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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妾大不如妻txt下载     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七章 于钧与赵一鸣的谋算

    红裳和金氏的样子倒让两个人的丫头们都纳闷坏了:两个主子在做什么?支使开了所有的人说悄悄话,怎么说完了却是如此模样?她们两个人好似做了什么坏事儿一样,可是偏又笑得有几分甜蜜,真真是奇怪死了。

    不过,就算是金氏,这一次也一个字没有同菊意她们提起;两房的贴身丫头们可是猜了好久也放下此事:就是打破了她们的头,以鱼儿和画儿的聪明,她们也没有想到金氏和红裳说了什么——她们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如果能猜到才真是奇怪了。

    金氏回去后并没有对赵一鸣向原来一样摆脸子,还是对他一般无二;又过了一日,赵一飞便又宿回了金氏房中:他当然知道体贴金氏,不想让她太过伤心——自家妻子的性情他还是很清楚的,如今能待他这样好,他也不能没有良心不是?而且他现在也发觉薛氏实在是没有金氏看上去可爱,他在薛氏身旁总忍不住走神,总是时不时的想起金氏,所以他索性还是宿在金氏房中,看着金氏心里也感觉踏实些。

    赵一飞也盼着有个儿子呢,所以天天都要对着金氏的肚子自言自语一番:这成了金氏夫妇的闺中乐事。

    薛氏因为赵一飞的的冷淡,心下多少是有些着急的;如果赵一飞总不来她的房中,她的谋划怕最后会功亏一篑的;所以,她现在的心思自然都用到了如何哄赵一飞开心上;她的心思也没有白白浪费掉,三次里倒是有那么一次半次能哄得赵一飞到她房中坐一坐,但是晚上就算是睡到了她房中,下半夜赵一飞也会起身再回金氏那边儿,不会留在薛氏的院子里,这让薛氏很有些郁闷——只是她的心思现在并不在这上面,所以并没有因此而对金氏动歪脑筋。

    因为薛氏现在也可以算是安安份份的:在赵一飞身上用心思,这在金氏和红裳看来是极正常的;更何况她的心思用过之后效果并不太好,赵一飞对金氏确越来越上心了;所以,金氏和红裳的日子少有的惬意了起来。

    只是,好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总有人看不得红裳过好日子。

    这一日,于府着人送了信来:三日后就是于钧的文定之日。

    赵一鸣看到于府送来的信,只淡淡的道:“大哥不会去的,所以你也不用理会了。”

    红裳闻言有些奇怪:赵一鸣说得太确定了;她想了想还是道:“问问哥哥吧,不知道哥哥倒底再打什么主意,我还是不太放心的。”

    赵一鸣笑了起来:“你不用担心的,大哥的主意我是知道的,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红裳没有想到于钧倒是和赵一鸣商议了此事,便嗔他道:“原来你们就是瞒了我一个人。”

    赵一鸣捏了捏红裳的鼻子:“我的太太,你啊,只管好好的调养身子;其他的事情都是男人应该操心的,你现在不用烦恼半分。”

    红裳却缠着赵一鸣不放,一定要知道于钧和赵一鸣他们在合计什么;赵一鸣可能是被于钧叮嘱过了,所以就是不说。最后被红裳缠不过了,赵一鸣看着红裳半真半假的道:“你是不是不放心你家夫君的能力?是不是担心我会把大哥的事情办坏了?”

    红裳瞪赵一鸣;赵一鸣却一脸委屈的看着红裳,红裳心知是问不出了,心下着恼便伸出手在赵一鸣的腋下狠狠一扭:赵一鸣这里是最怕疼的地方。

    赵一鸣疼得大叫了两声,当然有夸张的成份在,免得红裳再来第二下;红裳听他叫得惨烈,虽然有些怀疑,不过还是放下了手没有再拧他第二下。

    赵一鸣却没有放过红裳,起身伏在红裳耳边道:“你现在发狠是不是?看我晚上回来怎么收拾你。”说完快快跳开,看着红裳笑得很有些暖昧不明。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立时便想起了前几日同金氏的密语来,脸上的红晕一下扩散到了脖子;她有些恼羞成怒,伸手抓了一个枕头就对着赵一鸣扔了过去。

    赵一鸣接过枕头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大笑着出去了;恨得红裳在床上连连捶了两下:也许自己不应该告诉赵一鸣能够同房的事儿,不然他今天哪里会如此这般的得意?自己却拿他一点法子也没有。

    只是不告诉赵一鸣,让他一个大男人不去妾室那里,嗯,这也有些不太好吧?最主要的是,赵一鸣能做到嘛?红裳愣了一会儿,轻轻一叹不让自己去想那么多:她只是想过日子,和自己的孩子过些舒心的日子,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想得太深、太真为好。

    于钧到了下午来看红裳,看到赵一鸣不在便笑道:“我那妹夫舍得丢下你在房中独处?”

    红裳嗔怪了于钧一眼:“哥哥——!你真是被一鸣带坏了,越来越没有了正形了!让我说倒真该有个嫂嫂管管你了。”

    于钧大笑着落座:“不要说我,我这几年可不想娶亲的。对了,一鸣他倒底做什么去了?”

    红裳一面让人给于钧上茶一面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哥哥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找他商量事情的?嗯,哥哥?”红裳最后一句多少些威胁的意思,于钧当然听了出来。

    于钧连忙把刚取到手中的茶盏又放到了桌子上:“我自然是来看妹妹的,也自然是来同妹妹商议事情的。”

    红裳才不会相信呢,白了于钧一眼:“你们不是有了主意嘛,还要同我商议什么?”

    于钧不理会红裳的薄嗔,最主要是他招架不住,所以他直接道明了来意:“妹妹,这两日我有差事在身要离京几日;不过,算算路程,郑氏和两个丫头这几日也快要到了;到时候劳烦妹妹给安排一下吧——在于家没有料理清楚之前,或是表哥来了之后有什么想法时,我暂时不会买宅子住到府外去;所以郑氏她们就全托给妹妹照看了。”

    红裳明白于钧的意思:“老太爷和一鸣兄弟二人都挺喜欢你呢,你真要搬,怕是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不同意呢;只是于家那里,不是那么容易处置的吧?”

    于钧现如今在老太太眼里简单就是第三个儿子一般,老太爷和于钧早已经成了忘年交——两个人一老一小很谈得来。

    红裳不相信于钧真得“这么巧”刚刚好有差事儿要出京——于家不文定,他也不需要出京;于家一要文定了,哥哥便有了急差,这也太巧了。

    于钧笑着看了一眼红裳:“你以为哥哥和你家夫君都是吃白饭的?说起来你家夫君这次真是帮了大忙呢。”

    红裳奇怪的看了一眼于钧,放下了于钧的“急差”问道:“你们倒底做了些什么?一鸣怎么帮哥哥了?你们只管自己忙,也不同我说个清楚,日日只管让我担心。”

    于钧想了想,便伏耳对红裳说了一番话;红裳听完以后大喜:“好主意!如此,于家的烦恼至少可以去掉三成了。只是,那亲事儿……”

    于钧一笑:“我现在已经去办差了,如今已经身在京城外几十里地,所以我们父母的信儿,我自然是没有接到;什么文定不文定的,我可是一概不知。”

    红裳看着于钧良久,然后轻轻摇头道:“可是,到时候他们还是一样会操办的啊;只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足够了,你不去他们也一样为你娶亲。”

    于钧只是淡笑:“我自然是有法子的,妹妹何必着急?到时你就知道了。”

    红裳闻言气得瞪了一眼于钧:“你有什么事儿就同一鸣商量吧,反正我只是一介女子,什么都不懂。”

    于钧看红裳真得有些着恼,便急急上前哄红裳开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红裳哄得露出了笑脸儿,于钧却已经头上见了汗。

    于钧为了不让红裳再追问,立时便转移话题;他忽然正色起来:“裳儿,我总感觉你对妹夫,嗯,有些不太对劲儿。”

    红裳心下一跳:哥哥不至于如此厉害,连这个也能看出来吧?她看了一眼于钧:“哥哥此话,妹妹听不明白呢。”

    于钧长长一叹:“裳儿,你为什么不相信一鸣?这么说有些不对,嗯,你为什么对一鸣不像对哥哥这样?嗯,这样更加不对了;对了,应该是这样的——你怎么对一鸣,不像你嫂嫂对我一样呢?”

    红裳低下了头,过了好久才道:“哥哥多心了吧?”她的心思,对于古人来说是极难明白的吧?也是不合宜的,所以红裳就是对于钧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

    于钧认真的看着红裳:“裳儿,有什么话是不能对哥哥说得呢?你有什么心事儿、心思都可以同哥哥说一说,就算哥哥不能帮你,我也知道你的心思多少能放心些不是?话又说回来,虽然一鸣对你不是什么错处都挑不出来,不过总得来说还可以,所以我才奇怪你为什么待一鸣总是有一种疏离呢?嗯,有时候看着你待一鸣,倒像是我们同僚相处一样,不似夫妇般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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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掀开一角

    红裳看着于钧良久,知道哥哥是真得看出了什么来;红裳想了想,在这个世界上,于钧是她可以完全相信的人,便轻轻一叹道:“哥哥,如果郑氏在有了你以后,还有旁得男人,你能接受得了嘛?”也许于钧可以明白她的心思,就算接受不了,但因为自己是他的妹妹,至少他不会怪自己。

    于钧听得一愣,然后便明白了红裳的心思,他有些迟疑起来:妹妹这个想法,可是犯了七出的,与女子来说是大错儿;可是他又感觉妹妹的想法没有什么错儿,他也不喜欢赵一鸣去其他女人的房里,让他的妹妹伤心。

    红裳看向了窗外,她的声音有些飘乎不定:“男人也是人,女人也是人;男人接受不了的事情,为什么会认为女人能容忍呢?我知道这些话很是不合礼法,所以我才从来没有说过,也从来没有要求一鸣如此做过。”

    于钧过了好一阵子才道:“所以,你的心,你自己……,藏了起来?”他说这句话,有着几分苦涩:当年的妻子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苦恼?

    红裳看向于钧:“不如此,应该如何?只有如此,我才是赵府的好儿媳,一鸣的好妻室,儿女们的好母亲,世上眼中的好女子。我、孩子、赵府的人都能过得安乐,我不想搅得一个家天天吵闹不休。”只是她的话中隐隐还是透着几分忿概:就算她一再要求自己融入,可是有一些东西是她无论如何不能完全接受的——只是她不去碰触罢了。

    红裳在心底轻轻的加了一句:一群女人去争一个男人,这个事情有意思嘛?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因为她要生存下去,而不是为了赵一鸣。

    于钧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细细想了想妹妹的话心下便是一痛:是啊,都是人,男人忍不得,为什么就要女人去忍?他又想起了他原来的妻,他曾经也伤到过她吧?

    不过于钧也知道此事很无奈,以他一人之力不能为妹妹做些什么;最终,他轻轻拍了拍红裳的手:“不管你怎么做,哥哥都支持你——只要,你能过得快乐。”

    红裳笑了起来:“哥哥,你不要想太多了,我现在就很好;我守着我的心,守着我的孩子,守着这个家,会过得很好。”只要有一些事情不去碰、不去深想,她的一生能平稳安乐的过得下去,已经是极不错的结果了——红裳知道,人不可能太过贪心的。

    红裳最后一句话中没有提到赵一鸣的名字,就是说在她的生活中,并不是非赵一鸣不可;于钧听了出来。

    在门外的赵一鸣也听了出来,他静默很久后悄悄的离开,一个人走进了小书房。

    屋里没有丫头们在,赵一鸣独自一个人呆呆的坐了下去:他没有生气,只是,他的心有些痛,有些焦虑,有些不甘;各种各样的滋味儿都有,就是没有甜味儿。

    原来裳儿一直没有喜欢他,并且也不打算喜欢上他:裳儿一直以来只是在为他管家,为赵家做事,一直在尽一个长房长媳的责任;她做得很好,可是——她的心,却不在他身上。

    这个想法让赵一鸣的心缩了缩,他莫名的一痛,心中那所有的滋味最终变成了一种苦涩,苦得他的心颤了,苦得他的眼有些酸。

    赵一鸣一直坐到晚饭时分,才被小丫头们找到后自小书房出来,不过他的心情依然不好:他并没有在意红裳的话是不是已经犯了七出之条,他在意的是红裳的心为什么不在他的身上。

    赵一鸣原本打算同红裳好好谈一谈,可是当他看到红裳时,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真怕红裳对他说——我不会喜欢上你,我也不会把心交给你。

    赵一鸣忽然间又想到了红裳的那一间药铺,明白当初自己的那一脚,让红裳有了要走的心思:红裳怕是按了和离的心吧?如果不是他当时真切的知道自己错了,那个时候他便会失去了红裳吧?这样的想法,让赵一鸣心中所有的苦涩又转成了一种恐惧:他怕失去红裳。

    这一次不是担心,不同于以前他对红裳的把握不定,他现在是真真切切的知道,红裳其实一直都给她自己留了后路:留了一条离开他独自过活的路——这种恐惧让他坐立不安。

    红裳不知道赵一鸣听到了她和哥哥的话:她和于钧说话时,屋里屋外的丫头都支开了;侍书几个人因为是在自家院子里,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便分头去做事儿了:她们有很多事儿要忙的,只绿蕉出嫁的事情,就占了画儿和侍书两个人。

    所以赵一鸣到了屋子里,没有人知道。

    红裳也就对赵一鸣近几天的所为感觉十分的奇怪:他只要得空便伴在自己身旁,就算是衙门有什么没有完的差事儿,他也不在书房处置,也一定会拿到屋里守着自己做。

    红裳实在忍不住,便询问赵一鸣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赵一鸣当日自小书房中出来用晚饭,心情便不好;虽然红裳当时便问过,赵一鸣却坚持说没有什么。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依然是笑着摇头,只道想多陪陪红裳;红裳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没有再追问,随赵一鸣去了。

    不过赵一鸣却一天一天的清减了下去,就是宵儿的汤水对赵一鸣也不管用了;宵儿和方老先生为他请过脉以后,都说他是思虑过重所致;红裳便以为他是在担心康王府的事情,可是画儿的事情她也不太清楚,现在她不好对赵一鸣言明,只能天天对他好言相劝。

    红裳没有一句话说到赵一鸣的心事儿上,当然没有什么作用了。

    赵一鸣清减就是因为他思虑过重,他时时都在想红裳的心事儿,所以天天晚上都睡不好,每每都会梦到红裳要离他远去而惊醒。

    会失去红裳的恐惧,终于让赵一鸣慢慢的、细细的思索起了红裳当日和于钧说得每一句话:他想自中找到让红裳爱上他的方法;他知道,他不能没有红裳。

    赵一鸣近些日子因为红裳对他的体贴安慰,心中也生出了不少的信心,也有很多感动——他相信红裳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于家的文定之日终于到了,一大清早于家便来了人请于钧过去于府:可是于钧早已经不在府中,于家的人自然是扑了一空。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到今日才知道于钧已经不在京中了,他们那个气啊!但是事情已经定了下来,没有于钧文定的事情也要办才成啊,不然于家的脸面终是不好看的。

    “只是人不在,事情要怎么办?”于老太太气得把桌子拍得山响:不过于钧是听不到的。

    于老太爷黑着一张脸,却没有开口说话:他现在如果能捉到于钧,打断了于钧腿的想法儿也有了。

    眼瞅着时辰越来越近,于家的老管家终于给想出了一个主意:可以让于鹏代兄行礼;反正蒋家也没有什么长辈儿在京中,只一位蒋姑娘又是跟了于家老太太长大的,应该可以应付的过去。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听完想想,实在是没有其他的法子也只能同意了:好在文定没有多少客人——于家的亲戚都不在京中。

    文定便这样草草结束了。

    蒋姑娘身穿着大红的礼裙在房里坐着,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丫头雀儿轻轻唤了她几次,蒋姑娘才回过了头来:“什么事儿?”

    雀儿看了一眼外间的桌子,那里放置文定的东西,轻轻的道:“于家、于家实在是薄待了姑娘。”

    蒋姑娘看着雀儿一笑:“薄待了?雀儿,我们有什么可以让人家厚待的?”

