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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妾大不如妻txt下载     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八十六章 补偿

    凤舞自山上回来是一定的了:她是赵家的姑娘,不管是老太爷还是赵一鸣,都不可能会让她在山上住一辈子;且凤舞已经十四,过了年节便是十五岁了,只自年龄上看,也不可能让她在山上住个一年半载的。

    现在,老太爷和赵一鸣对凤舞都有了担扰,此时红裳不主动说出让凤舞回来的话,凤舞的确是暂时不可能回府,但也只是暂时的;红裳就是因为知道凤舞回府已经成了必然,所以不如由她大方些说出来,以后在凤舞的事情上,她在老太爷和赵一鸣的面前才能争取到主动。

    红裳虽然同意了凤舞回府,心下却也打定了主意:要早早把她打发嫁出府去,不再给她机会让她在府中胡闹;只要凤舞嫁出去了——俗语说的好,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就是有心想回来捣乱,她夫家也不会同意她时不时的回娘家,更不会同意她久居娘家。

    所以,只有把凤舞嫁出去才是长久之计,留她在山上究竟只是暂时的;不过红裳也知道府中的牛鬼蛇神们,必会同凤舞串通一下,所以凤舞的亲事要及早定下来才成;凤舞的年龄在那儿摆着,只要同赵一鸣提一下,他必然不会阻拦,而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自有赵一鸣去说,红裳倒不必出这个头儿——亲事的准备当然还是要由她这个嫡母来做。

    红裳心中有了主意便微微笑道:“老太爷、老太太,媳妇也认为弟妹说得有理。大姑娘住到山上有些日子了,而且年节将至,家家都讲究一个团圆过节;依媳妇看,不如明儿便使个人去接大姑娘回来可好?”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看了一眼红裳,点了点头:孙女儿再有不是也是赵家的骨血,让他们漠然视之还真是做不到;只是前些日子他们余怒未消,后来虽然心中有时难免会想起凤舞,只是却不好开口让她回来——她做得事儿实在是让他们无法向红裳开口提及;现在听到红裳的话,两个老人家对于红裳的大度识礼,便由衷的感到高兴了,赵家的主母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而赵一鸣更是带着感激看向红裳:舞儿当初所为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裳儿了,没有想到裳儿今天还能为她求情,那孩子如果再不知道悔改,只一味的胡闹,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纵容她了;舞儿这孩子也不小了,过了年节便十六岁虚岁、十五周岁了——嗯,也是时候为她定亲事了。

    赵一鸣看了一眼红裳,想想凤舞的所为,他认为把凤舞嫁出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要说个什么人家才好呢?舞儿那样的性子,一定要找一个能降得住她的人家,才不致于弄出什么乱子来丢了赵家人的脸。

    金氏听到红裳的话后非常吃惊:这个人是太愚了,还是太过精明了?凤舞的事情她虽然并不知道详情,但也打听到了一个大略;凤舞的性子她可是知道的一些的,回来后绝不会同嫂嫂善罢干休。一面想着,金氏一面笑道:“倒是我多嘴了,嫂嫂是大姑娘的嫡母,这些事情嫂嫂自然是有安排的。”

    红裳回望金氏微微一笑:“弟妹原也是为大姑娘好,我虽然有此意,也是要回过老太爷才能定行止,弟妹说了也一样。”

    妯娌两人还是和和气气的,就算大家心里芥蒂,但却并不会撕破了面皮:大家的媳妇们哪个不是如此?

    老太爷想想当日凤舞所为,感觉十分的对不住红裳,便道:“舞儿回来后,媳妇你费心要好好教教她——她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日后……”因为有金氏在场,所以后面的话老太爷没有说出来,但赵一鸣和红裳都听得懂。

    红裳站了起来答应道:“媳妇省的,老太爷自管放心就是。”

    老太太是真得有些想念凤舞,就是因为红裳的大度,她也心下不好意思的很,看到红裳站了起来便急急的道:“你回话坐着就使得了,为什么一定要立起来。你们几个丫头,快扶你们太太坐下。”

    红裳一笑谢过老太太坐了回去。老太爷感觉就如此把凤舞接回来,倒底心中有些难安,便对红裳温声道:“媳妇自进府便终日劳累,现在有了身孕也不能休息一下,实在是辛苦你了;嗯,城北白水大街上的那两个铺子便给了你吧,也算是我给未出世的小家伙的一份见面礼。”

    老太爷最后一句话却是为了堵二房的嘴:给了大房媳妇铺子,总不能白了二房不是?但是如果这铺子是给肚子里的孩子,那二房先要让肚子鼓起来才能来争上一争。

    金氏当然听了出来,她的脸色又变了变:她虽然并不是以聪慧满京城的女儿家,但从来也没没有吃过这样的亏——算计人家不成,反而让人家得了好处去。

    金氏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不过她倒底是大家出身的姑娘,并没有失分寸;她笑着恭喜了红裳:“两个铺子呢,恭喜嫂嫂了,年节时嫂嫂给我的红包却要大一些的才成,不然我可依的。”金氏还玩笑了两句,似乎要冲淡一些刚刚两人之间的尴尬。

    她的嫂嫂是不是知道那两铺子的好与坏,但金氏却是知道的,那两个铺子虽然不是赵家最大的几家铺子,却是生意极不错的;就这样白白给了大房,而二房什么也没有,她心里怎么也不可能会舒服的了。

    红裳也听出了老太爷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她对着金氏微微笑,然后轻轻摇头示意了一下金氏,便立起向老太爷推辞:“老太爷,虽然说长者赐不敢辞,但是儿媳一来福薄不敢受您如此的厚赐,二来媳妇为府中做事情是份所应当的事情,哪里能要老太爷的东西?而要给未出世孩子东西,现在也早了些,不如等他出世以后再说不迟;您说是不是,老太爷。”

    有铺子当然是好——钱到了自己手里才能叫钱,赵府的钱并不等同于是红裳的,就算以后赵家的产业都是赵一鸣,可那也不是红裳的;但是这两铺子来得太过扎眼,不如先退一步:老太爷也是因为感觉亏欠红裳,才有了这个打算,红裳认为自己今日不受这两个铺子,他日老太爷要给的补偿也不会少于两个铺子的价值。

    红裳也是再隐蔽的提醒老太爷:她不想同二房相比,也不想在人前落个比二房强的印像。

    老太爷深深看了一眼红裳,又扫了一眼金氏,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媳妇终究要胜二媳妇一筹,知道什么叫做大局,而不以自己眼前的得失为谋算;二媳妇也不是不聪明,只是太过贪利,什么都往自己名下争取,让老太爷常常都不太舒服:媳妇终究是外姓,赵家的家业就算最终终要给谁,也是给儿子不是给媳妇。

    如同买自薛家的那一半儿生意,是赵一飞的不是金氏的:金氏却在这一点儿上糊涂了,她太不把自己当做外人了,太把自己当做赵家人了。

    对于红裳的提醒,老太爷心中也是明了的,他暗暗一笑:你如果连自己与孩子也保不住,日后又如何能保得赵家百世荣昌?

    老太爷不会拿孙子开玩笑,可是把大媳妇往前推一推,在他看来并不是太过危险的事情:大媳妇应该可以应付的来。

    金氏听到红裳的话后,她对红裳另眼相看了:嫂嫂实在是太过聪明了!如此的好女儿为什么要做了赵家的媳妇?她轻轻一叹:自己要自她手中夺下赵家的家业怕是不易。

    赵一飞听到两个铺子时脸色也不好看:好好的铺子,父亲居然不给自己这个儿子,却给了一个外姓的媳妇,真真是老糊涂了!

    赵一鸣只是听着红裳说话,此事儿要由红裳先说才好;红裳没有说话时,赵一鸣便先扫了一眼赵一飞:赵一飞脸上的神色,他是看得清清楚楚。赵一鸣心下暗叹:不过是两个铺子罢了,只是你如此紧张不是更失了父亲的心嘛。

    赵一鸣待红裳说完后,也对老太爷推辞了一番:“父家,我们就是一家人,那铺子在哪个人的名下不也是我们赵家的?又何必换来换去如此麻烦呢。”

    赵一飞听到赵一鸣的话脸上立时松了一松:赵家的家业,在父亲百年之后,由母亲做主极有可能多半儿是自己的,能留下那两个铺子到时再分当然是最好了。

    老太爷把两个儿子的神色都收到了眼底,他的眼睛眯了眯:几百年传承的大家族倒于外人之手的极少,大多都是败坏于儿孙阋墙;赵家想要延续下去、想要昌盛百世却是要早早把这种隐患杜绝掉才可以。

    老太爷一面想着心事儿,一面又看了一眼赵一飞:这个儿子,实在是不争气,爱钱不是坏事儿,但是爱钱你可以自己去赚取,自己在仕途上去努力,日后的钱财还不是滚滚而来?却只知道算计自己家中的几个钱,就这么点子出息,日后赵家会不会昌荣是绝指不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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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七章 回门儿

    老太太倒是没有在意那两个铺子:现在不要说是给红裳两个铺子,就是给十个八个她都不会心疼。她笑着劝道:“你们老太爷的意思,你们听着就是了,哪里来得许多话?”

    听到老太太的话,赵一飞心中就是一通的埋怨:自己老娘真是老糊涂了!嫂嫂不就是肚子里有个孩子嘛,自己也有妻有妾,自己就不会生了?为了一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小娃娃,倒把自家的铺子贴给外人。

    红裳和赵一鸣听到老太太的话后,依旧是一番推辞,这两个铺子他们夫妻是不会接受的;老太爷终于说话了,他对着红裳点了点头:“罢了,你和一鸣说得都有些道理,那此事就算了吧。”

    赵一飞和金氏都暗暗松了口气,只是他们夫妻的神情,除了老太太外,人人都看得清楚。

    众人的赏雪的兴致因为凤舞的事情而大减,红裳都在考虑是不是要回房去: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老太爷不再提及凤舞,只是和两个儿子一处吃酒;老太太除了偶尔同身旁的赵一飞说说话,便是和四个孙女儿说笑,这时凤韵又要听说书的,老太太便让丫头去唤那两个先儿——自家主子们有事儿要说,先儿便被丫头们带出去了。

    金氏此时绝不会去给老太太陪笑脸儿,便转过头来同红裳说笑;红裳也就当做什么事儿也没有,同金氏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说笑了几句,金氏拿眼瞅着红裳笑眯眯的:“嫂嫂怕是要忙一阵子,有什么事儿忙不过来,就使了人来唤我一声儿,不要同我客套;你们大房的事儿本来就多,只姑娘便有四位之多,等大姑娘回来后,也是要学掌家理事儿的吧?这么三位金娇玉贵的姑娘,说是跟着嫂嫂学习理事儿,让我说添乱倒是真的;眼下又近年节,嫂嫂还带着身子,有什么事儿千万莫要同我外道了才是。”

    红裳笑着点头:“弟妹如此说,到时嫂嫂可不会同你客气的;不要到时候弟妹再推搪于我才好。”她偏偏没有接金氏的那一句:大姑娘也要学习理事儿吧?金氏说了一堆儿的话,也只有这一句是她真想说的才对。

    凤舞的事儿是红裳没有料到的:她当时提出来让凤歌二人学习理事儿,只是为了让她们多多熟悉一些家事,将来嫁了出去才不致于手忙脚乱的让人看了笑话去——媳妇自来都是难做的,她能为凤歌二人打算的就早早的为她们打算,总不能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姑娘受婆家的气吧?

    但是金氏提议把凤舞接回来,一下子让红裳有些措手不及;让姑娘们学习理事儿的话已经说了出来,现在想反口是不可能的了:凤舞比凤歌、凤音都大,没有道理不让她学习理事儿吧?不过让凤舞理事儿却真得只有添乱的份儿。

    在嫡庶上做文章?红裳打消了这个念头:此话会让赵一鸣和老太爷看低了自己——她可是凤舞四个人的母亲,应该是一视同仁才对。

    红裳深深看了一眼金氏,她把这话说给自己听,总比说给老太爷听好得多;金氏这是在明白着说:她还不想同自己撕破了这张脸。而红裳也是一样的打算,所以两个人不一会儿便没有了一丝尴尬,说笑如常、像是无事一般了。

    金氏听到红裳的话笑了起来:“嫂嫂说得哪里话,我日日在房中也无事儿,能有点儿事做不是正好?再者能为嫂嫂分忧解劳,本就是我应该做的,绝不会推搪嫂嫂的。”

    红裳听到后仔细看了一眼金氏,淡淡笑道:“弟妹如此一说我就放心了,到时少不了要麻烦弟妹的。对了,薛姨娘还好吧?”

    虽然两个人好像是和好了,不过红裳没有再称金氏的闺名儿,而金氏也权当没有听出来。

    金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还好。”她不想提到薛氏的事情。

    可是老太太偏耳尖听到了红裳的话,她一下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今天按理儿说表弟家应该来人的,怎么到现在了还没有人来呢?”

    老太爷就在老太太的一旁,把话听得清楚,便暗暗瞪了一眼老太太:“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来就不来呗,雪这么大非要人家来这一趟做什么?”

    薛家来了就有一番吵闹,今儿好不容易可以有兴致赏赏雪、吃吃酒,老太爷是不想薛家来人扫了自己的兴。

    老太太看了看老太爷,嘟囔了一句:“按礼来说是应该的;”可是转念想想,倒底是自家的表弟少了礼数,既然老太爷没有说什么,她便不好再多说话招惹得老太爷恼了表弟:“雪也是大些,不来就不来了吧。”

    老太太嘴里这样说着,心下却极为不舒服,想想倩芊的心里更加不好受才对:这样的日子哪有娘家不来人的?老太太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便唤了言梅过来:“你让他们烤些肉,再让大厨做几个精致、热热的菜给薛姨娘送过去,让她在房里用吧,也不必过来行礼了。”

    言梅答应着去了。

    金氏看了一眼红裳轻轻的道:“如果是娶妻,今儿倒真是回门的日子,可是纳妾哪有许多的讲究?老太太啊,唉——”

    红裳轻飘飘的回了一句:“这种事情我还真得不懂;老太太这样说,应该便是了吧。”

    金氏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老太太看薛氏比自己这个正经媳妇还着紧,心里又开始不舒服起来。她暗道:薛家不来人正好了,也免得自己还要为了那个薛氏去应酬人。

    薛家不是忘了‘回门儿’这档子事儿,也不是因为雪大才没有来赵府,而是他们正在等赵一鸣带着红裳和倩芊上门呢:倩芊虽然是妾,可是她却是依着她姐姐的名义嫁过去的,所以‘回门’礼也可以行的。

    薛老太爷认为赵家占了自己这么大的便宜,能不给自己这点儿面子嘛?回门也不过是个脸面的事儿,赵家也是自己正经的姻亲,所以薛老太爷是认定了,倩芊会在今儿回门儿的。

    但是薛家的人直等到太阳落山,也没有等到赵家的一个人影儿。薛老太爷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冲冲的去了书房,他是真得恼了:赵家居然真把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当成了妾,赵家这是在等自己家人上门去看女儿呢。

    薛老太爷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就是要去赵家理论,也要到明日不会是在今日:现在薛老太爷可是气壮的很,因为事情已经解决了,他还有什么好怕赵家的?赵一鸣可是他正经的女婿,又给了他们赵家一半儿的生意,日后有事儿他赵家不管也得管!

    薛老太爷于是打定了主意要争这个脸面:今儿你们赵家不来人,我们薛家也绝不会去人!

    赵家的人当然还不知道薛家人的心思,所以此事老太太提了一提也就揭过了。

    金氏没有再同红裳多说什么,她的心思已经转回了薛氏的身上:贵妾也就罢了,她可是带来了她娘家一半儿的生意!就只因为这个,金氏也绝对不能允许倩芊在赵府坐大,不然二房哪里还有自己说话的份儿。

    金氏昨日说二房的众人都是吃她的妆奁过活,其实就是为了要压一压倩芊:不要只以为你有那一半儿的生意就了不起,老娘我的妆奁养着二房一大家子呢。

    但是金氏却不知道,倩芊现在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家卖了一半儿的生意给赵府。

    红裳看金氏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便转开头同侍书几个丫头轻轻说笑起来,不时同老太太说笑几句,或是逗逗几位姑娘;等到暖阁中的气氛又一次热闹起来,红裳才以身子乏累为由,向老太爷和老太太告退想回房。

    红裳刚刚便想回房了,只是凤舞的事情刚刚说了出来,她起身一走倒好像她为了凤舞的事情不高兴了一样;所以她一直等到大家有说有笑起来、全然不记得刚刚的事情时,才起身告退回房。

    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留红裳:有身子的人总是容易感觉到累,是应该多多歇一歇的。老太太只是让红裳稍等了一下,让侍书把手炉烧好了后让红裳抱着,然后又吩咐丫头们好好侍候着,叮嘱车子在路上一定要小心些,打发红裳出了暖阁。

    金氏送红裳到暖阁外,便被红裳劝了回去:“天天都在府中,有什么好送来送去的?”

