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章 好事近了
倩芊越想不明白八字哪里有问题,她心里越没有底儿:老太爷和表哥不会无缘无故的,使人来再要一次自己的八字;她不自禁的想到:难道那个钱道士真得是半仙不成,能掐会算知道自己在八字上动了手脚儿?倩芊原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如果有鬼神,她为什么自幼受苦,却不见神仙来救呢?
红裳只看表姑娘的神情,便如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放下了全部的心思陪着老太太议事儿,她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表姑娘对于偏厅上的事情绝对无能为力,而她却不同,她还有一个伙伴儿赵一鸣在那边儿呢;红裳相信,赵一鸣不会让表姑娘的八字派上用场。
钱道士看了倩芊新写的八字后,摇头叹道:“这个八字怕是本人的父母记错了时辰,这样八字的女子世间绝不会有。而且,只看此女写的字,她的八字也断不会是如此的。”
老太爷看向钱道士:“道长还会看字断人?”
钱道士轻轻摇头:“哪里,不过是略略能看一二,终究此法不是大道,不提也罢。只是此八字,小道是看不了的,只能请府上再另请高明了。”
赵一鸣听到这里是真得松了一口气儿,不过在他看来,钱道士更加不像一个道士,更像他的姓氏:只认钱的商人!
老太爷客气了两句,便收了倩芊的八字,然后让人又包了几两银子给钱道士,让赵一鸣亲自送他出府——就算老太爷不说,赵一鸣也会如此做的,他还有话要问钱道士呢。
钱道士走出府门时,对着赵一鸣一拱手说道:“有劳赵大人相送。”然后一笑又道:“大人是不是认为小道不像是道士,反倒像是个商贾?”
赵一鸣听得心里一惊:这道人,古怪!居然能说破他心中的想法儿,有点儿道行。
钱道士摆了摆手,示意赵一鸣不必开口说什么,他继续说道:“昨天晚上,小道收获极丰;”说着他大笑了两声儿,然后又道:“赵大人的好意,小道也收到了,并且也明白。只是,小道并不能做违心违天之事儿,所以今日的所为与大人相交待的相差甚远,还请大人见谅。”
钱道士躬了躬身:“还有,小道也对不住府中众位的好意。”
赵一鸣还有些愣愣的,一时间没有说话。钱道士却眨了眨眼道:“那些银两,小道就代京中百姓收下了,并谢过赵大人的一再慷慨解囊。”
赵一鸣看着钱道士,良久后沉声道:“昨晚的那些银两,及今日的粮米倒也不算什么,你是不是舍于人家我倒不问,只是你如果用那些银粮行恶,那——”
钱道士宣了一声道号:“不敢,赵大人放心。”
赵一鸣摸了摸下巴:“昨日都有谁去找过你?”
钱道士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赵一鸣瞪他,钱道士依然笑眯眯的,却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说。
最终,赵一鸣只得道:“道长慢走,不送。”
钱道士大笑:“赵大人,你可知你算得上是天下很有福的人?你可知你那新夫人是你极大的福星?你可要惜福啊,就要像现在一样的惜福才可以。”
赵一鸣听得心中一动,待要详问钱道士时,他却拱手上了道观的车子。赵一鸣不好大声唤他,只好转身回府了。
他一路琢磨着道士的话,有福之人,福星?这两句话很有些矛盾呢——既然他是有福之人,那红裳就不会是他的福星了啊;有福的人还用得着福星相佑吗?
赵一鸣原本一点儿也不相信圆滑的钱道士,便是钱道士能说中他心中所想,所以他忽然对于这个古怪道士的话有些顾忌起来:真被说中,那自己岂不是对不起裳儿了。赵一鸣立时在心底呸了两声儿:对不对得裳儿,全在自己,怎么会在鬼神呢?
老太爷在偏厅的门口正等赵一鸣呢,他对于钱道士的话也有些将认将疑:薛家姑娘明明就在府上,钱道士偏说世上没有此人。
赵一鸣过来看到父亲有些惊讶:“父亲?”
老太爷把手中倩芊的八字挥了挥:“你怎么看?”
赵一鸣想都不想:“一定是两个人中有一个人说了假话,如果不是钱道士信口胡说,那么这八字——,就有假!”赵一鸣几乎可以说确定薛家表妹在八字上做了假,不过他不能这样说,不然老太爷反而会怀疑他为什么如此确定。
老太爷看了一眼手中的八字:“也好确认,唤赵安来,让他拿了去几个算命先生哪里看看,如果所说与钱道长差不多,那就是这八字有问题了。”
老太爷倒不是无聊,他是想确认一下钱道士的话是不是可信——如果他说准了薛家姑娘的事情,那么他说得赵府的子孙也就是真的。想到钱道士的话,老太太心中还是一喜。
赵一鸣当然是巴不得使人去证实这八字有问题,因为他确定倩芊动了手脚,所以赵一鸣没有再想收买算命先生。
叫了赵安过来,吩咐完了以后,老太爷和赵一鸣便转身回花厅去。
老太爷忽然回头道:“一鸣,一会儿就同薛家姑娘说,那八字道长拿回观里去细看了,下午会让人送回口信儿来。”
赵一鸣当然没有异议,他知道老太爷这样说,是对薛家姑娘有了疑心。
老太太一看到老太爷,还没有等老太爷坐下,便问道:“道长怎么说的?一鸣要纳什么样的女子才好?多大的年纪、哪个月份的,还是家住在哪个方向的?”
老太爷被问得笑了起来:“哪有这么麻烦?道长只说了一句话。”
老太太急急问道:“什么话?”
老太爷淡淡的道:“道长说了,能为我们赵家开枝散叶的人已经在我们家。”
老太太听得一愣:家里可不是只有一个两个女子,这道长指得是哪一个啊?
红裳听了这句话,悄悄的瞄了一眼赵一鸣,四目相对时赵一鸣对着红裳点了点头;红裳忍不住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狡猾的道士!府里不管有多少人给了他银子,这一句话他便可以把银子全收进腰包里。
倩芊听了以后眉头却是一展:看来有人给了道士银子,不过却被她也占了几分好处——她不是也正在赵府中嘛,那个大妾理所应该是她的了。
绿蕉也心中暗喜:自己没有送一分银子,道士却说出了这么合自己心意的话,看来自己与老爷真是姻缘天定啊。
画儿的神色却变了变:该死的道士为什么说话说半截?痛痛快快说明白了,会死人嘛!
除了绿蕉和画儿以后,老太太身后还有二三个丫头的脸上闪过喜色:自己的银子真得没有白送啊。
老太太已经把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夫君,你没有问清楚吗?多大年纪的?或是生辰应该是什么时候的女子?这样我们才好确定让一鸣收了哪个进屋不是。”
老太爷一摊双手:“道长不说,我能拿他怎么办?”
屋里别有心思的人听到这里,更是喜形于色:如此自己岂不是大大的有机会嘛。
倩芊当然也是高兴的,不高兴怕只有红裳主仆了。还有一个烦闷的人:赵一鸣。
老太太抱怨了一会儿后,忽然想到其实这样也好,姨娘虽然只能纳两房,可是通房丫头却可以多送几个嘛:反正只要是府中的人就可以了,她可为儿子们准备了不少的丫头呢。
老太太这样一想便高兴了起来,转脸看到倩芊时想起了她的八字:“夫君,倩芊的八字道长可看过了?”
老太爷吃着茶淡定的答道:“道长有事儿要急着赶回观里,而倩芊的八字问命格又要仔细看才成,道长便把八字带走了,下午他会派人来送结果。”
老太太没有在意,点了点头:“嗯,要到下午啊。”
红裳听到后扫了一眼倩芊,然后看向了赵一鸣:赵一鸣向她眨了眨眼睛。红裳便知道倩芊的八字绝对不是被钱道长带走了——可是老太爷和赵一鸣藏起倩芊的八字作什么?
不过,红裳却知道倩芊的八字应该没有起到她想要的作用。
红裳也取了茶来吃:她要仔仔细细的应对倩芊了,让倩芊差一点儿得手,这样的事情一次足矣。
倩芊心中的不安更大了:先是重写了一份八字,现在又说被道长带走了——那八字不是被老太爷和表哥看出了什么来吧?倩芊悄悄的看了看老太爷:神色很正常,应该不会被看什么来才对啊。
虽然倩芊依然认为八字不过是一个人出生的时辰,就是随手乱写一个也不会让看出来那是假的,可是她的心里却始终七上八下的,怎么也静不下来。
倩芊的神色,不只是赵一鸣和红裳注意了,就连老太爷也暗中看了她两眼:这位表姑娘的神色有些奇怪啊,那个八字不会真得是她杜撰出来的吧——那她一个姑娘家,杜撰一个八字出来做什么?
老太爷想到钱道士对于那个八字的评语,他的眉毛跳了跳:难不成薛家的姑娘看上一鸣,想给他做妾?!
老太爷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倩芊:应该不会吧?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一个姑娘家不要说做了,就是想一想也是不贞啊。
老太爷的眉头皱了皱:好在她没有成为一鸣的妻室,如果是做妾,虽然也不好,不过妾嘛,就不必要求太高了,进了赵家的门儿严加管教也就是了——最重要的是她是不是和一鸣的八字相合,命中是不是有子。
一家人刚刚用过了午饭,红裳和赵一鸣想回房去休息一会儿,倩芊正在想要不要留下来陪老太太说说话,顺便套一套老太爷的口风:她的八字真得被钱道士带走了?就在这个当口,外面小丫头急急奔了进来:“老太爷、老太太,圣旨就要到了,离我们府还有两三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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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七章 接旨
圣旨到了!
老太爷和老太太一下子自椅子上站了起来,老太爷先开口:“快,准备接圣旨!”言梅和绿蕉扶了老太太急急进屋里去换诰命服色,而老太爷和赵一鸣也各自去换了官服。只有红裳不用特别打理,只换上一身全新的吉服就可以了。
虽然时间很紧,不过一个主子四五个奴婢伺候着,倒也很快把衣服换好了,只老太太大妆费时多了一些,倒也没有误了时辰。
老太爷早已经打发人去吩咐赵俊杰与赵家的两个子侄换衣——他们也是姓赵,又都在府中,他们不出来接旨就是赵家对皇上不恭了,所以,同样命他们快快到前院去候着。
外院正中已经摆好了香案,红裳和赵家的主子们都到齐了,全都无心到屋中坐着,都在香案不远处立着。
等不多时,一阵马蹄声儿传来,伴着一声儿“圣旨到——!”
赵安等人急忙打开了中门,老太爷与赵一鸣带着赵家子侄急急迎了上去。来得是一个老太监,不过看上去人倒还精神,上下马极为利索,行路也虎虎有风。他后面跟着四个个白白净净的小太监,手里捧着用明黄色缎子盖着的漆盘儿。老太监对着老太爷和赵一鸣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直奔香案后面立定。
老太爷和赵一鸣又带着赵家子侄跟着老太监走了回来,跪在了香案下;老太太带着红裳也跪了下去。
老太监便展开手中的圣旨宣读了起来。红裳虽然已经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半年有余,不过对于古人的掉书包还是听不太懂——她也就上学的时候学过那么几篇古文,后来在工作中早全部都还给了老师。所以,老太临之乎者也一通,红裳除了开头的“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以外,几乎什么也没有听明白;好在,她是就是猜也知道这圣旨上讲得什么意思,所以对于封赵一鸣为吏部郎中,和封她为五品宜人诰命夫人的话还是听懂了。
老太监把圣旨宣读完以后,老太爷带着一家人三叩九拜山呼万岁谢恩后,赵一鸣躬身上前,双手高举把圣旨接了过来,供奉到了香案上。
老太监这才满面挂笑的拱手给赵一鸣道喜:“赵大人大喜了,连升两级在我朝并不多见,恭喜恭喜!大人前程不可限量啊。”
赵一鸣同老太监客气了几句,老太爷也要走过来请老太监屋内奉茶时,老太监却从袖子里掏出另外一卷圣旨:“赵老大人、赵大人且慢,皇上这里还有圣旨,洒家完了差事我们再叙话不迟。”
老太爷的心一跳:猜想同老太太送上去的请罪折子有关,便和赵一鸣等人一起躬身答应了。又命赵安等人重新布置了香案,把刚刚的圣旨跪取了捧到中堂供奉起来。
老太爷又率众人跪了下去,老太监又一次宣读了圣旨:而这一次红裳并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不过看老太爷、老太太和赵一鸣如释重负的表情,红裳猜想至少不是坏事儿——她这一次压根儿不知道这道圣旨说得是什么事儿,可是传旨的钦差还在,她只能闷在心里不能询问赵一鸣。
于是又一次的叩拜谢恩接旨供奉后,赵一鸣又命赵俊杰和赵子书、赵子平三个亲自上前接过了四个小太监手中的东西——除了赵一鸣的新官服和红裳的诰命服色外,还有一些赏赐下来的东西。
红裳看着那四个朱红漆盘心中存疑:打听了好几家接恩旨的情形,也没有听说皇上赐官的同时还赏了东西啊;红裳的疑问并没有想清楚呢,老太太开口让人扶了红裳去换诰命服色上来再谢恩;而老太爷已经上前把老太监请到了屋中奉茶了,赵一鸣也去换新官服了。
老太监坐下笑道:“洒家刚接了贵府的两道圣旨时心里也是没底啊,也是同皇上身边的老哥们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没有什么坏事儿,洒家才高高兴兴的赶来给赵老大人、赵大人报喜。”
老太爷和老太太忙欠身答应着,并谢过了老太监的好意儿:这些皇帝身边儿的人最是得罪不起。
老太监笑着看向老太太:“老夫人的请罪折子送到了皇上和皇后那里,就是太后看了都说赵家不愧是礼仪之家啊,这样的小事儿老夫人居然还具折请罪。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都说了免罪责,太后一高兴还赏了老太太和新宜人几样东西,可说是皇恩浩荡啊。”
老太爷和老太太又一次欠身答是,并对着南方拱了拱手谢过皇恩。
如此这般客气了一番,赵一鸣换好了新官服,而红裳也换过了诰命服色,出来后两人又对着供奉的圣旨,三叩九拜之后才算是全了礼。老太监又说了几句恭喜连连高升的吉祥话后,便起身有意要回宫了。
老太爷一面命人厚厚的打赏了四名小太监,一面亲自拉着老太监的手送他出府——他就是趁拉住老太监手的时候,把自己手中厚厚的一沓银票塞到了老太监袖中的手里。
老太监一摸那银票,便知道是五十两一张的,这厚度吗,最起码也是六七张以上,脸上更是笑开了花:赵家的一家人很是上路,回宫后不妨多夸赞他们两句。出了府门儿,老太监连连拱手请老太爷和赵一鸣回府,然后带着小太监们打马而去。
老太太和红裳当然不用送到府门,她们不过是送出屋门而已。然后老太太带着红裳没有回内院,而是转身进了大堂,在圣旨前又拜了几拜。老太太是极高兴的,她原以为会因为宋氏的过错儿,她的四品恭人会丢掉的,没有想到皇上不但没有降罪于她,太后还赏下了东西。
老太太坐下后,让红裳也坐下了:“媳妇,你现今也是朝中的诰命了,日后不要总立着了,就是在我和老太爷面前你也是有座位的。想来过两日,还有嬷嬷什么的过来教你一些规矩,你要上心些,不要行差踏错,让人小瞧了我们府,笑我们府枉为礼仪之家。”
今日老太爷和老太太最得意的便是,得了皇上一句“赵家不愧是礼仪传家“的夸奖,所以老太太也对礼仪规矩更加重视起来。
红裳起身答应了一声儿:“儿媳记下了。”
老太太笑着摆手让红裳坐好:“我不过就是多嘱咐两句,媳妇记下就是了,不必如此拘束,还如平日才好。”
说完老太太便看向了侍书、画儿等人:“日后,你们不能再称夫人了,要称太太。对了,府中上下人等都要改口才是。”
侍书和画儿等人齐齐福身答应了下来,她们是真得很高兴:自家的夫人得了诰命,可是再好不过的护身符了。
红裳虽然高兴,但也没有兴奋过头:今日为了接一个圣旨,闹得赵府上上下下人仰马翻,至今都没有用上午饭呢;且因为事到临头,才知道老太太没有得到降罪一事儿,对于老太监等人的打点又加厚了一倍,把主子到仆从们都紧张的不轻,自始至终全家人都是屏神静气。红裳这时才真正的认识到什么叫做皇帝,这可不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这是真真正正的皇权!红裳明白了:这个时代没有人权,皇帝老子的一句话,要你人头落地,你就小命玩完。
所以,红裳并不认为自己得了诰命便高枕无忧了:她与赵家的命运连在了一起,一荣俱荣,是一损俱损!赵一鸣还有他的那个二弟,在官场上的一举一动,那可是牵扯着赵家几百口,不,可以说牵扯着整个赵族几千条人命啊。
正是因为红裳想到了这此,所以她反而很快冷静了下来: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在公司中任职,就算是触犯了刑法,也只是追究一人之责;而在这里,就算是赵家老二犯了错,都极有可能搭上去自己和赵家人,甚至于是全部族人的小命儿。
老太太高兴的又唠叨了几句,老太爷和赵一鸣带着子侄们回来了,人人都是一脸喜色——是不是真得高兴就不得而知了。
老太爷一坐下便看着红裳笑道:“媳妇果然是聪慧啊,不是媳妇的主意儿,今儿我们家怎么可能会得此殊荣?太后赏赐的东西,那可真真是太有体面了——不要说五品的官儿,就是三品二品的官儿,能得太后娘娘赏赐的有几人?而且还一下子堵住了所有言官儿们的嘴,就算是日后,言官儿也不敢随意拿我们家开刀。”
赵一鸣看着红裳一身崭新的诰命服色极为高兴,听到老太爷的话也只是连连点头,却只是笑并没有说话,他一心在欣赏妻子的美丽:裳儿穿着诰命服色就是另有一番别致,同那些命妇们就是不同。
赵一鸣会如此想,与“情人眼里出西施”多少有些关系外,也与红裳原是公司高管有关系:她的气质在诰命服的衬托下,柔丽中带着三分刚强与威严,让人绝对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与那些一直养在闺的命妇们绝然不同。
红裳听到老太爷的话少不得谦虚几句,老太太却笑眯眯的道:“这次还真是多亏了媳妇,我没有老糊涂,当然分得清楚;老太爷的话,你当得。”
身着诰命服的红裳,在老太太的眼中,绝对与那个刚刚入府相见的媳妇绝对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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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章 太后赐下来的东西
老太爷、老太太和红裳说完了话,赵俊杰和赵子书兄弟上来给赵一鸣和红裳叩头道喜。红裳仔细看了看赵家的三位子侄,神色间倒也带着几分喜色与精神——实在是看不出真假来。当然了,红裳虽然为长辈,但也不好盯着三个年龄差不多的晚辈瞧个没完,只一眼扫过要分辩出他们的神色是否有假,还真是有些难度。
赵俊杰三人见完了礼,老太爷笑道:“看到没有,好好读书日后你们也一样有此荣光!你们三人近来可曾努力读书,不曾荒废了吧?”