    雀儿咬了咬唇低下头没有说话。

    蒋姑娘拍了拍雀儿的手:“我不在意,你反而在意了?我们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如果连这么一点子作用也没有,怕是于家妈妈会赶了我们出去也说不定的。”

    雀儿看了一眼蒋姑娘:“于家老太太待姑娘往日一向很好,如同她家的姑娘一样,姑娘今儿为何……。”

    蒋姑娘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再同雀儿说什么:这里面的辛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也就足够了;无父无母的攀附人家,就算是家财被人算计了去,她也没有法子不是?于老太太待她不错?那也是看在她家原来的银钱份儿上吧?

    蒋姑娘忽然又长长一叹:“现在我们不应该烦恼于家,而应该烦恼那位于家的大公子——他今儿可是很没有回府呢;我想成亲的时候他也一定会有事儿要离京的吧?嗯,也许,到时可能情形会更坏。”话虽然如此说,不过却听出她有担心来,反而好似有些轻松的意思。

    雀儿吃了一惊,咬咬牙道:“不管怎么说,三媒六证是全的,姑娘就是他名媒正娶的妻房。”

    蒋姑娘的嘴角儿浮上了一丝笑意,只是带着三分冷意:“妻房?雀儿,你不是指望着姑娘我嫁过去,同于家的大公子琴瑟和谐吧?先不说其它,于家大公子疼妹妹可是人人皆知的,雀儿你不是把有些事情忘了吧?不过,人家会不会忘呢?”

    于家大姑娘应该会在死在花轿上,可是现在人却活生生的立在那里;而且兄妹二人是什么都没有问过,对于家面子还过得去,这不奇怪吗?蒋姑娘的眼神又游移不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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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 意外的客人

    红裳抬头看了一眼画儿,最终也失笑了,她对凤歌几位姑娘是真的太过于关心了:正所谓关心则乱,也许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她的心才总是稳不下来,生怕凤歌几位姑娘吃亏。

    虽然画儿几个说得有道理,红裳还是准备要好好的防备才可以,绝不能让府中的大权旁落,这可不只是关系着她的孩子。

    红裳便唤了侍书几人悄悄的吩咐了几声,然后她细细的思索起来:想个什么万无一失的法子呢?再过一两个月她和金氏便不能时时在姑娘们身旁了,到时那暗中之人一定会有所行动吧?

    魏太姨娘最近这些日子,只要回到院子里就是静坐;最终她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让香草轻举妄动:她想听听那人的意思,是现在按香草的法子去做好呢;还是再等一两个月后,使个法子让府中出个大乱子,夺了凤歌等人掌理府事的权力好。

    魏太姨娘依然认为赵府的理事之权是重中之重:只要府中的大权落到老太太的手里,那就等于是落到了她的手中,她要做什么都便宜的很,不用再处处受人制肘。

    而现在大权掌在大房和二房的手里,她是稍稍一动便要想上好久,生怕有一点儿错漏之处:到时候要弥补可就来不及了;如果有大权在握,那她根本就不用顾忌这么许多了,到时候就算出了差错,也容易弥补。

    魏太姨娘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每天晚上都睡得极早,香草也就能早早脱身回家。

    香草伺候完魏太姨娘,叮嘱娘子丫头们好好的服侍着,便向外走去;众娘子丫头悄悄送她,让她一路上小心。

    香草出了院子后又回身看了一眼,便向家中走去;走了一段路后,左右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家,她忽然转身向一条夹道走了去。

    许妈妈陪老太太说笑了一会子,便同言梅一起服侍老太太躺下后便出了上房的院子;她一面同小丫头说着话,一面悄悄注意了一下左右,踏着方凳上车子自去了。

    只是车子行到半路上时,许妈妈和跟着她的贴身丫头已经不在车子上了——车子还是向着许妈妈客居的院子驶去。

    而不久之后,红裳房中的客人赫然就是许妈妈和她的那个小丫头。

    红裳因为还在等赵一鸣和于钧,所以并没有睡下;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今天晚上她会等来许妈妈这位客人。

    吃惊归吃惊,看到许妈妈进来,红裳还是一面起身微笑着请许妈妈坐,一面让侍书等人给许妈妈上茶点:许妈妈的身份不同于他人,所以红裳不能过于怠慢了。

    许妈妈上前给红裳屈膝请安:“打扰太太歇着了。”

    红裳因为身子笨重了,所以不方便上前拦下许妈妈,只是一个眼色画儿已经上前拦住了许妈妈;红裳笑道:“许妈妈您是客居的人,又是老太太娘家的人,我一个晚辈儿哪里敢受妈妈的大礼?你如此客气,不是折我的寿嘛。妈妈快请坐下,虽然现在不比年前那般冷,不过现在晚上也是凉凉的,先吃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许妈妈却没有坐下,上前亲自扶了红裳坐下后,趁势坐在了脚踏上,一边儿坐下一边儿笑道:“今儿就倚老卖老一次,太太莫怪。”

    红裳哪里能让许妈妈坐在脚踏上,急忙吩咐画儿等人请许妈妈到床上来坐,可是许妈妈死活不同意,最终只得依了许妈妈。

    客气一番后,屋里的人终于坐定,可是许妈妈却只是东拉西扯的话家常,并没有说什么正经事儿。

    红裳不相信这么晚了,许妈妈和小丫头只身前来:不要说其他人,就是她院子里人也没有惊动了几个;这样小心谨慎会只是来说闲话的。红裳心中转念间便有些明白:宫里出来的人,也许谨慎惯了吧?屋里有丫头们,许妈妈可能不会开口的。

    正巧儿红裳看到随许妈妈来的小丫头在打瞌睡,便笑道:“侍书你们几个带她下去耍耍,免得她在这里也是无聊。”

    许妈妈闻言也只是笑着回顾小丫头了一眼,道:“真是一只懒猫儿!”却没有拦下侍书几个,看着她们和小丫头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红裳和许妈妈了。

    许妈妈转回头来,收了一脸的笑意,起身后整理了衣裙对着红裳拜了一拜:“太太是聪明人,老身也就有话直说了;今儿特来求太太一件事儿,还望太太成全。”

    红裳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许妈妈如此郑重,却不敢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她也认为以许妈妈的精明,太过为难的事情她也不会来求自己才对,所以心下倒也没有忐忑。

    “妈妈不是又客气了?快坐下说话。”红裳一脸的笑意,却没有接许妈妈的话儿。

    许妈妈自然是知道红裳心思的,她轻轻一叹:“老身今儿有什么就同太太说什么了,太太听了莫要嫌烦就好。按说我们这些老宫奴能自宫中放出来,也是万幸了!但是,只要人在一起,总是有些争端的。”说完许妈妈又是一声长叹,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落寞:“但是如今老身已经不想再争了,一把年纪了又无儿无女的,争来又有何用?老身只是想找个真正清静的地方养养老就好。”

    红裳更加不明白许妈妈的意思:她前些日子不是回去许府去了,那里不是她的家嘛?许府可不是赵府这样的官宦人家,那门第可高不了不止一等两等;所以红裳只是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却没有接许妈妈的话。

    许妈妈接着说了下去,听完后红裳终于明白了许妈妈的意思:原本许妈妈在许府的供奉嬷嬷中就不能那极吃香的人,所以才会被赵府借了出来;这一次她回去许府看了看,却发现更是没有了她的位置,而许妈妈也早已经厌了争斗,忽然间感觉在赵府这样的小府邸中,日子更快活。

    可是许妈妈却不好求赵老太太留下她:那就是背主了!所以她才想到了红裳——这个话儿,就是凤舞在的时候她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罢了。

    红裳看看许妈妈斑白了的鬃角,心里也对这些老宫人有了几分怜悯:无家无业无儿无女,做个供奉其实也是寄人篱下。

    红裳轻轻启齿道:“我倒是早有这个意思。”凤歌凤音要出嫁了,到时候能有个厉害的嬷嬷伴着过去住个一年半载的,也是极好的事儿——只是赵府却没有这样的人;许妈妈自然是好人选,不过红裳也不是没有顾虑的。

    “只是,妈妈是宫里待过的人,我们赵家实在是……”赵府是不配养供奉的,因为赵家养不起。

    许妈妈笑道:“太太多虑了。我们虽然在宫中伺候过贵人主子们,可是我们依然是奴婢;现如今虽然是自由身,但也并不是非要做供奉不可的。”

    红裳便没有再多说:赵府和许府哪里有不同,相信以许妈妈的眼睛不会不知道;只是事情有些突然,所以红裳沉吟着没有说话。

    许妈妈却又道:“太太也要生产了,而我却是懂些接生的……”许妈妈把自己会的东西几乎都要说了一遍的样子:她知道,今儿如果不能打动红裳,那她早晚是要回那个许府;所以她今天晚上是孤注一掷了——她相信她的眼光,这位赵府的太太应该会留下她的吧?

    红裳听到许妈妈的话,知道她误会了自己,连忙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妈妈如此倒是太过外道了。妈妈的事儿我这里有数了,只是成与不成的,不只是老太太那里,还有……”

    许妈妈一听便知道红裳答应了,连忙躬了躬身子谢过了红裳:她知道许府不会留难她,因为那几个供奉嬷嬷们恨不得她永远不要回去才好。

    如此一来,许妈妈待红裳同刚刚又有了不同,她细细的同红裳说了一番话,让红裳的耳朵都支了起来。

    许妈妈说完后微微一笑:“这些大多是老奴的猜测,不能做准的;人家只是来走动了一下,说了些家常话儿罢了,倒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因为等于是投身到赵家做了奴仆,所以许妈妈的自称也改了过来;不过红裳可不敢当许妈妈一声“老奴”,连忙谦让了一番。

    对于许妈妈的话,红裳只是一笑:“妈妈是不是还有什么要教我的?还请妈妈一并说了出来。”

    许妈妈会心的一笑,她更对红裳高看了一眼:她真是没有看错赵家的长媳,真真是聪明人儿。

    许妈妈便又轻声说出一番道理来,红裳只管微笑着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对许妈妈轻轻的道了一声谢,不过却是谢得情真意切:许妈妈解了她不少的心头烦恼。

    许妈妈走得时候自然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就是红裳院子里的人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红裳看着许妈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心中对凤歌几人的担心全都没有了:几位姑娘身边儿有这么一位成了精的嬷嬷在,那暗中的人想动手脚怕是不容易吧?

    至于许妈妈是不是真心来投,红裳并没有十分担心:她一来并没有同许妈妈说过什么,二来她可以请哥哥去查一查许妈妈所说是不是真的;最重要的是,许妈妈没有什么必要骗红裳。

    许妈妈她们这样的人,不会是钱财等物能打动的;而许妈妈又没有什么亲人,所以她能被人收买利用的可能性极小。

    许妈妈的行踪,魏太姨娘并不知道。

    第二日一早,她还问起了许妈妈的事情;香草回答的同上一次差不多,魏太姨娘不过是又嘱咐了几句便丢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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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哭笑不得的喜事儿

    红裳送走了许妈妈以后,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赵一鸣回来,便在侍书等人的劝说下睡了。

    赵一鸣和于钧直到三更过后才回到府中,他们回府后并没有各自回房去睡,反而又去书房计议了良久,近四更时才在书房草草歇了一会儿;于钧睡是时间还长些,赵一鸣因为念着红裳,所以天亮不久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在赵一鸣和于钧回府后不久,香草忽然自一个夹道中走了出来;她左右看了看,理了理发角便向自己家中的方向走去。

    虽然没有打着灯笼,不过香草在黑暗中走得极稳,似乎这条路她已经走得极熟的样子。

    香草一面走还在一面想着事情,她心下也是愁肠百结;到了自家院子外,看了看那低矮的小土房,心下又是一阵不舒服;但就是再不舒服,这里也是她的家。

    香草家的房子在赵府的后街上,距赵安他们家当然是很远的:因为她的主子没有钱嘛。

    房里还亮着一豆灯光,照得油纸的窗晕黄晕黄的。

    香草还没有推门,门便打开了。

    一个长相老实的男子迎了出来:“草儿,今儿又回来这么晚,想来累坏了吧?快进屋来,外面冷着呢。”一面说着话,男子一面让开身子,让香草进去。

    香草随口答应了两声儿便进了屋,先去里间看了看她的两个孩子:都已经睡熟了。

    男人已经把宵夜摆到了桌上:“草儿,你饿了吧?趁热吃些吧,然后好早些歇下,明儿还有你累的呢。”然后男人便是轻轻的一叹,有心疼也有无奈。

    香草还真有些饿了,便坐到了桌前沉默的吃了起来;她在家中话是极少的,她家男人一直以为她是在主子那里累了,所以她不说话的时候,他也能不烦她就不烦她,好让她能养养神;就像现在,男人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香草用饭,一句话也没有了。

    香草也知道自家男人是个老实人、好人;可是好人和老实人并不是过日子的好手——更何况她跟得主子,也不能让她在明面儿上过得风光,就算她家有银子也是不敢使的。

    香草想着想着看了一眼男人,看到自家男人的发黑的脸,不自禁又想起了她刚刚去的地方。

    那屋里要明亮的多,那屋里也暖和的多,那屋里也没有潮气霉味儿;最主要的是,那屋里有让她心动的男人。

    “你来了。太姨娘睡了?”

    “睡了。”香草轻轻的答了一声儿,就被人一把搂到了怀中。

    接下来屋里的烛火便灭了,帐幔也垂了下来;屋里虽然有声响,却没有人再说话了。

    过了好久才传来香草的有些慵懒的声音:“本想这一次给你争个立功的机会,可是现在姨奶奶却只是一味的小心谨慎,不让我们动一点儿呢。”

    “不是我说,她本来就是太过小心了,不然事情早成了;上一次那小丫头的事情,被她说得天大,可是看看,现如今有什么事儿没有?怎么着我也不是那不知道深浅的人,不会一味蛮干的,”

    “好了,好了,我当然是知道你的;可是姨奶奶一向谨慎惯了,我们也只能听她的不是。”

    “可是我却等不及了,总这样同你偷偷摸摸的,我心里总是不舒服。”

    “唉——!”香草眼前又出前那张老实巴交的脸,她轻轻的一叹:“我明白,只是急不得。”

    香草不急,可是有人急啊!他当然不是为了和香草在一起:虽然香草风韵犹存,可是年纪毕竟不小了!他已经等了太多年,现在看着赵府一点一点都收稳到了大房和二房手里,他能不急嘛?

    大房和二房都有喜了,让他如何能等下去?难道要他等赵府的长子嫡孙生下来不成?他暗暗握了握拳,便又开始游说香草:也只有她能左右一下魏太姨娘,只单凭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

    男人不停的在香草耳边说着以后的好日子,又不时的向她分析府中的情形,就是想让香草明白:现在已经不是能再等下去的时候。

    香草却一直没有答应:这事儿不是她能做主的,虽然她听着男人的话是很有些道理的。

    “草儿,草儿!”

    “啊?啊,什么事儿。”香草自回忆中一下子醒了过来,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没有什么,只是看你一直发呆却不吃东西,是不是今儿太累了?”香草的男人一脸的担心。

    “有些累,不过还好了,你、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香草吱唔了两句,又草草吃了两口便推说饱了进了里屋;碗筷自然由她的男人收拾,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香草躺在床上又开始想那男人的话,其实她心中的还有着一层担心:她与男人的事情,姨奶奶还不知道,如果被她知道了……;香草闭了闭眼睛,或许自己会被姨奶奶赶出赵府吧?

    香草翻了一个身子:男人的话不能直接同姨奶奶说,要慢慢的设法劝姨奶奶;如果自己说得太多了,怕姨奶奶会起疑心的。

    想着想着,香草便沉沉睡了过去;而她的男人这个时候却刚刚进屋,看到香草睡了,上前给她轻轻的盖好被子,才吹熄油灯上了床。

    红裳一早醒过来,刚刚在被中伸了伸腰,账幔便被人挑开了;赵一鸣一脸的笑意:“裳儿,早。”

    红裳微微一愣,扫了一眼床边儿嗔道:“夫君你昨天一个晚上未归吗?”男人夜不归宿,做为妻子是一定要过问的:有正当的理由当然不能无理取闹,但要让他知道,你是担心并关心他的。

    “我等你到很晚也不见你回来才睡下的,可是一个晚上也睡不得不太安稳。”红裳又接着说了下去。

    赵一鸣听得心头一阵温暖,坐在床上握住了红裳的手:“我使了人来说的,侍书等人没有同你说?”

