楚,所以让那方家的人说了好几遍,奴婢才能勉强记得。”
红裳也不怒,只是淡淡的道:“原来是这样啊,不知道方家的人会怎么说?”
宵儿在红裳的示意下,对着老太太叩了一个头道:“这位大娘,说话要凭良心啊,那些毒粉是方家的人说给你听的?不知道是哪个方家的人说的?婢子也是方家的人,可是据婢子所知,方家的人里能识得这些药粉的人,只有婢子祖父还有婢子。”
那娘子看着宵儿喝道:“你巧言也是无用的!”
宵儿十分不屑的看了那娘子一眼:“婢子不是巧言,药铺的四邻都知道我们方家谁识药性,婢子所言尽可以去查问虚实;大娘去搜药铺时,铺子里只有我母亲和两个妹妹及小弟,可是我母亲却是不识得几味药材的,她更加不会识得这些药粉;而我大妹虽然多知道一些药材,但依然还只是一个学医的学徒,这些药粉她还辩别不出来,更加是没有见过,她如何能告诉你哪个药是什么,又是作何用的呢?小妹和小弟还在幼龄,不用婢子说什么,只要把他们叫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只要一看也知道他们二人不会识得药材。”
宵儿对着老太太、赵一鸣和红裳各叩了一个头:“还请老太太、老爷、太太做主,唤了我家母亲诸人来问一问,她们可曾见过这些东西;而且婢子家中的事情,四邻都是极清楚的,家母与弟妹都对药材一知半解,根本不可能会认得这毒粉。”
赵一鸣淡淡的加了一句:“假设这些毒粉是方家的,那么方老先生如何会把如此秘密的事情说与家中妇孺知道,而且还说得如此详尽呢?”
宵儿的话说完,那娘子的一张脸完全的白了,再听到赵一鸣的话,她眼前更是发黑。
这娘子这所以会那样说辞,是她完全想错了一件事情:原本她去药铺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药铺里会有毒粉,她身上带着的药粉是香草交给她,让她去栽赃的;当她在方老先生住处的橱子里找到这些药粉时,她也愣住了,然后便笑了——看来这药铺真得有问题,居然藏有毒药,不管方家的人藏这些毒药有什么用,老太爷中毒一事他们却真的推脱不掉了!
而药铺的一些事情,香草已经告诉了那娘子,所以娘子根本懒得去药铺四邻做样子打听,而她在药铺所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搜:她自己主要搜的就是方先生的住处,当她看到橱子里的毒粉时,想当然的认为方家的人都识得这些东西,所以根本就不曾问过方家的人一句话,就急急的赶了回来邀功。
她是心切立功好早早拿到好处。
看到老太太冷冷瞪过来的目光,这娘子差一点儿瘫软到地上;可是她扫了一眼魏太姨娘和香草,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如果真的事败,只能她自己认了!
而到此时,魏太姨娘一直低着的头微微偏了一下,狠狠的瞪了一眼她身侧的香草:香草的脸被魏太姨娘瞪的也发白了。
娘子知道不能咬出魏太姨娘来,可是她也不想小命不保,所以强自撑着没有让自己倒下,兀自分辩道:“老太太,方家的人当然不会承认这些药粉是她们家的,她们的话如何能信?”
红裳看着娘子,轻轻的道:“你的话,又如何能让我们相信呢?”
娘子被红裳的话一下子噎倒了,待她想要再强辩时,赵一鸣吩咐赵安带的小厮们到了。
魏太姨娘看到小厮时几乎想闭上眼睛:完了,完了,此计又完了——不要说这该死的娘子回来的如此快,就算看这娘子现在的面色,也知道她根本不曾去药铺四邻打探过!
自己苦心想出来的计策,居然就这样轻易毁在了一个愚笨之人的手中;魏太姨娘的胸中一阵翻腾,一口气堵得她心都有些发痛。
小厮们虽然得了些那娘子的好处,可是被唤他们来的人吓得早已经失了魂魄,哪里还有什么虚言?当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
谢谢亲们的支持!继续求推荐票,麻烦亲们到页面上点一点推荐示的按扭,谢谢了!
九十六章 斗得便是心智
老太太听到那娘子根本没有打探过药铺的情形,心下恼得几乎立时就想把这娘子打死,免得她在这里丢自己的人;可是因为赵一鸣说过“老太太什么都是清楚的”,所以老太太把喝骂娘子的话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红裳看老太太又闭上了眼睛,她才问道:“你问也没有问过,却如何把方氏药铺的一些事情说的出来?”
那娘子悄悄看了看老太太,又飞快的扫了一眼魏太姨娘,喃喃的半晌道:“是奴婢自己原来打听来的。”
红裳也不问她那话的直假,只道:“你一个奴婢打听主子的事情,是何居心?而且知道那铺子是我和老爷所开,还对老太太说了那番话,你是什么用心?”
红裳的话说得平平淡淡,可是听到那娘子的耳朵中,却如巨雷一般,她哪里还能答得出话?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老太太冷冷哼了一声:“其心可诛!”
那娘子立时便面色如土,身子抖作了一团。
赵一鸣不轻不重的依然给老太太揉捏着肩膀,他的双眼却冷冷的看向了娘子:“方氏一家可是京中的百姓,虽然受雇于我们夫妻,但却不是我们赵府的仆从!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居然说搜铺面就搜铺面,说搜人家内宅就搜人家内宅,你当你是衙门的老爷嘛?还是,你存心要败坏我们赵府的名声!”
老太太闻言眉头跳了跳:搜药铺的确是伤了儿子和媳妇的体面,这该死的奴婢是没有把他们当主子看待啊!而且她是自作主张搜药铺、搜方氏一家人的住所,这本身就已经犯了本朝的律典!自己这个主子也有教管不严之过。
而且,如果让京中百姓得知,一定会认为是赵府仗势欺人:落个恶霸的名声儿,赵府的子孙后代也就不要再想有前程了。
老太太偏了偏头看向赵一鸣:“此乃恶奴,不能轻饶了她!”这算是对赵一鸣和红裳有个交待:这人是她使出去打探方氏药铺底细的;而且父母的奴仆做错了事情,一般做儿女的是不便处置的,这也是孝道。
赵一鸣和红裳都欠身答应了一声儿。
那娘子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已经吓得涕泪横流;再加上老太太的一句话,她几乎没有晕过去:现在,可不是把她打发出府或是卖掉那么简单了。
只是那娘子还是把她的下场想得太过简单了。
红裳又看向了娘子,轻声细语的问她:“那毒粉根本就不是我的药铺所有,你独自一人去搜方家的住处却搜出了方家原本没有的东西,此事可真是奇怪啊?你有什么可以说的?”
娘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眼,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去:那药粉原本就是方氏药铺的,只是份量极少罢了!
老太太这次不止是睁开了眼睛,她更是坐了起来,狠狠的瞪着娘子。
娘子被老太太一瞪机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她知道再不说话一定会被老太太活活打死的,急忙开口道:“老太太,那毒粉就是方氏药铺的,真的!”
红裳只是淡淡的问她:“是方氏药铺的?那我来问你,你怎么知道方老先生的住处有毒药的,一去就直奔了他的房间?而且到了方老先生的屋子里,你就真找到了毒——依我看,你真是赛过了活神仙啊,居然能未卜而先知!我再问你,你在方老先生那里搜出毒粉来,可有谁看到能为你做证?”