赵俊杰三人躬身:“不曾荒废。”
老太爷拂须:“那就好,那就好,明年春闱你们三人去试一试;如果能够金榜题名,也为我们赵氏一族增光添彩啊。”
赵俊杰三人都答应了一声儿。不过红裳看出来,赵子书答得那一声儿并不是如何情愿。
老太爷又说了几句好好读书,光宗耀祖的话儿后,便让赵俊杰三个人退到一旁了。
老太太看老太爷取了茶钟儿要吃茶,不再训戒子侄,才命人取来太后娘娘赐下的东西一家人细细观看:老太太的是一柄如意、一串沉香佛珠,一部太后亲写的佛经;红裳的却是一块挂在腰间的玉佩、一把上好檀木所做的戒尺,两瓶儿宫中御制的伤药。
看到这些赏赐之物,老太爷和老太太、尤其是赵一鸣脸上都是一红:虽然圣旨上没有降罪,可是太后赐下的物件却也是一种训斥——这可不比两句话训斥,说过时间一久便忘了。
赵一鸣尤其是看到那两瓶儿伤药,他心中更是不自在:太后这是在责他太过鲁莽了,如果日后不加注意,失了圣心都是有可能的。
老太爷看着这些东西,想起太后娘娘一手扶持幼帝登基,教养皇帝到亲政——太后娘娘的厉害,只在她赐下的几样东西上就看了出来。什么训斥的话也没有说,却能让人深深反省自己的过错儿。
老太爷咳了一下:“这是太后娘娘的恩典,我们家的殊荣,明日你和媳妇进宫谢恩时,如果能面见太后娘娘或是皇后娘娘,一定要再次请罪并好好谢恩;就是不能见到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你也要好好在殿外叩头。”
老太太当然是答应着了。红裳看老太爷没有了下文,心知这样的安排还并不能表示出赵家已经深体圣意来,便抬眼看了看赵一鸣,示意他开口。赵一鸣回看了她一眼,红裳刚想暗示他,赵一鸣已经向红裳点了点头。红裳知道赵一鸣也想到了,便放下心来——这样的事情最好是由赵一鸣出头说话,她一个儿媳妇当然可以在公婆面前争个出彩、露露脸儿,但却不能压过丈夫去。
赵一鸣向老太爷进言道:“依儿子看,让母亲再写三份请罪并谢恩的折子吧奉给太后娘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为好;如果父亲认可儿子的话,晚上有空闲时,我们父子再好好议一议,”
老太爷听了以后很赞同,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太后娘娘和皇上都没有对老妻训斥一句,这已经是很大的恩宠,所以做为臣子的就更应该谦卑一些才可以。
老太爷看了赵一鸣一眼:“你真是历练出来了,而为父也年老很多事情想不周全了。也好,老父老了,儿子却能干了。”
赵一鸣欠了欠身子:“儿子一直谨记父亲的教导。”老太爷很是欣慰的一笑:“你去吏部的事情,也不需要我提点了,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明白,莫要忘了什么事情。”
赵一鸣答应了下来。
老太爷和赵一鸣现在还不知道,皇上如此轻轻放过了老太太、太后又赏赐了这些别有深意的东西,都是与红裳的兄长有关系。老太爷和赵一鸣他们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红裳家同皇家有什么牵扯——本尊的红裳是不是知道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但现在的红裳却一样也是不知道的。所以,赵家一家只知道感恩皇恩浩荡,却不明就理。
老太爷又看了一眼老太太:“夫人,太后娘娘赐下的东西都极有深意,你还是要好好想一想,日后——,做事千万不可太过鲁莽,要三思而后行啊。”
老太太点了点头,取了佛珠在手上抚摸:“太后娘娘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叹了一口后又道:“我虽然愚笨却活了大把年纪,所以很多事情不用夫君提醒也明白的,夫君放心就是。”
老太爷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老太太什么;他看了一眼那把戒尺与玉佩,对红裳道:“太后有言,让你和老太太不要把东西高高供奉起来不知道用,叮嘱你们一定要佩带在身上。有太后的这一把戒尺在手,媳妇,府中事情就全交给你了。我和老太太,正是应该享享清福的时候。”
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赵府真正的主人以后就是赵一鸣和红裳了,而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再过问府中的事情,一切都由赵一鸣和红裳做主了。
红裳看着太后赐下来的东西,她感觉太后这人很有意思:虽然口上没有降罪,也没有申斥,但是赐下的东西却样样含着训戒的意思。
太后娘娘,真是个妙不可言的人啊。红裳心中还是偷偷的大乐:有人能代自己教训一下老太太,为自己出口恶气,有什么不好?
赵俊杰看了一眼太后赐下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他倒也看出了太后赐下的东西都有些深意,心下有些思量罢了。而赵子书和赵子平却紧紧盯着那把赐给红裳的戒尺,他们眼中露出了些许惊喜,虽然一闪而逝,却被红裳看到了眼中。
太后赐下的东西当然不是随随便便就佩带在身上,要供奉三日后才能佩带。
老太太把佛珠放回了朱漆盘中,命红裳亲自把东西收了——她要把东西供奉到她的屋里才放心。
老太爷站起身来要回去时,看到躬身相送的赵俊杰三人忽然道:“你们要参加春闱,不好好准备一番是不行的。嗯——,这样吧,过了年节,你们三人把大部分的事情交给他人——到时候我或是一鸣安排人手会接替的,到时你们只管好好读书,过了春闱后我们看看情形再议。”
赵俊杰躬了躬身子答应了,他倒没有什么太大的神色变化。而赵子书和赵子平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焦急:老太爷打算变个法子逐他们出府了吗?虽然心下有着惊疑,但赵子书兄弟还是躬身答应了。
老太爷吩咐完了事情,便同老太太一起,带着赵一鸣和红裳回内院去了。
前院因为接旨闹得一团乱,赵安招呼着人赶紧收拾:万一来个客人,这像什么样子——而今天下午的贺客一定少不了。
老太爷等人刚刚进屋坐下,凤歌凤音和凤韵便到了厅上——凤韵是坐在软兜上被人抬了上来。凤歌一看到赵一鸣的新官服与红裳的诰命服色,便拜了下去:“恭喜父亲母亲!”
赵一鸣笑着:“起来吧。”红裳已经起身拉起了凤歌二人,凤韵已经被雪语抱到了椅子上,也欠身行礼恭贺了父亲。
凤歌凤音起身,同凤韵又观赏了一番太后赐下来的东西。
老太太已经在让准备香案,要把东西供奉起来。香案还没有准备好,外面小丫头来传:表姑娘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道喜。
赵一鸣一听心里就忍不住要冒火:我们一家人到现在还没有用午饭呢,知道不?怎么这个薛家的表妹如此阴魂不散呢?她一个大姑娘不好好呆在房里,总是到处乱跑呢。
赵一鸣看了一眼父母,如果不是还要陪他的父母用饭,他很想拉起红裳回房——至少可以落个眼不见为净。
其实赵一鸣对倩芊如此反感,是因为她那一晚上的三扑,让赵一鸣对她是退避三舍,一心防她再哪天来一次——只要自己沾了她一丝衣角,想来薛家表妹也会叫:我的清白啊!也就赖上了自己;再加上倩芊送给红裳的衣服绣了竹子花,咒红裳不得子或是得子便丧掉性命,让赵一鸣对倩芊可以说是更加深恶痛绝了。
家中有喜事儿,当然不可不见贺喜的人。老太爷虽然腹中已经是极饿,可也只能道了一声儿有请——这个薛家的姑娘如此不会看眼色吗?今日下午不会得闲了,也就这么一会儿的空闲,可是自己一家人不会说些体己话嘛,也不知道避一避。
倩芊不是不会看眼色,她是太着紧要巴结老太爷和老太太,在赵一鸣面前买个乖巧懂事儿的印像,所以才急急赶了过来,却全然不知道人家赵家一家子还没有用午饭呢。
倩芊一进屋来就是一脸的笑容,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拜了下去:“老太爷、老太太大喜!”
老太太笑道:“起来,不要多礼。我们有什么喜儿,是你表哥今日升迁,你表嫂得封诰命,他们小夫妻俩个有喜才是真。”
倩芊起身后笑道:“表哥不就是您和老太爷的儿子嘛,儿孙们有出息、有长进当然是为人父母的心愿,而表哥如此为老太爷争气,为赵家添光,所以今日应该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大喜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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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裳家和皇家的关系嘛,不能说,不过她不会得到太后的赏识,被封个什么主,这个不会。所以,她的路还很长,这么可爱,却可怜的孩子,亲们,你们作为娘家人,能不多爱她一些嘛?所以,有票票的亲,不要犹豫了,您就把票投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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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九章 贺礼
老太太听到倩芊的话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看向老太爷:“这孩子就是会说话儿。”
老太爷也笑了:“不过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为人父母的都是一心盼着儿女们好,儿女们出息了比什么都令我们高兴啊。”
倩芊又福了一福:“所以芊芊才给老太爷和老太太道喜啊。”然后才转身对着赵一鸣和红裳福了一福:“给表哥表嫂道喜。”
赵一鸣只是点了点头:“同喜。”他嘴里虽然应着倩芊,却看都没有看倩芊一眼:他实在是不想应酬这位表妹。红裳轻轻一笑:“表姑娘客气了,同喜同喜。”
倩芊笑道:“表哥表嫂得了恩赏是一大喜,如果能来个双喜临门就更好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再抱上……”倩芊忽然住口不说了,脸上全是懊悔的神色,飞快转开了话题说道:“老太太,听说太后赐下了东西来,不知道芊芊可以开开眼界吗?”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许多,她看了看芊芊,又扫了一眼老太爷:刚刚还说芊芊会说话呢,却在这个时候提子嗣的事儿!真是让人心里不痛快。
而老太爷闻言只是扫了一眼倩芊:她只是无心之语吗?平日里极伶俐的人儿,这个时候会失言?不过老太爷随即便放开了这个念头:此女同他们家又没有什么牵扯,她就是有什么样的小心眼也同赵府没有关系;就算是有牵扯也不过是做妾罢了——他的两个儿子可都是有了妻室,所以她的心机手段儿——,老太爷看了一眼红裳:相比儿媳妇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老太爷如此倒是小瞧了倩芊,因为倩芊一直在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乖巧娴静有加。
老太太还没有答倩芊的话,赵一鸣却已经站了起来:“父亲、母亲,想来你们也饿坏了。我们先用饭吧,今日下午还有许多事儿要忙——族里来贺喜的、亲朋好友来贺喜的,想也少不了,有得我们忙呢。”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点了点头:“说得也是,快些用饭吧,不然还真怕是来不及用饭就要待客了。”
老太爷还笑道:“我们还好些,明日有一鸣你们小俩口累的!你们一早就要去祭祖拜宗祠,而且明日的贺客来得应该还要多,忙一天下来,骨头都会酸痛的。”
红裳笑道:“我们无妨,只是累了老太爷和老太太。”
老太太一面站起来,一面笑道:“不累,不累。就算是累,这样的累天天有,我也高兴。”
倩芊听到赵家的人还没有用饭,便也跟着老太太站了起来:“老太爷和老太太先用饭吧,有什么需要倩芊的地方,老太太尽管吩咐就是;今日倩芊也备下了小小的礼物来贺——原本前两日就应该送来的,只是一时事忙忘了。”
随着倩芊的话,心然把一个盒子奉了上来,倩芊道:“小小心意,贺老太爷、老太太大喜,贺表哥、表嫂大喜!”
老太太的高兴劲儿被倩芊刚刚咽下去的那半句话搅没了大半儿,所以只是淡淡一笑:“芊芊有心了,自家人哪用得着这般客气?还要你破费银钱买东西,人来道贺便什么都有了,实在不必再备份礼物的;芊芊,你的心意,我们收下了,不过东西你还是带回去吧。”
倩芊却执意要送:“倩芊客居在外,身无长物,不过是文房四宝一份,聊作贺喜之用,老太太何必同倩芊客气。”
老太太听了点点头:“那这一次我就收下了,日后万不可如此客气了。嗯——,今日事多,便不留你了。”
言梅听到老太太答应了下来,便过去把东西接了过来,放到了一旁。
倩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施礼告退了。
一路上,倩芊心里都在懊悔:如果知道他们一家人没有用午饭,打死她也不会说出那句触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心病儿的话来,她原来还准备了其他的话儿,就是要借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心疼,使他们正视她在赵府中的存在——让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她,也是可以做表哥的妾室。
以她的家世,有哪个人做“大妾”更比她适合?可是她却自己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看来现在要想法子重新讨一下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欢心才可以了。
午饭,赵一鸣他们还是没有用好,大家刚刚吃了一个半饱儿,便有人来报,前面来贺客了。
老太爷和赵一鸣只得放下碗筷,匆匆到前面去待客了。老太太和红裳知道女客想来也快了——女客都是随着丈夫一起来的,所以她们也来不及叹息自己的男人没有用饱饭,胡乱用了一些便让人把饭撤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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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娘最先得到了消息,她连忙合十拜谢了上天:好人有好报啊,老太爷多多保佑太太!然后她便喜滋滋的想找些好东西,晚上给太太见礼时当作贺喜之用。
陈姨娘新得的大丫头珠儿笑道:“我的奶奶,您这是想做什么?”
陈姨娘嗔了珠儿一眼:“还不过来帮忙,站在那么做什么?我现在能做什么,你没听到太太已经得封诰命了吗?当然要找些东西去贺喜了。”
珠儿虽然走了过来,却是一面走一面叹:“姨奶奶,依婢子说您是不必如此的。一来呢太太不是那种利害的人儿,并不需要姨奶奶巴结着;二来姨奶奶您能有什么东西送过去呢?”
陈姨娘看看箱子中自己的家底,除了多出来的一些银票——那是红裳让人补给她的月例银子,和一些同月例银子一起补过来的布料外,其它的都是自己这几年积下来的一些首饰——其中最好的一支簪子也不过是银簪鎏的金罢了。
陈姨娘看来看去,自己的东西还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这里面不少首饰都是原来她预备给五姑娘的嫁妆,已经是她尽了最大的力能弄到的最好的东西了。当然了,有了太太五姑娘以后的嫁妆是不用她操心了。
陈姨娘有些泄气的坐倒在床上:“这可如何是好?晚上就要用了。”
珠儿过去把箱子给陈姨娘收拾了起来:“姨奶奶,说真的,您真的不用给夫——,啊,应该是太太才对,您真的不用给太太送什么礼物的;太太什么也不缺,而且绝不会怪您没有送东西过去,也不会怪您怠慢了太太。”
陈姨娘看着珠儿一叹:“傻丫头,我当然知道太太什么也不缺,也知道太太不会怪我;但是,太太怎么做、怎么想是太太的事情,我怎么做是我的心思,明白吗?虽然我送得东西也许不值什么,可是那是我的一份心。”
珠儿歪头想了想:“姨娘说得有理儿,是珠儿想左了。”一面说着话,珠儿一面又把箱子打开了,可是她看了几眼后,眉头也皱了起来:“姨奶奶,就算只是表示一下您的心,可是这些东西也太——”
陈姨娘摇了摇头,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就是啊,现有的东西实在是没有什么能送的;要不,打发个人出去买?”