    红裳想了想:“你几时使了人来?”

    赵一鸣把昨天晚上回府的事情简略的说了说,红裳笑道:“那个时候侍书她们劝我刚睡下一小会儿,可能是认为我睡着了,所以没有来回我吧?倒害我担心你。”

    赵一鸣看着红裳,忽然握住她的手抚在了自己的脸:“裳儿——。”声音柔柔的:红裳原来还是在意他的。

    红裳被赵一鸣的举动招惹的脸上一红,不过也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看着红裳清澈的双眼,赵一鸣的心中一疼:裳儿虽然关心自己,可是她还是没有把一颗心放在自己身上——赵一鸣现在明白,他要的不只是一个好妻子,他更想要得是红裳的一颗心里只有他!

    霎间,赵一鸣的眼睛黯了黯,不过随即便又笑道:“没有什么,只是害你担心有些过意不去。”他不想让红裳多心: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想明白,所以现在他还不想同红裳说什么;不过他想只要他好好的待红裳,红裳一定不会离开他的。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没有再说这事儿,开始追问他和于钧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

    赵一鸣却笑着起身道:“此事儿还是等大哥同你说吧。嗯,你也应该起床了,我叫丫头们过来伺候着。”说完,赵一鸣便扬声唤了侍书几人进屋。

    红裳狠狠瞪了一眼赵一鸣,只得在侍书等人的服侍下起床了;不过她也打定主意,今儿一定要捉住赵一鸣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只是红裳却没有如愿追问出她想要的答案,因为府中有了“喜事”,一桩让红裳哭笑不得的喜事,让她一天没有时间再去追问于钧和赵一鸣。

    红裳用过早饭后听凤歌三人说了说昨天的事情,指点完她们的功课,便打发她们去金氏那里去学习;然后红裳吃了一碗汤水,便起身去上房见老太爷和老太太。

    红裳并没有直接同老太太提留下许妈妈的事情,只是有意引老太太提起许妈妈后,她有意无意的夸奖了一番许妈妈;然后又说起赵府的姑娘们没有个好嬷嬷,同那些高门大户的姑娘终是有些差别的;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听得连连点头:是啊,如果能让许妈妈教教姑娘们是最好不过了。

    红裳便借机玩笑似的道:“老太太如果能留许妈妈在我们府中就好了,日后我们赵府的子孙有许妈妈的教导,只是礼仪方面也可以同大家族的相比了。”

    老太爷心中一动看向了老太太;老太太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明儿就使人到姐姐那里说一说,想来姐姐不会不依的;只是不知道许妈妈愿意不愿意留下呢,我们府同姐姐家可是……。”

    红裳笑道:“老太太不要着急,问一问许妈妈不就知道了;我看许妈妈同老太太很投缘,也许愿意留下来也未可知。”

    事情当然顺利的很,许妈妈的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而红裳还顺便提出请许妈妈今日便开始教导府中的姑娘们,老太爷和老太太自然没有不允的。

    老太爷也是极高兴的,许妈妈退下后,他对红裳再三叮嘱不要慢待了许妈妈,就算是她日后是赵家的人了也要奉为客卿为好。

    红裳自上房回来,还没有使人去请赵一鸣呢,金氏却带着人来了。

    红裳看看时辰,正是开午饭的时候,便使了人去通知赵一鸣,让他去同哥哥一起用饭:金氏这个时候来寻自己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儿。

    红裳和金氏没有客套,只是问她:“累了半日可饿了?是先用饭还是先说事儿。”

    金氏还真是饿了,她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牵强:“嫂嫂,我们一面吃一面说吧。”

    红裳心头一动,看金氏的样子知道她心情不好,便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请她到了偏厅坐下。

    但是,金氏一开口却差一点让红裳和侍书四个丫头的下巴都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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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作聪明

    金氏看了看红裳,轻轻叹了一口气:“要说呢也是我们府的一件喜事儿,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嫂嫂你一会儿不要笑我;这贤良淑德,唉——!”

    红裳当然不会笑她,只是示意她接着说下去:红裳猜,金氏的烦恼八成是同二房的妾侍们有关。

    金氏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我刚才是自薛氏的院子里来;我给她请了大夫;她——,被大夫确认有喜了。”

    宵儿听到金氏的话,她不止是下巴,就是眼珠子也差一点掉地上;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金氏问道:“夫人,您、您是说薛姨娘她有喜了?!”

    红裳和侍书几个人也吃惊得看着金氏:薛氏有喜了,这怎么可能?

    金氏没有想到红裳和她的丫头们听到薛氏有喜后是这个样子,她疑惹的看了看红裳,对宵儿道:“是薛氏有喜了,大夫刚刚给她请得脉。”

    宵儿听到金氏的话,一脸震惊的看向红裳:“太太,这、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孙姨娘、孙姨娘……”后面的话宵儿看了看金氏,又咽了回去。

    红裳和侍书几个人也是连连点头:“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

    大夫诊断错了?

    “不会。这可是京城中有名儿的老大夫,万万不会诊错的。”金氏摇了摇头,否定了侍书等人的疑问。

    红裳轻轻一叹,同侍书等人知道:薛氏一定是弄了假!

    想起薛氏前些日子回娘家的事情,红裳和画儿等人对视一眼,看来她就是为了今日的“有喜”才回得娘家吧?

    薛氏不是不可能有喜,只是最近这一两年内是不可能有喜的:虽然孙氏的药并不是绝育的药,可是那药的效力不会如此的短;红裳和侍书等人都知道薛氏误食过孙氏的燕窝,所以她现在绝对不可能会有身孕。

    金氏先是被红裳几个人的反应弄得一愣,然后就反应过来,薛氏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儿:嫂嫂和嫂嫂的人绝不会信口开河的,她们如此确定的说薛氏有喜是绝不可能的,就一定有缘故。

    “嫂嫂,你为什么说薛氏不可能有喜?她有喜,你们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吃惊?”金氏直接问了出来。

    红裳看了看金氏,想想她现如今已经有了身孕,就算知道孙氏的毒计,想来现也不会接受不了而失控才对;红裳便对宵儿点了点头,让宵儿把来龙去脉向金氏说一遍——有画儿在一旁补充,金氏当然听得清楚明白。

    金氏的脸色没有听完宵儿和画儿的话就全变了:可恶的孙氏!居然、居然是她,居然是她害自己这么多年无孕!害得赵家无后!

    “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老太爷?”金氏的话冲口而出,不过立时便又明白了过来,只得一叹:如果此事有凭证,嫂嫂早就会说了吧?

    不过金氏也明白自己这一次有孕,也是得了嫂嫂的佑护——就算三年在外没有食用孙氏的药物,如果府中不是嫂嫂在掌理,她一回府孙氏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金氏看向红裳:“嫂嫂,真要谢谢你的。”金氏想儿子想了多年,可是一直不孕让她几乎心灰意冷——只有有孕,就会有儿子的。

    “槿柳又来了。”红裳笑着安抚金氏:“谢什么谢的,一家人!你也不要生气了,你想啊现如今你有喜了,不正是给了那些别有心思的人迎头痛击?所以现在我们不应该生气,我们应该高兴才对。而且,你现在有了身子,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也不可以如此激动的。”

    金氏想到腹中的胎儿,便强自镇静自己:孩子的确是不能有个万一的。

    至于孙氏为什么要害她,金氏自然问过了红裳,红裳也并不知道;两个人讨论过都认为,孙氏如此做应该得了什么人的“指点”才对——她自己应该是想生儿子的,所以如果不是有人暗示了她,她应该不会想到给二房下药才对。

    金氏重新提起了薛氏的事情:“她,有喜是假的了?”假孕是板上钉钉了,这事儿可不小——薛氏的胆子足够大啊。

    红裳和宵儿非常肯定的点头:“绝对是假的。”

    金氏微皱起了眉头:“她有喜是假的,将来她想如何收场呢?”红裳和金氏的目光一对,两个人的眼睛都眯了一下:意外!

    金氏的声音冷了下来:“她是想利用有喜,重新得到老太太和我们家夫君的欢心吧?并且她还可以发生点意外,正好嫁娲到我的头上,让府中的人认为是我容不下她和她腹中的胎儿——这样就算她没有了孩子,老太太和我那夫君也会很怜惜她的。”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槿柳说得有道理,不过还要小心她更毒的谋划;我们家的这位表姑娘,可常常都会出人意表的。”

    万一,薛氏的意外是让她的“孩子”和金氏、或是红裳的孩子一起小产,那么……

    虽然薛氏如此做得可能性比陷害金氏小得多,但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意外的发生的时候,错在金氏或是红裳,那么她一样还是受害一方,可以得到老太太和赵一飞的怜惜。

    金氏轻轻一叹:“好毒的心计!如果不是嫂嫂事先知道了孙氏那里有药,我们妯娌还真难说不会上当的。”

    红裳笑着让侍书给金氏盛了一碗汤:“不过,现在嘛,已经不是薛氏想怎么样了……”

    金氏回望红裳,然后笑了起来:“嫂嫂说得对。”

    红裳举箸相邀:“槿柳,我们现在开始用饭吧;事情,用过饭后细细的商议不迟。”

    金氏已经去了心头的大石,当下点头答应了,两妯娌心情不错的用罢了午饭。

    下午,金氏依然忙于府中的事情,虽然抽不开身子去探薛氏,不过她却吩咐菊意给薛氏送去了不少的银两,让菊意给薛氏带了话去:有什么需要、喜欢用些什么吃食让薛姨娘自己打发人去买;日后月月都会给薛姨娘送银钱过来,让她不必省着。

    老太爷和老太太得知薛氏有孕后,虽然高兴了一番,不过却没有亲自去探她,只是使人送去了一些东西:不管薛氏人如何,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也是赵家的子孙。

    正如薛氏所料,赵家二老因薛氏肚子里的孩子,对她的嫌恶去了不少;老太太甚至还吩咐人带话给薛氏:金氏现在有喜又要料理家务可能照顾不过来,让她有什么需要就使个人去给老太太说。

    金氏命人给薛氏送去了银两的事情,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后比得知薛氏有喜还要高兴:二房的媳妇真的贤良起来了。

    不过,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因为薛氏的“有喜”,让老太爷和老太太更认定了红裳腹中的孩子是赵家的福星之说;所以,赵府这么多有喜的人当中,老太爷和老太太最关心的人还是红裳,其次便是金氏了。薛氏反而是其中最不受重视的一位——在老太爷的心目中,她怎么能同莲、琴二位姨娘相比呢。

    薛氏送走了大夫和金氏后,一个下午都歪在榻上,她虽然让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有喜了,可是她却并不高兴:因为她没有想到老太太根本没有来探她!

    薛氏现在更加知道了什么叫做妾,如果她现如今是媵妾,那么不止是老太太会来看她,就算是老太爷也会来看她一眼的:媵妾的孩子都是寄在正妻名下的嫡子身份!

    更让薛氏心情不好的是金氏的反应:她早已经料定了金氏得知她有喜后会不高兴——可是她没有自金氏脸上看出来;但她就是要让金氏心情不好,她甚至还想了其他的法子准备在日后用出来,使得金氏因她有孕的不快能让更多的人看出来;可是,就在刚刚金氏却命人送来了银子,还让人千咛万嘱了她一番,让她好好调养身子。

    金氏哪里有半分的不高兴?虽然薛氏明明知道她在不高兴,但却无法向人证实这一点儿。

    薛氏看着那些银子就恨得牙痒:金氏只送了银子,什么东西也没有送来,就算是她想陷害金氏,也根本无从下手。

    薛氏扫过自己的小腹,她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如果前些日子二表哥的留宿让她已经有了喜就真是她的福气了,万一没有她倒也不怕,有一桩意外也是不错。

    薛氏的嘴角闪过了一丝微笑:也许可以一箭双雕也说不定呢。

    在薛氏的胡思乱想中,天色暗了下来;她抬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便坐起让丫头们给她梳洗:赵一飞应该快回来了。

    薛氏借“有喜”图谋的不只是老太太和赵一飞的欢心,她还想凭肚子里的“孩子”再夺回媵妾的名份来:这很重要的,尤其是现在的薛氏,更加认定了这一点儿。

    魏太姨娘回到了房中,她坐下吃了两口茶便开了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沉思:“薛氏真是异想天开了,她居然说她有喜了!真真是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

    香草鄙夷的一笑:“她认为她做得事情天衣无缝,不会被人看出破绽来呗;却不知道我们早已经知道她的根底,有喜?笑死我了。”

    魏太姨娘轻轻叩了一下桌子:“孙氏的药可不是白吃的,她现在就是蛋也生不出来一个来,居然还有脸说什么有喜了!不过,赵家的主子们都是不知道的,这个事儿我们倒是可以好好核计核、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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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可能

    香草听到魏太姨娘的话后一笑:“是她自己送上了门来,我们不利用一下也实在是对不起她;再说了,只凭她那么一点小聪明,想斗过大房和二房也真是痴心妄想——奶奶这也是帮她呢,说起来她要谢谢奶奶才对。”虽然到最后,魏太姨娘不会让薛氏得到什么好处。

    魏太姨娘笑着点头:“不管是不是在帮她,不过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却不能放过;而且府中太过平静了,也容易让太太她们疑心我们,正好可是借借薛氏的‘有喜’,让府中再热闹一下。”

    香草撇了撇嘴:薛氏这样的短处被自己等人抓住了,她还能不乖乖的听话?她不屑的道:“也不用在她身上太过用心,使个人随便点点她,让她快些出手;只要府中有事儿,就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害。”

    魏太姨娘主仆二人小声的嘀咕了一番后,魏太姨娘忽然又道:“我们现在还是先不要动,再等一等为好。”

    “为什么?现在不是很好的机会嘛。”

    “再等一等,等到薛氏明白她只不过是个妾室时,她便会生出十二分的狠毒来了;现在,还不是到最佳的时机。”魏太姨娘不紧不慢的道。

    香草想起男人的话,虽然有心想再劝劝魏太姨娘,可是看了看自家主子的神色,知道就算是自己开口,也劝不动的只得做罢:不过她对于魏太姨娘的谨慎也越来越有些不耐了——她真得不想每天晚上回去那个低矮的土草房,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魏太姨娘回头看香草微皱起的眉笑道:“你急什么?虽然要等一等,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先做好的。”说罢便细细的吩咐了香草,又叮嘱了一番不可以太过急燥,慢些也无妨的话;香草这才答应着便转身出去了。

    近些日子,赵一飞待薛氏确实是好了不少:把她院子里的丫头换了几个,只是兰心和兰影儿却还是在的——他不可以做得太过,伤了金氏;所以相比之下,赵一飞待金氏当然比薛氏要好上很多很多:妻和妾当然是不一样的。

    赵一飞大部分的精力与心思依然还是在金氏身上,虽然他几乎天天给薛氏打发人送东西过来,但却二三天才过来看看薛氏,来了也只是坐坐就走——薛氏已经有孕,当然不能再留赵一飞过夜。

    薛氏也因此气闷不已,可是却也无可奈何:她“有喜”之后,只能看着赵一飞去金氏房中,或是去通房丫头那里了;让薛氏恼火的就在于,同样都是有喜的人,可是赵一飞却时常在金氏那里留宿,到她房里便只是坐坐了;薛氏心头恼火的事情不止这一件:赵一飞一直没有答应为她去争取媵妾的名份。

    对于这个媵妾,赵一飞其实是十分介意的:薛氏凭什么做他的媵妾呢?她同妻房金氏并无瓜葛:他虽然官职不大,但也一样是个官儿,一样也是要体面的;而且他对薛家没有一丝好感,再加上他一向很怕老太爷,所以这事儿他根本就不可能同老太爷去提。

    薛氏过了一段时日后终于明白了,只要金氏肚子里有孩子,她腹中的孩子赵家人根本就不会当回儿事!除非金氏腹中的胎儿没有了,那她肚子中的孩子就成了二房唯一的“孙子”,赵一飞和老太太才会认真的待她好吧?

