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章 怎么办?
红裳听了婆子们的话没有反应她的心思全放到屋里太姨娘的身上她没有理会稳婆们对侍书使了眼色起身扶着小丫头就向里间而去。
“我们哪有什么意思?太太方才也没有说让大娘们取了银子就走吧?太太只是提醒大娘们忘了一件事情罢了而大娘们来我们府上可是为我们太姨娘接生的怎么能只领银子不做事呢?天下难道有这等道理还请大娘们给我解释解释了。”侍书不急不慢的驳了稳婆的话。
红裳没有进得去因为产房是有血光的她刚生下孩子不久怎么可能会让她进产房?丫头婆子们是拼死力劝红裳不想打扰了许妈妈和稳婆们救人只得回来又坐下。
稳婆们没有想到一个丫头居然也如此厉害经她这么一说好象赵府一直想用她们的意思但是稳婆们心知肚明那产房她们今天是绝进不去的。
红裳坐下后扫了一眼稳婆们心下恼意更甚这种时候害人的人怎么能够放过?!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姑娘的话好似婆子们在无理取闹一般!贵府的太姨娘已经有了稳婆接生婆子们已经是无用了想走难道还不许?”稳婆们紧紧扣着不许走三个字——官家都是极爱名声儿的因为这关系着他们的仕途升迁!
“大娘们又误会了吧?我们有两个人要监盆产房却只有两个稳婆这哪里够?就是因为我们同大娘们不认识所以才为了府中人的安危多问了几句为此我们也先把赏银给了大娘们大娘们难道还在生气就是不愿意留下来了?”红裳悄悄的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稳婆们一愣要让她们进产房?想想那千两银子几个人一阵心热不过到底是小命要紧她们不敢留下来的。
为的稳婆还要开口强辩时却被外面一个男声打断了。
稳婆们不知道门外求见的人是谁可是红裳等人却知道的赵安到了。
红裳听到赵安的求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大娘们稍安勿燥麻烦你们再等几句话的功夫可好?”然后也不等稳婆们答话红裳直接道:“有请赵总管。”
赵安进来给红裳请了安扫了一眼稳婆们刚刚他走到门外时已经听到了稳婆们的话他欠了欠身子直接道:“太太官府中已经核实了只有这两位在官府是有报备的。”
赵安所指的姓名正是为的稳婆和最末一个稳婆他一上来便把稳婆们的底子揭破了。
稳婆们脸色都是大变互相看了一眼眼底都有了几分惧怕都低下了头有人又捏起了衣角揉搓起来。
红裳只是对赵安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四个稳婆却没有开口说话屋里一时间静得没有了一丝声响。
为的稳婆额头上见了汗珠她不甘心如此束手起身行礼依然辩解道:“刚刚婆子们为了这桩生意贪财的性子犯了所以欺骗太太的确是婆子们不对婆子们知错也不敢再受贵府的赏。”说完四个稳婆把银子取出来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婆子们给太太赔罪了!”
稳婆们齐齐行了一礼:“婆子们就此告辞了。”
红裳不等稳婆们转身便淡淡的说了一句:“大娘们就想这样走嘛?”
为的婆子一下顿住了身形想了想还是欠下了身子:“太太婆子们虽然有人没有官府的认可但婆子们自在家中接生意能到贵府来也是贵府请婆子们来的刚刚告罪之处已经给太太赔过了礼太太您就高
抬贵手放过婆子们吧。”
稳婆先是言明她们来赵府并不是她们愿意的是赵府的人请她们来的就算一会儿又牵扯出其它来这里的猫腻她们虽然知道的不多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到时也罪不及她们然后又以软话相求如果红裳现在以此来作她们便是赵府在以官欺民了。
红裳看向为的稳婆盯着她的双眼轻轻一笑:“我有说过要怪罪大娘们的话嘛?大娘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红裳笑得很轻话说得很温和.
但稳婆们眼中的红裳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在稳婆们看来红裳好似变成了一座山压得她们有些喘不气来那双眼睛好似看透了她们她们隐藏的所有心思被太太看得一清二楚。
被红裳的气势吓了一跳的为稳婆只是下意识的点头应着“是”多余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完全没有了刚刚伶牙俐齿的样子。
红裳不再逼视稳婆不过她却没有再以惯常的温和样子作伪掩饰她的“霸气”还是以淡然的口气道:“不过我却有一件小事儿要让大娘们帮忙相信大娘们不会推辞的是不是?”
稳婆们只知道点头称是:她们现在有一种见了官老爷的感觉哪还有胆子敢说个不字;在这个时候她们才真真正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做诰命夫人。
只是稳婆们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诰命夫人都有如此的威势:掌权日久、又见过世面的人才会生出这样的气质来。
红裳不再理会稳婆们她看向了赵安:“已经都查清楚了?”她相信以赵安的能力是谁到二门传的话、是谁去找来了这四个稳婆他应该已经查清楚并捉到了人才对。
赵安躬身道:“太太已经知道是谁去寻来的稳婆就连去二门处传话的丫头也知道是谁了;只是寻稳婆的小子赵二和那个传话的丫头已经上了去南边庄子上的车奴才已经使了人去追现在还没有追回来。”
“去南边的庄子?”红裳喃喃的、低低的重复了一遍:自太姨娘腹痛到现在没有多少时间这两个人居然已经上了去南边庄子上的车!这应该是很早就安排好的了吧?
只是去南边庄子车不是还有三四日才走嘛?定好的人员里绝对没有赵二和太姨娘院子里的丫头——是谁安排的?为什么能瞒过了自己?
红裳的怒气生了出来她反而更冷静了下来。
“出城了?”红裳又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赵安答道:“奴才已经让人快马拿着老爷的贴子到四门去了应该可以拦下来的。
稳婆们听到这里脸色都有些白了她们明白赵府的太太留下她们帮什么忙了:如果她们帮下去怕是连自己的小命也会帮进去的;可是不帮她们也脱不了身啊!
红裳看了赵安一眼:“是谁安排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赵安伏身:“奴才不知道眼下只知道好似是今天上午老太爷出府前才变动的人。”
今天上午?老太爷的意思?
红裳的眼睛眯了眯:魏太姨娘?
这次所为也太过明显了不太像暗中之人惯常的小心谨慎;红裳心下计较着口里却吩咐:“稳婆的事情可又安排好了?”
“已经安排了最好的车夫最快的马车出去而且不是一辆每辆车接到稳婆就会立时赶回来。”赵安欠了欠身子。
红裳赞赏的看了一眼赵安:“好很好。”赵安闻言又低了低身子:他明白红裳的话有错在身没有乱了心神有大事生却能镇定自若的安排事情。
宵儿又自里间奔了出来。
红裳看了过去:“怎么样?”
“晕、晕过去了!太姨娘晕过去了。”宵儿的脸色有些白说完也没有同红裳见礼便奔出去唤她的祖父方老先生;祖孙二人又一次奔进了产房。
红裳反而没有再感觉到害怕或是惊慌:事已至此已经不是她应该害怕或是惊慌的时候了。她沉稳的吩咐着丫头婆子们做事并让里间的人每隔一刻便向自己回禀一次莲太姨娘的情形;而琴太姨娘那边红裳又安排了几个婆子过去好好看护。
红裳安排完了这一切回身对赵安道:“立时再使妥当的人去许府请老太爷和老太太回来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在许府去了哪里问清楚让一人去寻另一人回报。”
赵安行礼下去:“奴才在过来时已经使了人去许府并且大小路都使了人沿路寻过去了。”
红裳点了点头:“魏太姨娘呢?请她过来吧。这里有个年纪大些的坐镇能让人心里妥当些。”红裳自然不会是因为心慌才请魏太姨娘的。
一旁的有丫头回话:“太太魏太姨奶奶今天同老太爷和老太太一同出府了。”
这倒真是奇了!老太太出门一向不带魏太姨娘的今儿怎么会破了例呢?而且到现在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回来就连赵一鸣也不见回来。
红裳刚想到赵一鸣便听外面有人唤“裳儿”赵一鸣终于赶了回来。
红裳没有松一口气现在人命中关天不是赵一鸣回来就能解决的;她在稳婆们诧异的目光中理了理衣衫迎了上去:“夫君。”
红裳把情形简单一说赵一鸣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他也在心中思量:父母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宵儿又自产房中奔了出来看到赵一鸣和红裳跪了下去声音颤颤的:“稳婆让婢子问我们是要大人还是要孩子?孩子是个、是个男孩儿。”
一时间屋里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赵一鸣和红裳;而红裳夫妇的手不自觉的牵到了一直手心里都是汗。
七十三章
都留不下嘛
宵儿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看向红裳她并不是怕红裳她是不忍看红裳的神情这种事情要让太太如何选?太太怎么做才对?
红裳有些呆呆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宵儿要大人还是要孩子她心下重复中这句话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了赵一鸣喃喃的道:要大人?还是——要孩子?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金一般红裳说的异常吃力。红裳不愿意选如果有第三种可能最好——她要选太姨娘母子平安。
但是没有第三种可能她只能二选其一:她要亲自扼杀掉一个人的性命才能让另外一个人活下来要让她如何选?按本心来说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当然是要留大人!可是她却不是那个真能做主的人呀。
男孩子。对赵府意味着什么红裳比谁都清楚要孩子那她日后良心难安要大人不说老太爷和老太太是什么反应就是莲太姨娘那里红裳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现在就是母亲以一个母亲的心来说那是宁死一百次也要换孩子的一次生机。
红裳感觉从来没有如此为难过她思索的时间并不长也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她便咬的嘴唇见了血
救人如救火红裳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可以细细考虑她急得眼睛几乎都要红了:选谁放弃谁红裳下意识的寻求赵一鸣的答案。
赵一鸣迎向了红裳的目光要大人还是要孩子他一样没有答案。
原本他听到宵儿的话第一个反应他认为他会要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在他的嘴边翻滚着却就是说不出口。
妾不过是等同于货物一般只是私产而已可是赵一鸣在眼下却可以活生生的感觉到莲太姨娘不是货物那也是一个人让他如此狠心断了那女子的生机那和他亲手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赵一鸣熟读圣贤书他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几百个念头飞快的在他心中转过赵一鸣心下已经有了决定只是他一时间还开不了口他同红裳一样良心上是要大人要孩子只要大人在就还有得是机会可是理智告诉他应该要孩子。
孩子那可是赵家的血脉就这样舍弃他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赵一鸣闭了闭眼睛他要如何做才能对得起天地良心又能对得起赵氏的列祖列宗就没有两全之法嘛?
此时红裳夫妇在心底同时响起一个声音老太爷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为什么洞天福地没有回来如果老太爷在此事便不会由他们来做主也不应该由他们来做主。但是时间紧迫红裳和赵一鸣根本不可能再等下去或是再好好想一想了。
红裳和赵一鸣几乎同时艰涩的说道要大人!听到对方的话两个人的手都紧了一紧此事的后果我来承担。
如果莲太姨娘不能母子平安赵府想来会有一场不小的风波
赵一鸣闻言对红裳摇头并重重一握红裳的手我来承担我是赵府的长子。此事并不是红裳能担的起的他也不能再让红裳受苦。
红裳没有同赵一鸣争论只催促道:宵儿快去。这事儿她已经不能脱身事外了只是等莲姨娘事了后再同赵一鸣好好说眼下却没有时间说这些。
宵儿叩了一个头然后转身跑了回去泪水一颗颗落在了地上:太太慈心她一定要求祖父和稳婆们再想想法子不能让太太对面对老太爷的怒火。
红裳和赵一鸣看着宵儿进去后都退后几步坐倒在椅子上要了大人老太爷和老太太回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而那些别有居心的人会不会利用这一点对付他们夫妇?
想起老太爷对赵氏子嗣的重视红裳长长的叹了一句气:这一场风暴能不能避得过全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红裳不能对身为古人的老太爷要求什么:妾通买卖!在古人眼里妾不过是货物一件让老太爷拿子孙后代的性命去换一件货物的性命他当然是不会做的就等同于她在二十一世纪时也不会用孩子的性命去换一个小狗小猫的性命是一样的。
在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眼中妾也就是一只小猫小狗。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她不太明白赵一鸣为什么也会要大人。她本来以为赵一鸣会要孩子的赵一鸣也是古人呀。
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赵一鸣想法的时候红裳把疑问压了下来。
红裳看向了莲太姨娘的房间如果真得只能留下大人那她一会儿要如何面对莲太姨娘?孩子可是莲太姨娘活下去的全部希望吧一个母亲知道自己能够生存是牺牲了自己的孩子换来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换作是红裳自己她宁愿死的那个人是自己红裳更加不敢想象莲太姨娘伤心的脸比起老太爷的愤怒莲太姨娘的伤心更让她感觉承受不住。
赵一鸣虽然看到了四个稳婆有些奇怪却没有问什么他现在哪还有心思理会这些。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可是里间却没有人再出来莲太姨娘痛呼却时不时的隐隐传来听得人们心惊肉跳。
红裳忍不住想使个婆子进里间看看情形到底如何了可是门却紧紧的关着打不开红裳可不敢让人叫门怕影响了稳婆和方先生救人。
屋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就是连四个稳婆也没有多话她们不是在为莲太姨娘担心她们只是在担心自己。
“太太稳婆请来了。”一个小丫头自外面进来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红裳年了过去小丫头身后跟着一个稳婆。她打起精神同稳婆说了几句话确定了稳婆的身份后便让人带她去了琴太姨娘的房里看着稳婆一走屋里又恢复了沉静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红裳和赵一鸣紧紧盯着的门突然打开了宵儿又急急的奔出来:太太叫几个人来帮忙热水要很多的热水!她两只袖子和手上都是血看得丫头们捂着嘴一阵阵的抽凉气。
红裳看着宵儿的样子她的心缩成一团:“大、大出血了?”
宵儿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听说过什么大出血不过现在用这三个字形容再贴切没有了太太快让人进来。转身又跑了进去。门又一次掩上了。
红裳吩咐把刚才来的稳婆先请到莲太姨娘的房里帮忙又叫了几个有经验的婆子也进去帮忙她两世为人第一次感觉到腿有些软了。
帮忙的人进去了热水也一盆一盆的送了进去再一盆一盆变成血水端出来——众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粗重起来。
每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难道连大人也保不住吗?人人都这样猜想着却没有人说出来就怕说出来变成事实。
红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的额头也见了汗除了紧紧的盯着莲太姨娘房里的门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了。
太太太太琴姨娘可能要生了要稳婆过去看看才成。一个婆子自另外一间房里跑了出来。红裳听到后一下子站了起来:叫叫~~~。她实在没有想到琴太姨娘会在这个时候要生了。
赵一鸣却一指四个稳婆:“让她们去!”他打断了红裳的话现在莲太姨娘屋里的人是不能叫出来的叫一个出来莲太姨娘母子便会少一丝生机。
红裳急道:“不可她们——”她还没有来得及和赵一鸣说这几个稳婆的事情这种时候更不能让她们进产房了。赵一鸣又一次打断了红裳的话他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啪”一声重重的扣到了桌子上一手伸出指向稳婆们喝道:“你们去两个接生如果能够母子平安那么你们的赏银自然会加倍给就是有什么错也可以免了你们的!如果里面的人不管是大还是小只要有个万一你们四人便不要再想活命!
赵一鸣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睛因为充血整个人看上去平添几分狰狞:“我们是什么人家你们是知道的捏死你们几个的手段还是有几种的!”话说得森然吓得四个稳婆一阵哆嗦。
赵一鸣看向红裳:“裳儿你来说让哪个进去。”他刚刚回来对四个稳婆的了解当然不如红裳多所以让哪个去便交由红裳决定。
红裳也知道眼下没有其它的办法了一咬牙道:“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就以我们老爷言;如果我们太姨娘母子有个万一你们就不要指望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你、还有你好生去伺候着。”
红裳所指的两个人就是有官府认可的两个稳婆画儿一步跨过去扯起两个稳婆就进了太姨娘的屋子。
安排完了红裳一身的力气也用的差不多了又看了一眼莲太姨娘的屋子:已经有一阵听不到莲太姨娘若有若无的惨呼声了。
赵一鸣的目光自外面收了回来他看了红裳一眼:“裳儿不要紧的。”其实他心下一点儿把握没有。
赵一鸣却不想红裳刚刚养完月子就如此担惊受怕不已所以才强打起精神安慰红裳一句。
红裳看向赵一鸣她轻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说什么也是多余了:现在就算是老太爷回到府中也太晚了些就是想再“要孩子”怕也来不及了。
热水还在往屋里送血水一样还在往外端煮好的汤药已经端进去了许多碗可是依然没有孩子或是大人的声音。
而琴姨娘的痛呼声在这个时候却响了起来只让众人生的心绷得更紧了。方老先生过来施了一礼:“老爷太太要用一些老山参。”
红裳和赵一鸣听得都是心头直跳:已经到了要用人参吊命的时候了?红裳一面吩咐人去取人参一面把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方老先生一叹:“却也不是太太所想那般不堪只是情形十分不好还有、还有几丝生机。”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一眼后两个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大人和孩子如果都不能留下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七十四章 是非风波
丫头把人参取了过来,方老先生匆匆一礼:“老爷和太太请宽心,老朽一定会尽力的。”说完取了人参转身便急急的走了。
可是方老先生的话却没有让红裳和赵一鸣放下心来:方老先生只是说一定支尽力,却没有说力保莲太姨娘母子平安——莲太姨娘母子现在的情形应该很不好,所以方老先生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了。
红裳的脸色有些发白了:两条性命!