珠儿想了想摇头:“不好,太太知道了一定会于心不忍,认为您为她破费了心里不安反而不美了,且买来的东西用来表达心意,姨奶奶的银子也不足用啊;最重要的是,也表达不出姨娘的心思来。”
陈姨娘珠儿说得有道理,便打消了出去买东西的念头。可是她依然还是想给太太送些什么表示一下心意,便和珠儿两个人脸对脸的皱起了眉头:送什么给太太贺喜好呢?
小陈氏听了喜心的话后眉头皱了皱:“诰命?太太?”
这消息让她心里烦恼更甚,月例银子的事情已经成了她的心病,尤其是她得知太太把娇云、娇杏儿带回了府中后:她实在是猜想不出来太太是何用意——如果是要娇云、娇杏儿问话儿,现在娇云和娇杏儿不可能不说的,那太太早就应该叫她去问话了。可是太太就是把那个丫头赎了回来留在了院子里,然后什么事儿也没有一样,这让小陈氏坐卧不安啊。
小陈氏烦心的事情不只一桩,那个陈富两口子在小陈氏看来是死要钱不要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把放出去的银钱收回呢,把小陈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小陈氏知道放出去的印子钱不能再拖了,收回来的越早越好,可是她使人找了两三次陈富两口子,那两个人不知道是真得走不开,还是有心要避着她,居然一次也没有来。
现在夫人变成了太太,有了诰命在身,那自己的日子不是更加难过了嘛;小陈氏立想到了那笔放出去的银子,她恨不得立时就叫陈富娘子来骂一顿。
小陈氏越想越心里越烦:如果孙氏没有被禁足,或是宋氏没有被赶出去,她现在还有个能商量的人儿,但是眼下,她只有一个人了。
喜心看小陈氏听了自己的话后,一直皱着眉头想心事儿也不说话,她便知道自己的主子在想些什么,只好轻声提醒道:“姨奶奶,现今还是先想一想贺礼吧;晚上,您就要去给太太见礼呢。”
小陈氏听到喜心的话轻轻一叹,然后看了喜心一眼:“说得是啊,不过,要送些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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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也不说了,还有一更,不过可能还是会晚些——眼泪哗哗的啊,可怜被总部特派员压榨时间的我啊!
二百章 有喜便有忧
喜心轻轻摇了摇头:“姨奶奶,婢子想不出来。”她一个丫头,哪里能替主子拿主意?而且太太如此大喜的事情,礼要送多重才好?可是依自家主子的性子,送得过重了,主子是一定不舍得的。所以,喜心就算是有主意,也不会同小陈氏说——她怕费了心思还不落好。
小陈氏只能看着喜心叹气,她也知道喜心想不出来什么好法子来,她自怀中掏出了钥匙,递给了喜心道:“去把那橱柜下面打开,取出其中朱色的小箱子来。”
喜心取了箱子过来,小陈氏打开了箱子后看着箱子中的东西沉思着:今日这礼不能送得太过轻薄,不然被太太认为是我有意怠慢了她,在这个时候自己会更加不妙,太太一个不高兴找她个由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可是礼也不能送得太过贵重了,不然太太一准儿会想,一个姨娘哪来的银子弄来的好东西?就真是自露其短了。嗯,还不能太普通了,不显眼不讨太太的好儿,这礼也就是白送了。
如此想着,小陈氏便在箱子中挑来拣去,最终选中了一支非常别致的金钗:这可是她当初进门后不久,老太太听一位太太说自己有宜男之相,一时高兴赏下来的东西;这东西听老太太说是宫里的东西,就是样子太过新喜花俏儿,所以老太太才用不到到赏了她。
小陈氏掂了掂金钗:这东西说不好,却也是宫里的东西,胜在样儿别致;说它好吧,左不过也就是支金钗;万其是有来处,太太万一问起来,很好答覆。
然后小陈氏又让喜心打开一个柜子,小陈氏在里面又挑出了一匹上好的丝绸——这也是年节时老太太一个姨娘一匹赏下来的;小陈氏又回去看了看小箱子内的东西,想了想便合上了箱子的盖儿,吩咐喜心把钗和丝绸包起来。
喜儿有些迟疑:“姨奶奶,送太太的礼是不是单薄了些?就是去岁,宋姨奶奶做寿时,姨奶奶送得礼儿比这些贵重了好多呢。”
小陈氏看着喜心一叹:“你个笨丫头,太太能同宋氏相比吗?宋氏是知道我们有家底的,她那时正当权,我们送得薄了,她一个不高兴在老太太那里吹吹风,就够我们喝一壶的;可是现在的太太,能让她知道我们有家底嘛?送得礼太厚了,被太太问一句——你的家底怎么来的,让你奶奶我怎么回话?”
喜心听到后吐了吐舌头:“婢子一向是愚笨的,只想着这个时候不要被太太怪罪奶奶怠慢了她,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好在姨奶奶自己心里清亮,不然依了婢子还真是祸事儿。”
小陈氏一笑,拍了拍小箱子道:“罢了,指着你能替我想着什么事儿,我们两个早已经像宋氏一样不在府中了。你啊,快把箱子按原样放好,再把橱柜锁起来吧。”
喜心抱起箱子放回去时,小陈氏又催促道:“快些,我们还要去陈姨娘那里看看;再赶回来收拾一下去太太那边儿伺候着。”
喜心一愣:“去陈姨娘那里做甚?她虽然今时不比往日了,可是她那个性子将来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犯得着巴结她吗?”
小陈氏一指点头喜心的头上:“哪个同你说要去巴结那个没有骨头的?不过,陈富毕竟是她的哥哥,这个时候了,也该点点她,也许能帮上什么忙呢?就算是帮不上,如果能让她把事儿担下来,那我们不就——”
喜心眼睛一亮,当下飞快的收拾好了以后,扶着小陈氏出了屋门:打发宋氏和凤舞的时候,连她们院子里的丫头一同打发了出去,所以喜心这几日也是忐忑不安的——万一自己的主子出了事儿,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所以听到小陈氏的话,喜心是真得高兴:只要她不会受苦,倒底是谁冤了同她何干?
孙氏的伤已经好多了,最起码她现在可以侧身卧在床上——如果她不用写字,就是被关在屋子里虽然闷些,倒也不是绝对耐不住。可是现在她日日就要写字、抄经,孙氏自醒了以后,一直到安睡,就没有多少空闲。
不过如此一来,孙氏也就没有感觉到禁足不能出门有多苦闷。
孙氏写字正写得手累,忽然听到门外雅音似乎在同人说话,便唤雅音道:“同谁说话呢?有什么话儿不能屋里说,还要在门外嘀咕?”
雅音知道现在孙氏的脾气不好,所以急急拉了一个小丫头进了屋,到孙氏近前陪笑道:“奶奶,这个小丫头去大厨房送碗筷时,听说了一些话儿,我正问她呢。”
孙氏把笔放到了旁,她先对雅音道:“给我捏捏肩膀,累死我了。”然后才看向小丫头道:“你听到什么了?还巴巴得来告诉雅音。”
小丫头有些害怕——这几日里院子里的人就没有不被孙氏责骂过的。她颤着声儿答道:“回奶奶的话,我听大厨房的人说,今日皇上下旨升了我们老爷的官儿,是个什么大夫郎中的,听说是个大官儿呢。”
孙氏听得好笑:“什么大夫郎中的,不会说就不要说,免得人家笑话。你说得应该是个官儿名吧?只是这些我也不懂。不过你说得总是个好事儿,老爷升官儿,好事儿啊。”
孙氏并没有惊喜过度:她早几日已经听说会有恩旨下来了。虽然小丫头说得话并不清楚,不过因为她说得倒底算是喜事儿,所以孙氏没有不高兴:“老爷升官儿了,不知道老太爷会不会一高兴,免了我的责罚。”想想也不太可能,便轻轻一叹:“唉——!还有什么嘛?没有就出去吧,我还要写字呢。”
既然老爷升了官儿,那自己更要好好写字,争取早日能出去,不见老爷的面儿,怎么能讨老爷的欢心呢?对于前几日被画儿撞到了那人的担心,她现在已经完全消掉了顾虑:如果真得被夫人知道了什么,她会放过自己?早就像宋氏一样,打发自己出府了吧?
所以孙氏早已经放下心来,只等着出府去了:不给她一点儿利害瞧瞧,她真以为自己好欺呢!孙氏一边儿恨恨的想着,一边儿扫了一眼桌上的那几个小瓶子。
小丫头看孙氏没有着恼,听到她的话便又答道:“皇上还封了夫人做诰命夫人了,现在府上下人等,都改口称太太了。而且,太后还赐了东西给老太太和太太——”
孙氏抓起一个茶钟儿狠狠掼到了地上,茶钟儿摔碎的声音把小丫头吓得当时就哭倒在地上,口里一个劲儿的求饶——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孙氏气得浑身发抖,满心满脑中全是“封了诰命、太后赐了东西”,一时没有理会小丫头。雅音看孙氏气成这个样子,知道小丫头再不出去,一会儿一定少了一顿毒打。
雅音想了想,上前一掌打在小丫头的脸上:“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下次不要乱说话,气坏了奶奶你担待得的起吗?还不给我滚出去,想在这里再让奶奶看着你更生气吗?”
小丫头捂着脸连滚带爬的出去了:她当然不知道雅音是在救她,所以她哭得很是伤心。门外的婆子一把她拉了去,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喝:“雅音姑娘救了你,你再哭惹得奶奶心烦,打断了你的腿还要连累雅音姑娘!没有了雅音姑娘,还有谁能救我们一救。”
小丫头似懂非懂的闭上了嘴,虽然听不太明白婆子的话,但是她却不敢再哭了。
孙氏知道小丫头出去了,不过却没有理会,她过了好半晌儿把满腹的气儿压了下去,才看向雅音冷声道:“你倒是好心,只是不知道那个小丫头会不会承你的情!说不定就因为你那一巴掌,正在外面咒你呢!”
雅音脸上一白,急忙弯下身子道:“奶奶说什么呢,婢子听不太懂。”
孙氏哼了一声儿:“今日的事情也就罢了,左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但是,音儿,你也不要恃宠而骄,在我面前做张做势的捣鬼——到时候那些人不领你的情,还惹得我真生了气,你落得里外不是人,却不要怪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有提醒你!”
雅音听得脸色更是发白,她哆嗦着嘴唇道:“奶奶,我的姑娘,婢子哪里是替人想,婢子是替您想啊。现今你被禁足了,院子里的人心里想些什么,我不说姑娘也能想到吧?姑娘如此打骂她们,她们难保有一日不生出别样的心思来,可是,姑娘啊,我们有些事儿——”
孙氏猛一抬头看向雅音,雅音被她一瞪差一点儿跪了下去。孙氏瞅了雅音半晌方才一叹:“还是你知道心疼我、替我着想啊。我也不是有心要打骂谁,只是这些人如果由着她们的性子,她们越发认为我失势可欺,更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来!不过,你说是也对。雅音,只要有你,姑娘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雅音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儿:“姑娘的话,婢子可是不敢当的。”
孙氏轻轻一叹:“你我之间情份不同,这些话就不用讲了。不过,她居然做了太太,日后我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而且——”孙氏扫了那几个小瓶儿一眼:“要小心再小心才成,一个不小心被人看出了什么来,就是大罪啊。”
雅音当然听明白,所以她的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太太已经是朝廷命妇,姨奶奶还想动这样的心思,岂不是要被灭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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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一章 重礼!
整整一个下午贺喜的人就没有断,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红外线;而且赵氏族中的好多长辈晚上又在赵府用得饭,把赵府的仆从们忙了一个人仰马翻,一个人也不曾得闲;不过倒也是人人喜笑颜开:这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一定是要加倍的,而且得到的赏钱也不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老族长交待完明日祭祖需要注意的事情后,便起身准备告辞。他走到门口处又回首对赵一鸣笑道:“侄孙,虽然今日你为我们赵氏祖先争了荣光,但是我这个做族长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相送;只不过曾得过一方好砚,所以配成了一套文房四宝,虽然不值什么,不过那个砚侄孙倒还可以一用。”
能让族长如此交待,那砚台想来是个珍品,老太爷和赵一鸣连连道谢后,又谦虚的推辞了一番。族长笑道:“我人已经老了,家中几个不肖孙虽然也略有功名,却不是灵透之人,他们哪里能配得上那方砚?还是给侄孙吧——日后便宜时,多多看顾一下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子孙,一鸣就是给我这个族爷面子了。”
老太爷和赵一鸣不好再推辞,只得谢了又谢表示收下了——在赵氏中赵一鸣的官职虽然不是最高的,不过他却是赵氏族中,而立之年就已经官居五品的唯一一人,所以才会被族长如此看重。
贺客们走得并不算晚,不过掌灯时分过了不久,贺客便散干净了:大家都知道赵府的主子们还有事情要做。
外客走了,老太爷和赵一鸣的脸都现出了疲色,不过精神都还好。父子二人稍稍在大堂上休息了一会儿,便向内院行去:家中奴仆们还没有正式见礼呢。
老太太和红裳也在花厅上正在休息——不要说老太太已经歪倒在大迎枕上,就是红裳在椅子上也加了靠势。她们婆媳看到赵一鸣父子进了屋,便站了起来:“客人都走了?”
老太爷坐下:“都走了。”
老太太笑道:“闹得我虽然有些乏,不过却还是感觉很精神的样子。”
老太爷笑了起来,轻轻摇头道:“高兴的吧。今日来得贺客大多是近族的人,明日的贺客才是重头——只要儿子争气,这样的喜事儿以后还有呢。对了,家中应该备下的都备下了吧?不要到时候有什么疏漏,被人看了笑话去。”
红裳欠了欠身子:“老太爷放心就是,一切都已经备妥了——每样事情都安排了人手,且不是一个人,不会出乱子的。”
老太爷这才放下心来,靠在椅子上笑道:“那些文房四宝倒真是收了不少,不过族长临走时说的话儿,嗯——,应该是好东西,一会儿让人找出来吧,免得和明日贺礼杂乱到一处,丢了或是损坏了那就辜负了老族叔的一份心意。”
赵一鸣答应了:“吩咐赵安夫妇一声儿就好,把文房四宝整理一下,把那些上好的拣出来送到上房,我们仔细看一看那些纸墨什么的——免得下人们眼拙,看漏了什么,糟蹋了好东西。”
老太爷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红裳便把赵一鸣的话吩咐了下去。
老太太看看无事了,便道:“让家人都来见礼吧,全了礼今日也早些歇下,明日还有得累呢。”
老太爷笑道:“正是。”言梅便出去传话了:姑娘与姨娘还有各管事们早已经准备好了。
凤舞不在家,打头进来的便是凤歌了,又因为凤韵腿上有伤,所以她是被雪语抱进来了。三个姑娘进来先拜了一拜老太爷和老太太,然后便大礼对着赵一鸣和红裳拜了下去。
凤韵的头是雪语代叩的。
这样的礼是不能免的,红裳只得正襟危坐受了三位姑娘的大礼。
姑娘们礼毕后便是姨娘。先进来的是陈姨娘,她的面色虽然带着喜色,不过倒底也没有掩过她脸上的那几份忧色。不止是红裳多看了陈氏一眼,就连凤韵也看出了自己姨娘不太对劲儿——只是现在不便宜问陈氏,所以都只是在心中纳闷。
凤韵却想着明日要找个空闲来问问自己的姨娘:她是不是有什么烦恼了?嗯,也许是为为陈富夫妇也说不定。凤韵虽小,却比陈氏通透,她知道陈富的事情,现在她或是自己姨娘都不能插言:太太如果想看她们的面子,放陈富一马自然会放——如果不放,自己和姨娘也不要给太太去添乱,那只能是陈富他们捉下的祸事儿太大了。
陈氏跪下对着赵一鸣和红裳拜了三拜,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后,便奉上她的贺礼:一顶她亲手绣的帐子。帐子的料子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不过倒也过得去,倒是那绣得花样儿极好不好,那图样在老太太看来是极好的——是百子图。
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得心中大乐,老太太高兴的说了一声:“赏,重重赏你们姨奶奶!”陈氏便得了不少银钱:买三顶帐子也有余了。
红裳看到那花样儿脸上一红,心中也感念陈氏的好心,便笑着道了一声儿谢,也让侍书赏了陈姨娘一些东西。就是连赵一鸣也是很高兴的,看着陈氏点了点头。可是陈氏似乎别有心思,对于赵一鸣的高兴,她根本就没有看到。
陈氏得了彩头却也没有多高兴,谢过老太太和红裳后,她立到了红裳的身侧:脸上的忧色并没有解开。
后面进来的便是小陈氏了。她行礼如仪后奉上的贺礼,并没有得老太太的欢心——小陈氏今日原就是要平平常常,不是为了得彩头;红裳淡淡道了声谢,赏了她一些东西。
因为孙氏在禁足,所以是雅音代她来给红裳行得礼,奉上了贺礼:一套白瓷的茶具——虽说不上有多么好来,倒也过得去。
红裳看到小陈氏和孙氏的贺礼,心里当然和明镜似的——这两位姨娘还是各自安着心思呢。
随后便是执事的管事们一拨一拨的进来道了贺。红裳的注意力却没有在管事儿的身上:陈氏的面有苦色,与小陈氏的一脸轻松,实在是太让人奇怪了;现在面有苦色的人应该是小陈氏,而不是陈氏才对啊。
想到陈氏送来的百子图的那顶帐子,红裳心中一动:虽然陈氏待自己的确很好,但依她的心思,她可是想不出这样好的主意来:既讨了自己和赵一鸣的欢喜,还能讨到赵家两位老主子的欢心,打死她陈氏,她也想不出来。
红裳扫了一眼小陈氏:她前两日还如热锅的蚂蚁,今日却如此自若——她不会是给陈氏说了什么吧?红裳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陈氏:看来是这样的,毕竟陈富是陈氏的哥哥,依着陈氏的脾性来说,她一来怕事儿,二来也会担心她的兄长。
如此一想,陈氏突然冒出来到忧心便有了解释,而小陈氏的自若也有缘由。红裳在心底淡淡一笑:人啊,总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小陈氏这个时候如果自认其错,把所得的银子全数交上来,凭红裳的为人,她还真不好意思再严加处置小陈氏。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从古至今,因财看不破的又何止一个小陈氏呢?