    想到这里,薛氏的心忽然又是一动:如果大房的孩子也没有了,那她岂不是会被人捧到手心里了——她腹中的孩子可就是赵家唯一的第三代了。不过,她还记得她不是真得有喜了,所以她并没有疯狂的立时去做什么,还在心中细细的盘算着,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薛氏扫向金氏小腹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冷了;偶尔看向红裳院子的目光,更是透着一丝阴狠:因为她始终没有找不到可以下手的法子,金氏和红裳都防得太严了。

    于钧的妾室郑氏和两个丫头早两日便到了。

    红裳带着她们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叩过了头,便送到了哥哥的院子里安置好,悄悄的查看了她们的言行几日,看到她们不是多事的人便也就放下了心。

    郑氏一看便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儿,两个丫头根本就没有开脸,一看就知道还是大姑娘;她们三个人的关系倒是亲厚的很。

    红裳问过了于钧,才知道那两个丫头只是顶着通房的名头儿,于钧根本没有把她们真得收房。

    郑氏为人老实本份,在赵府住了一段时间后,在红裳房中同陈氏认识后居然结成了朋友,无事的时候两个姨娘常常一处做做女红、话话家常。

    红裳看到后倒乐见其成:陈氏平日里还真没有个能说话的人,郑氏来了她们正好可以做个伴儿。

    于家的人在郑氏到了赵府有十几天后才知道。于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再也在家坐不住了,立时坐了车子便赶到了赵府,想质问一下于钧:为什么回京后也不去看看他的未婚妻蒋家姑娘。

    赵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本来想亲自出来应酬于家的人,可是却被赵一鸣和于钧拦下了:他们等这一日可是等了好久;所以两个人是连哄带骗,一心要把赵家二老请出赵府。

    赵一鸣是亲自吩咐人安排马车,把自家父母送出府的:自然是定好了去处,让两个老人家去外面做耍。

    于家的人在赵府的大厅上坐了好一会儿,赵一鸣才赶了过去:他先送得父母嘛。

    赵一鸣看到于家二老,深施一礼后说得话十分客气:“家父家母早已经同人约好,所以今日不能在府中相陪,还望岳父勿怪。”

    这一句岳父赵一鸣虽然不太情愿不过还叫得出来:这怎么也是红裳的生身之父;只是于老太太那一句岳母,赵一鸣自知道她虐待于钧兄妹后,是一次也没有唤过了。

    于家二老听说赵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今儿不太府中,倒是更高兴了一些:有些话,他们当着赵府的长辈儿还真不好说;现在嘛,他们可就没有了顾忌。

    于老太爷看了看赵一鸣的身后,并没有发现儿子的身影,便直接问起了于钧:他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个儿子。

    赵一鸣笑道:“舅兄出去会朋友了,小婿已经使了人去请他速速回转;不过怎么也要等上一会儿。岳父,请用茶。”

    于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只能等了,可是这一等便过去了一个上午。眼看要到午时了,赵一鸣又对于老太爷道:“岳父,我看时近正午,就在小婿家中用饭吧?嗯,依小婿看,不如请家中的几位舅兄一起过来聚聚;住日大家都各忙各的,就是想聚一起也是极难的,今儿倒是难得的机会。”

    赵一鸣在心中又暗暗加了一句:真得是难得的机会啊,于鹏兄弟怎么错过。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当然巴不得了:赵一鸣在吏部任职,让于鹏等人同赵一鸣混得相熟当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了——就算红裳对于鹏兄弟不满不愿意相帮什么,可是只要于鹏兄弟遇到了事儿,赵一鸣担着一个姐夫的名儿,他能不出手?

    所以不一会儿,于鹏三兄弟便都到了赵府:于老太爷只想让于鹏兄弟二人来的,对于煊这位庶子他一向并不怎么喜欢,可是赵一鸣执意相请,他才勉强同意让于煊也过来赵府做客。

    于鹏兄弟到了以后不久便是午时了,赵一鸣便命人开席。

    “我们边用饭边等吧,舅兄也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也说不定。岳父您不要太过着急,小婿已经又命人去催了,想来也快回来了。”赵一鸣一脸笑意的相让。

    于老太爷和老太太虽然等了一个上午不见于钧心头有火,可是无奈腹中的确饥饿了,便随赵一鸣到了花厅上用饭:有白吃的饭菜,他们一向是不愿意错过的——更何况赵府待客的席面是极不错的。

    刚刚坐下开席,菜还没有上齐,酒也不过是一巡,于钧便到了。

    于钧还没有进花厅,便在外面朗声笑道:“一鸣,来了贵客,你快出来迎一迎。”

    赵一鸣闻言对于家二老告了罪,便离席迎了出去,口里也笑道:“舅兄所言的贵客是哪位,看看小弟我识得嘛?”

    然后于家的人就听到赵一鸣一声轻轻的惊呼,然后就是跪拜行礼的声音:“见过将军。”

    将军?于家的人相视一眼:赵府历代都是文官儿,什么时候同武将攀上了关系?

    “不要多礼!你同钧侄是内亲吧?这就不是外人了。”这声音倒是粗豪的很,好似是那位将军在答话。

    然后于家的人就听到赵一鸣的寒暄,然后就听到于钧二人请将军进屋叙话用饭的话。

    只是于老太太在听到将军的话后,脸色微微变了变,扫了于鹏两个儿子一眼;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还自嘲似的笑了笑:这怎么可能?人家可是位将军呢。

    可是于鹏两兄弟听到那位将军的话后也明显走了神儿,他们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虽然心下也认为不可能,不过却有些坐不住似的动了动身子。

第四章 于姓子孙

    于家的人感觉屋内一暗,花厅大门的光线被人挡住了。屋内的人都向门那面看了过去:门口站着一位肤色发黑的中年人,虽然身形并不是很魁梧,但却让人有一种很高大的感觉;他的穿着也极为平常,并没有着将军服色,但是他在走动之间就能让所有的人能明白他是一位带兵的人。

    此人的左边是赵一鸣,右边就是于钧;屋内的人都明白,这个人就是赵一鸣口中的将军了。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的脸色在看到这位将军的一霎间,完全的大变了样!

    于老太太的嘴巴张得开开的,足足可以放下两个煮熟的鸡蛋。她呆呆的看着向她走过来的将军,一脸的震惊根本无法掩饰;她的嘴唇儿忽然抖动起来,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始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于老太爷听到屋外的贵客进来,原本已经站了起来做出相迎的样子:一位将军啊,能结交上他们于家也就可以发达了!可是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在他的头脑中,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便看到了将军的相貌,当时便全身一软跌坐回椅子,脸色如土、全身抖若筛糠。

    于鹏兄弟的脸色也变了!他们已经站了起来,并没有像于老太爷一样坐回去,而是吃惊之下连退了几步;脸上先是一白,然后就是一红,最后青白着脸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向将军。

    只有于煊立在那里欠身相候,举止之间不见有任何失仪之处:好似父母兄长的举止,他根本没有看到一样。

    于钧扫了过来,倒是赞赏的看了一眼于煊;于煊也对于钧轻轻欠了欠身子:他一直是非常佩服自己这位大哥的,只是却不便、也不敢当着父亲的面儿表露出来。

    于钧和赵一鸣好似没有看到于家人的失态,还是一个劲儿亲热相让将军入席。

    将军也好似没有看到于家人一样,同于钧和赵一鸣寒暄着便在主位上落了座:将军同赵家老太爷平辈论交,赵一鸣和于均都算是他的晚辈;而将军的官职又比于钧和赵一鸣要高,所以这主位当然要让将军坐了——这是对客人最尊重的意思。

    如此一来,将军的左边就是于老太爷;他们的座位紧紧挨着。这让于老太爷的脸色越发的灰白起来。

    客气了几句后,赵一鸣和于钧也都入了席。于鹏兄弟二人却立在一旁没有坐下,还是赵一鸣过去硬把他们又按到了席上:好似他这位姐夫对舅兄们很照顾一样。

    将军这才扫视了一下席上的众人,然后对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一抱拳笑道:“刚刚进来时便感觉有些面善,原来是旧相识!我们可是有好多年不见了,不想却在这里能遇上,也是有缘啊有缘。”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闻言,脸上都难看到了极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不想笑?人家可是将军!他们得罪得起嘛?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最终虽然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来,却硬是没有挤出一句话:他们实在是不知道、也不敢说什么——怕一句话说得不对,惹得将军大怒杀了他们一家人。

    于钧听到将军的话后,一副惊讶至极的样子:“将军认识家父家母?真真是没有想到呢。”

    将军听到于钧的话后更为奇怪:“家母?”他一指于老太太问于钧道:“她是你的母亲?”一脸的不能置信:“不可能的吧?”

    于钧却是更为奇怪的样子:“小子的母亲早逝,这是小子的继母。”

    将军笑着点头:“原来如此,这样就对了。”然后又看了一眼于老太爷和老太太道:“我们当然是相识的。只是原来认识均侄时,没有想到你的这个于姓,就是我旧识的于家啊。这缘份啊,真真是有趣儿的紧。”

    赵一鸣好像也是忍不住好奇一般,对将军抱拳道:“原来将军认识我岳父一家人?今儿大家能相聚到我们府上,真真是太有缘了,来,大家今儿更要吃酒吃个痛快了。”

    将军笑着点头,看了一眼于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又扫了一眼于鹏兄弟,别有深意的笑道:“是啊,太有缘了。”

    将军和于钧、赵一鸣等人口口声声不离一个“缘”字,却听得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如坐针毡。于家二老现在是恨不得马上就走,可是他们偏偏又不敢说出一个“走”字来。

    将军说完后,看向赵一鸣笑道:“你是于家的女婿?不知道贵夫人是于家行几的姑娘?于家的姑娘,嘿嘿,那在我们那个小城里可算得上大家闺秀了。”这话自将军口中说出来,好似别有一番意思一样。

    于家二老的脸上一红,但就是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发作出来:他们自然是听出了将军话中的讥讽。

    将军问赵一鸣是不是于家的女婿自然是明知故问,不只是这一句,将军自进到花厅后,问得每一句话都是故意的。

    将军当然早已经同赵一鸣和于钧相识并相熟了:这些日子,于钧和赵一鸣忙得就是这件事儿。

    这位将军当然就是于老太太的前夫:那位屠夫了。

    屠夫当年一气之下远走他乡,因为生无可恋,可是又感觉寻死一事不是大丈夫所为,便心一横投了军。

    虽然屠夫当年是一心求死,但也许是老天的垂怜,他次次都能在战场上有惊无险,杀出一条血路;但也是因为他一心求死,所以在战场上杀故向来是奋不顾身,所以屡建奇功,最后竟然积功做了将军!

    屠夫姓魏,名五。现在魏将军当然已经不想再寻死了,虽然他还是有一桩心病,不过他现在要比当初看开了许多。

    魏将军现在到京中叙职面圣,倒也不完全是巧合。

    魏将军已经知道了于家的所有事情,可是赵一鸣和于钧却还是煞有介事的把红裳和于钧的身份重新对魏将军说了一遍:他们要说明白的话只有一点儿,红裳兄妹同于老太太可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于老太太在一旁听着,她的一张老脸早已经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了,她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不过,她现在并不是很羞愧,而是很害怕——不知道昔日的前夫发达后,会如何找她算帐!

    于钧却好似依然不知道魏将军是于老太太的前夫,他说完了自家兄妹的事情,又指着于鹏三兄弟对将军笑道:“干脆由小子再引兄弟们见过将军。这位是于鹏、于彬,是我们于家的嫡系子孙;这位是于煊,是我的小弟。”

    于钧把‘于’字和‘于家的嫡系子孙’几个字咬得极重。

    将军扫了一眼于老太太和于鹏兄弟,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寒光:不管当年于老太太如何,当初这两个孩子可是姓魏的!就算将军原来没有什么宗族,可是现在以他的身份,他名下的儿子居然改了姓氏,又改认了祖宗,就是对他极大的不敬!只这一件事儿就可以让于家吃不完兜着走了。

    于煊听到大哥提到自己的名字,便起身向将军行了一礼,在将军的点头示意后才坐了回去;而于鹏兄弟却依然是低着头,动也没有动一下。

    魏将军只是盯了一眼于鹏兄弟,倒也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

    于老太爷到现在,终于明白于钧今日为什么会在外面如此长的时间了;他可以断定自己的大儿子是知道魏将军本来的身份——今天大儿子如此做,就是为了让他难堪的!

    他和于老太太、魏将军的事儿在南边儿那个小城,有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儿子会不识得魏将军?

    可是如此一想,于老太爷立时又是一头冷汗:人人都知道!我的天,那魏将军今日不会杀了自己以洗当年之辱吧?

    于老太爷心头一惊便不自禁的看向了将军;魏将军微笑着回望于老太爷,于老太爷却急急的低下了头;于老太爷或许是想掩饰自己的失态,也或许是想借酒压惊,他低下头后便伸手去取面前的酒杯,可是不想手颤得厉害却碰翻了酒杯,弄了自己一身的酒水。

    于老太太就在于老太爷身旁,自然也遭了池鱼之殃,不过她身上的酒水极少,用手帕扫了扫也就没有了;她扫完了自己身上的酒水,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刚想代于老太爷收拾,但是手刚刚伸过去忽然一顿,她不自禁的抬眼扫了一眼魏将军。

    而因为于老太太的手伸了过来却不动了,于老太爷便抬头看向了于老太太,看到于老太太在看魏将军,他心中立时便有了几分火气。

    不过于老太爷是不敢当场发作的,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于老太太。

    于老太太现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风,被于老太爷瞪了一眼什么反应也没有;不过她却在看了魏将军一眼后,收回了手没有帮于老太爷收拾衣服上的酒水,而是老老实实的坐回了椅子上。

    于老太太的所为更让于老太爷窝火:尤其是当着魏将军的面儿——就算他现在是将军了,可是我才是你的夫君!

    魏将军却笑道:“于兄的衣服污了倒要收拾一下,尽管请便不用拘束;我在这里等于兄贤伉俪归席。”

    于老太爷听到魏将军的话后,本想借此溜回府的,但是听到魏将军最后的一句话,心知今日是走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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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暗疾

    魏将军“贤伉俪”一词,羞得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老脸红上加红。

    将军说话了,于家二老只得答应着起身,在赵一鸣的引领下,到厢房去更衣了。

    于鹏兄弟二人看到父母离去,他们在席上更是浑身难受: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把手放到哪儿好了。

    魏将军扫了于鹏兄弟二人一眼,只淡淡的道:“你们还是叫鹏儿和彬儿?倒还是用得原来的名字,既然换了姓氏,为什么不把名字也一并换掉呢。”

    魏将军如同闲话家常,并没有生气恼怒的意思,也没有要问罪的意思。

    于鹏兄弟二人却被问的哑口无言,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才好,呆愣着坐了一会儿后才想起将军问话应该站起回答的,又慌手忙脚的站了起来,差一点碰翻了茶盏。

    魏将军却一笑摆手道:“坐下说话吧,我在这里是客,你们也是客,不用如此拘束的。”

    于鹏兄弟实在是猜不透魏将军的心思,对视一眼后又慢慢坐了回去。

    然后魏将军就没有再理会于鹏二人,他同于钧和赵一鸣攀谈起来:三个人倒是谈得极为投机——这倒不是做作了,是真的;他们三个人原本只是为了于家的事情相识,而后却结成了忘年交。

    魏将军是看得极开的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过往感觉在人前少了什么,顾盼之间自有威仪自信;所以让赵一鸣和于钧是真正的敬服:这才真是大丈夫。

    于老太爷更衣时,于老太太只是坐在一旁发呆发愣,根本没有伺候一下于老太爷,这让于老太爷更是着恼;只是因为赵府现如今有一位魏将军在,所以于老太爷才把一腔的怒火压住了。

    于家二老回席后,魏将军并没有难为他们,只是同他们闲闲的聊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然后还是同赵一鸣和于钧高谈阔论去了;对于家的人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魏将军、于钧和赵一鸣一顿午饭倒是用得有滋有味儿,于煊也用得香甜;只是其余的于家人只怕是食不知味了。

    魏将军用过了午饭后便告辞了,还对着于老太爷抱了抱拳:“于兄,他日有时间我们再相聚。”说得于老太爷腿都软了。

    魏将军刚刚上马离开,于家二老便急急的奔出了赵府,哪里还顾不得上于钧?他们问也没有问于钧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去了。

    于老太爷赶着回家不只是因为害怕,他还有一肚子的火气要发作;而于老太太也有些心思想要好好的理一理;所以于家二老今天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于钧——现在于钧的婚事在于家二老看来算不得重要了。

    红裳在用午饭的时候就知道家中来了一位将军,她十分的奇怪:怎么会有将军会上门的?忽然想起前两日于钧对她伏耳说过的话,红裳的心便跳了一跳。

    不过红裳还是忍耐住了,并没有使丫头到前面去打探:也是出于对将军的尊重。

    下行,于钧和赵一鸣来到了红裳的房中,不等红裳问就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红裳这才明白了原委。

    红裳轻轻一叹:“魏将军进京倒是巧了。”是太巧了些。

    于钧的眼睛闪了一下,不过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事情当然不会这样巧了,他不过是因公事儿而知道魏将军要进军,便公事私事一起顺便办了而已。

    红裳忽然想起一事儿,她看向于钧:“哥你原来就认识魏将军?你怎么会同人家将军攀上关系的?”

