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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妾大不如妻txt下载     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 允了?

    红裳听到薛氏去了于府,一点儿没有着急,反而失声笑了出来:“我们那妹妹和薛氏,还真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成朋友倒真是可惜了。”

    于钧瞪了红裳一眼:“她们可不是只为了交朋友而已。”

    红裳点头:“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哥哥。”

    于钧正想说话时,外面小丫头来报:“赵安娘子来了。”

    红裳当即便让赵安娘子进来:哥哥当然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儿不用避着他的。

    赵安娘子见过礼后,对红裳回了一件事儿,听得红裳和于钧眉头都皱了起来。

    赵安娘子说,近两日府中总有人提及大姑娘和小陈姨娘的事情,多半儿都是在谈论她们倒底去了何处。

    红裳看了于钧一眼:当日送凤舞和小陈氏的马车不是赵府的,是于钧安排的;所有跟去的赵府人都留到了那庄子上,没有让她们再回府——所以眼下有人想她们去了哪里却是不太可能的。

    但小陈氏在庄子上的事情怕是瞒不久:庄子里的管事儿虽然不常回府,却也不是不回的。

    最重的要事情:是谁在打探凤舞和小陈氏的下落呢?打探她们又是为了什么?

    印子钱!

    红裳和于钧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了陈富的事情,兄妹两个人心下都是一惊;红裳和于钧对视了一眼后,看向赵安娘子时便目光便深沉了许多。

    “可知道是什么人在打探嘛?”

    赵安娘子欠了欠身子:“现在还不知道。奴婢只是感觉这事儿古怪,所以才来回太太的。”

    红裳点了点头,着实赞了赵安娘子几句:赵安娘子做得实在是很不错的;然后让侍书陪赵安娘子外头吃茶去了。

    于钧的眉头皱了皱:“我想,应该同孙氏有关。”

    于钧已经知道了孙氏的一部分底细,也只有她能得府外之人的指点,从而知道了印子钱的重要;并且,当日知道印子钱事情的人,只有她一个还留在府中。

    红裳也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不过还是要小心些——我怎么想着,这事儿也不太像孙氏一个人做出来的,她虽然有些心计、手段儿,可是却不会把事情做得如此干净;赵安娘子也是极精明的,如果能让赵安娘子都查不出是谁来在打探事情,凭孙氏一个人的安排,多少有些勉强。”

    “妹妹是说,那个在暗中的人——?”

    “我也只是猜想。”毕竟赵府中的女人们,红裳比于钧了解的多。

    “嗯,妹妹说得有道理。如果真是如此,对那暗中之人更要小心了;就算她是自孙氏处得知了印子钱的事情,但她能想到查找那二人的下落,也许她在府外也有什么人,或是她同孙氏是一样的人?不然,就算她知道了那二人的下落,她一个妇道人家不能出去又有何用呢?”

    红裳同意于钧的猜想,只是她的头更疼了:“哥哥,赵府倒底为什么有这么多居心叵测的人呢?现在居然还有外人搅和在其中。”

    于钧看了看红裳,又想了想只道:“事出必有因。”同不说一个样。

    红裳嗔了哥哥一眼,没有再追问。

    于钧同红裳悄悄说了几句话,红裳不停的笑着点头;然后她便又唤了赵安娘子进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了赵安娘子一番:要查?那就让你们好好去查一查吧。

    下午,赵一鸣回来后,看到红裳什么都没有说,劈头就问:“绿蕉的事情定下来没有?”

    红裳奇怪的很:“还没有。怎么了,夫君?”

    赵一鸣有些气乎乎的:“没有什么,只是女大不中留的,现在虽然年节还没有过完,但是下定总是可以的吧?出了正月就让她完婚好了。”

    红裳知道绿蕉一定做了什么让赵一鸣生气的事情,她一笑:“嗯,等明儿我去回一声儿老太太,然后就让赵安娘子去传个口信,让对方请媒人来说亲。”

    赵一鸣刚刚坐下吃了一口茶,听到红裳的话后,立时又站了起来:“不用等明日了,我现在就去回了老太太。”说完,也不等红裳答话,赵一鸣像一阵风一样,急急的奔出了屋子。

    红裳和四个丫头都有些吃惊:绿蕉倒底做了什么,惹得老爷如此生气?

    鱼儿对红裳欠了欠身子出去转了一圈回来道:“绿蕉没有在绣房,她在屋里呢。听小丫头讲,她刚刚是哭着回了屋子的。”

    红裳挑了挑眉毛:绿蕉自己去找了赵一鸣?只是不知道她同赵一鸣说了什么、还是她做了什么,让赵一鸣恨不得现在就嫁了她。

    红裳想了想:“今天左右无事儿,你们去唤绿蕉过来吧——今儿就把事情同她说清楚,也免得她总是想东想西的。”

    侍书也道:“早就应该叫她过来问问了,那日她去老太太那里做什么?她可是一直没有来同太太说个清楚明白呢。”

    红裳忽然又道:“慢些,先去请那些管事娘子,原说明日让她们来回事的;既然今日无事,就让她们今日来回事儿吧。绿蕉,等管事娘子们来了,再使人去唤她就是了。”

    侍书等人答应着,自去安排了。

    红裳和娘子们议上事情不久,绿蕉便进了屋;红裳扫了绿蕉一眼,发现她虽然已经重新梳洗过,脸上也施了粉与胭脂,可是眼睛的红肿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绿蕉尽量的低着头,不想让红裳和她屋里的人看到她红肿的眼睛。

    红裳自和一干娘子们说事情:虽然金氏打理了大部分的事情,但有一些事情还是要由红裳打理才可以;假装没有看到绿蕉,不去理会她。

    绿蕉看一众管事娘子们都屏声静气的在一旁立着,等唤了谁的名字谁才上前;她也只得避到一旁等着有人唤她了。

    终于,红裳把最后一件事情也处置完了,取了茶盏吃了两口问侍书:“不是使了人去唤绿蕉嘛,怎么还不见人。”

    绿蕉这才急急上前给红裳行礼:“婢子来了一会儿,只是不敢扰了太太议事,所以不敢上前给太太见礼。”

    红裳轻轻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叫起也没有立时开口同绿蕉说话,只是继续吃茶。

    绿蕉把头低了又低,以为太太唤她是为了今日她所做的事情:老爷连这点体面都不留给她了嘛?绿蕉的眼圈想着想着忍不住又红了,可是却不敢再流泪,只能强自忍住;她实在不知道太太会因为她今天的孟浪如何处置她。

    不过绿蕉的担心全是多余的,红裳根本没有问她眼睛红肿的事情,而是直接道:“绿蕉,你是不是不喜欢在我这里做事,你跟了老太太那么久,一定是想回老太太那边儿吧;如果你真有此意,只要同我一说,我立时便会回了老太太,把你送回老太太屋里的。”

    绿蕉没有想到红裳有这么一问,一惊之下就忘了低头,连连摇头道:“太太,婢子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虽然她在这是不如意,但她在这个院子里还能见上赵一鸣一面两面的,最主要的是她感觉这里可以距赵一鸣近一些。

    红裳却轻轻“哦”了一声儿,漫不经心的问绿蕉:“你不是想回老太太那边儿?原来是我想左了。那你在太姨娘有喜的当日,去老太太房里做什么呢,我还以为你是去求老太太的恩典呢。”

    绿蕉听得心里一颤,她当日没有看到过太太啊——她可是很小心避过了太太和太太的人,为什么太太今儿知道了呢?

    红裳没有等绿蕉回答,直接说了下去:“老太太病了这么久,然后又赶上年节,所以我也就没有问你;不过我却一直在等你来同我说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你呢,却一直没有来回我任何事儿;我今儿忽然省起,所以唤你来问问;你是老太太身边伺候过的人,我可是不想委屈了你。”

    绿蕉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才好。

    她当日极小心的避过了人出院子——红裳也没有让人盯着绿蕉,所以大家也没有特别去留意她。她去寻老太太的确是想求老太太开恩,不过不是为了回老太太屋:她真得不想嫁出去,她只想能伴在老爷身边。

    可是她同老太太刚刚说了几句,老太太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呢,言梅便请老太太去用饭了;她自然是跟上去侍候,希望饭后还可以借机再说下去:反正老太太听了她的话也没有不高兴。

    可是后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于她的意料,她根本再没有机会同老太太说话了。

    那天的事情与她的心思,让她如何同太太说呢?太太已经决心要把她嫁了,说了出来太太一怒再把她配了小厮,那她不是更无处哭诉了嘛?

    红裳也不急,只是慢慢的吃茶,并不催绿蕉快些回话。

    绿蕉还没有想到借口时,屋外传来:“老爷安,小心脚下的”语声儿:赵一鸣自上房回来了。

    赵一鸣一进屋便看到了绿蕉,他的眉头立时皱了皱;然后也不理会她,自坐到了红裳身旁:“老太太允了。”

    红裳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一小会儿,老太太就允了——赵一鸣是如何说服老太太的。她看着赵一鸣:“这么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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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又是莲姨娘

    赵一鸣闻言,先扫了一眼绿蕉,然后摸了摸下巴说道:“我也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这么痛快就允了;我闲话了几句,然后才开始说绿蕉的事情,我一提,老太太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绿蕉听到老爷去说自己的事情,有些吃惊的抬头看向赵一鸣,虽然心中有着更多的惶恐,她心中还是有着一丝侥幸:也许老爷是请老太太发话,要把自己收到屋里。

    红裳听完赵一鸣的话更不明白了:老太太为什么忽然想通了?如果是原来,一听到儿子把她准备的通房要打发出府,一准儿会发作的。

    不过老太太允了总是好事儿。

    红裳看向绿蕉笑了笑:“恭喜你了,绿蕉姑娘,老太太已经允了你的亲事儿;这几日那家便会托人来提亲,到时我便做主替你定下来,然后择一吉日成亲。”

    绿蕉听到老太太允了她的亲事儿后,便完全傻了,红裳后面的话她都没有听进去:如果老太太不为她做主,她就真得想不到法子了。

    原本她就是做错了事情才会被配出去的,现如今她就是心里再苦、再不愿意她也不敢闹、不敢向红裳哭求了。

    成亲一事真得成了定局:老太太都已经允了,绿蕉只能嫁出去了,不嫁?那除非是死了——但是她还不想死,她也丢不起这么大的人。

    红裳没有再理会绿蕉,命人把呆呆的绿蕉扶了下去并嘱咐道:“绿蕉姑娘要待嫁了,所以一应差事都不用做了,让绿蕉安心绣嫁衣吧。你们几个小丫头也不用忙其它的,跟在绿蕉姑娘身旁,给她打打下手;只要照顾好绿蕉,就一人赏一两银子。”

    几个小丫头高兴的答应着,扶了绿蕉下去了。

    画儿对着红裳欠了欠身子,紧紧跟了出去;她招手叫了绿蕉身周的一个小丫头,再看了看呆呆的绿蕉,忍不住一叹:做姨娘就这么好?就算是做个小厮的正妻也比做小强百倍;画儿没有同绿蕉说什么,只是伏耳对小丫头叮嘱了几句;小丫头听完画儿的话,她的脸色大变,这才明白那一两银子不是那么好得的。

    赵一鸣看绿蕉的事情定了下来,心情转好,便和红裳说笑起来。

    夫妻二人逗趣,笑倒了一屋子的丫头;不管是赵一鸣还是红裳,心头都暖洋洋的,他们两个人都在盼着孩子出世。

    红裳问过赵一鸣到晚饭都不在出去,便使人唤来了凤歌几人,准备一家人一会儿一起用晚饭;时辰尚早,红裳歪在榻上,看赵一鸣和女儿们做耍,飘了一院子的笑声儿。

    可是,这笑声儿却没有延续到晚上,眼瞅着再有半个时辰就要用晚饭了,红裳一家人的欢笑却被人打断了:有人来回,老太爷发怒了——事情牵涉到了老太太,请老爷和太太过去劝劝。

    红裳和赵一鸣都吓了一跳:老太爷近来可是对老太太千依百顺的,怎么可能又发怒呢?一问才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在莲太姨娘的院子里呢。

    红裳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但是再头疼也还是要去的,只是不知道今儿又闹得那一出:老太太又发作了?还是莲太姨娘腹中的胎儿出了问题。

    赵一鸣因此更是打定了主意:绝不再纳妾了!只这几个,府中就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了;如果再多几个,这家还能住人嘛?

    红裳吩咐黄莺雪语等人好好伺候姑娘们,一会儿晚饭送来让凤歌几个人,不用等自己和赵一鸣自管先用;用完晚饭后再耍一会儿,如果不见他们回来,就让雪语等人服侍丫头们各自回去睡。

    凤歌三姐妹都一一答应了下来:她们现在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要管好自己不给父母添乱就可以了。

    赵一鸣和红裳急急赶了过去。

    红裳下车时,远远看到金氏和赵一飞的车子正赶过来,一时也就要到了;不过莲姨娘的丫头们在红裳身旁急得团团乱转,一个劲儿的请红裳进院,红裳也就没有等金氏夫妇。

    一进屋,红裳便看到老太爷脸色铁青的坐在那里,看到了红裳和赵一鸣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而老太太则坐在一旁,脸上有着八分的气恼与两分的委屈。

    不过,看起来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不吵了,或者是根本没有吵上几句;红裳思量着:可能是莲姨娘屋里的丫头经了上次老太太的大闹后,吓破了胆子所以才急急请了自己过来。

    莲太姨娘却并不厅上。

    红裳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她看向老太太:“老太太,莲太姨娘呢?”

    老太太指了指卧房那边儿:“在床上躺着呢,大夫正在给她诊脉。”

    闻言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老太爷气成这样,八成是因为莲太姨娘的胎儿有了闪失;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少开口的好,等大夫出来再说吧。

    一会儿,丫头引了大夫出来了。那大夫道:虽然姨奶奶见了红,不过因为胎儿已经三个月多月了,所以这个时候并不会那么容易小产的;现如今已经安稳了下来,只是还要小心在意的调理。

    大夫正说着病情,金氏和赵一飞挑帘进了屋中,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见过礼后坐到了一旁;他们夫妇也没有多说话的意思,就连赵一飞虽然不时的看向老太太,但却没有同她多说什么。

    老太爷谢过了大夫,红裳命人引大夫去帐房领赏。

    大夫一走,厅上又是一阵沉默。

    老太太最先开得口:“夫君,还是那一句话,就算是莲太姨娘吃了燕窝出得事儿,也同我没有关系;虽然那燕窝是我命大厨房里炖了送过来的,但我并无害人的一点心思,我也盼着她们两个能为我们赵家开枝散叶呢。”

    老太爷只是看了一眼老太太,并没有说话。

    老太太的一句话,让红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定是莲太姨娘吃了燕窝后,便见了红差点小产,所以才让老太爷动了怒;人一发脾气就没有了理智,想来老太爷说了老太太什么话儿,不然老太太不能有此一说。

    不过,此事同老太太应该无关;这一点,不止是红裳和赵一鸣确信,就是金氏和赵一飞也是如此认为。

    老太太虽然不是很有心计手段的人,可是却也没有愚到会在自己送的燕窝里下药的地步;而且,用明显可疑来避嫌的心计,也不是老太太能想出来的。

    红裳起身勉强福了一福:她的身子也不轻了——比莲太姨娘的要早十天半个月的,虽然不显形,可是弯腰什么的已经不方便了。红裳重新站后才开口说道:“媳妇去探一探莲太姨娘。”

    老太太也站了起来:“我们一同去吧。”金氏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上前扶了老太太。

    老太爷只是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红裳、金氏便和老太太去了卧房。

    老太爷沉默了良久,对两个儿子说道:“也许应该打发了魏太姨娘出去。”他刚刚不过是急怒攻心,所以才会听到丫头说下午只是吃了老太太的燕窝,才会发作老太太;发作完了以后,他便有些后悔了:绝不可能是老妻所为。

    赵一鸣眼角抽了一下:“老太爷您的意思是——”

    老太爷揉了揉额头:“此事绝不可能是你母亲所为,虽然魏氏怎么看也不会是如此歹毒之人,但……”府中除了她,还能有谁会下手?

    莲太姨娘腹中的胎儿没有了,对谁会有好处呢——这好处却并不明显;魏太姨娘也不会得了什么好处去,因为老太太已经有了两个成年的嫡子;也因为如此,老太爷对魏氏的处置有着三分犹豫,才会问儿子的意见。

    赵一鸣低头沉吟了一下道:“此事老太爷做主就是。”父亲的妾室,他哪里有可以说话的余地?