她刚刚做选择的时候想了很多,却没有想过莲太姨娘母子两个人的情形:要留的人应该是生命力强壮的那个才对!不然,就是她亲手送掉了两条性命。
想到这种可能后,红裳的脸色极快的变快了起来,她不能原谅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犯了这么一个致命的错误。
赵一鸣看红裳脸色不好,便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他想安抚一下红裳,也是在寻找一些力量。
赵一鸣也想到了红裳的想法,他的心里也是后悔不已。
红裳抬头看了看赵一鸣,用力的反握住赵一鸣的手,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他们在等,除了等,他们眼下也没有其它的法子了。
红裳刚刚想起来的情形并没有说出来:现在就是说出来也于事无补了,有她一个人担心、后悔就已经足够了,如果让赵一鸣再乱了心神反而不好;而赵一鸣和红裳是一样的想法,他也没有对红裳提及他的担心。
红裳和赵一鸣虽然在互相支撑着对方,但却都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怕在对方会自自己的眼睛中看出自己的担心来。
屋里压抑的很,小丫头连走路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每一刻众人都在承受着煎熬。
时间有时候会过得非常慢,就像是现在;人们感觉已经过了好久,其实也不只是半盏茶的时间。
赵一鸣的心越来越不安,他忍不住低头看向红裳:“你不应该说出那句话的,裳儿。”话里没有埋怨,而是浓浓的担心。
红裳轻轻一叹:“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在,莲太姨娘又不能自主——我们夫妇一体,你说或是是我说,有什么区别吗?总不能见死不救,任他们母子两人都有危险吧?”
虽然现在莲太姨娘的母子两人一样有危险,但当时让他们夫妇袖手不管,他们还真做不到。
赵一鸣长长叹了一口气:问题就在于,他们夫妇做出了选择后,莲太姨娘母子现在似乎更危险了;如果……
赵一鸣不愿意再想下去,他只是轻轻的摸了摸红裳的头:“裳儿,不怕,一切有我呢。”不管如何,他不能再让红裳受苦;老太爷的怒气,他一个人承受好了。
如果老太爷不喜他们夫妇了,也没有什么——能搬出赵府和红裳两个人带着孩子们生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嗯,可能日子会苦一些,不过他会努力想法子的。
赵一鸣想得有些远了。
红裳看赵一鸣好似有些呆呆的,便以为他在担心自己,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我不怕的,我们做事凭得是自己的良心,有什么好怕的。”
赵一鸣紧了紧红裳的手,夫妇二人靠得更近了些,都不再说话:不管如何,他们夫妇一起做出来的决定,结果他们要一起面对。
琴太姨娘的痛呼声不停的传过来,红裳不时便让人过去看看,生怕琴太姨娘再有个什么好歹;好在琴太姨娘虽然叫得大声儿,不过却一直很好,没有什么不妥当。
“太太,又一个稳婆到了。”小丫头挑帘带着一个婆子进来,暂时让屋里压抑的气氛缓解了一下。
红裳问了稳婆两句后,看向了赵一鸣:这个稳婆让她进哪个房间才好呢:莲太姨娘那里需要救命,可是琴太姨娘那里也一样需要可信的稳婆保命啊。
赵一鸣想了想,指着莲太姨娘的屋子道:“这里人手还是不够的。”
不过,哪个房里的人手就足够了呢?红裳腹诽了一句后,还是对稳婆道:“大娘,我们府太姨娘的孩子胎位不正,拜托您了。”
那稳婆一听,连话也没有说,立时踮起小脚越过了小丫头奔进了产房;倒把红裳等人看得一愣。
红裳不太放心,使了婆子跟进去看了看,知道那稳婆只是急着救人,这才放下心来:被四个稳婆弄得有些草木皆兵了。
赵一鸣其实一样担心琴太姨娘房里的两个稳婆,他看着另外一边的产房问红裳:“我们府,还请了多少稳婆?”他没有说,红裳还请了多少稳婆。
红裳看向了一旁侍立的赵安,赵安欠身答道:“奴才按宵儿姑娘给的名字依次去请的,一共派出了九部车子——不过并不能都把人都接来的,应该有些稳婆不在家中。”
赵一鸣安心了一些,他点了点头:“后面也许还有稳婆会来,是不是?”
赵安应了一声是后,赵一鸣便没有再问什么,又一次沉默了下去:就算有稳婆来,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现在只能希望那两个稳婆顾忌自己的小命,不会乱会。
赵一鸣是官吏不假,不过真要他置四个人于死地,却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当今的皇上还是很不错的,当然不会容得下这种官吏,赵一鸣是不敢如此胡来的。
他做的官,和于钧的不同;所以,有些事情于钧可以做,赵一鸣却万万不能做。
外面忽然有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但是却没有多少嘈杂的声音:来人了,而且来得人还不少。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终于回府了!
只是,他们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红裳夫妇在心底暗叹了一声。
红裳和赵一鸣站起来迎了过去,门帘打开处老太爷已经急步走了进来:“一鸣、媳妇,莲儿和琴儿怎么样了?”老太爷说话时喘气有些急。
红裳和赵一鸣拜了下去:“老太爷,莲太姨娘情形不太好,琴太姨娘羊水刚破不久,眼下还算顺利。”
他们夫妇没有隐瞒什么,实话实说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老太太紧随在老太爷的身后进来了,她看红裳夫妇跪在地上便一跺脚:“你们两个起来吧,这个时候还见什么礼;”一面说一面扯起了红裳来:“你刚出月子,这地下凉,你怎么能跪在地上不动呢;万一落了病根儿,那可不是玩儿的。”
老太爷也道:“先坐下再说吧。”他不好表现的太过着紧,虽然他是十分着紧两个孩子——这只是妾侍临盆,他要表现的淡定一些才对。
妻子临盆,丈夫表现的焦急了倒无所谓,不会被人所笑。
红裳和赵一鸣把两位太姨娘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有一些事情他们没有提。
魏太姨娘看到地上跪着的两个稳婆时,眼睛眯了一下,透过窗口看向了外面:赵家的三位子侄都立在院子里,他们是后来去寻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所以才会一起回到府中的;赵俊杰虽然在同赵子书兄弟说着话,可是眼睛会偶尔的扫向屋里。
听完赵一鸣和红裳的话后,老太爷和老太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稳婆,并没有开口说话;不过,老太爷的脸色有些暗,老太太的脸色有些白。
魏太姨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得意,不过她极快的低头掩饰了过去。
要大人!老太太听到后瞪了一眼赵一鸣和红裳:平日里挺机灵的两个人,今儿怎么会一起犯糊涂呢?她扫了一眼老太爷:如果莲太姨娘的庶子没有了,老太爷就算嘴上不说,也会在心中迁怒一鸣夫妇一二的;万一琴太姨娘生了儿子,那日后……,唉——!
老太太心下焦虑,努力想法子要为儿子和媳妇开脱,而老太爷坐在那里,阴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句话也不说;红裳夫妇一旁立着,他们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随便一口说话了。
琴太姨娘的痛呼声不时的传过来,并且声音越叫越大;可是莲太姨娘却一点声息也无,只有热水与药汤的进进出出,表示莲太姨娘依然在活着。
老太爷终于在琴太姨娘的痛呼声中站了起来,不停在屋里踱步;老太太因为担心赵一鸣和红裳,也没有理会老太爷此时不合宜的举止。
老太太招手让红裳和赵一鸣坐到了她身旁,小声的同他们说着话: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只不过是问问两个太姨娘的情形。
老太太原本听到莲太姨娘生了儿子,心下有些不痛快,可是眼下那点不痛快早已经不见了:莲太姨娘生死不知,而儿子和媳妇也被连累了,她顾不上那些小心思了。
伺候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娘子们看主子们不再静默,也开始小小声的说起了话;开始时有人一句半句说着,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没有喝斥,说话得人便多了起来;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担心太姨娘之语。
红裳和赵一鸣用眼睛余光扫了一眼身后,忽然心中都有些不安;只是伺候老太太的人,他们做儿女的不能斥责;赵一鸣正想开口向老太太进言,让娘子们禁言时,他担心的事情便发生了。
“说句不应该的话,也是太太年轻没有经历过事儿,妇人临盆那可是半条命进了鬼门关,管它稳婆是不是有官府的认可呢,先救人要紧啊!如果稳婆们进去的早,现如今莲太姨娘母子也不会落得如此,唉——!还要什么大人,怎么着也是我们赵府的子嗣重要啊;再说了,太太不也生了儿子嘛,那可是长子嫡孙……。”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红裳不让稳婆接生,就是怕太姨娘们生得是儿子,免得小叔子们出生后影响了她自己儿子的地位!而后来听说莲太姨娘生得是儿子后,她要大人,居心更是不言自明!
这一番话,可谓歹毒至极:比杀人的刀子也不差分毫了。而且这些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到。
红裳和赵一鸣闻言后,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他们只是关注着莲太姨娘房里动静:是非,在老太爷进府的那一刻,便注定会有的;而红裳和赵一鸣在眼下却是半句也分辩不得,分辩只会让老太爷更加不痛快,眼下能让他们摆脱尴尬处境的只有奇迹了!
只要莲太姨娘母子平安,那么他们夫妇就不会被责难。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那些话所指并不是红裳夫妇所为,他们为何要理会?!
老太太的脸色在听到这番话后变得更白、转而发青,她猛得转头,狠狠的扫向了身后的一堆的娘子;可是现在已经是人人敛气收声儿,个个低着头,分不出刚刚是哪个人说得那些话了。
娘子们听到那番话后也是脸色大变:这不是招祸嘛,此话也是能说的?还在自家的主子们面前说!人人都恨不得找出那人来掐死她。
因为老太爷就在面前,所以老太太也不好大怕喝斥娘子们:虽然明知道是有人在挑拨是非,她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发作:莲太姨娘母子生死不知,现在可不是她处置其它事情的时候;老太太恨恨的扫过众娘子,她如果捉到了那个说话的人,一定要问问她是何居心。
老太爷几乎和老太太同时看了过来,他脸色阴郁、目光凶狠;老太太一个一个盯视过那群娘子们,然后才冷冷的道:“是谁说的?”
众娘子没有人说话,人人都吓得不轻;现在她们在心里把那个说话的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看吧,是不是招祸了!
老太爷看向了言梅,言梅轻轻摇了摇头:她一直侍立在老太太身边儿,眼睛自然不会向后看去;而她身后有十几个娘子,她真不知道是哪个说的;说那些话的声音她听着也不熟悉,猜不出来是谁所为。
言梅心下的疑惑的就是:身后的娘子们都是同她日日在一处伺候老太太,人人都和她是极为相熟的,怎么会有不相熟的声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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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一些,多发一千多字补偿大家。
七十五章 事了
言梅一面想着一面扫了一眼身后,忽然眼神一凝:她身后左侧一点,也有几个娘子,却不是常侍候老太太的人——那是魏太姨娘的人。
又是魏太姨娘?言梅的眉头微微一皱转回了头。
而魏太姨娘这次注意到了言梅的扫视,她心下一凛:不会连这么个小丫头也对自己生疑了吧?魏太姨娘对言梅的疑心更担心:她可是一天中有大半的时间同言梅一起呆在老太太身旁的,日后看来要更加小心才可以了。
老太爷看到言梅也不知道是谁所为后,便又瞪向了那一群娘子:“你们是想被一起打死呢,还是把刚刚说那番话的人指出来,由她一个人出来领罪?居然有人视我们赵府的规矩为一句空话,敢如此明白张胆的挑拨是非,往主子身上泼脏水,不把她千刀万剐了,还真是没有人把规矩两个字看到眼里了。”
老太爷本就因为莲太姨娘母子生死未卜心情烦燥,听到有人挑拨的话后,他自然把一腔怒火借机发作了出来——现在被他捉到那说话的人,一准儿会他活活打死!
老太爷自进府到现在,都没有生过红裳和赵一鸣的气:自己的儿子和媳妇,他还是了解的;而眼下看到的情形虽然有些地方不解,不过他不相信儿子和媳妇会害莲太姨娘母子;他深信自己的儿子媳妇不是那样歹毒的人。
而府里暗中有人捣鬼他也早有察觉,听到那番如此明白的话,他会不知道说话之人是什么用意?所以他的怒火是想压也压不住的。
一群娘子闻言更是吓得浑身颤抖,胆子小的人已经跪了下去不停救饶;可是老太爷只是冷冷的盯着娘子们,不言不语。
众娘子悄悄看了看老太爷的神色,知道老太爷找不到那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众娘子开始左右环顾以目光相询:再不找出那开口的人,所有人都要倒霉了!
但是,娘子们四顾后发现,自己这一群人根本没有人开口说过那些话;一下子众娘子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人人膝下一软跪了下去;众娘子的脸上都没有血色:她们岂不是死定了。
老太爷恨恨的一挥手:“把她们都关到厢房去,如果……,就让她们跟着下去一同伺候着!”众娘子闻言后人人面如土色,有人已经吓得轻声哭了出来;却被老太太一声给喝住了:“再哭,现在就送去杖责。”
众娘子被拖走了,老太太的身后只有言梅几个大丫头,还有就是魏太姨娘和她的几个娘子。
老太爷看到魏太姨娘身后的娘子,眼光闪动了一下;魏太姨娘却无知无觉的立在那里,什么神色变化也没有。
红裳和赵一鸣自然也注意到了魏太姨娘身的几位娘子,只是红裳心中闪过疑惑:此事就算是魏太姨娘所为,但那娘子开口挑拨的事情,怎么也看了不像是出自魏太姨娘之手啊——暗中那人的手段,哪里会如引拙劣?
老太爷和赵一鸣的想法也一样:一直谨慎有加的那人,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就被人发现了呢?
魏太姨娘有了最大的嫌疑后,反而让众人对她的怀疑有了动摇。
“老太爷、老太太,稳婆到了。”小丫头又带着一位稳婆进来了。
老太爷这才转身,他看向了赵一鸣和红裳。
赵一鸣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一指琴太姨娘那屋:“一切拜托了。”然后赵一鸣又对老太爷简单的说了一点稳婆们的事情——有很多事情,是他们父子应该密谈的,所以不方便现在说出来。
老太爷只是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莲太姨娘的房里:自他回来到现在,那屋里就没有传出来过莲太姨娘的一声半息。
终于,屋里传来了一声儿啼,老太爷一下子停住了踱步的脚;只是,却是琴太姨娘的房里传出来的。
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原本因为莲太姨娘而提着的心,现在提得反而更高了。
稳婆抱着孩子出来报喜:“恭喜老太爷喜得千金。”
老太爷听到是个女儿倒没有不高兴:他没笑出来是因为牵挂莲太姨母子的安危——老来得子有一个已经让他很满足了,就算全是女儿,他也不甚在意的。
毕竟赵府有了孙子,这才是老太爷最在意的。
老太爷看了看女儿,没有伸手要抱过来的意思;老太太便伸手把孩子抱了过来,同魏太姨娘一起看了看,却没有多说什么:现在不是欢喜庆贺的时候。
老太太又吩咐了人好生伺候着琴太姨娘,便把孩子交给了一旁立着的奶娘。
魏太姨娘的异动,红裳和赵一鸣等赵府的主子都没有注意到:众人的心神都放在了莲太姨娘母子的身上;而院子外面的人,红裳和赵一鸣更加没有注意到了。
菊意在外面挑帘进来,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见了礼,又到红裳身边一礼:“大太太,我们夫人担心这边的情形,打发婢子过来看看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红裳轻轻一叹,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看好你们夫人,她带着身子莫要让她到这边儿来;眼下她顾好自己就是帮了大忙,千万劝她静养为上。”
菊意屈膝答应了,然后看了侍书一眼示意她跟上来,才行礼告退。
侍书轻声道:“婢子送送菊意。”
红裳轻轻点头,两房的丫头们都是极要好的,侍书要去送送也是情理之中。
菊意和侍书并没有说什么隐密的话,不过,当侍书看到已经坐到厢房里吃茶的赵氏三位公子,她心下也就明白了菊意的意思,轻轻一握菊意的手,让她好好照顾二夫人,便转身回房了。
侍书回到房中,趁老太爷和老太太不注意的时候,伏耳对红裳说了赵家三位子侄的事情;红裳听说后扫了一眼赵安,猜想可能是赵安使人去寻老太爷的事情,被三位公子知道了,自发出去找人的吧——如此明显讨好的机会,他们其中有人一定不会放过,其余两人应该是被硬拉上去的吧?
