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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妾大不如妻txt下载     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八十一章 文社相亲宴?

    红裳心中一凛:真是如此,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哪里会想到这些。

    红裳知道:倩芊真要好好看住才可以,她日后会如何不要紧——那是自作自受,可是连累了凤歌三个小姑娘却是不行的。

    红裳想了想说道:“明日打发她回府,也要有个由头才成啊。”

    赵一鸣想了想道:“老太太那里问起,你就说是我的吩咐就成。想送她走,她做出的事儿只要一说,没有人会阻拦,但是那些事儿又不能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为了凤舞的事情,老太爷这两天的药已经用得勤了,听老太太说,又开始常常心口疼痛了,哪里能同他们说呢?不说,那借口哪里能找的到?所以,老太太有话还是让她来问我吧。”

    红裳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还是送走的好,薛家姑娘一走也就不用再担心她会给自己添什么麻烦了,倒也省心。老太太那里到时再说吧,反正有赵一鸣顶着呢。

    红裳长叹了一声儿:如果不是老太爷有心疾,这次的事儿只要一说,薛家姑娘也就能送走了。

    忽然,红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夫君,我们送薛家表妹走的时候,万一她、她闹将起来怎么办?”

    赵一鸣呆了一呆:“应该不会吧?”可是他说得极为不确定,因为赵一鸣实在不知道,他的那个表妹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一眼,都明白了一件事儿:看来明日是送不走薛家姑娘了。

    赵一鸣一拍桌子,恨恨的道:“我立时就写信、托人,到南边儿去找她的父母回来,让她能早些回她们家去。”赵一鸣说完后,忽然又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儿:“还是不能让她父母回来。”

    红裳明白赵一鸣话中的意思,她也是一叹:薛家姑娘如果豁出了脸皮来闹,她的父母只会跟着一起闹——他们正巴不得让自家的女儿进赵家的门儿呢,不然也不会送了女儿上门来住着;他们回来了只会添乱。

    只得另外想办法了,红裳和赵一鸣又都是一声儿长叹:薛姑娘怎么像一块膏药,想扔也要揭下来才可以。

    赵一鸣和红裳都不想再留薛家姑娘在府中了,两个人绞尽了脑汁的想法子,最终夫妻二人也不过是商量出了一个算不得法子的法子:想个办法把倩芊嫁出去!不,不是,是想个法子,给倩芊订门儿亲事儿——反正她父亲只是想利用她给自家找个靠山而已,只要是个官职过得去的人就可以;到时候他的父母来了以后,便可以大大方方的把薛家姑娘送出去了。

    虽然这个法子不是最好的,却是眼下唯一能用的法子了。

    红裳在心底叹息道:人不要脸了,还真是不好对付!薛家的老太爷好说,只是想找个靠山,可是薛家姑娘的意思,可是对赵一鸣有了些心思的样子,想把她嫁到别家去并不容易啊。不过,怎么也要试试。

    红裳和赵一鸣都不敢惹得薛家姑娘恼了,说到底,是因为赵一鸣的官声儿要紧,所以不可以让薛家姑娘子有机会撒泼闹将开来。

    夫妻二人商议妥当后,便准备要睡了。红裳先出去洗了澡,回来后发现赵一鸣居然已经睡了——他没有睡到床上去,还是睡在了软榻上。

    红裳微微一呆:她不明白赵一鸣耍赖进了卧房后,今天晚上为什么没有继续赖到床上去?红裳本来打定打意,如果赵一鸣上了她的床,她便去厢房睡的。

    红裳看了一眼熟睡的赵一鸣,悄悄的上了床躺下,不过一时间却没有睡着:哥哥要回来了,自己不能到时候一问三不知吧?怎么应对不会被哥哥怀疑呢?像电视上的狗血剧情学习来个失忆?红裳轻轻叹息,自己穿来的时候没有失忆,被赵一鸣踢到的时候也没有失忆,现在好端端的装失忆,还真有难度呢。

    而且现在也不是失忆的好时机,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失忆”了,那赵府的姨娘们与那些居心叵测的奴仆们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不用想都能知道。她自身的安危到时候都会有危险,而且,如果她应对姨娘那些人的算计时,被人看出是装作失忆,那她的下场不是更惨?!

    更何况,赵一鸣还认识一个老御医,装作失忆了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些——此路不通。

    红裳又翻了一个身:看来要想法子多探听些哥哥的事情了,然后见机行事,小心应对吧;嗯,找谁了解哥哥的事情呢?赵一鸣算一个,还有,那个老太医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如此想着,红裳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赵一鸣在红裳进屋时并没有睡着,他假装熟睡不过是不想让红裳为难:红裳没有解开心结原谅他,所以他还不能回到床上去睡,而红裳也不好叫他睡到软榻上去,他自己也不想当着红裳的面儿说出他喜欢睡在榻上之类的话,所以装睡才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后来红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赵一鸣当然听到了,他认为是红裳是在烦心薛家表妹的事情,除了更加厌恶薛家表妹以外,他更是有些心疼红裳身子有伤,还不能睡好,那不是更对身子有害吗?

    红裳呼吸沉稳后,赵一鸣才轻轻的起身,走过去掀开帐幔凝视了好久红裳的睡颜,然后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明月苦想:难道没有什么更好更快的法子把薛家姑娘弄走么?

    想了好久,赵一鸣也没有想到办法,最终只好躺回榻上睡了:不过他决定一定要快些起文社,然后利用文社,以红裳和凤歌的名义邀请他认识的官家夫人与姑娘到府中作耍,到时候——就让文社变成薛家表妹的相亲宴好了!

    赵一鸣打定了主意,加上夜已经深了,他便沉沉睡了过去。

    外间的侍书又等了半晌,屋里终于只有人熟睡后的沉稳呼吸声儿,她才放心的打着哈欠躺下睡着。

    第二日一早,赵一鸣和红裳到了上房后,刚刚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老太太便笑道:“现在府中有媳妇掌理一切都好,我终于得了清闲,可以出去转转了;今日我就出去转转,中午也不回来用饭了,你们老太爷也不在家,你们小两口可以清闲一些了。”

    红裳有些惊愕,赵一鸣已经问道:“母亲今日要出府,去哪个府上赴宴?儿子怎么不知道有人请了母亲去做客呢?可备好礼物了?”

    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要去他人府上做客。是我昨日和芊芊说好了,今日到庙里去拜拜;这几年去庙里敬香的时候真得很少——家里没有人走不开啊。芊芊昨日说得我真还动了心,现在都有些等不及的意思呢。”说着老太太还笑了起来,她实在是很久不曾出府到庙里随喜了。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明白,倩芊这是在巴结老太太。

    赵一鸣咳了一下:“母亲,现在这个时节有些冷了,您是不是过两天,让家里把暖轿整理出来再去呢?”

    老太爷闻言笑了起来;“这才什么时节,便要用暖轿了呢?你母亲总在家中不是好事儿,能出去走走很好;你们不用担心,就让她去走走吧。”

    说完,老太爷转过头去对老太太道:“你儿子有孝心啊,怕你冷着,你可穿得暖些,再让人替你拿几件厚些衣物,山上倒底是凉些。”

    老太太笑着点头:“放心,放心,我身子硬朗的很。衣物让她们多带两件吧,不过我又不会在山上过夜,下午会早早的回府。”

    赵一鸣只得躬了躬身子答应了一声儿,不好再强劝老太太不要出去了。红裳更加不好说什么,老太太去庙里的事情便定准了。

    老太太兴冲冲的催着丫头们摆饭,都没有像往常一样饭前先同老太爷、儿子说会子闲话儿,用罢了饭老太太便急急回房更衣去了。老太爷看老太太这样儿,笑着摇了摇头,他去书房了。

    赵一鸣和红裳只能相视一叹:他们两个人现在绝对没有这个闲功夫陪着老太太上山去——恩旨也就这两天儿了,需要准备的事情正多呢。

    自上房出来后,赵一鸣去了外书房:他的脚已经好了大半儿,在自己家中理事儿那是无妨了。

    红裳回到了房里,黄婆子已经到了。

    红裳也没有多话,便让人把娇杏儿和娇云带了上来。两个丫头几天不见,已经是蓬头垢面,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了。

    娇杏儿先扑倒在地上哭着给红裳见了礼:“婢子见过夫人。”娇云也上前跪了下去:“见过夫人。”

    红裳没有让她们起来,只是看着她们淡淡的道:“你们做错了什么事儿现在还不知道吗,你们还没有真心悔过,还想着脱罪不成?”

    娇杏儿哭着伏在地上说道:“夫人,婢子知道错了,就是因为婢子知道错了,所以才要求见夫人一面;婢子要把夫人不知道的事情都说与夫人听,以赎婢子原来的错儿。还请夫人——”

    娇云这时却大声打断了娇杏的话:“夫人,不是这样的。您不要听娇杏乱说,她只是想胡乱攀咬几个人,然后以此来求夫人的恩典脱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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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太忙了,亲们,实在对不起。还有一更,小女人会努力的,不过如果太晚的话,亲们就休息吧,明天再看也是一样。周末愉快,亲们!

一百八十二章 狗儿对咬:都是男人惹得祸

    娇杏儿听到娇云的话后一时间呆住了,她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娇云:“你、你——!”

    娇云却不看娇杏,只是对着红裳叩头道:“夫人,婢子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夫人轻罚,只想以后好好做工以赎自己的罪过;可是娇杏儿却不思悔改,一心想着欺骗夫人以求得从轻发落,还请夫人明鉴,不要被娇杏儿的胡言乱语给欺骗过去。”

    黄婆子却听得一惊一乍的:怎么娇云来了以后说的话,同她在自己那儿完全不一样了呢?!她不是同娇杏儿一样闹着要见夫人吗?黄婆子想了又想,想起来是娇杏儿先闹的,后来娇云才跟着一起闹的——她原以为是娇云看到娇杏儿闹,认为有希望不用去做苦工才跟着闹将起来。

    红裳和侍书等人听到娇云和娇杏儿的话先一愣,然后相视一眼后大家都没有说话。侍书等人都看向了红裳,红裳轻轻摇头示意大家不要开口;娇云两个人的心思不一样,倒底怎么回事儿,由她们先吵一吵好了。

    红裳若有所思的看向娇云:宋姨娘居然会有忠仆?真是让人有些难以相信——宋姨娘和大姑娘都是薄情寡恩之人,娇云居然为了这样的主子做一辈子苦工都认了,实在是有些奇怪。

    娇杏儿瞪着娇云,她恨得双目通红:“你居然含血喷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胡乱攀咬,夫人难道听我一人之言就会相信吗?夫人不会去查上一查?不是真事儿,我娇杏儿现在敢说嘛。娇云,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你休想再压在我的头上指手划脚!原来在宋姨奶奶面前一直压着我,现在宋姨奶奶送了官了,你还想压着我?没有门儿!你想向宋姨奶奶尽忠,好啊,随你!但不要拉着我一起去给宋姨奶奶做陪葬!”

    娇云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娇杏:“我就知道你一直恨宋姨奶奶看我比看你近一些,所以你才想到夫人跟前乱攀咬,一来出口你的恶气,二来你也想借此脱身不被卖去做苦工对不对?!你自己都说出了口,夫人当然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会被你骗过去。”

    娇杏儿这次真得是杏目圆瞪,她气得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娇云你个死蹄子,到现在了还想阴我。你原来在宋姨奶奶跟前用得手段以为我不知道吗?好,好,看来你是早有准备,铁了心是要我不得好死了,既然如此也怪不得我了——原不想牵扯这些的,想给你给张脸皮,不想你自己已经不要脸皮了,那我还替你遮着、掩着做什么!”

    娇云的脸色大变,喝道:“你不要含血喷人!”

    娇杏儿冷冷一笑:“我含血喷人?是哪个来了良心的东西才含血喷人呢。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护得人根本不是宋姨奶奶,也不是大姑娘,你一心想要保住的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你想为了他去死是你的事儿,我却是不会跟着你一起发疯的。是你不放我一条生路的,娇云。”

    娇云听到娇杏儿说出什么男人的话来,脸上一下子涨得通红,急急喝道:“你乱攀咬什么,你就是一个疯子!为了你自己日后能有个好日子过,连我这个姐妹的名节你都拿来乱说,你还是不是人?!夫人是不会相信你的!只有疯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没有人会相信你的。我当然不是为了宋姨奶奶,我也不是为了大姑娘,我只是因为自己知道错了,所以甘心领罚!”

    娇杏儿指着娇云道:“哪个是疯子,你才是疯子,只有疯子才会像你一样,性命不要去保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有家有室的男人!”说到这里,娇杏儿忽然收起了愤怒的神色,不过她带着十二分的恨意道:“娇云,一直以来你都在宋姨奶奶跟前压我一头,什么事儿都由你说了算,现今宋姨奶奶没了,我娇杏儿的命我自己来做主,哪个再也休想摆布我!你的事儿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夫人只要让黄婆子去问问我们院子里的丫头们,自然会知道我们两个人哪个说了谎。娇云,没有了宋姨奶奶,你什么都不是!没有人再会怕你、为你遮掩你的丑事儿!”

    娇云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羞的,全身都在抖个不停:“你,你,你以为你就是个好的了,你做得事儿也不只我一个人知道!我不像你,一心只想着扮娇媚了去勾搭主子、做姨娘,以为我不知道你原来同二老爷的事儿嘛,让二夫人知道了,看不扒了你的皮!”

    娇云和娇杏儿互相指责谩骂着,看她们的样子,恨不得吞了对方下肚方能解恨;红裳却一直坐着不言不语,她只是一脸平静的听着:狗儿咬狗儿的戏码可不是天天会上演的,今儿还真是看了眼界——宋姨娘手下的丫头们,人人都不简单啊。

    侍书等丫头都听得呆住了:就算是说书的女先儿们讲说得故事,也没有娇云和娇杏儿她们两个人说出来的事儿精彩。不过所有的丫头都满脸红晕:娇云和娇杏儿也实在太不堪了,这样的话儿是女孩子能说的吗?就是想上一想也是大错儿!可是又不能避出去,只能人人屏息静气,眼睛都瞄向了他处,尽量不去想娇云娇杏儿的的话儿。

    红裳不只是再看戏,她一面听一面思索着:如果说娇云有个男人,她的举止便合理多了——她为了宋姨娘和凤舞应该不会如此不顾自己的前程性命才对;只是,那个男人是谁?

    画儿看着娇云和娇杏儿却是一脸毫不掩饰的厌恶,她心中对于这种为了男人什么都抛弃不要的女子,只有看不起,没有一丝怜悯:自作自受罢了,有什么好可怜的。

    娇杏儿听到娇云的话,先是全身一震,然后看了看红裳,咬咬牙豁出去了一般的说道:“好,我承认我以前对二老爷有过非份之想,但是赵府上上下下有多少丫头同我一样——哪个不想往上爬,哪个想做一辈子的丫头奴才?!可是我们却不像你娇云一样下贱,倒贴男人也就罢了,最后居然连性命也要搭给人家,你——”

    画儿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冷冷的喝斥道:“你知不知道羞耻二字,不管什么话儿都是能说得吗?还有,不是所有的人都同你一样,至少我们这里的人不会想着做什么姨娘!就是做个小厮的妻,也比做老爷少爷们的姨娘强太多了,只有你这种没有骨气,眼中只有铜臭的丫头才会一心想着做姨娘!”

    画儿一开口,把红裳和侍书、霄儿等都吓了跳——画儿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她今日的反应实实在在是有些过于激动了。

    红裳看了一眼画儿:她的脸上红彤彤的,有听了娇云娇杏儿的话羞的,不过大部分应该是被气的;只是为了娇杏儿的两句话,至于的吗?

    娇杏儿被画儿抢白了两句,虽然不服却不敢驳她,只得低下了头。娇杏两个人的脸现在都火辣辣的,她们也知道自己今日说得许多不应该说的话儿——一个清白的女孩儿,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不过,不管是娇杏还是娇云虽然羞愧,却都在心中道:今日却是不得不如此了,也是迫不得已。

    而娇云听到画儿喝斥娇杏儿更是自以为得计,对着红裳叩了一个头:“夫人,娇杏儿就是一心只想着飞上枝头,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悔过了,所以她的话是信不得的。”

    红裳没有答话,她只是取了茶钟到手里,轻轻的啜起了茶来。

    娇杏儿看了一眼红裳,急急辩道:“夫人,不是这个样子的。娇云,你刚刚说得话不正是你承认有了男人吗?我的事儿我敢作敢当认了,你敢把那个男人的名字说给夫人听嘛?你敢说嘛,你说啊,说啊——!”

    娇云急怒交加,她指着娇杏儿道:“你胡说什么,我、我哪有什么、什么……人?!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红裳和所有的人都看出娇云的心虚:她应该是真得有个男人——那个男人是谁?

    娇杏儿却不急不怒了:她的把柄儿不过是原来同二老爷的事儿,自己承认后也就没有了什么——反正自己是不可能会再留在赵府了;而娇云的痛脚儿,正被她捏在手中。

    刚刚她只是被娇云的话激怒了:她哪里想到在娇云在黄婆子处同自己说得好好的,见到夫人之后却反口咬了自己呢?所以她却一时气急,没有想到用那个男人的名字一口咬死娇云。

    娇杏儿盯着娇云道:“没有嘛?你真确定没有?那我就说个名字,请夫人使人去查一查,看是不是我娇杏儿冤了你!”