    “原来当然是不相识的,不过在南边儿时也远远见过几次。”于钧淡淡一笑:“同魏将军相熟却是这些日子的事儿——我和一鸣可是没有少请他吃酒。”

    可是于钧依然没有说怎么同魏将军相识的:这个,于钧不能告诉红裳。

    红裳听完于钧和赵一鸣同魏将军相熟的过程,只是轻轻一叹:“魏将军,才真当得起大丈夫三字。”

    于钧和赵一鸣都极为赞同红裳的话:魏将军并不避讳过去,坦坦荡荡的做人更让敬仰万分。

    红裳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于钧和赵一鸣道:“你们想和魏将军做什么?于家的声名事儿小,哥哥你自己的名声你爱惜不爱惜先放一边儿,可是人家魏将军的名声儿,我们可不能……”

    “这个自然不用妹妹操心的,我们都省得。”于钧淡淡一笑:“魏将军今儿只是同于家的人见了面——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就是不在赵府,也会自其他地方见面的;至于日后我们会怎么做,当然要看于家的人想做什么了。如果于家的人能安份,我们什么也不会做的。”

    只是于家的人绝对不会安份:因为他们太过热衷于名利。

    红裳的眉头皱了一下:“于家的人——,他们不会吧?”红裳有些不太确定,将军府这三个字也足以让于家的人疯狂吧?

    赵一鸣挑了挑眉毛:“谁知道呢?总之,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嘛……”他后面没有说,不过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冷意:于家的人,早应该得报应了。

    红裳看了看于钧和赵一鸣,她还有一样担心:“日后,魏将军知道你们利用了他,这祸事也不小呢。”将军,可不是赵府能招惹的;当然也不是于钧能招惹的。

    赵一鸣瞄了一眼红裳:“魏将军现在就是知道的。”他知道红裳只是担心他和于钧。

    红裳闻言也就放了心,她略想一想也就明白了魏将军的心思:于家那两个“嫡子”以前可是他的儿子——于家的人贪财贪利,以他们的心性就算没有没有赵府的相遇,他们得知以前的父亲做了将军,说不定就会闹到将军府来个认祖归宗!

    魏将军虽然坦荡,可是这个人他一样也是丢不起的吧?

    “男人,都有血性的。”于钧看着红裳,轻轻补了一句;他自然知道妹妹在想些什么。

    红裳一听也就明白了:当年自家老父看来是勾引了有夫之妇!魏将军心头怎么也会有些芥蒂的吧?

    只是,为什么魏将军如此肯定于鹏两人不是他的儿子呢?红裳想到这里忽然心头一动,只是这个话儿却不是她能说得了——女子怎么能谈及一个男人极隐秘的事情呢。

    于钧和赵一鸣也都猜想到了,只是他们现如今还不敢揭破:这可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虽然于钧有心想请吴老太医给魏将军请脉,可是因为有所顾忌而没有迟迟没有敢提及:他少一个很好的借口;因为魏将军的身体太壮实了,根本就无病无痛,如何能为他找医生呢。

    于钧和赵一鸣都断定了于鹏兄弟二人会到将军府认亲——不然他们也不会去寻魏将军,天知道他们当初去见魏将军时也是提心吊胆的,十分担心人家将军恼怒之下把他们打了出来。

    赵一鸣和于钧陪红裳用过晚饭后,两个人又到书房计议了一番:于家是一定会闹将起来的,所以魏将军的暗疾不能成为世人的笑柄,这事儿一定要解决才可以。

    赵家的两位老人家这天还让红裳等人吓了小小的一跳:他们居然耍到了晚饭后还不见回府,赵一鸣兄弟又出府去把他们接了回来的——看戏看入迷了。

    赵一鸣当天晚上和红裳偶偶私语了一番,最后议定由红裳想法子和魏将军的夫人结成手帕交:由魏夫人这里也许能找到解决的法子也说不定。

    在赵一鸣和于钧的特意安排下,红裳、金氏和魏夫人相识并熟悉起来。

    魏将军只有一妻,没有妾侍;可是自他娶妻七八年来,魏夫人却一无所出。

    魏夫人自己感觉对不住魏将军,便想代他纳妾,可是魏将军却一直不允;魏夫人心下自然感动,却更加希望能为魏家开枝散叶,只是一直心愿未果。

    魏夫人性格内向不善于应酬,再加上心有烦恼,所以并不常常同贵妇人相聚;自从结识了金氏和红裳以后,她才有了常常走动的地方。

    三来两去的,女人们也就熟了;熟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魏夫人自然就提到了心病,吴老太医便这样被红裳等人推荐给了魏夫人。

    再往后的事情,红裳等人没有再问过了魏夫人;就是吴老太医那里,红裳等人也没有问过一个字;不过,魏将军却一连七八日都没有见于钧和赵一鸣——平日里他们是三天两头一起吃酒的。

    红裳等人自然明白魏将军是什么意思,也是有一定担心的,不过想想魏将军的为人,认为他一定能想得开。

    于家现在自然是热闹的。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自赵府回去后不久,便口角起来:这可是于老太爷第一次同于老太太生气。就是金英来了也没有把于家二老劝得和好如初。

    说白了,自然是于老太爷打翻了醋坛子;而于老太太也真得生出了另样的心思。

    金英自然不知道父母心里的弯弯绕,所以这一次她这朵父母的解语花也无效了。

    而更让于老太爷生气的事情还在后面:于老太太自遇到魏将军后,在府中什么事儿也不料理了,只管坐着日日发呆也就罢了;忽然这一日,她吩咐于鹏兄弟出去打听魏将军的事情。

    于老太爷自然是不允的,于老太太也不好强着去让儿子们打探,只得答应了于老太爷;可是转脸儿,她却让于鹏兄弟暗暗去打探,叮嘱他们不要让于老太爷知道。

    可是于府毕竟还是姓于的,而且于鹏兄弟并不是那么聪明,所以于老太太这事儿也就没有瞒过于老太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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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晚安了!

第六章 人心不足

    于鹏兄弟也是太过于着急了,不过也怪不得他们:他们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同一位将军有关系,那可是他们的“父亲”——这就如同是一个穷人忽然发现了一座宝藏一样,他们哪里还能忍下得下兴奋?

    只要一想到他们是将军的儿子,于鹏兄弟二人就感觉自己是十分不凡的。

    于鹏兄弟对魏将军的惧怕早已经不见了,他们现如今一心想得就是如何能再姓“魏”。

    于家?于鹏兄弟现在自然不会再把于家放在眼中了,于家想给他们兄弟买功名,可是连那些买功名的银子也拿不出来,怎么能同将军府相比?

    于鹏兄弟想到魏将军府那高大富丽的大门,他们更是恨不得早早同于家断绝一切关系才好呢!现如今,于鹏兄弟已经完全把自己当作是魏将军的儿子了,在他们看来,以后的飞黄腾达是指日可待了。

    日子晃眼便过了月余,于鹏兄弟和于老太太除了关心魏将军的事情之外,于家的事情是一概不问了;他们母子三人对于老太爷不理不睬,日日聚在一起议事儿;后来,就连于金英也知道了魏将军的事情,不过她倒没有太大的变化——虽然也常常同母亲在一起悄悄说些什么,可是她待于老太爷倒还同往常一样。

    于老太爷当然知道自己妻子和儿子在想什么,他同于老太太吵过了几次后终于忍无可忍,决定今儿要同妻子还有于鹏兄弟好好说一说魏将军的事情:如果于鹏兄弟再不听话,他今日就要打断他的腿!不然,再任由他们兄弟如此闹腾下去,他可真是丢不起这个脸。

    于老太爷坐在厅上,看着自远处而来的于鹏兄弟,心下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儿了;原来,这可是他最心爱的两个儿子啊!可是现如今,他们心中还把自己当作父亲嘛?

    于鹏兄弟没有想到于老太爷会在厅上等他们,不过他们也只是愣了一愣对视一眼后,便抬脚进了厅中:他们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可将军之后!

    于鹏兄弟进了厅对着于老太爷草草一礼:“您等我有什么事儿?”

    于老太爷一听于鹏兄弟说话心头就是一阵火起:今日可好,他们兄弟连父亲也不称呼了!于老太爷一哼:“你们做什么去了?”

    于鹏坦然道:“我们兄弟出去转了转。”

    “转了转?”于老太爷冷冷一哼,然后一拍桌子道:“是不是又去了魏将军府外?是不是又去打探魏将军的事情了?”

    于彬看着于老太爷平平静静的答了一句:“是的。”

    于鹏和于彬认为自己去打听自己生父的事情天经地义,有什么不能说的?

    于老太爷看着于鹏和于彬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瞪着于鹏二人只知道不停的喘气了。过了好一会儿,于老太爷才怒冲冲的道:“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嘛?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们离姓魏的远一些,你们没有带耳朵是不是?你们知道不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了原来的那些事情,你们兄弟二人一生都同功名无望了!”

    “我们不明白你的意思,这有什么可羞耻的?”于鹏看着于老太爷,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不管以前有过什么事儿,那也同我们没有关系。”

    于鹏和于彬当然也仔细想过了,可是他们认为就算魏将军生气,那也不会对他们生太大的气:他们毕竟是魏将军的骨肉嘛!至于他们兄弟改了姓氏一事儿,于鹏二人认为也很好推脱的:他们那个时候年纪小,当然是由母亲做得主——所以,整个事情同他们兄弟无关;他们只是要想一个体面的法子去将军府认祖归宗就可以了。

    对于老太爷所说得功名一事儿,于鹏兄弟更是不当一会事儿了:于家老头儿吓唬谁呢?当他们是三岁小孩那么好耍嘛。

    于老太爷听到于鹏的话气得头一阵一阵的疼,他指着于鹏喝道:“逆子!你个逆子!”

    于鹏和于彬却轻轻的回了于老太爷一句:“您说笑了,我们可不是您的儿子。”

    于老太爷被兄弟二人的这句话气得险些背过气儿去,他喘了好半晌才缓过气来,连声喝道:“给我打,打!打死这两个畜生也免得他们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于鹏兄弟二人自然是于老太爷的儿子,千真万确!只是当年的事情,于老太爷羞于启口,他有何脸对于鹏兄弟说?

    于鹏和于彬却丝毫不惧,对上来拉他们的长随们喝道:“我们是将军的儿子,你们也敢打?!”兄弟二人底气十足。

    于老太爷被于鹏兄弟的这句话气得伤了心腑,当下一口血就喷了出来,然后抖着手指只知道喝:“打,打!”

    “哪个敢打我的儿子?!”于老太太到了。

    于老太太本来正在房中同于金英说话呢:他们母女商议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正说着呢,于老太太便听到于老太爷拦下了于鹏兄弟,她便急急赶了过来。

    于金英想了想,便让一个婆子去请于煊到前面看看:可千万不要出了大事儿——万一于老太爷有个长短,那他们一家人怕是被于钧和赵府一起送到官府去的。

    于老太太一进厅便看到了于老太爷衣襟上的血,她当时也吓了一跳;不过,她还是先喝斥了那些长随退下,这才让人去给于老太爷请大夫。

    于老太爷看到于老太太来了,叹了一口气:“这事儿今天就说明白吧,不然日后就不止是丢脸的小事儿了。”

    于老太太看了一眼于老太爷:“你歇一歇吧,让鹏儿他们来说。”

    听完于鹏兄弟的话后,于老太太又看了一眼于老太爷,然后她居然一个字也没有说就坐下了!

    于老太爷看于老太太这个样子,气得一张老脸发紧,站起来一掌就打了过去:“他们是谁的儿子,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嘛?猪油蒙了你的心,还在做你的黄粱美梦!你可是同人家和离过的。”

    于老太太被打,又被喝骂立时便恼了,同于老太爷吵闹了起来,却就是不提于鹏兄弟倒底是谁的儿子:这让于鹏兄弟更是认定了自己是魏将军的后人。

    于老太爷被于老太太气得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直的晕厥了过去,软倒在地上。

    于老太太和于鹏兄弟都吓了一跳,以为于老太爷死了呢!不过,他们并没有喊人来救于老太爷,他们反而聚到一起商议起了事情:于府还是有些银钱的。

    如果不是于煊听人说前面闹得厉害过来看看,于老太爷这一次真得死定了。

    于老太爷被大夫救醒之后,看着于煊只是轻轻一叹,却什么也没有说。

    “叫大哥回来吗?”于煊想了想,轻声的问于老太爷。

    于老太爷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要叫你大哥来,也不要让人知会他——现如今你的母亲和哥哥们只是一时糊涂,如果被你们大哥知道了,以他的性子是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于老太爷在心底一叹:而且,我也丢不起这个人啊!让于钧回来?让他回来做什么,回来看他的笑话嘛。

    自于老太爷病倒后,于老太太和于鹏兄弟更加的没有顾忌了;而于煊伺候在于老太爷床前,并不同他提于鹏兄弟的事儿,于老太爷还认为他病倒后,于老太太母子消停了。

    因为无人拘束了,所以魏将军府的事情,于鹏兄弟能打探的都打探了回来:不过他们也打探不着什么有用的东西。

    要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可是于老太太坐在房中,看着于鹏兄弟实在是左右为难:前夫贵为将军,跟着他自然是吃香喝辣;可是那个死屠夫居然又娶了妻!那她带着儿子们过去算什么呢?

    “母亲,你倒是说句话啊。”于鹏等得心焦、心痒。

    于老太太虽然利令智昏,不过她不是于鹏兄弟,她心心可是明白着呢:于鹏兄弟并不是魏将军的儿子!

    不过,于老太太认定自己是拿住了魏将军的短处:他绝不会、也绝不敢当众否认于鹏二人不是他的儿子!

    虽然于老太太是冒了风险的,不过她认为她是光脚的,所以魏将军那个穿了鞋的应该怕她才对——做了官儿不应该更要面子才对嘛。

    于老太太看了一眼于鹏,轻轻摇头:“容我再想一想。”

    儿子们好安置:反正魏屠夫不会有儿子,只要他认下了于鹏二人,那么将军府以后就会是她儿子们的了!可是她自己呢?于老太太犯了愁:她原来可是魏屠夫的妻,现如今就算去享福也绝不能去做他的妾!

    于家的闹剧,于钧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就算他没有让人看着于家的人,于煊也悄悄的使了人来同他说过了。

    红裳听说后只是轻轻一叹:“于老爷子……”她实在是无话可说:如此绝品的父亲,还能让她说什么呢。

    红裳、于钧和赵一鸣商议了一下,便使了人给魏将军送了封信过去:于鹏兄弟应该就快要有所举动了;只是不知道魏将军那里怎么样了?红裳他们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儿底儿的——他们可不想让魏将军名声扫地。

    不过让红裳等人诧异的是,于鹏兄弟接下来却什么也没有做;而于家的人居然又开始催于钧成亲了。

    红裳只是略略一想便明白了于老太太的心思,对于老太爷的默许心下更是着恼:于鹏二人是于家的子孙,难道哥哥于钧便不是了?!居然容于老太太他们如此作践哥哥。

    魏将军这一日忽然打发人送来贴子,请于钧和赵一鸣过府去吃酒:将军可是有月余没有理会过于钧二人了。

    于钧和赵一鸣高高兴兴的去了:因为他们知道魏将军那里一定是有了喜事儿了!