众人礼毕后,赵安娘子带着两个婆子把文房四宝送了过来:倒也不多,十几份的样子。
赵安娘子笑道:“送文房四宝的人倒也不多,顶多有十几个人。所有的人送得都是上好的端纸,全部都在这里了。”
赵一鸣笑了一下点点头:“放到桌上吧,我和老太爷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的话就一起入库好了。”这个时候来送礼的人,最不齐也要买此上好的文房四宝过来,送平常之物便失了他送礼的心了。
赵安娘子答应着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一旁的言梅忽然想起中午时表姑娘送过得也是文房四宝,便转身把那一份也取了过来,放在了桌上。
桌上的东西每一份都不错,看来都是花了不少的银子。
红裳看着那些宣纸笑道:“这些纸张夫君倒是用不太着的,拿出一些放到书房给老太爷闲时书画用,其它的足够我们这两年送礼之用了。”
老太爷也笑着摇头道:“我看着人家书或是画还可以,我自己?罢了吧。还是统统收起入库吧,不要糟蹋了好东西。”
老太太摸了摸那些纸:“依你们老太爷吧,不要让他糟蹋了好东西。”
赵一鸣和红裳陪着笑了两声,仔细看向了其它的东西。笔也是极不错的,不过赵一鸣和老太爷累死也用不了这许多的笔。老太爷和赵一鸣各选了两三支笔后,其它也让赵安娘子入库。
观看墨的时候却发现了好东西:一盒徽墨!
赵一鸣有些不太敢相信,他取了起来仔细观看,那墨上的印记分明是制默大家李某人的名字!赵一鸣吸了一口凉气:“父亲,您看。”
老太爷看完后也皱起了眉头:“看看同墨一齐送来的砚台!”老族长只说砚是好砚,并没有提到墨呵,单这墨已经是极重的礼了。
砚台不出所料也是名贵之极的端砚!同样是出自名家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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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二章 都猜到了
赵一鸣父子二人对看一眼:“族长真是舍得下本钱啊,他们家的那几个孙儿虽然不怎么爱读书,不过也不是没有功名在身,且族中又不是我们一家在朝中为官,他为什么要送我们这么重的礼?”
红裳正在翻看着文房四宝,听到赵一鸣和老太爷的话后,翻开包着那墨与砚的纸张,她取了这份贺礼的笺条——赵一鸣虽然连升两级,也不过是个五品的官儿,在京城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族长怎么可能会送这么重的礼,应该是另有其人才对。
红裳只看了一眼,她的眼皮便跳了一跳,然后淡淡的道:“老太爷,夫君,这不是族长的贺礼,这些都是表姑娘的贺礼。”
老太爷和赵一鸣闻言,两个人差一点儿没有把手中的墨和砚失手摔了:她一个姑娘家,哪里得来了如此贵重的东西!这两样中的一样东西就已经很难求了,她却有两样?!有些人家就是求人到处打听,也不见得能得其一,她一个姑娘家却有两样儿,这也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回过神来便把手中的砚放了回去:“这些东西明日打发人送回去吧。”赵一鸣不用深想,便也知道薛家表妹送重礼不会有什么好意——尤其是对于红裳来说。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才弥合的夫妻关系,因为薛家表妹的一份礼再有了裂痕。
老太爷仔细想了想后才道:“还是先收起来吧,等他家老太爷来了再送回去不迟——这两样东西,我们却是收不得的。不过,马上送回去,反而不好。”
老太太看了两眼墨与砚:“不就是砚台和墨嘛,就算是值些银子,又能值多少呢;我们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这样的东西我们家也不是没有见过,你们父子是不是太过小心了?芊芊也是好意,被你们父子这样一做,岂不是太伤她的脸面。”
老太爷瞄了老太太一眼:“能值多少银子?这两样东西换我们半座宅子绰绰有余,你说贵重不贵重?”老太太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喃喃的道:“她一个姑娘家,哪里能有这样的东西?”
赵一鸣轻轻的嘟囔了一句:“女生外相。”
红裳听到后轻轻扫了赵一鸣一眼:就这个机会,对老太爷和老太太提醒一下表姑娘的为人,倒真是一个好主意啊;表姑娘的事情不能一下全说给老人家听,不过却可以一点儿一点儿暗示给老人家嘛。
老太爷其实早已经想到了,薛家姑娘手中的东西应该是她父兄之物,而被她拿出来作贺礼,应该是不告而取;所以听到赵一鸣的话,他的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动。倒是老太太又愣了一下:“不会吧?”
不过这一次没有谁再答老太太的话了:有些事情即使是真的,可是也不便于宣诸于口,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老太爷看老太太还皱着眉头喃喃的说个不休,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多说了她两句:“我们府虽然不愁吃喝,但在京中却连中等人家也算不上,你和我没有见过、听过的东西多了去!平日里一定要谦虚谨慎,我们府上最大的官儿也不过是五品,能同人家那些世家相比吗?你不要总认为现在我们府里不错了,总认为别家的东西没有什么了不起。也不要,看人只看表面儿,什么事儿、什么人,你都要往深里想一想。小心,才能无大错儿。”
老太太总认为自己府里已经不错了,自己家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望族了——这样的想法最是招祸!所以老太爷听到她对那墨与砚的话后,终究还是多教训了她两句。倒底是自己的老妻,所以老太爷为老太太留着情面儿,旁敲侧击的说了一番话。
老太太虽然有些不满,不过想想那些王公大臣的府邸,自己的小小的赵府,的确是算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便扁了扁嘴没有再说什么。
红裳这个时候已经找到了老族长送得贺礼,那砚的确是一方好砚:龙尾砚,不过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不过却因为有些年份了,自有一份古意儿,倒让老太爷和赵一鸣看着很是喜欢。
赵一鸣看老太爷喜爱,便把砚递到了老太爷的手上:“父亲喜欢父亲就用吧。”
老太爷却把砚放了下来:“是族长特意送你的,还是你用吧。”
父子二人推辞了一番,这方砚还是归了老太爷。老太爷抚摸着砚台叹道:“这才真是能用的好砚台呢,那种砚台放在我们桌上,以我们府现在的声望,不一定是幸事儿,说不定会招灾呢。”
赵一鸣听到父亲的话后深以为然。红裳对于老太爷有这样的远见,心下极为佩服:好在赵府有老太爷啊。
表姑娘是好心应该是一定的——至少对于赵一鸣来说,表姑娘是绝没有存心要害他;但她所行却正正是在害赵一鸣,甚至说是整个赵府。
一个五品的官儿在书房摆了一方价值千金的砚台,让御史们怎么看赵一鸣,让看到这方砚起了贪念的同僚上峰们怎么看赵一鸣?用倩芊的砚,就是同老太爷所说一样:招灾啊!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的话后,有些不太赞同:“芊芊那孩子也是有心要讨我们个欢喜,而且还说不定是她父亲交待的呢?再怎么说,她送我们的是好东西,怎么可能招灾?”
老太爷瞪了老太太一眼:“怀壁其罪,你可懂吗?”
老太太这才想明白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瞄了一眼老太爷:“芊芊,这孩子就是眼浅啊,只想着东西好了。”
老太爷哼了一声儿:“她哪里是眼浅,是根本没有见识。”他看向了红裳:“换作是媳妇,这样的珍宝她是绝不会冒冒然送给一个五品官儿——她本身又不是什么王候,保不得我们一家。”
红裳欠了欠身子,没有开口说话。不过,换作是她,她还真不会把这样的东西送人,她在没有能力保住此物时,她绝不会让人知道她有这么一件宝物。
老太太看了看红裳,她想想儿媳一贯的行止,也知道老太爷所说是真,便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她心里却在嘀咕:虽然芊芊家是官商,可是说白了就是商人之家啊,为什么同样出身的媳妇,却不会做这种事儿呢?若论当家的主母,还真就是媳妇比芊芊合适啊——主母没有见识,害得可就是一家人了。
老太太想了一会儿,便抛开了心思,自回云床上坐了。
桌上其余的墨和砚便都是一般之物了,就算有稍好些的也算不得珍品,不过哪个拿出去也能换个十几两银子。红裳便吩咐赵安娘子把东西都收拾了下去。
陈氏和小陈氏早已经被遣出了屋子,不过却没有回房,还立在外间儿。
现在虽然并不晚,不过明日一早红裳和赵一鸣还有得忙,所以老太爷便让红裳和赵一鸣回房:“去吧,早些休息,明日你们还要早起,自宗祠回来,还有贺客的事情要忙——怕是明日一天也不能完事儿呢。”
红裳和赵一鸣答应着告退了。陈氏和小陈氏自然都跟了出来。红裳出了上房的院子,才转身看向小陈氏和陈氏:“你们可有什么事儿事情要回?如果没有事情,你们就在这里直接回房吧,不必跟着去伺候了。”
陈氏稍稍犹豫了一下,小陈氏已经抢先答道:“太太和老爷早早回去安歇吧,婢妾们没有事情。”
红裳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陈氏:“你呢,有事情吗?”
陈氏刚想答话,小陈氏却在她身后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衫,陈氏便把刚到嘴边儿的话咽了下去:“回太太的话,婢妾也没有什么事儿,请太太早些回去安歇吧。”
赵一鸣对陈氏和小陈氏微微点头道:“你们也早些回房安歇吧。”然后携了红裳的手:“走吧。”红裳便对陈氏和小陈氏点了点头,随赵一鸣上了车子。
看着红裳走远了,陈氏回头道:“为什么不让我给太太说一说呢,你不是说现今事情已经很紧了吗?”
小陈氏白她一眼:“你就是要求情也要看时候吧,现在府中上下都在为老爷和太太高兴,你却说你哥那事儿,不是找不自在嘛。”
陈氏看了看小陈氏道:“那我们走吧,只能日后再说了。你的车子呢?要不要坐我的车子一起回去。”
其实,陈氏原本就不打算今日同红裳说陈富的事情,可是她听到红裳的问话后,感觉太太已经猜到她的心思,所以才会问她们是不是有事儿要回——她不认为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太太。自己心中的所想,陈氏认为不必同小陈氏说。
可是小陈氏不让陈氏同陈裳现在提及陈富的事情,陈氏才咽下了到嘴边儿的话:反正要同太太说话,有得是时间,不必急在这一时,她正好想听听小陈氏想同自己说什么。
陈氏听完小陈氏的话后,心里已经有了一丝怀疑:她虽然懦弱,但却并不是傻子。陈氏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找个空闲去看看五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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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三章 当面说破了
红裳和赵一鸣回房后,并没有说什么话儿,早早睡下了。
第二日清早起来便是一阵忙乱,红裳拜了宗祠回到府中时,府中的贺客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只看门前的马车、轿子把半条待都占了,就知道来得人不少了。
就像老太爷所说,一连忙了两天才算完事儿。
红裳看大家累坏了,便让大家明日晚起一个时辰,大家都好好的睡一觉。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赵一鸣要打点去吏部的事情了,又忙了好多日,赵一鸣终于正式到吏部衙门走马上任了。
倩芊的八字早已经看过了,京中有名气的算命先生说得和钱道士差不多,认为世上没有这种八字的人;不过,也有几个算命先生看了后说此命格一般云云。
老太爷盯着那八字在房中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便着人把其中一个算命先生写得八字详批、连同八字送到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看了看,只对上面批注的此八字旺子孙的说法极感兴趣,不过倒底同自己府中没有多少关系了,放下了那八字,打发了人去请倩芊过来。
倩芊这几日也没有闲着,常常到上房陪老太太说说话,代老太太做些事情;倒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对她印像又好了几分——因为倩芊虽然常到上房来,而且帮着做了一点事儿,却并不怎么多话,所说都是她应该说或是能说的话儿。
倩芊一到,老太太便笑道:“八字早就批好了,只是连日忙你表哥的事情,倒把你的这个事儿给忘了。”
倩芊笑道:“当然表哥的事情是大事儿了,八字已经批好了,什么时候看还不是一样。”
老太太就是喜欢听倩芊说话——这孩子说话,就是讨人喜欢啊。她招手让倩芊到身边儿坐下了:“看看吧,虽然先生说是命格一般,可是让我说你的这个命格就是极好的。芊芊啊,我活了大半辈子,依我看,人啊一辈子就是活得子孙。你既然命中旺子孙,子孙好了你还能不好吗?这是越老越旺的运啊——人壮年的时候吃得苦头不算什么,只要老年以后有福享才是真得有福气啊。”
老太太是怕倩芊看了命格心里不痛快,所以才劝倩芊两句。
不过,倩芊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她的脸一下子白了:她知道这个八字哪里有问题了!她看了一眼老太太,然后又看了看手中的八字详批,心中暗暗庆幸:好在后来自己聪明,让心然打发了人出去,又打点了那个钱道士一些银钱,不然——。
倩芊虽然心中不安,不过口里却笑道:“老太太的话绝对是没有错儿的。不过,我也不敢想太多,只要我这一辈子,能有老太太现在一半儿的福气,不,就是再少一些,我也心满意足了。”
老太太笑起来:“我还算是有福的?可不要这样说。”虽然老太太嘴里这样说,不过听到有人说自己有福,有几个人不喜欢听?
倩芊笑道:“您当然是有福的人,而且还是极有福的人啊。”
老太太听到倩芊的话后,想一想自己一辈子过得还真算得上舒心:当媳妇的时候,没有婆母在上面压着;当婆婆了,两个儿子,却教训过三个儿媳妇。不过,她想到自己现在还没有抱孙子,心里就是一叹:“我哪里有福了,唉——!”
倩芊却好似没有看到老太太想起了心事儿,她一径儿笑道:“老太太的福气让芊芊说说给您听。表哥才过而立已经官居五品,二表哥也已经入仕,现在京中多少人羡慕您好福气?而且以表哥的才能,日后官居一品不敢说,但是官居二品、三品还不是一句话?到时候,老太太一定会被皇上封为淑人的!您只要有表哥这个儿子,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老太太被倩芊说得眉眼又笑开了:“嗯,被芊芊一说,好像我还真有那么一点儿福气。”
倩芊笑道:“当然是有福了,何止是一点儿福气。表哥啊,就是您的生下来的福星、福根儿;现在,您如果同媒婆说一句要给表哥纳妾,不知道多少家的姑娘想进赵府的门儿呢。”说到这里,倩芊忽然脸一红,低下了头。
老太太多瞅了一眼倩芊笑道:“这话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我们娘们说话而已,不用害羞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表哥纳妾,会有大家的姑娘愿意?”
倩芊红着脸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儿。
如果倩芊不是如此娇羞,也许老太太就不会想到别处去,但偏偏倩芊娇羞了。老太太看着倩芊的样子,心中一动,笑道:“芊芊能确定?我却是不信的。就像是芊芊,你想找个什么样儿的夫婿啊?会心甘情愿给人家做小?”