    娇云大惊,扑倒在地上大哭道:“夫人,婢子没有娇杏儿的伶牙俐齿,说不过她;可是婢子的的确确是清清白白的,往日在宋姨奶奶的院子里,因我得宋姨奶奶的看重,像娇杏儿一样恨婢子入骨的丫头多了去,她们、她们现在就是想污我的清白,让我无法活下去。夫人莫要听信了她的胡话,要为婢子做主,还婢子一个清白啊。”

    娇云哭得极痛,看她的样子真得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不过红裳却知道娇云不是因为她自己在哭,她是为了她的心上人在哭:她心急她就要保不住他了,她为此而心焦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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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小女人一睁眼:天啊,九点了!昨天实在是睡在太晚,今天睡过了。脸红中。

    不过好在今天小女人休息,可以四更!四更还给亲们,请亲们原谅小女人昨天的失信好不好?谢谢大家,并再一次求票,嘿嘿。

一百八十三章 想什么来什么

    娇杏儿看到娇云哭得那个样子愣了一下,她怕红裳被娇云痛哭的样子骗过去,急忙对着红裳叩了一个头:“夫人,您可以使人去问一问,娇云和陈富的事情,不只是婢子一个人知道;婢子要同夫人说得事儿,就是同——”

    娇杏儿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娇云已经扑过去撕打起了娇杏儿来:“死蹄子,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不用红裳吩咐,早已经有婆子过去把娇云自娇杏儿的身上拉开了。娇云还是一面挣扎着要过去打娇杏儿,一面嘶声儿叫着:“你不得好死,我死后化成厉鬼也必不会放过你!”

    红裳把手中的茶钟重重放在了桌上,她的声音虽然加重了一些,却不是很大的声音:“娇云,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娇云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见其他人说话,她眼下只想把娇杏儿的嘴撕了,把娇杏儿打得说不话来才合她的心思。所以,红裳的轻喝,娇云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胳膊虽然被婆子扯住了,可是她还想用脚去踢娇杏儿,身子扭来拧去,两条腿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一下踢过去;两个婆子几乎抓不住她。

    娇杏儿还真被娇云的疯狂样子吓到了:刚刚她被娇云冷不防扯住打了几下以后,本来她还想打回去的,只是后来看到娇云的疯狂,一下便呆住了不知道反应。

    为了一个男人,娇云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娇杏儿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听到红裳的轻喝,一个婆子上前甩了娇云两个耳光:“你当夫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任由你撒泼哭闹?!再不老实,马上把你拖出去打十板子,你便不会如此有力气了。”

    娇云挨了两下后,这才不再挣扎扭动,想起能做主的人是夫人——娇杏儿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是夫人会不会相信。她看向了红裳哭叫道:“夫人,娇杏儿她是含血喷人,她污婢子的清白;夫人,娇杏儿会是一派胡言,请夫人不要相信她……。”

    红裳冷冷的看着娇云,直到娇云不再哭闹了才道:“娇杏儿是不是污了你的清白,我有法子可以证实;一个法子呢,就是请个稳婆过来给你验一下身子,你是不是清白之身到时自明,只要证实了娇杏儿真得污了你的清白,我立时让人把她杖毙还你的清白;还一个法子,我使人唤来陈富夫妻,让他们和你对质一番,是不是娇杏儿说得那样,到时也能辩明,你看哪个法子好?”

    红裳听到陈富的名字,便知道娇云和娇杏儿对骂的差不多了——该她问问话,让娇云和娇杏儿说得话有点儿价值,不要只是对话个不停。

    娇云闻言愣住了,喃喃了半晌儿也没有答上话来:两个法子,她哪一个也不敢试一试;因为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而且陈富的娘子极容不得人,被她知道了闹将起来陈富一定没有活路的。

    料定了娇云说不话来,所以红裳不再理会她,而是看向了娇杏儿:“你可听清楚我刚刚同娇云说过的话儿了?”

    娇杏儿叩头道:“婢子听清楚了,如果是婢子乱说话污了娇云的清白,婢子情愿被夫人乱杖打死,绝无怨言。”

    一个不说话,一个说得斩钉截铁,不用去查问也知道哪个心虚了;屋里的众人看向娇云的目光便有了轻视之意——未嫁之身却已经失贞,只此一条娇云已经死定了。

    红裳点了点头:“嗯,你听清楚就好,不过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儿,只要有一言半语的虚假,你的下场不必我再说了吧?”

    娇杏儿连连叩头答应了下来,她本来就不是想以假话逃出生天,她要说的事情都是真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红裳不再看娇杏儿,只轻声道:“那你继续往下说吧,你刚刚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娇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急急喊道:“夫人,婢子、婢子——”

    红裳转头冷冷盯着娇云打断了她的话:“现在我没有问你!有你说话的时候,你不用急。”喝斥完了娇云,红裳看了一眼一旁的婆子们:“她再打断我的问话,你们就代我掌她的嘴;如此大呼小叫,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娇云和陈富有染红裳没有心思管,但陈富却管府里的月例银子,而娇杏儿所说的事情十有八九与月例有关,红裳岂能再让娇云胡搅蛮缠。

    娇云听了却还是不管不顾,一样急急的喊叫道:“夫人,夫人,你先听婢子一言,娇杏儿——”她的话没有说完,“啪啪”两声儿脆响儿打断了娇云的话,婆子们自然不会同娇云客气。

    娇云心里除了陈富,哪里还有其他?虽然被打了可是依旧不死心,还想能说服红裳不要相信娇杏儿的放儿,希望可以保住陈富——她是生是死,她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红裳不再理会娇云,对娇杏儿道:“你自管说你的。”

    于是娇杏儿便伴着掌嘴的清脆“啪啪”声儿说了下去:“夫人,陈富用月例银子在外面放印子钱,所得的银钱同小陈姨娘和大姑娘分了,所以府中所有仆从的月例银子总是发放的晚一个月;宋姨奶奶没有分银钱,不过她好似和小陈姨娘说好了,那印子钱的所得,永远有大姑娘的一份儿;因为陈富娘子每个月都把银子直接交给大姑娘,并不是交给宋姨奶奶再转给大姑娘的。”

    红裳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画儿。画儿点了点头便问娇杏儿道:“你说得这话儿可有些稀奇,宋姨娘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月例银子交给其他人去管?就算是放印子钱,宋姨娘一个人去做多好,不怕人发现不说,还少了分钱的人。”

    娇杏儿听到后没有一丝迟疑:“宋姨奶奶原来在月例银子上所得本就不多,很多仆从们的银钱宋姨奶奶都不敢克扣;放印子钱的主意也不是宋姨奶奶想的,是小陈姨娘来同宋姨奶奶说的,宋姨奶奶才把月例银子交给了小陈姨奶奶去管;小陈姨娘为什么会交给陈富打理,婢子不太清楚,这个娇云一定是知道的。”

    红裳只是听着没有再开口说话,她知道所谓的印子钱就是高利贷:只是她不知道这个时代,放高利贷算不算违法。不过,用月例银子放高利贷应该是陈富的主意吧?陈姨娘老实本份到木讷,她不可能会同意陈富做这种事儿,也不可能去同宋姨娘谈——谈了,那印子钱的所得也不会有她的一份;所以陈富才会去找了小陈姨娘,两个人一拍即合,于是便连了宗认了亲吧?

    红裳在心底冷冷一笑:如此的兄妹倒也有意思——他们连宗并不是因为陈家的老祖宗,而是因为在他们眼里,银子才是他们的祖宗!

    娇杏儿接着又道:“娇云知道的事情还要多一些,据我所知她就瞒了宋姨奶奶,由着陈富在宋姨奶奶的名下,多添加了七八个丫头婆子的虚名儿,陈富每个月都得了那些月例银子,而宋姨奶奶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红裳瞟了一眼娇云,她还在挣扎呼喝,已经被打得脸上都肿了起来,却还是想阻制娇杏儿说下去。红裳叹了一口气:不过是一个没有长眼睛,看错了男人,付错了一腔柔情的傻女子罢了。

    红裳摆了摆手:“给她把嘴堵上吧。”实在不必太过为难她。

    娇杏儿最后道:“宋姨奶奶还私自买了两个庄子和一个铺子,因为怕老爷知道,而陈富虽然在府中做事儿,却不是府里的奴才,所以庄子和铺子都落在了陈富的名下——宋姨奶奶曾说过,等大姑娘文定之后便想个法子把庄子和铺子都落到大姑娘名下去。”

    红裳倒是明白宋姨娘为什么会这样做,在这个时代对于妾室是极为苛刻的:宋姨娘她本身都是赵府的私产,她名下是不可能会有田产的,就是有了也是赵府的,她个人没有权力处置那些东西;而未嫁的姑娘,没有父母与祖父母的赠与,名下也不可能会有田产。

    如果宋姨娘和凤舞的名下有了田产,就算是老太太也不用查问就会知道,宋姨娘和凤舞借掌理赵府的时机贪墨了府里的银钱,置办了田产。

    红裳依然不说话,娇杏儿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便叩下了头去:“婢子不是宋姨奶奶的心腹之人,一向她最信得过的人是娇云,所以婢子所知只有这些了;还请夫人法外开恩,给婢子一条生路。”

    红裳挑了挑眉轻斥道:“哪个没有给你生路!我们赵府可没有人要了你们的小命儿。再者,发落你们的是老太太,已经为你们留下了生路,换另外一个主子,你们现在还有命在?你居然敢说这种没有生路的话!”

    娇杏儿自知心急说错了话,便连连叩头求饶:“夫人,婢子知道错了,婢子不是那个意思,婢子是想请夫人代婢子在老太太跟前说两句好话,让婢子有改过的机会;日后,婢子一定日求佛祖保佑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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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四章 家宴

    红裳看了娇杏儿一眼:“这一次就算了,如果你下一次再如此冒犯老太太,绝不会轻饶了你。”

    然后红裳没有立时就说陈富的事儿,取了茶钟儿吃了两口茶才淡淡的道:“陈富的月例银子的帐目有问题我早已经知道,而且正使了人在查;虽然陈富名下的庄子和铺子的事情儿我原来不知道,不过陈富的账目有问题,我怎么可能不让人查一下陈富呢,那他名下的田产不久后我也会知道,且不会不查问来历的——他一穷二白投了我们家,又哪来的银子买下了庄子和铺子?”

    娇杏儿的脸色一变:她所依仗的便是陈富的事情,想以此求夫人给她条活路,原来她所说的一切在夫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文吗?

    红裳就是要打消掉娇杏儿以为自己会以功补过——就算红裳会因此放娇杏儿一马,也不能让人认为是娇杏儿所说的话起了作用:卖主的事情,是不能提倡的,就算那个主子十分不是东西。

    红裳放下了茶钟儿,还是不向娇云和娇杏儿那看一眼,她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淡淡的说了下去:“虽然这些事情你不说,我也能让人查找出来;并且你说得每一件事儿,我也会让人查实——如果有一件事儿不是真的……”说到这里,红裳并没有往下说,她只是拿眼冷冷的看了一眼娇杏儿;娇杏儿知道红裳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她却没有了刚刚的机灵劲儿,没有开口向红裳保证她所说的都是真话——她说的事情对于夫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她哪里还有什么依仗?想想日后要去做苦工,娇杏儿的骨头便软了,身子都晃了两晃,差点儿瘫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还没有听到红裳的话,娇杏儿才反应过来:“夫人,婢子不敢欺骗夫人。”

    红裳这才收回了目光:“虽然如此,不过呢,有些事情你所说是真的,我是知道的;看来,你是真得知道错了——。”

    听到红裳的最后一句话,娇杏儿和娇云都伏倒在了地上:娇杏儿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是她目的达成的狂喜却也让她深身一阵无力:她刚刚以为夫人不会理会她的死活呢,现在知道有了希望,她一高兴反而支持不住了,便伏在地上想歇一歇;而娇云是瘫倒在地上——她知道,她的陈富陈公子完了,她没有护住他!两行清泪顺着娇云的脸滴到了地上,她却没有大哭,只是轻声儿的轻泣着。

    红裳看了一眼娇云,轻轻摇了摇头:她一心要护着那个男人,怕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吧?不然怎么可能不把她自黄婆子那里买出来,也就是多花些银子的事儿——就说买个粗使丫头或是田里做工的,至于回去让她做什么,哪个会知道?而且,把娇云买下送到庄子上,更不会谁能知道了,可是娇云却一直都在黄婆子那里;所以,现在的伤心还不是娇云最大的伤痛,让她真正受伤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呢。

    只是,自作孽不可活,红裳救不了娇云——路是她选的,也是她自己走的,旁人一概无法相助。红裳也因娇云的事情,心里便是警惕了三分:看来男人负心薄幸是不分时代的——爱不爱男人不要紧,要紧的是女人一定要爱自己。

    看了看娇杏儿,红裳收拾起了所有的感慨,眼下还有事情要处理呢:没有想到陈富的帐本儿自己刚刚还在头疼,现在便已经有了眉目——有了方向,事情可就好查的多了。

    眼下的事情不太好处理呢,红裳仔细想了想:事情不查清楚就问陈富的罪,他必定是抵赖不认,也不好服众;如果要清楚的话,最好不要让陈富和小陈姨娘知道今日的事情——可是,今日娇云和娇杏儿进府,想来府中有不少人看到了,陈富和小陈姨娘那里想瞒过去恐怕做不到了。

    画儿看到红裳皱起了眉头,略一思索后便伏到红裳耳边儿道:“夫人,打草惊蛇也是不错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红裳看了画儿一眼,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正是,在暗中查看是稳妥,但也需时很久,不如吓他们一吓,看他们如何会应对——正好可以自中找到他们的错处。

    拿定了主意,红裳便对娇杏儿道:“事情没有查问清楚前,你还是在我这里呆几日吧。侍书,安排一个间屋子给娇杏儿,再安排一间屋子给娇云。”娇云和娇杏儿是不能在一间屋子里住了,红裳只得麻烦一点儿,多使几个人看着她们了。

    红裳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黄婆子,想了想后说道:“黄大娘,有些事情还需要细细的问她们,所以让她们先在我这里住几日,银钱上,自然不会亏了你的。”

    黄婆子笑着行下了礼去:“夫人做主就是。”黄婆子可以说是眉开眼笑:这两个丫头不回去才好呢,而且还有银子可真是太好了。

    红裳笑着让侍书打赏了黄婆子一点银子和一身衣料,便送走了黄婆子:她没有叮嘱黄婆子不要乱说话。

    又让婆子把娇云和娇杏带了下去看好。红裳看了看天色:快午时了,已经做不了其它的事情,安排一下用午饭好了。

    红裳想起凤韵一个人在上房中,不如接了她过来用饭,免得她一个小孩子寂寞;如此一想,她便打发了画儿去接风韵过来。

    赵一鸣这个时候回来了,他一进门儿便道饿了,让侍书使人去催饭。红裳拦下了侍书说道:“夫君,不要着急,我刚使了画儿去接韵儿,等她来了再摆饭才不迟;不然饭菜凉了,韵儿身上有伤,哪里能再伤到她的肠胃?”

    赵一鸣连连点头,他原本想用过午饭的去看凤韵的,现在倒也不用过去——正好下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不如就陪女儿和裳儿一处说笑作耍好了。

    红裳没有想到赵一鸣中午会回来用饭——他几日没有理事儿了,应该有很多事要忙才对,所以红裳认为赵一鸣会在书房里用饭。既然赵一鸣回来了,而且一会凤韵也就到了,红裳想了想,便又打发人去请凤歌和凤音一起过来:自回来后,赵一鸣和他的女儿们还没有正正经经吃过一顿饭呢,今日就趁便一齐聚聚吧。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安排,当然是极为同意的:还是裳儿好啊,什么事情都想到了。不过,让红裳和赵一鸣没有想到的是,凤歌和凤音是同凤韵一起来的。红裳使去请凤歌和凤音的小丫头都扑了一个空:她们用过早饭后听说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不在府中,便一起去了上房陪凤韵。凤歌和凤音正商量着,要不要请红裳一起过去用午饭呢,画儿就到了。还把三个小姑娘乐得不轻,她们当然心里更温暖:自己想到母亲的时候,母亲也想到了她们。

    虽然红裳的年龄没有变,可是凤歌几个人已经完全忽略了红裳的年龄,在心中认同了红裳是她们的母亲。不只是凤歌几位姑娘忽略了红裳的年龄,就是赵一鸣与老太爷等人也不再记得红裳今年不过十七八岁了。

    不过,除了凤歌姐妹两人外,还有一个让红裳和赵一鸣没有想到的人:随姐妹三人同来的还有她们的丫头婆子,而伺候在凤韵身边的除了雪语,还有绿蕉。

    红裳看到绿蕉没有除了没有想到有一点惊讶外,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儿:她的心思因她的手段儿,所以已经不足虑了。

    凤歌凤音上前给赵一鸣和红裳请了安,两姐妹听说红裳又使了人去自己院子里唤自己,两个人都笑道:“我们就应该先回屋,然后等到母亲的人以后再来;可比现在这样巴巴的赶过来好多了——就像我们要赖母亲一顿饭似的。”

    赵一鸣笑着点了点凤歌二人的额头,同她们两个人说笑了两句;凤韵在软兜上坐着,腿上有伤不能行礼,便坐着弯了弯腰,权当给赵一鸣和红裳见了礼。

    赵一鸣起身把凤韵抱了起来:“腿还疼吗?”