红裳又扫了一眼老太爷:现在三位公子没有走反而候在厢房中,应该是出于老太爷的意思:看来他也对今天有如此碰巧的事情生出了疑心。
如果真是如此就好了,红裳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那自己和赵一鸣的所为,老太爷应该会明白,至少自己的解释他能听得进去。
红裳又看了一眼莲太姨娘的房间,她忍不住闭上眼睛诚心诚意的对上天祈祷了起来:盼望着能有奇迹出现,她想要莲太姨娘母子俱都平安。
红裳如此祈祷并不是为了自己好在老太爷面前辩解,而只是单纯的希望莲太姨娘母子能够活下来: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
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莲太姨娘的房里终于传来了儿啼!
这一声,终于让老太爷等人紧绷的脸放松了少许,可是却让红裳的一张脸变得煞白:莲太姨娘难道已经……,可是她还不到二十岁!
稳婆和宵儿一起推门出来了,稳婆手中抱着孩子:“恭喜老太爷喜得贵子!”
红裳勉强站了起来,可是身子一晃却差点摔倒在椅子上:“太姨娘、我们太姨娘她……”红裳只是扫了一眼孩子:虽然孩子的脸上还有残余的青紫色,不过呼吸平稳看来性命无碍的;现在她最关心莫过于莲太姨娘的生死。
“太太,莲太姨娘母子平安!”宵儿急忙答道,她是知道太太心思的人。
红裳听到以后大喜,却有些不敢相信:九死一生的机会啊,上天会眷顾莲太姨娘?直到听到宵儿和稳婆齐齐又说了一遍,红裳才真得相信了。
老太爷看着老太太怀中的儿子半晌,然后才道:“赏——!”这一声,透着无比的高兴。魏太姨娘看着老太太身边的孩子,面上虽然有笑意,可是眼睛里却是冰凉一片;远不如她刚刚看到琴太姨娘的女儿时那么高兴。
在屋里的人又是谢赏又是夸赞婴儿乱成一团时,红裳和赵一鸣却没有靠上前去给老太爷道喜。
“我刚刚是真得怕了。”红裳轻轻依在赵一鸣身边,她感觉到全身都有些软绵绵的:“如果莲太姨娘真有个万一,说起来还真算得上是我害了她;当初,可是我把……”后面的话红裳没有说出来,虽然她声音极小。
“傻裳儿,你想什么呢?!那本就是她们二人愿意的,这也是她们唯一的出路;而且妇人生孩子本就危险,这同你无关啊。”赵一鸣没有想到红裳还有这种心结。
红裳轻轻摇头,她还是放不开:当初她是迫不得已,但说起来也全是为了自己设想,如果只是自私一些,而莲、琴二位也乐在其中也就罢了——可是看到莲太姨娘差一点丧命,红裳心中还是有着无比的震动。
赵一鸣在这里不能同红裳深谈,便携了红裳上前给老太爷道喜后,以红裳累了为由告退。
上了车子后赵一鸣才道:“你知道你在养月子的时候,我用什么说服了老太太不再让我纳妾的吗?而且,我还说服老太太日后再也不会让我收什么通房丫头了,那理由是什么你知道嘛?”
“啊?”红裳吃惊了一睛,老太太虽然不像原来那般执意要给赵一鸣纳妾,可是做为古人的她,可是从来没有息了这个念头的。
赵一鸣抚着红裳的肩膀:“我没有提其它,只是跪倒请罪后,让老太太想一想莲、琴两位姨娘。”
红裳瞪着赵一鸣,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赵一鸣轻轻一叹:“我当时说得极为婉转你不用太过担心,老太太也没有生气,只是呆了半晌后便叹息着说了一句,‘随便你们吧,只要你能过得顺心如意就好,纳妾与通房一事我不会再提了’。”
红裳吃惊的不是老太太:当然老太太的反应她也小小的吃惊了一下,最让她吃惊的是赵一鸣的话——他什么时候想法转变了呢?他原来不是以为母亲容不下莲、琴二位是为不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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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得要死,今天只能更这些了。
第76章 未完
红裳夫妇回到房中时金氏还在;她向红裳和赵一鸣见过了礼问了问太姨娘的情形后忍不住恨恨的道:“真是好手段、好心计!”
“是啊真真是好手段好心计啊。”红裳轻轻一叹:“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在府中的时候两位太姨娘却要临盆做主的人——只有我;如此巧的事情想要做的怕是要费很多心思和手脚的。”
赵一鸣轻轻握住红裳:“我们兄弟同心夫妇同心有什么可怕的?”
红裳抬头看向赵一鸣轻轻一叹:“那用计之人如何会忘了你?”
赵一鸣想是想得开:“夫妇一体用计对付你或是对付我都是一样的人家为什么不一起算计进去呢?免得再有什么节外生枝的情形生很像那暗中之人的手段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红裳苦笑:“是不奇怪但是今天……唉——!”红裳没有再往下说她看向了金氏:“我想此计不会是到此为止应该还有后招才对。”
金氏点头同意:“我也有这样的感激;只是虽然老太爷和老太太都表明了不怪罪兄嫂但是此事毕竟也在他们心中留下了痕迹只要日后对景儿……”
红裳和赵一鸣又是一叹:“即便如此当时的情形我们也能那样做如果换一种做法也不会逃过那些人的算计去而后果只会更加糟糕罢了。”
金氏默默点头她如何不清楚:府中无人做主红裳已经满了月子——明日就是满月宴乐若以坐月子为由不去主理事情只会让结果更糟糕;红裳是当家主母府中有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去做主哪个做主?此计在一开始就是针对赵一鸣夫妇的他们避无可避。
红裳取了茶盏一口气吃完后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先来的四个稳婆可能所知不多她们顶多知道的就是我们府中有人要她们下手除去莲、琴两位太姨娘母子;那人当然是给了她们银子的而出银子的人却并没有指望她们一定能成功除去莲、琴二人的孩子只要她们能出现在我面前她的计策便已经成功了。”
红裳说完郑重的点了点头:“此计甚妙甚妙啊!”
画儿轻轻摇头:“太太此计是毒不是妙。那人用计实在是太毒了!”
赵一鸣抚了抚红裳的头同意画儿的话:“画儿说得对此计就是太毒了真是难为裳儿了。此计之毒就在于我们夫妇一看之下就知道有人在设计我们而且不论我们是进还是退我们都不能保得全身并且事情急紧我们只能眼睁睁的往他的陷阱里跳!”
太姨娘临盆那时刻起红裳便已经只能进不能退了。赵一鸣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却有一种彻骨的寒意当然不是对着屋里的人:“到四个稳婆出现时就象裳儿所说此计已经成功了裳儿扣留四个稳婆不让她们接生便给了那人挑拨是非让老太爷心中生疑的机会;他最希望的当然是老太爷错疑了我们从此我们夫妇被逐出去独立门户过活了;就算达不到这个目的只是让老太爷听过那番话那么日后他还可以再利用这一点设计谋害我们早晚一样可以达成他的目的——应个景儿老太爷信了今日那人的一番话我们夫妇便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画儿恨声道:“如果任那四个稳婆进去接生两位太姨娘便会母子双双死于非命依婢子所想如果真得是这样老太爷今日就会在暴怒之下把太太和老爷逐出家门的!“
宵儿一头的冷汗:“好、好、好毒!”
“毒的何止是这一点;”红裳的声音幽幽的:“莲太姨娘今日是真的难产了这只能说是巧命不过那人应该很高兴说不定会认为是老天在帮他!不过如果任那四个稳婆进去接生我想两位太姨娘都会“难产”的!到时我就要选两次——是要大人还是要孩子;不论我怎么选最终就是错她们母子哪一个都难逃一死而我和你们老爷一样会因此而被逐。
此计的毒辣之外还在于它的周全:不管红裳夫妇如何做此事最终错的都是他们。
宵儿吓了一大跳:她当时只顾救人倒没有想这么多现在她听到这里浑身上下都是冰凉一片:她在产房时外面的小花厅中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她喃喃的道:“其实太太和老爷都不选就好了;如果孩子没有了我想太姨娘说不定会恨太太的。”红裳幽幽一叹:“不是说不定太姨娘是一定会恨我的;可我不选的你们老爷也不能不选——我们两个人谁选了结果都是一样而且就是重新来一遍我也会选莲太姨娘;那孩子毕竟没出来胎位不正就算要孩子它能活下来的可能性比起母亲也小。”
红裳也是母亲怎么会不明白一个母亲的所想:换做事她也愿活下来的人是孩子而不是自己;但她却不能那样决定不论是否——她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孤魂一个没有生出来的孩子的生命相比她只会选莲太姨娘。
只要有良知良心的人都会选大人:孩子还可以再生这样说有些残忍可是确是事实。这样的选择是痛苦的:不管那个人其实都是错因为这样的选择等于扼杀了另外一条性命;很难面对只是事情生了也容不得你逃避。
而且就算是红裳自己如果躺在了床上生产也遇上难产的话那么她和孩子的生死便不会由她来决定;决定的人是老爷或者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如果他们都不在金氏夫妇二人也能决定她和孩子哪个生哪个死只有红裳自己不可以。
“何况这本是内宅的事情老爷不选还说得过去太太不选就会被人扣一顶居心叵测的帽子!”侍书的声音听上去冷冰冰的“如果太太不做主就任由太姨娘母子那么拖下去吗最终会是什么结果?”
“不是就拖下去可以让、让……”宵儿最后一叹什么也说不出来:让莲太姨娘自己决定?她只是一个妾自己的生死她都不能做主她生的孩子她更做不了主——那可是她的主子!
而且也没有让产妇做主的道理:从来没有听说那一家有人难产了要由产妇来决定母子两人谁生谁死的这样残酷的事情怎么能交由一个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决定?所以宵儿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让其它人做主除了太太还能让谁做主?老太爷和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家中只有二夫人在让二夫人做主?那么今天她和二老爷就一定会被赶出去或者二太太的孩子一定会小产!”宵儿的声音越的冷了起来“让太姨娘自己做主?这真就是笑话了她不过是一个妾!在这个府里根没有她们做主的份儿!”
“即使是她们自己的姓名;”画儿接口道:“她们也没有那个权利她们等同于货物;并且太太当时如果不做主反而不管几人那么上上下下的人会如何想太太?耽搁的时间也许足以救活太姨娘母子两人的命!问太姨娘自己?让你去问你会去嘛?有几个婆子不知道姨娘是不能做主的?太姨娘就算说了话有哪个肯听?最主要的就是太太只要开口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她便不再是主母——不论是老太爷还是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不会再听太太的了;而这个正是设此毒计的人巴不得的结果吧?。”
鱼儿轻轻接了一句:“太太不再掌理府中的事情又失去了老太爷欢心设此毒计的人会放过我们小公子嘛?”鱼儿看向宵儿:“如果太太当时让你去问太姨娘的话你还会信得过太太嘛?”
宵儿一愣然后想了想后要逃:“太太不会那样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所有的一切那设毒计的人都想到了;不管嫂嫂怎么做面临的结果便是出府自立门户!”金氏咬牙:“嫂嫂已经尽力了还有兄长在眼下的局面已经是最好的了;那人的毒计不能算是成功了。”
虽然红裳夫妇没有把那人的毒计完全破去不过至少眼前没有失了老太爷的欢心。
红裳和赵一鸣相视苦笑:“只是如果再来一次这样周全的毒计我们就不会有这样的好运道了。”如果今日莲太姨娘没有活命或是死了其中之一老太爷也许不会如此理智的对待赵一鸣了。
屋里的人都沉默了下去:是啊如果不是莲太姨娘母子平安眼下她们也许不会聚在一起细解此人的毒计了。
红裳轻轻的、却一字一字的道:“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考虑如何应对他们的下一步要如何才能反击把设计我们的人捉住。”
此计红裳已经说过到此并没有完。
七十七章 老太太的妙招
设毒计的人对付完了赵一鸣和红裳怎么可能会放过金氏夫妇?而且此计进行到现在来看是何等的周详怎么可能会不考虑到此计失败后往下应该如何做?红裳和赵一鸣都认为应该还有针对他们的后手才对。
赵一鸣眯起了眼睛:“他们会不会来个一石二鸟?”
金氏和红裳都看向了赵一鸣两人眼中都有寒光闪过: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设毒计的人倒底会是谁?她如此狠毒倒底是为了什么?”赵一鸣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如果能确定是谁或者知道她们如此处心积虑时为了什么我们便能采取主动了。”
目的当然是为了赵府几个已经生了或是未生的孩子们!不过这句话赵一鸣和红裳等人都明白却没有说出来:他们不想说也不能说。
说出来也无益。
红裳和金氏对视后轻轻一叹:主谋是谁还真得说不准。
也许是魏太姨娘也许是孙氏也许是赵俊杰就连赵子书兄弟二人也不是完全没有令人怀疑的地方:不过魏太姨娘却最让人不放心。
“这一次的事情同原来的都不一样好像魏太姨娘是最可疑的人。”金氏轻轻的道:“这反而让我认为此事应该同她无关才对我认为她那么谨慎的人不可能会做如此明显人可以的事情来;只是心里怎么也不太放心她。”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一眼后也是轻轻一叹:他们何尝不是如此想的?
“不过也要防她是故意是如此做的也许她如此做只为了——摆脱我们对她生出来的疑虑;如果暗中之人是魏太姨娘的话以她的手段心计如此做的可能性极高;”红裳沉吟道:“而且此计如此周详仔细想一想同原来暗中之人所为有些仿佛——原来是引我们疑心的人现在只不过是引我怀疑魏太姨娘罢了;而我还是认为暗中之人是魏太姨娘的可能性极大。”
赵一鸣和金氏也认为对魏太姨娘不能就此放心还是要盯牢她为好。
赵一飞也回府了自太姨娘那边急急赶了过来也是一脸的凝重:他虽然没有猜出大概来但是也知道此事对大哥夫妇来说极为不利。
大房和二房核计了一番后正要一起用饭时却被老太太叫了去。
老太爷没有在上房里只有老太太。
老太太看到两个儿子后轻轻一叹然后让人先安顿金氏又招手让红裳坐到自己身旁:“委屈了你今天的事太过凑巧了明显是有人……”
红裳轻轻摇头眼圈却一霎间红了起来低下头柔声道:“媳妇不委屈老太太的话说得极对今天的事真的太过凑巧了。”
红裳虽然不便直接说出自己所受的委屈但是却可以表现出来老太太和老太爷不同于赵一鸣她的话是不能直说的。
金氏知道有些话红裳不好深说便代她开口道:“就像嫂嫂所说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家里的事情原就没有什么可委屈的话又说回来今天的事情幸亏老太太您看得明白啊所以嫂嫂就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委屈有了老太太这一句话嫂嫂哪里还有一丝委屈?对不对嫂嫂?”
老太太看向金氏脸上多少有了几丝笑意:“你弟妹这张嘴真真是让人爱得不行!”然后拍了拍红裳的手:“你们都放心什么事儿自有我为坐镇们做主撑腰就算有哪个有心思要害你们我也不会让她顺了心也不会饶了她!”
红裳和金氏听老在太的话有些不对劲儿怎么老太太好像认为今日的事情是两个太姨娘所为呢?两个太姨娘可是差一点儿死掉呢她们不可能会不顾自己的性命。
红裳又扫了一眼屋内自她们一进房便没有看到魏太姨娘现在
还是没有她的踪迹难道又是她同老太太说了什么后听到老太太唤自己这些人而避开了还是老太太让她下去了呢?
红裳拿眼瞄向了一旁的言梅言梅看向红裳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红裳不明白言梅的意思看来只能一会儿悄悄问她了。
侍书现在的脑子转得飞快没有半分要倚靠人的样子她看到言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找了一个借口拉着言梅出去了。
红裳和画儿看到后都是一愣然后心下会意也就没有说什么。
老太太安抚了两个儿子、媳妇一番然后轻轻揉了揉头:“你们不必太过住心去老太爷也不是糊涂的人而这家里只要有我一天就不会容人欺到你们尖上去的。”
说完后老太太看了看金氏的肚子又道:“叫你们来还有一件事要同你们商量——太姨娘所出的两个孩子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们赵家的子孙我名下的儿女。”
庶出的儿子也不过是养到他成家然后给他个宅子和一笔银子。
一两个铺子或者田庄让他开府另过罢了;女儿更好说了不过是一份妆柜而已——更何况她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年就算那小儿子能得老太太的欢心也争不过她两个儿子去她担心的不是这个。
红裳和金氏都听出了老太太话中的担心知道她还有后话红裳又想到两个太姨娘多少同她有些关系——是她把人安排到老太爷身旁的虽然老太爷纳了她们不是出自于她的主意而是因为老太爷同老太太一时的意气之争可是红裳看到老太太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倒底不是个滋味。
老太太接着说道:“说起来小孩子家是什么也不懂的还不是大人怎么教怎么是?这两个孩子我可不想被人给教坏、带坏了所以我想收到身边、由我来带你们看怎么样?”