倩芊低着头不说话。
老太太故意一叹:“就是说啊,哪有大家的姑娘再想进我们家的门儿呢,又不是你表哥没有娶亲的时候了。”
倩芊咬着唇低低的道:“给人家做小,芊芊当然是不乐意的。”不过,如果是给表哥做小,那她是千肯万肯的。
倩芊后面的话儿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老太太却已经猜了出来。她呵呵一笑道:“芊芊说得我真高兴起来,如果真有大家的姑娘能看得上你表哥,还真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赵家的福啊。不过,人只要一有心病儿,什么福气儿都会没有的。唉——!现在家里什么都好,可是有一样,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那孙子,我想得都快疯了。”
对于老太爷和老太太来说,没有什么比赵家早早有个子嗣更重要的——所以,虽然倩芊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落在了老太太和老太爷的眼中,但是就老太太而言,只八字上的一句旺子孙,那什么毛病儿都可以遮过去了。
倩芊低着头过了半晌儿才低低的说道:“依倩芊来看老太太是有福之人,一定会子孙满堂的。”
老太太听到以后笑了起来,拍了拍倩芊的小手:“你的父母什么时候回来啊?”
倩芊当然听得懂老太太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轻轻的道:“父亲和母亲把我留在姑母府上,就是说芊芊的事情全凭老太太做主了;他们的归期,老太太可以把意思在信上同家父母说一声儿,芊芊想,如此大事儿,他们会很快回来的。”说完,倩芊已经羞不可抑,一颗小脑袋瓜儿快藏到怀里去了。
老太太闻言看向倩芊,然后又仔细回想了薛家老太爷送倩芊来时说过的话,感觉她原来的猜想一定不错:薛家一定是有意让倩芊来给一鸣做小,所以才会把她送了来。
只是——,薛家也算得上是大门大户的人家,为什么要让女儿做小这么委屈呢?对于薛家的脸面来说,也不好看啊。老太太的眉头皱了皱,她虽然不是聪慧的人,但毕竟经历的事情有一些了,所以她不会一点儿也不怀疑薛家的用意。
不过,老太太很快就放开了这些疑虑:管它呢,现在主要是有孙子重要,倩芊能旺子孙的命格儿,有了孙子再说呗——左不是一个妾,就算薛家有什么打算,如果太过份的话,打发倩芊出府也就是了;当然了,孩子是一定要留下的。
老太太打定了主意,便岔开了话题:“芊芊,对了,还真是忘了告诉你呢,上次你给我做得那双鞋子,看得柳家老太太的眼珠子差点没有掉下来,一个劲儿问我是哪家的绣娘绣的;此事儿,我一直想谢谢你。”说着,老太太笑了起来。
就算老太太看倩芊再满意,此事她一个人也拿不了主意;而且就算是老太爷也同意了,此事儿也不能就这样定下来:倩芊一个姑娘家,就算她是千肯万肯,此事她的意思也做不得准儿,所谓父母之命啊,一定要和薛家的老太爷商量妥当了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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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裳正在房里听管事的娘子们回事儿,进来一个小丫头把画儿悄悄叫了出去,一会儿画儿一脸凝重的回来了,在红裳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红裳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继续理事儿——也没有几个管事娘子了。画儿依然立到红裳身后,只是神色一直不好。侍书和霄儿都看了看画儿,虽然有些担心却不好现在就问。
好容易红裳打发了所有的管事儿娘子们走了。侍书刚想开口问画儿时,红裳用眼色止住了侍书,起身扶了侍书的手:“实在是有些乏了,回房歇一会儿。对了,让人去厨房里看看,可有什么吃的,我肚子也有些饿了。”
霄儿答应着去厨房给红裳整治点心,而侍书和画儿伴着红裳回了房。
红裳回房坐下后,才道:“虽然我们院子里都是自己人,但刚刚那个地方人来人往的,说不定就会被哪个管事儿的听了我们的说话去。”
侍书听到红裳的话后,脸色一变,她知道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太太才会如此说。
红裳轻轻一叹:“画儿,说吧。”
画儿的脸上是五分忧色五分恼意:“老太太那里的人来说,今日老太爷把表姑娘的八字给老太太了,而表姑娘也被老太太请到了上房。”
红裳点了点头:“看来——,老太爷虽然同老太太的想法多不一样,却有一样是相同,便是给你们的老爷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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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四章 她已经有了张良计
红裳和画儿的话说完,侍书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她轻轻啐了一口道:“表姑娘真是不要脸!她也是大家出身的人吗?真不敢相信。”
画儿撇嘴道:“我早已经对表姑娘不寄希望了,大家闺秀四个字不用能到她身上,不然就是生生糟蹋了这四个字,还糟踏了那些真正的大家闺秀们!”
红裳轻轻一叹:“说起来,表姑娘其实也是可怜之人;只是这可怜之人的可恨之处有些太多罢了——当然,也是因为我们身在局中的缘故。”
画儿和侍书都摇了摇头:“太太好性子!她做得事儿,就是拿出去说,不在局中的人对她也不会有好话儿!”
红裳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薛家姑娘的行事是说不得的——所以,知道的人始终只能是现有的几个人罢了。
画儿又道:“太太,还有呢,我还没有说完。我给了那个来送信的小丫头二钱银子,她走时又告诉我说,她在茶水房里听老太太屋里的人说,表姑娘的八字虽然一般般,不过贵在旺子;还说,表姑娘好像对老爷有意思,老太太也看了出来。”
侍书握了握拳:她现在很想去砸了那个什么破表姑娘的屋子——好女儿家的脸面都让她一个人丢光了!哪有一个姑娘家把自己送到人家跟前去的?还是送到了她们老爷的跟前!
红裳倒是没有生气,她只是笑了一笑:“原就想到她会利用八字暗示老太太的,不想她却如此直接,真还是我小看了她。”红裳认为在封建礼教下,倩芊就是再大胆,也只能想法子暗示;却没有想到古代的女子也可以为了“爱情”,可以如此的不顾一切。红裳在心底深深一叹:女子,为了爱而疯狂的,不止是在二十一世纪才有。
闻言,画儿皱眉道:“太太,她根本就是不要脸皮了,日后我们不能再以常理度之。而且,以婢子来看,老太爷和老太太不会阻止表姑娘入门的——虽然八字旺子的人不少,可是府中眼下现有这么一个,老太太怕是不会舍近求远的,就算是老太爷,只要是给老爷、二老爷纳妾,他都是会乐见其成的。”
红裳吃了一口茶道:“不要急,画儿,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急,只要你一急心便乱了,心乱了一定会做错事情;现在的事情,还不到火烧眉毛的时候,有法子可想时,为什么要如此着急?”
画儿答应了一声儿,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可是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了——她眼下哪里能静得下来。画儿的年龄小些,再加上这个表姑娘总是算计她的太太,还要捎带上她,她便沉不住气了。
红裳轻轻叩了叩桌子:“你们不要着急,此事最应该急的人——,不应该是我们。”
画儿听到红裳这一句话是真得有些急了:男人如果能靠得住,真是太阳会打西边儿出来。这个时候,当然要依靠自己才成。
画儿如此想着,话也就冲口而出:“太太,老爷哪里能靠得——”说到这里,她忽然醒悟过来,脸一红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红裳转头看画儿一脸的尴尬,忍不住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却不能说得这样大声儿,日后也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说才行;不然,被你们老爷知道了,他一个不高兴,你以后在这个屋子里不是会受他的白眼么?”
丈夫当然是自己的最亲近的人,可是女人并不是只要有丈夫就可以了——朋友,尤其是忠诚的朋友也是很重要的。所以,画儿和侍书对于红裳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人。而且,画儿所说,也正是红裳心中所想:男人如果靠得住,那个啥猪都会上树!
画儿和红裳对男人的看法都有些偏激,尤其以画儿为甚;侍书反而是最正常的一个人,她瞪了画儿一眼:“靠不靠得住,也要看过才知道,你现在就这样说老爷,实在是有些太过份了。”
画儿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话。
红裳拍了拍画儿和侍书,正想说话,霄儿一人托着点心进来了。
侍书和画儿上前接了霄儿手上的点心,奉给了红裳,红裳把每样点心都取了一些放在一处:“这些你们用吧。”
侍书三人谢过后,并没有用:同主子一起用太过不敬了。红裳也没有相强三个丫头,她一边儿吃着点心一边儿道:“不应该是我们最着急是一回事儿,但是我们应该怎么做却是另外一回事儿——这一次,如果不是我们事先有准备,防着表姑娘有这么一手儿,现今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到时候表姑娘抬进了门儿,我们岂不是什么法子也没有了?”
画儿闻言放下心来,她的心静了下来便立时想到了一个问题:“太太,你说过,老爷说表姑娘的八字有问题,钱道士说世上根本不会有那种八字的人,这事儿老太爷是知道的,那老太爷为什么又把八字和批语给了老太太呢?老太爷——,难道没有同老太太说那八字有问题?”
红裳眯起了眼睛:“也许,是老太爷在试探表姑娘?”
侍书接口道:“试探她什么?试探她是不是想进赵家的门儿?她那个不要脸的——”
红裳看向侍书,打断了她的话:“你说对了,老太爷就是要试探表姑娘的心思啊,不,应该是说在试探薛家的意思。”
屋子里的人都没有说话——薛家的意思还用试探吗?明白就是要送他们家的女儿来做小的!不过,老太爷一直不怎么相信就是了——他是一个极重礼教规矩的人,以为他人也如此爱惜脸面呢。
霄儿的面色已经变得有发白:太太不是刚得了诰命吗?还不出一个月呢,为什么老太爷和老太太就想着往老爷屋里塞人呢?霄儿的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因为太太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对,就是因为这个。不行,要快些让太太有身孕才成,不然太太始终在府里站不稳脚跟儿!
红裳伸出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几下:“画儿,你说,依着老太爷的性子,表姑娘所为的那些事儿,老太爷会让她进门儿吗?”
红裳在想,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同老太爷说说倩芊所为的那些事儿?不过——,成算不大啊。
画儿皱起了眉头,仔细想了想才说道:“那竹子花的衣服对于老太爷来说,应该不算多么大的事儿——依我们打探到的,表姑娘那边儿的人都说,表姑娘给太太做的吉服上绣得桂花极好看;太太,您不也说了嘛,表姑娘是北方人,她如果推说画错了花样子或是什么的,这也就不是大事儿了,也容易取信于信,至少老太太应该会相信她吧?老太爷虽然不会相信她,但至少也不会认定就是她故意所为了;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有表姑娘和老爷还有一个她的丫头在场,说破了——,表姑娘一定不会说是她主动的吧?而老爷如果同表姑娘争辩起来,老太爷就算再气恼,也有极大的可能会让表姑娘进门——遮丑啊,表姑娘在我们府上出了这等样的事儿,说出去我们老爷的名声儿绝不好听!”
画儿叹了一口气儿:“就算老太爷和老爷再不喜她,可是到时候,她进门儿却成了事实;日后,她不是更要兴风做浪,搅得一府不得安宁嘛。”
霄儿在一旁听得把手绢扭了好几圈,她是个没有多大主意的人。可是她担着的心并不小,孙姨娘那里的药粉,她可是都分辩出来了,让霄儿最不放心就是:太太至今也没有说怎么处置孙姨娘。所以霄儿天天把心都提得高高的,到大厨房去取菜的事儿,现在霄儿已经不敢让他人去了,她是一定要亲去的,菜式也是一样一样仔细的验过才敢给红裳用。
红裳听完画儿的话,轻轻一叹:“我也是这样的想的,只是想着老太爷极重规矩,抱着万一的希望所以才问问你——在我们屋里,你是对老太爷和老太太最了解的人了。唉——,这纳妾的事儿,怕是要有一番波折了。”
侍书吓了一跳:“太太——!您不是想让她就这样进门儿吧?千万不可以,这事儿说什么也不成啊。太太,就算没有法子可想,你只要不同意,她就进不了赵家的门儿!”
红裳看了侍书一眼:“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做主,我反对又能有什么用?一个不孝忤逆或是善妒就可以把我打发了。”
画儿轻轻咬了一下唇:“太太,您的兄长不是要来了吗?也许——”
红裳的眉头跳了几跳:“嗯,他来了也是客,就是再不高兴,说上几句话还可以,如果管得太多了,老太爷一定会不高兴的;到时两家闹得拧了,还不一样是你家太太我的日子不好过。”
兄长?笑话!红裳现在正发愁呢:哥哥要来了,看到她身边儿没有一个娘家的人,她如何解释?她的陪嫁丫头可都打发了,奶娘也不在身边儿:原来怕被人看出形迹,所以打发了那些人,可是现如今身边连个能提点她的人都没有:至少哥哥喜欢吃些什么她应该是知道的吧——但是,让红裳着急担心却不止这两三件事儿啊。
红裳摇了摇头:眼下不是烦恼那些事儿的时候,先打发了表姑娘再说——表姑娘既然同老太太挑明了,那她的父母应该快要回来了吧?如果不敢紧想个法子,那表姑娘可就真要进门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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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五章 ‘借’便是过墙梯
红裳仔细想了想道:“眼下,最重要莫过于我们要怎么应对。不过,目前的情形到底如何,还要看得就是老太爷的意思,老太爷把八字交给老太太的原意是什么?表姑娘那旺子的八字可是假的,老太爷一定是知道的;嗯?难道说老太爷不相信钱道士的话,所以另找了算命先生后,盼孙心切的老太爷相信了表姑娘八字的旺子之说?”
红裳沉思了好一会儿,用手指重重的在桌子上叩了一下:“不会!老太爷一定是知道那八字是假的,旺子的事儿是不存在的!老太爷不可能在存疑后,不多找几个算命的先生,他现在一定是确定了那八字是假的。那么,老太爷把八字和那批错了的命格交给老太太是为了什么呢?试探——?”
试探薛家意思的目的是什么呢,老太爷不会是想让表姑娘进门儿吧?!想到这里,红裳的眉头跳了一下:老太爷打算让表姑娘进门儿——就算只是做妾,也不是没有更好的人家可以挑,为什么老太爷非要表姑娘不可呢?
依着老太爷的为人,薛家姑娘应该入不了老太爷的眼才对,这事儿——,透着股子蹊跷!让红裳最不放心就是:赵一鸣现在还不知道老太爷的打算,那老太爷是自己一个人拿定的主意啊;连他最亲近、最相信的大儿子都瞒了,老太爷倒底是在打算什么?
画儿几个人也在皱着眉头思索着对策:太太的兄长如果挡不住老太爷和老太太一意孤行,那应该如何做才能把表姑娘挡在赵家的大门外呢?但是,侍书和画儿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
霄儿只知道着急、担心,可是她却想不出什么主意来。
红裳沉吟良久后说道:“表姑娘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不止是我们知道,现在就连老太太房里的丫头们老师知道了,这个并不难应对;难应对的反而是老太爷,因为他的用意一直不明;我想,我们眼下不能做什么;”看着三个丫头面露焦急之色,红裳摆手阻止了她们开口继续说了下去:“我是说,我们表面上是不能做什么的,因为,表面上的事情,有你们老爷也就足够了,而我们……”
画儿轻轻的道:“借刀杀人?”侍书和画儿都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画儿也只是打个比方,不会真得去杀人。
红裳也笑着嗔了画儿一眼:“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开口闭口就杀啊杀的,如此大的杀气日后也不怕嫁不出去。”
画儿闻言后没有娇羞,脸上却是一白:“太太,我不嫁!我、我要一辈伺候太太。”
红裳看画儿的脸色不对,便没有再同她说笑——有时间要问问画儿,这孩子好似满腹的心事儿啊;红裳便说起了正事儿:“我们不是要借刀,我们要借的是势、借的是力。”
侍书也想明白了,点点头:“太太,我认为这是最好的法子——我们不能做了什么落在老太爷的眼中,以免他对太太不满。”
霄儿有些茫然的看着画儿和侍书:她虽然聪慧,可是在家中哪里有这种深宅大院里的争斗,所以根本就听不懂红裳她们在说什么。
画儿回头看霄儿一脸的茫然,苦笑着点了点霄儿的额头:“你不懂是你的福气,不要想了。如果你能一辈子都不需要懂,那才真是太好了。”
画儿的一句话,把红裳说得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红裳才打起精神来道:“要怎么做,你们知道了吧?”
画儿点头:“明白的,太太放心就是。”
霄儿依然还是不懂,便有些着急,拉了侍书到一旁追问;听完侍书的话后,霄儿急急转头道:“太太,孙姨娘不能放出来!”