    凤韵摇了摇头:“好多了,父亲不必担心。”

    赵一鸣抱着凤韵掂了一掂:“我们韵儿重了哦。”

    凤歌和凤音都笑道:“韵儿要变小肥猪儿。”凤韵不依了,求救红裳:“母亲,你看父亲和姐姐们都欺负我。”

    红裳上前把凤韵接了过来,放在了赵一鸣和自己中间的椅子上:“韵儿原来太瘦了,这样不是正好?现在是将养身子的时候,胖就胖吧,日后韵儿多活动一下就会瘦下去的。”

    凤韵对着凤歌和凤音做了一个鬼脸:“听母亲说了没有。”

    三个姑娘围到红裳身边儿说笑起来。赵一鸣在一旁看着,忽然感觉这样的才真是天伦之乐:女儿们现在可是活泼多了。

    主子们终于说笑着坐了下来,凤歌三姐妹身边的大丫头们,这才有机会二人一组上前给赵一鸣和红裳请安。

    绿蕉和雪语上来给赵一鸣和红裳请安时,红裳扫了一眼赵一鸣:他神色间没有什么不同,嗯,也不是,微微的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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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五章 乐极

    绿蕉的神色却有些激动:她自上次的事情后一直在伤心,然后经过几日的“深思”后,认为就算赵一鸣对她无情,她最好的出路也是做赵一鸣的通房——日后再想法子看看能不能被抬举成姨娘,她不要做一辈子丫头伺候人。

    赵一鸣原本就对绿蕉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是他当初的确说过要把绿蕉收房的话儿,现今他是做不到了——言而无信,赵一鸣自成年后只做过这么一次,所以看到绿蕉他的心头难免有些尴尬。

    赵一鸣的微微尴尬只有红裳看了出来,绿蕉和其他人都没有查觉。

    绿蕉看到赵一鸣待她与其他丫头并无不同,虽然心里早已经料到了,可是她的心头还是感觉到一阵疼痛。绿蕉因为伤情,所以她的神色便有些不自然起来;凤韵正坐在赵一鸣的身旁,全看到了眼中:这个绿蕉日日都不太高兴,为什么看到自己的父母后,更加的不高兴了呢?

    凤韵想着,便看了看赵一鸣,然后又看了看红裳,她歪着小脑袋想:难道是因为绿蕉上次绑人的事情吗?可是她也是奉命行事,后来老太太只是喝斥她了几句,并没有惩戒她,她见了自己的父母应该不会太过难堪吧?

    凤歌和凤音都在右首的椅子上,姐妹俩个又在小声儿的商量事情,所以并没有发觉到绿蕉有什么不对劲儿。

    红裳没有理会绿蕉的黯然神伤:她对此无能为力——丈夫还是自己的时候,她是不会打算分一半儿出去的。

    红裳站起来身来:“夫君,你抱着韵儿,我们到偏厅去吧。”然后转身唤凤歌和凤音:“来,我们去用饭了,你们嘀咕什么呢,肚子不饿吗?”

    凤歌拉了凤音的手走到红裳身边,扶起红裳的胳膊来笑道:“我们来服侍母亲过去用饭。”

    红裳看了看两个小姑娘:“你们是不是有事儿要同我说?”

    凤音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凤歌也羞红了脸,却在红裳身边扭来扭去的不干了:“母亲取笑我们。”

    红裳捏了捏凤歌的小脸:“说吧,倒底是什么事儿?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我一准儿会依了你们。”

    凤歌闻言大喜,她抱着红裳的一只胳膊道:“母亲,你太好了,你实在是太好太好太好了!”

    红裳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你再晃我就头晕了;歌儿,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就不听了啊。”

    凤歌飞快的点头说道:“我说,我说,母亲。我不想薛家表姑娘住在我院子里了,不是说前些日子就给她收拾院子嘛,母亲,你想个法子,最好是让她今日就搬走。”

    红裳和赵一鸣听对视一眼:他们原本就有这个意思了。

    倩芊为人德行有亏,红裳和赵一鸣还真是不放心她再住在凤歌的院子里:万一带坏了凤歌可怎么办?当然了,凤歌是个好姑娘,被带坏的可能性不大,但倩芊这人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万一哪天她做的事情传了出去,岂不会连累凤歌的闺誉?那让凤歌日后如何做人?如何嫁人?

    所以,倩芊是绝不可能再在凤歌的院子里住下去了。

    红裳还没有开口,赵一鸣却道:“歌儿,她怎么说都是你的姨母,你怎么可以呼她为表姑娘呢?”

    凤歌嘟起了嘴,不过倩芊那天晚上做得事情,她做得可是凤歌却说不得,所以只能不服气的对着赵一鸣胡乱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赵一鸣的话。

    红裳笑着拍了拍凤歌的小手:“你父亲说得有道理,虽然她做得事情不太好,不过她是她,我们是我们,我们却不能因此而失了我们应有的礼仪。”

    凤歌低下头想了想,轻声应道:“是的,母亲。”

    红裳又拍了拍凤歌的小手:“好了,不要这个样子,没有人要教训我们歌儿不是?”

    一家人已经到了偏厅,凤歌扶着红裳坐下才道:“我不是因为父亲和母亲说了我,我是因为——”

    红裳笑着嗔了凤歌一眼:“歌儿就是有些急性子,你父亲可说不许了,还是我说不允了?”

    凤歌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母亲这样说是允许我的所请了?”

    红裳和赵一鸣都点头:“当然,为什么不允许呢?”

    凤歌心事尽去,过去坐到凤音身旁道:“母亲,我有些饿了,我们可以用饭了吗?”

    红裳微笑着点头,然后看向了赵一鸣。赵一鸣这才举起筷子道:“用饭吧。”他伸手取了菜开始吃,一桌子人才开始用饭。

    一顿饭在一家人的谈笑中用完了——赵一鸣说今日破例,允许凤歌三人在饭桌上说话。说笑中不止是凤歌几个人吃得多,就连赵一鸣也多吃了一些:他忽然发现其实规矩也不都是对的,至少食不语是可以改一改的。

    用过饭后,一家人就移到了花厅上坐下来。

    红裳想起同赵一鸣商议的事情,便道:“昨日薛家表姑娘来同我说,要你们起个文社,我想了想也是个好事儿,正好你们也可以同其他府的姑娘们多聚聚,多交几个手帕交也好。”

    凤歌的嘴巴立时噘了起来:“母亲,我听她说过了,不过我却没有应她,只说到时再说——我想父亲和母亲不会答应她在我们家胡闹的,怎么母亲您还答应了?”

    红裳淡淡一笑:“你个机灵鬼儿,居然想让我去得罪人!不过,我答应她什么了?我只答应让你们在府中起个文社,再多邀一些大家闺秀来府里聚聚。”

    凤音立时就听了出来,她拍了拍手笑道:“刚刚也吓了我一跳,我正思量呢,母亲为什么要答应她呢,原来不是答应了她,而是答应了我们。”

    凤歌和凤韵也口听了出来,一下子高兴起来:小孩子嘛,能有新鲜事儿做,对她们来说当然很好,并且还是这么一件很有面子、又会热闹的事儿。

    赵一鸣咳了两声儿:“你们要好好做才可以,莫要丢了我们赵家的脸面。”

    凤歌三个人都响亮的答应了一声儿:她们刚刚还千不肯万不肯的,可是眼下却又恨不得立时就把文社起来。

    红裳看着凤歌三个人的兴奋劲儿,笑着摇了摇头:“文社不是说起就能起来的,你们三个人好好商议一下,看看有什么章程——表姑娘那里有份章程,你们如果不知道怎么做,可以取过来看看。”

    凤歌和凤韵都有些不高兴:为什么要用她的东西?而凤音却点了点头:“是的,母亲。”

    红裳看着凤音点了点头:“音儿这一样做得很好——我们要在每个人身上学习她的长处,然后要提醒自己不要有他人身上的短处;长处就是长处,即使是在坏人的身上,它也是长处。”

    凤歌和凤韵听了若有所思,红裳没有再多说她们——要教她们做人,来日方长嘛。她转而说道:“要起文社了,你们三个人和其他府的姑娘们来往,怕不怕被人家给比下去?”

    红裳怕凤歌三人玩惯了不喜读书,所以便想自小孩们的好强入手,“引诱”她们自愿去读书。

    凤歌三个人都点了点头:“嗯,母亲说得是,我们不能丢父亲的脸。”

    红裳微笑:“我就知道我们赵家的姑娘可不是轻易会认输的人,不过呢,要有备才能无患;所以我想请几位先生来府中教你们些东西,就是要让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赵家的姑娘那是样样都是很棒的!”

    凤歌三个人先一愣,然后凤音高兴的叫了起来:“要请先生来教我们?”

    赵一鸣被凤音吓了一跳:“音儿?!”

    凤音吐了吐舌头,坐端正了:“父亲,女儿不是故意的。”

    赵一鸣也不是真得要怪凤音:“无妨,只是姑娘家还是娴静些的好。你们母亲昨日便同我说了,我也同意了;只是先生请来了,你们就要好好的跟着先生学习,到时候叫苦叫累可是不行的。”

    红裳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旁听赵一鸣和三个女儿言来语去:教育女儿,赵一鸣应该比她在行——毕竟赵一鸣比她更知道这个时代对于姑娘家是什么要求。

    绿蕉在一旁一直哀哀的看着赵一鸣,可是赵一鸣眼中哪里能看得到她?他的眼里已经有了三个女儿和红裳,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给绿蕉了。

    绿蕉的异常终于被雪语注意到了:原本绿蕉这两日在凤韵身边儿伺候时就不见笑脸儿,雪语也认为她是因为绑了夫人的缘故,可是现在看来却不太像了。

    雪语毕竟年长,不像凤韵一样,所以细细的注意了一番后,便发觉绿蕉的异样儿同老爷有关——雪语的心立时就是一跳,绿蕉居然有了这等心思?

    雪语对红裳心怀感激,所以她当然不会同情绿蕉,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如何打消绿蕉的心思:告诉夫人?无凭无据的不太好说呢。雪语看了一眼凤韵:她感觉可以同自己姑娘说一声儿,再由姑娘“不经意儿”的提醒夫人一句。

    绿蕉全不知道雪语已经瞧破了她的心思,她一颗心都挂在了赵一鸣的身上,一直在想:要如何才能让老爷回心转意儿呢?要如何才能被老爷收到房中呢?

    红裳一家人和乐说笑时,老太太也在庙中起程要回府了;老太太今日很高兴,不过倩芊的脸色却有些发青,似乎是被谁气到了;只是她们回到府中,带给红裳却不是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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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六章 签语

    老太太的精神非常好,没有因为上山游玩了多半日而有疲态出现,准确来说,老太太很有些兴奋。

    红裳和赵一鸣带着凤歌凤音接老太太回房。下车的时候,是倩芊先自车上下来;老太太伸出手时,红裳刚想上前扶老太太,倩芊已经转身扶着了老太太的手。

    红裳便退后了一步,对老太太福了一福:“老太太下车慢些。”她当然不可能上前去和倩芊抢:让下人们看笑话吗?不过,当然也不能倩芊如此得意了。

    红裳行礼起身时,看了一眼身侧的凤歌和凤音。凤歌和凤音看到倩芊居然把母亲挤到了一旁,本就生气了,看到红裳的目光后,两个人对视一眼,急行了过去:“老太太回来了,可累坏了吧?您一日不在家,可想死我们了。”

    老太太一脸慈爱的笑意:“你们在屋里等我就行了,巴巴的接出来做什么?这时辰天有些凉了,出来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着凉了可不是玩儿的;快,快进屋了。”

    凤歌和凤音一面笑着应道:“没有事儿,不是想老太太了嘛,我们在屋里哪坐得住?凤韵那丫头想老太太想得更厉害,出不来急得快要掉泪了。”一面两姐妹自然的上前把倩芊挤到了一旁,一人一边扶了老太太的胳膊说笑着进屋。

    红裳和赵一鸣随后跟了上去,红裳只对着倩芊点了点头,没有相让她的意思,自她身边儿的赵一鸣一前一后错开了半步儿,跟着老太太进了房。

    倩芊脸色自然更加不好看,不过她看到赵一鸣的背影儿时心情好多了——虽然不能伴在表哥身旁,但是能跟在表哥身后也不错,至少距表哥要近一些了。所以,她急急扶了心然的手跟了上去,她是走在赵一鸣和红裳身后的中间:她当然想跟在赵一鸣的身后,不过她不好意思做得太过明显。

    老太太进屋没有坐下,先搂着凤韵揉搓了好一会儿,祖孙四个人又说又笑的闹将了好一阵子,老太太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太太一坐下茶还没有吃一口呢,便对赵一鸣说道:“儿子,今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正好,媳妇宗祠也拜过了,我看是时候——”老太太话说得很有些心急的样子。

    赵一鸣听得心头一跳,立时出言打断了母亲的话:“母亲,儿子正有事儿要同您商议哟。您看韵儿的伤也好了不少,我看是时候让她回房了——她也不小了,和您在一起住着,怕她日后只会依赖人,自己不会拿主意做事儿了。”

    老太太对于赵一鸣打断了自己的话当然不太高兴,不过听儿子说起凤韵的事儿,她便被赵一鸣调开了心思:“虽然话是这样说,但韵儿才多大年纪?而且腿上的伤还没有好,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儿’,现在才过去几天?你这父亲只知道教训女儿,却不知道疼女儿。让韵儿搬出去,那绝对不行!韵儿的伤好了以后,我自然会让她回自己房去住,现在还是在我房里好了。”说完,老太太看了一眼赵一鸣又道:“我这多半日没有看到韵儿,就一直担着心——韵儿可吃好了、韵儿可吃药了,我这心里都想是空了一大块儿;回来看到韵心里刚踏实一点儿,你可倒好,一开口便是让韵儿回房去住的话儿,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凤韵是个小机灵鬼,原来有宋氏和凤舞,她没有机会在老太太面前讨巧,所以不得老太太喜欢;现在她住在老太太的房里,老太太又对她心怀愧疚,只一两天就哄得老太太把她当成了宝儿,当真是放在手怕凉了,放在嘴里怕化了。至于凤舞?老太太只要看看凤韵身上的伤,便会更气凤舞一分,她再也不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了。

    就连凤歌和凤音现在都长到了老太太的心里:她们可是老太太的嫡孙女儿;原本老太太就待她们不错,凤舞这一去家庙,老太太更是疼惜凤歌二人三分了。凤歌她们三人承欢老太太膝下,合力把老太太哄得更高兴,凤舞在老太太心里更是没有什么位置。

    所以,赵一鸣一提到要让凤韵回自己房,老太太便有些急了——她都忘了刚刚要同儿子说的话,现在一心只要打消儿子这个念头。

    红裳当然也知道老太太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赵一鸣的小心思红裳当然明白,不过她却没有偷着乐一乐,因为她发现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倩芊的面色极为难看——难道老太太的话儿不是因为她的撺掇才说的吗?

    绿蕉听到老太太的话后,扫了一眼红裳身后的画儿,她的心里便是一苦:如果不是自己的年龄大了些,老太太要给老爷安排屋里人,也不会轮到画儿那个小蹄子。绿蕉如此一想,心里越发的苦起来:如果不是当年老爷的承诺,自己也万不会等了老爷六七年,致使自己年纪老大,却还是小姑独处。

    赵一鸣料定老太太不会同意凤韵搬出来的,却故意又道:“老太太说得有道理,不过老太太正是安养的时候,凤韵在这里怕会吵到老太太,我看不如让韵儿到我们院子里去吧。让裳儿照顾凤韵,解了老太太的劳乏也好。”

    老太太拿眼一瞪赵一鸣:“不是说媳妇照顾韵儿不好,只是媳妇还没有生养过,哪里知道如何照料孩子?而我可是生养了你们兄弟两个,凤韵啊,在我这里最好,哪里也不用去。”

    现在把凤韵自老太太屋里移出,那简直相当于挖了老太太的心肝,她哪里肯答应。

    赵一鸣便就凤韵的事情同老太太一来二往的说了半晌,最终他被“说服”了:“儿子只是怕母亲劳累,不过母亲说得也有道理,那么就让凤韵在老太太这里多住些日子吧。韵儿,你可不要乖乖的听老太太的话,莫要吵到老太太。”

    凤韵刚想答话,老太太却道:“韵儿一直很乖巧,不会吵到我的,你不用担心了。”

    凤韵不太明白父亲的意思,不过她倒是愿意到父母的院子里去住些日子,不过老太太不同意,她只能把话咽了回去,没有说出来。

    老太太看儿子不再坚持把凤韵移到他的院子里去住,便放下心来。她一下子说了许多的话便有些口渴,伸手取茶吃了两口。

    倩芊虽然坐到了老太太的身后,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她一脸的若有所思,不时的扫过红裳和赵一鸣。最后,倩芊的目光落在了绿蕉的身上:绿蕉的心思,她可是早已经听人说过了——绿蕉可比老太太说得那个画儿好对付多了。

    倩芊想着又扫了一眼红裳身后的画儿:这个丫头太有心计,而且又和表嫂是一心的,绝不能让表哥把她收了房。

    倩芊在心里拿定了主意,便轻声儿道:“老太太今儿在庙里可是高兴坏了,一下子打赏出去了五两银子呢,就是那香油钱也给了平日里的两倍;庙里的方丈都亲自出来同老太太说了一阵子的话儿。”

    听到倩芊的话,赵一鸣和红裳的眉头都轻轻的皱了一皱:赵一鸣费了很大的心思才引开了老太太的注意力,可是却被倩芊两句话便引了回来。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句话:倩芊是故意的!