娘子张口结舌答不出一句话来:她是为了要藏毒粉栽赃,所以才会独自一人去方老先生的住处;能翻到方老先生所存的毒粉只是意外——如今,她要如何辩解?她根本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来了。
方氏药铺真有毒粉,而且比她拿去的还多了一种,可是她却不能让众人相信。
老太太一掌拍在桌子上:“你没有听到你们太太的话?快把实情说出来!”
娘子泣道:“毒粉真得是方氏药铺的,奴婢说得原本就是实情。”
可是屋里已经没有人相信她了,不要说老太太,就是魏太姨娘和香草也不相信她的话:那毒原本就不是方氏药铺的,这娘子还真是愚不可及,现在还想赖到方氏一家的头上去,怎么可能?
魏太姨娘更恼便是:如此重要的事情,香草居然让那人找了这么一个愚笨之人去做,真真是该死至极!她又冷冷的扫了一眼香草,看来香草的心思已经不在差事上了,她的心都被那个该死的人勾去了,原来让她做事,何时出过这样的纰漏?真真是误了我的大事。
恼恨的魏太姨娘几乎把一口牙咬碎。
娘子说完话后,看到老太太还在瞪她,又急急喊道:“奴婢说得都是真的,毒真得就是方氏药铺的,奴婢这次所说千真万确啊,老太太您要相信奴婢!”
红裳没有再问那娘子,任她叫喊也不阻止她:娘子越是如此,众人只会认为她是在说假话,她是看事败后,死死咬住这一点想以此脱身。
娘子的话,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红裳如此做,不只是为了证实药铺同下毒无关,她如此做还为了隐下自己早已经知道孙氏手中有毒的事情:不然,魏太姨娘一定会知道,红裳已经知道她和孙氏是一伙的了。
老太太冷冷一喝:“你还不痛痛快快说出来,那毒是你自何处得来,老太爷中毒又是怎么一回事?我赵府一向待你一薄,你却如何生出了歹心来害主子性命的?再不如实说出来,立时便送你到衙门去,到时你就知道老爷们的板子厉害!”
娘子听到这里,伏在地上只知道求饶了,连咬定方氏药铺有毒的话都忘了说。
魏太姨娘终究忍不住了,她轻轻的道:“说到下毒,婢妾忽然想起,赵安娘子不是说,老爷和太太正在查问此事;老太爷中毒的事情,老爷和太太应该有了眉目吧?这娘子是不是下毒的人,老爷和太太心中应该有数的。”
老太太经魏太姨娘一说,立时便想了起来:“说得对,你们查到了什么,是不是同这个该死的恶奴有关?”
魏太姨娘好一个祸水东引!
红裳和赵一鸣都看向了魏太姨娘,不加掩饰的、直直的看了过去,看得她把头低得更低了,才收回了目光:忍不住了?这也是好事儿,就是要让你忍不住、坐不住、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不能逼得魏太姨娘乱了阵脚,想捉住她不太可能的。
赵一鸣答了老太太的话:“查到了一点儿,不过还没有查清楚;老太太不必担心,这些事情儿子会处置清楚的。”
老太太的眉头微皱:“到底查到了什么?你说出来我听听也好,免得我日日揪心哪里能静得下心来安养?”她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娘子:“同她有多少干系?”
老太太几乎就要认定下毒的人就是这娘子了。
娘子是一身冰凉啊:如果老太太真就此认定,那人是不会救自己的,而且那人和魏太姨娘等人,自己也不能说出来;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赵一鸣想了想,便把查到赵子书兄弟身上的事情说了出来:既然要让老太太相信他和红裳,也只会相信他和红裳,那么就要让老太太知道,不管什么事情要直接来问他和红裳才好。
老太太听了以后,眉头紧锁:“子书和子平?是他们?”老太太惊疑不定起来,倒底是谁下得毒,怎么越问事情越不清楚了呢?
赵一鸣给老太太揉起了额头来:“老太太,事情应该不会如此简单。嗯,待儿子再问一问,老太太您一会儿也就明白了。”
赵一鸣说到这里,忽然“咦”了一声儿,然后以惊奇万分的口气道:“儿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老太太是如何把下毒的事情想到方老先生身上去的?他可是救了我们老太爷呢。”
赵一鸣一面说话一面直直的看向了魏太姨娘,同时看过去的人还有红裳;魏太姨娘听到赵一鸣的话本来就吓了一跳,再被红裳夫妻齐齐一看,额头上就出现了一层细细的汗水——自己挑拨老太太做事,难道一开始就被他们夫妻看破了吗?
老太太脸上一红,先吩咐人把方老先生放了,待他淋浴更衣后再请到上房来;然后才对赵一鸣道:“唉,也是我糊涂!刚刚同魏氏说话时,听到魏氏说‘幸亏方老大夫有解药,所以才能救了老太爷,不然等捉到下毒的人找到解药就怕来不及了’;”
老太太说到这里看向魏太姨娘,然后一叹:“我便想下毒的人才会有解药的,而我的想法,魏氏也是赞同的;我再想到方老先生的解药,心下便有了怀疑,才使了人去请他过来;可是方老先生就是不说解药是如何配出来的,他说不清楚,我便、我便……,真是没有想到冤枉好人了。”
魏太姨娘还怀疑一件事情:方老先生怎么会解此毒的?是碰巧了呢,还是他早就知道此毒?而太太红裳那里,又知道些什么呢?这可是大事,原本魏太姨娘想问清楚后再动手除去方老先生,后来也是万不得已,所以才会把方老先生拉出来挡上一挡。
魏太姨娘认为:如果能借此把红裳和方氏一家人都除去,当然是再好没有;如果红裳没有事儿,她也一定会保下方氏一家,到里自己再让人掳了方家的人走,仔细拷问也是一样。
****
友情推荐:
烧火丫鬟喜洋洋
作者:江微雨
书号:141551
简介:丫鬟当自强,死不当姨娘,更不当通房。
看她如何拳打恶霸脚踢纨绔,觅个好...郎。
九十七章 详查开始
老太太说完后赵一鸣长长地“哦”了一声儿:“原来因为魏太姨娘的几句话老太太才会怀疑方老先生同下毒的人有关啊;我说呢方老先生说起来应该是我们赵府的恩人呢。”一面说着一面看向了魏太姨娘目光**裸的带着指责。
赵一鸣就是要让老太太知道并确认她之所以会做错了事情全是因为魏太姨娘都是她的错!这样老太太日后就不会再听得进去魏太姨娘的话。
而老太太呢听到赵一鸣的话后的确是多看了一眼魏太姨娘:人嘛总是希望能为自己做错的事情找个理由。
赵一鸣为老太太找到了可以推卸责任的理由老太太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都是因为魏太姨娘!如此老太太心里舒服了不少。
魏太姨娘向后退了半步对着赵一鸣和老太太屈了屈膝却没有为自己辩解她连开口都不曾:现在说什么都不好不如不说——随便老爷和太太会怎么想反正自老太太的话中他们也捉不到自己的把柄;如果开口说话反而说不定被捉到话柄儿就算不被捉到话柄也要同老爷和太太来一番唇枪舌剑。
正面的冲突一向是魏太姨娘能避免就避免的:她只是个妾她一向记得很牢。
红裳看到魏太姨娘如此心下只能叹此人聪明居然一点不辩解又做出一副认错知错的样子让你想找借口作都不可能。
不过红裳不想轻轻放过魏太姨娘去对老太太道:“媳妇现在想一想心下还真是很惊惧的想一想长一辈的人中只有魏太姨娘没有倒床上真是万幸啊;有个长辈在万一像两位太姨娘那样的事再生媳妇拿不定主意、老太太又静养着不能惊动还有魏太姨娘能商议一二媳妇心里多少还有一些底气。”
红裳没有直说只有老太太和魏太姨娘没有被下毒——如此说也就不会让人生出怀疑了;现在众人听了红裳的话就会想老太爷被毒倒以后依着老太太的性子她一定会着急而旧疾复病倒;算来算去所有长一辈的主子里只有魏太姨娘一个人安然无恙那下毒的人居然没有一点算计她这不是很奇怪吗?