妙!红裳和金氏对视一眼老太太也能想到如此好的主意来?如此即能拴住老太爷的心又能博个好名声儿。
只是——魏太姨娘在老太太屋里进进出出的可不是好事儿万一两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太太浑身是嘴怕也是说不清的。
红裳四个人忽然都打了个冷颤在心底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主意不会是魏太姨娘给老太太出的吧?
连赵一飞都这么想是因为老太太可不擅长心计:依着老太太的性子这两个孩子她八成会眼不见为净丢到一旁任由奶娘们带大。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金氏:孩子当然不能由太姨娘们养这不合规矩但也不能扔到一处院子里就由奶娘们带而不闻不问——怕这两个孩子同样活不长。
而且老太太说的话有一句是极好的:孩子还不是怎么教怎么是!红裳和金氏心中都闪过一个念头:那么不如由自己来教他们虽然辛苦一些却可以绝了后患。
长嫂如母嘛。按说两个孩子应该由老太太教养着不过老太太前不久大病一场身子不好所以由媳妇来代她养孩子名正言顺的很啊。
红裳和金氏分别同赵一鸣兄弟交换过眼神后两兄弟的心也定了下来:就由自己养吧虽然麻烦是一定会跟上来的但就算他们不养这两个孩子麻烦也不会绕过他们。
而且赵一鸣更不想赵府再出一个凤舞!
赵一鸣和赵一飞对视一眼后一齐拱手:“母亲身子要好好调养幼弟和幼妹就交给我们兄弟吧。”
老太太本就不是很喜欢那两个孩子只是不想日后赵府闹出嫡庶之争来所以才被人说动勉为其难想亲自教养他们;现在听到儿子们愿意想代她教养这在她看来当然是个不错的主意。
老太太原本就不是很有主意的人被红裳四个人三言两语便说得喜笑颜开的答应了由长嫂代养他们兄弟们感情自然好而且两个小孩子也不会生出同兄长们争什么的念头来。
“只是太姨娘那里我还要去说一说不然怕她们对老太爷一哭诉……”老太太的心思总是简单的:“放到我这里教养是规矩使然老太爷高兴不高兴的也不能说出什么来放到你们那里就怕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红裳心下暗叹:何止是说三道四?怕那些人会想方设法的弄死这两个孩子然后嫁祸自己这些人吧?
不过就算没有太姨娘的孩子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她的儿子——长子嫡孙可是他们的眼中钉吧?养了两个孩子完完全全收了太姨娘的心总好过太姨娘们被人挑拨后自己这些人又多两个敌人吧?
红裳一笑:“老太太尽管放心此事我自去同太姨娘说我有法子说服她们的。”
老太太当下放心了红裳她是极相信的说服两个妾侍应该没有问题。
她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不用太同她们客气。”
红裳自然应了下来:太姨娘们不会不同意的她们一定会同意而且红裳还要好好的同太姨娘们说一说不能让她们被人利用了来对付自己这些人。
老太太放下心事后看向红裳:“今天说那番话的娘子其实也好找只是明日就是孩子们的满月媳妇你看我们是今天就把人找出来还是过了明日后一起处置今天的事情。”……(本章完)
七十八章 都关了门说睡了
红裳听到老太太的话后看向了赵一鸣:虽然老太太问得是她不过最好还是由赵一鸣来做主的好。
老太太总是喜欢儿子们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此事红裳四个人已经商议过了赵一鸣不用想直接答道:“儿子认为此事过了明日一直处置为好;不过我们四个人都认为不是母亲的人所为应该是另有其人才对。”红裳和金氏夫妇都连连点头却没有一个人指出“另有其人”的其人是哪个。
老太太听到儿子的话心下马上舒坦到了极底压根就没有想问哪个才是“其人”;她其实一直都不痛快此事:她的人害她的儿子让她非常的恼火又有一些不太相信;不然她也不会独独提起此事来:“我也不太相信的那些人跟了我这么久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你们不利的事情来;不过话又说回来此事关系太大还是仔细些好;虽然是我用了很久的人但人心终究隔着肚皮我也不能说每个人都看得透。”
老太太听到儿子媳妇信得过她用的人一高兴便把不痛快统统抛开反而一心要为儿子媳妇好好打算了;尤其是现在老太太的面子有了当然要更加的为儿子和媳妇多考虑考虑:她用得再久的人也没有儿子亲。
红裳和金氏自然说了一番对老太太的人十二万分放心的话:这种话当然是她们来说比较好。
然后才由赵一鸣说道:“当日在场的娘子们不只是老太太身后的几个娘子另外几个娘子依儿子看也要关到厢房去才好她们一样也在老太太身后呢那番话一样有可能是她们说出来的。”
老太太一听之下感觉十分有道理哪里会不同意呢?她当即便唤了言梅和一个大丫头出来命她们带人去把魏太姨娘的那几个娘子也都关起来:老太太真得不愿意相信是她的人所为现在她更加有理由相信不会是她的人所为了。
不过因为赵一鸣的话老太太的眼睛眯了眯:如果真是魏太姨娘的人所为……哼!
赵一鸣唤住了言梅又对老太太道:“这些娘子身后还有几个粗使的丫头、娘子这些人距老太太您也说不上远来她们同样有可能说那番话也是要关起来的;过了明日就可以好好问问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还是一鸣你说得对这几年真得没有白做官儿事情被你一说就是明白清楚了许多;言梅你们老爷所说的人一个不少的都要关起来!让人小心看管着我想那说话的人八成就在你们老爷所说的两拨人里。”
老太太虽然糊涂不过这一次她的话倒是和红裳等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老太太的人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太容易被人捉到了而且跟着老太太总比跟着其他人要强百倍——她们在府中的地位已经很高不可能再高了;而且那些娘子多数都是跟了老太太很久的人不是几个银钱就能买动的人。
而魏太姨娘的人也不太可能:就算此事是她所为以她的性子她绝不会安排她的人开口说这番话的。
所以那些站在最外围的几个粗使的丫头娘子们更有可能:她们在屋里走动什么也很自由些。
今天不问这些娘子的话还把她们关在莲太姨娘的院子里不迁出来红裳和赵一鸣等人自然是有打算:满月宴过去后最早也要到后天才会有时间处置这些娘子们;算一算便是一天两夜的时间那暗中设计的人会不会利用这段时间做些补救的事情呢?
红裳和赵一鸣他们等的就是来补救的那人。
赵一鸣又一次唤住了言梅:“老太太这事儿还是等老太爷回来后您同老太爷说一说由老太爷话去拿人不是更好?”
老太太不解儿子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也是一样啊再说这本是内宅的事情何必要你父亲……”
红裳笑道:“老太太一鸣不是这个意思;你把孩子的事情和此事同老太爷一说老太爷会如何想呢?老太爷一准儿会高兴地……”
老太太这下明白了。
金氏怕老太太依然没有听懂红裳的暗示便笑着直接说了出来:“到时老太爷一定更会知道这个府中谁是最不能少的那个人谁又是最知道老太爷心思的人。”
老太太笑了:“对对你们说得对。”还是有儿女好啊并且还要是自己生的自己养的才好;所以那庶出的两个孩子一定不能养到旁人那里去吃谁向谁啊。
在暗中之人看来现在的红裳和赵一鸣可是“戴罪”之身所以行事一定会小心谨慎就算被他们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命人去做什么免得再招惹到老太爷。
所以红裳和赵一鸣等人才没有把那些娘子关到另外的地方去任凭她们还关在莲太姨娘的院子里——那里可是比老太太这里还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呢。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红裳等人才没有让老太太去拿人:老太太拿人和红裳他们拿人有什么区别?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老太太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红裳他们来过后老太太便把人捉了关起来那暗中之人还有个不明白嘛?
所以要让老太爷话拿人才可以。
要让暗中之人有一种错觉:红裳和赵一鸣已经受了打击现在有些不愿意、也不敢出头理事了。
计议一番后老太太看看窗外已经全黑了便留下红裳等人一起用饭。
金氏和赵一飞还好而红裳和赵一鸣忙得中午也没有用饭他们夫妇可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这一顿饭他们用起来感觉十分的香甜。正用着饭的时候老太爷回来了;他也没有用饭呢也入座吃了起来。
老太爷还特意温言和赵一鸣和红裳说了不少的话他还真怕这两个人小心谨慎的过度自此日以后不会再出头理事。
用完了饭大房和二房各自回去了;他们走了不久老太爷便命人去捉了魏太姨娘和莲太姨娘的几个人和老太太的那些娘子关到了一起去。
这一举动让笼罩在黑夜中的赵府暗底里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魏太姨娘在言梅面前时吓得几欲晕倒的样子只是哭好似来年辩解也不敢的样子;可是言梅走后她用帕子一抹脸上的泪水对香草轻轻道了一句:“你们该回去就回去吧让人关好了院门这就睡吧;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有事儿就是有事儿也同我们院子无关大了。”
魏太姨娘说完伸了伸腰打了一个哈欠便转身向里屋行去。
“奶奶这事儿有些不妙了听言梅的话她好像还要把莲太姨娘的那里的人也捉起一些来——不会让老太爷真查出什么来吧?”香草有些忐忑。
“那么多人呢再说了那说话的人又是懂那个的没有人能指出她说得话有什么好怕的?你想太多了。”魏太姨娘一面说一面挑起帘子进屋了。
香草虽然感觉魏太姨娘的话有道理但她就是静不下心来。
香草自随老太太回府后一直到现在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出来而魏太姨娘待她还是如同原来一样什么事儿也不背着她瞒着她但她就是在心中生出了不安来。
看到魏太姨娘进屋香草只能跟了进去然后服侍魏太姨娘躺下后叮嘱了守夜的小丫头她便走了当然要去找那人好好商议一下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能出事儿啊万一出了事儿依着魏太姨娘的性子…….
香草不敢想下去。
香草出院门时候魏太姨娘已经坐到了小花厅里:“看好她她如果真要去寻那人你就惊一惊她不要让她坏了大事!”
吉大娘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屋后自后门出了院子她知道香草会去哪里悄悄地又急匆匆的追了下去。
红裳和赵一鸣回房后也命人关了院门说是乏了要早些睡牵车子的婆子们便告退了把车子牵走了。
可是红裳和赵一鸣回房后并没有睡而是吩咐侍书带着婆子们去了后门不一会儿侍书便同赵安娘子一起进了屋。
“人追回来了么?”红裳一看到赵安娘子便摆手让她不用多礼直接问了出来。
赵安娘子道:“已经追回来了绑好关到了我们药铺里。”
赵一鸣好似没有听到“我们药铺”四个字只是问道:“可还是派了人出去四处寻找并沿路一直向南追了下去?”
“回老爷的话是的捉人时那南去的车子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儿奴婢的当家让他们直管走了府中的人都还以为那两人没有寻找到呢。”
“很好找个稳妥的人去看看等过了明日……。哼!”赵一鸣的脸色有些泛青:“对了可问出什么来没有?”
79.想睡觉,门都没有
赵安娘子摇头:“没有不管是那丫头还是那长随都一口咬定只是按规矩做事的没有做错什么问他们是谁调查他们到南边儿去的他居然说是奴婢的当家使了小厮说的那小斯他不知道名姓不过见到了一定认识虽然奴婢的当家打了他们几下但他们还是没有改口一直喊冤。”
赵安娘子把事情如实说出来并没有为自己的丈夫开脱真的还是假的做主子的心中自然有数她如果分辨反而显得心虚。
红裳看向赵一鸣:“看来要仔细查一查他们的家人才成。”赵一鸣也是这个意思。
赵安娘子福了福:“他们的家人今日也已经成查过了并
没有什么可颖的奴婢明白太太的意思不过他们两家人很简单的家中只有父母。”
赵一鸣和红裳沉吟了一下:“再让人好好访一访不止是他
们的家人还有他们在府中的一举一动都要查个清楚不过不要让人察觉到明白吗?”虽然红裳夫妇也知道赵安娘子做事稳妥不过他们还是不相信无缘无故地丫头和长随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来。
赵安娘子答应了下来“她和赵巡没有得到赵一鸣和红裳的吩咐不敢在府中乱查问的。
红裳和赵一鸣又吩咐赵安娘子了一些事情虽然府中明日要宴客他们夫妇没有时间处理今天生的事情但却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把许多的事儿查个清楚。
赵安娘子把事情记下来后便又随侍书等人自后门出去了。
红裳和赵一鸣没有再说多说什么一起相携去看过了孩子们。叮嘱了奶娘们后便回房睡下了——今天他们是已经累坏了可是明日还有得他们累呢不好好睡一觉可是不成的。
但是偏生有人同红裳他们夫妇过不去好像是打定主意今天不让他们夫妇消停了:半夜时分有人来敲红裳的院门敲得那叫一个山响让看门的几个婆子想假装睡着没有听到都不行。
婆子们听那敲门的声儿不敢怠慢一面骂那敲门的人一面急急披衣出来打开门压低声音喝斥:”惊了我们少爷和六姑娘看不把你打个半死!你遭瘟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什么门!敲得这么响一会儿等上夜的大姐们来找你算帐。”
可是门外的婆子一张口却差一点没有把门里的婆子们吓个半死:“快快报给老爷太太知道吐血了吐得黑血好大一片已经晕迷不醒了要出人命了!”那人自己可能也是吓了个半死话都说的颠三倒四根本没有说到重点门里的婆子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报。
红裳院子里的婆子虽然吓得不轻不过不像那婆子一样惊慌失措;看那婆子吓得那般样子便道:“我的老姐姐你吸口气不要慌好了你现在把话给我们说清楚是谁吐血了?”婆子们也知道事情大所以也不敢多安抚那婆子意思了一句便算完了。
那婆子苍白着一张脸:“是太姨娘。”
“那个太姨娘?”红裳院子里的婆子都想打人了这婆子不是吓得失了魂吧?
“二个太姨娘。”红裳院子里的婆子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问道:“是不是莲琴两位太姨娘吐血晕了过去了?”在婆子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飞奔去找侍书几个人了——婆子们可是不敢直接去叫红裳的房门如果报信的婆子点头便不会有人叫寻侍书的人回来。
“是的”那婆子肯定的点了点头她现在气都没有喘匀一颗心还在七上八下没有归位呢。
红裳院里的婆子们把那婆子拉进了门来然后留下一人同那婆子在小门里说话其余的人都进屋子好好的穿衣梳洗了今天晚上看来是睡不成了。
侍书被婆子们叫了起来后一听同样也是吓了一跳知道此事不能不报给赵一鸣和红裳的虽然两位主子累了一天只是此事她却拿不得主意她急急披衣起来一面急急走向红裳的正房一面又让婆子去叫鱼儿几个人起床过来伺候着。
红裳和赵一鸣听侍书在门外一说吓了一大跳他们夫妇知道不能再睡了只是急急的起床可是他们刚刚披上外裳侍书等丫头正服侍他们系腰带时就听外面一阵奔跑声然后就听“嘭”的一声儿有一个婆子硬生生的摔倒在地上。可是婆子顾不得自己摔得鼻血长流急声喊道:“老太爷老太爷也吐血晕过去了!”
赵一鸣和红裳都感到自己有些头晕目眩赵一鸣如果不是一手撑在了床上他几乎立不住了。红裳有些相信的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是谁是谁又吐血晕了过去?”
老太爷晕过去了怎么可以
“是老太爷老太爷吐血晕过去了老太太的情形也不好上房的人乱成一团请老爷和太太快些过去看看。”婆子一时摔得过痛爬不起来还是伏在地上回的话。
红裳听完婆子的话后也伸出手去撑住了床也稳住了身子这一次那人的后招来的好快也好狠!更让红裳没有料到的是那人的后招不止是直指太姨娘而且还指向老太爷!这在原来是没有地这的事情啊!
虽然赵府有人暗中动手脚头得天昏地暗可是表面上可都是一团和气而且从来没有那一个个谋算过老太爷啊!红裳恨恨的握了握拳:自己居然也被习惯思维左右了——原来那人没有做的事情不表示现在不会做啊!