    赵一鸣虽然十分想随红裳一起回房,不过现在天色尚早他倒真不便回去,只得坐着陪老太爷和老太太说笑,以尽儿子承欢父母膝下的孝道。

    老太太同凤灵说了两句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细细问起了赵一飞的生活起居;听得金氏一肚子的火气,她也找了一个借口告退回房了。

    老太太问完了赵一飞,便也顺便问了问赵一鸣;当她听到儿子还在红裳屋里睡时,同老太爷对视了一眼:两个老人家都有些不满——赵一鸣有过几个女儿了,应该是晓得事理的,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宿在妻子的房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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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八章 绿蕉、孙氏

    老太太咳了一下:“一鸣,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什么事儿也是知道的;现在媳妇有了身子,你怎么——”

    赵一鸣连忙站了起来对着老太太弯了弯腰,打断了老太太的话:“母亲,儿子是清楚的;您放心就好,裳儿一定会给您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娃娃。”

    老太爷也干咳了两声儿:“知道你是清楚的,我和你母亲就不多说了。只不过,你呢,也不要总扰了媳妇休息,应该去姨娘那里就去姨娘那里;媳妇有了身子的人,要多休息才成。”

    赵一鸣脸上红了起来,他瞪了一眼偷笑的赵一飞答道:“父亲,我是怕裳儿的胎儿还不稳,所以才留在她身边照料一二;其余的事情儿子有分寸,父亲和母亲放心就是。”

    老太爷闻言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老太太便“慧至心灵”以为明白了赵一鸣的话,轻轻点头:“嗯,你自格儿看着来就成。只是千万要照顾好媳妇,不要扰了她休息,知道嘛?”最终老太爷还是不太放心,所以还是又多嘱咐了一遍。

    赵一鸣听老太爷和老太太话中的意思,就差明说让他同红裳在房里要分床而睡了;他越发的不好意思起来,只能连连点头答应着。

    赵一飞闷笑了两声儿,对着赵一鸣挤眉弄眼了一番;赵一鸣更是羞恼,却因为父母在面前,只能暗暗又瞪了赵一飞两眼:一眼是不足够表示他的恼怒。

    老太太看赵一飞只是随口应着,却并没有把自己和老太爷的话听到心里去,便轻轻的摇了摇头:也不怪儿子不去那几个姨娘处,他的那几个妾室都不是知冷知热的人儿,原来宋氏虽然是会照顾人的,却心眼糊涂犯了那样的错儿,不提也罢;只是现如今,媳妇有了身孕,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儿子身边没有个贴心的人怎么能成?

    老太太的眼光扫过了赵一飞,便心下一动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青儿,她忽然感觉自己应该一碗水端平才对:老太爷不总说自己太偏着一飞了嘛?今天自己给了小儿子一个丫头,怎么大儿子也要给一个,也免得又被老太爷说嘴。

    老太太微笑道:“一鸣,媳妇有了身子,你不能总让她替你操心了;而你身边也没有个丫头伺候,日常起居却是极不便的;嗯,我看;”她扫向了身后:“就让蓝……”

    老太太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赵一飞忽然悄悄的扯了一下老太太的衣袖——他就坐在老太太身旁;那个蓝儿老太太已经说了给自己,不过是让父亲拦下了,可是也能先给一个青儿,过些日子再把蓝儿给自己嘛,怎么能又想把人送给大哥呢。

    老太太被小儿子一扯便知道了他的心思,便及时改口道:“就让、就让——”原本画儿是极好的人,可是眼下她在媳妇身边很是得力,这个时候却是不能把她硬指给儿子了;可是自己身旁这几个丫头却没有太过出众的了。

    绿蕉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心几乎要跳出胸膛了:她找了不少借口才绝了老太太打发她去五姑娘身边,就为了等今天啊。

    老太太扫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绿蕉的身上: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只是年纪大了些。而绿蕉这时却把一条手帕在手里翻来翻去——那是她亲手做的,她的优点在老太太眼中不多,这可是最让老太太看得上眼的长处。

    老太太看到绿蕉手中的帕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她身上的衣服就是绿蕉亲手做的:不过,这丫头倒是有一手好女红、做得一手好活计;左不过是一个通房丫头,如果万一不好再打发了出去也一样,只要眼下儿子能有个细心的人儿照顾就好。

    老太太想着想着,便自口中把话说了出来:“就让绿蕉先伺候你吧。绿蕉心细,有她在你身边儿,我也放心些。”老太太顿了顿又道:“你也不能总待在媳妇房里,还有你一飞,你们兄弟要多为赵家开枝散叶才好。”

    老太太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你赵一鸣要趁媳妇有了身子的时候,多去姨娘或是通房丫头绿蕉的房里,让她们也能为赵家添丁。

    赵一飞很是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儿:有了老太太这句话,他今天晚上可以现去表妹的房里了。

    而赵一鸣的眉头却紧紧的皱着,看着拜倒在地上的绿蕉:“你先起来吧。”老太太放心了,可是他和红裳的日子却不安生了。

    赵一鸣原就没有纳妾的心,且自知道红裳有了孩子后,他的心更是大半儿都扑到了前程上:他想能多努努力,日后也好为儿子铺条好走些的路;剩下的心思不是在红裳身上,就是在父母身上,哪里还能有心思想这些莺莺燕燕的事儿。

    赵一鸣想了想对老太太说道:“母亲,绿蕉既然是个心细的,不如让她先到裳儿房里当差吧;儿子并不少丫头使唤。”绿蕉倒底成了赵一鸣夫妻的一块心病,赵一鸣现在更是对绿蕉不满起来——她刚刚的举止并没有躲过他的眼睛。赵一鸣看到绿蕉的小动作后,便想起了红裳的话来,不如就把她要到自己夫妻身边,然后早早为她找门亲事儿打发出府去是正经。

    老太太还想再说什么时,老太爷已经止住了她:“媳妇照顾一鸣照顾的不好嘛?你现在如此做,不是给媳妇添堵嘛?好了,不要再说了,你就依了儿子的话吧。”

    老太爷不同意赵一鸣收通房,老太太只好作罢:好在大儿子并不像小儿子一样没有人疼,她也就暂时放下了心思——日后有好丫头时再说吧。而赵一鸣看老太太不再坚持,倒是真松了一口气。

    其实是老太爷看不上绿蕉:其它的倒没有什么,就是绿蕉的年龄有些太大了;只是年龄大些老太爷当然不会如此在意,最主要的是因为绿蕉这么多年都不出府、不嫁人,生生把自己的年龄拖到了二十出头,老太爷认为她心里一定有着小九九——这样的女人怎么能给儿子呢?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满天的雪花却飘舞的更密实了,加上又起了风,越发的冷得让人伸不出手来。这么冷的天儿,赵府的各处院子里几乎都不见人,主子与奴婢们都窝在屋子里不走动了;偶尔有人影儿闪过也是大厨房送饭菜的丫头婆子们。

    可是孙氏的房子外面,雅音和两个婆子却垂手立在那里。虽然有抱厦挡住了雪花,可是却挡不住呼呼的北风,两个婆子冻得直打哆嗦,却不敢跺脚取暖:怕屋里的孙氏听到声响再恼了。

    而雅音却只是低着头也不同两个婆子说话,她的脸隐到了阴影儿中,看到她的神情;不过她倒不曾哆嗦,那风儿吹过了她的耳边,也只是吹得她鼠毛的昭君斗篷露在帽子外面的毛乱舞,不曾冻到她一分。

    两个婆子对于雅音似乎有些不满,不时的对着雅音撇嘴:她身上穿着大毛的衣服当然不冷了。

    屋里孙氏正同一个婆子打扮的人说话,声音低低的,就算雅音是在里屋伺候着,也不一定能听清楚她同那婆子正在说什么;可是孙氏还是怕人听到她和那婆子的话,所以才没有让雅音在屋里伺候;就算是有人在外间孙氏都不放心,所以她让雅音和两个婆子守到了屋子外面——即使这么冷的天儿。

    红裳回到房里时辰也不早了,侍书和宵儿先伺候着红裳更衣,又给她上了热汤后才开始回事儿。

    鱼儿和画儿一回来,便出去同院子里留下的丫头们说话去了,当然是为了孙氏的事情;她们回来后同红裳细细的说了一遍:“孙姨娘的娘家人的确是来了,就在我们去了花园子一个多时辰后,人倒也不多只有四个人,到现在人还没有走呢。”

    红裳捧着热汤先没有答鱼儿、画儿的话,而是问道:“我们院子里的炭都足量发下去了嘛,火盆够不够?让小厨房的两个厨娘照宵儿的方子多煮些热汤,我们院子里上夜的人不要断了汤,想着给二门、大门值夜的人也多多送过去一些去;听这风,今儿晚上说能冻死人也不稀罕。”

    侍书一一答应了:“炭都是好炭,都已经发下去了,火盆也早按太太的话儿备下了,一个屋子里有两个呢,足够了;婢子们也吩咐让人都小心些,虽然是好炭,但晚上的时候一定要灭了火盆再睡,太太放心就好。”

    红裳点了头,又道:“煮许多的热汤,小厨房的人手可能不够,拨两个婆子过去吧。”侍书又答应了。

    红裳这才对鱼儿和画儿道:“来的四个人都是婆子?可曾有人想法子到大门儿上打听她们是坐什么车子来的——到大门上打听事情一要看人,二要注意借口,如果没有太大的把握还是不要让人去打探大门儿上的事情为好;来看孙氏的人是不是真得有孙氏的娘家人?嗯,她们可带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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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九章 收网的时间要到了

    鱼儿听到红裳连珠炮一样的问题,笑着递上了一张纸:“还是赵安娘子是知道太太的,这是她写下来让人送过来给太太过目的;太太问得事情,上面应该有吧?赵安娘子让人捎来的话儿是这样说的。”

    红裳接过纸来低头看了一遍,用手指轻轻叩着桌子沉思了起来。

    孙氏娘家来得人都是婆子打扮,孙氏的娘亲也在里面,其它的三个婆子看上去也并不是十分的面生,她们是坐马车来的:一辆租来的马车;随身带得东西也不过是寻常家里做得吃食,据孙氏的娘亲讲,是她亲手做了送来给孙氏食用的。

    所有的事情只自表面上来看,没有任何问题。红裳想着想着却笑了起来,她轻轻一摆手:“千万不要让人跟上去或是多问什么话儿,就当那些人就是孙氏的娘家人来待,明白么?对了,唤赵安来一趟,我有事儿要吩咐他。”

    鱼儿和画儿也认为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日后有得是机会,年节将近,前前后后怎么也要忙个一个来月,而这段时间孙氏和那神秘的婆子应该会更大意——她们或许会认为府中人正忙,哪里会注意到她们;那时想捉住她们的小辫子就容易多了。

    画儿答应了一声儿,出去唤了一个机灵的小丫头,让她去二门上传信儿,请赵安和赵安娘子来一趟:请赵安娘子是为了让她嘱咐二门上的婆子们——赵安娘子说得话儿,可比她们几个丫头更能让那些油滑的婆子信服。

    红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道:“兄长可能已经回来了,送些热汤……,嗯,不用了,请兄长过来一趟好了。”

    也许应该好好查一查孙氏娘家的底细才对:此事儿赵府的人去查,一个不小心露了行藏,就会被孙氏知道自己正在打探她,反倒不如让哥哥去做更好些。红裳只担心一样:她不知道哥哥的那个小官儿手下的人多不多,有没有人手可以去为自己奔走。

    鱼儿答应了一声儿,叫上两个婆子点了琉璃灯去请于钧:太太的兄长,当然不能使个小丫头去请。

    赵安和他娘子不一会儿便到了,而于钧却没有来:他被老太爷请到暖阁中饮酒去了。

    鱼儿道:“我给舅老爷留言了,舅老爷明儿有时间就会过来瞧太太的。”

    红裳点了点头,看向赵安娘子道:“你做得很好,没有想到你居然写得一手好字呢;事儿我都同鱼儿和画儿说了,你同她们再商议一下,好好嘱咐一下二门上的几个婆子;”说到这里红裳忽然一笑:“看到你我倒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儿,倒底如何了?”

    赵安娘子欠身:“太太,已经找到了几家苦主儿,只是还没有惊动他们,也没有问过他们什么事儿,只等太太的吩咐了。”

    红裳想了想道:“嗯,我知道了;这些人记下他们的姓名、住处就好,到时如果有用再去找这些人就是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吧,可是过了不少日子了,你们这几日看得紧一些,等到他们这次收银子的时候,你们便可以动手了,明白么?”

    赵安和他娘子一齐答道:“奴婢们省得。”赵安娘子又笑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头儿出了差错筹不出银子来,他们早被奴婢们安排的人捉个正着了。”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又叮嘱道:“此事要小心,不要让外人知晓——所以捉人时,你们不要惊动了对方知道嘛?安排好人看住了那一方就好,到底要如何处置,到时还要请老太爷示下。”

    赵安和他娘子答应了。赵安娘子看红裳没有事儿再吩咐她,便自去同鱼儿、画儿议事。

    红裳对赵安道:“孙氏娘家人里有婆子行迹有些可疑,此事却是可大可小;我想你安排几个妥当而又嘴巴紧的人守在几个路口,慢慢查找那婆子住处——你认为可行嘛?”

    红裳说是哪几个路口:赵安一定是知道的。赵安略一想便道:“回太太的话儿,此法可行,只是耗费些时日。”

    红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赵安轻轻一叹:“慢些就慢些,倒也无妨;你也是府中的老人儿,有些事情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三分;所以,人手一定要挑好,我不想最后被老太爷或是你们老爷再杖毙几个人,你明白吗?”

    赵安脸色一变,更加郑重起来:太太暗示的意思他现明白不过了;他肃容弯下腰去行礼答道:“奴才明白。”

    红裳摆了摆手道:“就是这么点事儿,大冷的天儿倒让你们跑了一趟,和你娘子吃碗热汤再回去。宵儿也包好了一些点心,你带回去给你们家的孩子吃着玩儿吧;府中的事情,不管大小,你和你家娘子多操些心——其它的话儿我也不多说了,只是辛苦你们了。”

    赵安也没有推辞,谢过了红裳赏下的点心,又答:会好好做事儿,让红裳自管好好的调养身体,不必为了府中的琐事儿烦心。

    赵安和他娘子告退后,侍书便请红裳用晚饭:“老爷和舅老爷、府中的少爷们在暖阁吃酒呢,是不会回来用饭了,太太是现在用还是再等一会儿?”

    红裳想了想道:“你们把这两张小几拼一拼,把饭菜就摆在这里好了,连同你们的也一起摆上来——这屋里要暖和的多,我们在这屋里将就些,一起用晚饭算了。”

    侍书等人答应把饭摆上了,可是没有哪个丫头真得同红裳一起用饭,红裳也没有相强她们:有些规矩在丫头们的思想中已经根深蒂固,她的善意说不定让丫头们更不舒服。

    红裳用过了饭,倚在榻上笑道:“你们一齐用饭好了,我就在一旁有什么需要就会唤你们的。”

    侍书四人互相看了看,也就答应了半坐在椅子上用起了饭,不时同红裳说两句话。

    侍书终于可以说她想说的事儿了:“太太,虽然大姑娘早晚是要回府的,可是您干嘛要那样说呢?她晚回来一时我们就安生一时,有什么不好?”