    赵一鸣不好看向倩芊: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当然,赵一鸣不是想看她,而是很想狠狠的瞪她两眼:他实在很恼火薛家表妹的这种手段。

    红裳没有什么顾虑,她抬眼看向倩芊微微的笑了笑。倩芊看着红裳意味深长的笑意,她的心不自禁的多跳了几下:她知道表嫂知道了她的用意。不过只一时倩芊便定下了心来,她就是要这样做,而且不止是现在,就算是她进了赵家的门儿,她也会这样做下去——直至表哥完全属于她一个人为止。

    老太太听到倩芊的话,开怀朗笑起来:“对,对,刚刚被一鸣一搅和,差点儿忘了这大喜的事儿。”

    然后老太太看向了赵一鸣,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说了下去:“今儿在庙中我为我们赵家的子嗣求了一根签,你们猜怎么着?那是一根上上签!我们赵家明年一定会添丁!”说完老太太又笑了两声儿。

    红裳虽然对于神鬼之事不敢再信誓旦旦的说没有,可是求签问卦的事儿,她还是不相信的:就算是有神仙,如果每个凡人的事情神仙都理会,岂不是要累死?

    赵一鸣听到老太太的话后,趁老太太笑的空当儿答道:“真的吗?实在是好签,实在是喜事儿。不过说起来,我在南方遇到的高僧,也曾说过我们赵府在明年会添丁的;看来老太太明年是一定会抱上孙子了。”他想借高僧把话题转开——转到红裳的身上。

    老太太闻言嘴巴更是合不拢了:“就是,就是。没有什么比这个签更好的了。不过——”老太太这一不过,红裳和赵一鸣的心头都跳了一跳:老话就要重提了。

    老太太继续说了下去:“不过那解签的大师说,我们赵家要添丁,一鸣你还要再纳两房妾室才可以,还要有一房‘大妾’,然后我们赵家才会有子嗣。”

    红裳听得直想翻白眼,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倩芊:是她收买了那个解签的大和尚吧?不过让红裳奇怪的的是,倩芊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并不是面无表情或是面有喜色,而一脸的铁青!红裳又看了一眼倩芊:她的确是在生气——难道这签语不是她捣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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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一个先,咳,小女人今天起床起晚了,所以这一章发得晚了。感冒真是害人啊!

    亲们多多支持吧,小女人看今天的身体情况,是更三章,还是四更好不好?至少三更。嗯,亲们,还是老话一句儿:求票,亲们,为了红裳,请亲们把手中的票票砸过来吧!谢谢大家。

一百八十七章 八字

    红裳本就不相信求签的事儿,更何况是这种赵家想要有子嗣,就要赵一鸣再纳两房妾的签语?红裳又瞄了一眼倩芊,签语就差明着说自己生不出儿子来,或是赵家长子不是嫡子这样的话了——也只有薛家表姑娘会说出类似的话来;如果说签语是老天爷的意思,打死红裳,她也绝不会相信。

    为什么?红裳非裳有信心的原因在于:怎么说她自己也是一个特例,二十一世纪那么多人,穿越的人是极少极少再极少的吧?老太爷费这么大的力气,把她弄到这个时代来,应该不会只是想让她来受苦受罪的;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让她受苦受罪一辈子是绝不可能的——上一辈子红裳虽然没有做过多少好事儿,但也绝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儿啊,老太爷应该会给她面子的。

    红裳胡思乱想中,忍不住在心底咳了一下:坏事儿嘛,顶多是做过几件占小便宜的事情——算是人之常情吧?我可不是圣人,老天爷对我的要求不会那么高的。

    所以,解签的大和尚说的话绝对不是那根签的本意儿,这些话儿应该就是出自于薛家姑娘的口。

    赵一鸣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心头很是着恼:这个薛家的表妹也太无所不用其极了吧?居然连买通和尚说假话达成自己目的得事情都做出来了。只是——,她为什么要说有两房妾呢?

    绿蕉听到老太太的话后,面上忍不住一喜:两房,是两房,那是不是她就是老爷命中注定的一房妾室呢?想来是的,已经有了一个画儿,还有一房妾室指得是“大妾”,那一定是自己了——她的年纪的确是大了些。

    画儿闻言脸色却有些发白,而且她扫了一眼倩芊:她可以肯定这些话一定是倩芊教那个大和尚说的,原因很简单,现在她一心想着进赵家的门儿,陪老太太出去求极签儿就是要老爷纳两房妾,绝对是她在捣鬼没有错儿。只是,她为什么要说有两房妾室呢?为了遮掩她自己,不让人家猜出是她做得手脚;还是为了迎合老太太原先想让老爷把自己收房的意思呢?

    画儿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倩芊为什么会安排大和尚说两房妾,不过,她狠狠的、恨恨的在心中发誓:她就是一死,也绝不做小!就算是名义上的妾室,她也绝不做——她娘亲的路,她绝不会再走一遍。

    虽然老太太话一说出口来时,屋时众人所想各异,可是最后除了倩芊一个人,其余人几乎都在想:为什么要安排两房妾呢?

    而倩芊却正为了两房妾而气恼万分,她恨不得咬那个和尚两口,不,就算是把和尚咬死了,她也不能出这口恶气儿——老太太已经相信了那个和尚的话,现在正张罗着要给表哥纳妾呢。

    最让倩芊生气的是,和尚也没有把大妾的事情说得再明白一些:如果老太太想不到她,那她岂不是白用了心机?

    老太太看赵一鸣和红裳没有答话,她便继续说道:“‘大妾’的事儿要请人好好去打听打听,再者也要你们老太爷同意不是?所以那个是急不得的;而原来我就想把——”

    赵一鸣已经起来躬下了身去:“母亲——!”他打断了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一时间不快了,原来同他说纳妾收房的事情,他就百般推脱,媳妇也是一百个不愿意——如果赵家现在有七个八个孙子,儿子想纳妾她还不同意呢!可是现在呢?赵家没有后嗣怎么能成?!

    老太太的脸子已经放了下来:“怎么了?你难道还想说不同意,因为什么不想纳妾收房的?”说着话,老太太已经看向了红裳,嘴里还在教训儿子:“就算你有千百个理由,难道还有什么比赵家的香烟后代更重要吗?”

    红裳不得不起身福了一福:“子嗣的确是大事儿。”老太太看过来的那一眼,红裳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红裳已经同原来不一样,对于赵一鸣纳妾虽然不是很赞成,却也不是坚决反对了——她现在要保得是自己能在赵府有个舒坦的日子,得罪了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儿。

    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后,脸上又有了笑意儿:“这就对了。为人妻者要贤良淑德,要好好的相夫教子,要好好服侍你夫君——为你的夫君多纳几个妾室也是为了能更好的服侍他,倒底人是会有病痛的,当你身子不爽时,夫君不至于因为你病倒了而没有人照顾;且多几个妾室,也能为我们赵家好好的开枝散叶。”

    红裳能说什么?她正想开口说句模棱两可的话——她是不可能直接应承老太太说,赵一鸣纳妾是应当应份的,这同赵一鸣有没有感情无关,是关于一个女子的底线。

    而赵一鸣却抢在了红裳前面开口说道:“母亲,眼下恩旨就要来了,随后儿子就要到吏部去报备,还要熟悉新的衙门、新的同僚,一时半会儿哪里会得空儿纳妾?此事还是待儿子安定下来再议吧。”

    老太太听得大怒,把手中的茶钟儿“啪”一声放到了桌上:“你的前程重要,我们赵家的子嗣就不重要了?纳个妾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就算你差事儿再忙,难道晚上也不用回来歇下吗?传宗接代是大事儿,大事儿!知道不知道?!”

    对于儿子一再的明确表示不想纳妾或是收通房丫头,让老太太怒气勃发:赵家的子孙啊,怎么能断在儿子这一辈儿。

    赵一鸣看老太太真怒了,只得躬身听着,不敢再说什么。

    老太太看儿子不说话了,便看向了红裳:“此事儿原也不该问一鸣,纳妾应该是由妻室说了算的;媳妇你说吧,什么时候给一鸣收屋里人或是纳房妾?!”

    赵一鸣听到老太太的话,虽然知道老太太在生气,可还是开口道:“母亲——”他不想红裳为难——红裳怎么答老太太的话?

    可是一声怒喝打断了赵一鸣的话儿,她喝道:“你给我闭嘴!”儿子如此维护媳妇,为了妻子不纳妾不收屋里人,让老太太更是生气。她看向红裳,沉声道:“媳妇——?”

    老太太的怒气已经有些压不住了:“我刚刚说得话儿,你没有听清楚吗?为人妻者要一心替夫君着想,就如同为人子者要一向替父亲着想一样,这是天地之间的至理、圣人之言!为人妇就要主动为夫君纳妾,以期望夫君能得到更好的照顾!你想不到的,我这个老太婆代你想到了,你难道不心存感激,还想反对吗?”

    倩芊看到赵一鸣如此维护红裳,她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恼有幽怨;不过老太太对红裳的压力,使得她稍稍出了一口心头的怨气儿:你再不愿意,你再有表哥护着又能怎么的?日后,表哥护得那个人也不会再是你!

    绿蕉却只是木木的看着:老爷已经不是一次如此拒绝收屋里人了,她对此除了心伤外还是只有心伤,却怨也怨不起老爷来。

    红裳神色间没有一丝难堪,她大大方言的欠了欠身子,平平静静的说道:“老太太的话儿当然没有错,媳妇谨记老太太的话儿,一切听老太太的安排。”可是她还是没有直接说出答应赵一鸣纳妾的话儿。

    老太太已经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这才对,为人妇者……。”

    而几乎与老太太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赵一鸣又惊又怒带着十分伤心的声音:“裳儿——!”

    红裳转头看了过去,正对上了赵一鸣的双眼,只一眼便让红裳心神大震:那双眼睛里有着沉痛,有着不敢相信,有着三分怒意,却有着十分的哀伤;并且好像还有一丝丝的希望,对她的期望。

    红裳一时间愣住了,她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太太皱起了眉头,赵一鸣的轻喝让她极为不满,不过她看到儿子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明白:好似是儿子真得不想再纳妾,而不是媳妇阻制他。

    那也不行啊!赵家至今无嗣,在族中已经是笑柄了,怎么可以依着儿子的性子乱来?老太太看着赵一鸣沉声道;“一鸣——!你给我好好坐下,母亲说话你三番五次的打断,圣人是这样教你孝敬老母的吗?”

    喝斥完赵一鸣,老太太看向了红裳背后的画儿,刚想开口;红裳已经说道:“老太太,不知道解签的和尚可曾说过要什么样的女子给夫君做妾?应该——,不是随便一个女子都可以的吧?毕竟要让她替我们赵家开枝散叶呢。”

    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后立时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大师没有说。哦,我当时一高兴,也忘记问了。唉,人老人就是不中用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忘记问了呢。”

    画儿刚刚看到老太太看向自己,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直到红裳开口,老太太不再注意她,她才松了口气,不过,她也不想让夫人太过为难。

    画儿看了一眼上坐的老太太:如果不行,左不过一死罢了——她不想因自己的执念而连累了夫人。

    绿蕉看到老太太看向画儿,心里便是一阵酸楚,而倩芊也提起了一颗心:可是这样的事情,却不是她一个未嫁的姑娘能插嘴的。

    红裳看了倩芊一眼,然后才淡淡的道:“不如请个先生来给夫君看看八字吧,万一要纳的妾与夫君哪儿不合还是小事儿,如果那女子的八字妨子或是克子什么的就不好了。”

    ********

一百八十八章 被算计上的算命先生

    裳虽然并不很在意赵一鸣纳妾了,可是她却不想让一她的面前耍手段儿进了赵家的门儿,当她好欺负吗?所以,倩芊这一次休想进赵家的门儿!更何况,赵一鸣那一双眼睛的沉痛,也让红裳心软了下来。

    如果赵一鸣真得不想纳妾,想遵守他和她当日的约定,自己为什么要毁约而行呢?红裳在心里一霎间想了很多:自己并不能轻易离开赵府别居度日,还是不要让府里多个终生与自己添麻烦的人好。

    而且,还有画儿呢。画儿不想给赵一鸣做通房或是妾,她原来答应过一定会救画儿的,所以她当然要守信。

    不过,因为老太太是突然间又提起了纳妾的事情,而且与原来的口风不同,红裳情急之下只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

    红裳说出来后,感觉自己心里一轻:赵一鸣沉痛的目光,对她的影响还是有的。

    其实,倩芊用错了法子,当然她是以己之心度红裳之腹,所以才会如此算计老太太;倩芊想嫁入赵府很简单,只要求得老太太的同意后,再当着老太太的面儿给红裳跪下相求,依红裳现的心境儿,绝对会点头同意的。只是,倩芊不知道,不,她是不会相信红裳会答应她入府的,所以,她这一次的算计注定又要失败了。

    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后连连点头:“对,对,媳妇你说得太对了;是要看看一鸣的八字,不能只是看女子的八字,倒是我一直疏忽了。”

    古人纳妾哪里有这么多讲究,又不是娶妻——妾室如果万一哪里和男主人的八字不合,卖了也就是了;不过赵家现在不同,纳妾是为了继后香灯,所以红裳的话儿也就不算是多此一举了。

    画儿一颗心完全放了下来:她知道她的八字一定不会同老爷的相合,因为这话儿是夫人说出来地——就算夫人想不到,她画儿也不会让她的八字同老爷的相合。

    而倩芊听到了红裳的话后,立时也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想个法子,不能让画儿的八字与表哥的相合;不过和表哥最相合的那个八字,怎么想个法子,让老太太知道自己有呢?她可是客居,又是大家姑娘,老太太应该不会想到让她做妾的。

    绿蕉却轻轻一叹:她们这些丫头买进来地时候。老太太已经请人给她们看过八字了。都是旺夫旺子地命—虽然没有同老爷合过八字。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妥。那个死蹄子画儿就要成姨娘了!绿蕉地酸涩全化作了妒忌。她狠狠盯了一眼画儿低下了头。

    赵一鸣听到红裳地话后。不但悄悄松了一口气儿。而且他地心也终于不再痛了。又有了其他地知觉;不。应该是说。他又活了过来:裳儿刚刚说差点儿吓死他——他认为他地裳儿已经不在意他。不要他了!

    赵一鸣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想个法子。让那个看八字地先生给老太太说。除了裳儿外什么人地八字都与他不合。都生不出儿子来!在这一刻。他忘了他一向怜惜有加地小陈氏。也忘了他一身宠爱地孙氏——生儿子嘛。当然是裳儿给他生。嗯。这样说地话。同签语有些出入。不过多给那先生一些银子。由他去想法子好了。

    至于儿子。赵一鸣压根儿就不相信那个什么签语。他看了一眼红裳:只要他能取得裳儿地谅解。能和裳儿同床共枕。儿子还不是早晚就会有地?只要他再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一定可以和红裳有儿子地。想到这里。赵一鸣在心底还嘿嘿笑了两声儿。不过那笑声儿多少有些不太正经。有些暖昧。

    绿蕉地眉头也舒展开不少。她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这样地机会她还是看地到:她只要多给那个来给老爷看八字地先生一些银子。让他说自己地八字和老爷地最合。而且一定能替赵家延续香火。不就什么都可以了?!她也就可以做姨娘了!一时间。绿蕉几乎可以说是烦恼尽除。

    红裳还不知道。她地一句话。已经让屋里很多人把主意都打到了那算命看八字地先生身上;她原本在说话地时候。也是在打同样地主意。

    薛家姑娘能收买一个大和尚,她红裳,堂堂地赵府夫人,收买一个算命的先生不算什么事儿吧?

    老太太更不知道众人地心思了,她只是在想:京里哪个先生看八字最好呢?嗯,城西的半仙钱听几个府里的太太、老太太都说很准的,不如明儿就让他来吧。

    红裳也在这个时候问出了屋里所有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不知道老太太想请哪个先生来给夫君看八字呢?”

    红裳此语一出,屋里的人屏气凝神的看向了老太太:让谁来呢?这个人可是关系着自己日后的生活啊!

    红裳说完后立时感觉屋里的情形有些诡异,她悄悄扫视了一遍屋里人:她们都在打八字先生的主意?那自己就不能也这样做了。不如……,红裳在心里有了新的计较。

    老太太笑着道:“听几个府里的人都说半仙钱不错,不如明儿让人请半仙钱来看看如何?”