而且红裳的话中还暗示老太爷和老太太不能理事后如果只有她和赵一鸣再因魏太姨娘的话被错疑那府中有些事儿能做主的人便只有魏太姨娘了;比如二夫人如果有什么危险的话。
不要说言梅等人就是老太太也听出了红裳话中的意思不过她并没有认为一向老实的魏太姨娘会生出那般心思来但她也认为魏太姨娘做的不够聪明她的话日后不能听。
魏太姨娘没有想到赵一鸣和红裳会如此明刀明枪的反击:一人一番话就把她逼得如此难堪至极;她只能继续沉默着做出一副吓坏的样子来——她一直是个老实而又胆小的人现在被吓到了也是极正常的。
老太太看到魏太姨娘的样子收回了目光:“她啊傻人有傻福罢了。”
红裳和赵一鸣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虽然他们已经确定了暗中之人是魏太姨娘可是现在无凭无据不好在老太太面前直接同魏太姨娘翻脸的。
红裳也知道解药的事情应该已经让魏太姨娘有了疑心:只是当时救人要紧不得不为之;现如今却要想个法子应对过去才成。
鱼儿和画儿听到老太太让人放了方老先生后便一直在交换目光:她们想找个借口出去一趟。
红裳转身回来时看到两个丫头看向自己的目光有异顺着她们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宵儿便明白她们要去做什么了心下一笑;两个丫头居然同自己想到了一块去。
红裳坐下后吃了两口茶后忽然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道:“对了真是差点就忘了呢。宵儿煮得汤水应该可以了不要误了让奶娘们服用的时辰;奶娘们吃什么就是子珉两个孩子在吃什么可马虎不得的。
赵一鸣虽然不知道红裳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应和道:“这是当然让丫头们去送个信儿吧。“
老太太听到关于宝贝孙子的事情当然十分的上心:“真是不能马虎的小丫头们万一说话不清楚更会误事我看——还是让画儿去吧;画儿一向是个稳妥的。”
红裳和赵一鸣自然不会反对画儿出来对着老太太行了一礼;老太太又叮嘱了她几句并且让她好好看看孩子再回来:她自病倒就没有再看到过了孩子自然是想念的紧;原本赵一鸣和红裳看老太太想孙子想得厉害想带孩子过来的可是老太太怕过了病气给孩子们说什么也不同意。
虽然魏太姨娘心知红裳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番话来可是画儿却是老太太指定去传话的人她就是想添个什么话说红裳让人出去别有用心也无从下手:老太太是自己说让画儿取得她哪里肯相信画儿出去另有所图呢?
魏太姨娘没有看到红裳主仆有什么异动可是她却相信画儿出去一定同方家的事情有关;她又悄悄地、恨恨的看了一眼香草:为什么自家就没有那样聪又会察颜观色
知道主子心思并且还忠心的心腹之人呢。
香草这一次不知道魏太姨娘为什么要瞪她想了想认为魏太姨娘是因为那娘子的事情余怒未消心下更是不安起来不知道魏太姨娘回去后会怎么处置自己。
老太太因为想起了孩子来同赵一鸣和红裳说了几句孩子的闲话才又问起老太爷中毒的事情。
魏太姨娘的耳朵便支了起来她现在的心里是一点底儿也没有了事情已经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下;她不知道红裳和赵一鸣会如何答老太太的话按她原来的想法应该会牵扯出方子书兄弟:这是她准备的一个替罪羊;但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安排的计策是不是足够快了也许她动手时已经晚了老爷和太太说不定已经查到了其它的东西。
魏太姨娘心下不安老太太话音落下后没有立时想起赵一鸣和红裳的话声她忍不住偷偷看了过去;正好对上了红裳似笑非笑的眼神!
魏太姨娘心下一突勉强对着红裳笑了一笑便低下了头;低下头的时候她虽然没有看到可是她却感觉到赵一鸣也在看她。
赵一鸣这时却开口了:“老太太要查清楚老太爷中毒的事情便要从头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才可以——即不能冤了好人也不能让那坏人在暗中躲着笑。”
老太太重重点头:“你说得对。”
赵一鸣趁此机会道:“要说起事情的源头来却是太姨娘的突然临盆然后才有了老太爷的中毒。”
魏太姨娘的眼神闪了闪:老爷和太太要做什么?难道是——她现在不只是不安而是有些焦急了。
老太太又点头认可了:“说得是如果不是莲、琴两个人突然临盆闹了一天上上下下都累得不行哪里能让人那么容易得手下了毒?”
赵一鸣收回了手让言梅上前接着替老太太揉头:“老太太说得太对了而且太姨娘临盆那天最奇怪的事情便是您和老太爷说是去许府可是我们使了很多人却一直寻不到你们这事当日可把我们急坏了。”
赵一鸣笑了笑然后取了茶吃了几口接着说了下去后来才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你们要先去京城外的庙中随喜然后再去许府再加上又走了小路车子居然就坏道了哪小路上因为来往的人太少根本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老太爷和老太太只能等车夫去农家借家什来修车子所以府中的人才一次又一次的遍寻不获。
赵一鸣说道这里又看向了魏太姨娘:原因嘛她当然是极清楚的才对。
而红裳却又接着说道:“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为什么没有留下话说先去庙中随喜呢而且为什么又忽然走了小路呢/?太姨娘们会在同一天临盆而且是在满月宴前一日这已经够巧了可是最巧的确是老太太和老太爷的车子会在走一条小路的时候坏了!”
红裳说道这里也直直的看向了魏太姨娘:“而且坏的地方也很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农家去借工具也要走上少半个师承老太爷和老太太就这样困在了小路上而我们急着寻老太爷却怎么也寻不到太姨娘你说这事儿它巧嘛?”
魏太姨娘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老太太喃喃的道:“巧有些巧、有些巧。”怎么看都好像是被吓到了的样子;而魏太姨娘一向都是这个样子的屋里很多人不明白这个时候太太吓这个老实胆小的魏太姨娘做什么。
老太太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到去庙中随喜却是我听到车子外面有人闲话提到城外不远的一座庙里来了高僧佛法高深一眼能看出一个人的前程来;而我想起你们姨母的孙女儿不是要进宫的嘛你们姨母一直为此担心我便想去请那高僧到许府走一趟正好为你们那几位表侄女看一看也免得你姨母天天揪心不开怀;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府中的人自然不知。”
老太太顿了一顿道:“不过说又说来那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巧了这么多事居然都凑到了一齐可不就是太巧了嘛。”——
亲们多多支持推荐票劳累大家打开网页点一下谢谢了!