而赵一鸣听到婆子的话后眼前一阵黑好在他心中还明白在老太爷晕到老太太也不太好的时候他是一定不能倒下的赵一鸣手上用力硬生生的站住了只是站得有些僵硬。
红裳立时便觉了赵一鸣的不对劲她心下一紧立时上前扶住了赵一鸣:“一鸣你放松些放松些你听我说现在这个家尤其是老太爷和老太太正是需要你的时候还有我和孩子们所以你要挺住你放松不要如此会伤到自己的。”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深深吸了几口气后伸出胳膊反手握住红裳的手迎上红裳的目光看到红裳的焦急与对他的担心;他一下子心神有些恍惚起来:“裳儿你会不会永远在我身边?”这一句话他一直都想问却不敢问但是这一时刻他极需要红裳在他的身边也极惧怕红裳会有离开他的那一天——就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轻轻易易的就把话问出了口
红裳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赵一鸣的这一句话心下微微地疼痛起来虽然好似不重但却绵绵不绝好像有一只小小手的一点一点扯着她的心她的肝虽然不是很用力却就是不肯松手。
红裳只凭赵一鸣的这一句话就感觉到他的心现在有多么的脆弱他不需要其它只是需要有她站在他的身旁就足够了红裳就这样简单的明白了赵一鸣的想法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我会的我你我们的孩子还有老太爷老太太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红裳认真的看着赵一鸣说出这番话说得极自然极着重绝对不是在敷衍或是为了安抚赵一鸣。
红裳真得不想离开赵府和赵一鸣了为什么红裳也想过她认为自己是因为有了孩子所以她必须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当然不能离开赵一鸣了。
红裳想要同孩子同赵一鸣一直生活下去:有一种感觉叫做幸福她已经很久违了她现在有了为什么要放弃?她不要!
红裳自看到孩子的第一眼时便知道什么叫做幸福了而现在虽然她的心有些痛但她依然有一种看到孩子时的感觉嗯还有一些不同。
赵了鸣重重的抱了抱红裳:“走裳儿我们去上房要快!”
红裳点头答应了一声一面走一面问:‘大夫去请了吗?车子安排好了吗?”
侍书向个都答道一切已经安排好了而她们手上正拿着红裳夫妇的大氅一面追随着他们的脚步一面给他们往身上披去外面正凉呢老爷和太太这个时候更加不能生病。
红裳和赵一鸣赶到上房时只看到一片混乱老太太哭晕到在床边上床下是一滩黑色的血而老太爷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
言梅正在掐老太太的人中又急声喊着让丫头们站得远一些屋里只有她一个人还算是镇定的。
宵儿不用红裳和赵一鸣吩咐急急上前来救治老太太老太太只是太过担心老太爷银针扎下去人便醒了过来。赵一鸣在看到父母如此模样时已经镇定下来的心又一次乱了正是关心则乱啊。
他双目一红就想急奔着冲过去抱住父母去被红裳一把给扯住了:“夫君你要镇定!”
八十章 毒,目的
赵一鸣回头看向红裳他张口就想吼出“这个时候了让我怎么镇定”的话却没有说出来生生的咽了回去;他看到了红裳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他满满的都是关系;赵一鸣在感动的同时也清醒了一些并立时省悟到:要救他父亲的命他就一定要镇静才可以!
红裳的身子也在颤抖可是她的声音却极稳:“夫君现在深吸一口气好我们过去看看老太爷。”
这个时候老太太刚刚“嘤”一声儿醒了过来看到赵一鸣夫妇到了眼前她“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儿啊你父亲、你父亲他——”话还没有说完人一下子又晕了过去。
宵儿又过来救治老太太这次她没有把老太太弄醒而是让她沉沉的睡了过去:“让老太太睡一会儿吧不然对她身子不好——她不能太过激动的现在已经牵动了她的旧病;再如此反复几次怕旧疾复”
宵儿一面说着话一面急急回身继续给老太爷请脉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中毒了老太爷这是中毒了而且这毒性她有些熟悉;宵儿仔细的感觉着脉象然后心中就是一惊——是孙氏那几种中药里的一种!
现孙氏的药以后孙氏却没有机会毒害人:除了燕窝那一次之外她再没有动过手;再加上孙氏并不在赵府宵儿才一时没有想到她现的那些药。
宵儿取了银针在老太爷身上连连扎了几根接着又请脉又扎银针;三次后她轻轻收回了手但是她却没有一丝放松:毒虽然祖父那里有解药可是老太爷吐血便已经是中毒很深了那解药怕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过保命是能保住的。宵儿慢慢转头看红裳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赵一鸣和红裳看到宵儿的样子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两个人的身子都晃了晃耳边都响过了惊雷:前不久老太爷还和他们一起用得晚饭现在人却要死了这让他们怎么面对接受?!
赵一鸣眼睛都红了:“宵儿、宵儿你想想法子想法子拖到大夫们来就好;一会儿大夫就到了他们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法子的!”
赵一鸣忽然想起了吴老太医他一把抓住红裳的胳膊:“吴老太医、吴老太医!让人去通知舅兄让他去请吴老太医。”
红裳伸手抱住了赵一鸣:“吴老太医已经有人去请了我哥哥那里也去人告知了现在人也许在路上吧?”红裳只是想于均也许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赵一鸣听说后放开红裳想扑到老太爷身边去宵儿听到赵一鸣的话反而被吓了一跳正想同赵一鸣好好说时又看到他同红裳说话只得等着;看到赵一鸣要扑过来宵儿急忙拦了他:“老爷您现在不要如此激动万一碰到老太爷老太爷便会很痛苦的;老太爷虽然看似不醒其实却是有感觉的只有稍大的一点儿力气碰触老太爷就会很痛的。”
宵儿这话让赵一鸣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宵儿:“宵儿老太爷还醒着?”他现在只要老太爷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醒着只是动不得也说不出话连眼睛也睁不开。”
“这是什么怪病?”赵一鸣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病。
“不是病老太爷是中毒了!”宵儿看到那一滩乌的血时便怀疑老太爷是中毒了现在她是可以确定的。
吐出来乌的血当然不一定全是中毒了但中毒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所以宵儿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确定。
“中毒了?”赵一鸣重复了一遍然后一股怒火烧遍了他的全身因为挂念他老父的生死才没有立时作出来:“有、有、有”赵一鸣却怎么也问不出“有救嘛”三个字来看到老太爷的样子他心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宵儿明白赵一鸣要问的话是什么:“有救只要方老先生到了便一定有救的。”
赵一鸣听此话忽然转身:“快去请方老先生要最快的度把方老先生请来!”中毒不是病却更要命啊!如果大夫晚来一步都有可能无力回天!
红裳听说是毒以后眼睛闪烁了一阵她问宵儿:“老太爷眼下有性命之忧吗?”
宵儿摇头:“没有不过中毒却有些深了。”
没有性命之忧?红裳看了看老太爷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她轻轻上前扶起赵一鸣:“两位太姨娘那里还没有人去呢?也许那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老太爷。”
赵一鸣不是笨蛋宵儿和红裳的对话他也听到了;就算他心急老父的安危现在也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可是他和红裳不能离开上房——于情于理都不行他们是长子长媳父母都晕倒在床上他们岂能去处置其他的事情?
赵一鸣飞快的想着法子现如今也只有赵一飞可以了其它人去了不是主子怕也压不住场;他急问:“你们二老爷呢?快去请!”就听外面一人答道:“我在我在哥哥。”
赵一飞也像红裳夫妇一样披着大氅就冲了进来了:“老太爷、老太爷怎么样了?”
赵一鸣先把老太爷的情形说了一遍然后把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对赵一飞说了最后他定定的看着赵一飞道:“二弟现在赵府不能乱也不能让太姨娘哪里出事儿!父亲这里有我们照应着你去太姨娘那里守着——两个太姨娘都在一处呢你也不会顾此失彼;那里你要特别注意的就是两个孩子不能有任何差错知道嘛?”
赵一飞看了一眼床上的父亲他虽然也想要尽人子之孝可是眼下的情形他早在白天的时候便知道了;他咬牙跺脚:“好我去!只是我怕我一个人”
“我陪你一起去夫君。”金氏扶着菊意菊月的手进了屋她看了红裳等人:“今天晚上的情形太过着紧你们不用劝我我一定会在意自己的;内宅的事情还是只有我们女人最清楚一飞是男人他对内宅的事情知道不多怕会有疏漏的地方。”
金氏是怕赵一飞应对不了不过她的话保全了赵一飞的脸面。
看着床上的老太爷再想想太姨娘那边的两个孩子红裳和赵一鸣只能同意了:“弟妹你可要小心!”红裳又上前轻轻伏耳道:“怕就怕那人已经把你会去太姨娘哪里的事情也算计到了所以你在哪里也是极为凶险的。”
留在老太爷这里?凶险是一样的——那人设想的非常周详不可能会忘了老太爷这边儿;而且金氏和赵一鸣在老太爷这里怕更危险:大伯哥和弟妹总不能紧挨着远不如赵一飞能近身照顾金氏更稳妥一些。
金氏点了点头手轻轻抚过肚子:“嫂嫂放心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我一定不会有事的!”话说得虽然轻却掷地有声:“我们不能如了那人的意。”
赵一飞也重重点头:“哥哥嫂嫂你们放心不管是太姨娘和孩子、还是槿柳我都会照顾好的。”他的声音颤颤的眼圈也红了:他也担心老父啊可是赵府眼下却真的需要人。
赵一飞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太爷和榻上的老太太:“父亲的毒我相信哥哥和嫂嫂一定有法子能把父亲救过来的;这里都全交给哥哥和嫂嫂了。”
说完赵一飞扶着金氏转身快步出去了没有再回头。
赵一鸣和红裳的肩膀上就是一沉不过两个人的心倒是安稳了不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一次一定不会让那暗中谋划的人得逞!
赵一鸣看了看老太爷的气色又一次使了人去催请方老先生时方老先生终于到了。
方老先生看到老太爷身上的银针看了一眼宵儿却没有开口说话他给老太爷一请脉脸色便变了一变然后他眯起眼睛仔细的诊起了脉;方老先生并没有诊很久一会儿他便站了起来:“老爷我需要的药在药铺中需要”
赵一鸣闻言立时打断了方老先生的话连声唤赵安进来方老先生说那药他儿媳妇知道放在何处赵安答应了一声急急跑出了房门;他出府后是骑马飞奔他嫌马车太慢了。
方老先生看赵安走后又坐下给老太爷再次请脉这次他请脉的时间要长一些然后又开了方子给赵府的人让他们快些去药铺把药取来。
赵一鸣这才急急开口:“我们老太爷的没有大碍吧?”他刚刚不敢开口怕扰了大夫。
方老先生叹了一口气:“现在还不好说那毒还好说一些老太爷服下的份量并不多;只是老太爷同时还服下了另外的东西至于会如何看老太爷服下老朽的药以后的情形再说。
红裳听到后心头一跳:“老太爷日后是不是不能太过操劳了?”(本章完)
八十一章 不同的毒
方老先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眼下的情形是如此不过老朽还想试一试也许老太爷能够好转也说不定——老太爷还有一线生机就在于宵儿在老太爷身上用得这些银针不然等老朽来了以后诊治老太爷日后就真得不能再操劳了。”
红裳听到此话心下更是如明镜一样:那人的主要目的不在上房里而且也不是为了要老太爷的命只是不想让老太爷日后管太多的事情了——这人怎么也同魏太姨娘脱不了关系。
老太爷已经对魏太姨娘生疑此事红裳和赵一鸣都知道不管今天的事情是谁下得手红裳认定魏太姨娘一定参与了;就看能不能捉到她的把柄了。
红裳如此确定是因为老太爷已经不怎么理会府内府外的事情如果是另外几个可疑的人他们不会在老太爷身上费如此多的心思;只有魏太姨娘才会不想让老太爷能理事儿却又不能让老太爷死掉。
妾侍在男人死掉后只能听凭妻房处置了:不管如何是绝不会留她在府中住下去的;所以老太爷对于魏太姨娘来说是一定要活着的。
而且老太爷病得不能理事老太太也就等于是少了半条命她除了照顾老太爷之外不会再关心任何事情;如此在赵府中如果不是有铁证是没有人能拿魏太姨娘如何的不然就是对老太爷的不孝了:父亲还没有死呢做儿女的就容不下他的妾了。
红裳心中暗叹一声:魏太姨娘好心计啊!她这是想先下手为强啊。也是因为如此红裳对于这次能不能捉到魏太姨娘的把柄没有一点儿把握。赵一鸣听到方老先生的话后他的心沉了下去:“老太爷的寿数不会、不会……
方老先生一拱手:“老爷宽心老太爷吉人天相寿数不会有什么改变。”
赵一鸣的心放宽了不少还要再细问时红裳轻轻提醒他:“太姨娘那边还要麻烦方老先生一趟。”
老一鸣立时明白过来了:他是太过关心老太爷的病了;他马上吩咐让人用车把方老先生送了过去:老太爷的性命无碍就好其它的一会儿等吴老太医来了总会有更好的法子吧?
于钧比吴老太医先到了同来的还有于煊:他们兄弟已经搬出了赵府现在住在于府。
于钧听到老太爷中毒后过去仔细的看了看面色然后又瞧了一眼地上的血撇嘴道:“这些毒不过是尔尔你们放心好了。”
赵一鸣和红裳都看向了于钧他们当然知道于钧是在安慰他们只是这话听着怎么都有些别扭。红裳扫了一眼赵一鸣嗔于钧道:“哥哥你说什么呢?”
于钧抬头看了看赵一鸣然后对红裳说:“我说什么话?我在说实话啊。你们夫妇放心不管方大夫怎么说的我想吴老太医一定有法子的这点子毒真得不算什么。”他们用得毒比这个厉害多了这话于钧没有
说出来。
赵一鸣听到于钧的话后心下安稳不少:于钧的话当然信得过。
赵安挑帘进来他没有把药取出来却道:“吴老太医到了。”
赵安话刚落帘子挑出吴老太医走了进来。
红裳、赵一鸣和于钧都迎了上去:“扰了吴老先生休息实在是迫不得已……
不过一小会而吴老太医便收手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的血:“居然是中毒!”他摇了摇头:“这毒也不算什么正经的毒不过官府一向不允许民间有这种东西的有这种毒怕也是有人根据什么方子自己配出来的吧?还不是一个懂医术的人配出来的。只是这人好心计居然还另外让老太爷服了一种药这倒是有一点点麻烦。”
不过看吴老太医的样子一点儿麻烦的样子也没有。
吴老太医所说同于均倒是不谋而合赵一鸣和红裳都松了一口气。
吴老太医指指老太爷身上的银针:“这是何人所为?你们夫妇可要好好谢谢这人不是他你们老太爷怕是会瘫在床上就是再好的答大夫他也要半瘫的。”
赵一鸣和红裳面色大变:魏太姨娘的这手下的也太狠毒了些吧?!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魏太姨娘这根毒刺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拔下去。
红裳心下一动:“吴老太医这里有一瓶药是先前一位方姓大夫命人取来的说是能解毒您看看可以用吗?”
吴老太爷轻咦一声儿:“哦?这可不是蛇鼠之类的毒居然也有大夫会解?拿来我看看如果可用倒是真的省了不少手脚。”
赵安把药取出双手奉给了吴老太医。
吴老太医把药倒出来嗅了嗅然后面上出现了大喜:“大夫呢我要问问他这药的方子。”
红裳推了宵儿一把宵儿上前一步怯怯的道:“这药、药可用吗?”
“可用啊不过再加上一两味药就更好了;这已经是极难得了。”吴老太医看向宵儿不知道这个丫头过来做什么。
宵儿把药的方子说了出来吴老太医一脸的震惊:“这药是你、是你配出来的?”
宵儿急忙道:“不是婢子不是婢子是方老先生;因为他常来我们府上婢子同他学了不少东西;上次学解毒之法时此药方子方老先生也一同交给了婢子。”宵儿没有直承方老先生是她的祖父因为屋里的人太多:这里可不是她们太太的院子。
吴老太医看了看老太爷身上的银针:“这是你用的针还是那方老先生用得针?”