    红裳也好,还是屋里的众人也罢,没有一个人反对,老太太的这一句话取得了大家一致的、热烈的拥护,让老太太刚刚被儿子顶撞的生出来的闷气少了许多。

    不过,不只是凤韵对于父亲再纳妾有些不高兴,就是凤歌凤音也不太同意:母亲刚刚进门儿不久,不用这么着急吧?而且府里闹得这么乱,还不就是父亲姨娘太多了吗?只是她们人小言轻根本说不上话儿,只得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番生闷气。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来回话,说老太爷今天晚上不回府中用饭了,让老太太等人不必等他了。

    老太太听了也没有往心里去,一摆手道:“老太爷不回来了,你们就都在我这里用晚饭吧。芊芊,你也不要走了,人多图个热闹,你回去一个人用饭也怪冷清的。”

    倩芊当然不会扫了老太太的兴儿,一口答应了下来。老太太便让厨房里多准备些菜式,因倩芊是客居,老太太先问她喜欢用些什么菜,说出来让厨房里去准备。

    倩芊当然免不了推辞一番,不过老太太一定要让她说,她便说了两个炖煮的菜式——软

    老太太的口味儿,而且里面的材料都有老太太喜>西。倩芊没有直接说老太太喜欢用地菜工,是因为那样做巴结老太太的意思太过明显了。

    老太太听了倩芊的话后果然高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倩芊,然后看向了凤韵三姐妹,让她们也各说两个菜式。

    凤韵说话之前看向了红裳:红裳先看了一眼老太太那边儿,然后又对凤韵和凤歌、凤音都眨了眨眼睛。凤韵三个人都是机灵的要命的孩子,当然明白红裳的意思,她们所说都是老太太平日里喜欢用的菜式。

    老太太乐得大笑,一把抱住了凤韵揉搓了一番,看着凤歌、凤音也是满眼的爱怜:“好孙女儿啊,真是知道孝顺。”

    孙女儿当然与倩芊不同,三个孙女儿直接说出祖母喜欢吃得东西来,只会让老太太感动的要命——倩芊想同小孩子们争宠,在此事儿上压根不会赢的。

    老太太便把倩芊地心思丢了在一旁,眼下也没有什么事儿要同儿子媳妇说了,便和三个孙女儿说笑了起来。

    红裳便准备吩咐人去厨房备饭了,不过要先问过赵一鸣想用什么菜,再让人去厨房传话。红裳扫了一眼倩芊:表姑娘在自己面前动心眼儿,让她得了好去,日后她更会没完没了的讨老太太欢心了;不给她点儿难堪,她对自己就会有忌惮。

    倩芊用的心思白费了,看着凤韵三个人,她是恼也恼不得、恨也恨不得,便抬眼看向了红裳:都是表嫂使得坏!原本老太太对自己地用心很是感动,可是表嫂给那三个孩子使了一个眼色,事情便变成了这个样子。就算倩芊恨得红裳牙痛,可是她也只能脸上挂笑,不能表露出半分来——她可是娴静的大家闺秀!

    可是红裳却没有看她,正和赵一鸣轻声说笑,说得也是晚上的饭菜,红裳正问赵一鸣晚上想用些什么;赵一鸣一下子连说了几个菜式的名字,红裳却微笑着嗔了他一眼儿,向一旁地侍书说菜名儿时却不是赵一鸣说几个,而是另说了几个;而赵一鸣却又叫住了侍书,非要那几个菜式。

    倩芊看他们夫妻的样儿,也知道表哥说得都是表嫂喜欢用的饭菜,而表嫂说得却是表哥喜欢用的饭菜——什么叫做气苦?什么叫做酸涩?倩芊现在是体会了一个十足十。

    赵家的一家人分成是两堆儿说笑,不论哪一种亲热劲儿都让倩芊妒忌——自幼到大,从无一个人像老太太待凤歌三人一样待过她;更让她气苦的是,表哥待表嫂地那个好!

    可是,倩芊只能坐在那里看着,她是哪一边儿也插不上话去;她带着一脸的温暖的笑意儿,一会儿看看老太太那边儿,一会儿又看看红裳那边儿,好似很开心一样。不过,她的双目中,不时闪过一丝怨恨。

    倩芊的怨恨,不止是红裳看到了,就连赵一鸣也感觉到了,他地脸色当即便沉了一沉:竹子花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红裳急忙拉了拉赵一鸣的衣袖,轻声唤道:“夫君——。”

    就算要找个合适地机会同老太爷和老太太,慢慢说一说倩芊的事儿,可是今日绝不是好时机——孩子们都在呢。

    赵一鸣看向红裳一笑:“我没有事儿,有分寸地。”然后顿了一顿:“裳儿,今日晚上我可是有笔帐要好好的同你算一算。”赵一鸣还是很在意,红裳刚刚同意他纳妾地事儿。

    红裳忍不住嗔了他一眼:这一眼没有做假,不是做出来给薛家的表姑娘看的;她道:“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话一说出口,红裳就后悔了—好似要原谅了赵一鸣似的。

    可是红裳仔细的想了想:她对于赵一鸣的怨气儿,似乎真得小了不少,至少她是不想再看到赵一鸣刚刚那样的目光了。

    赵一鸣被红裳这一嗔一说,几乎要忍不住去抓红裳的小手儿,他实在是有些激动的:裳儿、裳儿要原谅他了吗?不过他知道这是母亲的房里,所以才强忍住没有抓过去。

    画儿和侍书就立在红裳身后,当然看出来了赵一鸣的心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有些好笑。画儿当然也看到了赵一鸣刚刚那沉痛的目光,所以这时她也忍不住在想:夫人其实可以再给老爷一次机会,就算老人原来不是夫人的良人,可是老爷也许能变成良人也说不定。

    绿蕉已经不看赵一鸣和红裳这边了,她已经低下了头——她再看说不定会忍不住掉下泪来。

    终于,可以用饭了。不止是绿蕉感觉松了一口气儿,倩芊更是松了一口气儿——她脸上的笑容,在赵一鸣和红裳越来越亲热的低声谈笑中,就快要挂不住了。

    老太太在凤歌和凤音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一鸣,你抱着韵儿,要小心些,她的腿疼,千万莫要碰到了。”

    赵一鸣答应着抱起了凤韵,一行人去偏厅用饭了。

    老太太心想事成,又有三个孙女儿变着法子哄她开心,一顿饭当然用得极为开心。赵一鸣和红裳也坐了下来,是老太太的话儿,今日有客在,不用红裳伺候了。他们夫妻二人你给我布菜,我给你添饭,晚饭也用得高兴。赵家的三位姑娘当然高兴了:没有了凤舞和宋氏后,她们每一顿饭都用得很开心。

    味同嚼蜡的只有倩芊了:赵一鸣给席上众人都布过了菜,就是没有给她!红裳倒给每个人都布了,包括倩芊,可是倩芊并不稀罕红裳给她布菜。

    不过,除了孩子以外,众人都在盼着快些用完饭,快些回房——为了明日,他们有事情要安排一下。

    不过赵一鸣急得事情比较多一些,他还想早一些回房,能和红裳好好算一算帐,然后再好好计议一番,明日要如何应对看八字的先生。

    红裳看出了某些人的焦急,所以她嘴角弯了上去:明日,有热闹可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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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九章 陷井?

    一顿晚饭,在赵家主子们开心的谈笑声中用罢,让满怀心事的倩芊和绿蕉都松了一口气儿。倩芊倒没有急着要走,只是对着花然伏耳说了几句话,然后便伴在老太太身旁说话,逗得老太太不时便会笑几声儿。

    老太爷今天晚上不回来,老太太一个人当然无趣儿,所以倩芊想多陪老太太一会儿:老太太当然会明白她的孝心。

    红裳当然明白倩芊的用意,不过她是赵府的夫人,老太太的儿媳妇,讨巧儿的手段儿她当然不必时时用上,只要用得最合适的机会就可以;而且,还有赵家的三位姑娘在嘛,陪老太太的人儿,还有比她们更合适的人吗——除非赵府现在有孙子。

    不用红裳递眼色,凤歌、凤音和凤韵看到倩芊凑到了老太太身边儿,她们匆匆收拾完以后围到了老太太身边儿,三个小姑娘一下子隔开了倩芊和老太太;三姐妹不一会儿便把老太太的注意力抢走了,倩芊依然只能坐在一旁看老太太祖孙说笑——不过她还是没有立时告辞,因为红裳夫妇还没有告退。

    倩芊当然恨透了赵家的三位姑娘,她没有想到这三个小姑娘会看她如此不顺眼儿:她可是没有少送可她们心意儿的东西。倩芊在心中骂了一声儿:喂不熟的狗儿!当然,她的脸上依然是恬静的微笑,不只是微笑,她的坐姿,她那吃茶的举止,无一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老太太屋里的事情处置好了,赵一鸣便和红裳一起告退了。凤歌、凤音两个人却没有同父母一起告退,她们闹着要同凤韵一起睡,老太太便一并留下了她们:“只得一晚啊,下不为例,不然你们老子会生气的;老太爷知道了,也不得了呢。”

    凤歌凤音当然是欢声答应着,两个人还不忘给红裳一个放心的眼神。赵一鸣也看到了女儿们和红裳的眉来眼去,不过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携了红裳的手便走了。

    倩芊直到赵一鸣和红裳走了,她才起身向老太太告退。老太太上山一日也乏了,所以没有留她,只说了一句“来人,仔细侍候着表姑娘。”

    倒是凤歌和凤音直到老太爷回来,才和同凤韵一起回了厢房;不过,她们却没有立时就上床,凑在一起嘀咕了老半晌儿,才在黄莺雪语等人的催促下睡了。

    黄莺几个人安置好了三位小祖宗出来后,左右看了看奇道:“绿蕉姐姐呢,好似过来便没有再看到她。”

    雪语耸了耸肩:“不知道。姑娘们自老太太屋里出来,便不曾再看到她。”

    凤音身边儿的大丫头鸣翠微蹙眉头:“看老太太的意思,是要把绿蕉姐姐放在你们姑娘的房里吧?一直以来只有五姑娘身边只有你一个一等丫头,可是看绿蕉姐姐的心思,却不在……”说到这里,鸣翠住口没有再往下说。

    金莺撇了撇嘴道:“鸣翠,不是我说你,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她的心思就是不在姑娘的身上,这个不是只有我们几个看出来了,老太太屋里的有几个不知道她的那份心思?原来我也只当是流言,现在看来倒有八九分时是真。她有了这等心思,就算是到了五姑娘的房里,也指不上她什么。”

    雪语一笑:“我也习惯了,这倒无妨。到时看老太太怎么安排吧。”

    黄莺轻轻摇头,看着雪语道:“姐姐,你是我们当中年长的,怎么也如此不省事儿了呢?不是有妨、无妨的事情,而是姑娘们就应该有这么些人伺候着——这是规矩;而我们这些人中也不能有哪一个因自己的心思就怠慢了姑娘,主子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不然,等日后姑娘们出了这个门儿,指着谁去?!还不就是我们嘛!”

    雪语闻言,多看了黄莺儿一眼:“是我想错了——宋姨奶奶这些年,我们姑娘和我都已经习惯了,倒真亏了黄莺妹妹的提醒儿;是啊,日后我们可是姑娘的手臂,此事看来要同老太太或是夫人提一提才成。”

    雪语当然是心中有了计较,虽然她同黄莺几人相熟,可是此事关着人家姑娘的闺誉,所以她才含糊了过去。

    几个丫头又嘀咕了一会儿便散了:由雪语和黄莺儿进去给三位姑娘上夜,其余的人在外间打了铺胡乱睡下。

    绿蕉?她正在老太太屋里呢——正和几个相熟的大丫头借银钱,哪里还有心思想到她的五姑娘凤韵呢,她满心思里全是明日的算命先生。

    倩芊刚上了车子便命:“有些凉,放下帘子吧。”心然闻言把车上的帘子都放下来,并压好了;而倩芊的一张脸上也不见了笑容。

    倩芊下了车子,也没有扶心然花然的手,一个人就进了屋子,把门一摔道:“心然、花然,你们给我进来,其余的人都给我滚远些!”

    现在这个院子虽然还是凤歌的院子,满院子的人却几乎都是倩芊的了——凤歌住到了凤音那里,院子里只留了几个婆子当值。

    心然和花然进了屋子,随手把门关上了。

    倩芊抓起一个茶钟就摔了过来,一下子砸到了心然的脚下,吓了两个丫头一大跳。

    倩芊怒视着她们:“你们是怎么办得事儿?!还是有意同姑娘我过不去?!我平日待你们如何,这种时候你们居然给姑娘我下绊子?!”

    心然和花然在老太太那边儿时,便已经知道今天晚上姑娘会发作她们了,所以两个人都跪了下去:“姑娘,是婢子们的错,连累姑娘了。”

    倩芊气得站了起来,然后又气呼呼的坐下:“连累?你们倒是说得轻巧。一下子变成了两房妾室,你们让那大和尚弄得多出一个人来,是不是想看姑娘我的笑话?还是想让人给你们姑娘我一个下马威?!两房、两房!我是怎么交待你们的?!你们是怎么给大和尚传得话儿?”

    倩芊也不是真得相信花然和心然会背叛她,只是她气怒攻心又忍了一个下午,所以话便说得有些重了。

    花然深吸了一口气儿:“姑娘,婢子是按姑娘的吩咐做得事儿;只是当时在庙中的时间太紧,婢子虽然确信没有传错了话儿,可是那个大和尚是不是听错了,或是领会错了意思,婢子就不知道了;婢子这样说也不是有推脱的意思,怎么说今日之事的确是婢子们的错儿,害得姑娘日后要多面对一个讨厌的人,还请姑娘责罚。”

    倩芊狠狠的瞪着花然和心然,她气得简直要发疯:表哥身边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她入门儿后要很费一番手脚才能处理干净,可是这两个丫头不知道怎么传得话儿,居然又给她多弄了一个人进赵府的门儿!她能不气嘛,她要气死了。

    表哥是她的,是她薛倩芊一个人的。她,以后就是赵薛氏,她要努力着,希望一切能如她所愿的发展,那她就可以进赵氏的祠堂。

    原本,倩芊是想借大和尚的口,让老太太知道她倩芊是赵家添丁的福星,也好让老太太开口让她进门儿:大和尚也会言明,赵府要纳的这个妾要是个大妾,最后是媵妾,不能是个平常的妾才可以。

    不想大和尚却弄出了两房妾,虽然有大妾一说,却没有言明是何方向,是何属相的女子,也没有说出媵妾一事:她一番算计,岂不是都在为她人做嫁衣裳吗?!

    倩芊生了半晌的气儿:她知道现在就是把花然和心然打死也于事无补了,更可况她日后要让两人个丫头的做得事儿多了——赵府的人哪有她的人可靠?

    好在那个愚蠢的表嫂又弄了一出算命的戏,不然,她还真要再费一番心思,才能让老太太知道她是最合适给赵家添丁的人;倩芊想到这里,心里吁出了一品气;想到明天的事情,倩芊看向花然:“让你做的事情,你可吩咐出去了?”

    花然答道:“是的,姑娘,一切都是依然姑娘的话吩咐出去的。”

    倩芊松了一口气儿,却有些不放心的又问道:“这次没有什么错漏之处吧?你不会,又传错了什么话儿吧?”

    花然连忙答:“姑娘放心,这次绝对没有什么错儿。”

    倩芊便摆摆手:“你们起来吧。只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你们便不用再在我身边儿伺候了。”

    心然和花然都低都低着头答应了一声儿。

    倩芊的心思已经自心然两个人的身上转开了,她沉思起来:表嫂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坏点子呢,这也太容易让人动手脚了吧?依着表嫂的为人,她怎么可能会想出这么差劲儿的法子来绝了老太太的心思呢?

    倩芊想到这里,她的心一颤:不会是表嫂故意如此说,就是为了明日看有人出丑吧?有人——当然是她,不,是包括她了。

    可是,如果自己不收买算命的先生,被绿蕉和画儿等人动了手脚,那自己可真就是悔之晚矣了。倩芊有些左右为难起来:有没有可能表嫂是太仓促了,所以临时想来出的法子,所以才会有漏洞呢?

    可是——,倩芊的眉头动了动:以表嫂的聪慧,她就算当时没有想到好法子,可是一时半刻间也能想到这个法子的漏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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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章 先谈点事儿

    倩芊没有回到院子时,赵一鸣和红裳就已经进了屋。红裳上了车子后便甩开了赵一鸣的手,她让赵一鸣携了她的手出来,只是做给他人看的。

    侍书等人上来了茶,赵一鸣便挥手示意几个丫头出去:他有话要同红裳好好说一说,而且他还有事要同红裳好好商议。

    侍书等人看向了红裳,红裳还没有作答,赵一鸣便道:“明日之事,我想和裳儿好好议一议,此事不能想当然而为之。”

    红裳点了点:“是的,此事是要好好议一议,我有些想法要同夫君好好说一说。”不过,红裳并没有让侍书等人出去:这事儿用不着避着丫头们,画儿也不会尴尬的。如果画儿感觉到尴尬,她自会找个理上躲出去。

    倩芊的连番算计,却让赵一鸣和红裳的情形了改善,他们夫妻简直可以说是同仇敌忾:如果倩芊知道了她的算计让几乎陷入冰点关系的表哥表嫂,不但有了升温的迹像,而且大有越走越近的趋势,不知道她会不会想去撞墙。

    赵一鸣看到侍书等人没有出去,他也不恼:裳儿在府中是需要只忠于她的人,不然她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所以,他很是欣赏侍书三人。

    赵一鸣看了红裳一眼,慢慢悠悠的说道:“嗯,明日如何应对是要说一说,不过我想先说说其它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儿,让侍书她们在这里听听也没有什么。我嘛,只是想和裳儿你好好算一算刚刚在上房的那笔帐儿。”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直直的看了过去,不想赵一鸣居然一反这两日的常态,很有些固执的意思,对于红裳的盯视也无动于衷,红裳只好摆手让侍书等人出去了——他们夫妻的私事儿,怎么也不好让丫头们听的。而且,谁知道赵一鸣打算发什么疯呢?

    赵一鸣当然不是心里对红裳没有了愧疚,也不是他真得要追究红裳在上房的言谈举止,只是他认为任由红裳这样远他而去,对他和对红裳都不是件好事儿;作为一个男人,他一定要好好同红裳谈一谈——他们是夫妻呢。

    赵一鸣待侍书等人出去后,没有立时说话,他端起了茶来吃:他要好好斟酌一下如何说,才不会让红裳着恼。

    红裳等了一会儿,看赵一鸣只是吃茶却不说话便道:“夫君,你不是有帐要同我算一算的吗?我也有帐要同你算呢。”

    赵一鸣知道红裳要同他算什么帐,他也不是不认帐,只是他是真得很想和红裳好好谈一谈:一定要让红裳记得,他们是夫妻,不止是现在,而是永远。

    赵一鸣很认真的看向红裳道:“裳儿,你说让我纳妾的那话,可是你的真心话吗?”