九十八章 主谋之人是谁
赵一鸣却道:“老太太,怕就怕事情不是巧,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老太太听得眼角跳了跳,她看向赵一鸣:“一鸣为何会如此说呢?”
赵一鸣欠了欠身子:“母亲,我们何不唤来当天的车夫和随老太太出去的人来问一问?车子天天都有人看管、检视的,好好的怎么就坏了?而且是哪个在老太太的车子外面谈论高僧的事情——这个也太巧了些,就好像知道老太太心里想什么,特特说给老太太听的。”
赵一鸣一面说着一面扫了一眼魏太姨娘:“这些事情虽然琐碎,但却并不难查;把有干系的人叫来好好问上一问,就知道是不是真得只是凑巧而已;如果真有人安了其它心思,早些找出来也好,历来都是家贼难防啊。”
红裳点头附和:“说得是,家贼难防;而且家贼也最可恶。”这一次,夫妻两人谁也没有看向魏太姨娘。
老太太已经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了:哪里能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她恨恨的点头:“你们说得对,家贼是一定要查出来的,不能养一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在家中。”
可是魏太姨娘心头的凉意却更甚了:今天老爷和太太几乎是句句意有所指,每每都好似在说自己一般;而且她没有想到的是,计策自开始到前下,已经被赵一鸣和红裳想通了。她低垂的眼睛转了转,用余光看了看香草:看来,要用第二只替罪羊了——虽然这只羊原本还有一点用处,想过一些日子再除掉的,不过现在除掉了也省心,免得自己一个不注意,便给自己添乱子。
红裳看老太太已经听进了赵一鸣和自己的话,便把太姨娘临盆时传话请稳婆的丫头、长随两个人的事情,还有四个稳婆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这一干人等,都唤了来由夫君和媳妇问上一问;老太太您只管闭上眼睛养神听着就好;老太爷的中毒的事情,夫君一定可以查个明白的。”
老太太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今天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不可:“这个恶奴,就算不是她下得毒,也不能轻饶了她!”老太太依然没有忘掉那个娘子。
红裳和赵一鸣都答应了,一面命人去把相关的人都带过来,一面伺候老太太服了参汤。
因为要唤的人很多,不能一时片刻就到,红裳和赵一鸣也没有问那娘子话,只是同老太太说起了闲话,为她开解舒散;这时却有人来回话,回的便是那娘子的底细。
赵安看到赵一鸣的眼色后,便明白是什么意思,当即便让人出去查:倒没有想到查到这般慢,到此时才来回。
魏太姨娘听说后,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这娘子是外面的人早就设计收了的,就算是前因后果查得一清二楚,有那么一件事在那些人的手里,这娘子也不敢乱说话攀咬;所以,她的神色并没有变化。
看到魏太姨娘如此气定神闲,赵一鸣和红裳心下都明白:可能这个娘子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魏太姨娘手里,或是这个娘子根本不知道她的真主“主子”是魏太姨娘。
那娘子是老太太屋里的人,有一儿一女;女儿被赵俊杰老管家的一个远房侄子纳成了妾;儿子还没有娶亲,没有在赵府谋事做,整日里只知道鬼混;在前不久同人赌钱输了,心下不服便伙同另外一个人,把那赢家打折了一条腿!
那人家中自然不干,寻到娘子家给了他们两条路:要么,赔出六十两银子来,要么就要告官,让娘子的儿子吃官司!
娘子只是老太太房里的洒扫头儿,丈夫也只是府中的一个花匠,家中哪里来得六十两银子?凑来凑去也凑不出来,再三求告拖到前两日;可是那人家忽然就威逼起来,如果一日之内不把银子给他们,他们就去告官。
娘子就在今日不知在哪里得了银子,把儿子的事情解决了!
但是,娘子的儿子眼下却不在家中,邻里们看到娘子的儿子同几个人出去了,没有看到他回来;可是赵府的人四处打听,也没有打听到她儿子的去处;她儿子常去的地方也寻过了,一样没有踪迹。
赵一鸣和红裳听完后,知道想自娘子的口问出什么来怕是不太可能了:有些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说的——她儿子怕是被人软禁起来,就是为了让她不把主谋的人说出来。
赵一鸣和红裳更加确定了老太爷的话:外面是有人,而且势力是有一些;他在暗自己在明,的确要小心应对才可以。
赵一鸣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依然闭着眼睛,看来是不打算再问娘子的话了。
红裳听完了娘子的家事后,轻轻问娘子:“你的银子是谁给的?”娘子低着头不答:她也答不出来。
赵一鸣又问了一遍,娘子依然不答;赵一鸣便唤了婆子们来把娘子拖出去掌嘴,娘子依然不说;便又杖责,娘子熬不过才说出银子是女儿所给;再问却是怎么也不肯说了。
红裳轻轻一叹,阻止了赵一鸣再命婆子打那娘子,因为再打下去,那娘子也不会说出什么来的:做母亲的,为了孩子能活下的一点希望,就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
赵一鸣听说是那娘子的女儿所给,便知道此事同赵俊杰老管家的侄儿绝对有关,一面吩咐人去拿那侄子来回话,一面让人去请赵俊杰过来。
去拿人的一会儿便回来了:那侄子带着妻儿在一个多时辰之前走了,说是陪他妻子回娘家小住;可是到了他妻子的娘家却并不见人,想来是出城去了,只是现在去追已经来不及了。
赵俊杰来了之后,赵一鸣把事情一说,他立时便跪下领罪:称自己是训奴无方,请赵一鸣狠狠的责罚他,他对不起义父义母,对不起老太爷老太太。
就算赵一鸣心知此事同赵俊杰有关,可是现在无凭无据,而且赵俊杰还有个秀才的功名在身,再加上此事只是赵俊杰的家奴亲戚所为,人还跑了,根本不能证实此事就是赵俊杰所指使,他顶多只是一个管教不当的小罪名儿;赵一鸣想了想只能轻斥了他两句,便让他回去了。
赵俊杰谢过了赵一鸣后,表示会好好的面壁思过,三日里不会出书房一步。
事情当然和赵俊杰有关,原本的经过是这样的:
娘子知道那家的逼迫之后也是无奈,她哪里一日间能寻出几十两银子来?前些日子也不过东凑西凑的才凑了十两银子而已。
可是儿子不能不救,娘子只得瞅了空自老太太院子里跑了出来去求女儿,女儿也没有这么多的体己,母女正坐着相对轻泣时,却被老管家的侄子听到了。
再后来的事情便如说书人的故事一样:就是那侄子说可以给娘子家一百两银子,不过却要那娘子在老太太面前如何如何回话。
那娘子听清楚后自然是不敢做的:要害的方氏一家人听他们说着不就是太太的人,那不是和太太做对?她自然是不敢、也不愿意的。
不管那侄子如何说,娘子都不敢答应下来;最后那侄子没有办法,只好把赵俊杰拉了出来,可是娘子听说是赵俊杰后更加不同意了:赵府的义子而已,太太那里可是有了长子嫡孙的。
侄子看天色不早,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心一横又把魏太姨娘也说了出来,并且保证她以后会在府中任个管事娘子。
那娘子虽然对管事娘子的位置心动了,可是想了又想依然不同意;最终那侄子恨恨的道:“你就看着儿子吃官司吧,我也不管了。”
娘子一听便泪如雨下,思前想后了一番只能答应了下来。
侄子又与她推心置腹了一番,娘子的心定下来不少:如果事情能成,她稳当做管事娘子,那家的事情也可以俊杰少爷出面摆平,自己净得一百两银子——只不过是害一家赵府之外的人,算起来还是极为合算的。
她答应后,侄子便催她快回去,莫要误了大事。
可是娘子回到了老太太的院子,还没有坐下吃口茶水,她的花匠丈夫便托人寻她:她儿子被人请走了!那几人带走她儿子时,给花匠留了话,如果要他儿子活命,就让娘子把嘴闭上!