宵儿:“婢子用得针。”
吴老太医看着宵儿的目光不同了不过一会儿又露出了惋惜的样子:可惜是个女子啊不然可以收来做个徒弟一定会比自己那个儿子有出息的多——学医也是要讲天分的。
吴老太医没有再同宵儿说什么只是又写了一个方子:只有两个药名。
他把方子和药递给了宵儿:“这药的确能解得这毒只是再加上这两味药的话此药的效力会更好。”宵儿已经在看方子了只年地一眼略略一想便惊喜莫名对着吴老太医福了一福让人去备药了:那两味药府中常备的药材中就有。
吴老太医看着宵儿的背影儿轻轻摇头:如此好的良材可惜了啊。
赵一鸣又把方老先生的开得方子给了吴老太医看看这方子是不是可用。
吴老太医看过以后点了点头把药方子略改了改道:“你们赵府请了一位高明的大夫啊。取了药来先吃一副原来方子的药就可以我改过方子的药取来后再换药就是了没有什么大的妨碍。”
他看向赵一鸣和于钧:“你们放心有我在一定会还你们一个本来的老太爷。”
有吴老太医这句话红裳和赵一鸣完完全全放下了心来;然后夫妇二人一齐求恳吴老太医过去太姨娘那边去看看并再三的致歉。
太医去给姨娘诊病当然是有失人家的身份。
吴老太医笑起身:“你们想得太多了医者父母心啊;在大夫的眼中只有病人没有贵贱之分。”
赵一鸣亲自把吴老太医送到了太姨娘处才回来。
红裳和赵一鸣服侍老太爷服下了解毒的药另外一种药还要煎熬所以要等上一会儿才可以给老太爷服下;不过老太爷服了解毒的药后红裳和赵一鸣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颗心真得落回了肚里。
赵一鸣便和红裳坐下说起了太姨娘那边的事情:太姨娘两人人中得毒也不深看来那人也并不是想要太姨娘两个人的命不过她们另外服下了一种药可以让人变得呆傻——下手之人的用意不言自明。
红裳听得大惊她站了起来:“孩子们、孩子们没有中毒吧?”老天保佑孩子们可不要中毒!
赵一鸣轻轻一叹:“中毒了。”
红裳只感觉到眼前一阵黑:中毒了!那人对两个小婴儿倒真下得去手。
赵一鸣扶红裳坐下:“你不要着急孩子中的不是老太爷和魏太姨娘这样的毒两个孩子只是中了一点点会让人呆傻的毒。”
红裳却没有放心:那是刚刚生下来的小婴儿一点点毒也许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赵一鸣长叹:“不知道吴老太医是不是有法子可以救幼弟幼妹。”
红裳也把希望都寄托到了吴老太医的身上她又一次祈求上天希望可以再有一次奇迹。
不过这一次奇迹没有生。
虽然经过吴老太医和方老先生两个人的努力也只能让男孩不至于变成傻子但也不会很聪明了;而女孩因为中毒比男孩轻她反而没有什么影响。
赵一鸣和红裳听到这个消息时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太姨娘院子里自然生了混乱而金氏却没有生危险并且还捉住了几个人绑了。
不管怎么说到天亮时老太爷、太姨娘都醒了;孩子们也算是保住了。
中毒的事情好像是解决了但红裳和赵一鸣却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让他们更恼怒的事情生。
红裳和赵一鸣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满月宴就在今天;宾客们再过一会儿就要上门了。
赵一鸣和红裳就算是再累他们也要出去招呼宾客:不但要出去而且要神采奕奕的出去才成。
【82章】是留还是走?
红裳在更衣的时间让侍书带了一位奶娘过来同时来的还有看门的婆子
孩子们很好现在还在睡虽然院子外面闹翻了天可是孩子们没有被惊扰到;婆子说自红裳他们走了以后虽然有人来叫过门儿不过她们给打了是大厨房的人来问问我们院子里的人要不要宵夜。
红裳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吩咐奶娘好好的照顾孩子们叮嘱奶娘只食用小厨房的饭菜——就算今日是孩子们的满月宴红裳也嘱咐奶娘不要在外面饮水等等而婆子们不用再吩咐也知道这院子里除了院子里本身的人之外是一个人也不让进的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红裳和赵一鸣不在蚊子都不能多飞进来一只。
赵一鸣更衣完毕过来听到红裳安排事情并没有说话;红裳把人打出去后他才轻轻一叹:“幼弟幼妹的身边弟妹已经换了人照顾不过到底不如我们这里安全;只是现如今他们两个身子余毒未清情形不明还不能让他们移到我们院子里来;”说完赵一鸣看向红裳:“虽然有些自私可是我感觉如果我们一挪动幼弟他们就又一次中了他们的计。”
红裳点头:“今日先这样过了今日后明日我们再好好商议妥善的安排下有槿柳的安排今日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再说槿柳应该也想到了今天有人再趁乱摸鱼孩子们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才对。”
外面已经摆好了早餐侍书等人请红裳夫妇去用饭用过饭后他们便要各自去忙了。
客人来得比红裳夫妇预计的还早。
红裳和赵一鸣还没有用完饭赵安已经使人来请赵一鸣钱道长和无尘二位僧人到了。
赵一鸣猜想钱道长到的如此早可能是为了要见一见红裳一会儿红裳也要忙得分不开身了;他叮嘱了两句红裳后穿上外裳转身出去了。
红裳也没有了食欲让人把饭菜收拾下去然后又去看看孩子们准备的怎么样了红裳找些事情做是因为她心中的不安又升了起来:就算前世去见总公司的董事长她也没有如此不安紧张过。
红裳刚把外裳整理好赵一鸣便使了人来请红裳并且叮嘱要把孩子们一起带过去。
红裳带着奶娘和丫头进房后看到钱道长及无尘两位僧人并无一人面善看上去也是寻常的僧道。
令人奇怪的是钱道长等人并不在厅中而是在一处厢房里。
见礼的时候红裳心下更是忐忑不安起来:钱道长和无尘两位僧人在她进门时只是扫了她一眼可是红裳却有一种一霎门被人看透的感觉。
那感觉很奇怪红裳也说不清但是她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最深的秘密也被人知道了;她遍体生寒恐惧就自心中油然而生——她的秘密只有一个却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
钱道长和无尘两位都答了礼言谈举止都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红裳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客气两句后钱道长和无尘抱过去孩子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把孩子交换了仔细看看最后他们笑着连连点头把孩子交还给了奶娘。
钱道长看向赵一鸣:“施主好福气啊!这二个孩子命格与面相都极为不错你们赵府日后就算是拜将封相也不无可能。”
这句话可把赵一鸣和红裳吓了一跳赵一鸣勉强笑道:“道长说笑了我们小门小户只要孩子们能平平安安的就好如果能有个一官半职就已经心满意足拜将封相之事我们却是想也没有想过的孩子
平安就是福啊。”
红裳虽然不便说什么但她的心中的想法也是一样像赵府这样的人家根本没有多大的根基如果子孙想有大的前程只能在朝中强党派才可以成事——早晚还是会为赵氏一族带来灭顶之灾更何况赵氏一族还有一桩什么百年前的旧事如果被人翻出来旧话重提说不定赵氏一族会面对什么呢。就因为红裳不知道百年前赵氏一族出过什么事情所以红裳才更担心不会是好事就是了。
钱道长一笑:“施主何必太过小心呢?我们既然说此子此女是福相就不会留下祸根红子孙后代好了此话不提了日后你们自知。”
赵安这时又使人来请赵一鸣贺客太多赵一飞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而且赵一鸣也是正主儿不能不出面招呼客人们。
赵一鸣只得告罪出去同贺客们周旋。
钱道长看赵一鸣出去了和无尘两个僧人对视一眼笑了:“我说必不会有事儿现在你们可放心了就算母亲有所不同但孩子自然还是我朝的子民。”
无尘和无我只是宣了一声佛号却什么也没有说。
红裳虽然听钱道长的话奇怪可是她却不想去问只是想随便应酬两句便告退回去贺客中的女眷们也已经到了她不去应酬也是说不过去的。
钱道长却好像知道红裳的心思不容红裳开口一摆拂尘笑道:“施主来此也有近两年了不知道心中可能抉择?”
红裳听到钱道长的话震惊的无以复加她来到赵府不过年余可是重生到这个世界却真得快有两年了这道士古怪的紧。
红裳强自镇静:“道长的话说错了吧?我京中不过年余而且红尘俗事一向也不是道长这等方外人关心的错了也是情有可原。”红裳一面说一面扫了一眼屋中的丫头婆子们。
钱道长只是笑了笑然后便说出一番让红裳震惊至极的话来:红裳前世的种种这个道长一清二楚!虽然钱道长所说的不多也没有说到红裳的疼便是公司行政总监等等词语却不是这个时代所有的。
红裳现在根本说不出一句话了她只是呆呆的看着钱道长如同在看一只妖怪一样:他他怎么知道的?就算他也是穿越而来可是他如何能得知自己前世的一些事情?
钱道长轻轻一摆拂尘:“施主何必害怕呢?如果我们早对施主有杀意我来贵府第一次时便已经揭破你的来历了;今日是女施主和孩子的大喜日子贫道更是为了贺喜而来施主尽可以放心就是。”
红裳被钱道长一说立时想起了她的孩子们;红裳心头大惊扫了一眼屋内的丫头婆子站了起来喝钱道长是一派胡言妖言惑众等等眼看红裳就要喝人把钱道长等人请出府去。
红裳也不想如此但她却不得不如此现如今她已经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两个孩子啊!她被人当成鬼怪烧死也就罢了可是她的孩子她不能让任何一人伤害他们。
听完红裳的喝斥后无尘僧人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他宣了一声佛号:“看来钱道友的料想不假啊女施主也许不会再想回去了。”
钱道长意味深长的一笑:“现在言之过早施主回不回去全在施主的一念之间。”
不会再想回去了回不回去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红裳还想再喝出的话一下子全咽了回去她呆立在那里看向无尘和尚和钱道长他们在说什么?他们的言外之意是说自己还可以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嘛?
红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从没有去想过要回去不可能的事情她从来不去想——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是莫名其妙来的回去?怎么回?她根本没有法子。
求神仙相助?虽然这个世界的人相信鬼神可是却从来没有人亲眼看到过鬼神。而且她已经在二十一世纪死了她回去怕也不是回二十一世纪而是回到地府去吧——
如果真有地府的话。
所以红裳就算是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总是克制自己不去想二十一世纪的事情:她是回不去了不如在这里好好活下去。
现在猛然听到有人对她说她可以回去二十一世纪红裳能不震惊嘛。
不过红裳立时清醒过来:“你们胡说什么?一派胡言再如此放肆我便让人轰了你们出去。”
她在那个世界已经死掉了身体现在已经火化了才对她回去?怎么回?回去做另外一个人?!骗鬼去吧。
钱道长和两位僧人也不恼钱道长取出一面小小铜镜用拂尘一扫铜镜上便出现了画面让红裳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镜中出现的是高楼大厦是汽车那是二十一世纪!
红裳再看下去时她更是惊呆了:她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她还躺在病床上并没有被火化!
你在这里虽然过去了近两年的时候但是在那个世界也不过刚刚过去一小会儿嗯我不太会说你自己看吧那个应该是你们的世界计时的东西吧?”钱道长拂尘一动红裳看到了她所住病房墙壁上的钟表。
距她死亡不过才十几分钟而且此时病房里并不是没有人当然也不能算有人——有个男人正走向病房外红裳只看到了他的一个背影只这一个背影红裳便知道他是谁!
她在穿越过来之前她看到了他的脸然后一股怒火升了起来接下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过来时便是在嫁给赵一鸣的花轿中。
现在那个该死的男人自病房中走了整个病房中很安宁好像大家还不知道她已经死掉了不不她根本没有死!
红裳看到自己在病床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吃惊地捂着自己的嘴:自己自己居然还在另外一个世界中活着!
“女施主女施主——”红裳在钱道长的呼唤下醒了过来她看向钱道长时有些呆呆的她就像是在做梦还没有醒过来一样。
“女施主我们三位见你就是为了问你一句话你是留还是走?”钱道钱柔和地声音响了起来。
八十三章 恨意滔天
是留还是走?红裳听到钱道长的话只是呆呆的看向钱道长看了半晌后又移目看向了无尘两位僧人她喃喃的道:“我还能回去?”
不想回家是假的——不想是因为知道没有办法可以回家:红裳在听到可以回去21世纪时其他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心中只剩下对21世纪的想念。
她虽然没有父母兄弟亲人可是她有好朋友、好同事、好上司!有她打拼出来的一片天空有她亲手布置的小家还有不错的左邻右舍;而且红裳这一刻无比的想念可以在二十一世纪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女人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中做一个女人太过束缚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原来知道不能再回到原来的世界所以她是一心一意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所以勉强自己适应这里倒还没有感觉到太多的难以忍受;现在有了回去的希望时这个世界对女子的不公便让红裳感到忍无可忍。
红裳的心在这一刻活动了:她想家了她十分的想回去做回那个潇洒飞扬的自己!那才是红裳的本性、
不过红裳却在要生出强烈念头回去时同时心中也生出了不舍虽然不强烈却千丝万缕的扯着她的心硬是扯出了一丝酸涩。
所以红裳问出了能回去的话后反而沉默了。
钱道长和两位僧人看出了红裳的心思。“与施主相聚便是有缘施主回去后身体会无病无灾一生平安的。”无尘又宣了一声佛号:“只是这里的一切施主会都忘记。“
无尘的话好似在鼓励红裳回去。
都忘记?红裳有些不太明白他现在脑子根本就是一片混乱。哪里还能好好的思考?不过无尘的前一句话红裳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的心更加的雀跃起来。
只是那一分酸涩又扯住了红裳的嘴红裳依然呆呆的看着无尘和钱道长没有开口说话。
钱道长看到红裳茫然的目光轻轻挥了挥拂尘:“你回去原本的地方便是你命运回到了正轨你在那里的一切都与这里无关当然也不会再有这里的记忆;但是就如同无尘大师所说的你回去后身体就会康复起来至此以后都会无病无灾;甚至只要你愿意你还可以快意恩仇。“
钱道长前面的话似乎不愿意她离开但是后面的话却似乎是在鼓动红裳离开:快意恩仇啊这可是红裳在上一世离开时不甘的心结。
红裳听到钱道长的话后她的心更加平静不下来了下意识的又看向了铜镜中搜索那个化成灰他也能认出的男人:她可以回去而且还是能拥有健康的身体如此她便可以回到公司去工作她还是原来的她!快意恩仇——能让那个该死的男人和那个该死的女人都得到他们应该有的法律制裁这对红裳来说才是最想做的事情。
多么诱人的人生!红裳有一种恨不得立时就回去的念头那一分酸涩变得不那么让红裳在意了。
红裳的眼睛盯着铜镜眨也不眨她的神色阴郁的可怕:病房门外那个该死的男人正向一个长相清纯可爱的女孩子伸出手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等久了吧?走吧我们去吃些东西;你放心不用再想法子了我问医
生她已经活不了多久离死不远了。“
男人在女孩的耳边低声说道而女孩不只是听到他的话而高兴还是被男人吹出的热气弄的痒了嘻嘻笑出声来;然后看向男人眼中都是温柔:“你好狠的心呢一点儿也不心疼?“
男人抚上了女孩的脸:“小妖精我有了你之后还会心疼旁的人嘛?“
女孩嘻嘻笑着河南人说着情话走出医院男人最终忍不住在女孩的耳后轻轻吻了一下:“小妖精我恨不得把世界都抢过来给你。“
红裳的一腔怒火立时熊熊燃起:男人的妻子——上一世的自己现在正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而这个男人却已经在计算她死去的日子不是在盼着她早一刻死去好能和他的小情人双宿双飞。
红裳的手又握了起来:她不能放过他们她绝不能放过他们!
不过红裳自己也知道其实她就算没有看到这一幕也能猜想的出来:他之所以会躺在床上根本就不是意外的偶然而是这个该死的男人和那个清纯无害的女孩一起精心策划的一场车祸生出来的必然。
这一场车祸唯一让该死的男人和他的小情人失望的地方就是:红裳上一世没有死在车祸当中而是被人救起送到了医院。
但是上一世的红裳虽然被救醒了过来却极为虚弱医生叮嘱不能受一点刺激否则不是会变成植物人便会立刻死去;而且她还失了声、手脚也动弹不得。
所以红裳身边所生的事情都由她的丈夫、那个该死的男人向警察说明——如此一来调查结果便成了一场普通的车祸也就同他和他的小情人无关了。
这些红裳并没有忘记过她只是把这些深深的埋了起来;因为无法回去红裳想把这些痛苦的回忆全部忘记;虽然没有忘记但红裳至少很少想起。
现在当红裳再一次看到上一世自己的丈夫和他的小情人时她的怒火再也不能熄灭。
红裳的眼死死盯着那男人和女孩她现在想非常想也只想活活的掐死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付出她的生命她也要掐死他们!