    红裳吱唔起来:这话还真不好答。答是吧,这也太伤人心了,赵一鸣那一刻的目光红裳不想再看到;答不是吧,红裳暗中撇了撇嘴,那不就表示自己心软原谅了他吗?自己还正和他生着气呢。

    想来想去也不好答,红裳干脆来了一个不说话,她在心里道:赵一鸣你自己认为吧,反正我是不会说的。

    赵一鸣看红裳不开口,便站起走到红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过,赵一鸣却是用极温柔的目光看着红裳:“裳儿,那样的话儿,以后——,不能再说了,好不好?”

    红裳很想堵气答一句:不好!可是她只是想了想,嘴都没有动一下。赵一鸣的身形虽然不算魁梧,但是相比娇小的红裳来说,还是很高大的;所以红裳整个都被赵一鸣的身形罩了进去。

    红裳感觉这个样子,自己气势一点儿不足了,非常不得于她与他的争论,便想站起来;,可是赵一鸣哪里会放她逃开;红裳的身子刚刚一动,赵一鸣便伸出了双手撑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现在,虽然赵一鸣和红裳身子之间还是有距离的,可是红裳也相当于被环在了赵一鸣的怀中。

    红裳没有原谅赵一鸣,立时便有了三分恼意儿:“夫君——!”

    赵一鸣耍开了无赖,他对于红裳的喝斥即不恼也不羞,只是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红裳:“你和我,有过约定的,我永远不再纳妾或是收通房丫头,你忘了吗,裳儿?”

    红裳瞪他:“夫君,请你让一让好不好?你让开,我们再谈。”

    赵一鸣不理红裳的抗议,依然还是温柔的看着她,不过那目光中渐渐有了一丝沉痛:“裳儿,你是不是不想再遵守约定了?你是不是——;”赵一鸣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不想再理会我了?就算你还是赵夫人,却不想再与我做夫妻了?”

    红裳听得心头一跳:赵一鸣虽然不是粗人,但古代的男人对于感情一向粗线条的吗?为什么赵一鸣能说出她心底深处的想法呢?

    不过,红裳不想示弱,睁着双眼努力的瞪他,她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因为他目光中的疼痛而有三分心软了。

    赵一鸣目光的沉痛变得更重了:“裳儿,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你说,裳儿,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去做。你说,裳儿,只要你能原谅我。”赵一鸣说这几句话,用得声音极轻极轻,说得也非常缓慢。可是话语中带出来的伤痛,却让红裳无论如何也忽视不掉。

    红裳一时间忍不住想到了她和他成亲半年有余,除了那一脚以外,赵一鸣大声儿同她说话也不曾;而且他这些日子因为悔恨、因为愧疚所做的事情也一件一件浮上了心头。红裳感觉自己有些瞪不下去了,她别开了头,却没有开口。

    虽然有了不忍,可是红裳却不想就这样原谅了他:虽然她也承认,她其实也不想让他如此难过——红裳来到这个世界上,真正相依相偎生活的人便是他,虽然她对于他没有爱情,但说没有感情却是骗人的了。

    赵一鸣没有碰触红裳,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强迫性的亲近红裳,虽然他很想能把红裳抱到怀中,他才能够让心中踏实那么一点点,不过,他强按下去了心中的渴求:“裳儿,我知道你自回府后过得日了并不开心,你说,我怎么做,你会向在南边儿一样开心起来?”

    红裳扭着脸,不看他,也不开口。

    “裳儿,如果你不开心我有妾室,我以后不去她们哪里,好不好?”

    红裳依然别着脸,不看他、不说话。

    “裳儿,如果你在府里过得不开心,我可以要求上峰让我再次外放;我们,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去,就像在南边任上时那样过活,好不好?”

    红裳的身子终于轻轻震了震,不过她还是没有转过头来,她硬声道:“妾身不敢让你担一个不孝的罪名儿!”古人最重孝道,尤其是读书人,尤其是官宦;而赵一鸣同样很重视孝道。所以,红裳没有想赵一鸣会说这样的话来。

    不过,她当然不能让赵一鸣如此做,不是为了什么官声、孝名儿,只是谁没有父母双亲?红裳想起自己上一世的祖父母来,心中就是一痛:人能在双亲眼前尽孝也是一种幸福,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心痛,用言语是没有办法表达出来的。

    赵一鸣还是温柔的看着红裳,那目光已经柔的似水,却也因为沉痛黑幽幽的看不到底儿;他轻声说道:“裳儿,我和你,我们都不是不孝之人,而孝也不是在老人跟前晨昏定省这么午间;且老太爷和老太太春秋正盛,我再外放一任也不过是三年罢了,到时、到时,我们就会带着孩子回来;那时,谁也不会再提纳妾或是其它的事情了;裳儿的日子也就不会过得如此烦闷。”

    红裳依然扭着脸硬声硬气的道:“如果——、如果三年后我们只有女儿呢?”

    赵一鸣轻声答道:“再外放三年。”

    红裳不放过他:“如果还是只有女儿呢?”

    赵一鸣又答:“再外放三年。”

    红裳的声音有了一丝弱不可见的颤抖:“如果、如果我们一直只有女儿呢?”

    赵一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长长一叹:“当真如此,便是天意,我赵一鸣也绝不会食言纳妾!”

    红裳一下子转过头来看向赵一鸣:赵一鸣的双目中只有坦荡,没有躲避红裳的探究。

    红裳感觉自心中有一股热流冲上了眼睛,她再一次别开了脸,不过声音却不在硬梆梆的了:“父母之命不可违,到时你也无奈。”

    赵一鸣好好想了想道:“可以谋之,如果谋之不成,便是纳了也如不纳!”

    红裳轻轻一叹:她知道赵一鸣的话不是敷衍她,也不是为了哄她开心,他说得都是真心话,都是,他能做到的。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一叹,他误会了急道:“裳儿,我不能说无论如何都不纳妾——人生在世有许多的无奈,你年纪小没有经历很多不知道,有些时候,我们迫于无奈会做出违心的事情。但是,裳儿,我说的都是我能做到的。我绝不负你,裳儿!如果他日违了今日之言,就让我遭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

    这话儿却是有些重了。红裳霍然转头急道:“你胡说什么!什么话儿都是乱说的嘛。夫君也是为官两任,而立之年的人了,怎么可以说出这样话来,岂不是让人笑话!”红裳其实还是感动的,她心中的热流终究还是冲上了眼睛。

    赵一鸣看到红裳的眼睛红了,他的声音放得更柔更轻:“裳儿——”

    红裳低着头没有应,赵一鸣又轻轻的唤了一声儿。

    红裳才抬起头来仔细的看着赵一鸣:“你,为什么?”红裳没有把话说全,不过她相信赵一鸣会听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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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一章 子孙大业是正经事儿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问话一下子愣住了,然后随着他的沉思,脸也红了起来,最后他脸涨的紫红了才吱唔道:“能、能为什么,不为什么,你、你是我的妻子,我又有妾了;对了,我们又、又有约定在先。”赵一鸣几句话说得结结巴巴,而且语无伦次,不成条理。

    赵一鸣这一次说得绝不是真心话,红裳当然听得出来。

    红裳看着赵一鸣,忽然笑了起来:赵一鸣窘得样子十分的好笑,红裳原不想笑的,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一个大男人窘得满红通红也就罢了,可是一双眼睛却似不知道往哪里看,浑身上下都似不自在,却偏要生生做出一副正经不过的样子来。

    赵一鸣被红裳一笑,便有些挂不住脸儿,带着三分恼儿道:“不许笑。”

    看到赵一鸣着恼,红裳却笑得更大声儿:这样的赵一鸣很有些可爱的样子。

    赵一鸣又道:“不许笑!”他的脸更红了,脖子都红了起来。

    红裳怀疑赵一鸣的全身上下说不定都红了——极像煮熟的虾子,红裳如此一想笑得瘫倒在了椅子上:眼前的赵一鸣,红裳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而立之年的大男人,居然窘成这个样子。

    赵一鸣看红裳笑成这样,已经说过了几次不许她笑了,居然不听;赵一鸣想也不想,就俯下了身子,伸了双臂抱住了红裳。他吐着热气哑声道:“我让你笑!”低头便吻上了红裳的唇,红裳终于不笑了——她的笑声儿被赵一鸣吞了下去,再到后来她便笑不出来了。

    红裳虽然使尽力气挣扎了几下想摆脱赵一鸣,可是赵一鸣已经抱住了红裳,哪里还能再放得开——他可好几日都想亲近红裳了,只是一直克制着;克制的结果便是,只要一抱上手,他就再也不舍得放开了。

    于是,赵一鸣和红裳的算帐之举,便由床下算到了床上。

    床上算帐良久之后,赵一鸣抱着红裳,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赵一鸣紧了紧胳膊,他抱得红裳更紧了一些,轻轻的说道:“裳儿,对不起。”

    红裳知道他是为什么事儿道歉,刚刚与赵一鸣的激情,她本来就有些难堪——她还没有原谅他呢;听到赵一鸣这一句对不起,想起前几日他的踢过来的那一脚,心中便是一痛,眼中也就见了泪。

    赵一鸣抱紧了红裳:“裳儿,我发誓,我有生之年绝不会再加一指到你身上,绝不!”

    红裳的委屈全化做了泪水流了出来,浸湿了赵一鸣的胸膛,浸到了他的心里,并且,落地生根。

    赵一鸣轻轻抚着红裳的背,任她哭个痛快:“裳儿,哭吧,你哭出来吧;是我混帐伤了你的心,可是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伤到你,真的,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你只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裳儿。”

    红裳自上一世便极少哭泣:她的祖父母去世的时候,她痛哭了几日后,便再也没有哭过——因为,她再也没有找到能让痛痛快快哭一哭的胸膛。

    红裳至今记得,她抱着自己的双腿,缩在角落中哭自己的爷爷奶奶永远离去时的那种冷、那种痛,让她的伤心更加的明显,哭得越久她越感觉到彻骨的冷。

    即使她被那个无良男人抛弃了,她也没有找到泪水:她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她哭一哭的地方,那满心、满腹的委屈便盘旋成了一团,留在了她的心底。

    到了这个世界上,她原本依偎在赵一鸣的怀中可以流流泪,虽然哭不出声来,但至少她可以稍稍发泄一下,但是后来她便没有了掉泪的理由:她是真真正正的只有她自己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都不可以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她不敢交朋友;赵一鸣踢她的那一脚虽然很痛,她虽然因此而冷透了心,委屈到了极点,可是——,她依然没有泪水。

    一个人流泪,只会越流泪心里越苦:为了活下去,不如不哭的好——不在乎吧,哪怕是假装不在乎,只要骗过了自己,那她就可以当作是真得不在乎;至少,她不会流泪,便可以假作自己没有伤心。

    可是当赵一鸣柔柔的再次说对不起时,红裳压在心底两世的伤痛、委屈,就这样喷涌而出,再也忍不住了:亲人的去世,男人的背叛,生活的艰辛……,她在赵府中的挣扎无奈等等,就在那霎间好似解锁了一般都涌上了心头。红裳,哭了。

    红裳,不是流泪了,她是哭了。她哭得很痛很痛,她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她揪着赵一鸣的衣衫,哭了一个大雨滂沱。

    赵一鸣自红裳的哭声中,能听出她的委屈、她的痛;听得赵一鸣一个堂堂大男人落下了泪来,他不禁反省:自己倒底带给了裳儿多大的痛?

    他一直认为,裳儿是极坚强的女子,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可是现在,坚强的裳儿,伏在他的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几欲昏厥。

    赵一鸣除了拥紧了红裳,除了轻轻抚着红裳的后背,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赵一鸣掉下第一滴泪时便下定决心:日后,他不会再让裳儿如此哭泣。

    红裳哭了好久,才终于慢慢收了声:她的全部理智回归了。红裳想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转身要清理一下被泪水浸湿的脸:这个样子实在是太难看,她不想被赵一鸣看到。

    可是赵一鸣却以为红裳想离开他的身边儿,他一紧手臂:“裳儿,你就是不原谅我、就是打我,骂我,甚至于——,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放开你,不会放你走!我、我、我——”赵一鸣低低叹息了一声儿:“我离不开你。”这五个字轻得如同蚊子飞过的声响。

    红裳还没有反应过来,赵一鸣又极轻却极坚定的说道:“裳儿,我会好好的待你。不放你走,不是我自私;不,也是我自私,我是真得舍不得你;不过,如果你没有嫁给我,我却让你如此伤心,伤得你不想再理会我,我一定会放开你,只要你能快乐;但是现在,你只有在我身边了,世人容不得和离的妇人。”赵一鸣顿了顿,低下头看着红裳的双目:“我以后决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儿委屈,裳儿,给我机会,我会——,给你幸福!”

    红裳半晌儿没有吱声儿,赵一鸣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裳儿难道真得不会原谅他吗?难道裳儿真得已经安心要离开赵家了吗?裳儿已经不会再相信他了吗?一个一个的想法接踵而至,赵一鸣的心神一时间有些乱了。

    正所谓关心则乱,如果不是因为赵一鸣太在意红裳,他也许不会一心认定红裳不说话,就是不答应他——还有默认一词,不是吗?

    赵一鸣又想起昨日上午理事儿,管事的回报:夫人给霄儿家买了一个铺子——那是她的退路吗?赵一鸣原本不想问红裳此事的:裳儿只要高兴,想做什么都可以,左不过是一间铺子罢了。可是现在,他忍不住想问上一问了。

    就在赵一鸣急急想开口的时候,红裳轻轻的说道:“只,一次机会,再无下次。”

    赵一鸣闻言后,感觉到一股狂喜淹没了他,他紧紧抱着红裳,忍不住连连亲了红裳几下:“裳儿,谢谢你。绝不会再有下一次,绝不会的!”

    红裳伏在赵一鸣的胸膛上没有再说话,她闭着眼睛想到: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吧;如果——,赵一鸣真得不是自己可以合作下去的伙伴,那也只能走。是心走,还是人真得走,这要看当时的状况了。

    赵一鸣和红裳又温存了好一阵子,如果不是红裳及时提到明日应该如何应对看八字的事情,打掉了赵一鸣一半儿的热情,赵一鸣便又要和红裳商量进行他的子孙大业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他仔细想了一下:刚刚在上房时,他的脑筋不是很清楚——正确来说,是他这几日满心里牵挂的都是红裳会不会原谅他,他的头脑就没有真正清楚过多少。

    现在赵一鸣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儿,立时就想明白了,他道:“我原本还想贿赂那算命先生呢,不过既然我有这个想法,那薛家姑娘当然也会想到,所以,此法不可用——不过,也要早一些让他看看我的八字,看他会说些什么,有没有必要封封他的口;八字嘛,八字也许可以做做假,倒也可以省下一笔银子——只是要瞒过老太太去,却不太容易。”

    红裳听到这里笑了两声儿,赵一鸣捏了捏她的鼻子:“笑什么,又笑是不是?”

    红裳急忙服软:她可是一向不吃眼前亏的。红裳嗔赵一鸣:“正事儿,夫君。”

    赵一鸣忽然有些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头:“我说怎么每次同你说话,总感觉有些不舒服呢——裳儿,你能不能换个称呼?”夫君、妾身这样的称呼,赵一鸣听着一点儿也不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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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二章 我坏坏的笑,我坏坏的笑

    红裳的脸一红:“换什么称呼,夫君这个称呼不是很好嘛,大家都是这样称呼自家的夫君的,哪不有什么其它的称呼啊。好了,好了,说正事儿要紧,正事儿要紧。”

    红裳当然明白赵一鸣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她一来有些不好意思——直呼姓名当然没有什么,只是被赵一鸣这样一逼却有些暖昧了;二来她还怕赵一鸣只是心血来潮,古人对于男尊女卑是极为在意的儿,现在赵一鸣这样说,日后他哪日不高兴了,那惨了的还不是自己?

    赵一鸣却不上当,他笑着看向红裳:“不急,我们有大把的时辰谈正事儿,而且关于你对我的称呼,更是正事儿中的正事儿;裳儿,你如果想不出来,我代你想也是可以的。”

    红裳瞪他,赵一鸣不怕,他直管笑嘻嘻的:“想不出来?那为夫的就代裳儿想一想吧,累坏了裳儿,为夫的可是会心疼的。”

    红裳连忙道:“哪个用你想!”红裳不敢让赵一鸣想称呼,一准儿会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词儿。

    赵一鸣瞄了红裳一眼,满脸不太放心的样子:“裳儿,你真想得出?说来听听吧。”

    红裳忍不住又瞪了赵一鸣两眼:还是前两日好啊,能正正经经的说话议事儿,现在的赵一鸣又恢复成原来的那副样子。不过,红裳还是赶紧开口说道:“那,直呼夫君的名字,不知道可不可以?”

    红裳心道:如果你同意,那就是你让我直呼你的名字,可不是我不知道进退上下,日后就算你不高兴了,也不能怪我不是?