    红裳没有直接答侍书的话儿:“你想一想就知道了,你看画儿和鱼儿为什么不问呢?”宵儿根本没有想到大姑娘回来,对太太有什么好。

    画儿听到红裳的话,笑指侍书:“侍书,你的脑袋中,是不是除了黑的就是白的?爱憎分明的很啊。”

    侍书一撇嘴:“我不像你,一肚子弯弯肠子。不对,是不像你和鱼儿。”

    鱼儿啐了侍书一口:“你们说你们的,干嘛扯上我。不过,太太今儿向老太爷说,要让大姑娘回来,依我说倒是对的;你说是不是,画儿?”画儿连连点头。

    侍书点了点鱼儿两个人:“还说你们不是弯弯肠子?我怎么就只感觉就生气呢,那个大姑娘做了那样的事儿,居然到山上住了两个来月,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大家没有接侍书的话:凤舞是赵家的大姑娘,她如果真有事儿才奇怪呢。

    宵儿轻轻的说了一句:“侍书姐姐,我听着你好像把太太也骂进去了。”

    众人听到宵儿的话后大笑,侍书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红裳也在笑;侍书知道红裳不会生她的气,可是她还是先起身对着红裳福了一福谢过了罪,才一指头点到宵儿的头上:“真真是想不到啊,我们屋里最坏的人居然是你。”

    鱼儿大力点头:“侍书,你没有听说过——咬人的狗儿从来不叫。”

    红裳听到鱼儿说得这句俗语,心中一直隐隐的担心又浮了上来,却想不起什么具体的人或是事儿,想了一会儿无果便又丢到了一旁。

    侍书嗔了其它三个丫头一眼:“你们说得轻巧,可是大姑娘回来后,她会轻易伏小认错儿嘛,不知道她会弄出什么妖蛾子来呢。”

    鱼儿看了侍书一眼,不紧不慢的道:“她会想法子,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连一个闺中娇养的千金小姐也斗不过?你啊,真真是太长他人志气了。”

    侍书被鱼儿咽得一下子没有说出来话来,她连吃了两口汤才道:“太太现在不比从前啊。”

    红裳知道侍书是太过关心自己,而且她一向不如画儿、鱼儿聪敏,便笑着替她解了围:“我自然是想到了法子,才会答应让大姑娘回来的;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法子,我会同意让大姑娘回来嘛。”

    侍书有些迟疑:“我知道大姑娘年纪不小了,可以给她找门亲事儿嫁出去;可是说亲到成亲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成的事儿;可是大姑娘一回府,却赶上二姑娘和三姑娘学理事儿——让她理事儿不够她给我们添乱的!”

    红裳笑着摇头:“这有何难,我都说了我有法子。”红裳自然是想好了法子:可以先让凤舞把四个姑娘学过的功课补一补,等她补完后,也就应该备嫁了;到时有的是事儿让她忙,她哪里还有时间来帮着料理家事儿?

    如此做即不会让凤舞说出其它的话来,也不会让老太爷和老太太认为自己待凤舞有二心:就是因为风舞是赵府的长女,而且又到了要成亲的年龄——妹妹会的东西,她当然要会并且还要做得更好才对,嫁出去不能丢了赵府的脸面不是?这可比只会掌家理事儿重要多了,因为凤舞并不是嫡女,就算她嫁出去做了正室,也不会是长子嫡孙,一定会是旁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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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章 雪夜闲话却不闲

    不让凤舞跟在身旁理事儿,安排她去学东西,就算是凤舞不服,到老太太跟前说红裳些什么,红裳也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老太太现在不像原来那样宠她,她说得话老太太不会一听就信,怎么也会问过红裳,而红裳现在说得话儿老太太倒是会信足十成的;再者还有老太爷呢:有什么能比把凤舞教成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更重要?所以,凤舞首先要做的就是埋首于她给赵家姑娘安排的各种学业——其中大多都是打理家务、接人待物有关的课业,让她先学好再实际操练吧。

    红裳把话说完后,侍书的心完全放回了肚里:“好法子,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顿了顿侍书又想了起其它人来:“太太,您说二夫人今儿这是怎么了?自她回府后我们也没有同她过不去,太太倒是什么都记得那一份儿,她为什么偏偏不识好歹的要找太太的麻烦?”

    红裳一笑:“哪个说她找我麻烦了?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侍书看了看红裳,猜想太太可能也是有了主张,不然不会一点也不焦心吧?她可不相信红裳没有看出二夫人不怀好意思来,现在这种情形下,太太不可能不想个法子就对二夫人:太太不为自己想,也会为了腹中的胎儿着想。

    侍书看到红裳一脸的轻松,也就不再担心什么,专心对付起桌上的饭菜来。

    画儿放下了筷子,她已经吃饱了:“太太,大姑娘的事儿我们也不能太过大意了,您不可不防府中的有些人会利用大姑娘生事儿;说到二房的夫人,其实她今儿言行并不出奇,她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很爽利的人,其实不然;怎么说呢?她如果不是有个贪利的毛病儿,应该是个很好的女子;所以太太也要防她一防,赵府的家业,二老爷夫妻可是谋算了很久,而嫡长孙出自于太太的肚皮,也可以算是对二房有一定的威胁。”

    红裳笑着点头:“我知道的。只是大房和二房能和和乐乐的比较好,不然就真会伤了老太爷的心,所以面儿只要过得去也就罢了,我们不能指望着二夫人和我成为手帕交对不对?不能不防,倒也不必太过担心,二夫人是一个聪明人,她应该不会做糊涂事儿——今天的事儿只不过是她气闷,想出口气罢了,再出格儿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至少现在不会。”

    鱼儿在一旁却提醒道:“太太,就像画儿说的,二夫人还有其它一些人,防备一些总是好的;而且我们现如今更要防着那狗儿急了跳墙——您现在想收拾那些人,二房和我们不是一条心,而大姑娘却在这个关口回来,此事儿便有了不少的变数,我们要小心再小心些才好。”

    说金氏对于大房没有算计不可能的,自她一回府她便在算计大房了:大房的姨娘们,在赵一鸣外放的头三年里,她可是与她们相处并共过事儿的,对于她们的事儿她能不知道?

    二夫人出府不过三年多,而宋氏她们帮老太太理事儿有七八年了,金氏对她们间的勾当早有察觉的了: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宋氏等人不敢胡来,可是半年多以后宋氏便开始小小的贪墨了,到一年多的时候,宋氏的胆子更大了一些,贪墨的银子已经多了一些,但每次也不过十几二十几两罢了;所以直到宋氏帮着料理府事近两年,金氏才查觉到宋氏手脚的不干净。

    这当然也是因为金氏一直都极不得老太太的心,所以府中的事情老太太根本不让金氏插手,不然金氏早就能发觉到宋氏的不对;不过,因为赵府没有了长媳,老太太再看金氏不顺眼,也不可能一点事儿也不让她管——赵府迎来送往那些事,总不能让姨娘们出面不是?

    就因为有金氏在,那个时候的宋氏等人还没有敢明目张胆的疯狂贪墨,但金氏察觉后便命人暗中查了宋氏等人,等她查到了宋氏几个人的不妥时,赵一飞却要外放了:金氏想来想去,最终什么也没有对对老太爷、老太太说。

    金氏原本的打算就是要等宋氏等人反事儿闹得再大些,她和赵一飞外放回府后正好可以整治宋氏等人:她当时就整治宋氏她们不是太过便宜了老太太?而且只有宋氏她们胆子大了、才能把祸闯大了,老太爷到时才能把府中的一应事情交给她掌理——如此,这赵府日后便没有大房的什么事儿了。

    不过,金氏没有料到的就是:赵一鸣在任上居然娶了亲!所以她的盘算都落了空。她和赵一飞一路上慢慢行来,就是想等着宋氏等人给这位新嫂嫂些难堪:金氏以为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应该斗不过那几位姨娘,到时候赵府被新嫂嫂弄得鸡飞狗跳,老太爷也就只能让自己来掌理府中的事情,那日后嘛自己所想也就好打算多了。

    只是金氏又失算了:这位新嫂嫂没有被吃姨娘们的亏,反倒把宋氏弄出了府去;赵府不但没有鸡飞狗跳,而且还被新嫂嫂整治的上上下下都收了心——她再不急急的赶回来,这赵府就真没有二房的什么事儿了。

    所以,金氏回来后虽然明知道小陈氏在月例银子上动了手脚,而孙氏的银钱来得总有些蹊跷:她娘家如果真有钱,也不会让孙氏来做姨娘了;就算是有银钱的人家,也不会常年累月的贴补女儿啊——她可是有兄有弟的;这些情形金氏是一个字都没有向红裳提:还有比坐山观虎斗更有意思的戏码嘛?

    金氏现在打得就是混水摸鱼的主意,她当然不会提醒红裳一言半语了;只要她平日里对嫂嫂做出一副亲热状来就成了。

    画儿跟在老太太身最久,对于二夫人回来后对红裳一字不提姨娘们的事情,她是心中有数儿的:以二夫人的为人,她绝对是知道宋氏等人私下的勾当,她不说自然是有她的打算了;画儿把这些曾对红裳细细说过——所以鱼儿等人都感觉二夫人有些奇怪,可是画儿和红裳却认为很正常。

    红裳听到鱼儿的话后轻轻一叹:“人再聪明也有失算的时候,更何况我们还只是一般的女子呢?大姑娘的事情本就不在我们的预料中——我是想到了她会回府,可原本是打算在收拾完了那事儿后,赶在年节前把她接回来的,不想……;”红裳说着又一笑:“变数嘛,就是过日子的乐趣了。如果什么事儿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儿?”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苦中做乐的话。

    侍书四个丫头一笑,便放下了凤舞的事情没有再提:她们私下会好好商议商议,明儿就要接大姑娘回府了,她们要好好做些安排,千万不能让太太有什么闪失。

    魏太姨娘晚上伺候老太太安歇时,闲话般提到了凤舞:“老太太,今儿这天可真冷;现在想想夏日,那个时候人人都恨不得找个阴凉的地儿呆着,人们为了凉一些都爬到山上去避暑,说是山上要比城里凉爽许多;现在想想,那山上更冷吧?唉哟——!一说这个我倒想起了大姑娘,上次我使人去山上给大姑娘送了一点东西,那人回来说山上比我们城里冷呢,眼下这个天儿,真不知道大姑娘要怎么过。真是可怜见的,她那个一个姑娘可不要着了凉才好。”

    老太太看了魏太姨娘一眼,然后淡淡一笑:“你倒是有心了。说起来也是,你同那孩子原就投缘的很,她在家时,你们就常常在一处说句话儿什么的,想来你也是想她了吧?”

    魏太姨娘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她带着一丝怯意道:“婢妾只是想着老太太一直极疼爱大姑娘的,她这一去可有两个来月了,老太太能不掂记着?且现在天儿又冷了,我也是怕大姑娘在山上再受了凉什么的,到时也是老太太心疼、烦恼。”

    老太太一面除去钗环,一面答道:“就是这么回事儿。我前两天也有这个想法,可是你也知道,大姑娘上山可是老太爷的意思,哪个敢轻言让她回来?今儿下了这么大的雪,我能不担心嘛。不过你也可以放心了,你们太太已经同老太爷说了,明儿就使人把舞儿接回来了。她的屋子,我下午使了丫头去收拾,丫头却回报说你们太太已经把舞儿的院子收拾妥当了,连火盆都点上了,说那院子久不住人了,烘一烘免得屋子凉,大姑娘回来住着不舒服。”

    老太太的话里透着对红裳的十二分的满意:现在这个媳妇,哪个人在老太太跟前说她个不好也是不成的!老太太就这么个脾气,她看人好就好上了天。

    魏太姨娘正在整理床铺的手顿了一顿:太太说的?她继续给老太太铺床,笑道:“要不说太太和老太太您有缘份呢?您想什么,太太都能替您打算好,这样贴心的媳妇可不好找;虽然这媳妇不是您挑中的,可如今想想不也正是一种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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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一章 老了吗

    老太太起身让丫头们更衣:“可不是嘛。人的缘份啊,最难说了,我和你们太太,娘俩一南一北的能聚到一起,说不是缘份哪个相信?更可贵的是你们太太什么事儿,都能想到我头里;瞧瞧我这屋里的一些小东西,像这个鞋拖,暖手等等,虽然并不精致却但极实用的——不也是她的一番孝心?想想,这样的媳妇极好了,什么自己挑不自己挑的,人啊总是要知足才算是惜福啊。”

    魏太姨娘没有听到往常一说太太好,老太太就对太太这般那般的报怨;她仔细瞧了一眼老太太,感觉老太太虽然是因为孩子才对太太不错的,可是话里话外也透着对这个媳妇的几分真心夸赞。

    魏太姨娘收拾好了床铺,过来服侍老太太上床,口里应答道:“就是,老太太说得有理儿,太太是南方人,如果不是缘份能进得了我们赵家的门儿?说起来,老太太本就是有福之人,所以就算不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最终也是个可人意的,知道孝敬老太太您。

    魏太姨娘说老太太是有福之人,这话可说得是真心实意,且在心中带着三分嫉妒的。

    老太太真得不是那种极有心计与手腕的人,但她嫁了老太爷做下妻,这是一福;而她一进赵府便当家作主了:她上无婆母,这是二福;老太爷因着原来的共过患难一直很敬重她,只要老太太行事不太过份,老太爷一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从来没有因为家事与老太太争执过,这是三福;后来老太太一连生了两个儿子,她腰杆儿更直,而且大儿子十分的争气,这就是四福了。像老太太这样的福气,天下间有几个女人能有?

    不要说魏太姨娘妒嫉,问问府中的姨娘们,哪个不妒忌人家老太太的好福气?魏太姨娘在心底忍不住一些叹:人啊,生得再聪慧、再漂亮,也抵不过人家的好命、好运道。

    试想,如果老太太不是妻是妾,她在赵府连三个月也待不住,不是被人暗算赶出了府去,就是被打死了:她还不知道是哪个要杀她;又哪里能有儿子?

    老太太躺好后,魏太姨娘给她盖好了被,又给她掖了掖被角,才垂手立到了床头;老太太打了一个哈欠:“有福?真是未必了。你和我哪个都不是有福的人,只看我们老太爷现在晚晚都在那两小狐狸里处宿下,我们两个还能算是有福的?都说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到如今我们都老了,却一日不能见老太爷几面儿,这算是哪一门子的福气?唉——”

    老太太叹完气后,又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提起也是心里堵得慌;你也早些回去吧,屋里的事情交给言梅就好;今天儿又冷、路又滑,你一路上小心些。”

    魏太姨娘答应了一声儿,福了一福便转身出去了:老太太还说自己是个没有福的,她自己岂不是薄命的不应该活下去了?老太太抱怨一日见不到老太爷几面,可是自己却已经好多日子没有老太爷一面儿了。

    只是这样的话儿,魏太姨娘是不能说出来的:她是极知道本份,并且安于本份的人儿;不然她哪里能在赵府待到现在。

    在外间,来接魏太姨娘的香草看到她出来,抖开了手里的斗篷给魏太姨娘穿上,并给她带上了昭君帽儿:“奶奶,车子虽然换上了毛毡,但也并不是很暖和,您抱好手炉吧;好在也不是很远,一时也就到我们院子了,屋里已经烧好了火盆,床也是热热的。”

    毛毡因为易粘上雪,所以外面有一层织得密密的布,雪花便不可能积聚在毛毡上,把车子弄湿。不过这种车子当然不如毛皮的暖兜轿暖和,老太爷也曾说要给她做一顶暖兜的,可是魏太姨娘拒绝了,她说她不想惹得老太太不高兴——他日如果老太太要赏她,她倒是不敢辞的。

    魏太姨娘一向是个极省事儿的,从来没有让老太爷为难过半次;所以老太爷往日也是极喜到她房里歇歇,虽然话说得不多,倒也图个清静舒服。

    魏太姨娘听到香草的话并没有答她,只是对着香草点了点头便接过手炉,在昏暗的灯笼光的照引下,向院子外的车子走去:她心情非常不好。

    灯笼本身的光就暗,再加上雪又大了一些,大半个灯笼被雪一会儿就罩住了,光越发的暗了。不过借着那点儿微弱的灯光,也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雪花打着旋往人身上、花草树木上、……狠狠的砸了下来;瞧那雪的劲头就好似要把整个大地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不是生灵都要埋起来才会罢休。

    风吹起了魏太姨娘的斗篷,她似乎并无感觉,只是一径儿走着:那寒风倒让她头脑更加的清醒了。

    魏太姨娘瞅了一眼小丫头手中的灯笼,又抬头看了看黑沉沉不见一丝光的天空,她感到胸口闷闷的,似乎压着什么东西一样,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是老了嘛?魏太姨娘抬了抬头便被迫很快又低下了头:雪实在是太大了,她抬起头来,那雪花打得她眼睛也睁不太开;她走到了车子跟前却没有立时上车子,她抬头向远处相邻的两处院子看去,那里透出的灯光比丫头手中的灯笼明亮了许多,也就显得温暖了许多。

    可是魏太姨娘看在眼中,只感觉到冰冷——即使她手中抱着手炉,可是那暖意似被阻挡在了外面,一丝也渗不进去心里。

    那两处院子就是莲姨娘和琴姨娘的,现在老太爷就在其中一处院子里:也许两位姨娘正在一起伺候老太爷也说不定。

    魏太姨娘一时间看那两处院子看得入神起来:自己真得老了嘛?这个念头又一次划过了她的脑海。

    香草看了看满天雪花,还有在雪地中打着哆嗦的众人,上前轻轻扯了一下魏太姨娘:“奶奶?”