回去!她要回去她现在、马上就要回去!她不能让这对狗男女逍遥法外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于非命趁了那对狗男女的心!红裳的心呐喊着她的双拳握得紧紧的;
可是就在红裳回去的想法强烈到极点时那一份酸涩忽然也强大了一分!所以红裳怎么也张不开口向钱道长和无尘大师说出她心中的想法来。
直到钱道长又问红裳时红裳才自铜镜中移开眼睛;红裳现在清醒了一些处于她本能的一种习惯扫了一眼四周——她总是想让一切尽在掌控中不过现在她心情激荡下好多东西都被她忽略了;当她看奶娘怀中的孩子时忽然间才记起: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两个孩子她的孩子。
红裳看着孩子们了半响的呆然后又看向了那铜镜:镜中那男人已经挽着女人的手坐在了一所高级餐厅里点完了餐正在向服务生算账;男俺男人拿出来付账的卡却是红裳上一世的银行卡!
红裳瞪视着那男人拿卡的手她的眼中几乎要滴出了血来;她的手因为握得太紧长长的指套已经刺破了肉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毯上厚厚的地毯悄无声息的把血入了身体如果不是留下了一点殷红几乎让人无可察觉;但是红裳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痛。
“施主你可想好了?”无尘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于慈悲为怀的僧人来说他们好似完全没有看到红裳手上滴下来的鲜血;即没有提醒红裳也没有提醒旁人为红裳包扎敷药。
红裳自镜中移开了眼睛又一次看向了孩子们:孩子们睡得极好鼻息沉稳小脸红扑扑的;睡梦中还不失动动小嘴吸吮几下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她回去还是留下?红裳看着可爱的孩子们心下更加的无措:她不舍得孩子们可是她看向了镜中:那男人取出了一把钥匙放在了桌上推给了女孩。
男人一脸的笑:“你早就想要了今儿是我们相好两年的好日子也是我和她结婚七周年的日子——这么好的日子这房子送给你是不是很有意义?”
那女孩迟迟的笑着把钥匙取到手中把玩:“就你鬼心思多!”然后脸上现出一种风情配上她的清纯样子更让男人抵受不住:“今儿晚上……”下面的话却没有说下去只需下一串暧昧之极的笑声。
男人极为高兴甚至有些急不可待的催促女孩子快些吃东西。
红裳的嘴角也留下了血丝来:那把钥匙她认的她非常熟悉那是她自己买得房子自己亲手布置的心爱小屋!
红裳如何能放下上一世的仇恨她如何能让那对狗男女就此逍遥?
如果红裳不知道自己还能回去那她也就不会去想这一对男女的事情她的恨也就压在心底:虽然消失不掉但却不会如此让他痛苦。
可是红裳也不会再容任何一个男人进驻她的心。
红裳艰难的在铜镜与孩子们之间移动着目光:她实在是无法做出抉择。
最后红裳抬眼看向钱道长:“我的孩子们可不可以随我——?”她唯一想到的法子。
红裳其实在问的时候便没有一点儿把握。
“我们已经看过你的两个孩子了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人。”钱道长的意思很明白孩子们是不能随红裳走的。
红裳看着孩子们痴了再看着铜镜中的那一对让她恨到骨子里的男女被心中的仇恨左右的她泪水一颗一颗滚落了下来。
…………
第八十四章 最终的决定
红裳听到钱道长的话明白了无尘和尚刚刚所说的“孩子没有问题”是什么意思了:她的孩子既不是像她一样穿越而来的也没有那个世界的灵魂的一丝半丝影子他们完完全全属于这个世界!
所以两个孩子只能留在这个世界。
红裳的泪水一颗一颗的落下她的心痛不可当:她放不下孩子们让她放弃孩子们不如让她去死。
可是红裳也放不下上一世的那一段仇:她只是一个人一个平常的女子她做不到一笑泯恩仇!她要的就是天地公道她要的是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她要的就是要让那对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的狗男女有现世报!
可是要如何做才能两全齐美呢?红裳的身子摇摇欲坠她在心中大喊:老天老天你为什么要让我面对这样的取和舍。
无我忽然一叹:“女施主你是不能太过执着了。”然后他宣了一声佛号这一声佛号似乎又一种神奇的力量——红裳听到后激荡的心情居然慢慢平复了下来。
红裳不明所以得看过去。她还没有开口无我和尚又一声佛号后道:“施主你可想过你如果就此一走这里整个赵府会怎么样吗?”
红裳呆了一呆她刚刚气怒攻心只顾着想报仇了没有想到其它;被无我和尚一提醒红裳心头又是一惊:“红裳、红裳不会再存在了?”
“红裳”无病无痛的因为自己的离开所以会死掉吗?红裳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孩子:真如此那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钱道长摇头:“不会红裳不会消失也不会死掉;女施主如此聪明的人难道没有想到你在这里可是上一世的你还在活着你不感觉奇怪吗?”
一道灵光闪过红裳吃惊的看向钱道长:“真正的红裳真正的红裳……”天啊真正的红裳根本没有死掉!
钱道长点头:“她受伤极重所以一直只是在你的身体里沉睡并没有醒过来;不过如果你不回去了我们就会唤醒她并且为了她在那个世界可以好好地活下去我们会给她你上一世的全部记忆。”说到这里钱道长看了一眼红裳。
红裳拥有本尊的所有记忆!她已经不再吃惊了:看来她忽然拥有了那些记忆不是偶然所得。
无我紧紧盯着红裳:“施主贫僧的话您还没有回答呢;原本女施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施主是清楚地;而施主现在身边的人和事你认为是原本的女施主能够有能力解决的吗?”
“你走了画儿怎么办?你的两个孩子会不会还有命在你弟媳的安危还有凤歌这些可爱的小姑娘们的安危;还有你的丈夫赵一鸣他会怎么样你可曾想过?”
红裳呆呆的看着无我随着无我和尚一句接一句的问话她的脑中就像有一阵又一阵的巨雷滚过:这些人会如何、会如何?她不敢想!
红裳道:“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少了我地球一样会转。”只是她答此话时语气十分的软弱无力。
地球是什么东西钱道长等人不明白不过他们听明白了红裳话中的意思;三个方外之人对视一眼然后长长一叹:“施主不要再看一看?”钱道长一挥拂尘铜镜中的画面变了变成了赵府:只是全府上上下下一片的白se!红裳吓了一跳她以为是老太爷过世了。不过她立时看到了老太爷心下稍稍安稳了一些。可是老太爷是坐在木轮椅上被魏太姨娘推了出来的:老太爷的神情也不太对劲儿看上去呆呆傻傻的。
而赵府死的人居然是老太太!这并不是让红裳最震惊的因为赵府死的人可不是只有一个老太太!看着铜镜中变换的景色红裳知道时间在飞快的流逝不知道多久她的一对儿女也死掉了!
接下来还有金氏她是一尸两命!
再接下来是两位太姨娘的孩子!
红裳看着铜镜她一只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气也忘记了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答案她虽然并不是很明确可是模模糊糊之中也能猜得到:一切当然同魏太姨娘有关。
赵府的人都在铜镜中出现又消失:画儿被嫁到外邦后被后宫里的妃子们联手害得进了冷宫;而侍书等人也被卖作了苦力!
赵一飞依在金氏的棺木旁呆呆的不吃也不动;后来?后来他又变回去了那个花()花()公子不再求上进任赵府被人夺去后流落街头最后不知所终。凤歌几位姑娘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圈到了庄子里过得不如一个奴仆。
可是赵一鸣呢?红裳心下震惊无比忽然也担心无比:为什么在铜镜中一直没有看到赵一鸣他去哪里做为父亲为什么没有保证两个孩子!为什么没有保住赵府的上上下下一众的好人呢。
红裳心念转动间赵一鸣便出现在了镜中:他居然现了红裳的前后不一然后枯坐了一天一夜后居然拜钱道长为师出家了!
赵一鸣出家了!他扔下了赵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不管不顾他就这样出家了!
红裳看的不知道是气还是恨只是把牙咬了又咬:他的牙根痒啊。
一直铜镜中只有人而没有声音这时却突然传出了赵一鸣的声音:“我学道只求一件事情要寻我的妻生要见人死要见魄——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扔下我和孩子们就这样走了!”
红裳一下子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赵一鸣然后心中的怒火嗖嗖的窜了上来:这又是一个该死的男人!不管是为了什么为了哪个子女如此不顾孩子、父母不顾手足亲情无视身上应有的责任和义务就这样出家了——他同自己上一世遇到的那个混蛋一样可恶!
红裳握了握拳要对着镜中的赵一鸣狠狠打下去看能不能打得醒他!
钱道长早一件料到先机立时一挥手那铜镜便回到了他的手中:“女施主手下留情。”红裳这才自镜中的情形清醒了过来可是她依然没有放下心中对上一世的恨意只是心中又多了几分牵挂后更让她不知所措。
红裳低头静默了很久她不知道三个方外之人的举止是什么意思:想让她留还是想让走。
红裳想了想后开口道:“道长能不能容我回去做一件事情做完后再回来?”她看向自己的一儿一女目光柔和了下来:“如果不是上一世有我不能放下的事情我也就不会回去了——有我的孩子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钱道长和无尘、无我相视苦笑然后注视红裳的眼睛道:“施主你以为贫道几人是什么人?活神仙吗?施主的心结我们早已经知道施主的所求贫道几人却是无能无力的;你走了再想回来却是难入登天。”
无尘和无我都欠了欠身子低低的宣了一声佛号。
红裳看着钱道长和无尘、无我两位僧人忽然间再也忍不住她暴了:“你们做不到那你们为什么要来这一趟?那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可以回去?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安安生生的在这里生活下去为什么不骗我说永远回不去?!”
钱道长几人倒也没有生气都欠了欠身:“出家人不打诳语。”
红裳气得几乎要上前打人:“不打诳语不打诳语!你们知不知道世上有句话叫做善意的谎言嘛?!你们不是来点化人的你们这是来害人的!”
红裳的眼泪就随着她的怒喝又一次滚落下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指着钱道长几人:“要不你们给我拿主意我到底是留还是走!”红裳不是耍无赖她只是无法面对无法抉择。
钱道长和无尘没有想到红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齐齐一愣后钱道长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道:“女施主悄声悄声些。”
红裳却被钱道长的这一句吓了一跳她立时看向了四周的丫头婆子们;到现在她才注意到众人的不同寻常之处:所有人自始自终没有人做过任何反应她们全部都悄无声息。所以的人就连两位奶娘在内都立在那里表情道姿势从头到尾没有动过!
红裳指着众人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惧:“她们、她们……”这是什么妖法!这道士于和尚又来赵府有什么企图?红裳忽然在心中生出了这样的想法莱:这些人还活着吧?
红裳只看到孩子们的小胸脯还起伏着其他人一动不动。
钱道长闻言再次苦笑了一声:“女施主她们没有事儿;只是施主的事情嗯有些骇人听闻所以贫道施了点障眼法——我们虽然说了许多的话可是却不占用世俗间的半点时间。”
红裳再看一眼丫头婆子们然后又看了一眼钱道长和无尘两位僧人她心中生出了对鬼神的敬畏之心也对钱道长他们不敢再随意的呵斥。
“你们想要什么?”红裳还是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钱道长很费了一番唇舌才让红裳相信他们三个方外之人没有所图:呃也不是一点儿目的没有只是同红裳他们这些俗世中的人没有关系罢了当然也就不能所给红裳听。
红裳被钱道长他们这一吓心情倒是平复了不少;但是事情并没有解决她颓然坐倒在椅子上:“道长大师你们认为小女人应该怎么办才好?”
钱道长却摇了摇头:“贫道等人无能为力此事只能施主一人做主。”他手中铜镜一晃又出现了二十一世纪的景象并把铜镜放到了红裳的桌旁。
红裳也隐隐的感觉到这事只能自己拿主意。
镜中的人自然还是那对狗男女红裳看了两眼收回了目光;他们的无耻上一世她已经深知了;刚刚失态不过是因为猛然看到引动了心底深处的恨意罢了现在她已经能控制自己了。
要如何做呢?
红裳闭上了眼睛开始认真的思索她的法子很简单:把去和留都否定想一想结果——哪一个是自己绝对无法接受的那就反其道而行之吧。
红裳开始想自己如果不回去那会如何:
不回去那样一队狗男女也不会一辈子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他们都太没有人性了不管是那男人又有了新欢还是女孩感觉男人再也无法满足她对金钱的**他和她最终都会翻脸成仇。
女孩绝不是爱上了男人她只是爱上了钱:虽然那钱并不都是男人赚来的——但是只要有钱就可以了;所以她和那男人才会下狠手要出去上一世的红裳要夺她的财产。
这样狠毒的两个人翻脸时绝不会手下留情的;那男人同自己在一起七八年害自己时可是一点没有手软当他有心要害那女子时他当然也不会容情——这奔就是豺狼的本性。
如果让他现女孩子另外看上了有钱的男人他的手段之会更狠毒一些吧?
而那个女孩子一样也不是易于之辈那男人想害她说不定反被她所害:她可有一副清纯无害的样子哄人上当也是天生的本事儿。
也许上天有眼就让这两个恶人互相把对方害死了:红裳心下微微轻松一一下:世上有鬼神自然不会让坏人有好报。
想到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婚姻红裳轻轻一叹:说到结婚也不过是他们两个人刚刚领了证不久因为自己工作忙还没有定下宴客的日子亲戚朋友都还不知道;同没有结过婚也没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被男人害死后红裳更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曾和豺狼结过婚。
红裳忽然间又想起了一事:原来他和自己搬到一起住的当天晚上他曾为自己精心布置了一番两个人玩笑般举行一个小仪式;他深情款款的对自己说要把那一天定位两人的“结婚纪念日”;现在红裳想起后只感觉到寒冷自头冷到脚。
红裳忽然间想明白了:如果不是自己同他领了结婚证自己也不会被他们下手害死吧?想到自己纵横商场这么久如此简单的计策居然到现在才想明白!难道真的应了那一句老话一入情网女人便低了智商?红裳暗暗咬牙痛恨自己当初的弱智;不过她也明白:就算没有自己再次出现那对狗男女也不会有好下场。
只是红裳本章却在那边如果自己不回去她就算有了自己的全部记忆以她的性子能应对的了那两个人嘛?离婚可是件麻烦事情为了自己留下的家财本尊在那边不会被那个男人再害死一次吧?
虽然红裳想清楚了可是她依然不甘心:这一对狗男女她不能亲自出手送他们去监牢始终心中难出一口气!
红裳还是想回去的极想;只是……
红裳深深一叹又开始想如果自己不留下来的话会怎么样。
红裳不用多想铜镜已经给了她答案——虽然钱道长可能动了手脚把后果演示的极为严重可是如果赵一鸣真得撇手不管自己又在这个时候走了那后果还真是难说的很。
不走那边的仇人也不一定能好过;而自己不留下来这一府的好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红裳轻叹着睁开眼睛:“道长如果我把赵府的事情都出理完再回去那边应该也不晚吧?反正那边的时间过得慢很多。”
红裳是商场历练过的只要她想做的事情自然会想到法子的。
钱道长摇了摇头:“此事不好说并不是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的也要天时地利人和才可以;这一次你放过了机会下一次的机会不知道会在何时出现了。”红裳犹不死心她追问道:“麻烦道长给算一算您应该能算出下一次机会的吧?”
钱道长看了看红裳长叹一声转头看向无尘二位僧人:“你们的意思呢?”
无尘和无我沉默了半响点头同意了。
钱道长三人在哪里闭目坐了半晌三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汗水时才睁开了眼睛。
钱道长看上去有些疲惫的样子:“再有机会要在二十三年以后的某一天现在还不能知道确切的时间。”
红裳计算了一下:这里的一年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十分钟左右那么二十三年也不过是一天——完全来得及!
红裳起身整理好衣裙对着钱道长和无尘、无我两位僧人大礼跪拜了下去;她只是跪拜却并不开口说话:她不能丢下两个孩子不管不顾可是她一样无法在心中平复对那男人的仇恨;而现在有了可以解决的法子——她求道尊和佛尊的慈悲为怀!
85 险着却能万无一失
钱道长三人却已经得到红裳的意思一齐欠身道:“女施主起来说话吧。”
红裳还是跪拜并不说话。
钱道长沉默了一会儿道:“施主所求何事贫道心里有数可是此事的为难之处女施主想来也知道所以施主才不好意思开口是也不是?”
红裳脸上一经依然叩拜不停。
钱道长叹一声:“仇恨真那么让人放不开嘛?人生短短几十年施主何必要为了一个卑鄙无耻的人而浪费大好时光呢?”