娘子听说以后,只一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那些人应该是俊杰少爷的人吧?当时自己不答应此事,想来也是不成的——自己还在女儿那里,儿子便被人捉去了,不只是为了让自己闭嘴么这么简单。
可是,她只能听俊杰少爷的话把事情做好:儿子才有可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所以她才会心急的自药铺赶了回来,也只是想把儿子早些救回来。
娘子现在已经被打得半死,赵俊杰过来她知道,魏太姨娘没有开口为她求情她也知道,她只希望,赵俊杰能看在她拼死不说的份儿上,留他儿子一条性命。
娘子却想错了:请他儿子去的人,却不是赵俊杰的人;那些人和他儿子“打断了”人家一条的人却是一伙的,是另外的一些人。
赵一鸣和红裳对视一眼,都感觉府外的人并不简单;赵一鸣看了赵安一眼,此事要继续追查下去;不过,他认为那娘子的儿子能活着的可能性并不大。
红裳和赵一鸣心下都有些惊疑不定:支使魏太姨娘和孙氏的,倒底是什么人?红裳想起了于钧的叮嘱,面色更是一凝:看来要找哥哥好好的问一问了。
九十九章 奸人,忠仆
红裳和赵一鸣因为那娘子的事情对于府外之人第一次有了一点模糊的认识夫妇二人才知道老太爷为什么会如此慎重了。
不过此时不是商议此事的时候红裳和赵一鸣都没有再提娘子的事情只让赵安使人去衙门报官捉拿逃走的家奴——那个赵俊杰管家的侄儿;如此做只是为了安某些人的心。
这时画儿挑帘进来同老太太回说了凤吟和子珉的事情哄得老太太笑了起来然后便立到了红裳身后不言不动了;画儿连同红裳和赵一鸣目光相接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举止;这让魏太姨娘刚刚生出的怀疑有些动摇了:难道自己想错了这丫头真得只是回去传话照顾大房的两个孩子并不是为了给方老先生送信?
魏太姨娘不相信便暗暗注意着画儿可是画儿正常的很她找不出什么不妥来;魏太姨娘想来想去依然不放心:其实不管赵一鸣一红裳做多少事情只要方老先生说不清楚那解药是怎么回事那么就算是老太爷醒了也会疑心此事的。
而且魏太姨娘更关心的就是方老先生只是无意中配出了那解药还是他得到过毒药才配出来的解药呢——这可是关系太大了。
魏太姨娘实在是猜不透画儿到底是做什么去了心下不禁焦虑起来终于忍不住对身后的香草打了一眼色。香草看魏太姨娘让她做事了心下也松了一口气便悄悄的向外行去:自然也想了借口准备应付红裳的刁难;可是红裳和赵一鸣看到香草出去谁也没有说话——任由香草来去的意思。
魏太姨娘不太明白了:他们夫妇不是怀疑自己嘛怎么好像不在意自己身边人的出入呢?还是另有什么诡计?
就在这个时候那两个被赵安捉到的长随和丫头带了上来魏太姨娘的心思便被吸引走了。
丫头和长随虽然看到了赵安还是一口咬定是赵安命人让他们去那边的庄子上;赵安自然没有命人安排他们出府原来的人都是他回禀过赵一鸣和红裳的已经定下来的人他怎能一个人做主换了人呢。
看到主子们一脸的不相信那丫头长随急忙说了来传话小童的样子按照他们所说在府中把几个童子找了来丫头和长随便居然指认的童子是赵子平书房里伺候的小童!
又是赵子平兄弟红裳和赵一鸣眼睛都眯了一下:那人真是
不遗余力啊。夫妇两人让小童一旁立着没有立时处置此事反而又问起了太姨娘为什么会忽然都临盆的事情。
两位太姨娘忽然临盆当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生莲太姨娘好好的坐着坐着便腹疼起来唯一可疑的便是两位太姨娘吃下去的汤水了;莲太姨娘服下汤水后不久就腹疼了而琴太姨娘是紧接在莲太姨娘后面腹疼的。
查问下那汤水是莲太姨娘小厨房里做好送上去的而做汤的人便是疑在鸡汤中下毒的那个小丫头;矛头依然指向了赵子书兄弟二人。
不过当天为老太爷和老太太赶车的马夫却没有找到:他家中老母生病昨日已经向马房的头儿告假回家了;这事当然太过凑巧所以赵安不用赵一鸣吩咐已经命人去马夫家找人了。
询问了当日随侍在老太太车子外面的婆子们找出了闲谈的婆子;可是却没有什么问出来——他们一口咬定只是闲话而已;她们虽然不应该随便闲聊违了规矩但到底不是大错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
四个稳婆倒是招认的很痛快有人答应给她们四个人一千两银子让她们除去两个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让她们这么做的人居然就是赵俊杰的老管家!
赵一鸣抿了抿嘴他要看一看这次赵俊杰如何脱罪;赵俊杰又一次被请了来不过他看上去并不如何惊慌。
老管家很快被带了来一同前来的还有老管家的儿子;老管家一开始的时候是什么也不承认被打了一顿后还是咬牙称四个稳婆说谎;赵一鸣道:“再打!”
赵俊杰也是一问三不知一张脸上全是茫然;而老管家的儿子听说还要再打他连连叩头:“请赵老爷打小人小人的老父年事已高禁不得了。”
赵一鸣看了看老管家和其儿子一指赵俊杰对老管家道:“你说是不说?再不从实招来便把你儿子杖责对杰儿动家法!”
老管家这才招认是他让四个稳婆来害府中太姨娘的但是让屋里众人吃惊的是老管家不用问同时招认了他在前些日子还想通过奶娘害赵府的长子嫡孙。
老太太气得坐起拿起茶盏便砸了过去:“你个恶奴!”红裳便忙上前劝老太太息怒注意身子。
赵一鸣看老太太在红裳的劝慰下重新躺好才转过身来摸了摸下巴:自他听到老管家的话后便明白老管家这是不打算活了想以他的一条命来换他家主子的清白平安。
只是自己是如此好骗的嘛?就算没有了人证、物证难道自己还能再相信赵俊杰?就算不能拿他送官也会想个法子把他逐出赵府的。
赵一鸣扫了一旁的赵俊杰:说起来此人的头脑不错如果好好的读书考个功名未必将来不能开府立牙然后寻那些赵氏族人的晦气出一出胸中的恶气;只是可惜啊心思却用偏了他们这一脉怕是要断了啊。
赵俊杰此时一脸的苍白眼中却含着莫名的恼怒;等到老管家说完后他一下子奔过去狠狠甩了老管家两个耳光大哭道:“你可真是害了我!”