    魏太姨娘惊醒了过来:“走了,走了。”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发呆。魏太姨娘一面步上了车子一面暗叹:不就是太太主动让大姑娘回府嘛,回府就回府呗;只是自己日后不能再与大姑娘太过亲近了,免得让太太多心招惹麻烦上门儿。

    魏太姨娘心中思量着,挑起车子上的毡帘向那两处院子又看了一眼,才放下了帘子来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乏了还是在想事情。

    香草坐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即使她看出了魏太姨娘心情不好,也没有劝解魏太姨娘,更加没有问魏太姨娘可有心事儿,她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暖阁内倒是热闹极了。赵家的男主子们,还有长房的舅老爷于钧都在座,正是吃到酒半酣的时候,人人都是一脸的笑意儿。

    老太爷也许是因为今儿兴致不错,也许是看在于钧在坐的份儿上,反正他对赵一飞那是和颜悦色了许多——这可是赵一飞回府后第一次得了老爷子的笑脸儿,他当然更要表示一下孝心:酒便多吃了几杯,头有些晕晕的,好在还不曾醉到信口胡说的地步儿。

    赵一鸣和赵俊杰兄弟三人虽然自回府后没有正正经经的好好聚一聚,不过日常处理事务常常见面,也不算生份,言谈间倒是十分的亲热;尤其是赵俊杰对赵一鸣执子礼是恭恭敬敬,很有那么几分父慈子孝的样儿。

    于钧倒像是和每个人都能说得上话,不管是什么话题他都能接上两句,而且说得风趣幽默;而且他也没有客气的过份,所说所做都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主人家不安尴尬,也不会让席上众人感觉唐突;菜过三味,酒过五巡后,于钧便同席上的各人熟络得像老友一样了。

    不要说赵家的子侄们,就连赵一飞都对于钧的印像很好,他都想着改日要请大房的这位舅老爷一同去吃花酒:能同自己说得上来的人可不多,而且他说得话连老太爷也只是笑,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满来,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深交。

    老太爷吃得酒不多,他大多是以茶代酒:他向来是个有节制的;他只是同大家说笑,与于钧倒不时吃上一杯酒,一老一小常常对个眼神笑上一笑。

    赵一鸣和于钧本就是友人,所以两个人谈得是真上投机,也只有赵一鸣知道于钧只是在应酬席上的众人,并不是真得把他们看作了朋友:除了老太爷和自己之外。

    于钧的话看似随意玩笑,可是他却正是用这些玩笑话在试探着席上的众人,不一时他便大略知道了各人的一些品性。

    赵家二老爷不堪大用:不过这同他无关,只要他不找自家妹妹的麻烦,这人就当一般朋友走走也不错;最起码此人机心并深,虽然贪财却是因为喜欢享受并无其它的用意,目的单纯啊——这样的人可不多见。

    而赵子书、赵子平二人倒是不错,有几分城府心计;虽然人人都说这二人是在打赵府的主意,可是于钧却看这二人不像,他们倒似是另有所图:这个要暗暗注意一些,如果同妹妹无关,他也懒得理会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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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二章 你瞒了我什么?

    只有赵俊杰让于钧心中有丝不舒服:这个人言行举止非常合礼又合理,对人即不卑也不亢,同于钧说笑也同赵子书和赵子平一般无二。他让于钧不舒服的地方在于,赵俊杰在答于钧的话时总是隐隐十分的认真,说话的速度虽然说不上太慢来,但却绝不快:他好似每说一句话都仔细思索过。

    于钧知道,赵俊杰对自己有戒心:这个人的城府虽然有了,但却还没有像只老狐狸一样深。

    红裳用过晚后同丫头们一起斗牌儿玩:当然是这个时代原就有的牌儿,虽然同现代用得用得有些不同,但其实相差也不是很多——牌也是有着发展历史的,西方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比东方的东西好多少了。至少这个时候的纸牌儿,红裳学了以后感觉玩起来还不错:古人的智慧总是有让人感叹的地方。

    玩了一会儿,红裳输了有两百个大钱,她看了看桌面儿的钱数,指着鱼儿笑道:“下次我们玩牌不能带着她,不然我们赢少输多是绝对的。”

    侍书大力点头赞同:这鱼儿也太鬼了,精术算又心细的人哪里是来玩牌的,整个儿是来抢钱的。

    宵儿和画儿正要说鱼儿两句时,门外的小丫头进来道:“老太太的丫头绿蕉来了,带着行李呢,说是老太太已经把她赏给了太太。”

    侍书听得心头火起,把手中的牌儿往桌子上一扔:“赏给我们太太?太太身边定例的人已经足了,再多一个一等的大丫头怎么能成?”

    画儿皱眉看了看红裳:“我去看看,太太?”

    红裳想了想:“画儿,你去安置她吧。想来此事儿应该不假,不然明儿一见老太太也就被揭穿了,她虽然有些小心思,但也不是一个愚到如此地步的人儿。至于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一会儿你们老爷回来,我们也就明白了,不用急在一时。”

    画儿答应着出去了。侍书几个没有玩牌的心思,宵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她知道自己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帮忙,便起身把牌收了起来。

    红裳看大家心情不好便笑道:“应该没有什么事儿。不然绿蕉就是赏给你们老爷的,而不是赏给我的,对不对。”

    鱼儿推了推侍书:“就是,听到太太说了没有?我想应该是老太太把她赏给我们老爷,然后老爷又进言把她给了我们太太吧。”

    侍书狠狠的道:“她的那个心思我们哪个不知道?真是不知羞的很,还好意思来我们院子。我看不如早早把她配了小厮打发出去的好。”

    红裳只笑不语,鱼儿便道:“不把她要来,怎么把她打发出去?”

    侍书也就想明白了,她转头看向红裳:“太太有人选了?”

    红裳摇头:“哪里就有人选了?没有。只是我前几日同你们老爷说过,如果绿蕉还是不死心,不如要到我们院子来——她在老太太身边儿,我就是想把她打发出府,也是无法啊;到了我们院子里,还不是——”

    鱼儿拍了拍侍书肩膀:“还不是任我们侍书姐姐搓圆捏扁?”

    侍书笑了起来:“就是这么说的。不让她知道知道我侍书的手段儿,她真认为我们院子里的人好欺负呢。”

    红裳摆了摆手:“她倒底是老太太的人,你们几个是大丫头,一举一动都太扎眼了,不要为难她了。她不过是一个丫头,这两日让赵安娘子扫听一下,寻个人家把她打发出去也就是了。”

    侍书却道:“就这样放过她?”随后又一笑:“好吧,就这样放过她。不过我们几个人不为难她,她在我们院子里也好过不了;她可是同我们院子里的人早就结了仇的,原来她在老太太身边儿也就罢了,现如今到了我们院子,那些丫头婆子没有个不好好招呼她的道理。”

    红裳虽然不喜欢绿蕉的心思,可是对于她还是有一丝怜悯的:“你们也说一声儿,让大家伙不要太过份了;”顿了顿又道:“传了出去,让老太太听到或是被人挑拨两句,不又有一场气好生?”

    侍书和鱼儿相视一笑:“我们省得的,太太。”

    红裳只看丫头们的意思,也知道她们不会罢休,便轻轻摇了摇头:“明儿再唤赵安娘子来一趟吧;我这两日就找个机会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一声儿,绿蕉的年纪太大了,总留着她也让人诟病不是。”

    暖阁的男人们直到过了午夜才散了各自回房。

    于钧虽然吃了不少酒,倒没有多少醉意:不能说他有千杯不醉的量,但想要灌倒了他,只凭赵家的这几个人是不成的;于钧也没有坐车子,安步当车走回了他现在住得院子,他想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走路。

    于钧回到房里听到丫头说妹妹使了人来请,于钧便急问是什么事儿。

    小丫头道:“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那位姐姐说,明儿请舅老爷过去也是一样;并再三嘱咐婢子,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太太要请舅老爷叙话罢了,不要让舅老爷着紧。”

    于钧再问了几句,小丫头什么也不知道,于钧便让小丫头下去了:对于小丫头的话,他当然是不相信的——妹妹如果真得无事儿,万不会大雪天儿的晚上使了人来请自己。

    可是于钧心急也没有办法了:现在时辰已经太晚,而且妹夫赵一鸣也回房歇下了,他现在去妹妹那里实在是不合适;只得放下心事儿,用冷水洗了手脸和脚——这是他一贯的坚持,很久以是因为没有办法,后来是为了不忘前耻;洗完,于钧便自己收拾收拾睡了。

    于钧这多半年奔波在外,倒也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没有他熟悉的人,他宁可自己做事,也不原意贴身的事情假手于人;这种习惯大半儿是来缘于他所领的差事儿。

    第二天一早于钧便起了。他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时,两个丫头才听到响声,急急忙忙的披衣奔过来:“舅老爷是要打水嘛,婢子们去吧。”

    于钧同丫头们话一向不多,只道:“只要冷水便可以。”把铜盆交给了丫头们,自己转身回屋了。

    于钧收拾完以后,先去了外院儿红裳为他收拾出来的书房,交待了自己的两个僮儿几句话,看看天色已经不算太早了,便去看自己的妹妹红裳了——好久不曾同妹妹两个人一起用过饭了,今儿早饭便到妹妹那里用好了。

    红裳已经起来,正在梳洗,听到哥哥来了也没有避嫌:“请兄长进来吧。”

    于钧进屋时,屋里除了侍书四个大丫头已经没有其它人了。

    红裳笑道:“我起得晚了,哥哥倒是好早。”

    于钧一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现在多睡一会儿是正经儿,这个时辰还是起得早了;我还以为能捉到一只赖床的小懒猫呢,不想你现在居然勤快多了。”

    红裳的脑中也浮现了在南边儿时,本尊同于钧一起生活的片断:“那里虽然有人不容我们兄妹,可是有哥哥在的日子,妹妹的日子过得还是很舒服的。”

    于钧不想红裳在孕期多想那些伤心的旧事儿,便笑道:“不说那些了。你昨天晚上找我有什么事儿?”

    红裳知道今天哥哥早早就会来的,她还是特意早起了一会儿:“就知道哥哥会担心,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哥哥今儿不去办差了?”

    于钧一摆手:“差事自有人去办,不用哥哥每日跟着;哥哥的这些事儿你也不用管,只说你找哥哥什么事儿吧;妹妹有事儿了,我自然是要先来看妹妹的。”

    红裳闻言一霎间眼圈红了一红,她急忙转过了头去假装挑选堆纱花儿:于钧的话让她有了被人捧在手心中宠爱的感觉!她独立太久,不依靠人也太久了,忽然之间有人来保护她,让红裳感动莫名。

    红裳的记忆又打了开来:本尊红裳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于钧放下所有的事情奔到妹妹身边儿来,他一向是容不得妹妹受半点儿气。为此,于钧曾经误了春闱。

    这个哥哥,红裳认定了:她一样也不容他人来伤害他。

    于钧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到红裳的眼圈红了,误会她是受了什么委屈,当下身子就绷紧了、眼睛也眯了起来:“裳儿,哪个给你气受了?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说给哥哥听,哥哥一定会给讨个公道回来。”

    侍书四个丫头被于钧的眼神扫过都吓了一跳:她们相信,只要太太说出哪个姨娘的名儿来,那姨娘一准儿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红裳听到于钧误会了,急忙转头笑了笑:“哥哥,哪里有人欺辱我?只是听到哥哥这样的话,想起了从前心里暖暖的,便——”

    于钧听到后仔细看了看红裳才放下心来,便又懒散的倚在椅子靠背儿上:“没有人欺负你就好。到底是什么事儿,你还没有说呢。”

    于钧虽然初见红裳时,感觉到眼前少妇般的妹妹让他不太习惯,但现在他的眼中,此红裳就是彼红裳,不要说她是嫁作了人妇,就是他年成了老太太,也是自己应该护在怀中的小妹妹。

    红裳看于钧一直追问,便把孙氏的事情拣了一些说给于钧听,最后道:“哥哥,你有没有合适的人手,能不能查到孙氏的底细呢?我总感觉她娘家有些不对劲儿——她的银子来得太过奇怪了些。”

    于钧听完红裳的话后,用手指轻轻在桌上叩着,过了半晌儿才看向红裳:“裳儿,你没有说实话,你还瞒了我什么,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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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三章 那一脚等同于捅了马蜂窝?

    红裳没有想到于钧只听自己说了几句话,便断定自己瞒了他什么;吃惊之余,她更多反而是不好意思:哥哥是一心在替自己打算,可是自己却没有事事对哥哥坦言,怎么说也好像有些女生外相了——女儿家一出嫁,便同娘家人生份的那个意思。

    但是红裳发誓,她绝不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只是不想日后因为孙氏的事情,同赵一鸣再心生芥蒂:男人啊,如果小心眼起来那是很小心眼的;而戴绿帽子一事儿绝对是让男人小心眼的事情之一。

    红裳看看于钧,于钧很认真的看着她,在等她的答复。红裳的脸不同得红了,她想了想才吱唔道:“是还有一些事情,只是我想我能打理,所以才不想一并麻烦哥哥;但是并不是、并不是……。”并不是下面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于钧看着红裳一叹,把话儿接了过去,他不想妹妹为难:“我只是担心你,并不是要求你什么都要同哥哥说;你有事儿需要人帮你,只要知会哥哥一声儿,哥哥一定会帮你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但有一点儿,你要给哥哥记好了,你一定要能保证自己不会有危险才成,不然哥哥是不会容你胡闹的。”

    妹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儿、秘密,不想同自己说了;想到此处于钧心中不是没有失落,可是相对的他也有一分欢喜:妹妹真得长大了,有了自保的能力,自己不用总是提心吊胆了。

    于钧不过是刚刚上任多半年,如果不是因为记挂着自己的妹妹红裳,他也不会如此急着赶回京里来:当初那样的错,犯一次已经足够了,他是绝不能再容妹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这次算是妹妹运道不错,嫁得人还可以;不然他就是死一百次,又怎么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怎么对得起一向对自己信任有加的妹妹?

    红裳听到于钧的话,呆呆看着他,眼睛里的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哥哥。”这样的哥哥,世上并不多见吧?

    面对这样一心只为妹妹着想的哥哥,红裳却瞒下事情不说,她心里十分的愧疚;可是自家的男人与自己的兄长,让她如何抉择?

    于钧看到红裳的掉下泪来,急得站了起来,围着红裳不停的转来转去——妹妹大了又嫁了人,他是不能抱上一抱了,所以他更是焦急得不行:“裳儿不哭,裳儿不哭,乖了,裳儿不哭好不好?都是哥哥不好,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什么也不问了好不好?裳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我们就不说。”

    这样如同哄孩子一样的话,自大男人于钧的嘴里说出来十分的好笑,可是却听得红裳更是扑簌簌的往下落泪:她何德何能,可以有这样一位好哥哥。

    于钧急得又是搓手又是跺脚,求助于一旁的侍书几人:“你们快劝劝、快劝劝;我妹妹自来身子弱,不能伤心劳神的。”

    侍书几个有些看得呆了,只到听到于钧的话才上前取帕子劝解红裳。

    红裳看于钧急成这个样子,勉强收住了眼,又用手帕拭净了脸上的泪痕:“哥哥,我没有事儿,你不用担心;隐下的事情,妹妹现在不太方便同哥哥说,如果日后有了眉目,而妹妹又不能应付时一定同哥哥言明;只是请哥哥莫要怪小妹。”顿了顿红裳又道:“不是妹妹信不过哥哥,而是事关赵家内宅,与一鸣的声名有些关碍,所以——”

    红裳最终还是没有同哥哥说: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以后于钧也是不好说其它的,男人都忌讳这种事儿;所以她还是看看情形再决定是不是要哥哥帮忙。

    如果那婆子真是男人,于钧知道了赵一鸣这样的事情,对于古人的于钧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古代的男人品性好的,是没有一点儿八卦分子的。所以红裳决定还是放过自己哥哥好了,反正他也不会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生自己的气。

    有个好哥哥是做什么用的?红裳心底幸福的一笑:当然是用来欺负的。

    于钧听到红裳的话后眉毛极轻微的动了动,他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很轻快的点了点头:“妹妹不用说了,我明白的。赵府的家务事儿我是不便插手的,但也要看那些女子是不是会伤到你;如果一鸣不能保全你,那就不能怪我插手他的家务事儿了。规矩礼仪这些狗屁玩意儿对于我来说什么也不是,我绝不会因为那些东西眼看着你受气、受委屈而不管不顾;你明白吗,裳儿。”

    好像红裳还是低估了她哥哥的聪明,于钧的话儿可不只是说说而已:他现在说得话儿,就已经为他准备插手赵家的家务事儿,在妹妹这里交待过了。

    红裳点头:“哥哥放心就是,我会注意的,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到我。要查孙氏娘家人的事儿,不知道哥哥能不能找到几个可靠的人。”

    于钧一笑:“几个人?就是你要几十个人都有!好了,妹妹自管放心,事情就交给我来查吧,我保证可以把孙家向上三辈儿的事情都查个一清二楚。”

    红裳听得笑了起来,她嗔了一眼于钧便让侍书把一张纸递给了于钧:“上面是孙氏娘家的地址。”

    于钧接过了纸收好,看了一眼侍书,还有画儿三人道:“那些陪嫁的丫头你是不应该留着,只是你怎么也把奶娘留在了南边儿?如果有她在你身旁,我多少也能放心些。”

    红裳有些不好开口:原因她当然不能说。她只能道:“奶娘年纪也大了,而且因为我,她也没有少吃苦,让她享两年清福也是好的。”

    于钧轻轻一叹,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他以为红裳是心疼奶娘,只是没有个年长的人在红裳身边儿,只有四个年纪青青的丫头,他担心很有些担心;大宅院是什么地方,是吃人的地方啊。

    于钧可不会相信赵一鸣的姨娘们,会人人都敬自己妹妹三分,上上下下一团和气:那几个姨娘不存心想吃了自己的妹妹就不错了!如果当初红裳嫁人时不是赵一鸣独自在外地,于钧就是豁出了性命不要,也绝不会让裳儿嫁到赵府中来受苦——他当日已经领了皇差,不上任还真只能一死;他死不要紧,他死了谁来保护他的妹妹,所以他才不得已同意红裳嫁人;如果红裳一嫁人就会面对赵一鸣的大小姨娘们,他是绝不能眼看着妹妹自一个火坑:他们家,跳向另外一个更大些的火炕吧?