    赵一鸣大点其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太可以了。”赵一鸣现在只想和红裳是夫和妻的关系,没有尊卑之分——他不想看到红裳对他执礼甚恭的样儿;裳儿,那是他的心头肉,怎么能和自己有尊卑上下之分呢。

    看到赵一鸣有些兴奋过头的样子,红裳忍不住拍了一下赵一鸣:“正事儿,正事儿。”

    赵一鸣却道:“什么正事儿?不是刚刚同你说了嘛,我们现在说得就是正事儿。裳儿,你怎么也不称呼我呢?唤我一声儿听听,来,裳儿,快了。”

    红裳瞪她,赵一鸣压根视而不见红裳的目光。红裳最后败下阵来:“一鸣,我们说正事儿吧。”二十一世纪男女都是互相直唤其名,这对红裳没有什么可为难的,这却是赵一鸣想不到的事情。

    所以红裳叫得极为顺口,赵一鸣也听得极为顺耳儿。

    红裳最终还是与赵一鸣约定:在人前,她还是依规矩称呼赵一鸣;在人后,她才直呼赵一鸣的名字——老太爷是个极重规矩的人,红裳可不想因这样的小事儿被老太爷训一顿,落个不好的印象。

    赵一鸣要求红裳多唤他几遍:他是想让红裳熟悉一下,不要明儿又不好意思了。

    红裳无奈多唤了几声“一鸣”,赵一鸣听得大乐;然后,赵一鸣便与红裳议起了明日之事,不过说着说着赵一鸣总是想些不太正经的事儿,在红裳的脸红不断升级中,总算把事情议完了。

    赵一鸣的意思也是同红裳一样,想看看能不能利用明日的算命先生,拿到倩芊的把柄儿,让她在老太太跟前儿出次丑儿——也让老太太明白一下倩芊是个什么样的人儿。

    不过,赵一鸣还道:“薛家姑娘不是一个愚笨的女子,也许她会想到我们现在的打算,所以——”在赵一鸣的奸笑中,红裳也明白了赵一鸣的意思。

    然后,赵一鸣便又和红裳“议起了”他认为更重要的事情:赵家的子孙大业——红裳微弱的抗议当然不会起作用,于是赵一鸣的子孙大业又一次展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红裳要起身去拿衣服,赵一鸣却阻止了她:“裳儿,你不要动了,一会儿我去给你取衣衫。”

    红裳刚想开口,赵一鸣一点红裳的俏鼻,嘴角浮上了一个特别的笑意:“裳儿,你难道不累?昨日晚上你还说累了呢。既然你并不累,那我们的子孙大业今天晚上还要——,唉哟,唉哟,裳儿,好裳儿,饶了我,我不说了,不说了成不成?”

    红裳扭住赵一鸣的耳朵,不过她的脸还是一样的红了,所以赵一鸣也不是没有成就感的。

    听到赵一鸣求饶,红裳这才放开了他的耳朵:看来自己不能只是贤淑,要时不时的野蛮一下才可以。她又看了一眼赵一鸣:赵一鸣虽然在揉耳朵,可是却一脸的幸福模样;于是红裳当下认定自己的想法极为正确:原来是自己太温柔了,所以才会让赵一鸣吃吃的死死的。

    赵一鸣一面揉着耳朵,一面又开口了:“那子孙大业的事儿不说可以,不过衣衫还是我去取的好。”

    红裳看了看赵一鸣,有些迟疑:这里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让男人伺候女子可是不成的。

    赵一鸣却当红裳答应了:就算红裳不答应,他也当她是答应了。所以他已经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裳儿,当日那一脚——”

    红裳立即回神,她的全身都是一硬,立时垂下了眼睑:“一鸣,不要说了,都过去了。”

    赵一鸣感觉到了红裳身子的僵硬,他抚着红裳的头:“都过去了吗?裳儿,就算过去了,可是此事也要说清楚,不然你我之间岂不是还有心结吗?”

    红裳没有说话,她其实还是很在意那一脚的,所以她才不想提。

    赵一鸣何尝不知道呢?所以他轻轻一叹道:“那天凤舞给我说得时候,她半身是血——我多年不在家中,外放时舞儿不过是几岁的女童,所以回来看到女儿们都这样大了,心里本就觉得对不起女儿;而当日凤舞说是你刺伤了她,我一下子想起了许多关于继母的传言,再加她身上的血,的确是信了八分;所以我一见到你才会喝你跪下;”赵一鸣说到这里咳了两声儿,他依然是心虚的很:“裳儿,我的确是看到凤舞一身的血后,失去了理智,所以才会喝你,不过现在我知道错了,真的;当时会那么冲动伤了你,是因为我转脸看到凤韵那一身的伤,再加上凤舞所言,两个女儿都血肉模糊,就完全信了凤舞的话,认为你把凤舞和凤韵伤成了那个样子,所以、所以——”

    赵一鸣说不下去了,最后他长长的一叹:“裳儿,是我不对,不论说什么也是我不对。我只是想说——”

    红裳轻轻开口打断了赵一鸣的话道:“你根本没有相信过我,是不是?”

    赵一鸣被问的愣住了,过了好半晌儿才道:“裳儿,不是的,不是的。可、可是怎么说呢?”他挠了挠头,有些心急起来,他知道此事如果解释不清楚,红裳便会对他有一辈子的心结儿。

    赵一鸣急得耳红脖子粗了,依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看了看红裳:“裳儿,那是我的女儿,如果她和凤韵那一天不是全身都是血,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了凤舞;也不是说我不相信你,就是说,那个,唉——,裳儿,我说不清楚了!”

    赵一鸣有些挫败的捶了捶头,他自问:如果事情再重来一遍,他会不会依然动怒呢?答案是一定的,只是他不会再踢红裳了——事关他的血肉,他真得做不到看到那一身的血无动于衷,除非他早早知道了凤舞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红裳和赵一鸣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他们之间的亲密又有了裂痕,这让赵一鸣的心更加慌乱起来。

    赵一鸣看了一眼红裳,看到红裳平静的脸,他的心刺痛了一下:“裳儿,此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我只能说,如果事情反过来,你一身是血的来告诉我是凤舞或是他人刺伤了你,我也会一样的震怒,也一样会忍不住打那个伤了你的人——不管他是我的什么人;裳儿,此言决不是为了敷衍你才说的。”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这番话后,抬头看向赵一鸣,赵一鸣也深深的回望着红裳;红裳轻轻一叹:“那我再问一句,可以吗?”

    赵一鸣点头:“问吧。”

    红裳认真的道:“如果凤舞或是其他你的至亲,再一身是血的向你哭诉说是我刺伤了她或是要杀了她,你还会不会相信?”

    赵一鸣认真的想了想以后才道:“不会了,绝对不会。”

    红裳深深的看着赵一鸣良久,然后点了点头:“我相信你;”顿了一顿又轻轻一叹:“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赵一鸣拥紧了全身放松下来的红裳,他知道他还需要更努力一些,才会把红裳所有的疑虑打消掉。

    两个人静静的相拥了一会儿,红裳忽然挣脱了赵一鸣的怀抱坐了起来:“都什么时辰了,还要去上房呢!”

    赵一鸣看了一眼外面,把红裳又拉倒了盖好被子:“已经迟了,你就是再叫也迟了;这么冷的天儿,你想着凉吗?好好在被里呆着,我去取衣服。到上房那里,我会老太爷和老太太解释的。”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他能如何解释?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不过,嗯,在这个非常时期,就随他去吧——也许就堵上了老太太的嘴也说不定。

    不过,红裳坏坏的笑了一下:就算老太太的嘴堵不上,她也有其他的法子堵上老太太的嘴。红裳想到这儿看了一眼赵一鸣:嗯,这个法子要不要同赵一鸣说一说呢?不说,日后也瞒不过去,说服他一起做吧。红裳这样想着,更加坏坏的笑了两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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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三章 迟到的误会

    红裳眼睛转了转,便唤赵一鸣道:“一鸣,你过来,我有件事儿要同你商量一下。”

    赵一鸣转身:“裳儿?”

    红裳伏在赵一鸣的耳朵旁如此这般的嘀咕了一番,赵一鸣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太儿戏了,再说,也不太好吧。”赵一鸣一面说一面给红裳穿衣。

    红裳早已经料到了赵一鸣的反应,她系好了衣带后掐腰道:“哪里不好?这是孝道,知道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儿子的?”

    赵一鸣看着红裳的样子,似乎是想笑,不过最终他还是很明智的选择忍笑;然后认真想了一想,居然就真是点了点头:“嗯,也说得过去。不过,事后如果——”

    红裳没有想到赵一鸣如此容易就被说服了,她先是一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点了点头:“那个我当然想过来,你放心就好。”

    赵一鸣依然有些不放心,于是红裳夫妻二人又一起嘀咕了半天,然后两个人都笑嘻嘻的穿好了衣服,叫人进来梳洗,准备去上房了。

    赵一鸣洗脸时想到红裳的话,脸苦了一下,不过此事虽然有些胡闹,却也是一种解决事情的法子——不然,老太太总被倩芊等人利用,老太爷总以礼仪规矩以上,他也是不胜其扰啊。

    赵一鸣抹了两把脸以后忽然想到:二弟应该快回来了吧?他为什么不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呢——咳,咳,那个,就算自己没有多少思念之情,可是老太太总是很想念他的嘛。赵一鸣对他那个纨绔的二弟,在这一刻生出了他有生之年最大的思念之情,恨不得他立时就能回到府中。

    能解救他的法子,还有一个就是可以利用一下二弟了;赵一鸣的心中有了一丝愧疚,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不是?二弟媳就是一个悍妇兼妒妇,二弟是该再多几个妾室,也好平衡一下他的后面。

    虽然,赵一鸣的二弟赵一飞已经有了两名妾室。不过,赵一鸣心想,自己可是有四名妾室的,作为兄长友爱,也不能让弟弟太过吃亏是不是?最重要的是,二弟一定会很开心接受的,至于二弟媳,咳,咳,那是二弟的家务事,他一个大伯哥是不好过问的。

    赵一鸣洗完了脸,也想通了有关于赵一飞的事情,他更加的渴望他“亲爱”的二弟回家了。赵一鸣接过霄儿手上的棉巾胡乱擦了一下,便唤了一个婆子进来:“你去给赵安传话,让他使几个长随去接一接你们二老爷——老太太想念他紧,让你们二老爷加快些行程。”

    赵一飞现在的确是在赶回府的路上,不过依着赵一飞的性子走,等到赶回府中,怕是要过年节了。

    婆子答应要走时,赵一鸣又叫住了婆子道:“你不用去了,我再想一想,也要问问老太太是不是有话儿要带给你们二老爷,现在先不用去传话了,你先去忙吧。”

    婆子虽然心中奇怪,但也不敢过问主子的心思,福了一福便下去了。

    赵一鸣忽然之间改变了主意,是因为想起来:弟弟回来虽然能分担一下纳妾的事情,可是他与他的那个妻子,可是对于赵家的产业与掌家的权力一直热衷的很——他们一回来,裳儿的日子岂不是更烦心了吗?

    唉,想到自己的宝贝弟弟一家,赵一鸣的头便疼了起来。

    红裳在一旁听到赵一鸣又不让婆子去传信儿,微一转念,便猜到了赵一鸣的心思:“夫君,你怎么又不让人去接二弟和弟媳了呢?老太太可是日日念叨呢,二弟一家人能早些回来也好,免得在年节下回来府中更要忙得不可开交了。”

    赵一鸣轻轻一叹:“虽然他们早晚是要回来的,不过他们只要一回到府中——”

    红裳一笑:“既然早晚要回来,早回来与晚回来能有多大的区别?再者,不是还有你嘛?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怎么也要面对处理。”

    赵一鸣用手抹了一把脸:“话虽然如此,不过他们能晚回来一些,你也能过几日舒心的日子。”

    红裳更是好笑起来:她自进了赵府,哪有过什么舒心的日子?不过赵一鸣现今能替她考虑,已经难得了。红裳轻轻摇头:“有你呢,我们同心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在红裳看来,赵一鸣的二弟一家人避是避不开的,那就只能全盘接下来了。就算他们再难缠,不也要纠缠的吗?现在自己和赵一鸣多问问有关于他们夫妻的事情,多加些准备也就是了。

    赵府的家产与赵一鸣的高升,想让赵一鸣的弟弟不回府,那简直是痴人说梦。红裳认为,晚回来不如早回来——姨娘们的事情解决完了,她们大房与二房的冲突就太显眼了,落在老太太的眼中,不正正是她这个做大嫂的不容人吗?

    虽然现在赵一鸣的弟弟回来,府中只能乱上加乱——可是已经够乱了,那就乱到底好了。乱得厉害了,才更能捉到对方的痛脚儿。

    总之,赵家老二是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早与晚在红裳眼中,区别并不大——孙氏禁了足,二三个月内出不了门儿;小陈氏现在正心焦月例与印子钱的事情,而凤舞要回来也要到年节了吧?小陈氏放印子钱的事情,就算都算到她的头上去,她会得个什么结果还说不准备呢。这些人,都是恨不得吃自己肉喝自己血吧?只是一时半会儿不弄不出去。

    年节的时候牛鬼蛇神聚一起,不如现在就让赵老二一家回来的好:先了解了解赵一飞一家人是什么脾性也好。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一笑,然后歪头道:“算了,顺其自然吧。如果他们早到了我们便早烦恼,他们晚到了,我们也少不了烦恼。”

    红裳看了赵一鸣道:“既然夫君也说是烦恼,那就早除早了。一会儿还是找个机会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一声儿吧。”

    赵一鸣看看红裳,他不太明白红裳为何喜欢二弟早些回府——他现在依然没有意识到,他的那些姨娘们和他的二弟一样,不会放过红裳的;不过,也怪不得他,他是一个受礼教熏陶了三十年的男人,对于妻妾和睦相处他是认为相当然的。

    虽然赵一鸣不太明白红裳的意思,不过他还是点了头:“好的,遵命,小的一切都听夫人吩咐。”说罢,他哈哈大笑着看向了红裳,红裳嗔了他一眼,终于也撑不住笑了起来。笑过后,夫妻二人丢开了此事,一起去上房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等了赵一鸣和红裳半晌,看到他们两个进来,倒没有什么不悦,老太太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儿看了看红裳。

    红裳的脸皮儿毕竟是薄的,所以被老太太一看便飞红了脸——虽然一大早的她与赵一鸣什么也没有做,可是被老太太一看,她还是脸红了。她这一红脸,不止老太太有笑意儿,老太爷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笑意。

    好像是为了免得红裳尴尬,老太爷待赵一鸣和红裳行完了礼,立时起身道:“摆饭吧,走,我们也去偏厅。”

    老太太也笑着站了起来:“对,对,都饿了吧?我们去用饭吧。”

    老太爷的话还好些,可是老太太的话一出口,让红裳的头更低了半分,就连赵一鸣也咳了两声儿: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母亲的话,实在有些太露骨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却根本不在意,他们正高兴呢:庶出的孙子哪有嫡出的孙子强?当然了,子孙是越多越好,但还是要有嫡孙才更好。所以,在他们盼孙心切下,对于赵一鸣和红裳今日迟来的事情,没有一丝不悦。

    而且在饭桌上,红裳得到了她入府后空前的照顾,那汤汤水水,那些补身的菜式被老太爷和老太太命人都放到了她的面前;老太太还一个劲儿的让红裳多吃些,再多吃些。

    甚至于在饭后,老太爷和老太太还道,以后过来上房不必那么早,就像今天这个样子刚刚好——只要不误了赵一鸣以后的差事儿和上朝就可以。

    红裳和赵一鸣都听得有些哭笑不得,却又羞涩的不好开口分辩什么,只得唯唯喏喏的应了一声儿。

    老太爷已经知道了老太太昨日上山求签的事情,他转开话题解了赵一鸣与红裳的尴尬:“虽然圣人有言,不能信鬼神之论,不过这样的事情我们还是宁可信其有啊。”

    赵一鸣和红裳都欠了欠身子,老太爷又道:“可打发了人去请钱道长?如果没有,快些去吧。”

    老太太笑道:“我怕钱道长今日不得空闲,昨天晚上已经急急使了人带着银钱去了一次,和他的道观结了善缘;钱道长答应今日上午一定会来,不过现在时辰还早,怎么还要等一会儿。”结了善缘就是指给道观一笔银钱,能让钱道士答应一早就来,这银子老太太舍得不少才对。

    红裳和赵一鸣对视了一眼:这银子花得,实在是有冤。

    老太爷听到老太太的庆后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一鸣的八字可已经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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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四章 薛老太爷是神仙呵

    老太太闻言笑道:“这倒不曾,一时让一鸣写一个出来给先生也就是了;不急,有得是时间。”

    老太爷看了看赵一鸣,然后笑道:“嗯,闲来无事,我亲写贴子吧。来人,取文房四宝过来。”听上去,老太爷今日的兴致很高似的。

    听到老太爷的话,红裳和赵一鸣脸上的神色不动,甚至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只是在心中一叹:想在八字上动手脚,那是不太可能了。

    老太太当然把赵一鸣拒绝纳妾的事情同老太爷说过了,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老太爷想来是料到赵一鸣会在八字上动手脚,所以他要亲自书写。

    赵一鸣一面同老太爷笑道:“父亲今日好兴致。”一面在心中暗道:好在还想了其它的法子,不然被老太爷这一搅,今日的事情会成什么样子还真难说呢。

    老太爷看着赵一鸣一笑,也不说话,直接取了笔在纸上书写起来,也没有几个字,一时便就写好了。老太爷并不反对儿子和妻子感情深厚,而且诞下嫡子来更好;不过,人丁单薄却已经是老太爷的心病,不要说一个孙儿,就是两个孙儿也满足不了他,他要是的儿孙满堂!所以,赵一鸣纳妾,在老太爷看来,是非常应该的、是必须的。

    而这时,凤歌姐妹也来请安了。两姐妹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笑了两句后,便查觉出大人们有事儿要商议似的,便起身告退去了凤韵的房中。

    凤歌姐妹刚走,门外报称:表姑娘来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

    老太爷看了老太太一眼:“你没有同表姑娘说今日我们有事儿?”一个外人,并不在适合在这个时候出现,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姑娘。在老太爷的印象中,薛家的姑娘一直是一个知进退识礼仪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凑热闹呢?可是,她偏偏来了。

    老太太微微一皱眉头:“芊芊是知道此事儿的,她是不是没有听清楚今日算命先生会来,还是她不知道是上午那先生来、还是下午来,所以才过来想同我坐会儿吧。”

    老太爷没有再说话,看了看赵一鸣道:“我们去小书房呆会儿吧。”说完,老太爷带着赵一鸣走了。老太爷对于见女眷没有什么兴趣儿,尤其是对于见薛家的女眷更没有什么兴趣了。这还是倩芊给老太爷留的印象不错,不然老太爷可能连个好脸子也不准给她。

    倩芊进来后,给老太太请了安,又同红裳见过礼才坐了下来。

    倩芊坐下后,看向老太太道:“家父母昨日来了书信,刚巧遇上芊芊和老太太去了山上不在府中;昨日晚上回去才看到的。”

    老太太听了以后才明白倩芊是为了什么而来,便笑道:“哦,来信了?那你父母的身体还好吧?可见到你兄长了?你兄长可好?”