红裳看向霄儿道:“放心,不会放她出来的。”霄儿一直都怕她被孙氏的毒药害到,红裳是知道的。
霄儿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又道:“那些药粉我已经给了爷爷一些——有一种药的解药我配不出来,看看爷爷能不能有法子找到解药吧。只要有了解药,太太到时把她放出来,我们也就不用怕了。”
侍书和画儿一听都变了颜色:什么毒药这么厉害?可是她们还没有开口问霄儿呢,红裳已经笑了起来:“有霄儿在,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霄儿的脸一红,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再说话了——她原本没有配出那一种毒的解药出来,心里一直不是滋味儿,听到红裳相信她,她是有愧也有感激。原本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钻研用毒与解毒的医生,现在她更是下决心要更努力才行。
画儿自然是看出来红裳不欲她们现在问霄儿有关毒粉的事儿,便对红裳福了一福:“旁人去,我也不放心,还是婢子亲自去吧。嗯,婢子会想个法子或是借口,不会让人起疑的。”
红裳想了想摆手:“不好,你去太显眼。还是由你想个巧妙法子,让老太太屋里的人把表姑娘的心思说给大厨房和桨洗房的人知道,其他的便不用管了;就算日后有人要查找是谁传了闲话出来,她也无从下手找得出来——大厨房与桨洗房里人来人往,本就是府里最杂的地方。”
画儿答应着便出去吩咐了几个机灵的小丫头应该如何做,然后转身回来了:现在,她们只需要看好戏就可以了。
午时,赵一鸣带着气恼进了屋。刚刚坐下,就一掌拍在桌子上:“气煞人了!”
红裳自卧房挑帘出来:“夫君,这是怎么了?在哪里生了气回来?”
赵一鸣看着红裳道:“我刚自吏部回来——下午没有什么事儿了,而且明日我不当值,所以同僚们都让我回来。我刚进府,便被老太太叫了去。”说到这里,赵一鸣的气色更加不佳。
红裳坐了下来:“老太太叫夫君去——,可是因什么事儿训斥了夫君?夫君怎么一脸的气恼?”
赵一鸣刚想作答,忽然间省悟,看向红裳带着三分嗔怪三分笑意儿道:“裳儿,你会什么也不知道吗?老太太叫我什么事儿,你说句实心话儿,你倒底知道不知道?还是——,你看我气得跳脚心里高兴,嗯?”
红裳白了赵一鸣一眼,她知道瞒不过赵一鸣去——她也没有想要瞒赵一鸣:“嗯,刚刚听人说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看夫君如此气恼,看来那些闲言是真的了。”
赵一鸣收了笑意,他恼得不行,抓起茶水一下子灌了下去,然后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的女子!”
红裳没有说话,只是让人给赵一鸣上茶来:赵一鸣现在不过是想找个人倒倒肚子里的火气儿与委屈,而且表面儿上的事情要由赵一鸣,所以红裳想听听赵一鸣的意思再说。
赵一鸣也没有抱怨太多——他看红裳并没有恼意,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他的心便安定了下来。对于赵一鸣来说,只要红裳相信她,夫妻二人一起想法子,能有什么事儿是解决不了的?
赵一鸣的心安起来,便想直了老太爷,他对自己父亲的想法是一点儿也不明白;他握了握拳说道:“我就不明白了,老太爷明明知道那八字有问题,为什么不同老太太说呢?我说了,老太太还不偏信,说我不想纳妾也不应该污蔑人家大姑娘。”对于母亲相信外人,却不相信他这个儿子,赵一鸣是一肚子的火气儿。
说完赵一鸣气得又饮了一杯茶:好在侍书心细,看他气成这个样子,怕他烫到让人送上来的茶是温的。
赵一鸣放下茶钟儿后看向红裳:“裳儿,此事儿你不好出面说什么或是做什么——也不知道父亲打得什么主意,现在你如果说句不同意或是什么,怕老太爷和老太太会认为你容不得人;如果再被那厚颜的女子在你的话儿上做文章,到老太太跟前哭上几声儿,你反倒会落一身不是。”
红裳看着赵一鸣,只微笑还是没有答话:既然赵一鸣想得同自己不谋而合,她当然不会表示反对,便来了一个默认。
赵一鸣看红裳只笑不答,便想左了:“裳儿,你相信我。我说过,我不会纳妾的。此事儿自有我去处置——就算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再生气,我也是他们的儿子,不会真得恼了我,你却不一样的。信我,好不好,裳儿?”
红裳微笑着嗔了赵一鸣一眼:“哪个说不相信你了?偏你自己多心,却怨得了哪个。”
赵一鸣闻言更是放下了心来,不过他还是抬眼仔细看了一下红裳:“你不是故意勾我说刚刚那番话吧?”
红裳笑道:“故意的又如何?”不过红裳的确不是故意,只是没有想到赵一鸣自上次踢了她以后,陪小心陪出了习惯。
赵一鸣本来是一肚子的气儿回来的,红裳虽然没有开解他,可是他却在红裳淡定的微笑中消了大半儿的气。看到红裳还在笑,赵一鸣斜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是故意的,现在先不同你算帐,晚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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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六章 借的第一股力
赵一鸣话音刚落,红裳的脸上便有了一丝儿红晕,赵一鸣看到后,心情更是好了三分。不过正事儿要紧啊,所以赵一鸣没有再和红裳调笑,而是正色说道:“裳儿,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就薛家表妹的事情要你做主,你只管推到我这儿来;如果问到你同意我纳妾与否,你不要说不同意,但也不要说同意两个字来,知道吗?”
红裳点了点头,她看着赵一鸣心中只有一点疑惑:赵一鸣一向是奉孝道为上的,他知道不知道现在所说所为,是在联同自己和他的父母做对呢?
红裳便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赵一鸣愣了一下,然后瞪了红裳一眼:“同你说正事儿,你却胡乱想些什么?你认为我们现在这样做,就是对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孝吗?”
红裳反问了回去:“那夫君认为这样做还算是遵守孝道吗?”
赵一鸣把刚刚取到手中的茶钟儿又放了回去:“当然不是不孝了。先说说什么叫做不孝好了——不孝者三,一曰阿意曲丛,陷亲不义;二曰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三曰不娶无后,绝其袒祀。”
红裳瞪赵一鸣,赵一鸣大笑,然后解释道:“这三句话的意思是说,父母想干不仁不义的事,子女不加劝阻是一不孝。父母失去劳动能力,家里又穷,子女不想办法挣钱,是二不孝。如果没有了父母,但儿子不愿娶妻生子担负起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是最大的不孝。”
红裳想了想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这一条儿,便要压死你了。”
赵一鸣看了红裳一眼:“我现今已经娶妻了,且不过七八个月而已,怎么可以说是我不娶无后呢?这是极不对的。”
红裳点了点头:“父母亲做了不对的事情,做儿女的要好好的劝解和阻止也是尽孝?”
赵一鸣点头:“当然。”
红裳歪着头想了想:她在二十一世纪时,感觉古人只是愚孝——不管父母对不对,儿女都要听从,原来却不是这个样子。
赵一鸣看红裳似乎有困惑,便笑道:“裳儿,你是识字并会写字的,为什么却又好似没有读过很多书一样?”赵一鸣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忍住笑意道:“裳儿,你不是自帐本上学识字的吧?”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玩笑话,瞪他一眼,不过赵一鸣这样一说,红裳也就放心了:她怕赵一鸣半途变卦,来个父有命子不得不从——她就要真得恼死了。
红裳道:“如此说来,尽孝也并不只是一味的顺从父母啊。”
赵一鸣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一样,忽然一叹道:“其实事情并不好说,前两年,有一位同僚,因为他的继母告他不孝忤逆而丢了官职——虽然他并没有虐待他的继母,只是没有同意他继母的话,让他继母所出的儿子出仕罢了。”
红裳听得一愣:这、这还有公理吗?
赵一鸣看红裳愣了,便苦笑道:“这是继母,而且后来查知还是继母理亏,但是朝廷以孝治天下,认为那位同僚没有找到好法子平息母亲的怒火也是不孝,所以才会免了他的官儿——当然,此事闹得也极大,可能朝廷也是因为体面着想吧?不过,如果换成是亲生之母相告,你想想会是什么下场吧。”
红裳听得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再三的在心底警告自己:这里是封建礼教的社会,不会讲究什么人权、什么平等。那老太爷和老太太,还真是不能太逆了他们的意思,只是——,那也只能设法,不然日后就不要想有日子过了。
红裳还有着一层担心,她看向赵一鸣:“夫君如果总是不同意纳妾,老太爷和老太太一恼如果也——”
赵一鸣看向红裳大笑:“你是被吓到了吧?那样的事情也不是常常都发生的,亲生的爹娘有几个会对自己的儿女做那样的事情?只是我们那个同僚倒霉吧,遇上那么一个不通透的继母——也不想想,她的继子丢了官儿,她的亲生儿子还能有什么好?她们家还能有什么好?后来也是后悔了,可是朝廷的旨意是玩的吗?她是不闹了,可是朝廷还是让我们那个同僚回乡了。”
红裳终于松了一口气儿,不过却并没有撤掉心中的警惕:人家不会告儿子,可是告儿媳应该不算什么吧?所以,她决意行事还是小心再小心方可。
随后,红裳夫妻二人没有再议此事儿,让人摆饭两个人用饭去了。
而小陈氏却在屋子里正咬牙,而她骂得人正是薛家的姑娘:薛倩芊。
小陈氏没有想到大家出身的表姑娘居然想要做妾!小陈氏暗暗骂了几声儿后,便招手让喜心走到近前问道:“你说得这话儿准不准?是不是又有哪个烂舌头的在那里乱嚼呢,你却听了当成事儿一样回了我?”
喜心今日本来心里就不高兴,男家那边又来信催着定日子,可是自己一个奴婢说了能算吗?成亲,成亲,她不想吗?可是也要主子同意不是——现如今还定不下来什么时候能放出去呢,日子能定下来嘛,只知道催命似的催。
喜心嘟起嘴来:“我的奶奶,婢子哪里敢把那些着三不着两的话儿回给您?这可婢子去送衣服洗的时候,听桨洗房的婆子们说的。”
小陈氏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喜心,一指点到她的头上:“你还不高兴了,听听,几个婆子乱嚼蛆,你也当成事儿来回我!”
喜心的嘴巴嘟得更高起来:“姨奶奶,您听婢子把话说完嘛。婢子开始听的时候,也和姨奶奶一样是当那几个婆子嚼蛆了,所以就随便搭了两句话,;可是听到后来却真像有那么一回事儿,婢子便激了那几个婆子几句;不想,那几个婆子回了婢子一句‘不信?这可老太太屋里的人送衣服时与一个小丫头闲聊时说的话,我们听到的,你说是不是真的’,您听,这是没有影儿的事儿嘛!”
小陈氏听了以后沉思了一会儿,不过让她相信一个大家的姑娘甘心做妾,还真是有些难。小陈氏想来想去,便吩咐喜心拿她做好的抹额及几个荷包儿去老太太屋里走一趟,和那些丫头婆子们多闲聊几句,探探此事是不是真的。
喜心依然嘟着嘴儿,在那里站着只管玩手上的帕子,就是不应小陈氏的话。
小陈氏看喜心的样儿,心里明白便伸手拍了她一下:“怎么,还同我生气了?真是把你宠得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居然同我耍开了脾气。”
喜心扁嘴:“婢子哪里敢。婢子只是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想想,婢子一个奴婢,也只是盼着姨奶奶能得老爷的欢心,那么我们这些伺候的也跟着有些体面,在府里也不至于让人看不起;可是婢子一心为了姨奶奶着想,不想姨奶奶不知道婢子的心也就罢了,还错怪婢子,真是——”
小陈氏笑着一掌把喜心的身子推歪了:“你个小蹄子,越说越上劲了是不是?还不快去!你的心思,我有个不知道吗?不要说这屋里,就是满院子、满府里,在我眼里,除了你喜心还有第二个嘛。只是她一个大家姑娘,你说她有这个心思,不要说我,你自己就十足十的相信吗?还不快去,皮痒了是不是?”
喜心抬头仰脸,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姨奶奶舍得,你就打!”
小陈氏一掌拍在她头上:“还贫嘴,快去吧。回来到屋里挑块料子做身衣服去——你家大哥不是过十几日就要成亲了嘛,再选两块给你爹娘送回家去做身体面的衣服。”
喜心这才一甩帕子:“我的姨奶奶!婢子谢谢奶奶的赏了。只是婢子可不是看那几身衣料才去的,只是看奶奶真得着急。”
小陈氏拿起帕子掷了过去:“惯得你!”
喜心把小陈氏的帕子送了回去,便转身跑了出去。
小陈氏攥着帕子看着门外的喜心好半日才收了目光:想哄着我放你出去?!哼,把你家妹子送上来学会了规矩,你再出去配人吧。
小陈氏发了一会儿狠,忽然又深深一叹:如果现在府中没有太太,也没有宋氏,那么就是放了喜心出去也好,她年纪也不小了;可是现在却是不能放了她走——自己在府里就没有个能做事儿的人了。
小陈氏坐在椅子上又发了一阵子呆,她也不是不明白:如果就是不放喜心出去,喜心真得恼了她,怀恨在心也不是不可能的;真被喜心恨上,不要说让做事儿,不坏她的事儿就不错了。
所以,只能让喜心的妹子来了,这样喜心也可以放出去,而自己还能有个信得过的人儿做事儿。只是不知道喜心的妹子是不是同喜心一样机灵,不然喜心一年两载的还出不去。
小陈氏还在发呆的时候,喜心回来了。
她一进门儿看小陈氏呆呆,便吓了一跳,急急奔了过来:“姨奶奶,您没有事儿吧?”
小陈氏看到喜心一脸的担心,忽然心中一动便道:“没有什么,只是忽然间想起你也大了,过个一年半载的就该放出去了,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吃人的地方,唉——,这日子……”
喜心脸上一红,然后道:“姨奶奶说什么呢?我妹子不能挡了这院子里的事儿,我能放下姨奶奶出去吗?”
小陈氏终于放下了心来,便点了点头:“就算如此,我也舍不得你啊。算了,日后再说这些,老太太屋里的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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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七章 一手借力,一手断后
喜心来回走了许多的路,有些累了便坐到了脚踏上:“姨奶奶,表姑娘的那事儿竟是真的!老太太的屋里不止是一个人在说,几乎是所有人都这样说;而且她们还说表姑娘的八字虽然一般,可是却是旺子的命——您听听,这还能有假吗?人家大姑娘的八字是随便能看的嘛。”
小陈氏听到这里狠狠“呸”了一声儿:“旺子?我呸!偏她就是旺子的,我们这些人都算什么?她一个大姑娘旺子不旺子的关我们赵家什么事儿,真是不要脸的很!把一个八字巴巴的摆到老太太跟前,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做,真是厚颜无耻至极!还什么都没有什么,就到老太太跟前显摆她能生儿子?我们不是生不出儿子来,而是老爷一外放就是六七年,让我们生鸭蛋也生不出来!”
喜心听得想笑可是知道笑不得,便又强压了下去:“姨奶奶何必同她生气。你听婢子说,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儿,绿蕉姐姐今儿我同她说话她都不理会我,我问了其它的丫头,她们说什么‘表姑娘的八字都旺子了,绿蕉姐姐当然就失了魂’!”
小陈氏眉头一挑:“绿蕉失了魂?此事又关她什么事儿?”喜心斜着眼儿看向小陈氏:“姨奶奶气糊涂了?这府里有多少丫头想攀上高枝,梦想着一日之间变成姨娘主子啊。”
小陈氏气得狠狠甩了两下帕子:“我一直就奇怪老太太屋里的这个绿蕉,老大的年纪就是不出去,也不配人——我一直以为她是牵挂着二老爷那个不成气的,不成想她想得居然是老爷的那张床!这些不要脸的!”
喜心劝了几句:“姨奶奶,您现在生气有什么用?咱们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要想个法子嘛,不然真等表姑娘进了门儿,我们娘们在府里可也就不用混了。”
小陈氏咬着牙没有答话,她在心里飞快的转着心思:那个表姑娘本就长得妖媚,年纪又比她们这几个姨娘小,且又是大家出身,和老太太还是亲戚——她如果进了门儿,除了太太这府里就是她了,自己这些早进门儿的姨娘还怎么过活?
小陈氏越想越气,又甩了一下帕子道:“吃茶。”她一时间想不到法子,气闷之下只得吃茶灭心火。
喜心知道小陈氏在想法子,便没有作声儿起身给小陈氏重新奉上了热茶。小陈氏却只吃了一口,她是胸口堵得很,又不是真得渴了,哪里是真得要吃茶。
小陈氏又想到:表姑娘只要一进了门儿,就算太太再厉害,最开始老爷就是看老太太的面子,也是要留在那个贱人的房中几日,或是十几日也说不定,这要是万一被她一举得男——可是极有可能的,她可是旺子的命!那她岂不是成了赵府的宠儿?太太是妻房正室,到时候把她那个孩子过到自己名下,一样过日子,可是自己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小陈氏撕扯着手中的帕子:绝不能让那个厚脸皮的表姑娘进门儿!