    于钧这多半年玩儿命一样的做事儿,只为了积功好早日赶回京中:他怕妹妹回到赵府后会吃亏,有他在身边儿才会保妹妹一个平安喜乐。好在裳儿真得长大了,没有了他也能活得很好,这倒让他意外兼惊喜。

    红裳看于钧不再追问奶娘的事情,便完全放下了心来:她如果事先能知道自己会接收本尊的记忆,也许她会把奶娘带在身边儿;不过谁也没有前后眼不是嘛,这也怪不得自己了。

    现在红裳已经不怕有人能看穿她了:她有着两个人的记忆,她即是她,也是本尊红裳。

    于钧却没有就此放过红裳:上一次同红裳叙话,一来时间太短,二来兄妹相见难免过于激动,好些事情他根本没有来得及问;而且他在赵府住下当然不是为了住得舒服,他这几日在京中、在赵府中可是打听到了不少的风言风语;像宋氏、赵家的大姑娘等等,还有赵家的那些子侄们、其它的姨娘们。

    所有这些,于钧今日都要问个清楚明白——不然他哪里能睡得安稳、吃得香甜?妹妹倒底过得好不好?她到京后在赵府的日子是怎么样熬过来的?那些姨娘们是如何刁难过她?于钧如果不是有差事儿在身,他早就过来问红裳了。

    红裳听到于钧的话,她不想作正面的回答:不想于钧为她太过担心。可是于钧是打定了主意要问明白的,就不由得红裳不说了。红裳只得把事情尽量说得轻松、说得有惊无险,她一样还是隐下了宵儿发现了毒粉之类的事情。

    于钧同红裳说话的时候,侍书四个人知机的退了出去:让兄妹二人好好谈谈心吧,太太受得委屈也是应该有人为她出头,讨个公道;不然赵家的人真认为太太娘家无人好欺负呢。

    就算红裳把事情化小了说出来,于钧也听得神色是极端的不好,而且于钧非常的不好骗,他总是能猜到红裳在哪个地方瞒了他什么;最后,除了孙氏的毒粉外,就连赵一鸣踢了红裳的那一脚儿,也被于钧问了出来。

    凤舞的事情于钧已经早有耳闻,因为凤舞和宋氏所做的事情,想瞒过于钧赵一鸣曾经踢的那一脚,是绝不可能的——宋氏现在就在官牢中,于钧有了疑心红裳不说,他也会有法子去问个清楚明白,所以红裳也就说了出来:她尤其不想让哥哥自他人处听到她被打的事情。

    于钧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异常的难看,整个一张脸铁青铁青的;红裳相信:如果赵一鸣就在跟前儿,一定会被哥哥于钧暴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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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钧大力抱拳:各位,谢谢你们在我没有上场之前对于我妹妹红裳的声援——尤其是在小女人对我妹妹总想下黑手时,能及时威胁她不敢妄动,更是要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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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四章 正是有气儿无处撒

    于钧紧紧的握了握拳,低低的吼道:“他居然踢了你一脚?!他居然敢踢你!真是太该死了!你长这么大,我和母亲都没有动过你一指头!他居然敢踢你!”只听于钧的语气,打赵一鸣一顿是不太可能会让他消气的。

    红裳看哥哥的样子、听到他的话儿心就是一跳:自己还是想得太过简单,哥哥看样子不只是打赵一鸣一顿就算完了;她小心的看了看于钧,轻轻的道:“当时他也是被骗了……”

    于钧一掌拍在桌子:“被骗了?!他一个大男人,做了这么久的官儿,被一个黄毛丫头骗了?这样的傻子更不配做我的妹夫!”对于那个黄毛丫头是赵一鸣的亲生女儿一事,于钧是丝毫不加以考虑:伤了他的妹妹后,就是天大的理儿摆在他面前,他也是不认同的。

    于钧如果不是看到红裳现在活蹦乱跳的就在眼前,他说不定早就冲了出去找赵家的人算帐了,哪里还会有心思拍桌子。

    侍书四个人在屋外听到一声巨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急急冲了进来,看到太太和舅老爷都是好好的,便又退了出去。

    红裳可不想现在哥哥和赵一鸣交恶:自己夹在中间如何做人?她同赵一鸣还要想过下去,不为别的,只为了肚中的孩子,她也不能同赵一鸣一刀两断不是?对了,孩子!

    红裳急中生智:“哥哥,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他就是有一万个不好,看他是孩子的父亲份儿上,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红裳故意抚了抚肚子,一脸的可怜相看着于钧:赵一鸣现在看来还是不错的,只要日后他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这个男人还是可以相伴随一生的——对合作伙伴太过苛刻,合作关系是很容易就会破裂的。

    于钧看了看红裳,又扫过红裳的肚子,他的气还是难消;红裳继续用孩子打动他,并且一直可怜兮兮的为赵一鸣求情,于钧最终只能对红裳道:“如果日后他再敢动你一根汗毛,我便不会放过赵家任何一个欺辱过你的人!”

    红裳连连点头:哥哥发飙真是太吓人了——可是这样的哥哥很让她窝心,也让她心底无比的踏实的起来。

    说服了于钧后,红裳对于钧的差事儿特别关注起来:哥哥倒底是做什么差事的?不可能只是那么一个小官儿,就算是权力大些又得皇帝的信任,可是也不会如此精明能干的吓得死人吧?自己同哥哥说话,根本就瞒不过他一点儿事儿;而且他手下的人还真不少,也同他的官职有些不符。

    只是于钧余怒难消的时候,红裳没有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如果差事儿可以说得话,相信哥哥会同她说的;既然原来自己问他时被他一言带过,想来差事儿是不能对人言的吧?

    红裳看于钧黑着的脸,放下的念头,只专心想把哥哥哄得开心起来。在红裳的好说歹说下,于钧终于把脸放开了,只是心中倒底如何,就是红裳自己也没有底儿的:于钧的城府深得像做极官儿十几年的老吏,哪像个只是进了官场几年的半新不旧之人呢。

    红裳看于钧不再气,便吩咐侍书等人摆饭,然后硬拉起了于钧一起去用饭。

    于钧心中的气儿一点没有消,而且看妹妹如此护着伤她的人,他心中莫名的不舒服,于是更加的恼火;只是他不想妹妹担心,所以他才在妹妹的细声软语中慢慢收了脸上的怒色。

    不过,红裳对赵一鸣的态度虽然让于钧吃醋不已,也让他明白,赵一鸣在妹妹心目中的地位:妹妹不会就这样跟着他走了,更不要提让妹妹在一旁袖手旁观他找赵家人的麻烦了。

    只是让他就这样轻轻放过赵一鸣,他是万万不肯的:动了他的妹妹,还想安然无恙、高高兴兴的过活?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一定要让赵家的人知道,他于钧的妹妹不是能让人欺辱的才成。

    用罢了早饭后,红裳确定于钧今日一天都不会出去,再看看外面的依然还在飞舞的雪花,便没有劝哥哥不用担心自己尽管去办差,而是拉着哥哥又回到屋里继续闲话。

    于钧被红裳牵着手拉来拉去的,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一天到晚缠着自己的小妹妹,心底更是柔软起来,便暂时把怒气放到了一旁,同红裳说笑起来。

    红裳看于钧真的笑了出来,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时;侍书挑帘起来:“太太,薛家老太爷来了。”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他们家应该昨日就来人的。”不过薛家人今天来是想大闹一场的吧?

    侍书看了看于钧又道:“薛老太爷一脸的怒气,也不用人禀报,推倒了大门上的人,就带着他们家的人闯了进来。”

    红裳一笑:“哦?看来薛家的难过已过,现在底气足了,居然又来闯府;把赵府当成了他们薛家的后花园啊,想来闹便闹上一场——怕是要气坏了我们老太爷。嗯,他还带着人,难道是打上了门不成?”应该不会吧?他们薛家昨日一天没有一个人来过,应该还不知道表姑娘嫁得人不是赵一鸣才对,那就没有理由打上门来;闹嘛?只是为了一口意气吧?想抬高自己的身份罢了。

    侍书笑了起来:“那倒不是,薛家虽然有些着三不着两,但却没有疯了,打上门来的事儿他们应该做不出来;随薛老太爷来的人除了他们家老太太外,也只是平日里的那些个人;不过,薛老太爷的脸色十分难看就对了——府中的奴仆们都不知道薛家又在发什么疯,都在猜呢,又是一番热闹。”

    红裳想了想轻轻一叹:“一会儿,他的脸色会更难看吧?”不过,这些事情已经同她无关了;所以红裳摆了摆手:“罢了,你出去嘱咐我们的人一声儿,让她们今日没事儿不要乱跑。”

    于钧听到这里问了两句薛家的事儿,听说是赵一鸣原配的岳丈,他的眉头又轻微的动了动,再听说他是为了二房来的,便不再把薛家的来人放在心上:同他妹妹无关的事情,他是懒得操心的。

    侍书看舅老爷神色间好了许多,同太太也只是闲话家常,便留在了屋子里伺候;画儿三个看侍书没有出来,一会儿也结伴进来伺候着。

    于钧现在对四个丫头上了心:一来听红裳刚刚说了四个丫头都挺伶俐的,让她省了不少心的心;二来妹妹身边没有自家的贴心人——他们自家就不会有和他们兄妹贴心的人,所以这四个丫头就是妹妹的左右手啊,他能不好好了解一下嘛。

    于钧半玩笑半认真的同四个丫头聊起了天,他发现侍书虽然直爽,好似没有多少心机似的,但只要是画儿三个丫头都搭不上话的事儿,她应对的十分得体:她的机敏并不下画儿啊,只是这丫头一看便是个懒得动脑子的人,却不是真得没有脑子;

    而画儿和鱼儿虽然都心细,但画儿明显长于谋划,而鱼儿却精于术算,两个人配合起来谋算点事儿,就算是放到外头男人的圈子里,中招的人也少不了;

    宵儿虽然天真,不过一样是个仔细的人,并且精于医药更是让于钧放心不少。

    于钧看着四个丫头直点头:四人都极不错啊,妹妹的眼光倒是历练出来了;最让他欣慰的是四个丫头对于红裳的忠心。

    如果不是顾忌到宫里,于钧还真想弄两个能高来高去的人在妹妹身边儿,她身边儿就缺这种人了——不过目前只在赵府,有四个丫头也可以了,至少妹妹自保是完全没有问题;动用那种人来保护妹妹,宫里的人不可能会不知道,自己现今虽然极得皇上的宠信,却伴君如伴虎,还是万事小心为上。

    四个丫头除了宵儿外,都知道舅老爷在考较自己:如果舅老爷不满意,自己怕是不能留在太太身边儿了;所以都是小心应对着,不想让舅老爷认为自己是无用之人。

    屋里正说得热闹,就听院门一声大响,接着外面就喧哗起来:有许多人在吵嚷,倒听不出倒底在吵些什么。

    侍书几人正想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太太,薛家老太爷来了!他带人硬要往里闯,被我们院子里的人拦住了,正在门口吵闹呢。”

    那一声巨响看来是薛老太爷弄出来的。红裳眉头一皱:薛家的人实在是太过放肆了!她还没有说话,于钧已经立了起来:“闯了进来?那好啊,就请他进来奉茶吧。再使人去请你们老太爷。”进来容易,想再出去就难了。

    小丫头福了一福道:“回舅老爷的话儿,后面还有车子赶过来,好像就是老太爷、老太太的车子;薛老太爷就是自老太爷那儿来的,老太爷和老太太一定不放心太太会跟过看看的。”

    于钧对小丫头点了点头,回首对红裳道:“妹妹你且在屋里休息,我去会会你们府的那位亲家老爷。”被人打上了妹妹的门儿,他这做哥哥哪里还能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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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五章 打啊,还等什么呢?

    红裳随着于钧也站了起来,一面示意侍书几个给自己加衣一面道:“哥哥出去迎一迎吧,不要让薛家的人伤了我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倒也不必同他们太过客气了,我去花厅等着你们。薛家的人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就算不是冲我来得,现在打得也是我的脸——我避而不见,他反倒会认为我怕了他!他日哥哥不在府中时,他还不是一样不把妹妹放在眼里。”

    于钧想一想便同意了,只是叮嘱侍书四人要照顾好红裳,一会儿不论什么情形,千万不要让人近到红裳身前。嘱咐完了丫头们,于钧穿上鹤氅,便出屋迎了出去。

    原来,薛家老太爷闯进赵府后,便直奔了上房去找老太爷和老太太,“理论”昨日回门礼的事情;所以一见老太爷便闹着要见赵一鸣:他要问问赵一鸣的心里,倒底还有没有他这个岳父了。

    薛老太爷还不相信了:赵一鸣现在仕途很顺,他会不怕有什么闲言碎语,所以他做为赵一鸣的岳父,日后是吃定了他。

    老太爷和老太太并不理会薛老太爷的叫嚷,只是使人唤来了赵一飞同他见礼;赵一飞也只是对薛老太爷执子侄礼——因为他是赵一飞的表舅嘛;不然,他只是一名媵妾的父母,赵一飞顶多半礼相见;如果是妾,赵一飞是腰也不会弯一下的。

    薛老太爷一开始并不明白,老太爷唤了赵一飞来给自己见礼是什么意思,等到他的女儿和金氏过来后,他才知道女儿嫁的人并不是赵一鸣,而是赵一飞。

    当下薛老太爷差点儿没有背过气儿去:他一直以为是赵一鸣不把他这个岳父放在眼中了,原来是她女儿被骗嫁给了赵家的老二,现如今他想把赵一鸣握在手心里摆布却是不能了。

    薛老太爷抖着手,指着老太爷便发作了一通;老太爷当然有话儿等着他:他从来没有说过把倩芊给大儿子一鸣啊,他只是说同意让倩芊进赵家的门儿——现在他哪有违信?倩芊可不就是进了赵家的门儿,而且还是做媵妾;倒是薛老太爷一早闯府根本不给他面子。

    薛老太爷便质问表姐,老太太当然是向着自家的夫君说话,而且老太太听到薛老太爷的话中对赵一飞十分的不屑,心中很是不满,说出来的话也就不怎么好听。

    而赵一飞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他只对着父亲和妻子时没有脾气;听到表舅对他多有贬意,当下起身甩袖子走人了。

    赵一飞的确是不上进,金氏一向都知道,但问题是她知道归知道,却并不喜欢听到人当着她的面儿骂自己的夫君是废物;而且骂人的只不过是她夫君一个妾的父亲,所以她也起身向着老太爷、老太太福了一福,也走了。

    对于薛老太爷的吵闹,金氏根本没有往心里去;老太爷早昨日已经让赵一飞同她讲明了,让赵一飞纳了倩芊,就是为了把薛家的那一半儿生意抢过来给赵一飞;可是薛家却看上了他们大哥,但是老太爷并不准备把那生意给大房,所以才用模棱两何的话哄过了薛家。

    事关一半儿的皇家生意,不要说是赵一飞,就是金氏也绝不会同意让赵一鸣纳了倩芊啊!