    赵一飞看了看赵一鸣,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老太爷抚须:“我也不太确定。虽然处置了一个妾室不算什么,只是如果冤了她,而放过了那个真正歹毒之人……”

    赵一鸣只是长长一叹,没有说话:老太爷这些看只有老太太和魏太姨娘这一妻一妾,而且自感情来说,老太爷待魏太姨娘要亲厚的多。

    赵一飞听到这里,迟疑半晌还是说了出来:“魏太姨娘?依我看不太可能吧?如果说是琴姨娘,我倒会信三分。”

    老太爷看了看赵一飞,抚须的手也停顿了一下:莲儿的胎儿没有,琴儿倒是有些好处的;这样一想,他心中更加犹豫不定:魏氏是极老实的人,难道真会是琴儿?想想莲、琴二人的亲厚,老太爷又忍不住摇了摇头。

    俗语说得好:旁观者清;老太爷已经不能分辩真假是非了。

    父子正说着话,小丫头来报:魏太姨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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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姨娘正坐在床头,看到老太太和红裳进来,急忙立起向她们福了一福。

    老太太轻轻摆手:“往后身子重了,这些俗礼还是免了吧。”然后看向床上的莲太姨娘:“现在感觉如何了?”

    莲太姨娘正挣扎着要起身,红裳急忙让侍书过去按住了她。

    “我的姨奶奶,您就好好躺着吧,这个时候了还顾什么礼节;老太太不会在意这些的,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金氏上前给老太太按了座:“老太太,您坐这儿。”

    莲太姨娘弱弱的一笑:“婢妾不能给老太太见礼,实在是……”

    老太太摇了摇头:“二媳妇说得是,现如今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那些俗礼不必放在眼中了。”

    莲太姨娘谢过了老太太,才答老太太刚刚的话:“婢妾没有什么事儿,倒是劳老太太挂心了。”

    老太太轻轻一叹:“挂心还不是应该的?只要你无事就好。”

    红裳和金氏二人只是安慰了莲太姨娘两句,然后她们的话十句里倒有八句,是询问莲太姨娘平日的起居:屋里屋外的事情,哪些人领得哪些差事儿。

    不过一会儿,红裳和金氏便知道了莲太姨娘院子里各丫头的差事儿:她们注意的当然就是负责取饭菜的两个三等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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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死无对证

    问明白了以后,金氏和红裳对视了一眼,红裳便转身出了房:老太太在房里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两个媳妇怎么也要一个在屋里侍候着的;红裳有了身子不如出来问事儿可以随便坐卧,更轻松一些。

    红裳走出卧房,便听到花厅那边儿好似有人在哭;她走近了几步仔细一听居然是魏太姨娘在花厅里;红裳想了想抬手唤鱼儿过来,伏耳对她说了几句,让她去找那两个送饭的丫头了,她自己想听一听魏太姨娘说什么。

    魏太姨娘依然让红裳十分的不放心:虽然那些绣活与绣坊都没有问题,可是近来魏太姨娘做得女红却太多了些——她很需要用钱吗?女儿已经嫁了生活的还不错,红裳实在是想不出来魏太姨娘如此不分日夜的赶女红是为了什么。

    厅上魏太姨娘正跪在地上,眼泪掉得哗哗的:“老太爷,您要相信老太太,这事儿绝不可能同老太太有关;您应该知道老太太的脾性,她不是这样的人。”

    魏太姨娘来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话:虽然在求情,不过她却说出其他的话来,这几句话实在是有些苍白没有说服力。

    赵一鸣和赵一飞已经避到一旁的小书房去了:他们当然也在偷听;兄弟二人听魏太姨娘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么两句话,忍不住对视一眼——魏太姨娘来见老太爷就是为了给老太太开脱、求情的?

    这个老实人还真是老实,居然不知道老太太其实根本不喜欢她嘛?赵一鸣的眉头皱了皱,赵一飞眼中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点不忍:也许应该劝劝母亲,日后待魏太姨娘好一些才对。

    红裳乍一听到魏太姨娘的话,眼角忍不住抽了几下,她立时便怀疑此事同魏太姨娘脱不了干系:一个老实、胆小的人,对任何事情多半都会敬而远之,一般是不会代人出头的,她如此强出头,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过,以此来认定魏太姨娘同莲太姨娘的事情有关,多少有些牵强,所以红裳还要再听一听魏太姨娘往后怎么说。

    老太爷也皱着眉头看着魏太姨娘,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听魏太姨娘把一句反反复复的说着;他忽然开了口:“你说不是老太太所为,那你认为是谁所为?”

    魏太姨娘一下子被问住了,她似乎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也忘了哭,半晌才喃喃的道:“婢妾,婢妾不知道。”

    老太爷听到魏太姨娘这一句话倒是信了她三分:她似乎认定此事同她自己无关,旁人也不会疑心她,所以才一心为老太太开脱。

    老太爷哼了一声儿:“你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来为老太太开脱?”他还是想吓一吓魏太姨娘,看她是不是真得老实本份木讷。

    魏太姨娘吓得一哆嗦,低下了头只知道掉眼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老太爷最终摆了摆手:“你下去吧,这事儿不是你能过问的。”

    魏太姨娘叩了一个头,起身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可是看到老太爷的神色,她又吓得低下了头,后退几步转身出去了。

    红裳挑起门帘悄悄注视着魏太姨娘,看到她后来的举止,就是红裳也有了几分疑惑:难道真得不是她所为?虽然她来求情有些突兀,但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老实善良的人多少都有些鸡婆的。

    红裳移步到窗前,推开一条缝继续观查着魏太姨娘:她走得几步都很慢,似乎有些犹豫的样子;最终她站住转身看了半晌花厅,脸色神色不停的变换,最后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带着一脸的担心走了。

    红裳看着魏太姨娘,直到她上了车子:她的举止没有什么不对。

    红裳轻轻一叹,关上了窗子转过了身来。

    通向屋外的门帘打起,鱼儿回来了;只是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红裳看向鱼儿,心里有点儿不好的预兆:“鱼儿,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鱼儿如此沉稳的人,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惊慌:“那个取燕窝的那小丫头不见了,婢子让人寻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有找到人。”

    “不见了?!”这个消息有些骇人,红裳的脸色白了一白。

    “是的,太太。”

    红裳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时候不见的?”

    “老太爷对老太太发怒的时候,还有人看到她在厅外张望呢;再后来就没有人看到她了,不见了的时间算一算并不长;但是却就是找不到了人。”鱼儿的神色非常不好,她猜测那个小丫头怕眼下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红裳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好好的不见了:即使她畏罪,可是她却逃不出赵府去。她沉声道:“去唤赵安和赵安娘子来,让他们带着人在府中好生找一找——我,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自红裳进赵府以来,不管赵府发生过什么事情,但至少所有的人都还有着为人的良知:从来没有伤到过无辜人的性命!

    红裳握了握拳:她做不到漠视人的生命,她也不允许她和她孩子的周围,有这样狠毒的人存在!这个人,她一定要找出来把她送官究办才成。

    红裳看了一眼花厅,她决定回去老太太那边儿:同老太太一同回花厅比较好。

    红裳不过走了两步,金氏已经扶着老太太自莲姨娘的屋里出来了。

    金氏抬眼看向红裳,红裳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上前同老太太说着闲话回了花厅。

    金氏明白查问的事情并不顺利,不过老太太在她们身边儿,她也不好多问。

    老太爷这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命人去寻那取燕窝的丫头了。

    只是那个小丫头,老太爷自然也是没有找到了。

    老太爷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极为可怕,他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道:“唤赵安过来。”

    赵一鸣的神色也变了!

    红裳起身道:“老太爷,媳妇已经让赵家夫妇在府中仔细在找那个小丫头了;并且叮嘱了他们,不要闹出太大的声响来,让人以为我们赵家出了什么大事儿。”

    老太爷的面色稍稍好看了一点儿:“你做得很好。”

    金氏这才知道红裳摇头时脸色为什么有些发白了,她的脸色在明白的同时也变了:不会是出了人命吧?赵府自她嫁进来还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

    老太太和赵一飞也反应了过来,他们的脸色终于也变了。

    赵家的主子们神色各异的坐着,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终于,赵安和赵安娘子回来了。他们夫妇一头是汗的进了屋回话:他们带着人找遍了全府,哪里也没有找到那个小丫头;倒是有人看到她向花园那边跑过去了:这个时候花园里是不可能会有人了,因为天色已经全黑了嘛;不过他们还是到花园里找过了,而且找了三四遍,也没有个人影儿。

    红裳闻言后想问:水井里找没找过?可是想了想她还是没有问出来——这种话可以算是一种禁忌了,还是不问的好。反正老太爷迟早能够想到的。

    老太爷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水井——,那里找过没有?”

    赵安和赵安娘子听得眼皮直跳,双双一躬身退了出去:他们要去水井那里看看。

    花园里是有一口水井,不过只是为了浇花草用的;现在已经是隆冬季节,井早已经用石板盖上了:一下雪怕人记不得附近有水井,再有人失足滑下去。

    赵安没有让他娘子上前,他先上前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心便全凉了,这井盖有人打开过!在灯笼光的照射下,站得近的人都看得清楚:那井盖上还有人的手印不说,井盖上和井盖下的积雪也断裂了开来;四周也有很多的脚印。

    脚印倒也没有什么,整个花园里到处都是脚印儿:赵府主子们赏雪的时候留下的,姑娘们还有小丫头们打雪仗时留下的……等等,所以一开始赵安并没有留意脚印,他们也没有往井边儿上来;虽然是晚上,可是一地都是雪,所以还能看得到东西;而且井四周根本没有树啊、房屋什么的,只一眼看过去便知道空旷旷的,哪里还用跑过来去查看?

    赵安看了一眼便退到了一旁,让几个壮实的长工把井盖挪开,几个长工又挑起灯笼往井里仔细看去;长工们借着灯笼光看清楚井中的情形后,几个人都后退了几步,甚至有人惊呼了出来。

    赵安长叹一声儿,挥手让人去给老太爷报信:他不知道现如今是要报到官府去好呢?还是由自家主子们处置好。

    老太爷得了信儿以后,想了良久以后看向赵一鸣:“你说怎么办才好?”

    赵一鸣道:“报官吧。”他一面说着一面看向了红裳,红裳正对他点头:他们夫妇想得一样。

    赵一鸣继续说道:“死了一个小丫头,我们做主子的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太姨娘的事情当然不用牵涉进去;衙门自然不会对一个小丫头上心,就算她是被人害死的;此事儿报备了也就算是完事儿了,最终还是由我们自家来处置此事。”

    是啊,赵府是苦主如果不追案子,那衙门当然是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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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太姨娘与孙姨娘背后自然是有人的,她们的目的却有些不同,至于为什么?会在文中慢慢揭示出来。一个得人信任十几二十几年的人,不可能会被人一下子就不相信了,所以,请大家不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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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表面上的平静无波

    老太爷原本也是这个意思,看大儿子与大儿媳都同意,便看向了金氏:“一飞你们两个怎么认为?”虽然他的话是问两个人,不过老太爷等得只有金氏的回答。

    赵一飞扫了一眼大哥:“我赞成兄长的意思。”

    金氏同样点头:死了人报上去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可是你不报万一被人告上一状,赵家的主子们不会有事儿,可是赵府的名声儿却不好听了。

    老太爷便让人去唤赵安了,并且嘱咐下人们不要动那一口井,等差人来了再说。

    不管怎么说,正月还没有过完,府里便死了人十分的不吉利!所以老太爷和老太太现在都十分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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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太姨娘在屋子里正来来回回的走动,她几乎要气疯了!

    她几十年也难得发作一次,可是她今日是真得想把那人撕个粉碎!

    见过笨的,却没有见过这么笨的!魏太姨娘恨恨的想着。

    香草看着魏太姨娘,常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显现出了一丝惊慌:她自跟了魏太姨娘,还没有看到魏太姨娘如此过。

    魏太姨娘最终忍不可忍,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个笨蛋!怎么会把人弄死呢?他不过是办那么一点子事儿,居然也办不好还弄出了人命!这要如何收场才好。”

    香草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说道:“死无对证不是更好吗?”

    魏太姨娘狠狠的瞪了一肯香草:“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你不是忘了吧?惹上了官府,你认为我们还能脱身嘛——你也不想一想,也许到了终了,赵府说不定就成了我们最终安身立命的地方,所以,我们首先要做得就是不能引人注意;不能让赵家的人真把我们看破,赵府也是我们的一条退路,明白吗?”

    香草低下了头:“婢子知道了;只是此事他已经、已经做错了,如果再留着那个小丫头,就是引火烧身了;到时候不只是他,就连我们怕也有不好的。”

    魏太姨娘恨恨的瞪了一眼香草:“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嘛,这么明白为什么做了那样的糊涂事儿?这事儿我原是让你去做的,为什么你会把此事交给他了呢?你说你,交给哪个人不成;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过,我们同他不过是……,你的心思,放正些的好。”

    香草的头垂得更厉害:“那一日也只是巧遇上了他,而婢子家、婢子的孩子高烧不退,他爹正好来找我……”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低不可闻了。

    魏太姨娘气得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可有不让你顾家?不是常常都叮嘱你要把孩子看好的;就算是孩子病了,你因此耽搁事情也就是一天两天的,有什么打紧?我说过非要争这一两日的时间嘛?我一再的说,不要急不要急,一急便容易出事儿,可是你、你们……”

    魏太姨娘说不下去了,她是被气得说不下去了。

    香草只是站着,没有再说话。

    魏太姨娘又生了一会子气,忽然站定了,然后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不让她们着急,自己现在又再做什么?自己这个样子想出什么法子,只怕也只是添乱而已。

    魏太姨娘长长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现在不能急,现在这个时候尤其不能着急。

    她看向了香草,声音平静了很多:“你们有错,我也有错,这个时候我是不应该着急的;但是,同样的错,我们不能犯两次。”说完她取茶盏吃了几口茶,便呆坐着开始想心事儿。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是再着急生气也是无用的,最要紧的就是要想个法子应对才是。

    魏太姨娘细细琢磨起来:好在,没有听说有哪个人看到了他,此事还有可为之地;只是要确定他是同谁做得些事儿,不然——

    魏太姨娘唤过了香草,先细细的开解并指点了她一番,看香草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她才伏耳吩咐了香草一番。

    小丫头死了。

    莲太姨娘是不是吃得那一碗燕窝有问题,没有人能确人了:只是这种可能性更大了。

    老太爷又让人去唤大厨房的厨娘:是哪个炖的燕窝,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虽然希望不大。

    厨娘来了,她不知道府中出了什么事儿;直到听到燕窝好似有问题,她才惊呆了,然后便开始呼冤。

    红裳认为老太爷此举没有多大的作用:此事应该同厨娘没有关系,不然那个小丫头就不会被人害死——不是小丫头投得毒,就是有人引开了小丫头,然后又有人在燕窝里投得毒;所以小丫头一死,那个真正的坏人便完全隐在了暗处,无从查起了。

    红裳看了看老太爷,知道他心已经乱了:一边是新近喜欢且有身孕的姨娘,他是不想孩子有一丝差错的;一边是自己多年的爱妾,让他一下子相信魏太姨娘有问题,怕也是极难吧?不然他不会做这种无用功的。

    老太爷的心是真得不平静了,一阵又一阵的烦燥让他有些坐立难安;他问厨娘了几句话后不得要领,便让人带她下去看管起来。

    赵安回来了,他回话道:因为他去衙门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所以赵安虽然拿着赵一鸣的贴子见到了官老爷,但是官差要明儿才能来。

    小丫头的身子不能泡在井水中一整个晚上,老太爷只能又命胆子大的长工把小丫头的尸身自水中捞了出来。

    晚饭时辰早过了,可是赵府的主子们却没有一点儿食欲。

    老太爷和老太太看过了莲太姨娘后便回了上房,红裳等人也就散了。

    赵一鸣回望红裳:“裳儿,你认为魏太姨娘这人如何?”