    于钧和赵一鸣刚走不久,赵安便急急的奔进了红裳的院子:“太太,康王府的小王爷到了我们府门前。”

    红裳和金氏听得都是一惊:“康王府的小王爷?”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在府中:他们现在迷上了听戏,无事便会一起出去做耍。

    红裳和金氏只得大妆起来迎了出去:男人们都不在家,她们也能勉为其难了。

    康王府的小王爷倒是客气的很,看到红裳和金氏大腹便便的样子,连连摆手不让她们跪拜。

    红裳和金氏哪里敢怠慢半分?自然是依足了规矩行事。

    小王爷落座后,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红裳和金氏身后的丫头们,笑着让红裳和金氏落座:“一飞不在府中?小王已经有多日不见他了,今日也是偶然经过贵府一时兴起念头便进来打扰了。”

    赵一飞自然不在府中,如果他在府中,迎来出的人怎么可能是赵府的两位媳妇呢?小王爷这是明知故问。

    红裳和金氏打定主意谨慎小心的应对小王爷,只要能打发他走今天的事情也就成了。

    听到小王爷的话,红裳一面思索着小王爷今天来的目的,一面把赵家男主子们不在府中的事情回了小王爷——希望小王爷知道只有女眷在家,能早早离去。

    小王爷听到赵府的主子们不在,却只是轻轻一笑:“说起来还真是不巧。不过我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想过来探探一飞罢了。”然后扬声道:“来人,把礼单呈上来。”

    红裳和金氏自然又是跪下推辞了一番,最终也只能谢过小王爷让人接过了礼单。

    这礼单还真是丰厚:绝不可能是小王爷临时起意来的。

    只是康王府就算什么礼不送,到赵府走一遭,赵府的人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吧?为什么还要备下礼物呢?

    红裳和金氏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些不明白。

    小王爷又同红裳和金氏客气了几句后,忽然道:“两位夫人的身子极重了,可是看你们身边儿却只有几个丫头,如此怕也有些不妥呢。”

    然后不等红裳和金氏开口,小王爷直接又道:“明儿我给两位嫂夫人找两个稳妥的人吧。”

    小王爷的话说得极为确定,并不是在争求红裳和金氏的意思,只是告诉她们:明儿,我会派人过来伺候你们。

    红裳和金氏心里如明镜一样:这是小王爷想使人进府找他想找那个丫头!

    画儿自然不在红裳身边,她的位置上立着的是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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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昨天晚上莫名高热,所以今天再更时可能会晚一些,对不起了亲们!

第六章 人心不足

    文字版暂缺

第七章 不是一路人

    没有给红裳和金氏推辞的余地,康王府的小王爷把话说完后便起身告辞了,话说得极为、好听:“今儿一飞兄弟不在,小王便不打扰嫂夫人们了,改日小王再登门拜访。”

    红裳和金氏还在地上跪着呢,听到小王爷爷要走便起身相送;不过孕妇的行动总是缓慢一些的,等她们自地上站了起来时,小王爷那里已经走出了屋门。

    红裳妯娌二人只能相对苦笑了一下,只得紧紧追上去相送;至于康小王爷的心意,她们能说什么呢?人家可是王爷,好心好意给你送个伺候的人——这是赏你呢!你敢说不要,是不是瞧不起康王府啊?

    所以,红裳和金氏就算有机会推辞,但也不敢坚辞不受的。此事只能等赵家的男人们回来后一起商议对策了:这并不是红裳或是金氏能够应对的事情。

    送走了小王爷后,金氏扫了一眼红裳身边的丫头,心头便有了一些明悟;她先把丫头婆子们都赶了出去才道:“嫂嫂,画儿那个丫头……”

    红裳闻言便知道已经被金氏看出了什么,便叹息着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你也知道,画儿是老太太的人,在我们府上长大的,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人是康王府的小王爷才对。

    金氏想了想:“画儿当然没有问题。我想想啊,画儿是买来的吧?我好似听说她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的样子;嗯,好似是母女二人一起进得府。”

    红裳挑了挑眉:母女二人?怎么从来没有听画儿提到过她的母亲呢?不过,她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有这样的事情,我倒不曾听人说起过。眼下也只能看看情形再说了,就算康王府的小王爷是冲着画儿来的,却也不是说我们交出画儿就能保得平安了。”

    红裳就怕赵府的主子们要息事宁人牺牲画儿:她是绝不会同意的,一定要保得画儿平安才可以。

    金氏看着红裳似笑非笑的道:“嫂嫂这话好没有意思!画儿可是你的人,小王爷也不能强抢民女不是?换作是菊意几个人,我也不会容人作践她们的。”

    红裳被金氏说得脸上一红:“是我说得话外道了,槿柳莫怪啊。”她只是关心则乱,所以才会说错话。

    金氏只是一笑便作罢了,她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要同红裳商议:“小王爷真使了人来,我们如何应对?放一个我们不知根底的人在身边,想想便心里不舒服。”

    红裳苦笑:“人来了倒不算难应对;可是现在我们府中还有一个隐在暗处的人,天知道她会不会利用康王府的人生事儿!这还只是其一。”

    金氏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这个我也想到了,只是嫂嫂说这只是其一?而且康王府的人并不好应对吧?”

    红裳抚了抚发角:“王府的人当然得罪不起,所以高高的供奉起来也就是了,她们如果还不老实,那就把让她们送到许妈妈的手下做事儿好了——想来许妈妈总是有法子的。”

    金氏闻言看了一眼红裳:“许妈妈?倒是个好人选,只是她能信得过?”

    红裳只是点了点头:许妈妈的事情已经同于钧说过了,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金氏稍稍舒展开了眉头:“隐在暗处的人就算想要动手,有许妈妈在一旁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错儿才对;只是嫂嫂其它的担心是什么?”

    “唉——!也没有什么,也许是我多想了。”

    赵府有笔印子钱的事情,而这个事儿是不能让人外人知道的,康王府的人可不就是外人?只是红裳不想让金氏太过担心,所以隐下没有再提。

    红裳回到房里时,看到一脸苍白的画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没有事儿了,人已经走了。”

    画儿只是轻轻一福,却咬着唇儿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她已经不能瞒太久了。

    “不过康王府这两日要赏几个人给我和二夫人用,说是有经验的嬷妨。”红裳接着说了下去。

    画儿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猛然抬头:“康王府要赏人给太太?”

    红裳看着画儿轻轻点头。

    画儿身子立时便晃了几晃,似乎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侍书和鱼儿立时过去扶住了画儿:“画儿,你信不过他人,还信不过太太和我们嘛?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吧,一定可以解决的。”

    画儿却只是连连摇头,任泪水一滴一滴的滚出她的眼眶,就是咬紧了牙关不开口说一个字。

    红裳看画儿的样子,知道她还是不想说,便轻轻一叹道:“你们几个不要难为画儿了。我想,康王府的人并不能确认他们要找的人是画儿才对,不然就直接来要人就是了,不用弯这个大的弯子。所以,只要画儿镇静自若,康王府的人来了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只是红裳也明白,画儿的事情怕是拖不了太久:康王府现在已经着急了。

    红裳看了看画儿心想:也许应该问一问哥哥——康王府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说不定就能知道康王府的小王爷为什么一定要找画儿了。

    晚上,于钧和赵一鸣回来了,可是红裳没有同他们提康王府的事情,因为他们回来时已经吃得大醉,根本不能议事儿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回府的时辰也不早,最终红裳和金氏只好决定明儿一早人齐了再议,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赵一鸣和于钧吃醉了当然是因为他们太过高兴:魏将军的夫人有喜了!

    魏将军不能有后的心病终于解开了,而于钧和赵一鸣也就成了魏将军的“恩人”,所以三个人的交情一下子变得与众不同起来:不单单是深厚。

    第二日一早醒来,赵一鸣便听红裳说起了康王府的事情;听完后他摸着下巴:“赏几个有经验的嬷嬷给我们?嗯,康王府的人到我们赵府来要图谋什么呢?”这始终是赵家的人想不明白的。

    红裳苦笑了一下:“来找一个丫头呗。”

    赵一鸣回头看红裳:“大张旗鼓只为了一个丫头?康王府势大是真,可是康王府的小王爷们可不是纨绔,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就如此做——万一被康王爷知道,他们就不怕被关到庄子上去?”

    红裳耸了耸肩膀:“那我就不知道了。”顿了一下红裳看向赵一鸣道:“近来康王府都在忙些什么?或是朝中有什么大事儿嘛?”

    赵一鸣失笑:“就算是有,也同这事儿无关啊。”一个小丫头,如何能同朝廷大事扯上关系。

    红裳无奈的一笑,催促赵一鸣起床:不能让老太爷等他们夫妻。

    聚齐一起议事,赵家的人也并没有其他的法子,他们只能谢谢康王府的厚赐。

    赵一飞心情却极为不好:康王府居然阴魂不散了!

    于钧听说康王府的小王爷要赏人给红裳后,眉头却皱了起来:康王府,要找一个赵府的丫头——这十分有意思啊;此事儿他要好好查一查,说不定能自其中发现什么阴谋也说不定。

    魏太姨娘的眉头快要拧成了一个字,她的眼中有了明显的惧意:为什么一向不起眼的赵府,现如今不但搭上了一个将军,还攀上了王府呢!

    魏太姨娘本来要利用薛氏生事的,可就是因为魏将军到赵府做客,让她一下子惊慌了起来,所以一时之间没有动手;虽然后来知道了魏将军同于家的关系,不过魏太姨娘也不敢掉以轻心:人家将军待赵一鸣极好啊。

    但今天康王府的小王爷居然也亲自到了赵府,让魏太姨娘更为震惊;

    如果只是小王爷来府上走动走动原也没有什么;魏太姨娘知道赵家的人一向谨慎,从来不同王爷们深交的,所以不需要因为赵家的人结识了王府的人而心生顾忌。

    可是康王府的小王爷这一次到赵府上走动却有些不同,不但送了厚礼,听说还要送几个嬷嬷过来:康王府难道要笼络赵府?

    只是赵府凭什么入了康王府的眼呢?魏太姨娘百思不得其解。

    香草轻轻的进了屋,她轻轻的道:“奶奶,我们的人已经传了信儿来;康王府的小王爷来了之后,我们府中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太太和二夫人院子里的事儿,我们是探不到的;不过倒是有人听薛家的人讲,康王府的小王爷好似是看上了我们府中的某个丫头。”

    魏太姨娘闻言猛得抬头:“薛家的人说的?”顿了顿后道:“快些想法子通知人仔细的去查清楚;对了,那个康王府的事情记得也要说一声儿。”忽然间又想起一事儿:“薛氏的八字查得如何了?”

    “回奶奶的话,时辰还不知道。不过就算如此,现如今我们得到的八字,与府中得到的相比,除了年号相同外,月与日都是不对的。”

    “假的?”魏太姨娘倒并没有太过意外:“她倒是对做假情有独钟!”

    香草只是鄙夷的笑了一下,然后道:“奶奶,已经过去了月余,薛氏现在就如奶奶所料知道自己的处境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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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肺炎了,唉——。今天这一章更得太晚了,对不起亲们了,而且今天只能更两章了,不好意思。

第八章 喜柬

    魏太姨娘却还是摇头道:“不要急,我们等等吧;如果他们真想我们动手,我们再动手不迟。”现在让魏太姨娘动手,她是绝不敢的——康王府和将军府,哪个人都不是那人能应付的;虽然据那人说他背后也有贵人,但倒底是什么贵人魏太姨娘却是不知道的,所以她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香草看了看魏太姨娘,终究有些忍不住:“奶奶,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还要等多久呢?再等下去,到最后我们又图什么呢?”有钱不能用,有福不敢享,这样的日子香草实在是过够了。

    魏太姨娘淡淡的扫了一眼香草,声音也淡得不能再淡了:“等到没有危险时。”

    香草的脸色微微一变,最终也只以低低应了一声儿:她不是主子,所以她只能听命;魏太姨娘知道香草耐不住了,其实她何尝不是?只是现在的赵府,让她真不敢再动手了:她不是一个人啊,她还有一家子人呢,惹到了贵人抄家灭族可不是玩儿的。

    “奶奶,依婢子看是您想太多了,康王府不可能会同赵府有什么关系的。”香草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她实在是不想再等下去;她想要过好日子,现在就想过。

    魏太姨娘却没有答话,她只是静坐着又开始想事情了:香草这丫头要好好敲打一番了,近来总是浮浮躁躁的。

    康王府赏给红裳和金氏的人还没有送来,可是红裳等人却得到了于家的请柬:请于钧的亲朋好友去参加于钧成亲的喜柬。

    一堆喜柬静静的躺在桌子上。这些喜柬虽然不是于家人送来的,不过就算现在不出现在赵府,再过两日其中的几张也会被人送到赵府来的。

    红裳看着手上的大红请柬,实在是想把它狠狠的掷出去;她抬头看向于钧:“真真让我没有想到,于家人这一次居然能忍得住——将军府的荣华富贵对他们不够吸引?他们这个时候了,还能有心思谋算哥哥你!”

    于鹏兄弟和于老太太忽然间放下了魏将军的事情,不再纠缠着将军府的事情不放,反而又打起了于钧的主意,这让红裳兄妹实在是有些小小的惊讶。

    于钧一直在看手中的喜柬,听到红裳的话后只轻轻的道:“于金英。”

    于家能说服于老太太的人也唯有于金英了:只是她的目的是什么?于钧娶亲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红裳听到于金英的名字便是一阵嫌恶:“也是,她的哥哥们可以去攀亲,但她却是什么好处也没有;可是她出这样的坏主意,同她有什么好处?”

    于钧没有做答,他知道红裳心里是明白的。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舅兄,岳丈准备的喜柬是不是太多了些?如此送喜柬却多少于礼不和了。”按于家人的准备,赵家过两日会接到于家的三份喜柬:老太爷的,赵一鸣、赵一飞兄弟的——赵府是一家人,于家却给了人家三份喜柬,也就是说赵家要给于家备三份礼金和礼物才可以。

    赵一鸣说着话看了一眼红裳:于家人的目的就在于此吧。

    于钧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赵一鸣,他无奈的摇头道:“于家把我认识的人一网打尽了,嗯,一府之中得几份喜柬的并不是只有你们赵府,还有许多人家是如此呢。”

    幸亏于钧一直注意着于家,所以这些喜柬还没有真得送去各府:不然于钧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然后轻轻的问道:“只要是哥哥(舅兄)认识的人俱有喜柬?”怪不得这么多喜柬呢。

    “对,哪怕只有几面之缘的人。”于钧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赵一鸣有些许的震惊:“他们怎么会知道你认识哪些人的?”他认识于钧可是很久了,可是于钧认识哪些人,他还并不清楚呢,于家的人还真神通广大了。

    于钧的脸更是黑了三分:“我那父亲自然是找了我的同僚们帮忙,然后又找到我几个不错的朋友帮忙,所以大部分同我相识的人都被于家的人打听到了。”

    就算同僚和朋友们不同于钧说,于老太爷的行事也瞒不过他去;只是于钧没有想到于老太爷能不顾体面到如此地步!

    于钧的同僚和朋友并不知道于钧同家人的关系:子不言父过;于钧是不能同人说起家中的这些琐事儿;而他的知交好友却不是他平日里的这些同僚,就算是于老太爷使出全身的力气来,也打探不到的。

    “聚财?”红裳虽然是疑问,不过心下已经确定了:“真真是太不要脸了。”

    于家人不要脸不要紧,只是如此一来,于钧日后要如何做人?