红裳想了想开口道:“道长子非鱼。”
钱道长明白红裳的意思:他不是她所以不能真的懂得她的快乐与痛苦——没有切身之痛。
无尘和尚便以佛法之理劝解起来想让红裳放下仇恨。
红裳叩了一下头:“大师小女子愚昧只是一介凡人对于我来说快意恩仇才叫自在生活;伤我害我杀我的仇人小女子做不到视而不见。”
无尘宣了一声佛号后又道:“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回头方是岸。”
红裳惨惨一笑:“大师你让我回头?小女子已经回不了头也不敢回头的。”转过头去能看到什么?没有人默默守护回头也只是再多一道心伤而已。
钱道长三人对视后轻轻摇头:“也许是我们心太急了看来时机未到啊。”
红裳不明白钱道长此话的意思她只是长跪不起。
最终钱道长等人长长一叹:“起来吧施主让贫道等人推演时贫道与大师们已经猜到了施主的心思既然已经为你推演了自然是答应了到时会助你回去。”
红裳叩头拜谢过却依然没有起身。
钱道长看着红裳良久:“你要为红裳求什么?”此红裳当然不是眼前的红裳。
红裳轻声道:“人生。”
钱道长嘿了一声:“施主太贪了吧哪能事事如意?”
红裳不答只是长拜不起:她不能只考虑到自己还有本尊红裳呢;二十三年后她回去了那本尊红裳回来面对已经长大的儿女、陌生的与家庭她能安心生活下去嘛?
如果她不回去二十一世纪让本尊红裳应对那对狗男女一样是极危险的:本尊红裳适应那个世界比她适应这个世界难太多了再加上她的性子本就懦弱那对狗男女为了钱财岂能容“自己”还活着?本尊红裳定斗不过那对狗男女。
红裳不能让“自己”再死一遍也不能拥有了本尊红裳哥哥的宠爱之后对本尊红裳的死活不理不睬只顾自己痛快。
她要活下去那个善良的本尊红裳也要活下去才成。
无我大师高宣了一声佛号:“施主如果你想红裳活下去便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你回去让她回来;要么你留下让她在那里活下去。”
红裳抬头:“刚刚——”
无我盯着红裳的双眼:“二十三年后也是一样。”
红裳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天道无情什么叫做众生平等!她完全呆住了。
红裳喃喃的道:“怎么能够如此?”
“为什么不能如此?”
红裳听得愣住、然后大恼她忍不住大叫道:“既然如此我问大师不管我是留是走红裳本人在这里或是那里她有活路嘛?”居然没有给本尊留条活路这还是出家人的慈悲为怀吗?“
钱道长沉默了良久:“你可以求我们一件事情因为合我们三人之力只能为你做一件事情。”
钱道长的意思很明白红裳可以求他们设法让那个红裳不会为那对狗男女所害——也就是说红裳只能留下由本尊红裳在另外一个世界代她活下去!
可是这要如何取舍?!红裳不是圣人做不到舍己为人;可是让她不顾那个红裳的死活幸福她又会良心难安——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有良心的人而已所以她再一次左右为难。
又是我?为什么又是我?红裳几乎要暴走:“为什么又是要我选?!”
钱道长无奈的道:“施主莫恼说起来话就长了;长话短说就是你本不该短命却阴差阳错的丢了性命所以才会来这里所以只能由施主来选。”这叫什么狗屁理由!红裳怒瞪钱道长。钱道长一摊双手:“我能说的只有这些;施主你是现在做决定还是二十三年以后做决定?”
红裳听到钱道长的话后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她还是只有选择的权利!她低着头想了好久好久后干巴巴的道:“二十三年后再说吧。”
红裳做不到无视本尊红裳的存在也做不到牺牲她自己成全本尊红裳最后她只能选择做一只鸵鸟:红裳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选择了逃避。
钱道长三个人却在红裳没有看到的时候相视一笑似乎对于红裳极为满意的样子。
红裳自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整理好了衣裙后坐了回去:“道长小妇人还要去招呼客人们不能久陪了。”
钱道长明白红裳的意思他轻轻一摇拂尘。
可是四周的丫头婆子没有什么不同红裳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却现奶娘及侍书等人都看向了她以目相询问她有什么事儿。
红裳的心全放了下来:丫头婆子们没有事儿而且她们就如钱道长所说是一句话也没有听到。
红裳心情还没有平复她的心思还停留在刚刚的事情上一时半会儿她的心神回不到赵府。
钱道长只是同红裳说起孩子们的面相、将来等闲话;而无尘和无我大师却低低的诵起了经来;红裳的心就在诵经声中神奇的平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完全的恢复过来。
赵府中所有的人与事都再一次占据了红裳的心神:现在这才是她急需要面对和解决的事情;红裳在心底叹了一声便起身告罪要去陪那些女眷还要时时注意着府中的事情。
钱道长这时却一笑:“女施主府上有人病例了吧?”
红裳闻言猛然抬头然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怎么忘了眼前的活神仙?就算那些毒再霸道些钱道长和两位大师也应该有法子才对。
红裳就势福了下去:“求道长和大师慈悲。”
钱道长笑道:“药医不死病道(佛)渡有缘人;这里有丹药一枚化开分服之至于服后如何全看他们的造化了。”
红裳命婆子上前接过来郑重谢过了钱道长便让婆子带路请道长和两位大师到前厅去奉茶。
钱道长和两位大师起身一礼便去了前厅:他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红裳忽然间想起一事来:既然钱道长他们知未来自己为什么刚刚没有问问那府中暗处之人到底是谁?
红裳还没有开口留人钱道长已经回过头来:“方外之人不能沾染太多的世俗之事:那是与我们无缘之人不可说不可说也。”宽大的袍袖一甩同两位和尚径直去了。
红裳呆愣了半天轻轻摇头:事情还是要自己解决就算有神仙也是一样——不然人人去求神仙那神仙岂不是要累死了?红裳失笑着让奶娘和侍书、鱼儿把孩子送回自己院子中:眼下还没有孩子们什么事儿。
女眷们已经请到上房中奉上了茶正在说笑;红裳同她们应酬了一番后便代老太太请了罪向众女眷言明老太太身子不适不能出来做陪。
红裳正同女眷们说笑言梅过来请红裳到一旁说话:魏太姨娘一早就过来伺候现在又让香草做了一些吃食正准备要喂给老太爷;言梅当然不敢让老太爷再乱用饭菜可是魏太姨娘对她来说也是半个主子她却不好直接拦下。
老太太也病得迷迷糊糊不能理事儿言梅无奈只能先拖着魏太姨娘:先去回了金氏金氏要带着孩子过来照顾老太爷和老太太言梅感觉不妥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只得先来回了红裳。
红裳还没有答谢那边女眷们已经有人要说去探一探老太太的病还有人要见一见她的一儿一女——这个时候红裳真是顾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金氏也是一样!
女眷们也要见老太太和孩子们时魏太姨娘要给老太爷吃东西这是不是太巧了些?红裳心头警觉起来:自昨天府中就乱成了一团今日自己这些人正是乏到了极点府中也是忙乱到了极点正是那人下手的最好时机要如何才能避过又不惊扰到贺客丢了赵府的体面呢?
红裳扫向内室脸上微露笑意:她已经有了主意:红裳一面让人去请金氏带着两个孩子快些过来一面又让侍书和鱼儿再把孩子们接过来。
红裳先去见了老太太老太太虽然精神极不好倒还是能说话的;红裳如此这般一说老太太点了点头:“嗯听你的就是;今日倒是累了你我啊不中用了。”老太太虽然不明白红裳为什么要她如此做不过媳妇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
红裳安抚了老太太两句命言梅去请魏太姨娘过来;趁这个时候红裳让宵儿把丹药化开给老太爷服了一份下去。
魏太姨娘进了屋一脸笑意的福了下去给老太爷和红裳请安。
老太太也不同她多话就把红裳教给她的话复述了一遍:“今日满月宴我们赵府的大喜日子可是老太爷和我却都病倒了府中里里外外两个媳妇根本照应不过来;我想你一向是稳妥的人由你来做些事情替她们分担一下也好。”
魏太姨娘听到这里心里便是一阵不安她一面细细思索一面答道:“一切但凭老太太吩咐只是婢妾粗手笨脚的怕是好些事情都做不来;倒是一些粗活没有什么问题。”
红裳微笑:“太姨娘说笑了老太太调理出来的人还能错到哪里去?现在府中贺客如此多可是老太太和两个孩子不能没胡人仔细照顾着——旁人照顾我们都不放心只有交待给太姨娘此事万无一失。”……
红裳只是一个凡人她不是圣母:小的事情她可以退让成全她人但是害她性命谋她钱财的大仇她如何能如此轻易放开——她是聪明人当然会有想明白的一天但我们的红裳她需要时间;也只有时间也是疗心伤的妙药。
八十六章 被自己的计策缚住了手脚
万无一失,这四个字一入魏太姨娘的耳朵,就刺得她耳朵一痛;她刚刚一听老太太的话就知道不好,只是却已经不好推脱了。她不过是一个妾,老太太让她做什么,她也不能直接拒绝说不的。
红裳一面说话,一面注意着魏太姨娘的面色:她就是要用此计,逼得魏太姨娘不敢动、不能动!魏太姨娘的饭菜应该没有问题,她在上房中做这做那,目的也只是造成红裳等人的忙乱,让红裳等人忙得不可开交,忙得顾上这里顾不上那里:那害人的机会便也就有了。
而魏太姨娘认准的时机极好,现在赵府已经很忙乱了,但能料理事情的人,只有红裳和赵一鸣兄弟三个人、金氏只能算半个人;而于钧这些日子忙得要命,常常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儿,他不能分身来帮红裳照应一二——如何才能防得住,保得赵府中老老小小们平安无事呢?红裳在听到言梅的话后,脑子便转得飞快。
防是不好防的,红裳只是一霎间便想明白了:府中现在是什么人都有,乱成了一粥,要想防得住,那是极难的、甚至可以说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红裳心一横:那就不防了!于是,红裳便到上房教了老太太这么一番话:这一次打她个措手不及也好。
红裳对魏太姨娘刚刚微笑着说完话,老太太便按红裳所教,盯着魏太姨娘森然的道:“如果老太爷和那两个孩子有个什么万一的话——,”老太太拖着长长的音儿,拿眼狠狠一盯魏太姨娘:“轻则,我们赵府就留不得你了;重则嘛,你自己去想吧,大喜的人日子我不想提那些个;所以你要小心仔细的伺候着,不要把你这十几年的体面都丢了。”
魏太姨娘低着头福了下去,低低的答应一声:“婢妾记住了,老太太放心就是。”
虽然老太爷病倒了不能言语,可是老太太还是能说话的,也是能处置魏太姨娘的人;所以红裳才会让老太太出面说这番话:由她来说,名不正言不顺,还容易被人骂一句不孝。
而老太太有一样“好处”,只要她看着顺眼的人,那是从头到脚无有不好;而现在,在老太太的眼中,红裳可是极好的儿媳妇;所以,红裳说得话,她虽然不明白用意,却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照直说了出去。
红裳微微笑道:“一切都要有劳太姨娘了,我这里先行谢过。”说着话,红裳起身对着魏太姨娘行了半礼;红裳这半礼行得是心甘情愿,行得是心情大好。
魏太姨娘哪里敢受红裳的礼?她避过后又还了一礼,她还礼却还得暗中咬牙、面上带笑,还得是一肚子的火气。
老太太精神不济,说了这些话后乏得厉害便又躺了下去:“可要好好看照着老太爷。”红裳和魏太姨娘自然都是满口答应着,让老太太自管放心就是。
红裳安顿好了老太太,又过去探视了老太爷,这才告退出了老太太的房;魏太姨娘当然要送一送红裳,红裳又一次对魏太姨娘道谢后,方转身走向花厅。
红裳自老太爷中得毒不深后,便知道那下手的人不想、也不敢让老太爷一命呜呼,此为极大的可能是魏太姨娘:因为只有她不想老太爷死掉后,被老太太打发出府去。
所以红裳兵行险着,把魏太姨娘想害的人交到了她的手上去,言明:只要有个万一,便唯她是问!
魏太姨娘不敢把老太太的话当成是儿戏,因为老太太要打发她,只要有个正当理由便可以,虽然她已经是有个女儿的妾了:就算是老太爷日后问起,她今天让两个孩子或是老太爷出了差错,把她赶出府去或是打杀、送官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老太爷也不会为她说上一句话的。
魏太姨娘在心中恨红裳恨的咬牙:她费尽心思设计好的计策,居然如此容易便被她破掉了?可是她再恨也不敢露出半分来,只能是在心中转着心思、努力想着,要如何才能再设一局,扳回这一局来;总不能自己辛苦设得计,如此就做罢吧?
一个人都没有除掉呢,她如此做罢,可就是亏大了!其实魏太姨娘要除掉的何止是眼下几人?她本来的打算可是一石两鸟的。
魏太姨娘一面想着心事,一面向屋里走去,可是她走了没有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红裳的笑语:“槿柳带着身子累坏了吧?正好太姨娘说她左右无事,可以照顾孩子和老太太,你来到倒也及时,快把孩子快给太姨娘吧。”
魏太姨娘一听此话,心下都一阵不舒服:好似是她上赶着愿意做此事一关;但她想假装没有听到也不成,因为红裳的声音已经脆生生的传了过来:“太姨娘,太姨娘,太姨娘留步——!”
魏太姨娘只得止步、吸气,一张脸都挂上了自然的笑意:这些她做下来倒也没有用多长时间,很快便做完了;然后她才转身看向了红裳和金氏。
金氏有些疑惑的看向红裳:“老太爷和孩子都交给太姨娘照顾?”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嘛。
红裳认真的点头,一点儿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交给旁人自然是不放心的,但交给太姨娘那是一百二十个放心啊。”说完,红裳侧过脸去对金氏眨了一下眼睛。
金氏立时便会意过来,一脸笑意的让奶娘抱着孩子们过去魏太姨娘身边:“只是偏劳太姨娘了。”
红裳轻叹:“府中太忙,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然哪里能劳动太姨娘呢;这几天老太爷和孩子只能偏劳太姨娘,等事情忙完后,我和槿柳一定要好好谢谢太姨娘才成。”
魏太姨娘力争让自己脸上的笑容自然些、再自然些,她屈了屈膝:“太太和夫人客气了,府中如此忙,这也是我能帮上忙的事情;太太和夫人自去忙就是,孩子还有老太爷、老太太交给我尽管放心就是。”
这话说完,魏太姨娘不止是嘴巴里苦,她是一直苦到了肚子里,苦到了心里,却还偏偏要装出一副极高兴的样子;还要不断的提醒自己,要笑得自然些,不要让人看出破绽来。
魏太姨娘看到奶娘走进,看了两眼孩子:她看到孩子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一肚子的苦涩与恼火压下去了,她如果露出了一丝半分来,今日说不定真会被老太太扫地出门!
魏太姨娘又看一眼两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孩子,她心中实在是有些偷鸡不着蚀着米的感觉,自己不但不能在老太爷夫妇和两个孩子的身上动手脚;还要为老太爷夫妇和那两个小崽子奔波劳累、尽心尽力的伺候。
好在今天府中真得极忙,红裳和金氏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同魏太姨娘客气了两句话后,便要走了;这让魏太姨娘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红裳在临走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魏太姨娘,对金氏笑道:“今儿府中人多事也多,乱成了一团,你带着这么重的身子,我还真是不放心;如果不是前面实在是忙不开,我真想把你也交给太姨娘照顾着,这样才能真让我安心呢。”
魏太姨娘闻方心跳猛的快了一拍:这话,听着怎么好似专门说给自己听的?难道她是真得盯上了自己?如此想着,魏太姨娘忍不住抬头看向了红裳,正正好对上红裳笑眯眯的一双眼睛。
红裳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目不转睛。
魏太姨娘知道现在不能再避开,便就势笑道:“太太这话说得是,二夫人可要小心在意着些;这么重的身子,可不是玩儿的。”
金氏笑着扶起了菊月的手:“太姨娘有心了,我自会小心的。”说完,金氏和红裳便相携走了。
红裳和金氏走远了,魏太姨娘也不敢流露出心底的想法来,只得和奶娘说说笑笑的转身向屋里走去。
在没有想到万全的法子之前,老太爷和两个孩子是不能出一点儿差错的:就算她借口离开一会儿,让他们出点儿差错,也免不了被赶出府去。
魏太姨娘陷入了困局,她一时间根本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以脱身。
言梅得了红裳的暗示,没有再留在魏太姨娘身边,而是专心去照顾老太太了;魏太姨娘看过了老太爷,又安排好两个孩子睡得地方,便已经过了少半个时辰。
魏太姨娘不敢大意,又吩咐人去给两个奶娘做吃的,又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安排汤和饭菜等等,如此繁琐的事情,让她心下更烦燥起来。
虽然她也兴起了恶念,想把老太太弄死或是弄个半死不活:赵府中就没有人能拿她如何了;但是,她想到那个老太医和方大夫后,就不敢轻举妄动了。而且,老太太吩咐她好好照顾老太爷等人的时候,太太可是在眼前的——万一老太太有个不好,依着这位太太的心性,今天晚上就能把自己卖了或是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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