    红裳一笑:“我同她不太熟悉,不好说呢。”

    赵一鸣轻轻弹了一下红裳的头:“同我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倒是认为魏太姨娘有些可疑了,虽然她一向老实的紧;但是莲太姨娘这儿只要有事儿,便少不了她的影子——是不是太巧合了一些。”

    红裳倚到赵一鸣身上:“她啊,要看老太爷的意思才成;我看老太爷十分不确定的样子。”

    赵一鸣想起自己原来从来没有想过宋氏和小陈氏是坏人,禁不住一叹:“不要说老太爷了,就是我们这些人,也难以相信魏太姨娘是个心肠歹毒的人——我也确定不了,所以才想问问你。”

    红裳闭上了眼睛,喃喃的道:“我更不知道了,我才到府中多久啊;夫君,不管隐在暗中的人是不是魏太姨娘,小丫头都不会是她杀的。”

    魏太姨娘身边只有女子,井盖可不是一两个女子能打开的:可是杀人这样事情,怎么可能让很多人参与其中,那不出几天府中就有人人皆知了:最主要的是,魏太姨娘“老实本份”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如此不小心起来。

    第二日官府来人验了尸,然后便没有了下文。

    再过了一些日子,经官府同意把小丫头埋了。此事在很多人的眼中,都以为已经过去了。

    不过,红裳和金氏这些日子却没有闲着,她们的贴身丫头更不会闲着了;但是在赵府其他人眼中,红裳和金氏除了府中的琐事儿,可是什么事儿也没有闲得很。

    闲得魏太姨娘和孙氏都心里打鼓,可是多方打探,也不见赵府的两个媳妇暗中做了什么事儿:似乎那个小丫头死了以后,因为官府不追究,她们已经不当作一回事儿了。

    魏太姨娘和孙氏都有些怀疑:难道莲太姨娘根本没有放在赵府两房妻室的眼中?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左不过是一个妾罢了,她们为妻的,哪里真会把妾当成人看待。

    虽然如此想,可是魏太姨娘心里总是不安,而孙氏却右眼皮一直跳不个停;两人在各自院子里每日都在猜疑中煎熬。

    赵一鸣开始去衙门当值了,但他总是担心红裳在府中会被人所害。

    红裳这一日笑道:“不如你同老太爷如此这般的说一说,那个暗中的人也许就显出了形来。”

    赵一鸣想了想:“你认为……”

    红裳轻笑:“试过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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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氏听完雅音的话后,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了一遍:“小陈姨娘出家了?”

    “是的。”

    “出家了,出家了。这怎么可能?”孙氏还是相信:小陈氏会如此想得开?

    雅音没有说话。

    “你是听哪个说的?”孙氏想,也许是雅音打探错了消息;出家的人是大姑娘这是极有可能的,老太爷为了整个赵家也不会留她在赵氏族谱中。

    雅音头低着没有抬起:“太太院子里的人说话时,被人听到的;听她们说,于家舅爷当天把大姑娘和小陈氏一起送出去出家了。”

    孙氏不得不相信了,她想了想道:“让人去我家里一趟吧。”

    出家,凤舞和小陈氏那样的人应该会去一些人少的庵堂吧?京城周围的庵堂就是再多,一个一个找也总能把人找到的。

    孙氏得到消息还是晚的,魏太姨娘早就知道了雅音口中的那些话。

    魏太姨娘细细的想了好久,才道:“去寻寻吧,两个人一起剃度总是好打听的。”她虽然不太相信,可是有了消息不去查一查如何知道真假呢?

    只是不论是孙氏还是魏太姨娘,她们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小陈氏的消息。

    薛氏的日子却并不比魏太姨娘和孙氏好过;年节过了,金氏表面上是极闲的:她怎么也要找些事情来说不是?更何况薛氏还送了事情到她门前,她不来个阴天打孩子,实在是对不起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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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如此父女

    薛氏的父亲没有次日就来找她议事,因为礼物备办的不全:眼下要用到他的女儿了,他当然是要好好准备一番才可以;有道是知女莫若父,对于爱财的女儿,他不好好打点,知道她是不会帮忙的。

    虽然薛老太爷花了一笔不小的银两,不过想了想康王府,他还是认为值得的;薛老太太看到薛老太爷让人给薛氏买得东西,心里的不乐间就不要提了:只绫罗绸缎只捡着上好的就买了十几匹,就是给薛氏陪嫁的人时候,绸缎可是没有这么好的货色,没有这么多啊。

    不过薛老太爷的眼睛一瞪,薛老太太也就敢再说什么,只是打算着自己的小女儿出嫁时,要再多买些上好的绸缎才成。

    薛老太爷备好东西后,却接到了薛氏的家信。

    薛氏知道府中死了人,便使人送了信回家,让薛家的人近几日就算是有事,也不要到赵府来;她只说人来了事情也一准不成的,却没有提原因——赵府中死了人,同薛家没有关系;薛氏只是不想薛家的人到赵府来给自己添麻烦的好。

    薛老太爷心急啊,所以又等了几日后便再也坐不住了,带着东西便进了赵府。

    薛老太爷只是到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坐了坐,便到了薛氏的院子。

    薛氏看到自己父亲拿出来的礼物清单,还一见面就给了几百两银子,说的话也让她不敢相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自己去买,不要委屈了自己;就算现在只是个妾,却也不要低了自己的身份,你没有钱就同父亲说,家里就是再困难些,也会有你的银子花用。”

    薛氏立时便知道父亲今日前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事儿,而且是大事儿。她没有接那银票,也没有让人去外面车子上取东西,只道:“父亲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儿吧?您就直说吧。这东西与银子,女儿还是听完以后再收不迟。”

    薛氏当然想要这些东西与银两,但现如今的薛氏已经不是贵妾,每日里都要同李氏她们去金氏那里立规矩,所以她现在一心只盼着能不做错事情,被金氏寻到短处发作就好,没有必要她是不想多事的。

    而且她还在同于府的三姑娘交好,另有打算在里面,眼下哪里有心思理会父亲的事情:尤其不是小事儿,做起来一定麻烦的很,她哪里能顾的上。

    薛老太爷尴尬的一笑,不过还是把来意说明了:女儿不过是有话直说了,就算今日女儿不给他好脸子好话,他也不会发作,只会好言相求的——父亲的威言?今日这个不重要。

    薛氏听到赵一飞攀上了王爷,她的眼皮也是一跳:如果自己还是贵妾,日后赵一飞能飞黄腾达时,自己说不定也能捞个诰命什么的;可是现在……

    薛老太爷的事情在薛氏看来也不是多大,不过是同赵一飞好好说一说,给赵一飞吹吹枕边风罢了;薛氏看了一眼那些东西与薛老太爷手中的银票,她便决定帮薛老太爷这一次:至于前面的仇怨,今日也不重要了。

    只是薛氏却并不是只贪图一点儿眼前利,她转了转眼珠儿:“父亲,女儿现如今只是贱妾一名,能为父亲帮上什么话呢?如果是原来倒还是有可能的,唉——!”

    薛老太爷明白女儿的意思,他想了想嘿嘿一笑:“女儿,你想一想,我们家发达了,你在赵府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对不对?到那时父亲再找你姑母说一说,贵妾还不就是他们赵家的一句话嘛——反正原本你就是,也不算是违了规矩;但是眼下我就是去找你姑母,怕也是无用的。还是女儿想想法子,让一飞帮父亲这一次,然后父亲一定会想法子让女儿再做回贵妾,这也是我们薛家的脸面嘛。”

    薛氏看着父亲似笑非笑:“日后嘛,日后父亲自达了,只怕您就不记得我这个女儿了。”

    薛老太爷立时保证了一番,只差指天誓日了。

    薛氏也没有太过纠缠此事,只笑道:“我想父亲也不会忘了女儿,就算日后父亲同王府搭上了线,可不也是二表哥的关系?到时父亲总还是能用得上女儿。”

    薛氏不相信自己父亲的保证,她才会点了点薛老太爷:我今儿能帮你过此难关,他日也能让王爷不再理会你。

    薛老太爷听到女儿的话后,想起康王府小王爷对赵一飞的亲热,心下也明白康王眼中是不会真得看得到自己,便连连点头,道自己都明白的,让女儿自管放心就是。

    不管是薛府对薛氏,还是薛氏对薛府,原本都已经恼了对方,但眼下因为各有所需,所以倒有了几分父慈女孝的意思。

    薛家父女计议完毕,薛父也没有留下用饭便回去了。

    薛氏这才让人把东西取了进来,一一看过才让人收了下去:父亲还真是下了血本啊,每样东西都是上好的,而且这些东西足够装两个大大的嫁妆箱子了!薛氏心里没有一丝不舒服,为父亲做事收父亲的礼对她来说就是应当的,更何况,她只当这些东西是薛家欠她的嫁妆呢。

    薛氏原来住进赵府时就是了很多的东西与金银之物,现如今又多了不少,她对于将来的把握又多了那么一分。

    金氏听说薛家老太爷来了,也没有往心里去,并且使人让薛氏今日不必到自己房里立规矩了,让她好好陪陪父亲:薛氏虽然不再是贵妾,不过有的时候这几分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么说薛家也是老太太的娘家人。

    只是不几日,金氏便自红裳的丫头闲聊中得知了薛氏同于家三姑娘的交情,她的心里立时便有些不痛快:一个妾室不好好的呆在家中,却到处结交朋友按了什么心思不用想也知道了,她当她还是媵妾不成?!

    红裳并不好直接同金氏说这些,虽然薛氏有可能是对着她来的,但她现在不能自己应对薛氏了:薛氏已经是二房的人;而且红裳也明白,薛氏如果要对付自己,要么同金氏联手,这个已经不可能了,要么就是她要先扳倒金氏上位,这个也不太可能了,她已经不是媵妾;但事情总会有个万一,红裳才想法子知会了金氏。

    此事金氏得知后,还没有想好如何给薛氏点教训呢,赵一飞一大早没有在薛氏的房里用饭,倒赶到了自己这边来;金氏自然是高兴的,只是看赵一飞一脸的生气样子,她也没有多问,只是让赵一飞坐,并给他奉了茶。

    赵一飞不用人问,吃了一口茶后恼怒的道:“薛家的人真是不要脸至极!现在又看着我好了,不是指着我鼻子骂废物的时候了;还有脸来求我做事儿,早做什么去了!”

    金氏一听这话就有蹊跷,便连劝带说的问出了赵一飞一大早因何而生气——自然是薛氏吹过了枕头风;听完后金氏便真恼了!

    她和哥哥、嫂嫂好不容易请老太爷说服了赵一飞不同王爷府再来往了——她们可没有少费力气与心思,只让老太爷训斥赵一飞极简单,可是让老太爷只同赵一飞讲道理不发作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康王府的事情总算是过去了,自己心里的大石才刚落地不久,薛氏便又给自己找麻烦;越想金氏越气:真真是商人之女,没有一点见识;只看到康王府带来的好处,就没有想过会有灭顶之灾?

    金氏急急又用话劝赵一飞,生怕他被薛氏说动去寻康王府的小王爷:那赵府同康王府之间的关系,日后可就真说不清楚了。

    赵一飞嗔了一眼金氏拉起她来:“走吧,用饭了,你不饿我还饿了呢。王府的事情不用你说我也明白的,我虽然不及大哥能干,可也不是不知道轻重之人——全府甚至全族人的性命可不是小事儿,我敢拿这个去玩儿嘛?”

    金氏闻言放下了大半的心思,不过饭桌上还是没有少劝赵一飞。

    赵一飞今天恼得不止是薛家有事找他,而且还恼薛氏的不知进退:真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而且嫁到了赵家不为自己这个老爷好好打算,还总是想替她们父家计谋好处,实在是可恼。

    赵一飞再一转念,对薛氏更有了失望:只凭她的眼光见识,还真是不如金氏太多,如果指着她和金氏相斗,还真是不成——不过不成也好,幸亏自己二房是由金氏打理,换成是她,自己的性命都有些堪忧;让她给金氏些教训,让金氏不敢再事事无所顾忌的对自己指手划脚也就行了。

    赵一飞的心胸不小,但也不大:所以他是绝不会忘记薛老太爷骂他废物时的情景儿,要他帮薛家,门儿也没有啊。

    所以,他是压根儿不想为薛家去找康王府的小王爷。金氏明白了赵一飞不会帮薛府以后,也就安了心,只管着伺候赵一飞用饭,不时说两句笑话儿,再不提此事。

    赵一飞今儿不当值,用过早饭后便到前面大书房同老太爷理事去了;他一走,金氏便使菊意去唤薛氏进来。

    薛氏早已经来到了金氏房外立规矩,因为赵一飞和金氏一同饭,所以她们三个妾室都被打发了出来;现在正坐着懊恼自己今日有些急了:凭自己父亲当日骂赵一飞的那些放,赵一飞也不会什么芥蒂也滑的,她应该慢慢劝解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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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薛氏如此大意,就是因为这些日子赵一飞待她一直很不错,不但常常给她些东西,几乎隔三差五便会宿到她的院子里——李氏两位那里,自薛氏进门后,赵一飞是一次也没有去过;这样的情形,让薛氏以为赵一飞因她而不会在意薛家人当日的言行了;却没有料到她在赵一飞心中并没有如此重要。

    听到金氏唤过她进去,薛氏并不知道赵一飞已经同金氏说了她所求的事情,以为金氏只是唤她有事儿要做,倒是没有一丝慌乱。

    金氏看到薛氏一句话也不多说,上来就喝道:“你给我跪下!”

    薛氏愣了一下,她实在是不太明白金氏一大早的做什么:难道因为赵一飞宿到自己那里?她看了看金氏道:“夫人,这是为何?婢妾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

    金氏不理会她的话:“给我跪下!你没有听到吗,跪下!”

    薛氏想了想还是跪下了,不过她还是分辩着,依她想:没有错儿你就算是妻房,也不可如此打骂我吧?她虽然没有贵妾的身份,可她却也不是有卖身契的妾。

    金氏却不再看她,对菊意道:“取家法来!”

    薛氏一听动家法真得急了:“夫人,有道是赏罚分明,您要责罚婢妾,婢妾无话可说,可是您也要让婢妾知道,婢妾到底哪里做错了吧?”

    金氏恨恨的看着她:“到如今你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不打你,你永远清醒不过来!”康王府的事情,金氏不能摆到桌面儿上来说——薛倩芊不过是一个妾,她能知道的东西当然是有限的很。

    薛氏听了以后,还在强辩:“夫人说不出婢妾哪里错了,怎么可以随便动用家法?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了,也不允许夫人这样做的。”

    金氏冷冷盯了一眼薛氏,不再理会她的话,指了指戒尺只喝了一声“打!”。

    菊意取了戒尺,高高举起便向薛氏的手掌上打了过去;这戒尺自然不同于平常的戒尺,菊意一只手举着她打了两个手便酸了,最终只能双手握着戒尺才成。

    薛氏原本想挨几下也就罢了,可是被打了十几下,手掌已经肿得很高了,看金氏依然没有叫停的意思。

    薛氏被打得痛了以后性子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伸手一把牢牢的握住了戒尺:“不教而诛,哪有这样的道理?夫人今儿教训婢妾如果没有缘由,那婢妾就要斗胆同夫人到老太太面分辩一二。”

    金氏气极反笑:“见老太太?可以!你先受完了我的罚,再去老太太那里评理不迟!给我打!她不让你打手,你就不会打别处了,你长脑子了没有?还有,你们几个是死人啊,有没有带着眼睛上来伺候?还要我吩咐了你们才知道做事儿?”

    几个小丫头连忙上来按住了薛氏,而菊意恼薛氏害自己被骂,下手便更重了几分;薛氏的手躲了躲,她便不再打薛氏的手,对着薛氏的后背便招呼了过去。

    薛氏挣不过几个人,被打得恼怒至极,却也知道不能开口相骂,不然金氏只会得了理由更加作践、责打她。也是因此,她心里更加的难受:她也是堂堂正正大家的姑娘,为什么却要如此被人欺辱?

    打在身上的痛,远不及薛氏心中的痛更让她难过异常。

    金氏当然知道分寸,看打得差不多了便叫了一声停,她盯着薛氏道:“我打你自有我打你的理由,你如果想不明白我今日为什么要打你,那么今儿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为了免这皮肉之苦,你还是好好想清楚自己错在了何处!”

    薛氏咬紧牙关,没有开口说话:她错了?她错在哪里,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她也懒得同金氏理论了——她只要记下今日之痛、之辱就好。

    薛氏最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矮人一等,这让她感觉比杀了她还能让她难以忍受。

    金氏也不理会薛氏的倔强,打不服你并不是就拿你没有法子了,她冷冷的一笑,语气里全是讥讽:“你还要不要去老太太那里评理了?如果要去,我这就让人准备车子。”

    薛氏听到金氏这一句话,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金氏在讥讽什么,讥讽自己失了老太太的欢心嘛?她动了一下,后背上就是火辣辣的痛,这一顿打,她至少六七日是不能留赵一飞过夜了。

    薛氏低头头,恨恨的但坚决的道:“婢妾当然要去,只是不知道夫人是不是有这个空闲了!”

    薛氏在薛家隐忍多年,只盼着有朝一日嫁出去便可以摆脱那种日子;但是嫁到赵府后,她却因为失去了希望,再也忍不下去:她就是忍再多年,她也不会挣出赵府——出了赵府,她的命运会更惨。

    金氏一笑起身:“扶起你们薛姨奶奶,把她交给她的婢女们;你们过来伺候着,我们一起去上房走一走,说起来正好有事儿要回老太太一声儿,不然我还真是没有空闲呢。”

    薛氏听了以后只能更气,但是除了把她自己气得半死之外,她却不敢太过顶撞金氏。

    薛氏的腿脚并没有受伤,虽然手与后背都火辣辣的疼,但她还能走得动;所以听到金氏的话,狠狠的甩脱了菊意的手,挺胸一个人走出了屋子。

    就算她现在不得老太太的欢心了,可是她毕竟是老太太的侄女儿,而金氏更加不得老太太的心;金氏如此责打自己就是打老太太的脸,看她要如何向老太太分辩!