    倩芊欠身答道:“家父母与家兄还好,累老太太挂心了。家父母有书信一封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芊芊带过来了。”倩芊没有说她父母与她兄长的事情,只是一句话便带过去了。

    老太太倒也没有多问:她听到有信给她,认为是什么事儿都写到了信中。倩芊命心然把信奉给了老太太。

    红裳听到倩芊的话,虽然没有看倩芊,可是她的心下却有些疑惑:倩芊的父母走了很长时间了,而且她兄长的情形当时她的父母说得极其严重,她只这么一句话便带过了?红裳看了一眼那薄薄的两张纸,里面就算提高到这些情况,想来说得也不多。

    红裳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薛家人,嘿,还真是奇怪啊。

    老太太看完了薛家老太爷的信后,点了点头:“嗯,一切都好就好啊,我也是一直担心你兄长呢,这样我就放心了。至于你父亲说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正好今日家中请了先生来,就一起看看也无妨啊。”

    红裳一听老太太的话,心下起疑,扫了一眼倩芊:她又想出了什么花招儿?请算命先生来,一起看看?看什么?

    红裳正想法子打算巧妙的问一问老太太,倩芊的父亲倒底拖了她什么事儿时,外头婆子来报:“钱道长已经到了,老太太。”

    老太太把信收起放到了桌上:“请钱道长到偏厅略坐一坐。”然后又道:“来人,速去请你们老太爷和老爷。”绿蕉答应了一声儿,挑帘子出去了。

    倩芊看着绿蕉的背影儿,嘴角儿浮起了一丝冷笑:真得不是能成气候的东西,不过这样的人才好控制倒是真的——少不得那一房的妾先便宜了她吧。

    倩芊又扫了一眼红裳:红裳没有什么神色变动,压根都没有看向绿蕉,好似对于这个时候绿蕉应命出去没有什么反应似的。倩芊取了茶钟到手里,扫了一眼身后的心然,心然便急急的出去了。

    绿蕉当然是想在请老太爷和老爷过去偏厅时,先见一见那个半仙儿,送他些银钱,让他为自己多说两句好话儿。

    可是她行了没有几步,便被人唤过了,回头一看却是表姑娘的丫头心然。

    心然伏耳对绿蕉说了一番话,绿蕉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长叹一声儿,对心然点了点头,转了个方向直奔了小书房去请老太爷和赵一鸣。

    心然看绿蕉走了,她也没有回去,而是行了出去——她怎么也要回房取些东西来才成啊,空手在老太太的房里进来出去,不是让人疑心嘛。

    老太太不便过去偏厅,只得吃茶等着。而倩芊看到老太太桌上那封信还在,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她有心出言提醒一下老太太,可是看了一眼红裳,又强忍住了。

    红裳和画儿都在暗中注意着倩芊,看到她瞄了老太太跟前桌上的信几次,欲言又止,便知道那信一定有什么蹊跷才对。

    红裳吃着茶看着那信:会有什么猫腻呢?红裳回想着刚刚老太太和倩芊的那两句话,想想眼下的情形,她没有费很多力气便想明白了:信里面一定有表姑娘的八字!她的父亲是托老太太给她去看八字吧?薛家老太爷以什么样的借口,让老太太找人看看表姑娘的八字不知道,不过,这封信可来的真巧——昨儿送到的府中,而今儿居然就有半仙之流的人物来家中为赵一鸣看八字呢。姓钱的道士是不是半仙红裳不知道,不过薛家老太爷倒像是有半仙之体:他可是掐算的极准啊。

    红裳吃了一口茶,继续思索着:嗯,她如此有把握,要么是买通了那个钱半仙,要么——,那八字上就有问题!薛家老太爷一定是写了信给表姑娘,因为只要一问大门儿上的人儿,便可以知道昨天是不是有人送了信来给表姑娘,这事不好做假;但是,那信中是不是有她父母给老太爷、老太太写得信便不一定了,至于那八字,更加得说不准备了——如果真是薛家老太爷所写,那薛家老太爷就真是神仙了。

    红裳想到这里,心中也升起了一丝焦急,正急急在心中设法,想阻止老太太今日把倩芊的八字送到钱半仙那里——表姑娘的这个法子,她和赵一鸣都没有想到,万一让她得手……

    红裳正在思量时,老太太却在取茶钟儿时发现了桌上的信,她轻轻一拍额头:“差一点儿忘了此事儿。言梅,你去把这贴儿送到偏厅去,就说是我们家姑娘的八字,请钱道长一并看一看。”

    言梅接过了贴子走了,红裳想拦也拦不下了——红裳到了赵府后,第一次有了紧张与无措的感觉:现在要如何做呢?

    言梅拿着那信中的贴子出去了,倩芊的脸上便出现了放松的笑意,她起身道:“今日老太太有事儿,芊芊是外客多有多便,才先回房避一避吧。”

    老太太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回房也没有什么事儿做,坐下来我们娘们好好说会子话吧;我这样坐上也只是干着急,不如同你和你表嫂,我们娘仨儿说会子话。”

    倩芊当然不是真得要走,听到老太太的话答应一声儿,便又坐了回去。她拣着老太太喜欢听得话儿说了起来,老太太虽然心中挂着事儿,倒也被她逗得放松了不少笑了出来。

    红裳的心神却有些散乱了,她还在想法子:总不能让倩芊得逞吧?可是她连想了几个法子,在眼上也不是不管用。而且,她一个女子,也不方便直接去偏厅上见那个钱道士啊。

    红裳心中有事儿,所以嘴上的话便不多,倩芊却和老太太越说越近乎,越说笑声儿越多起来。

    偏厅上,老太爷和赵一鸣已经同钱道士见过了礼,寒暄过后,钱道士便道:“府上善缘,便得今冬京中不少人家免饥受冻,功德无量啊!”

    赵一鸣一听皱了皱眉头:“当今圣上仁德,泽被天下百姓,我们一家哪里有什么功德无量之说?”

    做善事儿可以,但做得善事儿太大,在民间太过有声望,对于朝廷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那是犯忌的。老太爷和赵一鸣都是为官多年之人,哪里能不懂这些?

    而且因为钱道士的一句话,让老太爷和赵一鸣都对他生了疑心:他说那话儿是无心还是有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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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五章 只认钱的道士

    听完赵一鸣的话,钱道士拂须一笑:“看来今日小道不用再多费唇舌了,贵府的银钱充作朝廷之银,日后用于救助京中百姓,府上没有异议吧?”

    老太爷闻言想了想:“你们道观是受朝**奉的?”

    钱道士点头称是,老太爷和赵一鸣都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把话题转到了八字上面——朝中的事情已经错综复杂,而太后和皇上又笃信神佛,所以对于同朝廷扯上关系的道士,像赵一鸣这样中立的官员,那自然是敬而远之。

    钱道士取过赵一鸣的八字看过之后一笑:“此命格不错,府上是要问子嗣之事,对否?”

    老太爷连连点头,钱道士笑道:“那小道就要恭喜赵老太爷,府上就要大喜了!明年您一定会抱上孙子,而且真可以说是喜得贵子啊。”

    老太爷听了大乐:“承道长吉言了。”

    钱道士看着八字又掐算了一番道:“贵府上子嗣虽然前几年有些艰难,但是日后赵府一定可以人丁兴旺的,赵老太爷大可以放心。”

    赵一鸣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道士说得话虽然与他想听得不一样,不过倒也没有提什么纳妾之事儿。

    老太爷听得更是高兴,便把老太太上山求签一事儿说了,然后问钱道士:“您看,犬子纳什么样的女子为妾才好?”

    钱道士听到后看了一眼赵一鸣,赵一鸣双目露出了恳切之意。

    钱道士一笑:“能为贵府开枝散叶的女子就在贵府之中。”

    老太爷眉头一皱:“但是,什么样的女子才适合呢?我们府的女子也不少呢,就是因为所挑的几位不知道哪个好,所以才请了道长来的。”

    钱道士宣了一声道号:“远在天外,而近在眼前。”

    老太爷看向钱道士:“我们是凡夫俗子,还请道长明言。”

    钱道士看向老太爷:“天气渐凉,京中受苦的百姓良多啊。”

    老太爷和赵一鸣互看了一眼,实在是有些好笑,这个钱道士居然敲起了他们的竹杠。

    老太爷拂了拂胡须:“他日贵观舍粥米之时,我府供贵观一月之粮;不过——”这些钱粮舍出去就当是为了子孙积阴德,也是想做多些好事儿,让老天早些送孙子来给他们抱。

    钱道士起身单掌竖起行了一礼:“小道谢过老太爷,小道明白的。”

    赵一鸣看着钱道士,他当然是不信钱道士所说的那些有关纳妾的话:这个道士张口闭口就是钱,哪里像是修道之人?

    钱道士坦然自若的坐下后:“老太爷,能为贵府开枝散叶的女子已经有了,老太爷还要寻什么?”

    老太爷听得疑惑,俯身向前:“道长,你的意思是说——”

    钱道士道:“老太爷你是问令郎的子嗣,还是问令郎的姻缘?”

    老太爷皱了皱眉头:“这有何不同?”

    钱道士看向老太爷:“当然不同。”

    老太爷只好答道:“问子嗣。”

    钱道士道:“已经在贵府上,老太爷还想往哪里去寻?”

    赵一鸣听到这里恨不得上去摇一摇钱道士,什么叫就在“贵府上”!红裳是在我们府上,可是其他人也在啊!这个死道士只收钱不办事儿,拿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糊弄人。

    不过赵一鸣就算气得跳脚儿,现在也不能找钱道士算帐。

    老太爷还想再问时,钱道士却笑了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太多,小道只能说这些了。”

    老太爷看了钱道士一眼,他对钱道士的话有些半信半疑:这个道士实在是有些古怪,说他出家人吧,与人说话却像是世俗之人;你说他就是一个算命的先生吧,他还偏偏是有度牒的正经道士!想想这道士能和皇家扯上关系,老太爷便只能暂切相信他。

    钱道士看着老太爷笑了笑:“老太爷,您信不信,明年就可见分晓。如果明年贵府得贵子,府上再和我们观结次善缘好不好?”

    老太爷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对于钱道士的话更是多了一分不相信:道士也爱财,可是像他一样宣诸于口,任何机会不放过的要同人家结善缘的道士还真是没有。

    老太爷不再提赵一鸣的八字,同钱道士请教了一些养生之道;老太爷听钱道士所讲,又对他升起了三分的信任——他不是一个假道士啊。

    这时,言梅便把表姑娘的贴子送了上来。

    听完言梅的话,老太爷的眉头皱了皱,而赵一鸣的脸却黑了一黑:这个薛家表妹,真是层出不穷的手段儿啊!

    老太爷摆手让言梅下去了,把贴子递给了钱道士。

    赵一鸣当着老太爷的面儿不好直接说什么,可是他却不能让钱道士给薛家姑娘看八字:这八字被送上来,那就表示薛家的表妹有十足的把握!如何能让钱道士说出:此女正合适给令郎做妾之类的话来。

    赵一鸣想不什么好法子了,他心一横打算蛮干了。可是他刚想用力站起,却看到钱道士对他眨了眨眼,赵一鸣疑惑的再看过去时,那钱道士已经转向了老太爷。

    钱道士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老太爷,这个八字是要问命的好坏吗?那就恕小道直言了。这八字说不上好来,不过,唯一的好处便是旺夫旺子,而且极旺子孙;娶此女或是纳了此女的男家,当可人丁兴旺。”

    赵一鸣听到这里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钱道士已经续道:“可是依八字来看,世上当无此人才对。”

    赵一鸣和老太爷都吃了一惊:这是什么话!当然,赵一鸣还有喜:钱道士真是个好道士啊。

    老太爷问道:“什么意思?”老太爷对于钱道士的信任几乎下降到冰点了。

    钱道士轻轻一叹:“此八字不对啊,如此命格的女子是不可能会存在于世上——就算有,也活不过一岁去。咳,是不是有人写错了八字的时辰啊?”

    老太爷看了看钱道士,看他一本正经,便打发了人去偏厅,麻烦表姑娘再亲写一份八字过来。

    钱道士没有再说话,他取茶吃了两口。

    老太爷和赵一鸣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八字是不是假的,他们还真不好说,毕竟人家大姑娘的八字,他们是不知道的——原来虽然薛家有那个意思把倩芊给赵一鸣做填房,可是因为只是提了提,所以赵家并无人知道薛家姑娘的八字。

    老太太和倩芊正说得热闹,便有小丫头来要倩芊的八字。

    红裳闻言便知道那偏厅上倩芊的八字有变:是好还是坏?她瞄向了薛家姑娘。

    倩芊听到小丫头的话后,心头一跳:那个八字是她做了手脚,不过就是一个人的出生时辰,就算是做了假,她原以为无人能看出来的。不想,居然还是出了差错儿。

    倩芊压着惊疑,做出奇怪的神色来说道:“八字不是已经送了过去嘛?”

    小丫头回道:“那个写有八字的贴子道长看了,但是有些不太确定,所以让姑娘再写一份过去。”

    倩芊还有些忧疑时,老太太已经说道:“那就再写一个吧,可能是你父亲哪个字写得不太清楚。”

    倩芊刚想开口时,发觉表嫂正在看她,而且还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倩芊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应了老太太的话,取了笔又写了一份八字。

    表嫂是什么样的人儿,倩芊还是几分认识的,所以她不想这个时候被表嫂识破而坏了她的“大事儿”。

    红裳玩笑似的说道:“是不是表舅老爷想给表姑娘说亲了?”

    老太太也笑道:“嗯,有这个可能。芊芊的年龄正是时候,再过个一两年就大些了。”说到这里想起原来薛府曾来议过的亲事儿,老太太不自禁的看了一眼红裳:自己这个儿媳还行,芊芊再她,不是自己家的,倒也不必强求了。

    老太太又想起表弟留下倩芊在府中暂住时说过的话儿,轻轻摇头:想来他一个大家的姑娘,不会给人做小的,是自己想左了。老太太放下了心事儿,便又说笑起来。

    可是现今倩芊有了心事儿,说话便不似刚刚那么讨喜了;红裳见她如此,心里却踏实了许多,便同老太太说起了接恩旨的事情——老太太对此事当然上心,便和红裳你来我往说了一个热闹,把倩芊抛到了一旁。

    倩芊也没有心思争这个风头了,她现在一心都在自己写的八字上了。

    她昨天晚上想到表嫂说出算命先生的话可能是个套儿后,便又想出了新得法子:老太太和老太爷不就是想找一个可以旺他们赵家人丁的女子吗?自己就做那样的女子好了!

    她便让人取了她的八字出去让人看,嘱托一定要问清楚什么样的八字可以旺人丁。薛家的长随今日一早把看好的八字送回来时,倩芊看到自己的八字并不旺子,她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八字不旺,可以修改成旺子的啊,不就是一个时辰嘛。

    可是没有想到,她花了十几两银子买来的八字,好似被人看出了破绽:哪里有不妥呢?倩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是哪里被人看出动了手脚:她父亲的字她仿得就是她的嫡母都看不出来,赵家不可能有人能看出来。

    ********

    咳,咳,本来想叫红裳出来打个滚要票的,可是赵一鸣那小子居然拿棒子威胁我——我一向胆子,所以只好跑出来了;红衣那里,想一想那几个会武的男人,咳,小女人没有敢去。亲们,小女人这么可怜惜,就是不打滚求票,有票票的亲们也把票票投了给小女人吧,好不好?

    PS:第四更可能会更的晚一些,不过一定会有,亲们放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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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大不如妻介绍:
刚刚穿越便嫁人为妻也就罢了;
刚为人妻即为人母?!
好吧,好吧,这也可以接受——
我们不做白雪公主她后妈就可以了。
但是,她的“孩子们”是不是年龄有些过于太大了?!
上有公婆,下有儿女,
外加一群虎视眈眈的妾室,
看红裳一个穿越女,
大宅门里柴米油盐的生活。妾大不如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妾大不如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