赵俊杰是用尽了力气打的两下就把老管家打得头晕目眩嘴角见血。
红裳看到后眉头一皱:此人天性凉薄!这老管家明明是在以命救他他为了自己却是丝毫不怜悯一点儿老管家。
赵一鸣的眼中也闪过了不赞同只是夫妇两人没有说话:此事要寻他们一个破绽才可以所以他们只是细细的听着、看着。
赵俊杰打完后便把他身受赵一鸣的大恩而后又受赵府的养育之恩等等事情一面流泪一面说了出来就差指天誓日的说不会对不起赵府了;最后赵俊杰用手一指老管家道:“你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孝让我如何有面目立于这天地之间!”
老管家大哭道:“老奴没有想过这些听到少爷的话老奴才明白了可是已经悔之晚矣!老奴只想给太爷报仇是老奴晕了头赵府只要无后少爷一定能得赵老爷的青睐日后接掌了赵府太爷的仇便能报了;却不想害了少爷老奴更是无颜去见太爷啊!”
“老奴是罪人对不起赵府的大恩对不起赵老爷的高义!老奴目光短浅一直都想错了现在明白也晚了只求少爷你不要被老奴所累要记住太爷的话好好读书日后能重整家风。
红裳和赵一鸣依然静静的坐着任由赵俊杰和老管家二人哭诉;老太太已经气得翻身过去不再看赵俊杰主仆:既然现在她作不得就落个眼不见为净也好。
魏太姨娘心下真是惊到了极点:她万万没有想到赵俊杰居然会有如此好的奴仆!居然可以为了主子连性命都不要了——这出乎了她的意料当然也不在她的控制之中。
老管家哭得上不来气歇了一歇才接着说下去:“老奴想错了啊只要少爷能考上功名再过个几年一样能光宗耀祖并且一样可以报仇而且这仇报得更痛快!更能让九泉下的太爷含笑!是老奴错了误了少爷对不住赵老爷和赵老太爷!“
赵俊杰满面是泪捶地大哭:“你、你、你对我有恩今日却又害我如果只是害我到也罢了可是你却对不起父亲对不起赵府!你让我我、我、我……”好似左右为难赵俊杰重重一捶地扑倒在地上对着赵一鸣哭道:“请父亲请宗族长辈开祠堂杰儿不会教管家奴差一点铸成大错愿意领族中的任何责罚绝无怨言!只求上天保佑老太爷等人平平安安杰儿心里也能好过一点儿。
老管家却一下子抱住了赵俊杰:“少爷啊是老奴的错老奴所为您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能让您代老奴受过?!老奴自向赵老爷请罪请赵老爷责罚。”
老管家看向赵俊杰的目光带着十二分的不舍:“日后老奴不在少爷身旁少爷冷了要记得加衣莫要吃冷酒一定要努力读书但也不要睡得太晚还有如果有合意的姑娘早些成家立业;少爷您可一定要为太爷争一口气啊!”
老管家说完后对着老太太、赵一鸣和红裳连连叩头:“老太太、老爷、太太是老奴我糊涂了心思鬼迷了心窍;可是却同我们少爷真的无干老奴所为少爷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还请赵老爷明鉴。”
说完后老管家又叩了三个响头:“我们这一支对不起赵府对不起赵老爷;还请赵老爷在人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完老管家自怀中取出剪刀对着心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扎了下去!……
一百章 忠与叛
赵一鸣和红裳一直在听老管家说话正想答他的话时看到他的举止两人惊得都一下子站了起来急急喝道:“不可!”红裳还脱口说出一句:“有话可以好好说!”
红裳一时间只想救人所以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赵俊杰听到红裳的话后微微愣一下不过随即便恢复惊骇的样子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安等人已经扑了过去想阻止老管家的自残。而老太太也因为听到身后的动静翻过了身来想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赵一鸣和红裳的话声落下赵安还没有扑过去时老管家手中的剪刀已经深深的扎进了胸膛然后在丫头娘子们的尖叫声中身子晃了晃慢慢的软倒在地上。
满屋的丫头和娘子们尖叫声在老管家倒在地上流出了鲜血时变得更大声了: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真是吓得丢了魂魄。
赵俊杰却一直呆愣愣的跪坐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的老管家好似吓的完全呆住了——就他距老管家最近如果他能在老管家取出剪刀来时上前推老管家一把那老管家只会受伤却不会死掉。
老太太已经翻过了身子看到了老管家居然寻死她也是惊得张开了嘴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出来。
老管家的儿子跪在老管家的身后一开始根本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取出了剪刀他是在众人惊叫后再看到老管家软倒在地上才惊醒过来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一声悲呼:“父亲——!”便扑了过去抱住了老管家。
赵一鸣只愣了一下便一把接过红裳揽在怀中然后又以身子挡在了老太太身前轻喝:“言梅送老太太回房!”又看向宵儿:“快救人!”。
老太太这时才颤声道:“不、不……”她要说“不用”的可是老太太在病中还是被惊到了那个“用”字一直没有说出来。赵一鸣回身伸出手去抓住了老太太的手:“母亲您回房去看看老太爷这里就交给儿子好了。”然后不由分说的命言梅和娘子们把老太太扶走了。
红裳先开始只顾担心老管家的生死后来又担心老太太的身子所以一时间没有时间理会他人;而赵一鸣只顾担心老母和红裳也没有心思去管其他人任由屋里的人尖叫的尖叫哭闹的哭闹。
赵安带着几个人密切的注意几个人:不能这个几个人再出事儿。
红裳和赵一鸣都已经镇静了下来虽然心里有感触不过却没有忘了最重要的那个人:魏太姨娘。
两夫妇看到魏太姨娘也想随老太太进屋时红裳轻轻一扯赵一鸣的衣衫阻止了他开口:“太姨娘老太太跟前有言梅等人足矣而且这里事情太多还请太姨娘留下多多看顾一二”
只是让她看顾一二却没有指定让她做什么;魏太姨娘明白太太和老爷只是为了留下她而已所以轻轻一福也没有多话又立回了原处。
宵儿被赵一鸣一喝急忙奔过去为老管家请脉啥是她一搭上手不过半刻便松开了手抬头面色苍白的看向红裳轻轻的摇了摇头:老管家求死之心非常坚决眼下已经无救了。
红裳的眼神一黯看向老管家一叹后轻轻推了推赵一鸣:“夫君我没有事儿。”然后看向四周轻喝道:“静一静!年纪小或是身体不舒服的暂时出去不用在这里伺候了!其它人都闭上嘴巴!”