    薛氏还不知道老太太因为太姨娘有孕的事情,对她已经更是反感,更加不知道现如今金氏已经同老太太关系不错了——她的心思放在二房上的太少了;不过,她所思虑的也有一定道理:老太太是个极爱面子的人。

    到了上房后,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在。

    薛氏一进屋便扑了过去,跪倒在地上便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对老太太说了自己挨打的原委经过。

    老太太微一皱眉,她有些不高兴起来:对金氏多少有些不满,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打薛氏怎么也不能是这么个打法吧?连做错了什么事儿也不说一声儿就打得如此之重?

    不过,老太太一样对薛氏很不满:是一点规矩也不懂,还是故意的?她们家的夫人还没有上前给自己行礼请安,她倒是一下子跪在地上哭闹了起来,成何体统!

    如何是以前,老太太当然不会怪倩芊没有规矩,可是现在老太太已经讨厌了她,所以她做事儿落到老太太眼中的,也只有错儿了。

    金氏在一旁看薛氏哭诉停了,才上前给老太太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老太太安。”

    老太太点了点,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吧。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同我好好说一说。”

    薛氏听到老太太的话心里便是一凉:老太太近来虽然不喜自己了,可是她不是一直同金氏不和吗?怎么今日说话倒有些偏着金氏的意思?还让金氏再把事情说一遍,对金氏也太好了一些吧。

    金氏谢过老太太,却没有坐下,上前伏耳对老太太把倩芊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终说道:“事涉王府,有些话儿媳不便同薛氏讲明,怕她不知道轻重,也怕薛府那里把什么不应该的话说了出去;如果万一我们的心思传到王府那里一句半句的……”

    老太太听着金氏的话,她的脸色已经变了好几次,她现在是一点儿要怪金氏的意思也没有了,换成她责罚倩芊只会更重:她明白金氏只动用了戒尺,就是因为金氏看在她的面子上,这样的错儿,只是打薛氏几下戒尺实在是太轻了。

    儿媳妇不但没有做错事情,反而做得极好;老太太轻轻拍了拍金氏的手:“我知道了,你没有做错一点,你做得极好,只是你罚得轻了些。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动用藤条才对——这可是大事儿啊,不能不给她们一下教训!你们房里的妾你也应该好好管管了,这心思嘛,有些太外向了。”

    薛氏脸色苍白:金氏倒底同老太太说了什么?为什么老太太刚刚还有怪罪她意思,现在却完全偏听偏信了她呢?而且话里话外全是怪自己的意思,但自己倒底做错了什么?

    薛氏刚想开口,金氏已经看了过来,她看着薛氏眼睛闪过了一丝冷冷的笑意,让薛氏心下一突,也就忘了要开口。

    而金氏却又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薛氏做为妾室,却不知道安守妇道,却日日交友广阔;听人说,她与于家的三姑娘是闺中好友,三不五日的就各使丫头传个话儿送点小东西的——这话传了出去,怕是对夫君的名声不太好呢。”

    金氏怎么可能忘了此事儿?她本来是想在自己房里同薛氏说一说此事的,不过既然薛氏非要闹到老太太跟前来,她为什么不好好成全薛氏呢?

    看薛氏日后还敢不敢拿老太太压她了!老太太今日为自己做主训斥薛氏这两件事情,才真得出了金氏一口气呢:你不服?不服你也只能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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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谋划

    妾不是妻,她哪里有随意结交外府朋友的自由?她只能安份守着这一角天地过一辈子——这是做妾的命运。

    老太太听完金氏的话后,她脸色更是沉了一沉:于家可是有三个公子呢!薛氏所为如果被有心人一传,什么样的话儿说不出来?虽然她只是同于家的三姑娘交好,问题就在于一个妾,人家姑娘凭什么理会你?只这一点足以让世人在嘴中翻出一百种花样来,坏得当然还是赵府的名声儿。

    “倩芊,我看你以前很是贞静的,希望你日后能做回以前,好好的安守妇道,莫要丢了我们赵家的脸!”老太太这话已经是极重了,妇道——这可是能逼死女人的两个字。

    薛氏本来听到金氏的话,还要分辩几句的;可是听完老太太的话后,她的嘴巴张了张,分辩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老太太完全不问她,已经完全相信了金氏的话;她非常吃惊于老太太眼下态度,但最终只能含辱忍仇答道:“婢妾记住了老太太的话。”

    她知道这一次她完全被金氏捏在了手心里,现在想扳回来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不如先委屈一下,以图后算吧。

    虽然她是如此打算的,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极难受的:她居然被一个女人欺到了如此地步,就因为那个女人是妻房!她不甘心,她如何能甘心。

    但是,薛氏忘了,她原本也可以做妻房的,可是她后来自己心甘情愿的要到赵府做妾的,这怨不得旁人。

    老太太看了看薛氏继续教训着:“你不要总是想东想西的,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我们赵家的人,你所想所念都应该以赵家为主,你的一举一动也是我们赵府的脸面——你如此同于家的人来往,也不怕世人的口舌之毒嘛?!”

    薛氏只能再次应了一声儿:可是她却气得要吐血——居然她连交个朋友也不可以,就因为她是妾!如果她是贵妾,那么这件事儿就不能被金氏拿来说嘴了。

    薛氏暗暗握手:她要想个法子把贵妾再弄回来才成,还要再得到老太太欢心;就算这两件事再难,她也要做到;她不要再被金氏踩到脚下。

    老太太却又开了口:“你也不必恼恨你们夫人,她打你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赵家好!论规矩,她今日可是轻罚了你,你回去后要好好谢谢你们夫人;你们家夫人出身礼部侍郎府,很多事情她都比你清楚明白的多,所以日后你要再做什么事情,要先问过你们家夫人才可以,知道吗?”

    还要让她谢谢金氏?薛氏真想跳起来,一人一掌扇过去——她只是这样想想,却不会如此做的。

    但薛氏也忍得很辛苦,她的嘴里已经有了血腥腻味儿,她咬得过紧,嘴巴里溢出了血;可是她依然只能答应着;她万分的不明白老太太这是怎么了?金氏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对金氏如此言听计从。

    而且老太太话里抬高金氏出身的意思十分明显,薛氏当然听出来了:还让她做什么事儿都要经金氏同意?!那就等于是让她什么事儿也不用想、不用做了;薛氏气得五脏几乎都出了血。

    薛氏对于老太太为什么会如此相信金氏的话,她眼下是没有机会弄明白了,因为金氏那里已经谢过了老太太,并告退了;她是二房的妾室,自然要跟着薛氏回房的。

    薛氏只道是自己运气不好:如果有老太爷在,就不会让金氏如此蒙骗过去了。

    她却不知道,这是她运气好:老太太终究要念几分香火情的,而老太爷如果知道她要挑拨赵一飞,让他再同康王府的小王爷交好,老太爷一定会给她几板子!然后禁足也是少不了的。

    金氏到自己院子下了车子,看着薛氏笑道:“你想不想找老太爷去评评理儿?”

    薛氏看金氏笑得古怪,最终低下了头没有敢答话。

    金氏冷冷一笑:“算你聪明了!”

    薛氏只能把怨毒再一次忍下去。

    金氏走了两步忽然又站住了:“你回房吧。老太太的话你也听到了,日后你有什么事儿都要回过了我,才能说才能做,记下了?不然,就算是我不计较你行错了事情,但你对老太太不敬,却是饶不得的!”

    薛氏低低的应了一声儿,她一个字也没有多说,也说不出来了:再多说一个字,她怕自己就要控制不住了。

    金氏看了她一眼,然后扶着菊意的手自去了。薛氏等金氏走了半晌,才抬起头来,她盯着金氏的背影儿良久才转身回房。

    赵家的人都以为薛家的事情也就了结了,可是,有一件事情赵家人万万没有料想到:

    薛家老太爷等了几日后,对赵一飞可以说是感恩戴德起来,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谢谢赵一飞,更要好好的谢谢自己的女儿。

    原来,康王府的小王爷居然使了人,召了薛老太爷去相见!

    薛老太爷同康王府的小王爷那是相谈甚欢,在小王爷答应了会替他摆平宫里的事情,并保证日后薛家的生意再也不会有人刁难后,薛老太爷对于小王爷问得话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刚刚一开始他也奇怪,小王爷怎么对赵家的人如此有兴趣呢?后来便释然了,小王爷打听得最多的就是赵家内宅的丫头们——看来小王爷这是看上了某个赵府的丫头吧?

    薛老太爷如此一想,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察颜观色,想知道小王爷看中的是哪个丫头,他不论是买是换是……,一定要把小王爷看中的丫头弄到康王府去的。

    康王府的小王爷最后走得时候还拍了拍薛老太爷的肩膀:“你啊,就是太老实才总被人欺,嗯,也同你的品阶太低有关系。不过,不要紧,等那天我去吏部关说一下,嘿嘿——”说完,小王爷笑着走了。

    薛老太爷被小王爷这一拍,全身的骨头都轻了三两;他一直躬着身子送小王爷上了车子,才直起了身子;却没有上车子回府,而是转身又到酒楼里坐了好一会儿:他眼下总有些好似做梦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他狠狠的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才确定小王爷真得来过,真得同他说过那些话!

    他对赵府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更是决心攀定赵府不松手了。

    不过小王爷看上的那个丫头,他还真没有猜出来是谁:他一向没有注意过赵府的丫头,所以让他怎么猜?最终,他决定这两日赶紧再去见见女儿,问问她总会有眉目的。

    金氏给了薛氏教训的事情,当日红裳便知道了;知道的人当然不只红裳一个。

    红裳听得一笑:“弟妹一直是个女中豪杰,薛氏的那点儿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她;薛氏倒底是差了一些学识,倒是她的父母误了她,不然以她的聪慧应该会知道薛家的事儿不能提的。”

    金氏自然着人传了话儿过来,所以红裳知道薛家的人是因何而来了。

    侍书看了红裳一眼:“太太,您和二夫人比,你要聪慧一些,但对坏人的狠劲儿不足;如果您有二夫人那般利落的手段,有谁能在赵府翻起风浪来。”

    红裳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比二夫人聪慧?不是的。”她只是比金氏多了一世做人的经验罢了:“说到其它,人与人是不同的,所以二夫人就是二夫人,我就是我了。”

    鱼儿和画儿对视一眼,双双摇了摇头:太太分明就是在回避。

    红裳有自己的想法,却不是这些古人能理解的:妾室们也是有着她们的苦痛与无奈,她是好命做了妻,如果她做了妾呢?她也不会甘心日后被卖,天天受气受苦吧?

    所以原来的红裳一直是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现在嘛,如果有人害红裳,红裳却会下辣手的。

    但是让红裳像个金氏一样不管什么样的妾室一律打压,红裳还真是做不到的;她骨子里必竟不是一个古人;虽然她能对妾室好一些,但是她却同金氏一样,容不下丈夫去妾室的房里过夜。

    红裳又和侍书四个人悄悄议了一回事儿,赵一鸣也就回来;红裳便吩咐丫头们摆饭,有些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红裳还不想赵一鸣知道的。

    赵一鸣吃饭的时候道:“我同老太爷提了,老太爷说让我们同老太太说一声儿,老太爷的意思,最好是由你去同老太太说——老太爷担心由他同老太太说,怕老太太会想左了。”

    红裳一笑:“也好,原也没有什么;只要老太爷同意,其它总是好说的。嗯,只是此事儿你千万不要同人提及。”

    赵一鸣点了红裳的头一下:“知道的,这个还用你来说?”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赵一鸣夫妇用罢了饭,便到上房走了一遭。

    红裳陪老太太闲话了一阵子,看魏太姨娘自屋里出来回话:“老太太,屋里已经收拾妥当了,您现在安歇嘛?”

    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你先去吧,我再同一鸣他们说会儿话。”

    魏太姨娘同红裳和赵一鸣打过招呼后便告退了。

    红裳上前同言梅扶起了老太太:“您还是早些去睡,身子刚刚大好不久,还是要注意的;我们就在府中,什么时候说话不成?”

    到了屋里,红裳把丫头们都赶了出去:“今儿我和你们老爷服侍老太太一回,你们也松泛一下吧。”

    众丫头笑着退了出去,言梅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出去时,红裳叫住了她。

    然后红裳扶了老太太坐下,细细的同她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前前后后说了有多半个时辰;老太太先开始脸色都不太好看了,不过后来却笑了起来:“嗯,都听你的,你去安排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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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孝道?

    于钧一面思量着一面看了于老太太一眼:“只是不知道老太太所指的何为自己人,何为外人?我还真是不明白,请老太太明示。”

    自己人?于老太太还真是敢说!

    于老太太脸上一红,她别过了头去没有接于钧的话:于钧娘舅家的人算不得是外人吧?就算她认定了是外人,可是她也没有这个胆子说——原本她还真以为于钧娘舅家已经不行了,但是现在她可不这样认为了。

    于钧看于老太太不说话,便又追问了一声儿:他相信,于家老太太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于老太太恼自己失言被于钧捉住,她悄悄扫了一眼于老太爷。

    于老太爷忽然间就恼了,他猛得一拍桌子:“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不议正事儿,净说些有的没的,顶什么用?!”只是不知道他这话是只对着于钧说的,还是也有于老太太的份儿。

    不过于钧和红裳是充耳不闻的:于老太爷在他们兄妹心中,早已经不是父亲了。

    于老太爷瞪了一眼于钧:“左也不是,右也不行;那你还成不成亲了?”

    于钧淡淡的道:“我倒是不急的。”

    于老太爷的一张老脸紫涨了起来:是的,是他急!他瞪向于钧:“我们做父母的不也是为了你好?!”

    于钧点头:“我自然是知道父亲的心。”

    于老太爷听于钧这句话十分的不顺耳,可是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来,最后只得做罢:“好了,现在还是议正事儿要紧。要怎么样才能把裳儿的妆奁变卖,而不让人发现那是裳儿的妆奁呢?”

    于老太太的脑子又转开了,不是同于老太爷商议两声儿。

    红裳如同什么也没有听到,好似大家在谈论的东西同她无关一样:她不同意,谁也不要想自她手中取得一分银子!所以,她有什么好着急的?

    现在着急的人是于家二老,而不是她和哥哥。

    于钧看了过来,看到红裳的闲适,眼底也闪过了一丝笑意:他是要做黑脸的,免得于家人日后对他们兄妹予取予求。

    红裳和于钧兄妹二人都是有钱人——于家的人都知道,可是他们的钱,于家的人却动不得半分!这让眼下最缺银钱用的于家二老,心里尤其不舒服。

    于老太爷想来想去,想不到好主意,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恨意:那个死女人,死了也不曾给他留多少好处,大半的好处都给了她的儿女们!

    他骂得是红裳和于钧的母亲:红裳和于钧不知道,不然一定不会让于老太爷好过的。

    于老太太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了:取东西就会被赵家的人看到,赵家的人看到了,世人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于老太太忽然心生一计,她看向于钧和红裳,忽然笑了笑,然后瞟了一眼于老太爷,她不想再谈银两,她要逼她们兄妹二人自己去想法子弄银两来奉给她:“钧儿,也许哪天你父亲应该去找你的上峰谈谈孝道——做了官儿,要如何对待父母才是对的?自己有着金山、银山却对父母不管不顾,不知道天下间可有这样的道理。”

    于老太爷当即点头道:“对,对,我明儿就去你们衙门看看!”一个孝字,看压不死你!

    不管是红裳的嫁妆,还是于钧得自其母的家业,都是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的眼中物:在他们看来,那应该是他们的。

    只是于钧的家业并不在他手上,于家的人暂时无法染指:于钧没有孩子之前,那些东西都不会交到他手上的——这也是于家二老急着让于钧成亲的原因之一。

    但是红裳的嫁妆,现在却可以好好的打算打算了,不然等红裳生下了孩子,那于家是一分好处也不要想捞到了。

    于家老太太想到这里看向红裳,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为什么,她会安然无恙呢?

    她又扫过了红裳的小腹,眼底的寒光更盛:孩了?哼,让你生下来做什么?取走那些原该是于家的钱财嘛?!

    于老太太唉声叹气的:“我们做父母的可有沾过你们兄妹半分?你们一个嫁人、一个为官,可曾为家里出过半分的力?现如今看父母为了你们的事情难成这个样子,居然只知道推脱,一点儿也不为父母解忧,这个孝道真不知道还在不在你们兄妹眼中;做了官,难道就不用孝敬爹娘了?”

    于老太爷更是气盛:他是生身之父,当然骂得更顺口;口口声声是不离孝字,句句不离于钧的衙门和上峰。

    于老太太和于老太爷口里说着话儿,眼睛却一直瞄向红裳这边儿:他们现在的目的当然不是让于钧丢了官儿,至少现在还不行——于鹏等人功名上了身,于钧的官儿当然不能让他继续做下去。为什么?于家二老不想看于钧过得比于鹏他们好!