    “哥哥,你要如何做?”红裳当然知道这些喜柬于钧绝不会是拿来玩儿的,他一定是有了什么想法儿。

    于钧狠狠的一击掌:“如何做?既然他们要闹,就由他们去闹好了!我们父亲既然一心要让世人知道他的‘不慈’,我们做儿女的还不尽心巴结着、好好伺侯着?我虽然会多少丢掉些声名儿,不过影响不大——世人多半会同情我们兄妹,居然会有这样一个父亲;而且于家日后再闹出什么丑事儿来,也不会连累到我们兄妹了。”于钧是真得着恼了。

    原本于钧和红裳也议了法子,要同于家划清些界线的,可是没有想到于家老太爷自己送上了一个法子:于钧一恼之下,真得打定主意不再认于老爷子为父了。

    儿女不孝是大罪,但同样做为父母的人不慈也是错处:难就难在做儿女的不能说父母不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嘛,儿女们指责父母不慈便是不孝了!而不孝的罪名同不慈相比,那可是大得太多了。

    于钧生气归生气,但他不会失了理性,轻轻的以指扣了扣桌面:“于老太爷如此行事,也就怨不得我了。”说完于钧看向红裳:“如果父亲不慈的事情一点一点揭开,我们兄妹只会有族不会有父了,你……”

    红裳伸手握住了于钧的手:“哥哥,我们几时有过父亲了?只要有哥哥就好。”

    赵一鸣看看于钧和红裳,心下也是轻轻一叹:这兄妹二人自幼就没有少受苦。一面想着,赵一鸣一面起身用双手包起了红裳兄妹的手:“于家虽然不是大族,但想来会给你们兄妹一个公道的,天下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而且,裳儿还有哥哥和我,舅兄还有裳儿和小弟呢,其它的也就不必在意了。”

    于钧打定主意要同于父脱离父子关系,赵一鸣是一点儿不反对,他认为那样的父亲不要也罢——这可不是不孝!

    于钧和红裳没有想到赵一鸣也会掺和进来,抬头都看了一眼赵一鸣,然后于钧最先笑了,他伸手拍了拍赵一鸣:“好,好。”却没有说赵一鸣有什么好的。

    红裳心底软了一下:赵一鸣其实是很重情义的人,看他待那些姨娘也知道了。

    红裳对于家本就无所谓,而这个时候能借机让世人知道于父于母的不慈的确是极好的:他们兄妹也许真得可以早早摆脱于家的纠缠而不用费太多的手脚。

    自作孽不可活!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了,不过他们本就不是目光远大之辈,所以只看得到眼前的三尺范围,就此认定于钧和红裳会因为一个孝字被他们压一辈子。

    于金英只顾敛财,根本没有想过把红裳兄妹逼得太过会是什么下场:她是欺辱红裳兄妹长大的人,当然不会把红裳兄妹放在眼中;在她的眼中,给于钧成亲的事情,说到哪里去也是于家的人在为于钧着想,于钧就是再恨也不能拿她或是于家的人怎么样。

    蒋姑娘看着大红的礼服正在发呆:再过两日就是她大喜的日子了,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雀儿知道自家姑娘心情不好,所以只是立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

    坐了良久,蒋姑娘忽然自床上站了起来,以帕子捂嘴弯腰呕吐了起来!

    雀儿急急上前给蒋姑娘捶背递水,等蒋姑娘呕吐好了一些,她便急急的向外奔去,想要找人去请大夫来,却被蒋姑娘一声厉喝吓得止住了脚步。

    蒋姑娘因为呕吐所以脸色并不好看,但是脸上却有着两朵红云:“雀儿,你要去做什么?”

    “请大夫来姑娘请脉。”雀儿怯怯的,蒋姑娘极少喝斥她的。

    “请大夫?你如果真让把大夫请来,那你请的不是大夫,请得是催命的鬼差。”蒋姑娘的这话说得幽幽的,却带着十二分的惊惧。

    雀儿一下子用手捣住了口才没有惊呼出来:她是蒋姑娘的贴身丫头,自然是最清楚蒋姑娘身子情形的人;前些日子蒋姑娘月事没有来,她便担足了心事,一心盼着于家二少爷会快快娶了自家的姑娘——不想却盼来了自家姑娘同于家大少爷的亲事。

    也成!只要能嫁出去就成!不然……,雀儿当初便不敢往下想,她被吓得激灵灵的打了几个冷颤呢。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现如今算算已经有两个月了吧?自家姑娘还没有嫁出去,雀儿天天晚上都不睡不踏实。

    雀儿听到蒋姑娘的话后,惊恐的看向她:“姑、姑娘,你、你——。”

    蒋姑娘却坐了回去,没有答雀儿一个字,又呆呆的看向了大红的礼服:那红色实在是刺痛了蒋姑娘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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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女儿已经住院了,病情并不算很严重,相信女儿会很快就好起来的。亲们如果孩子也注意了,近来肺炎好似很严重很流行的样子。

第九章 喜事近

    雀儿明白了自家姑娘的呕吐是怎么回事儿后,她的腿都吓软了;她是强打起精神,勉强走回了蒋姑娘的身边,焦急万分的道:“姑娘,您现如今这个……瞒也瞒不了多久,就算是过两日姑娘成亲了,可是以您眼下的情形怕也会让大公子起疑心的,到时……”雀儿又是一个冷颤。

    婚前失贞有孕:浸猪笼是一定的了,只是不知道大公子会不会请出于家宗族的人出面儿,那事儿可就闹得大发了。

    蒋姑娘却只是呆坐并没有开口答雀儿的话:还有什么好的说的?她也没有脸多说。

    雀儿看自家姑娘不言不语的样了,心下又怕又急哪里还能在屋里站得住,她想来想去心一横便飞奔出了院子,向于府的另一边儿奔了过去:她要找于家二公子讨个主意,他害了姑娘不能什么事儿也不管吧?

    蒋姑娘听到雀儿出去后,转头看向了门口,轻轻的道:“傻雀儿!他如果真有那个心,就不用你去找了。”自言自语说完便又是轻轻的一叹。

    那人现如今一心要做将军府的公子,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而且依着那人的心思,他做了将军府的大公子后是一定要迎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姑娘为妻——她蒋家只有自己一人了,同将军府无论如何也算不得门当户对吧?

    而且她失贞在前,那人在心中想来也有些瞧不起她的;蒋姑娘想到这里轻轻一叹,谁了怨不得,只能怨自己行差踏差了一步。

    虽然蒋姑娘心下明白,不过在雀儿走了之后还是有着一线希望的:她终究是真得爱那人;哪怕就是让她做妾呢,只要能相伴在二公子的身边儿,这一辈子她的心愿足矣。

    原本于老太太将她配给于钧时,蒋姑娘以为于钧不会任由于家人摆布,所以她当时对这门亲事才并不放在心上:反正最终她是一定不会嫁的成,正好可以赖到于家,于老太太最后怎么也要给她一个交待——正好可以嫁给二公子;尤其到后来,由于魏将军的出现,于家的人根本不再提这门亲事儿,蒋姑娘更加认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再等个好机会,由二公子一提,自己和二公子的亲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是没有想到于家的人忽然就准备起了成亲的事情,喜柬都准备好送了出去,也不见于钧那边儿有什么反应。蒋姑娘这才有些心急了:难道于家大公子无法抗过一个孝字去,真要依父母之命同她成亲?

    蒋姑娘不愿意嫁给于钧,而且她也不能嫁给于钧。所以蒋姑娘便心神不宁起来,自然会旁敲侧击心上人于家二公子于鹏的心意,不想得到的答案让蒋姑娘更加心灰意冷。

    而且蒋姑娘隐隐觉得:于家的人就是要让她有孕,没有孕还不让她嫁给于钧呢!可是这样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俗了一些,所以她才没有深想。

    蒋姑娘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雀儿和于鹏一起进了屋;蒋姑娘一脸惊喜的站了起来:原来,她真得想错了二公子!原来二公子心中真得有她!

    于鹏看到蒋姑娘却并没有什么喜色,眉色间倒隐着几分不耐:“你呕吐了?怎么这么快,听娘说要到三个月左右也会吐得啊。”

    蒋姑娘羞得低下了头:“嗯,我、我也不知道。”然后又轻轻的道:“还不都怪你?”只是声音小得如蚊子在叫。

    于鹏闻言有些尴尬,便扫了一眼雀儿,摆手让她出去后才道:“你不用害怕担心,我会想法子的,不会让你有什么事儿的。”对于蒋姑娘的薄嗔,于鹏好似一句也没有听到,他提都没有提。

    蒋姑娘轻轻的微笑道:“我知道的。”她就知道二公子不会不管她的,有二公子她有什么好怕的?

    于鹏叮嘱蒋姑娘:“这两日你呆在房中不要出去,不然万一吐得时候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我会尽快给你弄药来的,嗯,我尽量明日就给你把药弄来。”

    “药?什么、什么药?”蒋姑娘一下子抬起了头来:二公子不想这个孩子嘛?她的心一下缩成了一团——她其实很想为二公子生儿育女的。

    于鹏看蒋姑娘如此倒有些不明白了:“当然是止吐的药了,不然你总是呕吐会让人看出来的;我也不太懂,不过我想应该会有什么法子让人不吐才对,我一会儿去问问娘亲。”

    蒋姑娘听明白于鹏只是为她去找可以不吐的药,便心下一宽,想了想又强抑着羞意道:“就算是有了药,你也要快些才成,不然显了身形就不好了。”她这是在催二公子快同于父于母去说他们二人的亲事儿——她可不想带着于鹏的孩子嫁给于家的大公子。

    蒋家没有什么人了,所以蒋姑娘只能自己催于鹏了。

    于鹏奇怪的看了一眼蒋姑娘:“快些?后天你就要同那个于钧成亲了,这还不快?而且就两天罢了,哪里就会显什么身形?你想得实在是太多了。”于鹏完全当蒋姑娘是惊吓过度,所以才会语无论次;怎么说女子成亲失贞就会没命的。

    蒋姑娘听到于鹏的话后,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她猛的抬起头看向于鹏:“二公子,你是说,后天我要嫁、嫁给……”

    于鹏看到蒋姑娘的神色眼中又闪过了几分不耐,不过他想了想后还是上前扶了她坐下:他一直知道蒋姑娘不愿意嫁给于钧,而且这个时候他也不想蒋姑娘生出其他事端来,不然他早甩袖子走人了,实在是懒得理会她。

    于鹏安抚蒋姑娘道:“嫁人不是早就说好了?就算你嫁了人,也还是我心念间的人;而且你还日后一样可以常常回家来住啊,不同于钧住到一起不就好了?到时候我自然也会来陪你,你放心就好了。”

    蒋姑娘到现在完全明白了,她震惊得看着于鹏:“我肚子里有、有……”她还在做垂死挣扎。

    于鹏闻言看向蒋姑娘的肚子,嘴边儿含上了几分得意:“我知道,就是要如此才好;你放心吧,日后我们不会亏待了你,还有我的儿子!”

    如果是于老太太,她当然不会像于鹏这样直说的。

    蒋姑娘终于把一张没有血色的脸低下了,她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再说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于鹏也没有久留:他怕晴天白日的被人看到不好;所以又稍稍安抚了蒋姑娘两句后,他便匆匆走了。

    蒋姑娘看着于鹏的背影儿直至消失不见:她原来想得一点也不错,二公子心里哪有她半分?而且于家的人居然真就是打算让她带孕嫁人,所以二公子才会如此大胆的调戏自己,然后进了自己的院子上了自己的床!

    蒋姑娘想起了于钧的那张脸心下便打了一下冷颤:他可不是一个傻子,自小就聪明的很;万一被他知道自己有了于鹏的骨肉,下场不言自明。

    蒋姑娘忽然感觉有些冷,她轻声吩咐雀儿取夹衣过来。

    于鹏没有直接回他自己的房间,而是去找于老太太了。

    于老太爷也在房中,正歪在榻上:虽然他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不过因为忙于钧的亲事儿,所以他常常累得精神不济,有空闲便会歪在榻上不想动。

    于鹏说起蒋姑娘孕吐的事情,并没有避开于老太爷;他说完后道:“此事儿不能找大夫,但是也不能不用药,不然被于钧疑心了,那我们的便白白谋划了一番。”

    于老太爷轻轻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想要止吐的药却不请大夫怕是不容易,那些大夫不会给我们这处药吧?再说我们也不好直接开口去买不是?”

    于老太太握了握拳,想想于钧名下的银钱她狠心道:“多花些银钱也就是了——总有大夫只认钱不认人的;我们也不必自己去买,让鹏儿找个人去买就成了。”

    于老太爷和于鹏听到于老太太的话都是一阵肉疼,不过想想也没有其它的法子,便只能让于鹏出去重金买药了。

    于家的喜柬已经全部派了出去,一张也没有剩下:就是赵府也一样收到了他们应该会收到的三张喜柬。

    老太爷知道后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红裳和金氏要好好的备礼:要比一般的礼重一倍。

    红裳和金氏虽然口里答应着,不过却没有那么做:于家就是要借机敛财,红裳才不会白白便宜了于家的人。

    不过老太太看过了请柬后,和老太爷都没有恭喜于钧,似乎于钧成亲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喜事一样。

    就是郑氏等人也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反应:她们连房子都没有收拾,更加没有要迎接新主母的意思。

    薛氏现在却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因为她实在是太过辛苦了:没有身孕,可是却要装作孕吐等等,实在是折腾的她去了半条命。

    不过,眼下薛氏还是不想自己轻易的出“意外”掉了胎儿,她怎么也要有些收获才可以,只是她还没有想到好法子,也没有确定要先对付谁:是金氏好呢,还是红裳好呢?

    但薛氏不知道,金氏和红裳都在等她出手呢:她们一直没有揭穿她,自然有她们的深意在——那个隐在暗处的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了呢?薛氏有孕不论真假,那个处在暗处的人都应该有所举动才对:联手是最好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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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新郎倌是你才对吧?

    于钧相识的人收到喜柬后倒是有大半儿的人都不高兴,纷纷私下表示对于家人的不满:哪有这样行事的?真真是南边乡下来的人,什么礼仪也不懂嘛?也有人讥笑:不愧是商贾出身,处处行事都是为了钱财啊。

    因为官场上的惯例,接了喜柬的人如果不是想同人断交,那么喜宴是一定要去的,贺礼与礼金也是一定要备的:所以才有许多的人对于家的喜柬不满意。

    蒋姑娘在第二日便得到了止吐的药,她当时便在于鹏面前服了下去;药的确是管用的,服用后她一天也没有再呕吐,只是身子却不太舒服;但不舒服的何止是她的身体?所以蒋姑娘倒没有怎么在意身体上的不舒服。

    第三日便是成亲的日子了,于鹏在子时刚过,趁喜婆等人还没有来于府时,又闪进了蒋姑娘的院子,悄悄给了蒋姑娘一个小小的瓶子,并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

    蒋姑娘只管点头应着,神色间并没有什么变化,平静的有些诡异;这让于鹏稍稍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可是仔细看了看蒋姑娘,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就丢开没有多想——蒋姑娘还不值得于鹏费太多的心思。

    于鹏没有注意,其实这两日间,不管于鹏说什么,蒋姑娘都乖巧的应着,没有半分的不快:一点儿也不像一心要嫁于鹏的蒋姑娘了。

    于鹏因为怕被人看到,匆匆留下小瓶子后便走了:没有同蒋姑娘说一句亲蜜些的话。蒋姑娘看着那没有于鹏身影儿的门口发了半晌儿的呆,然后手一抖,于鹏送来的小瓶子掉到地上便碎了:流出了一滩殷红的血;红得那般刺目,红得那股妖艳。

    雀儿被吓得不轻,急急和小丫头们收拾了,总算没有让喜婆那些外人们看到,不然不知道会生出多少闲话来。

    而且,大喜的日子里,自家姑娘房里见到了血光总是不吉利的事情;所以雀儿在外面对着上天诚心诚意的拜了又拜,只希望老天会保佑她们家姑娘顺顺利利的完婚。

    日后?雀儿却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想到了眼下。

    于府的进进出出十分的忙乱:本来人就不多,每个忙得都是一头的汗——大多数男仆都被派了出去寻于钧。

    于家的人自昨天开始便没有找到于钧:赵府当然也是没有人的;现在天色已经放亮了,可是于钧依然是人影儿全无!