    所以,姜还是老的辣,而薛家的老太爷却是算计不过赵家老太爷的;他当着二房的媳妇闹将起来,也没有让金氏对老太爷或是大房生出怨气来;相反,金氏更是怕大房知道此事儿后,会同她们二房争那一半儿的生意。

    倩芊因为家中没有人来,被金氏并两个姨娘暗讽而生了一天的气儿,今儿她原想找个机会同父亲好好说一说,不要让他闹将起来:对薛家不好,对她自己更不好;可是事情根本不容她控制,她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她的父亲便闹将开来。

    听到自己的父亲就差指着赵一飞的鼻子骂他是废物了,倩芊是又气又急,在她还没有想到法子时,却听到金氏的丫头唤她一起走,她只是略一迟疑便随着金氏走了——薛家是不会护她的,所以她眼下还是不想惹金氏不高兴为好。

    薛老太爷看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向薛家认错的意思,反而还不停的狡辩,错儿反倒全成了自家的;而赵家的小辈儿更是过份,居然敢发他的脾气甩袖子走了一个精光!尤其是赵家二房的媳妇,就这样当着他们这做父母的面儿,对女儿倩芊是呼来喝去,硬是把倩芊叫走了。

    薛老太爷是越想越气,他感觉自己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不清楚,便索性不说了。

    薛老太爷起身出了上房,坐车子便直奔了赵一鸣的院子:他继续质问老太爷,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木已成舟,多说也是无益,最重要的是他辩不过老太爷。

    而赵一鸣的性子,薛老太爷自认还是了解一些的,做了他们薛家这么多年的女婿,一向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儿,同他的父亲是不一样的,这人要好对付的多。薛老太爷认为自己同赵一鸣讲讲道理,还能说上个二三分来;只要赵一鸣有一分意思承认赵家是在骗婚,那他便可以赖上赵一鸣,如此薛家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外。

    薛老太爷的如意算盘就是:日后只要薛家有难,赵一鸣便不能袖手旁观;赵一飞对薛家来说他什么也不是,他什么也帮不上薛家啊,不让薛家帮衬他就是好的了。

    薛老太爷大闹并不是因为他傻,而是他明白:虽然赵家得了一半儿的生意,但日后有什么事儿,没有了赵一鸣这层关系,都要算是他有求于赵府:那他以后岂不是被赵府吃得死死的?

    老太爷和老太太原以为薛老太爷一行人是生气回府了,所以只是相对苦笑无方:怎么说也是自己家有些不对,所以薛家的人在赵府中闯来闯去,眼下也只能不计较了;

    可是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呢,便听丫头们急急来报说,薛家的车子向她们太太的院子驶了过去,并未出府;老太爷两个人才一下子慌了神:万一吓到了媳妇,动了胎气可怎么是好?

    老太爷急急命人备车子,他和老太太急急的赶了过来:可是再怎么快,他们毕竟比薛家老太爷出来的晚,且又是现备得车子,虽然行得很急,却也落后了薛老太爷一步。

    薛家老太爷一来是气到了,二来脑瓜本来就是很灵光,所以他根本就忘了:这个时辰赵一鸣根本不可能在家。

    于钧出了屋子,站在台阶上往院门口看了看:门口处堵着二三十个丫头婆子,正在同来人争吵,这些丫头婆子里面居然有一个姨娘打扮的人;在距这些丫头婆子不远的地方,还站着一个姨娘和两个丫头,不过她们只是看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虽然站得距人群也不远,但明显是置身事外的意思。

    这便是妹夫名下的姨娘了吧?看来妹妹说对了,有一个是老实本份的,这个时候还知道护着妹妹;于钧一面想着一面又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姨娘:这个却是太过刁滑了,妹妹的手太软了些。

    于钧拢了双手在袖中才施施然的走了过去;到得薛老太爷近前,也没有同薛老太爷说话,只是问几个丫头:“这是怎么回事儿,吵吵嚷嚷的成什么体统,不知道你们家太太需要静养嘛?再说了,内宅里还有被人打破了门的道理?这都是哪里来的狂徒,都打破了你们的门,你们还不取了家什把他们打出去,还等什么呢?万一他们惊到了你们太太而动了胎气儿,我可是不依你们的。”

    陈氏刚刚夹在丫头婆子们中间,鼓起勇气正同薛家的人理论——虽然薛家的人正眼也不看她,但她却实实在在带着丫头婆子把薛家的人挡在门口;当她看到于钧过来,便不再言语抽身立到了一旁,她知道现在不需她出面了。

    而小陈氏在看到于钧自屋里出来后,便挤到了丫头婆子们中间去:舅老爷来了,她总不能再观望吧?至少是应该上前劝劝架才是,也不必真劝解什么,只要喊上两嗓子应应景儿也就行了。

    红裳院里的丫头婆子们因为没有主子的话儿,所以只是同薛家的人吵闹并无人动手,不管薛家人是打是骂,就是拦着薛家的人不让他们进去——就连薛老太爷打了两个小丫头,她们都忍下了没有乱动。

    这些丫头婆子当然不是怕事儿的人:是怕事的侍书和画儿当初就不会留下她们;只是她们不想把事儿闹得太大惊到了太太,万一太太受惊动了胎气岂不是大事儿?不然的话,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早被这群丫头婆子用扫帚打出去了;她们刚刚是在等侍书四个大丫头过来拿主意。

    所以,当她们听到自家舅老爷的话,再看到一旁跟出来的侍书递过来的眼色,早一肚气的丫头婆子们抄起了扫帚等物,扑头盖脸的就向着薛老太爷的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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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六章 破门与打脸

    薛老太爷正叫嚷得兴起:他当然不会把十几岁的红裳放在眼里,在他的眼中,红裳就是一个商人之女,又是填房;他与女儿倩芊又没有什么沟通,而且他还是个粗涂的,从来不注意赵家的琐碎的家务事儿——宋氏出事儿,在他看来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处置的;所以他是认定了赵一鸣夫妻是软柿子好捏,嘴里大喊大叫,对于挡在他身前的人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说打就打啊,下手也是没轻没重。

    薛老太爷吵嚷中也不时看向院里,当他看到屋里出来了一个男人,他还以为是赵一鸣呢;等行到近前才看清楚不是:却是不认识的一个人;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出“你是哪个”这句话,就被此人的话气得身子晃了几晃,如果不是薛老太太扶住了他,他可能会摔倒也说不定。

    自己可是赵府的两代姻亲,却被人骂成狂徒,还要把他打了出去?薛老太爷的一脸一霎间红了,又一霎间黑成锅底灰。

    等薛老太爷喘过了两口气想骂此人时,却不防被人用扫帚打了一个正着——他哪里想到赵家的家仆居然会真得打他:那扫帚狠狠的扫过他的脸,在他脸上划出了几道血痕,这一下过去,第二下子又跟了上来,薛老太爷顾不得骂人,只能掩面而逃。

    薛老太爷同薛老太太一起,被打得双手抱头、狠狈之极的退出了红裳的院门儿。

    把薛老太爷打出去以后,丫头婆子们也不追赶,只是拿着扫帚气势汹汹的看着薛老太爷一行人,那意思就是:你们敢再往前迈半步试试!

    薛老太爷还真不敢试了:那扫帚打在身上,就是隔着皮袍也是极痛的;而他脸上也疼得厉害,也顾不上再试一试。

    薛老太太被打得帽子掉了,头发乱了,钗环有两支都掉到了地上;她一面整理着自己的妆束,一面骂道:“一群该死的小娼妇——”她一句话还没有骂完,就被人生生打断了。

    于钧听到薛老太太的话气得头发根根倒竖啊,他掐死这个老太婆的心都有了:在这个时代骂哪人的仆妇们是小娼妇,就等同于骂做主子的不清白啊;于钧听到这样的话,他能不恼嘛。

    于钧一指薛老太太,喝道:“给我打这个老娼妇,好好教教她应该如何说话!”

    赵家的人给老太太面子,不会打薛家老太太,可是于钧却不会听这些:敢辱他妹妹的清白,打她都是轻的。

    听到于钧的话后,侍书摆手不让其它的丫头婆子们动:同刚刚乱打一气不同,现今不能让下面的丫头婆子们动手了,不然一会儿老太太到了,说不定这些丫头婆子就要挨顿板子;而且侍书听到薛老太太的话早已经一肚子的气,而她向来不是个能吃气的人,没有于钧的话她都要去打人了,更何况还得了于钧的话呢。

    侍书袖子也不挽,急行两步上前抡圆了胳膊就对着薛老太太打了下去,口里喝道:“你敢辱我家太太的清白?你辱我家太太就是辱我们赵家的清白,就是对皇上的不敬,对太后的不敬!”

    侍书打得很急,“啪啪”两声,薛老太太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两下子,脸上立时便起了两个掌印。侍书不是粗使的丫头,所以力气说不上很大,但她的手却是极软的,用尽力气后并不比那些粗使的丫头婆子们打得轻。

    薛老太太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而且她也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丫头居然敢打她?

    于钧听到侍书的话在心中叫了一声儿好:好啊!这丫头真是个省事儿的,妹妹和自己都没有看错她!到了事儿上,脑子真是清楚的很啊。

    侍书现在算是以下犯上,可是她打薛老太太时,不但扯上了赵家的清白,还扯上了皇上和太后——不要说打薛家老太太两个耳光,就是把薛老太太打个半死,侍书也没有什么大错儿。

    因为双方的人本来就离得不远,而薛家的人也没有想到一个丫头敢打他们主子,而侍书打得却是又狠又快;薛家的人在侍书扬手要打第三下时,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抢上前来护住他们的主子;但薛老太太已经挨了打,他们护得有些晚了。

    薛家的仆妇们抢上前来拦侍书,却被侍书一人赏了一个大嘴巴。主子都打了,侍书还会在乎薛家的几个仆妇?打就打个痛快的!所以侍书是打了一个尽兴,手掌都隐隐做痛起来。

    而这个时候,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已经下了车子,就站在旁边看着。

    不要说老太爷没有叫侍书停下,就是老太太都铁青着脸没有说一句话儿:这个表弟妹是怎么回事儿,什么话儿也能乱说的?自己媳妇一个清清白白、正正经经的好人儿,居然被她骂上那么难听的话,赵家的名声儿还要不要了?自己未出世的孙子的名声儿还要不要了?

    老太太想到她那可爱的孙了,现在恨不得上前抽薛家老太太两耳光呢,哪里还会喝斥侍书?

    因为薛家仆妇们挨了侍书的耳光,所以她们也就还手打向了侍书;红裳的人就在一旁看着呢,她们能眼睁睁看着侍书吃亏嘛?当然不能,于是丫头婆子们又一拥而上:这一次她们可不是只吵嘴不打人了——这些丫头婆子们现在只打人不吵嘴,那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手脚招呼薛家的仆妇们。

    在侍书的眼光示意下,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并无丫头婆子们“招呼”,所以薛老太太的尖叫、薛老太爷的怒骂都是中气十足。

    场面又一次的混乱了起来,大家你推我掇的,便有人被推掇到了路边儿的积雪上,那人一脚踩了下去,却不防脚下一滑立时就摔倒了;摔倒的人是薛家的仆妇,所以没有人去伸手拉她。

    侍书正同薛家的人纠缠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滑倒,而小陈氏看到薛家的仆妇滑倒了,目光闪动了几下;她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她,便向摔倒的仆妇看了过去:那雪地上只是有一溜儿滑倒的痕迹并无其它。

    小陈氏放下心来又转头看向赵府和薛府人的撕扯,她用手甩着帕子不高不低的喊着:“不要再打了,不要再闹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来了。大家住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不成嘛。”

    陈氏却只知道去护侍书或是哪个丫头,可是护了这个又护不了那个,她倒是被人打得好几下。

    于钧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样的混乱当然不适合他去掺一脚儿,他不管是因为妹妹的人又不会吃亏;打呗,最好能打得薛家的人日后会绕着妹妹的院子走路才好。

    老太爷现在气得肺都要炸了:可是薛家怎么也是他的平辈儿,而且还是姻亲,他是不好动手打人的:但是有人替他打了,他不叫停也算不得是不厚道。所以老太爷硬是站在那里看着,直到薛家的人上来拦侍书,而红裳的人也奔了过来护侍书,双方打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住手!”

    让薛家的人得些教训就好,总不能一直打下去吧?所以老太爷才适时叫了停。

    老太爷一面大喝一面走了过去:“你们薛家是不是欺我们赵家无人?要不要我让人把你和你们的人请出去!”

    老太爷张口便喝向了薛老太爷,是一字未提刚刚侍书打了薛老太太的事儿;老太太只感觉侍书打得轻了、打得少了,哪里有一丝要责罚侍书的意思。

    侍书这样的丫头,应该赏才对!主辱仆死就是这样的解释。老太爷心里对侍书那是极为赞赏。

    薛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如果只是在上房闹,就算他们把厅里的东西砸个精光,老太爷也不会真得生气:此事的确是他算计了薛家,不管话如何说但的确是他有错在先;可是薛家老太爷带着人闯了府门也就罢了,最终还闯到自己儿媳的院子里——薛家是真不把赵家的人放在眼中啊。

    而且薛老太太那一句“娼妇”,老太爷是听得清清楚楚,就算是他的养气功夫,都想上前狠狠甩薛老太太一个大耳光:自己家的媳妇是任人辱骂的嘛,得她一句辱骂,让自己的孙子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侍书早就看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所以她才会一面打薛老太太一面喝出那样的话来;侍书所说的话就是为了提醒老太爷和老太太:自家太太可是得过太后赏赐的人,是不能被人如此辱骂的,薛老太太不只是在辱自家太太,也是在辱赵府,而且更是辱了皇家的体面!所以她打薛老太太打得那是极为有理,极为应该的。

    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不知道红裳得过太后的赏赐,就是听说过也早就忘到了脑后;而薛老太太在家里整治妾室最常骂的一句话便“小娼妇”,所以她在气急之下才骂了出来。

    侍书现在心中只后悔一件事儿:为什么刚刚是打了薛老太太两掌,而不是挠了她两把呢?让她脸上添些彩儿,看她还有脸出来找旁人家的麻烦嘛。

    于钧当然也看到了老太爷,不过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过来、也不出声儿,他也就假作没有看到他们;如此才正和于钧的心思啊:他就是要打薛家的人——薛家人砸了他妹妹的门,他便要打伤了他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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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平安夜快乐!祝福我亲爱的书友们,自此以后每日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平安夜——快乐,亲爱的朋友们!!

二百九十七章 冰!

    听到老太爷喝住手,侍书和丫头婆子们一点儿犹豫也没有,硬生生的都站定了,拼着身子挨了薛家人的几下,她们也端端正正的福了下去:“见过老太爷,老太太。”

    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就快要气疯了,当然不会让他们的人住手,于是他们这一方最后倒是沾了不少便宜。

    薛家的仆妇们直到侍书等丫头婆子福了下去,才住手、后退了两步: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是什么样的奴才啊,人家主子叫停了,她们却得了便宜趁机狠狠打了回去——那是打得侍书等丫头婆子们嘛,薛家的仆妇们分明打得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脸啊。

    可是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不知道是气糊涂了,还是认为他们是赵家的姻亲,居然并不认为自家的奴仆们做得过份,还认为她们打得少了,应该重重的打还回去。

    薛老太太看看近在眼前的侍书,她便想打过去;可是老太爷和于钧都冷冷得盯了她一眼,把薛老太太吓了一哆嗦;再想打人时,侍书已经带着人拥着老太爷和老太太走向了院门儿口。

    老太爷一面走一面扫了一眼薛家的人,对着薛才太爷重重的、冷冷的哼了一声儿,便转过头去没有再理会薛老太爷。

    老太爷转过头来,立时伸手扶住了要拜下去的于钧,温声儿道:“贤侄不必多礼,如果知道你在这里,我刚刚也不会急得不行,能放心许多;我那媳妇,她没有受到惊吓吧?”如果媳妇受惊动了胎气,老太爷狠狠的看了一眼薛老太爷:他是一定不会放过薛家的。

    赵家子息艰难啊,哪里能容得有半点儿闪失?现在的红裳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眼珠子,什么人、什么事儿都要靠边儿站才成。

    老太太也跟了过来,她走过薛老太爷身旁时,也是理也没有理自家的表弟;薛老太太原本准备好了要迎上老太太哭嚎上两声儿的,可是老太太连看也看她就径直走了过去:薛家的表弟两口子先是看上她最心爱的小儿子,已经让她非常的不高兴了;然后这两个人又跑来折腾红裳——现如今红裳在老太太眼里可是第一等得意的人儿,就是赵一飞都要往后面儿靠一靠,更何况是薛老太太?

    薛老太太得了一个没脸儿,便只能退回了自家老太爷的身边儿。

    老太太在老太爷扶起于钧时,也一把拉住了侍书急急的问:“你们太太没有事儿吧?可曾吓到了?”老太太只是担心这一件事儿。

    刚刚老太爷和老太太远远看着,就是看于钧能立在门外虽然生气,却无焦急;也问过了府中的仆从,红裳院子里并没有打发人去叫大夫,所以他们才能沉得着气儿。

    可是理性是理性,一有机会老太爷和老太太最想问的还是红裳的安危。

    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到他们表姐夫和表姐的话都吓了一大跳:什么,赵家的这位填房太太有了身孕?!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后悔了:实在是自己有些过于鲁莽了,如果真有个万一,那表姐夫和表姐还不得把自己两个人活活吞了啊。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做了出来,能怎么办?薛老太爷本就不聪明的脑袋便疼了起来:这个小填房没有什么事儿,当然好说;如果有个万一,自己薛家可怎么办?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才让赵家出手摆平了那些人,算是靠上了赵家的这棵大树,现在要如何是好?