    眼下,于老二老只是想要银子,想要红裳的嫁妆,他们的话当然只是吓吓红裳和于钧,并不是真要去找于钧的麻烦;因为他们知道,于钧和红裳自小就亲厚非常,红裳不会眼睁睁看着让于钧丢了官职的。

    红裳却不急也不慌,她看着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还微微笑了一笑:“嗯,老太太说得话极是。父亲自到京中还不曾拜会过哥哥的上峰吧?不知道父亲识不识得哥哥的衙门,要不要哥哥留个人明儿带父亲过去呢。”

    说完,红裳转头看向于钧:“哥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父亲到了京中,你就是再忙,也应该请父亲和您的上峰好好聚一聚,怎么能等到父亲自己说出来呢。”

    于钧一张脸上丁点表情也无,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点了点头:“妹妹说得的,此事儿倒真是我设想不周了。既然父亲要去拜访我的上峰,哪里用得着其他人带路,我明儿一早带父亲过去就是。”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被红裳兄妹的话噎了一个倒栽葱!于老太太狠狠的瞪了一眼红裳兄妹:也许是他们没有听出自己话中的意思?自己说得还不够明白嘛?

    于老太太又道:“钧儿的上峰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借些银两给我们,唉,我们做父母的可是为了儿女们的婚事操碎了心;可是儿女们一点儿体贴也无,半分银子不给,能有什么办法呢?夫君,你正好也拜托均儿的上峰,好好的教导一下均儿什么叫做孝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均儿自小顽劣,我们管教不了,只能让人家帮忙了。”

    于老太爷连连点头:“我自然是省得的。”他一面说一面看向于钧,威胁的意思十足:你是想继续做官儿,还是给银子?

    可是于钧的神色半丝变化也没有:“父亲自管去、自管说就是。嗯,我们还可以请族中的宗老们到京中来一趟,好好的同我的上峰分说一下,我幼时是如何顽劣的。”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的脸色一变,他们一下子沉下了脸来都没有再说什么:他们眼下和日后,用一个孝字可以压得住红裳和于钧——父母再有不是,也是父母!但如果翻起老帐来,那他们的还真是占不住一个理字。

    原来的一些事情他们好多都可以不承认,但是经了族中断定的事情,他们却是反悔不得的。

    于老太爷忍不住看了一眼于老太太,用眼神怪她:每次总是你多话才会节外生枝!于老太太当然不惧于老太爷,她的眼睛一瞪,用眼神回了几句话给他:你养得好儿女,没有一个听得你的话,你看我有什么用?在儿女面前一点父亲的样子都拿不出去。

    于老太爷最终低下了头:他在于老太太面前就直不起腰、做不了主。不过,他心甘情愿。

    红裳和于钧知道于家在于鹏兄弟没有功名加身之前,于家二老是不会真得闹得于钧丢了官职的——只是日后却不可不防;眼下这样的威胁,他们兄妹当然是不怕的。

    杀手镧没有作用后,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的脸色都铁青了起来,不过他们却拿红裳和于钧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了。

    于钧和红裳又坐了片刻,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同于家二老告退了。

    于家二老只能放人:留下他们也要不出银子来,难不成还要给他们备晚饭?要不到银子当然不会有饭给红裳和于钧兄妹用。

    红裳和于钧上了车子看了一眼于府的大门儿:“这院子不错,是谁的?”

    于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

    (只是,魏太姨娘怎么也会认为这宅院是在她们一方人的手中呢?)

    红裳吃惊极了:“哥哥的?你哪里来得许多银子?”

    于钧一笑:“自然是赚来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拿你哥哥我问罪的。”

    红裳嗔了一眼于钧:“你卖给了他们?那样的价钱,真是太过便宜了。”

    于钧冷冷一笑:“是他们欠我们兄妹的,又不是我们兄妹欠他们的,我怎么会便宜他们一处大宅子?我嘛,只是借给他们住住罢了——他们给得那些银子,权当做是租凭的钱数了;我能收也是给他们面子呢。”

    红裳笑了起来:她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于钧自然是有法子摆平的;她只道:“于家的人没有要到银子,不知道会再想什么法子,出什么妖蛾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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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毒计

    于钧拍了拍红裳:“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于家买功名的那边儿,我已经打过了招呼,不会逼得他们过紧;嗯,他们要筹银子,自然是能筹到的,你们不必为他们担心——那个老太太可是个能人呢,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嘛。”

    红裳拍了拍手笑道:“也是,她可是个能人呢。”

    红裳又不太放心的叮嘱于钧道:“哥哥你也要小心,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我们是知道的,可是不管怎么说,迎进了门来就是你的妻呢,到时……”

    于钧冷冷一笑:“我的妻?想得美!我自有安排,妹妹放心就是。”

    红裳看于钧成竹在胸,知道哥哥一向是有料理的人,于家的人论心计手段比自己都有不如,也就放下心没有再说什么。

    于钧把红裳送回了府中,亲自把红裳交还给赵一鸣:“我把妹妹可给你带回来了,一根头发都没有少呢,改日你要好好请我吃酒才成。”

    赵一鸣脸上一红,对着于钧抱了抱拳:他现在想想也感觉自己今天有些过份了——不应该揪着于钧说了那么多的废话,人家哥哥当然不会让妹妹有闪失的。

    于钧大笑着还了半礼自去了:他看到赵一鸣对红裳如此紧张在意,高兴还不来及,哪里会生赵一鸣的气;只是他现在有事情要忙,所以才匆匆而去。

    于钧和红裳告退时,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却没有同他们兄妹再虚情假意一番:目的没有达到,哪里还有心思理会他们兄妹二人——于家二老现在恨不得拿扫把赶人了

    于老太爷等红裳兄妹一走,便长叹了一声儿:“这可怎么办呢?没有想到他们兄妹现如今如此难以应付,居然一分银子也不与我们花用。”

    于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因为你平里惯的?早说过让你不要太由着他们的性子去,孩子就是应该打骂管教的,没有听说过‘棍棒底下出孝子’嘛,可是你就是不听——现如今可中了我的话,有一个人听你这个父亲的话嘛?他们兄妹眼中没有我也就罢了,最让人恼火的就是连你也没有半分呢。”

    听于老太太这话儿,好似红裳和于钧这些年来在于府受得打骂太少了。

    于老太爷恼道:“他们眼中没有我?再没有我,我也是他们的老子!恼了我,真到衙门一闹,我看他们一个官儿、一个诰命还要不要了!”

    于老太爷居然也认为红裳兄妹在于府时,过得日子太过舒服了,所以才会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中。

    于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你啊,也就在我面前能逞逞能吧!闹?现在却是不行的!怎么也要我们鹏儿有了官职以后——到那时,他们兄妹也就狂不起来了;有鹏儿为你撑腰,你想要怎么出气不成?”

    于老太爷连连点头:“嗯,等我们鹏儿有了官职——,哼!”

    于老太太却没有附和于老太爷的话,她反而长长一叹:“我们找得那人,可等得嘛。”

    “虽然他说不急,可是捐功名的又不我们一家,怕就怕我们筹足了银两,到时候却没有了空缺。”于老太爷心下没有一分底儿,他是真怕人家不等他们。

    于老太太听完更为心焦:“这可如何是好?”

    于老太爷只知道叹气,他哪里能有什么办法?能想到的法子刚刚已经用过了,却没有弄到一两银子。

    于老太太自从再见到红裳兄妹,吃了她们兄妹的暗亏后,便一心只想让她的儿子们也有有个功名,再然后买个官儿做做——到时她自然会想法子弄掉红裳兄妹的官职和诰命,日后于家还不是由她说了算?!到时她自然会好好的同红裳兄妹算算帐现如今的这笔账。

    于老太太在心中发狠了半天,也知道要出气便要有银子才可以:可是银子要去哪里弄呢?总不能……,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是留给儿子们以后过活的。

    于家二老相对无言良久,还是没有办法。

    “父亲,母亲,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说好晚上要陪我的,却让我好找。”说话的人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红裳的妹妹,于老太太所出的于金英。

    她的名字同红裳的名字不同,因为于老太太嫌弃红字俗气,所以用了她认为贵重的“金”字;红裳姐妹们的名字她当然也给改过了,可是红裳和于钧兄妹没有理会她改的名字,依然是用原来的名字。

    宗中的人也没有理会于老太太,红裳他们这一支女子的名字,依然还是用“红”字。

    于老太太看到金英脸上露出了几丝笑容:“你怎么来了?这大冷的天儿不等在上房,却到处乱跑,看一会儿冻到了你。”

    金英给父母请了安,偎在于老太爷的身边儿撒娇:“女儿想你们了呗。你们不回房,在这里做什么?”

    于家二老轻轻一叹,想随口应付她两句就带她回房的;可是金英却执意要问个清楚明白,于老太太便把事情从头到尾对她说了一遍。

    金英听完一笑:“不就是银子嘛,这有何难?哥哥和姐姐从来不把父母放在眼中的,父母就不应该去寻他们商议;虽然你们做得事情是为了哥哥好,可是哥哥却一定认为父亲您是要害他的。”

    金英从来就与红裳兄妹不和,于老太爷渐渐不理会红裳兄妹的死活,同金英有很大的关系。

    于老太爷笑着抚了抚金英的头:“英儿真的大了,知道心疼、孝敬父母了!”对于金英所说的法子,他却是一个字也没有提: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法子。

    金英却推了推于老太爷:“父亲看不起人家,也不问问人家有什么法子。”

    “好,我问问我们英儿有什么好法子啊?”于老太爷对金英宠溺的厉害,自小到大就没有对她说过“不”字。

    父女二人玩闹了好一阵子,金英才伏耳对于老太爷说了一番话。

    于老太爷听完后立时大喜,拍了拍金英的肩膀,对她是连声夸赞:“还是我们英儿聪明啊!我们想了这么久也没有法子,没有想到英儿只是一来便有了法子!好英儿,不愧是父亲的宝贝女儿啊。”

    于老太太在一旁没有听到他们父女的话,,急得一连声的追问;金英过去又说了一遍后,于老太太也是大笑:“好,好,好!”

    然后,她又看向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红裳兄妹早已经走得不见了人影儿;可是她还是带着几分恨意盯着夜色道:“想不让我们沾他们一点儿?这却是由不得他们!他们身上可是流着于家的血,就要为我们于家出力才对。夫君,我看这事儿就按英儿说得办吧,极好的法子呢。”

    于老太爷当然不会不答应,他看向心爱的小女儿:“金英,你想出这么好的法子,父亲应该好好赏你的;嗯,英儿说说看,今天晚上想用些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做。”原本他想好好奖励女儿的,可是现在于府一切要以省钱为上,所以只能奖赏给女儿两个菜色了。

    金英却没有推辞,腻在于老太爷身边道了谢后,一连说了几个菜色,大多都是于老太爷爱用的菜式;当下更把于老太爷乐到了心坎上,拉着金英一路说笑着回上房了。

    这样的女儿,才是于老太爷心中的女儿——红裳?于老太爷心中早已经没有这么一个女儿了,那只是他的摇钱树。

    第二日终于得了空闲,红裳单独留了画儿说话。

    画儿不等红裳问她,已经跪了下去:“婢子知道太太有话要问婢子,可是婢子有些话儿不能说,还有些话儿不想说;婢子斗胆,请太太不要问婢子了。”

    红裳轻轻一叹,伸手想拉起画儿来,可是画儿就是不起身,只是流着泪求红裳什么也不要问她。

    红裳看画儿的样子,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便道:“画儿,我不是要一定要问你什么;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你,你放心就是。只是我总感觉那康王府的小王爷要找的人是你——我只是不想你被康王府带走;除非是你自己愿意,否则我是不会让人把你带走的。”

    画儿哭着伏在地上拜谢红裳,没有否认康王府要寻得人不是她;红裳也就明白了,只是康王府的小王爷大张旗鼓的找画儿这么一个丫头做什么呢?

    只是画儿不想说,红裳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能把心中的疑惑按下了:画儿是个有心计的丫头,她自然知道什么时候、什么样的话儿不能隐瞒;红裳相信,到了时间,画儿会说的。

    既然康王府的目的并不是赵府,红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老太爷等人为了康王府的事情担心,红裳十分的不忍;只是画儿不开口,红裳也只好闭口不谈了。

    画儿是红裳的朋友,在画儿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红裳不能只顾自己、只顾赵府而不理会画儿的感受——人,不能如此自私。

    孙氏日日扮贤良扮的十分不耐,终于她忍不下去了:因为她的母亲来探她,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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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动手

    孙氏的母亲告诉孙氏说:小陈氏和凤舞并没有在京城附近出家;最近三四个月内,只有那么几个庵堂有两个女子同时出家的——人已经仔细辩认过,绝对不是小陈氏和凤舞。

    孙氏听到后心下烦燥起来,总感觉小陈氏和凤舞的事情有哪儿不对,她好像被人算计了一样。京城虽然不小,但庵堂再多也就是那么多座,不可能会找不到人啊:小陈氏和凤舞总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了吧?

    到京城外去出家?那不可能!赵府最近根本没有人到远处去:女眷不可能交托旁人的。

    孙氏越琢磨心下越不是滋味儿:现在她在赵府越来越不如意了,就是一个消息她也不能确认真假;她感觉不能再让太太坐大下去,府中现在就已经没有了她说话的地方,再如此不作为,自己被太太赶出府去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孙氏最为烦恼的一件事儿就是:她的老爷赵一鸣,自她禁足解除后,从来没有来看过她,更不要说是用饭留宿了。

    孙氏想来想去,认为再等下去就是坐以待毙了:可是要对付太太,自哪里下手比较好呢?小陈氏和宋氏可都是她的前车之鉴。

    孙氏最想的当然还是弄掉红裳肚中的孩子,可是她想到那婆子的叮嘱,虽然千万个不甘心也只能暂时先放过那腹中的胎儿。

    孙氏最终决定还是先自赵一鸣身上打主意好了:她要在赵府有地位,就一定要有个孩子才成;并且没有孩子,她们原来的设想也不可能成功啊!要孩子,就要赵一鸣在她的房中留宿才可以。

    孙氏的眼珠转了起来:怎么才能让赵一鸣来她的房中,又怎么能让赵一鸣来了以后住下不走呢?

    雅音挑帘进来时看孙氏正在想事情,便想转身出去,却被孙氏叫住了:“雅音,老爷昨天是不是使人送了些东西过来?”

    雅音点头:“是的,奶奶。婢子昨日已经回过奶奶,东西也已经收了起来。”

    孙氏微微皱眉:“我记得好像有些吃得东西,是吧?”

    “是的,奶奶。”

    孙氏笑了起来:“取些来我尝尝吧。”只是笑得多少有些古怪。

    雅音虽然奇怪,可是也没有多问,命小丫头把昨天赵一鸣赏下来的点心取了来给孙氏;因为赵一鸣不来孙氏的房中,孙氏在人前当然是贤良的很,可是在房里时脾气却是阴晴不定的,就是雅音现在也不敢在孙氏面前多话,免得被孙氏骂个狗血淋头。

    孙氏每样点心只是尝了一点儿:“只送了一些点心嘛,我记得还有其他的东西呢;嗯,我昨儿影影绰绰的听到,老爷还送了几只……”

    孙氏明显对点心并不太感兴趣,不过她还是每样都用了。

    雅音认为自己终于听明白了孙氏的意思,急忙接口道:“奶奶是不是想吃腊鸡了?昨日老爷还送了几只腊鸡过来,我当时便交给小厨房了一只,现在想来已经弄好了吧?奶奶想什么时候用?”

    孙氏虽然是北方人,可是却极爱吃南方人的腊鸡;但是北方这种东西不太好得:平日买得腊鸡同南方的可不是一个味儿;只有年节的时候,南边的庄子上送来的年货里会有不少腊鸡,每年赵一鸣总不忘给孙氏几只解馋。

    孙氏闻言是连连点头:“雅音,还是你知道我啊,我就是想吃腊鸡了;什么时候用?”孙氏看了一眼外面,再过一会儿就要用午饭了:“嗯,我看还是晚上用吧。吩咐她们一声儿,我今天晚上要早些用晚饭,要早——,半个时辰!”

    雅音不明白孙氏为什么想用腊鸡,午饭的时候却不用,偏偏要晚上用;而且午饭没有用,就已经吩咐了晚饭的时辰:而且还要这么早用晚饭。不过,这是做主子的权利,所以雅音还是答应着下去吩咐了。

    孙氏歪在榻上继续想事情,等雅音回来唤她用午饭时,她才起身:“太太那里又不用去伺候了?”