喜心看小陈氏一直不说话,便轻声道:“我在老太太屋里还遇上了孙姨奶奶的丫头,雅音。”喜心知道:对付那个表姑娘,只有自己的姨奶奶一个人是不可能会做到的;所以她才提醒了自己的主子一声儿。
小陈氏听了以后眼睛闪了闪:“雅音?难道说孙姨娘也——?唉,只是可惜了她在禁足中,不然有她在一起核计核坟,总能想到法子的对付那个表姑娘。”
喜心轻轻的道:“孙姨奶奶是在禁足中,不过她只是出不了屋子而已;只看她使了雅音去老太太屋里打探,便知道孙姨奶奶虽然在屋子里,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孙姨奶奶凭这样的手段儿心计,怎么也是姨奶奶的臂膊啊。”
小陈氏看了喜心一眼,然后低头想了想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却不好去探她——如果她真得知机了,雅音能去得了老太太那里,难不成来不了我们这里嘛?我们等雅音好了,如果明日雅音还不来,就只能我们自己想法子了。总之,不以让那个厚颜的贱人进赵家的门儿!”
喜心点了点头: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也不是很聪慧的人,所以并不能真得替小陈氏想到对付表姑娘的法子。
随后小陈氏取了茶钟儿在手中,想要吃茶时忽然喃喃的道:“太太呢?太太难道什么也不知道吗?是不是应该透个信儿给太太知道呢?”
小陈氏现在虽然想到了法子,想把陈富二人推出去,不过毕竟不是很有把握,所以她现在心里是真得乱七八糟,哪里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所以,她后来干脆什么也不想了,只等等看孙氏会不会使人过人商议。
小陈氏的话还真就说对了,晚饭后,雅音到访了。
红裳早早把姨娘们打发回去,是因为她要见两个人——两个送到了老太爷内书房中伺候的人。
这两个丫头早已被红裳赏了新名字:一个名洗笔,一个名弄墨。这样两个毫无女子味儿的名字,当初也安了老太太不少心。
红裳先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个丫头几眼,然后轻声道:“你们的在府中过得日子还好吧?”
洗笔和弄墨福了一福:“回太太的话,一切都好,谢谢太太的关心。”
红裳轻轻一笑:“我看你们的神色,倒似不好呢。”
洗笔和弄墨勉强笑了一下:“府里很好,婢子们没有什么不满的,婢子们不敢欺瞒太太。”顿了顿,两人又加了一句:“还请太太不必为婢子们挂心。”
红裳抚了抚手,淡淡一笑:“原来真得很好啊,那这几身衣物与几件首饰看来是我准备错了;那就叫你们老太太屋里那两个丫头过来领好了,你们还是回书房好好伺候老太爷一辈子笔墨吧。”
红裳说着话,一旁早有小丫头捧了几身衣物过来:布料虽然普通,不过绣得花样极为别致不说,颜色搭配的也极好——虽然不是很艳丽,但却不失雅致妩媚。
红裳弹了弹指套又加了一句话:“你们的出身——,我已经知道了,其实留你们在府中做丫头,我还真不是很放心呢。”
洗笔和弄墨看到那衣服,眼睛都是一亮:自己自进府后便只能穿着府里发放的几身衣物,哪里还能看出她们的玲珑身段儿?而且颜色灰扑扑的,没有半分让人心动之处。
随后听到红裳后面的话,两个人的心中都是一惊,脸色大变。
弄墨还要机灵些,当即便跪了下去:“太太恕罪,不是婢子们有意隐瞒,只是想能有口饭吃,太太恕罪!”弄墨一跪,洗笔也就反应了过来,也随着跪了下去。
红裳打断了弄墨的话:“嗯,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有苦衷,不得已而为之。此事儿一会儿再说,不过当初买了你们来呢,原也是想要你们好好服侍老人家,代我们做儿女的好好尽孝道;可是现在嘛——。”
洗笔和弄墨听到红裳的话,两个丫头眼睛都亮了:“太太?!”她们的声音并不大,带着一分惊喜,九分的不确定。
红裳看向了洗笔二人:“不过,我现在却有些后悔买了你们两个。”
洗笔和弄墨又一次脸色大变,连连叩头道:“太太为我们赎身,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今生不敢相忘太太的大恩,来世也一定结草衔环来报答太太;只求太太给我们一个容身之地。”
红裳轻轻一叹:“我不用你们来报答,买你们来本就是为了能好好服侍老太爷,以尽孝道的,只是当初我对于老太爷的喜好也没有懂很多,只想着找懂文墨,又会好好侍候人的女子;没有想到人牙子居然瞒了我你们的出身,只说你们才情不错,所以当时才会买下了你们。可是,现在就算我不说,你们也是知道老太爷的脾性,如果被他知道了你们的出身——”
洗笔和弄墨都伏在地上:“太太、太太开恩!婢子们已经把前事尽忘,只求能有个安稳的日子过,求太太不要送我们走。”
红裳叹道:“我也想开恩啊,你们瞧,衣服我早就为你们准备好了——可是你们的出身,唉——!”
洗笔二人连连叩头求情:“太太开恩,不要再把我们送回去了。太太,救救我们,太太开恩啊。”她们二人如此哭求了好一阵子。
红裳好似被她们哭得有些心软,可是却还是没有说话。一旁的侍书却道:“太太,我看她们两个人自进了府以后便规行矩步,没有做错了一点儿事,是极稳重的女子,不如就留下她们吧;也算是太太救了她们,积下的阴德。”
红裳听了侍书的话后微微沉吟了一会儿,看向洗笔和弄墨:“嗯,既然有人代你们求情,而且你们进了府以后行事也的确是很稳妥,那就暂切留下吧。”
洗笔和弄墨两个人急急谢过了红裳。
红裳却又道:“你们不要忙着谢我们,我也只是暂切留下你们而已;我买你们来是为了孝敬老太爷,如果你们不能好好伺候老太爷,那只好再送你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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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八章 准备工作差不多了
洗笔和弄墨听到红裳的话后,不但没有沮丧,反而更加的高兴起来。原来她们二人的出身并不好,自幼被一个曾经的当红名妓教养长大。长大成人后,她们的那些姐妹被南边儿来的一个商人都买走了,却独独留下了她们姐妹两人;那个老名妓正想着把她们卖入**时,她们却被人牙子买下送到了赵府中——人牙子已经嘱咐过她们,不许她们说出她们的出身——不然不止人牙子有麻烦,她们也会被送回去;两个人到了赵府后不久,就被赵府主母身旁的大丫头侍书识破了她们的身份,她们苦苦哀求才能够留下来,本以为就这样做一辈子丫头了。哪里想到,居然还能有做主子的机会?!
洗笔和弄墨连连叩头:“太太,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老太爷的。”
红裳沉吟着没有作答。一旁的侍书劝道:“虽然她们出身不太好,不过品性不错,太太还是留下她们吧。依婢子看,只凭她们两个人的才情,老太爷也会喜爱她们的。”
红裳依然沉吟着,看神色她似乎很想换人的样子。果然,洗笔和弄墨听到太太的声音:“她们的才情不错,可是她们的那个出身万一日后被知道了,我也会被老太太责骂的;我看,不如就送她们出去吧——哪里来哪里去的好;至于伺候老太爷的人,再慢慢寻也就是了。”
洗笔和弄墨听到红裳的话后吓得脸色如纸,一个劲儿的求饶——她们如果被送回去,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她们可不是养母,没有那样的天姿国色,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可是红裳听到洗笔二人的求告,就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弄墨急道:“太太,请您给我们一条生路!婢子们的身份不会被人知道的,婢子们的养母已经带着钱、买了一份他人的户籍走了——京中太多人识得她,她在这里不能过人上人的日子;我的那些姐妹也被人买到了南边儿去,不可能再见到的;而且就算那些姐妹在京中,她们也绝无可能会出府啊,我们也是不能出府的人;太太,京中已经没有认识我们的人了,,您开恩吧,我们一定会本本份份的做人,好好的伺候老太爷,绝不会给太太惹来麻烦的。”
红裳的眉头虽然展开了一些,但她依然没有同意。画儿这时道:“太太,她们说得有道理。而且他日就算老太太知道了,也与太太无干啊。我们买得就是丫头,有人牙子为证;到时老太太万一追究起来,只能是人牙子和她们两个会被责罚,与太太何干?”画儿这话明里是劝红裳,其实是在警告洗笔和弄墨。
红裳看向了洗笔和弄墨,不过她只是看着,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洗笔和弄墨也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的机会,而且就像太太身边儿的丫头说得一样,如果他日自己身份被揭穿,只要太太一口咬定不知道她们的出身,倒霉的只有她们二人罢了。两个人连连叩头:“太太,求您开恩,求您开恩。我们只是两个平常的小丫头罢了,请太太给条活路。”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平常的两个丫头?”
洗笔和弄墨道:“回太太,婢子们只是平常的丫头。”
红裳轻轻吐了一口气儿:“有人代你们求情,而你们又是平常的丫头,所以便留你们在老太爷身边儿伺候吧。”
洗笔和弄墨齐齐叩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婢子们一定会好好伺候老太爷的。”
红裳一笑,让侍书和画儿上前扶起她们来:“你们起来。你们是在老太爷身边儿伺候的人,见了我也不用行大礼的。”
洗笔和弄墨不敢小看了侍书和画儿:能在主子面前说上话的丫头,那可都不是一般人儿。所以她们没有侍书和画儿伸手相扶,自己自地上爬了起来,又微微欠身谢过了侍书和画儿。
红裳又道:“侍书、画儿,你们带着洗笔和弄墨下去梳洗一下,正好可以试试我让人给她们做的衣衫是不是合适。”
洗笔和弄墨连忙谢过了红裳,又推辞不敢让侍书和画儿服侍:她们哪里敢啊。这两个大丫头,一看就是在夫人面前极得宠的。
红裳微微一笑:“你们不必如此客气,日后你们可是太姨娘呢;她们,不过是丫头罢了。”
侍书和画儿早已经上前拥了洗笔和弄墨出去厢房梳洗了。
霄儿直到侍书和画儿把洗笔二人拥着出了屋子,才疑惑的道:“太太,不必对这么两个丫头如此好吧?怕她们日后会小瞧了太太。就算是她们伺候了老太爷,也不一定能成姨娘的啊,依婢子看,老太太能让她们开了脸放在老太爷的屋里就不错,哪里会抬举她们。”
红裳笑吟吟的取了茶钟儿:“霄儿,你怎么知道老太太不会呢?”
霄儿看向红裳:“太太有法子?”
红裳轻轻摇头:“我哪有什么法子,不过,孝道大过天啊,就是老太太,我想她也不能阻止做儿女的尽孝道吧?”
霄儿只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却不是愚笨之人,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红裳的用意,只是她依然还是有担心:“老太爷会看得上那两个丫头吗?长相说的好些也不过是有些清秀,再者依婢子看老太爷不是一个……,也许她们两个不会被老太爷收到房里。”
霄儿只是一个姑娘家,所以“好色之人”这四个字她是说不出口的,不过红裳能听得明白。
红裳听到霄儿的话后一笑:“你说得对,老太爷并不是一个好色之人。你是不知道府中的事情,老太太并不得老太爷的欢心——她只是得到了老太爷对一个妻子应有的敬重罢了;而魏太姨娘,听老太爷所说,也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老太爷从来没有为魏太姨娘和老太太争执过一言半语,所以,老太爷的心,其实是空虚的。”
这些,当然不是一个古人能明白的,不过红裳上一世就是一个管理人员,她始终认为,要做好管理,便要知道整个人上上下下主要人的心是如何的才可以。
红裳继续说道:“老太爷是一个读书人,又已经久不为官,不是留在府中看书便是出去会友,就是会友也是去谈论诗文了。”
老太爷绝不会与人谈论朝中之事,他虽然不是一个极通为官之道的人,但却是很懂保身之道的人。
“但魏太姨娘并不识几个字,老太太根本不看书册,老太爷一辈子就没有个真正真心贴肺的人儿;而洗笔与弄黑两人,却是有些小才情的,所以会入得了老太爷的法眼。”
霄儿这次依然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她听明白了一件事儿:夫人是有信心,弄墨二人会得老太爷的欢心——她也就放心了。
霄儿刚刚放下一个担心,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忧心:“太太,洗笔她们二人的心地如何,我们也不知道,要防她们得了老太爷的欢心后,会反咬太太一口。”
红裳淡淡一笑,轻轻拍了一拍霄儿:“你也长心思了,唉,真是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不过,此事儿你不用担心的,她们两个人的卖身契可在太太我的手中,且她们的出身是她们软肋——如果她们真有什么不堪的心思,我把卖身契送到老太太的手中,再说出她们的出身,嗯,就是以请罪的方式好了,虽然会得老太太几句申斥,不过老太太一定不会对我发作,她要发作的人嘛——”
说着,红裳看了霄儿一眼。霄儿立时便明白了,然后歪头想了一下,感觉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便道:“太太,您等等,我去给您取汤。”
红裳听得却是眉头一皱:霄儿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天到晚是有时间便给自己煮些汤汤水水的用,而且就连赵一鸣也在她的关照范围中;霄儿,不会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病人待了吧?红裳苦笑了一下:自己还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吧?
虽然霄儿弄得汤水味道都极好,但是日日这么喝,红裳还真是有些怕了。可是红裳只要说不喝,霄儿便会委委屈屈的看着她,一叠声儿的问:是不是味儿不好,是不是太太不喜欢用,是不是……。红裳不忍拒绝霄儿的好心,只得一次又一次的饮下了那些汤水。
侍书和画儿在一旁看得好笑,也只是认为霄儿因为夫人上次受伤有些过于紧张了;不过她们认为夫人的身子也是弱了些,所以多补一补也没有什么不好,也就一直没有劝阻霄儿。
画儿掀帘进来:“太太,刚刚老太太屋里的小丫头来了,那两边儿都去了人到老太太屋里;言梅虽然知道了,却不曾告知老太太。”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老太太那边儿不用担心,言梅一直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就是因为她一心只为老太太着想,所以什么事儿应该瞒下来,言梅是不用我们提醒她的。嗯,想来这两日她们会想出法子来吧?”
画儿歪头:“她们如果想不到法子,或是想得法子不好呢?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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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好戏就要上演了,嘿嘿。看好戏了,亲们手中的粉票就支持一下红裳,让她用些雷霆手段吧?好不好?