    薛老太爷扫过了侍书:如果真有个万一,就拿这个丫头顶上去好了;一口咬定是她打自己的老妻,引起了争执才惊扰了那个小填房的——只要小填房出了事儿,赵府自己便是得罪定了,所以不防给他一赖到底,什么都推到这个该死的丫头身上,看到时表姐夫和表姐要如可处置。

    薛老太爷一面想着,一面立起了耳朵来,只为听侍书或是于钧的回答。

    鱼儿这个时候挑帘向外看了看,然后一侧身子,红裳一手扶腰一手扶着画儿的手,宵儿在身后跟着红裳走出了屋子。

    红裳当然没有受什么惊吓,可是她却不能不扶一下腰,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免得薛家人借口生事,而把气全撒到侍书身上。

    只要她没有事儿:她的确是没有什么事儿,那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怎么也要在赵府找些脸面回去,侍书就算得老太爷的有心回护,只是一打怕也是免不了的。不过,红裳出了屋子,介入了此事儿,那便不同了。

    薛老太爷眼尖,看到红裳出了屋子:即使动了胎气,想来也不重,不然哪能出得来?不过红裳走近了两步,薛老太爷看到红裳扶在腰间的手,心下便是一颤;他忽然狠狠一顿脚:看样子,小填房受惊也是不大;现如今只能死死咬定赵家骗婚,然后用些事双方扯平,再让赵家向自己低低头了,那么一切便过去了;如果自己上前认了错儿,那就是满盘皆输,不要说什么寻赵家的晦气、找赵家要什么公道了,日后赵家也万不会再管自己府中的一点儿事情。

    薛老太爷的心思已经不是侍书了,可是他却和薛老太太就侍书打人,开始同老太爷和老太太“理论”起来;只看他们表在上的意思,不把侍书打死他们是不会罢休的——薛老太太是真有这个心。

    因为薛老太爷的纠缠,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注意红裳已经出了屋子。

    于钧看到红裳出来后,先看了一眼宵儿,看到她点头,于钧才上前扶了红裳到自己身边,轻轻的埋怨了红裳两句。

    红裳先对于钧一笑,然后便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福了下去:“老太爷,老……”

    老太太早已经在看到红裳时几步抢了过来,一把拉起了红裳,轻轻扶着她的手道:“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红裳轻轻的道:“媳妇还好,谢老太太挂念;这外面冷,不管有什么事儿,大家还是到屋里去说吧。”红裳自出屋便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老太太听到红裳说无事儿,可是看她脸色、还有她总是扶着腰,便担足了心事儿:“好好,我们进屋,进屋。这大冷的天儿,你还迎出来做什么?都说了你多少次,不必拿这些规矩当回事儿,你偏就是不听。”

    老太太一面说着话,一面让画儿等人扶好了红裳,转回头又招呼老太爷:“什么事儿到屋里去说吧,不要让媳妇凉到了。”

    老太爷应了老太太一声儿,对薛老太爷、薛老太太冷冷道了一声儿‘请’,却等也不等他们,径直携了于钧的手向屋里走去。

    鱼儿落在众人的后面,她的眼睛轻轻扫过了那滑倒人的雪地;不过她也没有多作停留,随众人进了屋子。

    因为红裳自屋中出来,当然不能再在外面纠缠什么对错:无论是谁,也不能让有身孕的人在冰天雪地里呆着吧?所以薛老太爷、薛老太太只得随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气呼呼得进了屋子。

    于钧脸上的怒气就摆在脸上,让众人看得明明白白;他就是要让赵家和薛家的人知道:他因为此事儿非常生气;不过他却没有多说一句话,给赵家老太爷的面子留得十足。

    众人坐下,茶也奉了上来。鱼儿看了看,悄悄的退出了屋子:她是北方人,知道松松的雪地一般是不会滑倒人的;只有说踩实的雪地,或是松松的雪下面是冰或是踩实的雪,才会让人摔倒。

    青石路边上的雪就没有人动过,而且天这么冷,雪一直根本就没有融化开,哪里能一下子就滑倒了一个大活人?!她一定要去仔细看看:滑倒人的地方距院门口太近了;太太上车下车就在那附近,不能不小心些。

    如果太太下车或是上车时,我们一干丫头们有一个人不小心滑倒撞了过来——那后果,鱼儿是想都不敢想的。所以,她一定要看个清楚心下才能安稳。

    鱼儿带着两个婆子到了路边儿,然后让婆子们把路边的雪扫了扫,那雪下面赫然就是冰!而且那冰的形状根本就不是雪受热融化后结成的,倒像是被人倒得水结成的冰:中心厚而边缘薄啊。

    鱼儿看着冰半晌,然后命婆子:“把我们院门前的雪都清扫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冰隐在雪下。”

    两个婆子也奇怪:雪下了两天了,门口又向来不撒水的,哪里来的冰?她们一面嘀咕着一面扫起了雪。

    两个婆子扫完了雪,也只在距院子门口较近的地方发现了冰块,倒也不算多,算上滑倒人的那一块,总共两块儿。

    好恶毒的心思!鱼儿看着两块冰儿,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鱼儿想了想,吩咐婆子们把冰看好了,这两块冰现在绝不能铲掉了;然后她便转身向花厅走去,走过姨娘们呆的厢房时,鱼儿看向里面冷冷的笑了一笑。

    薛老太爷正在厅上大吵大闹,非要老太爷把那个打了薛老太太的丫头杖毙不可——他正以退为进呢,他的目标根本不是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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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八章 打你是为了救你

    太爷和老太太黑着脸听着薛老太爷在那里强词夺理了一眼于钧,他不好当着于钧的面子太下薛老太爷的脸,便冷哼了一声儿,又看了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也听得一肚子是气儿了,她见老太爷看过来便明白夫君是什么意思,当下喝道:“你给我住口!看看,你们也是偌大的年纪了,什么样的事儿不能做、什么样的话儿不能说,还用得着人提醒你们嘛?!刚刚的事情我听得清清楚楚,这也就是在我们府中,如果换成其他的地方,我必不会同你们干休!如今我们不代媳妇追究你们,已经是很对不起我们媳妇了,你还闹什么闹?!”

    薛老太爷被老太太喝得气少了三分:的确是他的老妻说得那话儿造次了—但事情不能就如此算了吧?此事一定纠缠一下,然后才好在倩芊骗婚一事上自己多占些道理、多得些好处。薛老太爷不好说话了,便拿眼瞪向了自己的老妻,心道:你现在还不哭闹,等什么呢?

    薛老太太倒底同薛老太爷几十年的夫妻,一个眼色便明白了薛老太爷的意思;她本就感觉委屈的很,一个丫头居然打了她!

    薛老太太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当下便哭了起来:“姐姐,就算我有不是,也不是故意同姐姐过不去,只是一时气急无心之过,一会儿给那填房媳妇认个错、赔个不是还不行嘛?可是不管怎么说么一个丫头如此侮辱我,姐姐也要给我做主啊,不然我哪里还有脸活在世上;再说了,人人都说姐夫规矩大,这个丫头以下犯上不狠狠治她岂不是乱了尊卑上下的规矩。”

    老太太听完薛太太的哭诉,腹中的一口气更是往上直撞——连老太爷他们也编排上了!老太太不管气老太爷什么,但他们可是曾经的患难夫妻,老太爷一直待她是不错的:即使是纳了新姨娘,虽然魏太姨娘那里不去了,可是自己房里隔三差五的老太爷总来住上一住的;老太爷如何老太太心里还是明白的,不然她也不会任着性子闹。

    就像那两个新姨娘,在老爷没有新鲜过来时,老太太就是找她们麻烦也不会是明面儿上,让老太爷知道:老太太虽然有些糊涂算不上是真傻。

    再说了,老太是极护短的人,她有个毛病儿就是:可以容得她痛骂老太爷或是儿子们几天,却是容不得外人说老太爷或是儿子们半句不好。至于何为外人于老太太来说自有她自己的认定。

    所以老太太现如今的张脸更加难看,冷冷一哼道:“这话儿说得倒真是轻巧了!你气急今日便可以辱我赵家媳妇的清白、辱我赵府的门风?明儿你气得再大些不是我和你们姐夫,你也是想骂就骂的呢?你说得什么话儿该不会是忘了吧,这也就是看在我们一场亲戚的份儿上,不然岂能如此算了,当我们赵府无人嘛?!”

    老太生气自家表弟不知深浅:填房怎么了?那可是得了太后赏赐的人!如果真把老太爷惹得急了,把你们家那个死了的人弄出了赵家的祖坟到时看你们薛家的脸要往哪里搁!

    老太太下死狠狠瞪了一下薛老太爷。继续说了下去:“说到规矩夫君向来是大地。并且也一直很公道;说到以下犯上弟妹还知道以上犯上啊?不知道我家媳妇如果佩了太后赏地东西走出来。你们是不是要跪下去呢?以下犯上!我们家地丫头那不是在打你是在救你!”

    老太太也气急了。把话说得极狠。不过她说着说着话。不知道为什么脑筋居然清楚了一下。说出一句让老太爷都认为很不错地话来:就是。我们家丫头打你那是在救你!不让你去谢谢那丫头就不错了。还想要杖毙了人家。真是恩将仇报啊。

    老太爷看向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老太太一愣便明白自己最后一句话看来说得极好。居然得了老太爷地赞赏;她如此更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后面地话说得更加顺了起来:“我们先不说太后。你也不要以为我们再以太后压你。只说说你说得尊卑上下好了;我媳妇可是朝廷亲封地五品宜人。弟妹你呢。不过是一个平常地民妇。如何能同诰命贵妇相比?你刚刚说得那一句话。可不止是骂得我媳妇。那是在骂朝廷。真真是不想要脑袋了!”

    老太太说得话多了口渴。吃了两口茶一挥手阻了薛老太太开口接着说了下去——她正说得顺溜呢。怎么能让薛老太太打断她呢?

    “五品宜人在京中虽然是一抓一把。可是能得了太后

    五品宜人有几个?我们媳妇和我当日可是各得了太西。而且太后还嘱咐我们常常佩在身上。我问你。满京城这样地殊荣不几人?你刚刚那一句混帐话儿。不止是辱了朝廷。还扫了太后地颜面!我现在问问你。何为贵。何为卑?什么叫做上下规矩啊?你知道了嘛。”

    老太爷看着老太太目光柔和了一些,如果不是薛家人惹他生气,他现在心情会很好:老太太多年以后,可真是头一遭又说得话有条有理,让人想驳也驳不得,真真是出人意料啊。

    老太太本就是诰命,虽然她非常顾念娘家人,可是她的家、她的儿都是姓赵的,她可还不曾忘记;所以薛老太太同老太太理论什么尊贵上下,非要杖毙了侍书不可,还提什么填房——薛老太太就没有诰命贵妇的身份看到眼里,岂不是也不把老太太这个诰命当成一回事儿?

    薛家因是皇商所以薛老太爷有个虚虚的七品在身,可是薛老太太却只是民妇,不过是比赵府多几个钱罢了,便不把诰命看到眼里了?老太太想不恼都忍不住:诰命可是老太太这一辈子最在意的几件事儿之一!

    老太太生平最在意的也不过是几件事儿:孙子,赵一飞,老太爷和诰命;要说起来老太太也是十分顾娘家的人,但是她薛表弟一家今儿把她最在意的事儿,不是贬就是骂,都糟踏了一个遍儿,让老太太如何不窝火?

    尤其是薛家老爷老俩口儿还是当着于钧的面儿如此闹将,太下老太太的脸儿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因于没有回避坐在厅上,所以不想同薛家就此撕破了脸:有什么事儿,就算以后两家断交不再往来,也是他们四个老人关一间屋里去说才对;万没有守着另外的姻亲晚辈,老人们就吵嚷开来的。

    可是老太爷老太太给薛家人留脸,可是人家薛家人不领情啊;薛老太爷那真是步步紧逼,老太爷和老太太又不是没有占住道理,他们怎么可能还忍得下?

    所以薛家人被老太太顿训斥,那也是自找的。

    于自进屋坐下后,便没有再开口说话:这里是赵府,是妹妹的婆家,所以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面子他当然要给;不过他是绝不会回避的——他还有一肚子的火气没有作出来呢,侍书打了薛老太太的那两个耳光不过是开胃菜罢了,那打破了的门(于钧的画外音:不管它有没有破),他还要同薛老太爷好好算一算。等老太爷和老太太同薛家把事儿说完后,便是他开始同薛家算帐的时候了。

    薛老太爷听老太太的话有些不安,他在椅子上动了动:他倒是一时气急,忘了这个小填房现如今可是五品的宜人了;更让人吃惊的人,她居然还得了太后赏下的东西——倩芊为什么没有说过?

    薛老太爷向了老妻:这个老货只会给自己惹事儿啊,诰命也是能骂的?得了太后赏赐的诰命也是她能骂的?

    这个时候薛老太爷完全忘了刚刚是他让自己的老妻哭闹的,也忘了自开始到刚刚他并没有认为老妻骂一个丫头几句“小娼妇”是什么错事儿。

    薛老太太已经不哭,她被老太太的话吓得不轻:辱骂朝廷、扫了太后的体面,她、她可真是犯上了。她有些惊慌的转过头去看向薛老太爷:你要救救我啊。

    薛老太爷虽然知道此事他们理亏到家了,可是姐姐所说也只是吓吓他们才对:都是亲戚,不太可能会把事情做绝的;而且老妻不是直接骂得那小填房,又是在姐姐家,此事儿只要姐姐一家人不说什么,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可是——,薛家要怎么办?薛老太爷不理会老妻的求救,连个安慰的眼神都没有给她,他的心思全转到了倩芊骗婚一事儿上:既然那个小填房没有动到胎气,那么此事儿还是姐姐一家理亏,只能在上面做文章了。

    红裳回屋后,便被老太太命人扶到了里屋去;她正歪在榻上听外面花厅上的声音:就算她不想听也不成啊,薛家人的嗓门儿可是大得很,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得话,便由丫头们听了后跑回来同她说。

    *****

    圣诞快乐,亲们!又降温了,大家注意不要着惊感冒哦。

    来,过节了,我们大家抱一抱庆祝一下,也顺便取取暖;呃,那个男男们一起抱抱,女女们一起抱抱,大家不要抱错了啊;嘻嘻。

二百九十九章 我不是你老子

    当红裳听薛老太太提到了以下犯上,便对侍书笑道:“好了,我们都不用担心了,他们薛家这次是一根汗毛也动不了你。”就算老太太想不起来,可是老太爷一定会知道什么叫做尊,什么叫做卑——他薛家拎不清,可是赵家的老太爷可是拎得门儿清;来赵府论尊卑,也不看看薛家是什么出身。

    侍书一笑:“我本就没有怕,太太;就算是今日的事情老太爷要罚我,也只是几板子的事儿——府中的掌责罚的婆子们也不傻,不会因这样的事儿下死力打我,那板子定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虽然薛家老太爷不依不饶,可是老太爷绝不会杖毙了我,我可是为老太爷出了肚中的一口恶气,他不赏我,也不会打死我的。”

    画儿几个人闻言都笑了起来:红裳和几个大丫头都没有担心侍书会被重罚,就是小丫头们都认为老太爷会维护侍书的;丫头们都精着呢,会看不出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意思?只是,能一点儿不罚侍书更好,就算那板子打得不会重,可还是不打比较好。

    不过后来老太太的话倒让红裳及侍书等人奇怪极了:老太太也能说出如此犀利的话来?老太太的脑瓜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好了呢。

    红裳想想老太太一直掌理府事儿多年,虽然在家事儿上有些糊涂——却也是有原因的;在其它事情上,尤其是对付外人侮辱赵府时,她应该还是有些经验和头脑的;如果老太太在今天的事儿上,还分不清楚什么叫里外,拿着薛家当自家人,那她还真是不会让老太爷纵容这么多年了。

    说起来,老太太一直都对她的薛家表弟极好:当年老太太的姨母因为在婆家上老人做主,下无丈夫撑腰,实在是受不了姨娘们的闲气,一年倒有七八个月住到娘家来图个清净省心——她的姨丈倒真是乐得妻子如此,就由着她姨母在娘家长住,也不管不问;而薛家表弟就随在母亲身边住到了外祖家,可以算是同老太太一起长大的,在老太太的眼中就同自己的亲弟一样。

    而且老太太的娘家距京中并不近,老太太的兄弟姐妹也都不在京中,她只有这么一位表弟同住在京城,后来又结了姻亲,所以老太太一向是把表弟当成了亲弟来待。

    虽然后来几年薛家表弟同赵府走动稀少了,可是像年节什么的还是有走动的,老太太也就相信了表弟所说,是他平日里实在是太忙,所以才没有常来看望自己的话。

    只是直到今天,老太太才明白,原来薛家表弟从来没有把她当作亲姐姐来待:不然哪里能不给她面子,就不管不顾的在府中大闹了起来呢?老太太也不傻,她如何会听不出来,薛家表弟老两口今儿的话里话外,都把薛家和赵家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表弟一直没有视自己为自家人啊,这个认识虽然晚了些,但是老太太始终还是明白了过来。所以,老太太如何还能把薛家表弟当成自家人?她现在除了生气、恼火以外,还有伤心:自己一直十分疼爱这个表弟,不想他却只是一心利用赵家为他们薛家赚银钱,表姐?怕他从来就没有为自己着想过一分。

    老太太当然就不会给薛家人好脸子看,但是薛家的老太爷不知道是一直不在意表姐,还是他现在心思都在旁处,居然根本没有发觉到老太太待他的不同。

    薛老太爷现今就算明明白白的知道薛老太太骂错了,自己刚刚也不应该为此而同赵家的人吵闹,可是他还是没有喝斥自己的老妻:他现在不能认错儿,只要一认错便会弱了气势,后面的事情他就不能再硬起腰杆来同赵家算帐了。

    薛老太爷知道再纠缠那丫头打了老妻的事儿,只能是自己吃亏,便想舍下丫头掌老妻耳光的事情不提,直接与老太爷和老太太算一算倩芊错嫁一事的帐儿比较好。

    老太太又吃了两口茶,看向自家的表弟和表弟妹:“弟妹,这也就是在我们家,也就是我们家的丫头才会为你着想——没有那丫头的两个耳光,不提太后,只你辱了朝廷的体面一事儿,不要说你们家老太爷救不得你,就是你姐夫和我到时怕也是有这个心,却没有这个力了!”