    雅音轻轻的应了一声儿,一句话也没有敢多说:因为这句问话,她几乎是每天都要挨骂的。

    孙氏却只是冷冷一笑,今儿没有半分要吧雅音的意思。用过午饭,孙氏便睡了一会儿,吩咐雅音按时辰叫她起来。

    魏太姨娘也知道庵堂没有找到人的消息了,她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香草轻轻的道:“现在只能靠人递话儿,虽然还没有引人注意,不过日后却难说的。”

    魏太姨娘眼皮抬都没的抬:“那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香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怎么会与我们无关呢?万一被太太觉察到了,那倒霉的人就是自己和姨奶奶了——那些人?太太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的存在,同那些人无关才对。

    魏太姨娘的心思全在小陈氏和凤舞的身上,所以没有看到香草眼中的担忧。

    过了一会儿,魏太姨娘轻轻的道:“香草,你说我们是不是中了太太的计?”

    “啊?姨奶奶您说什么?”

    “我是说,我们是不是中了太太的计?”

    香草呆愣了一会儿:“不、不太可能吧?”如果太太设计了她们,那就是说太太已经注意到她们主仆了!香草一下子有些害怕起来:她有家、有孩子,不是一个人啊。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香草,嗔她:“瞧你吓的!至于嘛。太太设计了我们,并不是知道了我们什么,她只是设计要查访小陈氏和凤舞的人,并不是针对我们啊。”

    香草想了想心神安稳了下来:“奶奶说得是。”

    魏太姨娘轻轻叩了叩桌子:“香草,你说,凤舞和小陈氏会不会、会不会没有在一起出家?”

    香草看向魏太姨娘,有些迟疑的道:“应该不会吧?不必费这么大的功夫吧?而且两处庵堂,岂不是更多了让人闲话的机会?”

    魏太姨娘点了点头:“话虽然是如此,但现在人却找不到——她们不可能丢了;只能说是她们不在一处,所以我们才没有寻到。”

    香草没有说话,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

    魏太姨娘自己又开始沉思,过了一会儿后又道:“徐妈妈回来了吗?”

    香草点头:“昨天晚上刚刚回来。”

    魏太姨娘伸了伸了伸懒腰:“小陈氏她们出家的事情,我想并不用我们费心,他们那些人应该也会想到的;只是耽搁了这么久,不知道还好不好寻访了;而且他们三番两次的寻访人,怕赵府多少也会知道些风声了吧?这事儿——,唉,有些难办了。”

    香草默然,没有说话。

    魏太姨娘看向香草:“那边儿他料理清爽没有?虽然表面儿上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但暗地里的事情哪个能知道?只看他们不让我们对太太下手,就知道这里面有些妨碍才对——叮嘱他,让他小心些!再出了漏子,小心搭上他的命。”

    香草低下了头,脸上飞过一丝红晕答应了一声儿;因为有些不自在,香草便找了其它的话来说:“奶奶,太太我们动不得;那两个……”

    魏太姨娘眯了眯眼睛:“看看于府的情形再说吧,要等到太太忙得不可开交、分不得身时才可以。”

    于钧晚上回房后,看到桌上的一封信,随手取了起来问小童:“什么时候送来的?”

    “刚刚送来不到一刻,老爷。”

    于钧点了点头,拆开信以后脸上有些惊喜也有些担忧:他和红裳娘舅家的表哥已经动身来京了!

    于钧的喜:有表兄在,于家的人便不敢太过份了;可是能让表兄上京的事情应该不小——会是什么呢?信中一个字也没有提。

    于钧看了看时辰,决定明日再给红裳说此事,现在过去打扰妹妹夫妇实在是有些太晚了。

    孙氏已经起身了,正坐到妆台前挑首饰;然后又和雅音商量着选了几件衣服:却不是盛妆的衣饰,只是家常的东西;她还把头发打散了,让雅音重新给梳的发式虽然并不常见,却并无什么花巧。

    雅音在开晚饭的时候,看着清丽异常的孙氏,心下还是不明白她的主子倒底打得什么主意;她只明白了一点儿:她的主子好像要在老爷身上用心思了——只是为什么没有让她去请人,而是奶奶一个人就坐在桌前开始用饭了呢?

    难道奶奶算准了老爷会来?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费心的装扮吧——虽然孙氏看上去都是家常的很,可是雅音却知道孙氏在这身装扮上用了多少心思。

    雅音一面转着心思,一面伺候着孙氏用饭,自始至终她都心神不宁,不时的向窗外看上一眼,却始终不见赵一鸣的身影儿。

    孙氏用饭用得并不慢,反而有些过快;不过她只是把一碗腊鸡吃了大半儿下去,其它的饭菜基本上没有动;看她用饭的样子,根本没有要等谁来的意思,用过了饭便扶起雅音的手回了房。

    坐下后,孙氏道:“雅音,给我一盏茶。”声音里透着三分古怪,让雅音又想起了孙氏在近午时取用点心时的笑容。

    雅音取了孙氏惯用的茶水奉上,便立到了一旁没有开口说话:她实在是猜不到孙氏的心思,所以更加的小心起来,不想被无缘无故的责骂。

    孙氏把茶放到了桌子上,却没有用,只是拿眼看着雅音笑。

    雅音忽然心头一跳,她的脸色一白:“奶奶,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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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裳轻轻一叹:亲们,用你们手中的票,不管是推荐票还是粉红票,砸晕了小女人,看她还会不会给我找麻烦。记得狠狠的,用力的,把所有的票票都砸过去,砸得小女人晕头转向最好。

    画外音——小女人哭天抢地:亲们,我冤枉啊,明明是孙氏找麻烦;不过,票票砸过来就是,谢谢了!不要砸到我身上,我还是不想晕的,因为还有两更呢,晕了怎么码字,是不?

第九十章 设局

    孙氏听到雅音的问话,并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的对雅音点了点头。

    雅音的脸色有些发白:“可是、可是——”

    孙氏看雅音的脸色白得难看,转念间想到雅音可能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轻轻击了一掌在桌上:“你个呆丫头瞎想些什么呢?看你这个样子,真是笨得可以,所以我们才这么长时间什么也没有做。”

    雅音被孙氏弄出的声响吓了一跳,听完孙氏的话后她的心神也稳了下来;当她再看到孙氏的目光所及之处,终于明白了孙氏的意思;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头上已经被吓得见了汗。

    雅音还是有些顾忌:“奶奶,万一被老爷……”

    孙氏翻了翻手腕,看着自己的手指淡定的道:“我自然不会让你们老爷看出来的,你只管听我吩咐就是,其它的你一概不要管太多。”

    雅音看了看孙氏,屈膝答应了。

    这个时候,红裳和赵一鸣正在用晚饭。

    今日桌上还有凤歌三位姑娘在:她们现在几乎是天天就到红裳房里用一顿饭;据她们说,在母亲房里用饭用得香!红裳也就由得她们了——如果赵一鸣不回来的时候,有几位姑娘伴着说说笑笑也是极不错的。

    其实凤歌三位姑娘并不是为了饭菜来的,她们是为了红裳肚子里的孩子:她们自从某一次感觉到了红裳腹中的胎儿会动以后,她们是好奇新鲜的要命,每日都要对着红裳的肚子念念有辞一番。

    凤歌和凤音比凤韵大几岁,所以她们更明白如果能有一位弟弟,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娘家无人就会被人欺的。

    凤韵是最活泼的:在红裳房里用饭孩子们几乎没有什么规矩,所以她的话一向很多。

    一家人正说笑着用饭其乐融融时,小丫头探头悄悄叫了侍书出去。

    红裳和赵一鸣都看到了,不过谁也没有往心里去:这个时候府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侍书几个人足可以应对了。

    可是,侍书一时便身进来对着赵一鸣福了一福:“老爷,孙姨奶奶病倒了。”

    凤歌几个人的笑声儿停了下来,凤歌和凤音对视了一眼:孙姨娘病倒了?今儿上午见她时可还好好的,那走起路来一阵风似的,不像是有病的样儿。

    凤歌姐妹看向了红裳,眼中有着担忧:不是孙姨娘又想什么法子找母亲的麻烦吧?

    红裳对凤歌姐妹一笑,示意她们不用太担心;还让丫头给她们姐妹布了菜,示意她们快些用。

    赵一鸣听到侍书的话也没有往心里去,随口答道:“请大夫来看看,是不是着了凉?”

    侍书看了一眼红裳:“姨奶奶已经、已经晕迷的不省人事儿了。大夫已经使了人去请,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姨奶奶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所以才使了人来回老爷和太太。”

    赵一鸣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省人事儿?今儿看到她时还好好的。”他走了一步,又忽然转身看向红裳:“你有身子的人,还是在房里吧,我去看看就好。”

    红裳微笑着起身:“我也去看看吧,不然也不会放心的。”

    赵一鸣停下脚步连连摇头:“不知道她是个什么病症,万一过了病气给你怎么办?你还是好好在房里养好,我让丫头多跑两趟给你传话就是了。”

    红裳虽然不能确定孙氏一定有鬼,不过却有七八分的把握孙氏不可能是真的病倒了。

    可是赵一鸣却怕红裳腹中的胎儿有个万一,就是不允红裳同去看看——赵一鸣的确没有旁的想法儿,在古人的眼中,胎儿是腿踏阴阳两界的人,极易被不干净的东西(比如病气)染上的;所以这个险,赵一鸣是打死也不会让红裳去冒的。

    伺候老太太?那是因为孝道,现在不过是一个妾室病倒,赵一鸣哪里能让红裳去病人的屋子里呢。

    红裳最终只得同意了,她扫向了一旁的宵儿:“夫君,大夫还没有过来,是不是让宵儿过去……”

    赵一鸣看了看宵儿,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汤水:“我先过去看看情形再说,如果需要宵儿帮忙,我自然会使人来唤她的;现在还是让她守在你身旁吧,我还能放心些。”

    赵一鸣可不想红裳万一因孙氏受惊,再动了胎气什么的;他已经去了孙氏那里,红裳这里有宵儿在,他多少才能放心。

    赵一鸣说完后也没有急急忙忙的就走:虽然他还是还心焦的,但他还是安抚了两句红裳,让她不必担心什么的这才匆匆去了。

    侍书看了一眼红裳,没有开口就和画儿两个人跟了上去:孙姨娘病倒了,总要有人在老爷身边伺候着才成——孙氏那里的情形,有人来回不如自己去看个清楚明白的好。

    红裳等凤歌三个人用完了饭,让人好好伺候着打发了她们回房;然后她才歪倒在榻上,看着鱼儿和宵儿微微一笑:“看来府中真是安静太久了,有些人已经捺不住性子了。”

    宵儿上前给红裳递上了一碗飘着甜味儿的汤水:“婢子不知道原来是不是太过安静了,婢子只想让它再安静些——天天都有人来回事儿,太太您可是在养胎呢!您先把汤水用了再说吧。”

    听得红裳和鱼儿都笑了起来:天大的事情在宵儿看来,也没有她的汤水大。在宵儿的眼中,没有什么比红裳的身子更重要的。

    鱼儿瞟了一眼外面笑劝解红裳道:“太太,有侍书和画儿在,我想孙氏不会翻出什么风浪来的。”鱼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宵儿瞪了一眼,她急忙对红裳道:“太太,您先吃汤;您再不用汤水,宵儿一会儿一准儿饶不了我。”

    红裳笑着把汤用完了,对鱼儿笑道:“宵儿的念念神功,可比她的厨艺和医术厉害多了;不止你怕,我也是怕怕的。”

    宵儿笑着应道:“怕了才好,不然太太会逃懒,你们一个一个也会逃懒的。”

    鱼儿和宵儿同红裳说笑起来,却不再提及孙氏的事情,免得红裳太过劳神;红裳自然是知道丫头们的心意,也就顺着她们的话说了下去。

    红裳倒是不心急:不要说现在什么情形还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是应该想法子应对,而不是着急。

    赵一鸣急急奔进了孙氏的房里,看到孙氏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雅音守着她只知道掉眼泪;看到赵一鸣进来,雅音才迎上来行礼请安。赵一鸣上前看了看孙氏,虽然她脸色不好,但呼吸之间还算沉稳,便放下了大半的心思。

    对于孙氏清丽的装扮,赵一鸣根本没有上心:他哪里有心思注意这些。

    看到哭成泪人的雅音,赵一鸣的眉头皱了一下:“你先不要哭,你们奶奶这是怎么了?”

    雅音跪下回话:“老爷,奶奶今儿好好的,什么事儿也没有。用过晚饭后,却忽然说不太舒服,头有些晕肚子也闷闷的;婢子便去取药油想给奶奶抹在头上,可是婢子回来的时候,奶奶就晕倒在了床上,把婢子吓得一下子失了主意。”

    赵一鸣听完雅音的话,先问了问请大夫的事情,算算时间知道大夫快到了,也就没有让人去唤宵儿;他坐下道:“用过晚饭以后?你们奶奶今儿晚上用得什么饭菜,怎么会用过饭就不舒服了呢。”

    雅音回想了一下:“就是平日的例菜,加了一个我们小厨房做得腊鸡——老爷昨天使人送来的。”

    赵一鸣闻言,想了想也不知道孙氏倒底是怎么了:好好的晕倒了,这是什么病症。

    不过,大夫来了,倒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儿。

    侍书和画儿也上前看过了孙氏的脸色,心下对孙氏的怀疑也去了不少:难不成孙姨娘真得病倒了?

    画儿和侍书二人虽然并不开口说话,可是一个人只管注意着孙氏,一个只管注意着雅音和屋里的小丫头们:她们相信只要孙氏是装病,那么总会被她们发现些什么。

    大夫请完了脉后,眉头皱了起来:“府上这位奶奶怕是高热了吧?”

    赵一鸣听到后心下又着紧起来:他刚刚没有注意孙氏的体温,发热却不是好兆头。雅音上前试了试孙氏的额头:“是很烫。”

    赵一鸣闻言心便提了起来,他看了两眼孙氏,因为大夫在所以不便过去探探她的额头。

    大夫便细细的问起了孙氏平日的情形,雅音还没有说完,孙氏那里忽然坐了起来呕吐个不停。

    赵一鸣和大夫等人只得移到了外间,雅音同小丫头们给孙氏收拾。

    大夫对赵一鸣道:“似乎是吃坏了什么东西的样子。”不过他的话说得十分迟疑,不太确定的样子。

    赵一鸣刚想说什么,侍书进来说道:“姨奶奶现在是上吐下泻,不过人倒是清醒了一些,唤她已经有了反应。”

    大夫好似松了一口气:“赵老爷,府中的这位奶奶的确是吃坏了东西;我开个方子用上三付药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侍书自然是注意到了大夫的神情,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自转身回去帮忙了。

第九十一章 砸了自己的脚

    赵一鸣谢过了大夫,让人带了大夫下去,他坐在外间等丫头们给孙氏收拾完。

    吃坏了东西?赵一鸣想起了自己使人送过来的腊鸡:孙氏难道是吃腊鸡吃坏了?

    孙氏终于不再折腾,雅音也给她重新换过了衣衫,这才过来请赵一鸣过去。

    赵一鸣走到床边儿,看到孙氏的确是清醒了过来,便柔声问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有?”

    孙氏的眼圈一红:“累老爷担心了,是婢妾该死。”

    赵一鸣赶紧安抚了孙氏两句,孙氏的眼泪终究流了下来:不过却不是哭得涕泪横流那般难看;赵一鸣看她脸色依然不好,便让她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他想好好问问雅音,孙氏今儿都用过什么东西,怎么会吃坏了肚子。

    孙氏却可怜兮兮的看向赵一鸣:“老爷,您要走了嘛?”然后不等赵一鸣答话,便又轻轻的道:“老爷路上慢些,太太那里也是离不得人;婢妾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您不用牵挂婢妾的。”

    赵一鸣看着孙氏苍白的小脸,听她说自己没有事儿让他放心的话,心下便是一软:“我不走,只是想问雅音些话,不问你就是为了让你闭上眼睛养养神;乖,刚刚折腾了这么久,还是好好的歇一歇吧。”

    孙氏唇边儿绽开了一丝微笑点了点头,忽然有些怯怯的伸出手来握住了赵一鸣,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一握住便又松开了手。

    赵一鸣看孙氏的小心翼翼的模样,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她了,心下更是不忍,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孙氏感觉到以后,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红云,她对着赵一鸣笑了一笑;这笑容附着她苍白病弱的脸,整个人越发让人怜惜十分。

    赵一鸣问完雅音的话,对自己使人送来的东西有了疑心,便吩咐雅音,让她明儿把东西都送到太太院子里,让宵儿好好看一看;并且还使了人去老太太、红裳和陈姨娘的院子里,让她们千万不要再用那些东西。

    不过,那些东西,老太太、红裳和陈姨娘多多少少都用了一些;只是大家谁都没有事儿。

    侍书和画儿在看到孙氏的可怜模样,和她对赵一鸣的体贴后;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不管孙氏是不是真得病了不知道,可是现在她却正在用心计倒是真的。

    她想要留下老爷过夜?两个丫头心头同时闪过这句话,然后两个丫头都是一头的黑线:孙氏都病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想着争宠!这实在是让人说不上话来。

    画儿更是在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做妾已经让人看不起了,孙氏还不能像陈姨娘一样老实本份,实在是——,不要脸至极!