PS:那个,老公单位有急事召走了他,我要带孩子去输液,剩余的两章可能要晚一些:不过,小女人一定会更的,亲们放心。
二百零九章 嫁衣与来信
红裳不同意画儿的想法儿:她们现在是不能出手的,老太爷此举怎么想就是另有深意一般,红裳在没有确定老太爷的意思前,她不太敢做得太过明显,惹得老太爷对她生气——她现在虽然得了诰命,但是在赵府却不能说了站住了脚跟儿;就算她站稳了,只要有老太爷和老太太一日,赵府到底由谁来做主便是他们的一句话罢了。
红裳便摇了摇头:“这几位姨娘进赵家的门儿,少说的那个也有七八年了,如果她们是想不到什么法子的人,她们怎么可能会在宋氏眼皮子底下安然呆到现在?除了那位陈姨娘有福气,不过伺候了老爷二三天便生了五姑娘,宋氏只能欺辱她,却不能把她赶出府去外,那两个可是没有子女傍身的,可是宋氏又除掉了哪一个眼中钉了?所以,不用担心的,她们一定可以想到法子。至于她们想到的法子好不好?嗯,二人计长,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们在一旁看着就好,如果她们实在是斗不过表姑娘,我们再想法子助她们一把也不晚;现在,却是不用着急帮她们想法子的。”
画儿只是心急想把薛家那个讨厌的表姑娘早些赶出府去,所以才会想助姨娘们,听到红裳如此说,便也明白了过来。她轻轻一拍手掌:“太太说得有理,只有我看那个表姑娘一点儿也不顺眼,恨不昨她今日就被赶出去才好。算了,不提她了。太太,陈姨娘刚刚打发走了,不过她又回来了——可能也是听说了表姑娘的事儿。”
红裳苦笑了一声儿:“看来也是听到了风声儿,可要急坏了这个老实人了。唉——,眼下只能瞒着她,不能对她说什么;画儿,你出去好言打发她走吧,我就不见她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糊弄她一个老实人。”
画儿闻言失笑:“太太!难道婢子几个就是糊弄老实人的人?天都知道,婢子们才真是那实心实嘴的老实人。”嘴里虽然说着话儿,脚下已经动了,画儿出去打发陈氏了。
一时,洗笔与弄墨梳也流完了回来——她们当然不是由侍书服侍的,她们是死活不让侍书和画儿动手。现在两个人看上去,已经与刚刚不太一样了。虽然相貌还是那个原来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违了赵府的规矩,但是人却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最主要的是,现在的洗笔与弄墨看上去,灵气十足。
红裳看了很满意,便点了点头:“这些衣服还可以吧?虽然布料差了一些,不过我已经嘱咐人要做得好看些。”这些衣服把洗笔二人的气质衬得更加文雅,这就是红裳想要的效果。
洗笔和弄墨福了下去:“谢太太的赏,婢子感激万分。”
红裳微笑摆手:“罢了,也不值什么,只要你们回去后,好好伺候老太爷,代我和你们老爷在老太爷跟前尽孝就成。只是现今你们还是丫头,所以衣饰也只能如此了。”
红裳同洗笔二人说话,是口口声声儿不离开孝道二字。
洗笔和弄墨两个人满口答应着。这些衣服,她们极喜爱:虽然刚刚看到衣服时,她们认为并不如她们在养母那里穿得那些衣服好,不过穿上以后才知道,就算是不好的料子,只要搭配的适宜,一样也可以很漂亮。
红裳上一世可是一枚金领人士,对于服饰搭配当然有些心得了:她因工作要常常出席一些重要宴会,不会穿着打扮岂不是被人看低了?品味,这是成功人士必备的素质之一。
虽然古代的衣饰与现代的不同,但是红裳只要用心,搭配几件看得过去的衣服出来,还是可以的。
红裳也没有其它的话要吩咐洗笔二人:洗笔和弄墨倒底要如何才能爬上老太爷的床,这个便不是红裳能说的了,她对此事也没有什么法子。
不过,红裳早早把洗笔和弄墨送到老太爷身边儿也不是无意之举:这两个人是红裳早早就安排好的一步暗棋。如果老太太能让红裳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不总拿大道理压着红裳,让她同意赵一鸣纳妾收通房的话,这步暗棋红裳也就会让它成为无用的棋子。
反之,红裳便要让暗棋成为明棋,送到老太太的眼睛里去了。当初安排洗笔二人时,红裳便是存心让她们接近老太爷,多了解老太爷的一些喜好;而现在,洗笔二人已经对老太爷有了很深的了解,想要爬到老太爷的床上去便容易多了——这个,她们养母教得法子多了去,也不需要其他人再指点她们了。
红裳吩咐人把其余几套衣服包起来,让洗笔二人带回穿用。洗笔二人听到红裳的话,也知道是时候应该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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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芊自从和老太太几乎挑明她的心事以后,这两日倒不曾天天陪着老太太: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再者,她也要好好的做一套嫁衣了——原来她做好的嫁衣是大红色的,现在已经不能用了。
倩芊做的嫁衣选了最深的粉红色,然后又配上紫色与深蓝、还有深绿等,压住了粉红色的轻浮;倩芊要的效果就是要让人一眼看到她,只感觉到沉稳、惊艳,从而忽略掉刺痛了她心的那大片的粉红色。
妾,永远与正色无缘。倩芊抬头看向了打开的衣柜,那里所有的大红色,或是服饰上带有大红色的衣裙,以后都不能再穿了。
倩芊几乎有一种冲动,她想把自己穿着大红衣裙的样子画下来。
不过,现在她没有时间,她还要赶着把嫁衣做好、并绣出来——如果可能的话,也许她会在年节前进赵府。因为风俗里有这么一条讲究:年前家中添人口是好事儿。
倩芊把衣服做好后,展开看了看,然后穿到了身上对着镜子转了几个圈。虽然她看着这衣服挺好的,不过倒底是嫁衣,所以她有些不太确定,于是唤了心然和花然进来。
心然和花然看着自己姑娘身上的衣服,都睁大了眼睛:这也太漂亮了!
倩芊看到两个丫头的神色,不用问便知道自己这衣服很不错,也就放下了心。
心然和花然伺候倩芊把衣服换了下来:“姑娘,有什么事儿您唤婢子们进来伺候,不要自己动手——您晚上赶着做衣服睡得本来就晚,可不要再自己动手做东做西的,累坏了身子可不是小事儿。”
倩芊心情极好:“不要紧。不过口有些渴了,你们取些茶水过来给我。”
花然奉上了茶后,又奉上了一盅燕窝:“姑娘补补吧。”
倩芊看向那汤盅,立时便皱起了眉头:“不是说过很多次了,这些东西不让你们动用!这以后还要派用场儿呢,我们的家当本就不多。”
花然低着头:“姑娘,您的身子要紧啊。再说,也没有用多少,只用了一点点儿。”
倩芊瞪了花然一眼:“你们认为我们进了赵府就是修成正果了?不是!左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想要过上好日子,这府里上上下下要费多少心思?而很多事情不是费心思就可以做到的,还要打点一番才可以。可是,你们也是知道的,姑娘我虽然说是薛家的正经姑娘,可是那个家里有什么会是我的?这些东西是姑娘我答应留在赵府时,向老太爷讨要来的——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得到这些东西了;所以那是用一点儿就少一点儿,知道嘛?!”
心然看花然被训斥的眼睛都红了,便搭腔道:“姑娘,虽然东西珍贵,但花然也是好心,婢子也是一样的心思,我们不放心姑娘这样日夜烦恼操劳啊。”
倩芊看了看心然,又看了看花然,最后长叹一声儿坐倒在床上:“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是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我的身子,而是要在赵府立住脚儿!只要我们能在赵府有了一席之地,那么日后你们姑娘我不是想吃多少燕窝就有吃多少燕窝了吗?现在,这些东西是不能动的,一点儿也不成。”
当然,倩芊所谓的一席之地可不是指小小的一个席子所占的地方,她心中的席子编得比较大,可以铺满整个赵府。
心然和花然都轻轻叹了一声儿,可是自家姑娘的处境她们也是知道的,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倩芊看两个丫头都默不作声儿,想想也知道她们是疼惜自己,便叹了一口气,取了那盅燕窝道:“这一盅儿我就用了,但是——”
花然连忙说道:“婢子绝不也再自作主张了,不会有下一次。”
倩芊一笑,这才低头吃了起来。
她用完了燕窝后,便想要绣嫁衣,刚想吩咐心然去取花样儿过来,心然却先开了口:“姑娘,现在赵府的人好似都在传姑娘会做她们家的姨娘,还说姑娘有旺子的命格。”
倩芊一听脸色便是一凝:“都在说吗?哪里传出来的?”
心然摇头:“是不是都在说婢子不敢确定,婢子也是听洒扫的婆子们闲谈时说起的,依婢子想,就算不是赵家全府的人都知道此事儿,那知道的人也不少了。至于哪里传出来的,婢子却不知道。”
倩芊想了想:“你们出去打听一下,看看是哪里传出来的这话儿。”这些闲话儿对于倩芊来说,虽然多少有些不敬,不过她倒并没有因此而恼火:她是巴不得人人把她和赵一鸣放一起说话呢;只是,她刚刚同老太太说了此事儿不久,这府里许多人都知道了,怎么都有些不寻常,所以她才会让心然她们去打听一下。
倩芊并没有把此事儿很放到心上,打发了心然和花然出去后,叫了小丫头进来继续挑选花样子,准备绣她的嫁衣——现在,还有什么事儿比备嫁更重要?
倩芊正挑选对比花样儿呢,一个小丫头在门外回道:“姑娘,我们家的老太爷、老太太来信了。”
倩芊抬头有些惊疑:父亲和嫡母来信了?他们不就是在庄子上吗,有什么事儿使个人来不就行了,写得什么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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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自医院回来不久,才给孩子做完了饭(做饭时码完了这一章,真是见缝插针啊)一会儿还要照顾孩子吃饭、睡觉,所以四更可能会到十一点左右了,对不起了,亲们,不过小女人一定会发上来的。
为了稍稍补偿大家,此章多发了四百左右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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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章 你既不仁
倩芊看完信后笑了:她的父母要回来了!这对于她来说实是太好的消息了——她原本还想今日让人去给父亲送信呢,不想他们却已经在路上了。
至于老太爷说得其他事情,倩芊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已经兴奋的什么也顾不得了:父亲回来了,那她就会很快嫁入赵府。
倩芊高兴了一会儿,便把信放下,急急去绣嫁衣了:父亲一回来,怕是这一两个月亲事便成了,那要做得事情还有很多,嫁衣还是要快些绣好,以免得后来时间太紧,绣得不出彩。
凤歌、凤音和凤韵三个人坐在一处,可是三个小姑娘谁也没有说话,人人都面色凝重。过了好一会儿,凤音才长长一叹:“罢了,此事就算是真的,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凤韵苦涩的说道:“谁让我们年幼呢?”
凤歌抚了抚凤韵的头:“韵儿,就算我们不年幼,我们也不能对此事说什么的,不然老太爷和父亲都不会高兴,一定会教训我们,这不是女孩子应该管的事儿;就算不会教训我们,也不会听得进去我们的话。”
凤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幽幽的道:“是啊,谁让我们是女孩儿呢。”
凤歌拍拍凤韵的头:“不要想了,我们等两日看看此事儿是不是真的吧?母亲那里心情想来不好,这几日我们去陪陪她也好。”
凤韵急道:“那我呢?我也要去。”
凤歌道:“你当然要去了,你可是母亲心肝尖上的肉,没有你怎么能逗得母亲开心?可以让人用软轿抬你上下车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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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笔和弄墨回到了房里,先把红裳给得衣物和银饰分成了两份,分别收了起来。然后才到书房去伺候着——老太爷快要来书房了。
洗笔和弄墨也没有事儿要做,书房里的东西都收拾的极干净。她们便如同往日一样取了书,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了起来。
老太爷进来的时候,正是看到两个丫头正在看书。洗笔穿得是浅紫,而弄墨穿得嫩黄,两个人怎么看上去与往日里都有些不同,但细看,却还是那两个丫头,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同。
老太爷自嘲的一笑:偌大的年纪,居然对着两个丫头打量了半晌儿,被人看到岂不成了笑话?老太爷咳了一声儿,然后才向桌后的太师椅走了过去。
洗笔和弄墨都已经站了起来,笑来迎了过来:“老太爷,您来了。”
老太爷点点头坐下了:“你们今日又看了什么书?”
老太爷对于这两个丫头还真是印像不错:不仅仅是识字,而且对于文章常常有自己的见解——不论对错,只是她们的言论常常让老太爷感觉到极为新鲜,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洗笔和弄墨迎合着老太爷,主仆三人说了一阵子话儿。因为洗笔和弄墨有了别样的心思,所以伺候起老太爷来,便与往日不同。
虽然她们没有做出什么轻浮的举止来,可是却让老太爷总是不自禁的想到他处。
直到要用晚饭了,老太爷才自内书房中出来。他带着一脸的笑意儿,走路的脚步儿都似轻了几分。
老太爷一辈子为了赵府奔婆劳碌,原来没有想到什么知己,后来虽然前后也有几个妾室,不过却都入府不足几个月就犯了极大的规矩,被老太太或是老太爷自己赶出了府去,最后只余下一妻一妾而已。
就像红裳说得,老太爷一辈子也没有个红颜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需要些什么,能同他谈谈诗词什么的。老太爷倒也没有想过要找个红粉知己,不过有了洗笔和弄墨后,老太爷忽然发觉日子变得欢快很多。
老太爷一面想着一面走进了上房,老太太看到他笑道:“就等你呢,你怎么在书房中呆了这么久?”
老太太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可是老太爷的眼皮却跳了跳:“没有什么,只是看书看得入神了。找我有什么事儿?”老太爷不想和老太太谈书屋的事情,他把话题岔开了。
老太太笑道:“薛家表弟来信了。谢过了我们这些日子对芊芊的照顾,也谢了我们代芊芊看八字。他们已经找到了儿子,没有什么大事儿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路上。看看信上的日期,嗯,再过几日也该到京了。”
老太爷听了以后也笑了:“是吗,我看看信。”
老太太抬头把信递了过来,老太爷接过细细看了一遍:“嗯,真的再过几日就到京了。”老太爷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写信的日子就在前两日,那个时候,他不过刚刚把八字和批语交给老太太,薛家老太爷就在明日知道结果?南边儿距这里可不近呢,这消息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不过老太爷却没有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他把信折起递还给了老太太:“薛家姑娘知道了吗?使人过去说一声儿吧。”
老太太笑道:“人家父母会不给自己的女儿写信嘛?对了,夫君,表弟既然回来了,到里我们就提一提芊芊的事情吧;早些能定下来准备准备,年节前把事情办了也好。”
老太爷看了老太太一眼:“嗯,此事儿你不用管了,我自会同薛家表弟好好说一说的。”
老太太没有察觉到老太爷的异样儿:“嗯,由你去说最好了。”
赵一鸣带着红裳自外面进来,听到老太太的话便笑问:“母亲让父亲去做什么?有什么事儿交给儿子去做也是一样。”
说着话,赵一鸣和红裳同老太太和老太爷见了礼。
老太太看到赵一鸣和红裳,便道:“你们来得正好。一鸣,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打算给薛府提亲,把芊芊纳进府来。”
老太爷咳了两声儿,看了老太太一眼,虽然面有不愉之色,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红裳听到后,看了身侧的侍书一眼,侍书便转身出去了。
赵一鸣当然不会同意,他的不同意立时让老太太把脸拉了下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此事由不得你说了算——有我和你父亲做主,你就给我乖乖的等着好了。”
赵一鸣倒也不是十分着急,他说道:“就算母亲和父亲有这个意思,可是人家薛表妹可是大家的姑娘,怎能可能会给我们家做妾?此事母亲只是一厢情愿罢了,而且,我们也不能如此坏人家的名声儿不是。”
赵一鸣说完后还庆幸了一下自己早有准备,早已经想到母亲会提起纳妾之事,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该如何回绝母亲的话。
老太太横了一眼赵一鸣:“这个你不用担心,过几日你表舅和你舅母就会回京了,我们会同他们商议此事——只要他们点头,你就给我纳妾。我现在就是问你同意不同意,其他的与你无关。”
赵一鸣没有想到薛家的老太爷要回京,他愣了一下道:“母亲,薛家是大家,岂能会让女儿做妾?如果真让女儿做妾,就一定有什么缘故,母亲又怎么能轻易答应下来呢?”
老太太一拍桌子:“那是你舅父!你的舅舅,他只是为了你好,你却疑心他有什么缘故,你把你舅舅当成什么人了?又把母亲置于何地!”
赵一鸣躬下身子,口中认了错:“母亲,儿子不是那个意思,请母亲息怒,听儿子好好说一说其中的缘故。薛府并不是母亲所想的那般好。”赵一鸣早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父母一意孤行,非要他纳薛表妹为亲,那他就要把薛家前几年的所为告知父母,打消了他们此念。
老太爷这个时候咳了一声儿:“夫人!你这是为了什么?本是一件好事儿,你却弄得剑拔弩张的。好了,好了,等薛家的人来了以后再说吧。来人,摆饭吧,我已经饿了。”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帮儿子非常不高兴,再加上赵一鸣还在说薛家不好,越发的有些恼了:“什么叫薛家的人,那是我的表弟。”
老太爷的眉头皱了起来:“要用饭了,有什么事儿饭后再说吧。”
老太太看向老太爷:“我知道你一直不怎么喜欢我那个表弟,可是表弟自幼在我家长大,他也就是说话直了些,你为什么总是看他不顺眼,还带累到他的女儿?芊芊有什么不好?原来你就看上她,现在她的命格你也看到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满意的?”
老太爷扫了一眼红裳,冷哼道:“有完没有?用饭!”说完起身便要出去。
红裳这时上前去扶老太太:“老太太,您不要气恼,不过老太爷是一家之主,您就少说两句,免得老太爷恼了;一家人和乐的用完了饭再议事也好,是不是?”
红裳不说这两句还好,红裳一说这两句老太太更是气恼了:我少说两句?凭什么是我少说两句?而且,这话如果不是红裳说得也好些,但偏偏就是红裳说的——这一下子便勾起了老太太的旧心思,这个儿媳妇可是抢了芊芊的位子;现今芊芊只是来做妾,可是他们父子加上这个儿媳妇却要联手对付自己,欺负自己的娘家人啊。
老太太横了红裳一眼:“他还恼了?我正要恼呢!你们一个一个安得什么心,不要当我不知道!你一旁去,我不用你伺候!”说着,一把推开了红裳。
红裳站定后也不恼,还是平平静静,却放低了声音道:“老太太,您不要再说了,再说老太爷一恼不用晚饭走了,岂不是更不好?您还是消消气,身子要紧。”
老太太听到红裳此话,想起了魏太姨娘心头更是火起:“走,走,想走都走好了!”
老太爷的眼瞪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偌大的年纪了,让我说你什么好。”
老太太看了老太爷一眼,还真是不敢再惹他着恼,便堵气道:“好,好,我不说了。那我也不用饭了,省得碍你们眼,你们自用吧。”说完,老太太扶了言梅的手起身回房了。
老太爷也真的生气了,他起身也走了。红裳看老太爷走了,和已经回来的侍书对视了一眼。
赵一鸣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拉起红裳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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