    于钧不像上次一样还交待了一声有差儿离京了,这一次什么话也没有,就是人不见了。

    于老太爷看看放亮的天色,气得青着一张脸:“他不在就以为成不了亲、拜不了堂?!今儿不论他在与不在,成亲是成定了!”

    就算于老太爷不狠,今天的亲事也成定了:喜柬发了,贺客一会儿就上门了,不成亲也不成啊。

    于老太太阴阳怪气的接了一句:“成亲成定了?话说得倒是轻巧,只是我问你这亲要怎么成?新郎倌儿都不见了,还成亲呢。”

    于老太爷回头瞪了一眼于老太太:虽然于老太太这些日子没有再提过魏将军的事情,不过已经待他远不如往日了;而于老太爷心底是明白的,只是有苦难言罢了,不过待于老太太也不像原来那样千依百顺了。

    于老太爷瞪完于老太太,看向于鹏道:“鹏儿,你去换吉服!”于钧不在?那让弟弟们代为迎亲好了,这难不倒于老太爷。

    于老太太明白于老太爷是什么意思,所以并没有阻止,只是冷嘲热讽了一回:儿子都管不住,只会对妻子大呼小叫算什么本事儿?

    于鹏听到于老太爷的话,他心里却得意万分:于钧就算是做了官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吃自己的洗脚水——他的妻子让自己睡大了肚子,文定是由自己代为成礼,现在就连娶妻也要由自己代劳,看来于钧的这房妻就是给自己娶的了!嘿嘿,相当于是自己纳了个妾嘛。

    于鹏心中暗乐,当下大声答应着便退下去更衣了:他今日如果有机会是一定要羞辱于钧一番,让他在他的朋友们面前丢丢脸,看他日后还有敢不敢再扬着脸进于府的门儿。

    雀儿进了房间伏在蒋姑娘的耳边儿道:“姑娘,大公子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要由二公子代娶呢。”

    雀儿的诚心没有感动上天:迎亲还没有开始呢,就传来找不到新郎倌儿的信儿。

    蒋姑娘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现出了一丝不知是喜是悲的神色;她对雀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看来老天还是可怜她的,不管如何来迎娶她的终究是二公子;只为了这个,蒋姑娘总算有了一丝生气。

    于鹏穿上新郎倌儿的吉服到大门处去招呼贺客了,他真是一脸的春风得意,不知道的人都要认为他是今天真正的新郎倌儿了。

    贺客们都对着于老太爷和于鹏拱手道贺:因为大多数人根本不认识于家父子,所以倒也没有人拉着他们父子攀谈;也就没有人上前问他们于钧去了哪里;好似于钧不在并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于老太爷和于鹏虽然有着小小的疑惑,不过也没有往心里去:他们让于钧成亲本就是另有目的,当然不会太过关心于钧的朋友会如何想、如何做了。

    时辰到了以后,于鹏便自后门儿把蒋家姑娘接了出来,一乘花轿子直接抬进了于府正门儿——于家人为了省钱,没有在外面租客栈让蒋姑娘暂住,还是由她住的院子上得花轿。

    于鹏牵着红绸的一端一摇一摆的走着,想到于钧要替他养儿子,心下更是爽快不已;拜天地时,他更是拜得有模有样:这女人名义上是于钧的,其实却是他于鹏的!

    随着一句“礼成!”,于鹏牵着红绸引着蒋姑娘向备好的新房走去,他有些恶意的想:如果今天晚上于钧还不出现,那么他今天晚上还可以代于钧行周公之礼,不知道于钧知道后会不会很感谢他呢。

    虽然于鹏同蒋姑娘暗通款曲已经不是一日,可是蒋姑娘变成了于钧的妻子后,让于鹏对蒋姑娘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再加上是于钧的房,是于钧的床,是于钧的新婚之夜——只想一想,便让于鹏全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于鹏就这时决定:一会儿不管想什么法子,也要把于钧弄得烂醉如泥,今天晚上的洞房花烛他要替于钧代劳了。

    等于鹏自后院回来时,他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于钧!

    于钧正自门外走了进来,一面走一面同相熟的宾客们拱手打着招呼,不停的说着感谢、同喜之类的话。

    于鹏先看向了于老太爷:他是一脸的铁青。

    于老太爷没有想到于钧真在在京中,更没有想到他会在拜完了堂自己出现了: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感觉十分没有面子。

    于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喜服,然后又看了一眼于钧身上的便服:虽然是新衣,但却不是成亲应该穿用的吉服;于鹏心下忽然又生出一个坏主意,他堆起了一脸的笑上前给于钧见礼:他就是要于钧难看。

    要让满厅的宾客看看他这位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儿:成亲的日子居然在外面鬼混到现在才回来。

    于钧已经看到于鹏向自己走了过来,他也是一脸的笑意,只是笑容怎么看上去都有些不自然:这一点儿不只是于鹏看了出来,就是于钧身周的宾客都看了出来。

    “二弟大喜!为兄虽然来得迟了一些,不过倒底还是赶上了。”于钧一开口便是道喜。

    于鹏本来想说的话在听到于钧的话后一下子全忘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于钧:于钧向他道喜?!今天的新郎倌儿可是于钧,不是他!于钧不会是疯了吧?

    于鹏想到便说了出来:“哥哥糊涂了吧?今儿成亲的人是您,不是愚弟我啊。”

    于钧先是浮现了几分尴尬在脸上,然后大笑着拍了拍于鹏的肩膀:“二弟还是这么爱说笑!只是这种话却是开不得玩笑,不然岂不是让众位贵客们笑话嘛。想来二弟今儿是太过高兴,所以有些糊涂了,诸位莫怪莫怪啊。”

    四周的宾客纷纷抱拳笑道;“不会,不会。今儿可是于家二公子的小登科,高兴的过了头也是极正常的。”

    倒是没有人多想什么,只以为是于家兄弟在玩笑。

    于鹏听到众人的回答更是愣了:怎么人人都认为是自己在成亲呢?就算他代于钧迎了亲,可是喜柬写得明明白白啊,贺客们应该不会弄错了才对。

    于鹏想不明白,便下意识的看向了于老太爷:可是于家二老距他们兄弟很远,而且厅上众人笑语喧哗,于家二老根本不知道这边儿发生了什么事儿。

    于鹏回过头来想开口向众人说明白时,于钧却上前抱住了他:好像是哥俩好的样子,其实于钧只是为了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如果是我,我就会先打发人看清楚于府送出的喜柬上倒底写得谁的名字,今日倒底是谁要成亲;冒冒然乱说话会让人耻笑的。”

    说完于钧一脸笑意的松开了于鹏,然后又同于鹏玩笑了两句,便过去同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见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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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是谁丢脸?

    于鹏自然没有于钧的应对能力,他被于钧的话开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有此呆愣愣的,任由于钧调笑了他两句走开。

    于钧其实还是念着几分血脉亲情:如果今日于鹏和于家的人认了这门亲事,他也就罢手;不过于家的人真要闹将起来,他也不惧。

    于钧走到于家二老跟前拜了下去,但他并没有给于家二老开口的机会:行完礼,他便以以招呼宾客为借口起身到各桌上敬酒了——今日是他的大喜,又是他的亲朋故交,他去应酬宾客,在于家二老看来极为正常。

    虽然于家老太爷十分的生气,可是也知道现如今不是教训于钧的好时候,所以才任由于钧离开了。

    于老太太的面色虽然不善,不过现在于家的事情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一定要为于钧成亲,只是看在礼金的份儿上,所以她一样没有为难于钧。

    于鹏在于钧敬酒时才好似有些想明白了于钧话的意思,他的面色变了几变后,招手叫过来一个长随悄悄吩咐了几声,然后他也想抽身到大厅外面找于家的总管问个清楚明白,却被几个客人缠住了,非要敬他这个新郎倌儿的酒不可。

    于鹏同几个客人纠缠了好一阵子,他再三声明自己不是新郎,可是几位客人哪里会相信?是一定要他多吃几杯酒才放过他。

    好不容易才脱身的于鹏,在听到长随的话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有的喜柬上都写着于家二公子于鹏的名字,换句话说,今天就是他的喜宴!

    不止于鹏一脸的震惊,那长随还有厅外的于家总管等人也是一脸的震惊: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喜柬还是那些喜柬,上面最重要的人名儿却同送出去时不一样了呢?

    老太爷没有来于府:这是赵一鸣的意思;现在赵一鸣和赵一飞兄弟正在席间,看到于钧后,两个人举杯遥遥向于钧打了招呼。

    赵一鸣知道今儿于家一定会热闹非凡,所以早已经同赵一飞说好了:如果于钧没有暗示,他们兄弟只管吃酒看戏,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要说,免得日后落人口实。

    于鹏现在终于完全的明白了过来:他和于家所有的人都被于钧一个人耍了!自议这门亲事的时候,于钧就没有打算要迎娶蒋姑娘;而他却傻傻的上了套,文定、成亲全都是他来完成的,喜柬上也是写着他的名字——于钧就是想让他百口莫辩吧?

    于鹏想到这里,恨恨看了一眼远处的于钧:他绝不要娶蒋家姑娘为妻!他可是将军府的长公子,怎么可以娶个卑贱的女子为妻,他的妻应该是三公九卿的嫡女才对!

    这时又有几名客人上来给于鹏玩笑,口口称称叫他做新郎倌儿,听到于鹏耳朵中无疑于火上浇油:钧敢算计他,他就要于钧付出代价。

    于鹏盯着于钧冷冷一笑:他要让于钧声名扫地,他要让于钧连这个小官儿也做不成!他打定主意后忽然高声喊道:“大家静一静,今儿这喜事儿大家可能有所误会,小弟这里有几句话要说。”

    新郎倌儿要说话,大家当然要给面子,厅里慢慢的静了下来,众宾客都扭头看向了于鹏。

    于钧当然也听到了于鹏的话,不过他只是远远的站着同于鹏遥遥相望,不言也不动,似乎不知道于鹏接下来会做什么似的,他同宾客们一样在等着于鹏的下文。

    于鹏再狠狠的瞪了一眼于钧,然后对着众人一拱手便把这门亲事儿来龙去脉讲了出来:当然是于家人如何为于钧着想,于钧却不领情云云。

    于家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听到于鹏的话后虽然十分的奇怪:于鹏好好的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也感觉于鹏这个时候说这些十分的不妥,但是于家二老却没有起身拦于鹏的话,就任由他说了下去。

    让于钧颜面扫地也好,免得他总中不把父母放在眼中!

    于钧扫过了于老太爷的脸,眼中闪过了寒意:于家的人还真是不把他当做自家人呵。不然,这样的场合,于鹏的话怎么能让他说出来呢?

    众宾客听得是一脸震惊,他们看看于钧,再看看于鹏真有些不敢相信:成亲的人见多了,可是如此亲事却是他们生平仅见!

    贺客们没有想到于家的喜事居然会有这样波折,开始有人小声的议论起来,看向于老太爷桌上的目光也渐渐多了:于老太爷是自己给儿子安排的亲事儿?喜柬上明明是写着二儿子的名字,可是二儿子现在是口口声声说这亲事原是定给他大哥的。

    于钧随着于鹏的话脸上出现了为难之色,最终等于鹏说完后,他还是很勉强的开口道:“我家二弟吃醉了,他这是说笑的。大家请继续,请继续。”

    贺客们当然不会再相信于鹏是在玩笑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于老太爷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你二弟说笑?他哪里说笑了?”

    于老太爷这次听清楚了于钧的话,他当然不明白也不满了,所以才开口说了话。

    众宾客一下子全扭头看向了于老太爷:他的话应该不假,看来这门亲事儿原来是给于钧定下的,只是为什么会变成了于鹏成亲呢?

    就在这一刻,贺客们因为贺于家二弟成亲要破费的怨气一下子全不见了,大家兴致昂然起来:于家的这门亲事儿倒底有什么隐情?

    于钧却涨红了脸,看着于老太爷一副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的样子。

    于老太太看于钧不说话,十分的不悦:“钧儿,这门亲事可是我和你父亲为你定的,就算你不同意,也不能同贺客们开这样的玩笑啊!儿女们的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

    于老太太一番长篇大论下来,那说的头头是道,全都是大道理!而且句句都在指责于钧的不对,于钧的不孝。

    于钧的腰弯得更低了,除了应了声“是”什么也没有说。

    众宾客有些议论纷纷起来:亲事儿是因为于钧不同意所以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就算是于钧不同意,可是喜柬上为什么写得不是于钧的名字,而是于鹏呢?于家今日倒底是为哪个儿子娶亲?

    终于有宾客忍不住问了出来。于老太爷听到后是一脸的震惊,他终于知道于鹏刚刚为什么要说那番话了:如果他早知道,他也就就不会让于鹏给于钧当众难堪的!现如今可不是于钧一个人难堪了,整个于家的人这几日都不用出门了!

    于老太爷还没有想到应对之策,于老太太却急了:变成她儿子成亲了?那怎么能成?!

    于老太太气得一脸涨得紫红,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于钧喝道:“喜柬是鹏儿的名字?!你说,是不是你换了那个喜柬上的名字?你不想成亲,所以想把这门亲事赖到鹏儿头上,是不是?”

    于钧却依然是礼数周全的躬身:“母亲,儿子不敢,儿子也做不到啊。我们家今日请了哪些客人,儿子在来之前根本不知道;喜柬又是父亲和母亲做主请人写的,儿子一直在衙门办差不在家中,儿子如何能做什么手脚?同僚们可以为儿子做证的。”

    立时便有不少人站了起来,纷纷应和于钧的话:“于大人这几日一直忙于公事,已经几天不曾离开衙门了;至于成亲的事情,我们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是于钧大人要成亲,倒是早几日便知道是于大人的弟弟今日大喜。”

    于老太太被于钧和他的同僚们如此一说,感觉十分的难堪,当下再也忍不住指着于钧喝道:“你居然同父母打起了官司!不是你还能是谁?于家除了你,哪一个不是知书达礼的人?只有你自小顽劣不堪,现如今做了一个小小的官儿,连父母都不放在眼中了吗?”

    贺客中有不少人微微皱起了眉毛:于钧不知书达礼?这话是自何说起的;而且于钧刚刚也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不是嘛?自始至终于钧对父母可是执礼甚恭,哪里有什么错处?

    而且今日这亲事儿怎么都透着诡异,只看于家的人对于钧呼呼喝喝,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对于钧解释:为什么他的亲事儿会变成了他二弟的亲事儿——如果今日的新郎倌儿真是于钧的话,于家的人不应该有人解释这件事嘛?

    贺客们再看看于钧还是弯腰躬身,根本不敢反驳于老太太的样子,便有人开始怀疑于母待于钧苛薄了:只一孝字就压得于钧不敢多说一个字吧?

    于鹏看于钧现在的样子心里那个解气啊:让你再轻狂?你不是威肋我嘛,看现在是谁出了大丑!

    于钧恭顺的答道:“儿子不敢,请母亲息怒。”

    于老太太看于钧今儿居然如此好欺,也没有深想只管发作了下去;她冷冷一哼:“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今日是你成亲的日子,你却来到极晚,还一进来就对人说是鹏儿成亲,你真是一点礼仪谦耻也不知道!”

    于钧又一次躬身道了不敢,对于母的谩骂似乎无所觉一样。

    而贺客们已经有人变了脸色:这于家老太太是不是太过了些,哪有如此责骂一个成年儿子的——半分的体面都没有给于钧留!这可根本不像是她和于鹏所说,于家一直待于钧有多好的样子。

    于老太太还欲再骂时,却被于老太爷喝断了:“好了!今日是他的好日子,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钧儿,今日的确是你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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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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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大不如妻介绍:
刚刚穿越便嫁人为妻也就罢了;
刚为人妻即为人母?!
好吧,好吧,这也可以接受——
我们不做白雪公主她后妈就可以了。
但是,她的“孩子们”是不是年龄有些过于太大了?!
上有公婆,下有儿女,
外加一群虎视眈眈的妾室,
看红裳一个穿越女,
大宅门里柴米油盐的生活。妾大不如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妾大不如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