    侍书和画儿听到赵一鸣安排把东西送回去给宵儿看,知道老爷这次还没有在孙氏的柔弱下犯糊涂;侍书便对画儿使了个眼色,上前说道:“老爷,婢子这就带人取了东西送回去吧,一来早些让宵儿看看是哪些东西不太干净,免得再有人病倒了;二来婢子也正好回太太一声儿,免得太太担心着急睡不下。”

    侍书后面的一句话打动了赵一鸣,他点了点头。

    孙氏眉毛微微动了一下:她有些后悔自己还是大意了一些,居然没有想到老爷会查看那些东西。

    雅音没有办法,只得同侍书去取东西了。

    侍书回到院子,向红裳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尤其提到了那大夫的犹豫。

    红裳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宵儿看看吧,我想这些东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以孙氏的为人,如果东西真有问题她是不会用的吧——而且这些东西是庄子上送来的年礼,不可能会有问题的;赵府的主子们吃病了,庄子上的人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孙氏,这一次害人不浅!如果不能让赵一鸣相信孙氏的病同这些年货无关,那庄子上的人八成都要倒霉了。

    宵儿检视东西的时候,红裳低着头沉思了起来:孙氏看来是在打赵一鸣的主意,她不再打自己和孩子的主意了?这倒是稀奇了一些。不过,此事倒是可以这样办,让她再吃次亏看能不能学得精乖些——让她在哥哥没有查清楚之前,能安份的呆在府中不要总是冒出来捣乱。

    红裳又仔细想了一遍,便招手叫过侍书伏耳对她吩咐了一遍。

    侍书听罢笑了起来:“太太这法子真好!婢子想,那个孙姨娘怕是会被气疯呢。”

    红裳淡淡的一笑:“她的心胸宽得很,不像你们太太一样心眼小,你倒是小看了她。”

    侍书嘿了一声儿:“她心胸宽?太太,她打得什么主意,我们都知道;至于其它的,却不能说是太太心眼小,有哪个女子……”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再说就是违了规矩。

    红裳摇了摇头:“罢了,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好高兴的,不过也不必为了这个生出烦恼、伤心来——无奈的并不是我们一家,也不是你家太太我一个人;她要活,我们也要活不是。”

    侍书和鱼儿都轻轻一叹:天下好女儿如何有一点办法,也不要给人家做小为好啊;不然难为的何止是正室,还不是有她自己。

    宵儿检视完了,起身笑道:“东西是好的,没有什么不干净,也没有什么相冲突的东西在;昨儿老爷先着人把东西送了过来,然后才又吩咐人取了一些分别送去了老太太、孙姨娘和陈姨娘的院子里;不要说我们和陈姨娘了,就是老太太和老太爷听说中午也用了腊鸡,什么事儿都没有呢;偏生孙姨娘就晕了,真真是奇怪呢。”

    侍书看向宵儿道:“那她就是装的了?”

    宵儿偏头:“也不能这样说,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东西我们用了没有事儿,可是另外一些人用了就不成,所以不能断定她是装的。”然后宵儿眨了眨眼睛:“至少五成的可能她是装的。”

    侍书嗔了一眼宵儿,然后一拍手不甚在意的道:“管她是真是假,就算她的病是假的,我也要当成真的给她医!太太,婢子这就去了,您没有事儿也早些歇下吧,莫要太累了;那边儿有我和画儿,您放心就是。”侍书的话虽然没有说得极隐晦,不过鱼儿等人都听得明白:也许她们老爷今晚上回不来了。

    红裳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我真有些乏了,这就睡。”

    赵一鸣一定会回来的,就算他回来的极晚他也会回来的;红裳十分确定这件事儿。

    鱼儿笑着佯装赶侍书走的样子,随侍书到了外间,小声对侍书道:“你们也不能任那个孙姨娘用花招骗老爷吧?你们又不是死人,只一句太太累了也足够老爷坐不住了。”

    侍书轻轻拍了拍鱼儿轻笑:“你放心吧,只管好好的伺候我们太太;那边儿有我和画儿,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笑话,真要应了孙姨娘的心,那她和画儿还不得懊恼死?只是太太那里不得不打算个最坏的,免得她等不来人伤了神不说,再伤到了她的心——太太现如今正同老爷好着,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得了。

    红裳已经不再担心孙氏那边的事情,她上床躺好了:不过她一时间还睡不着,正和宵儿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话着。

    府中又一次来了大夫,这一次同上一次不同的是:来得不是一名大夫,一来便是四个大夫;其中有一位正是宵儿的祖父。

    侍书看到大夫们进了门儿,先上前回赵一鸣:“太太不放心姨奶奶的病情,因为宵儿检视过,那些东西都是极好的,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太太担心姨奶奶的病不是用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致,生怕刚刚的大夫有什么疏漏,又吩咐婢子多请了几位大夫来,再给姨奶奶好好的请请脉。”

    侍书没有一回到孙氏的房中就对赵一鸣言明请了大夫的事情,就是怕孙氏听到有了防备再出什么妖蛾子。

    孙氏听完侍书的话,她的脸色忍不住一变:她现在的脉像应该已经平稳了,大夫再请脉岂不是让人生疑?

    可是现如今她是个病人,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儿?所以孙氏只能眯着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侍书,不妨正对着画儿的一双眼睛,让孙氏心中一惊,立时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

    孙氏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也许脉像没有完全平复下来呢?

    四位大夫为孙氏请过了脉,又问过了孙氏的情形后,几个人的眉头都紧紧锁了起来:看脉像这人可是好好的啊,就算是吃坏了东西好得快,也不是这么个快法吧?

    孙氏的脉像把几个老大夫难住了:因为各自有所顾忌,没有大夫开口说话。

    宵儿的祖父方老先生扫了一眼其它的大夫,他看向赵一鸣施了一礼:“赵老爷,可否容小老儿再为府中的奶奶请请脉。”

    赵一鸣看大夫们的神色,以为孙氏病症有什么变故,当下立时便答应了方老先生。

    方老先生又一次为孙氏请过了脉,然后他拉了几位大夫到一旁一阵嘀咕;三位大夫脸上带犹豫,也上前各自给孙氏请了脉;只是这一次请完了脉,三位大夫的脸色都变了:变得有些发白。

    大夫们又一次向雅音确认了孙氏刚刚高热,现在还没有完全退下去后,众大夫道了一句:“老朽们借个房间开方子。”便都急急奔出了孙氏的房间。

    赵一鸣不明所以也跟了出去,不想却听到大夫们众口一词:孙姨娘八成是得了恶寒症——古时候的一种传染性的疾病。

    赵一鸣心下一惊,脸色也变了:“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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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再次自缚与意外之喜

    看到大夫都如此慎重,老太爷虽然知道现在送孙氏出去养病实在是有些太过残忍、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为了红裳腹中的胎儿,老太爷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连商量、犹豫都没有便命人马上把孙氏送到山上去静养。

    不过老太爷老太太也知道山上清冷,所以特意命人取了大毛的衣服与毛皮的褥子、补品给孙氏,命雅音等人好好伺候。

    对于老太爷来说,红裳腹中的孩子可是极其重要的;老太爷当然也担心莲、琴两位姨娘腹中的胎儿,可是她们的孩子因为是庶出,而且老太爷已经有了儿子,现在他最想要的是孙子,哪里能容红裳和孩子有半分闪失?

    还有一样,孙氏只不过是个妾,为了她让全府的人有危险,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就连让她到后园中静养都不可能。

    孙氏现在正在晕迷中,所以并不知道她已经被抬到了马车上;虽然雅音也在院子里哭求老太爷派去传话的人,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心意已决,哪里会听雅音一个丫头的话儿?

    孙氏被送走前,老太爷使了人告知赵一鸣;赵一鸣虽然多少心中有些不忍,不过也知道恶寒的可怕,所以他一样是同意父母的决定——雅音听到老爷使人传来的话后,真得死心不再哭求了;她没有旁的法子,只得收拾东西跟着孙氏上了山。

    红裳听到孙氏再次晕迷的事情,不觉一愣,然后失笑:“真是有些高看她了。”红裳原以为会孙氏想的法子,是要证实她得疾病不是“恶寒”,没有想到她居然用了最笨的一个法子,这根本不能救她。

    红裳却想错了,孙氏如此做是因为看到赵一鸣昨日对她的怜惜,她认为她如果半死不活的,赵一鸣不会狠心赶她出去的;而赵一鸣一开口留下她,便会让红裳心中不痛快,她也能小小的出口气。

    只是孙氏算错了:赵一鸣是对她有怜惜,多年相处哪里能没有些感情?可是赵一鸣做为一家之主,他哪里会为了一个妾室,让全家人冒风险?更何况红裳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孙氏这一次又错在了自视太高:总认为赵一鸣的心中,她还是不同的。

    鱼儿和画儿也都轻轻摇了摇头:孙姨娘看来是真得急糊涂了,平日里挺伶俐的一个人儿,没有想到会把她自己逼到了死角上。

    孙氏在半路上醒了过来,当她发现自己身在车子里,并且正在赶路——还不是去庄子,而是送她到山上的家庙中时便气急败坏起来;当她再听完雅音的话后,再也忍不住大大的发作起来;可是她一生气却忘了她现在是在车子上,打人时一个不小心自己翻出了车子,差一点摔到车子下面,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才做罢。

    雅音劝解着孙氏,告诉她老太爷和老太太安排了炭火,家庙里不会太冷的。

    孙氏却只是呆呆的没有回应:她担心不是家庙冷不冷,而是她这一次犯了大错!不知道那人会不会真得生了她的气。

    孙氏在车子上发作的事情,当天便被车夫们传回了赵府;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对孙氏的怜悯之心全消失不见了——这个孙氏实在是不识大体,她虽然是病着,可也不能因她一人而不顾全府上下的安危吧?还大大的发作?她以为她是谁,左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如果不是看她病着,现如今就发卖了她!

    赵一鸣听说此事后,眉头也是皱了皱,心下闪过一个念头:孙氏这一次晕迷是不是装得?或者是有什么蹊跷——她是不是为了要留在府中才如此做的呢?赵一鸣现在对妾室多少有了防备之心,不会再像原来一样,凡事只往好处想了。

    赵一鸣心下思量起来:也许孙氏还应该在家庙好好的收收心性才对。

    魏太姨娘听到孙氏在车子上的发作,忍不住轻轻一叹:“她想一个月内回来是不成了,就算是我们设法,她能在两个月之后回来就不错了。”

    香草默然,心下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两日后,赵一鸣就被大夫们确定没有什么事儿,便回到了红裳房中。

    孙氏一走,赵府居然一下子就风平浪静,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就连赵一鸣也不禁生了疑心:难道在暗中做怪的人真是孙氏不成?不过真得是孙氏,她走了以后,应该不会让府中如此平静才对吧?不然大家不是对她都有了疑心?

    赵一鸣同红裳、于钧闲话时提及了孙氏走后的情形,三个人虽然都对孙氏有了疑心,却不能由此就断定那暗中之人是孙氏:如果真是孙氏,以她以往的手段,现如今府中怎么也不应该如此平静才对。

    不过,赵府难得平静无事,让红裳和金氏都有了歇口气的机会;而这样的安宁让莲、琴二位姨娘更是放下了不少心。

    转眼就过去了多半个月,红裳和金氏这日下晌无事在一起闲话。

    金氏因为听了红裳的话,对赵一飞不像原来那样不假以辞色:虽然常常会被赵一飞逗得恼起来,但赵一飞并没有因为她恼了而远她,反而对她更亲近起来;金氏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只要赵一飞能安安份份的守着她和女儿,就算他没有很大的本事儿,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女人,说倒底所求不过如此,只是男人一般都不知道,或是想左了。

    红裳看金氏今日又有些懒懒的:金氏如此已经有几日了,便关切的问道:“槿柳是不是这两日哪里不舒服?”

    金氏歪在榻上,连说话都有些懒懒的:“这是在嫂嫂这里,我也就没有那些讲究,倒放肆了;嫂嫂不用担心,我没有什么感觉,就是不太想动;也许是因为府中一下子没有了什么事儿,所以心劲松了的缘故吧。”

    红裳听得心中一动:她知道孙氏那里有药,赵家这些年来一直无所出就是孙氏捣得鬼;不过好在那药并不是绝对的让女子不能生育;二房夫妇出府有三年多,金氏回府后,那个孙氏在红裳的眼皮下只动过一次手脚——不过除了害到薛氏,并没有害到任何人;也因为孙氏那一次动手害人,让红裳对孙氏关切了许多,所以府中众人的饮食一直没有什么问题;金氏如此犯懒,会不会是有喜了?!

    红裳不好直接说出来,怕万一不是反而害得金氏伤怀;她看了一眼宵儿对金氏笑道:“让我们的女大夫给槿柳瞧瞧吧,如果有什么不好再叫大夫过来看看;如果什么事儿也没有,倒也去去我们心病,免得我看着你这样不放心。”

    金氏看向宵儿笑道:“我就是怕叫大夫麻烦,所以才不让菊意她们去请大夫的,倒是忘了宵儿就是大夫了。如此,就劳烦宵儿了。”

    宵儿笑着行了一礼:“二夫人折煞奴婢了。”上前轻轻搭上了金氏的脉。

    过了一会儿,宵儿又换腕给金氏请脉,然后看向金氏嘴边含着笑意道:“二夫人的月事是不是过了有一段时日了?”

    金氏听了摇头道:“我的月事一直不准。”虽然口里这样说,倒底是生养过孩子的人,金氏因为宵儿的话心跳得有些快了:难道自己有喜了?

    宵儿看向菊意:“夫人上一次月事是几日可还记得?”

    菊意掐着手指算了一下:“我们夫人的月事一直不准,不过依着上个月的日子算,大约过了有半月了。”菊意的心儿也在跳,所以声音都有发颤。

    宵儿站了起来,却没有说话,整了整衣裙对着金氏拜了下去,脸上笑嘻嘻的:“婢子向二夫人讨赏!夫人大喜!”

    金氏和菊意等人都是一脸的惊喜,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侍书三个人也对金氏拜倒讨赏,金氏才双眼微红的道:“我大喜?我、我,我喜从何来?”

    红裳听宵儿的话,知道自己所想不错,便假意嗔了宵儿一眼:“做怪的丫头,还不快快明说,让我和你们夫人安心!”

    宵儿笑道:“唉哟,奴婢说得不明白嘛?”然后捂嘴笑道:“可能是婢子一时高兴坏了,只顾着讨赏了——这却是被菊意姐姐带坏的;二夫人,您一准儿是有喜了!就是请十个八个的大夫来请脉,你也是有喜了!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金氏的眼睛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一下子伸手握住了红裳的手:“嫂嫂,嫂嫂,嫂嫂……”却只是唤嫂嫂,什么也说不出来。

    红裳轻轻拍了拍金氏的手:“大喜事儿,太好的事儿了是不是?我们不掉泪,我们应该笑才对;来,拭拭泪,你现在是有了身子的人,不能太过激动的,什么事儿都要小心在意了。”

    金氏在红裳的安抚下平静了一些,脸上便有了红晕:“让嫂嫂见笑了。”

    红裳轻笑摇头:“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为你高兴。”

    金氏如果这一次能一举得男,赵一飞应该会更收心才对:有了儿子和有了女儿,对于男人来说是不同的,他的责任就要大多了。

    金氏取手绢拭泪,菊意几个丫头也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是好。

    红裳看着她们主仆笑道:“二夫人有喜,人人有赏!哪个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报喜?赏五两银子!其余人,一人赏八百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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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和红裳大叹所遇非人:亲妈后妈也就罢了,亲们,有票打发她几张,我们姐妹家里还一摊子事儿呢。

第九十四章 得先机

    屋里的人一时间高兴坏了,早有小丫头们抢着跑去了上房。

    红裳看着没有抢到报喜差事儿的小丫头们笑道:“还有一个巧宗儿,就给了你们吧,看哪个腿快喽。去二门上,让人去请二三个好的大夫来给二夫人请脉!赏银嘛,二两。”

    一时间小丫头们又是一阵热闹。

    红裳要是就是这份热闹的气氛:有喜对于金氏来说是大大的喜事儿,让全府上下都热闹一下,金氏心里会更高兴的。

    金氏终于平静下来,看红裳把事情都已经打点妥当了,便谢过了红裳,却没有同红裳太过客气;两房的关系现在是极好的,金氏有什么事儿几乎都不瞒红裳——真正的一家人,哪里用得着客气。

    二房有喜的信儿送到上房后,老太太和老太爷高兴的呆了好一阵子:赵府终于时来运转了!大房有喜,现在是二房有喜,可把赵家二老乐得闭不上嘴巴了;老太爷两个人忙忙的赶到红裳的院子里去看金氏——他们要去等大夫的一句话儿,心里才能更稳当。

    路上,老太太忽然想起薛氏的旺子之说,虽然心头不太舒服,还是说了出来:“老太爷,我看不如把薛氏的媵妾再给她吧;看她进了门就让我们赵家接二连三有喜的份儿上,以前的事儿,就权当没有好了。”

    老太爷看着老太太一笑:“夫人,我听你的话并不是十分的甘心呢。”老太太不再以薛氏为自家人,让老太爷很是高兴的。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能甘心嘛?不过她倒的确是旺子的,这也算是一份大功劳了,给她那个名份,也算我们赵家对得起她。”

    老太爷拂了拂胡子,没有接老太太的话,反而说起了其它:“夫人,你还记得一鸣回府后不久说过的话嘛?他说,有一个得道高僧曾对他说过,我们赵府一定会有子嗣,而且一鸣有了孩子,就是我们赵府的兴旺之兆。”

    老太太闻言后想了想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一鸣是说过这么件事儿。”然后便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你是说,我们赵家的喜事儿同薛氏并无干系,是因为裳儿肚子里的孩子?”