    老太爷点头:“此话也不是你们姐姐护我们的家奴,事情如何你们心中也有定论;如果你们不服,就请几位德高望高的长者来说一说也不是不行的,看看大家认为那丫头的所为是以下犯上呢,还是救了你们薛家。”

    请几个长者来?是怕外面的人不知道薛家的主母辱了朝廷、扫了太后的体面嘛?薛老太爷会同意才怪!薛老太爷知道不能再让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自己今儿在赵府不但不会讨不到到一丝好处,说不定还要自己和老妻去谢谢那个打人的丫头!

    薛老太爷同老太爷斗,那是十个薛老太爷也比不上一个老太爷啊!所以侍书打人的事儿,就在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口中定成了救人。

    薛老太爷便不再接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话儿,他把话题又带回了女儿倩芊身上;他刚刚在上房时是气糊涂了,忘了赵一鸣不在家,可是既然已经闯到了赵一鸣的院子里,那就在这里说说此事儿吧——赵一鸣总要回来的不是嘛。于是薛老太爷又把倩芊同赵一鸣的亲事儿说了出来,不过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于钧给打断了。

    听到薛老太爷的话,于钧一肚子的火气再也按捺不住了:薛家这事儿居然同妹妹有关,想弄个媵妾给妹夫,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于钧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双目瞪向了薛老太爷:“你刚刚说什么,你要把女儿给一鸣做妾,还是媵妾?!”

    如果薛老太爷不提到赵一鸣,于钧绝不会断喝出声,不给赵家的人留体面:可是薛家所说的事儿,赵家是脱不了干系的,不管赵家人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听薛老太爷的话儿,他们家这位姑娘同赵一鸣议亲可不是议了一次,而且在妹妹进门后就不断的被提起!

    只媵妾两个字,于钧就可以断定,薛家一开始说亲的人就是赵一鸣,而薛家姑娘住到赵府来,也是为了赵一鸣而来;按古礼来说,只有赵一鸣才能把薛家的姑娘纳成媵妾,赵一飞凭什么?

    就算最终不是赵一鸣纳了此女,可是妹妹在这其中如果没有受到什么刁难,打死于钧他也不相信的——怕是太后的那份赏赐绝了赵家人的念头,才用赵一飞李代桃僵吧?

    一想妹妹曾经被赵一鸣踢了一脚,然后赵家的人还想给赵一鸣纳个媵妾——那妹妹算什么?那薛家的姑娘这是没有进门儿,如果进了门儿,不是同妹妹平起平坐了嘛!赵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薛老太爷自持身份,当然不会对于钧假以辞色——他看于钧身上所着,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服饰,也就只是一般的小吏了;像他这样的小吏满京城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薛老太爷正眼也不瞧于钧:“这里长辈们在说话,你一个填房的兄长,让你坐在这里已经是抬举了你,你居然没有尊卑上下的乱开口——真是小商之家,没有家教的很!你凭什么质问我?你根本没有资格同我说话,我们要做什么当然由我们和赵家的人相商,难道还要我问你不成?也不称一称自己的份量便挣上脸来说话,真是笑话。”

    如果不是此人出去喊了一声儿“打”,他老妻能挨上两个耳光?他们也早已经进了院子了——虽然进了院子也找不到赵一鸣,可能还会惊到红裳,他们闯出祸事儿来;但这个并不在薛老太爷的考虑中,他现在只是怪罪于钧刚刚搅了他的局,还给了他们薛家极大的难看,所以一开口便没有一句好话。

    虽然薛老太爷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就是:于钧你对于我们薛家来说就是奴婢的身份。

    于钧虽然并不是不能吃亏的人,但能让他吃一时之亏的人却绝不会是薛老太爷;薛老太爷说得话如此难听,于钧当然不会同他客气。

    于钧看着薛老太爷冷冷一笑:“你做事儿当然不用问过我——我又不是你老子,哪里有闲功夫管你的事情?可是你做得事情如果同我妹妹有关,那你还真就要问问我的意思才成!”

    比话难听嘛?于钧现如今这样说话还是好听的呢,他的同僚们如果在这里,几句话能把薛老太爷气得吐血倒地。

    老太爷虽然很气薛家不给他面子,而且薛老太爷说得话也极不客气,他一听就有些担心惹恼了于钧,但他以为于钧会看他们赵家的面子,暂时不会同薛家的人理论;而他也正在想如何把薛老太爷的话接过来,给于钧圆过这个脸儿去。

    可是于钧抢在他前面开了口,听到于钧的话老太爷的心里便不太舒服起来了:于钧虽然有些实权,但官职也太小了些,同赵一鸣不能同日而语;且他这话说得也实在是太过硬气了,压根儿也没有给赵府留几分脸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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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章 我是什么东西?你等着看

    老太爷沉了沉脸,取了茶盏到手里吃了一口,他一时反倒不好开口了:先听听再说吧,不能两面都不落人,也不能让于钧太过得意了——他一个小辈儿不给自己面子,自己也犯不着为他强出头。

    论起来,薛老太爷的品阶比于钧高了二品呢,他如何能受得了于钧如此的辱骂?何况就在刚刚,他的老妻被于钧支使丫头打了,而现在于钧又直接骂到了他的脸上,气得他是双目通红,老脸紫涨。

    薛老太爷一掌拍在桌子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女儿可是一鸣的嫡妻,你妹妹不过是填房,填房懂不懂?!在规矩大的人家,她便要对我女儿的牌位执以妾礼!而你一个妾的兄长却对着一鸣的正经岳丈口出侮辱之语,真真是太过狂妄、不知道礼仪!你今儿给我磕头认错也就罢了,不然我明日一定到你们衙门找你的上峰说一说此事儿,我看你的前程还要不要了?!”

    薛老太爷重重又喘了一口气:“我现在不同你这个小畜生说,我自同赵家理论。”他转过头来对着老太爷道:“这就是你们赵家的规矩嘛,一个填房的兄长就在你面前对我叫骂,你也不说一句话?”

    于钧已经坐了回去,他的怒气在脸上神奇般的不见了,再次抢在老太爷前闲闲的开口:“小畜生骂谁呢?填房?填房怎么了?我妹妹可是明媒正娶的妻房,何来妾礼之说?你说的可是八百辈子以前的老规矩了,只有迂腐不堪的人家才会还照着那个做。我妹妹敬你那个死的女儿为姐,执以姐妹之礼才是对,不信,我们可以去问问礼部的大人们。”

    于钧虽然生气赵府的人,可是却不能像对薛家的人一样,一分面子都不留:妹妹还在人家做媳妇呢;所以他先用话语扣住了老太爷:想让我妹妹对那个死人执以妾礼?就凭今日薛家人的所为,那也是妄想!

    于钧一面说着一面取了茶到手里:“说到我的上峰,嗯,怕你品阶不够见不到吧?你还是打听清楚了我领得什么差事儿——嗯,我这次是留京留定了,不然我还真怕我妹妹会被你们生吞活剥、欺负的不成样子!留京了嘛,我的差事儿倒还好说了;只是你说这种话,我怕你出了门儿就会被风闪到舌头。”

    于钧说完又扫了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薛家的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的,怕是赵家也以为自己一个小小的通判比不上他们的儿子赵一鸣吧?所以才会如此作践的自己的妹妹。如果自己是当朝的一品,赵家敢如此待妹妹嘛:就算不是当朝的一品,也就让他们知道,就是当朝的一品也对自己客气的很,他们这些人才不敢再依着性子胡乱欺负妹妹。

    薛老太爷听完于钧的话,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就不是能逞口舌之利的人,只知道颤着手指着于钧骂道:“小畜生骂得就是你!你是个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如果不是现在屋子里气氛十分紧张,怕是会笑倒了一屋子的人:不过即使如此,薛老太爷这句话,还是让在屋里伺候的丫头,还有在里面听动静的红裳等人憋笑憋得不轻。

    老太爷知道薛老太爷被于钧用话绕了进去,不过他不想提醒薛老太爷;又想起于钧可以直接给皇帝递折子,还是不要让薛老太爷真把于钧逼急了:天知道于钧在皇帝面前有多大的面子,事情不就是怕个万一嘛。

    老太爷便皱着眉头喝薛老太爷道:“住口!我的媳妇就是我的媳妇,如果你认为我媳妇的填房碍了你的眼,那她明儿不是填房也容易的很!至于我媳妇的兄长自然是我府上的座上客,就算他有得话说得过份了些,你做为长辈也是错在前的。好了,一人少说一句。”

    薛老太爷被老太爷咽得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能听不明白老太爷的意思嘛?死人的女儿如果因他而被休,迁出了赵家的祖坟,他可真是丢不起那么大的人。

    于钧看了一眼老太爷,一拱手道;“老太爷是明理之人,像是不是填房的事情我做为小辈儿不好说什么,一切自然是有老太爷做主;薛家的人辱我倒还罢了,只是我妹妹却不是能任人辱之的!”

    说着话于钧立起身,拂了拂衣服对薛老太爷道:“我——,是个什么东西,你一会儿就会知道。”

    说完,于钧又对老太爷拱了拱手转身便出去了:他对于赵家十分的有气儿,所以礼数也就怠慢了不少。

    红裳听到哥哥的话本想出来的,可是她坐起身来,刚刚穿好了鞋子;于钧那里已经走了:她知道哥哥这是不想她出面,才会如此快的离开。红裳轻轻一叹只能又躺了回去:这事儿,今天真是闹大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对于钧的印像差了许多:儿子纳不纳妾是他们赵家的家务事儿,他一个舅兄是不应该如此强硬的插手——纳个妾罢了,算不得是欺辱媳妇吧?况且自媳妇儿进门到如今,虽然屡屡提过让儿子纳妾事情,可是至今一鸣房里也没有多一个妾或是通房不是?

    于钧走了以后,薛老太爷只是狠狠的对于钧的背影儿啐了一口:他会怕一个小吏的威胁?真当他是个七品的虚衔是摆设了?他们薛家可不是只有一个七品的虚衔,他们还有得是钱呢!

    整个京城里,花些银子找这个小吏的麻烦,自己薛家倒是容易的很;凭他一个小吏,他能拿薛家怎么办?

    的以薛老太爷不再理会于钧刚刚的事情,只是同老太爷、老太太又吵闹起倩芊的事情:老太爷不想吵到了红裳休息,想带着薛老太爷一行人回上房;可是薛老太爷就是不走,硬是赖到了红裳的房里,他要等赵一鸣呢,怎么可能会走。

    不过一个多时辰以后,他们便不吵了:薛老太爷被吓到了,他哪里还有心思找赵家的麻烦。

    不过现在薛老太爷还是不知道的。赵一鸣先是飞奔进屋,进来只匆匆同父母见了礼;薛家老太爷几乎立时冲上去,揪住了赵一鸣的衣衫领子,喝问他为什么言而无信,害了他女儿的一生。

    赵一鸣皱了皱眉,对于表舅加岳丈今儿的所为,他是厌恶透了:裳儿有着身孕,还要理事儿,本就很累需要静养的;薛家的人要闹去上房好了,居然来吵裳儿!

    赵一鸣一把推开了薛老太爷,也不同薛家的人见礼,转身去里屋瞧红裳去了:裳儿无事还罢,万一裳儿动了胎气或是受了惊,他今儿必不会同薛家人干休——真当他赵一鸣是没有脾性的人了。

    红裳歪在榻上,看到赵一鸣过来便坐了起来。赵一鸣摆手阻止了红裳,又过去亲自扶她躺好掖了掖薄被,先问了红裳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又问红裳是不是心里不痛快。

    红裳看赵一鸣如此,还是很暖心的:“没事儿,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赵一鸣轻轻抚了一下红裳的头:“让你受委屈了。”然后又问了红裳几句话后,脸上更是恼了三分:薛家的人居然是打上了自己的门!

    如果赵一鸣在家,薛老太爷带人来砸门,他虽然生气还会好些;可是他不在家的时候,薛家就这样带着人硬闯自己的院子——砸了门,打了丫头们,还骂自己院子里的丫头是“小娼妇”,这分明就是欺裳儿独自在家;尤其是赵一鸣深恨薛家的人辱骂红裳,此事如果不给裳儿讨个公道,他还算得上是个男人嘛?!

    就算是薛家的女儿他没有纳——但是一开始他便说过了,他不会纳妾,更加不会纳他家的女儿!生生送上门来的女儿,自己还不能拒绝了不成?为了根本没有道理的事情,跑到自己院子里胡搅蛮缠,实在是可恶至极。

    赵一鸣越想越怒,他拍了拍红裳,让她不要担心,也不总听着那屋里的声音,好好休息休息;便想转身出去。

    屋子外面薛老太爷的声音又拔高了一分:因为赵一鸣对他的无礼;所以赵一鸣已经忍无可忍,不把他赶出去,裳儿怎么静下心来安养。

    红裳却唤住了赵一鸣:“你可是想把薛家的人弄到上房去理论?”

    赵一鸣点头:“他们实在是太不像话,这样吵到了你怎么能行。”

    红裳轻轻一笑:“我不是没有事儿嘛。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是娇怯怯的性子,你们到上房去说了,我便会更担心了;而且老太爷刚刚要薛家人走,他们硬是赖在我们院子里不走,想来就是为了等你;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这里说吧,我也好能听得明白,不至于胡思乱想。”

    赵一鸣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可是他还是有些担心:“裳儿,你可不要真得生气。今儿这口气我一定会为你出的,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只管当他是——,放屁好了!”

    赵一鸣说出这么一句粗话来,倒让红裳莞尔,侍书等人也掩口偷笑:赵一鸣可是读书人,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一个不雅的字,何况是这种粗口呢?不过,红裳和丫头们都知道赵一鸣这一次是动了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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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道个歉,昨天小女人糊涂了,忘了今儿应该去医院复查的,汗个!但是小女人记得对亲们的承诺,所以起到五点钟码字,可也只是码出了两章来,汗个!不过小女人自医院回来会再码字的,就算不能四更,也会努力做到三更的。并且为了补偿亲们,小女人会五更的一天抱答大家对小女人的支持!

    那个,捂脸:亲们,能不能继续投票给红裳和赵赵补钙呢?尤其是赵赵现在可是最需要补的时候,让我们的赵赵骨头再大硬一些好不好?

    小女人会把今天欠下的章数补上的,一定!

    最后,再道一次歉,对不起亲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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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大不如妻介绍:
刚刚穿越便嫁人为妻也就罢了;
刚为人妻即为人母?!
好吧,好吧,这也可以接受——
我们不做白雪公主她后妈就可以了。
但是,她的“孩子们”是不是年龄有些过于太大了?!
上有公婆,下有儿女,
外加一群虎视眈眈的妾室,
看红裳一个穿越女,
大宅门里柴米油盐的生活。妾大不如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妾大不如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