屋里已经镇静下来的人听到红裳的话后把一些吓得全身软的小丫头推了出去屋里终于安静了许多。
而这个时候距老管家自残也不过是只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父亲父亲!您一天福都没有享怎么能这样去了呢?您让儿子怎么活下去怎么活下去啊?!儿子还不曾好好的在您面前尽过一天的孝您怎么能这样去了呢?”老管家的儿子哭得成了一个泪人完全不顾自己是个男儿身的尊严。
“儿、儿啊父亲走、走了少、少……”老管家最后这一句话没有说完头一歪便闭上双眼;他至死也不放心他的少主子。
红裳在老管家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时便知道他不想活了:可是也只认为他是抱着必死之心顶罪等待着被送去衙门呢;但是没有想到这位老人家如此绝决以死相劝他的少主子希望他可以回头是岸。
红裳终于明白了现在这个世界中人们常常挂在嘴边那个“忠”字的含义:忠主、忠主这位老管家居然忠主到如此地步。
老管家最后的几番话中都含着劝谏赵俊杰的用意:让他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然后同由他自己堂堂正正的去报仇不要再图谋不应该图谋的东西;想来老管家也不是没有他的主子吧?可是那主子就是不听再让这位老人家如此做吧?
他到死记挂的还是他的少爷他的主子!
忠到如此地步已经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红裳对这位老人家油然而生敬意:她自问换作是她万万做不到的这种地步。
宵儿慢慢的起身退到了红裳的身后她心里堵的很:“婢子无能太太……”她知道这位老管家不是主谋因为他是一个好人。红裳轻轻摇了摇头:“不怪你此事怪不得你要怪就怪做了孽的人。”红裳冷冷的扫了一眼赵俊杰她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他。
赵一鸣轻抚了一下红裳的肩膀:“裳儿老管家如此走了也不是件坏事儿不然——”他说着话看了一眼还在“惊吓”中的赵俊杰。
红裳没有再看向赵俊杰不想多看这个人一眼她明白赵一鸣的意思:赵俊杰已经不可能改过了老管家如果活着怕是更伤怀下场可能更悲惨。
赵俊杰这个时候好似终于醒了过来悲呼一声:“福伯——!”就扑过去趴到了老管家身上哭得比老管家的儿子还要痛三分。
老管家的儿子本来只顾伤心老父的身死看到赵俊杰扑过来同他抢父亲心下的恼怒全爆了出来伸手就把赵俊杰推倒在地上一点儿也没有顾忌他的主子身份:“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不要碰我的父亲!”
赵俊杰却扑倒在地上大哭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大声喝骂福伯是我对不起福伯……”
老管家的儿子却哭着打断了赵俊杰的话:“你不要在这里做戏!我父亲怎么死的你是最清楚的现在你还要做什么?还想要求个仁义主子的名声嘛?我呸——!”
赵俊杰抬头看向老管家的儿子:“你、你为何如此说话?也对我知道你伤心太过我也伤心啊;是、是我对不起福伯对不起你们父子!你放心福伯福伯我一定会厚葬他我也一定会好好的待你;可是你不要如此说话伤人不然福伯看到我们兄弟如此他一定会伤心的。”赵俊杰这是在收买老管家的儿子让他不要在太过伤痛之下乱开口说话;赵一鸣多看了赵俊杰一眼:此人绝对不是真正的主谋应该啥时参与了此事因他的心计差太远了;居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老管家的儿子如果能消气才怪。
老管家的儿子听到赵俊杰的话后气得几乎吐出血来:“兄弟?我可是不敢当!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哭收了你不值钱的泪也不要再说这些假仁假义的话:你真对我父亲有心你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如果刚刚你推我父亲一下我父亲现在就不会死你真当我是傻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看不出来嘛!”
赵一鸣听到这里倒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握了红裳的手示意她也不要开口只管听下去:老管家的儿子倒是有几分慧根的。
红裳知道老管家的儿子心情激荡之下一定会口不择言的说漏些什么:现在他们已经主仆反目了——这也是赵俊杰活该他本就不配有老管家这样的忠仆。
红裳不想总看赵俊杰的模样让她有作呕的感觉;她轻轻唤了宵儿吩咐她进去给老太太请脉看看老太太要不要开个副压惊的药。
赵俊杰一番指天誓日说自己当时是吓呆了现在也是万分后悔没有救下老管家。
这一次赵俊杰是真得把老管家的儿子惹怒了!他恨恨的瞪了一眼赵俊杰后便你下头看向了父亲嘴巴里轻轻的说着什么就连赵俊杰距他那么近也没有听清楚。
红裳听不到争吵声回头看了过来心下就是一动;而赵一鸣也想到了夫妻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依然吃茶并不多言。
老管家的儿子不再说话后也没有再同赵俊杰争吵而是轻轻把老父放在地上给老父整理了一下衣服手放到了老管家心脏上的剪刀时他又是一阵恸哭;然后一用力就剪刀就拔了出来血喷了他一身他却理也不理。
赵俊杰看他如此虽然有不安不过他不再像刚刚如疯子一般乱说话——差一点就说破了一些事情真是惊出了他一身冷汗;所以赵俊杰还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魏太姨娘的眼光却闪过了一道寒光:虽然事情出乎意料但看来一样能奏功!
赵管家的儿子对着赵一鸣和红裳重重的叩了三个头:“小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老父虽然已经承认了所有的错这、这也是他的心愿可是、可是他不知道他的错太过厉害了;小的不忍他九泉之下难安现在求老爷和太太慈悲赏小的一副棺木安葬老父!”
老管家的儿子当然不是没有能力葬父只是他不想接受赵俊杰的赏赐不想让老父死后还躺在这个狼心狗肺之人买来的棺木里也就是说他已经决定不再认赵俊杰为主了。
如果换成平日里老管家的儿子如此做一定会被视为叛主不止会被告人看不起而且会吃上官司:只要赵俊杰到衙门告他他一定会被判有罪的。
但是现在嘛
第一章 求去
赵一鸣听到老管家儿子的话后点了点头:“你不说,我也要做些什么;毕竟你父亲的去世,我也感觉有些……,唉,你知道,我们原本的意思并不是这样子的,谁知道事情居然会到这个地步呢。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脱。”
赵一鸣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的狠只对恶人,对危害自己和自己家的人;对老管家这样的人,他是狠不下心肠来的——因为他已经死了,如果老管家活着还继续帮赵俊杰的话,赵一鸣就算知道他不是坏人,却也不能容下他。
老管家的儿子叩了一个头谢过了赵一鸣:“谢谢赵老爷的赏,老父的身死小子心里有数,同赵府并无干系。”说完也不再多言,他明白父亲是以死相谏,逼死老父的人是赵俊杰,却同赵府的人追查赵俊杰所为之事没有多大的关系。
老管的儿子转过身去,对赵俊杰“嘭嘭嘭”就叩了三个响头。
屋里的大多数人不解老管家儿子的举止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要同赵俊杰反目嘛,为什么还要给赵俊杰叩头?赵俊杰逼死了老管家,让老管家代他受过,此事换作是哪一个人,也不会对赵俊杰再有好脸色。
赵俊杰看到老管家的儿子对自己叩头,不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刚刚看到他对赵府求棺木,差点认为他要反出家门了呢。
既然他还知道自己是他主子,说不定日后就会是老管家第二,自己还真是缺人手的,此人倒要好好的收一收他的心才成;如此想着,赵俊杰伸手过去相扶:“自家人何必行此大礼,福伯的事情,我们回去好好商议,一定不能委屈了老人家;你我以后就是兄弟,我一定好好的照顾你和福娘,让福伯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说着话,赵俊杰又掉下了泪来。
老管家的儿子听到赵俊杰的话,他把手握了又握才忍下了这一口怒气:不能委屈了父亲?不委屈父亲就还他一个清白啊,如此惺惺作态真让人做呕。
他知道赵俊杰一定不会还老父的清白,所以他没有理会赵俊杰的话,直接道:“请少爷允许我自赎其身。”
赵俊杰闻言当时便愣在了当场:他对自己叩头就是为了这个?!