    老太爷轻轻点了点头:“现如今看来,高僧的话不假啊;夫人,你想一想,是不是裳儿有了喜以后,我们赵府才连连有喜事儿的?至于薛氏的旺子之说,哼——!”老太爷冷哼了一声儿,然后趁这个机会,把薛氏改了命盘的事情对老太太说了一遍。

    老太太听完后脸色气得发青:“夫君,您当时为什么不对我说?后为居然还同意让她我们赵家的门儿?这样的女子,不要说让她做媵妾,就是做个贱妾我们赵府也不能容她。”

    老太爷当然不能同老太太说,当初他容薛氏进门是因为薛家的生意,他只得含糊了过去;后又引老太太再次注意红裳腹中的胎儿,以便岔开话题:“这一次,我感觉有十成十裳儿能为我们赵家添个大胖孙子——那高僧的话可都在应验中呢,他说了我们赵家会有子嗣,应该不会假的。”

    老太太听到大胖孙子的话,便放下了薛氏的事情,连连点头附和老太爷的话:“你说的有道理,应该就是个孙子。”

    老太爷拂须笑道:“就算是个女儿,那也是我们赵府的福星啊;总之,我们赵府一定会子孙兴旺的。”

    老太太也笑着同意了:能让赵府接二连三的有喜,就算是个女儿,也一样是赵府的福星!好好的疼爱才对。

    红裳和金氏双双迎了出来,倒把老太爷和老太太唬了一跳,急急让她们妯娌进屋里坐下;细细问了金氏后,又问了问红裳现在情形;这时候大夫也就到了。

    当然没有什么意外,两个大夫一致诊断金氏有了身孕。

    老太爷厚厚赏了两位大夫,然后又细细的叮嘱了金氏一番,便同老太太高高兴兴的回上房了;现在,两个老人家可是没有了什么烦心事儿——就是有烦心事儿,他们也不会太过烦恼,现如今他们的心情实在是很畅快。

    前些日子,因为康王府带来的阴影儿,终于被金氏的喜讯冲淡了很多。

    金氏和红裳又重新回到了里间,还是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榻上歪着说话;孕妇嘛,怎么样舒服怎么样来。

    金氏看向红裳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了出来:“嫂嫂,现如今我也有身孕,这府中的事情怕是我们都掌理不了多久。”

    红裳只一听便明白了金氏的意思,她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道:“是要早早作些安排为好,不然又被人抢了先机,我们就太被动了。”

    只要由老太太处置府中事情,便就是大权旁落的时候;而现如今,府中只有一个人可以代老太太分忧:魏太姨娘!

    金氏和红裳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闪过了不放心,她们对魏太姨娘的忌惮一日深过一日——因为这人让她们找不到什么错儿!这可不是一个老实本份的人能做到的。

    红裳和金氏越注意魏太姨娘,她们心下越是惊异:魏太姨娘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就算是府中的一个奴婢,她也没有给过脸子;也从来没有做错过哪怕一丁点儿小事儿,十几年如一日的伺候老太太并没有过一句怨言。行事就算是再谨慎,可是如此结果却不是只有谨慎就可以做到的。

    金氏轻声道:“不能让人在暗中夺了府中的掌理之权,不然你、我,还有两位太姨娘……”金氏后面的话隐下没有说,但是她的意思红裳明白;就算金氏不说,此事红裳也是知道轻重的。

    红裳轻轻点头:“槿柳所言极是啊。”她又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金氏:“我看,不如让凤歌凤音两位姑娘暂时管家吧,你看如何?”

    金氏闻言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她刚刚犯难就是因为赵府没有什么女眷能出头理事儿,老太太是不能指望的——只有侍书四个和菊意几个是不成的,她们就算是再能干,也不过是个丫头。

    再过三四个月红裳就要生了,而金氏到时候也就没有多少精力理事儿了:能交给凤歌两位姑娘,金氏当然是放心的。

    金氏想了想,忽然眼睛又是一黯:“嫂嫂,好是好,只是府中没有这样的先例,而且二姑娘和三姑娘的年纪……,嗯,过了年也不过十三岁,就算是虚岁也只有十四——老太爷和老太太能放心嘛,会同意嘛。”

    红裳微微一笑,只是话声中有着几许无奈:“她们也不小了,再过一两年就要嫁人,到了婆家不一样要掌家理事儿?再说,你我二人嫁人时也不过十几岁吧?我还是嫁得晚的,槿柳当时也不过十四五岁吧?我想,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说一说,问题是不大的。”

    金氏也轻轻一叹:“嫂嫂不说我几乎忘了当年,是啊,在我们眼中还是孩子的姑娘们,在人家眼中已经是大人了;真为了她们好,再也不能娇惯了,让她们磨练一下也是好的。”

    此事就这样议定了。

    红裳和金氏又商议什么时候同老太爷和老太太提此事儿,两个人都认为越早说越好:干脆晚饭后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了也罢,免得一个疏忽被人抢了先机。

    而且,先让凤歌二人跟在红裳和金氏身边一段时间熟悉一下也是好事儿,加上原本她们就学得有管家理事儿的东西,红裳正好看看她们学得倒底如何。

    红裳又道:“凤韵还小不过才十岁现在还不用急,而凤灵过了年现在也有十二岁了吧?让她也随在姐姐们身边学习学习吧——早日能掌家理事总是一件好事儿,至少这一辈子不会被人欺得太过。”

    女人啊,嫁人后能不能过得好,不只是做了妻室就可以无忧了:这个道理金氏也是知道的。

    金氏知道红裳所说是正理,疼女儿就应该是这样的疼法儿,便点头:“灵儿就交给嫂嫂调理了,我啊,原来倒底是愚了些;给她备下金山银山,真不如教她一身本事儿啊。”

    红裳有些不好意思,只年龄上来看,她可是比金氏小了不少的;红裳便笑着用话混了过去,又同金氏闲话了一番。

    宵儿便带着小丫头端着汤水上来了,她对着金氏和红裳一福:“太太,夫人,请用汤吧。”

    金氏一直知道红裳是由宵儿调理身体的,看到今日居然也有她的份儿,笑道:“怎么,今儿也有了我的份儿?”

    宵儿笑道:“以后日日都有夫人的份儿,您就是不想用都不成,婢子会追到夫人房里去的,您就是恼了婢子也不怕的。”

    金氏不恼,反而感觉嫂嫂是真心疼她的。

    红裳和侍书几个人笑了宵儿几句,又同金氏解释了宵儿汤水的妙用;金氏听到用了宵儿的汤水后可以不用孕吐,而且对胎儿极有好处,很是谢了谢宵儿,才用了汤。

    金氏有孕的事情在赵府一日之间便传了开来,传到了魏太姨娘的院子里,自然不会让她心里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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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可疑的羞意

    听到魏太姨娘的问话,香草答道:“已经说上了话,不过还不是很相熟,这几日再走动一下,应该就差不多了。”

    魏太姨娘点头表示知道了,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不可操之过急。她可是在宫中待过的人,那心思可比一般人多了几个弯的,千万莫要引起她的疑心——打雁不成不要紧,万一被雁啄了眼睛可就真是笑话了。”

    香草笑道:“奶奶放心吧,您已经叮嘱过很多次了,她们知道应该如何做的;如果万一事情败露,她们也知道结果是什么,不会不小心的。”

    魏太姨娘看看香草又叮嘱了几句,然后想想左右无事儿,便起身向里屋走去:“难得今日不用去上房立规矩,我去歇一会儿,到饭时再来唤我。”老太太不让她做女红以后,魏太姨娘对于刺绣针线活儿没有了多大的兴致;现在她只要有空闲总是喜欢躺一躺的,多年来她就这些日子真得有些清闲了。

    不过,魏太姨娘并不感激红裳。

    晚上,金氏和红裳分别同赵一鸣兄弟说了让凤歌姐姐料理府事的事情,兄弟二人没有反对。

    红裳和赵一鸣到上房时,金氏夫妇还没有到,所以红裳也就没有提,只是陪老太爷和老太太闲话儿;红裳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魏太姨娘便问老太太道:“魏太姨娘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老太太一笑:“她也是辛苦的人,今儿我这里没有什么事儿,便让她在房中休息一日。”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红裳:这是红裳同她仔细商量过的,不做女红以后,对魏氏也不要管得太严了。

    老太爷看向老太太一笑:老太太真是越来越贤惠了,他心下十分的欢喜,决定这几日都宿在老太太房里,同老妻好好说说话儿。

    红裳和赵一鸣不欲再提魏太姨娘,便把话题带了开去;赵一飞夫妇这个时候也就进了屋。赵一飞陪在金氏身旁,一看便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在意,看得红裳心中暗乐。

    赵一鸣看出了红裳的心思,他悄悄牵了牵红裳的衣袖,以目光问红裳:我待你不如二弟待弟媳好?

    红裳给了赵一鸣一个白眼:这么大的男人,这种飞醋也要吃,真是受不了他!

    一家人的话题自然是从金氏的身孕开始,然后在金氏和红裳的有意引导下,几个人便说起了日后府中事情的处置上。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有些烦恼,不过他们只有三分烦恼,倒是有着七分的高兴;他们的意思,再过两三个月便让老太太掌理府中一段时间,等红裳出了月子再调养一下也就可以理事了。

    红裳却笑道:“老太太身子刚刚好了不久,还在调理的时候,怎么能让老太太劳累?如果万一老太太因此身子没有调理好,让我们做儿孙的心里怎么过得去?这个却是万万不成的。”

    金氏和赵一鸣兄弟自然是连声附和红裳的话。

    老太爷闻言看向老太太,虽然感动于儿子媳妇们的孝心,但是他想起老太太在床上病弱的样子,心下还真是犹豫了起来;但是不让老太理事,难道内宅的事情要由自己这个大男人掌理?传了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不过老太爷想来想去,感觉脸面不如老妻的身体重要:再说自己一把年纪了,能活几年还不知道呢,脸面——,唉,如果真不行,不要也罢。

    老太太也不想再费心思:现如今这种日子她过得很舒心,不想再为了府中的琐事儿操心;但是她不管,还能让谁管呢?

    老太太虽然心喜媳妇、儿子们的贴心,但是媳妇们待她越好,她越不能逃懒不是?所以老太太还是推说不要紧的,让红裳和金氏自管放心,她的身子很好,就是再管个十年八年的也没有问题。

    红裳和金氏都笑了起来:“老太爷和老太太先不要着紧,我们倒是想到了两个人可以代老太太分忧,只是不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看着怎么样?”

    妯娌两人便把议定的事情向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了出来,并且把让她们管理府中的原故也说出来:要说服老太爷和老太太啊。

    老太太还没有说话,老太爷已经点头道:“这个主意甚好!我们赵府的姑娘就是要样样都好才可以!”凤歌两位姑娘再过个一两年就应该嫁人了,所以这个时候让她们学习料理家事正是时候;老太爷可是一直都对赵府的名声极为看重,赵府的姑娘们嫁出去被人赞上一赞,他也是极高兴的。

    老太太原本认为两位姑娘年纪还小,但是想想自己原来嫁人时也不过十四五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答应了下来:让她们早些理事不是什么坏事儿。

    至于没有先例一事:由于凤歌她们料理的都是内宅的事情,外面迎来送往自有老太爷和老太太、赵一鸣兄弟出面儿;所以姑娘们理事与礼法并无不合之处,所以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没有提起什么合不合规矩的事儿。

    而魏太姨娘直到第二日到上房立规矩时才得知此事,她当时便把肠子悔青了:怎么就忘了府中的姑娘们呢!怪不得昨日一天心神不宁的,她居然漏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这也怨不得魏太姨娘,从来就没有人家让未嫁的姑娘出来理事的:虽然只是府内的事情,但一般人家顶多只是让姑娘们在出嫁的头半年里,跟着一起学习理事而已;姑娘掌有,终究不是长事儿,所以才没有府中出此下策。

    红裳和金氏想出的主意大大的出乎魏太姨娘意料之外,所以才让她一下子措手不及失了先机:赵府,没有如她所愿落到她的手上。

    这让魏太姨娘当场便变了脸色:这可是她入赵府后第一次忍不住带出了神色来。

    因为这一次的失先机,关系着魏太姨娘许多的安排,让她又一次要再全盘算计过,所以她十分的恼恨——大权不在她手上,很多事情都不能做,这才是让她着恼的地方。

    红裳和金氏的快手,打乱了魏太姨娘的谋划,所以暂时赵府还是平静的。

    薛氏在得知金氏有了身孕后,脸色煞白的躺了一天:称病没有去金氏房中立规矩。

    她转了无数的心思,可是最终都被她否决了,因为那些法子并不能助她夺得老太太和赵一飞的爱宠:就算金氏没有了胎儿,她也只是像现今这个样子,不会有什么改变。

    薛氏唯一高兴的事情就是:金氏有喜以后,赵一飞便能多来自己房中几次了:可是她明白,他眼下最关心、最在意的人一定是金氏不是她自己。

    尤其是金氏有喜后,老太太一定会所她捧上天去:自己更加不会得老太太的欢心了。

    旺子?薛氏现在心中只余下苦涩了,就算只是一个谎言,可是这也太让她难堪了——人家的肚子是一个又一个的鼓了起来,可是她自己偏偏一点儿动静也无,这旺子旺得是不是有些太偏了?

    薛氏想来想去,都感觉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想法子弄掉金氏的胎儿,而是怎么样才能取得老太太和赵一飞的欢心!

    薛氏躺了一天一夜之后,还是想到了办法;她请了父亲过府后,同父亲一起向老太太告了罪要回娘家住两日:薛老太太的身子不爽,想请薛氏回去看护两日。

    老太爷和老太太对薛家的事情可有可无,对薛氏也并无什么在意的,看在亲戚面上便点头同意了。

    七八日以后薛氏回来了,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及各房各处都送了东西:她一向出手算是大方的,倒也有不少人对她印像还不错。

    赵一飞一连几日不见薛氏,加上金氏正在安胎,当天晚上安置好了金氏,便去了薛氏房中。

    金氏心中虽然有些不高兴,可是想一想自己现在有了身孕,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便只好忍下了;可是第二日她的精神并不太好,在红裳的再三询问,金氏便同红裳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红裳闻言脸上一红,不过她不忍看金氏如此伤神,还是忍着羞意伏耳对金氏说了一番话。

    金氏听完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真、真的能行?”她的脸也红得如火如荼一样。

    红裳点头:“当然是能行的,这个医书上也有说的。”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当然不会像古人一样认为,有身孕后就一直不能同房的——只是一开始安胎时,有些人身子不好的确是不能同房的。

    金氏想想大哥好似在嫂嫂有了身孕后也没有去过妾室那里,再看看嫂嫂如今母子都平平安安的,也就相信了红裳的话。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的,便道:“嫂嫂,那个,您可不要让宵儿忘了我的那碗汤水。”

    金氏认为是宵儿的汤水也许有什么功效,总之她要万无一失才成,所以她才如此叮嘱:儿子重要,可是老公也一样重要啊,她是一个也不想失去。

    红裳红着脸点头答应了;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急急都转了话题;可是不时的两个人对视后都吃吃的笑上一笑,脸上便又是红晕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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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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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大不如妻介绍:
刚刚穿越便嫁人为妻也就罢了;
刚为人妻即为人母?!
好吧,好吧,这也可以接受——
我们不做白雪公主她后妈就可以了。
但是,她的“孩子们”是不是年龄有些过于太大了?!
上有公婆,下有儿女,
外加一群虎视眈眈的妾室,
看红裳一个穿越女,
大宅门里柴米油盐的生活。妾大不如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妾大不如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