而赵一鸣和红裳看到这里,都极为欣赏老管家的儿子:尽使因老父的身死对赵俊杰满腹的怨恨,却还是依着规矩求去;不愧是那样一个老人教导出来的儿子啊。
并且,此人并不像他的父亲一样,只知道愚忠;他知道只有在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对赵俊杰提出赎身,赵俊杰就算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他也只能接受。
屋里的众人都看向了赵俊杰,等他答话。
赵俊杰看着老管家的儿子,他略略一想便猜到只要自己答应了此人,此人立时便会投到赵府为奴——此人如此做却对自己太不利、太过危险了。
赵俊杰的心中立刻便生出了杀意: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能除去了;他恨恨的想到,福伯这也不能怪我不给你留条根,只是他已经心生外向,而且知道我的事情良多,我不杀他如何能安心?
老管家的儿子看赵俊杰不答话,便又连叩了三个头:“请少爷允我自赎其身!”
赵俊杰悄悄环视了一圈,他知道现在不答应是不行的,会让众人都去同情老管家的儿子;但是答应了此人,再想除去此人却也太难了;他想了想后道:“我知道你心伤福伯的西去,所以才想求去的,只是你不再是我的家仆而是我的兄弟,哪里来得赎身一说?”
老管家的儿子叩头:“请少爷允我自赎其身,我感激不尽!”却根本不理会赵俊杰的兄弟之言。
赵俊杰如此低三下四了,不想老管家的儿子根本不领情,心下更是恼怒,只是面上却没有带出来一点来:“好,你说什么都好;只是先让我们把福伯的身后事情料理清楚再说吧,眼下哪里还有、还有比福伯的事情更重要的事儿呢?”赵俊杰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老管家儿子依然如故的叩头求恳,对于赵俊杰的话不理不睬。
红裳和赵一鸣在心中为老管家的儿子喝了一声彩:做的好!如果他接了赵俊杰的话,一定会被赵俊杰纠缠上,想今天就同赵俊杰脱离主仆关系就不可能了;他只是求恳,便会把赵俊杰逼到角落中,不得不答应他的所求。
赵俊杰依然还是拿老管家说事儿,可是老管家的儿子只是一味求恳,其它的什么也不说,最终他恼怒的几乎想把老管家的儿子杀死在当场!不过他知道除了答应这个该死的贱奴之外,他今日什么也做不了。
赵俊杰想了想长叹一声:“好吧,一切都依你;其实你是福伯的儿子,有什么所求我会不答应呢?只是福伯尸骨未寒,你就离家而去,怕福伯九泉之下也难安心啊。”他依然不死心,还想着把老管家的儿子留住,只要回去了就不会容此人再离开!
赵俊杰而且已经想到另外一个法子:就算此人一定要今日同自己反目,自己只要不给他身契,他也就还捏在自己手里;只要过了今日,赵府还有谁会在意他家这么一个奴才,到时——,哼!
老管家的儿子却还是不理会赵俊杰的话:“请少爷说出银两数目,还请少爷赐还身契。”他是一点儿后患不留。
赵一鸣在一旁看得眼睛发亮:好一个心思细密的人啊,只要多加调教,一定可以独当一面的。
赵俊杰却险些被老管家的儿子气死:居然要身契!他居然现在就在身契!
如果不是因为赵一鸣坐在上面,如果不是因为老管家死在了赵府人的面前,他一定要问问这人,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忠义!为仆者居然要舍主求去,还步步紧逼,真是没了天良!赵俊杰气得几乎变脸,也只是几乎,而没有真正变脸。
魏太姨娘却有些着急:这个仆人也是,你磨蹭这些什么?说到底你就是要为你的老父报仇嘛,现在就把赵俊杰让你们父子做得的事情,同老爷和太太说个清楚明白就可以了,有什么仇都报了,还非要和赵俊杰求去——岂不是多此一举?你把事情说清楚了,赵俊杰自然不会有好下场,而你自然也不会再是他的家奴了!
魏太姨娘暗中瞪了老管家的儿子一眼:像他父亲一样愚!
香草自外面悄悄的进来了,立到魏太姨娘身后悄悄的、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魏太姨娘,画儿刚刚出去同方家的事情无关。
魏太姨娘却没有放下心来:她对于香草已经不像原来那样信任有加了,香草近来做事总是出差错,她如何能相信香草?只是她一来没有可用之人,二来香草知道的也太多,想不到万全的法子之前还不能动她,只能让香草留在身边。
魏太姨娘此时也起了杀心,只是她做事向来稳妥,不会像赵俊杰一样想起来便会去做。
老管家的儿子又求恳了一次,赵俊杰扫了一眼上座的赵一鸣和红裳,心知已经不能不答他了;便暗自咬了咬牙道:“不要再提什么银子不银子的,身契明日你到我书房来取就是。”
他依然是想留个后手:明天?哼,只要过了今天,不几日以后我就会送你和你的父亲去团聚,也算是我成全你的孝心。
老管家的儿子连叩了三个响头:“少爷既然答应了,就请少爷今日赐还身契!”
赵俊杰气得七窍生烟,可是推脱的借口也说得差不多了,只能为难的看了看赵一鸣,然后道:“父亲唤我来有事要问,待事毕你同我去取就是。”
他恨此人恨得牙痛,已经决定给了他身契后,就不会再容他活在世上。
老管家的儿子闻言对着赵一鸣就叩起了头来,却并不说话:他知道今日想让赵俊杰把身契拿出来,只能求助于赵一鸣;只是他不能直接去求赵一鸣——只会让赵一鸣为难,也易落下话柄与他人;所以他只能一步一步逼得赵俊杰把话引到赵一鸣的身上,他才好求肯。
赵一鸣看老管家的儿子叩得额头都见了血迹,终于轻轻一叹:“按说此事是杰儿的家事,唉——!杰儿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为了让他安心去守孝,你今日便把身契给他吧;赵安,你随杰儿去取身契,快去快回也就是了。”
赵俊杰这次再也无话可说,只得自地上爬起来随赵安走了;他一直在假装伤心老管家的去世,可是他走得时候却忘了对着老管家行个礼——假的,永远都是假的;在不经意间,就能让人看到事情的本来面目。
魏太姨娘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看到赵俊杰如此,心下更是恨香草:这样一个自视过高,心计手段过嫩的人,居然也能入眼?误了她自己也就罢了,却误了她的大事!
香草一面担心自身被魏太姨娘处置,一面又替赵俊杰担心:他不会被老爷和太太捉住痛脚吧?担心归担心,却无法可施,就是求魏太姨娘出手相救的话,她都没有机会说——不能当着老爷和太太的面儿说出来吧?
香草最最担心的,还是赵俊杰的安危,对自身的担心要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