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一百零二回 西塞烽烟(三)
尸身尚未从攻城梯上坠将下去,邓艾身侧两个夷州士卒已经将手中的战戟向前探出,戟锋与戟牙之间的戟钩顶在了攻城梯的两根主杆之上,那样子到有点像晾衣服用的画叉顶住了晾衣架。再看这两个夷州兵都一手顶住了戟尾,一齐发力向前勐推。
在这两个夷州兵发力时的怒喝之中,攻城梯的顶端被推离了墙头。梯底扶持的辽东兵这时根本就无法稳住攻城梯,整个攻城梯就此向另一个方向倒下,仍在梯上的辽东兵也赶紧跳离梯上,高处的人也难免会重重的摔上一下。
“将军让开!”
听到这个声音,邓艾急忙闪身让过,却见另外两个夷州士卒用一口行军用的大锅装着满满一锅烧得通红的木块赶了上来。赶到墙垛上二话不说,一整锅的通红的木块就这样倾泄而下,墙下也随即响起了一片的惨叫之声。
听着这惨叫之声,邓艾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狰狞之意,口中冷笑道:“你们这些辽东兵知足吧!前几天我急行至此,来不及准备什么东西,只好命令后备的将士砍伐树木制成火炭。要换在我夷州各城的墙头,不说我们夷州那威力骇人的火炮,单是那些酒精、煤球、鱼油,我就能让你们生不如死!”
再探眼一望墙下稍远一些地方,因为山道地型而不得不聚集在一起的辽东兵,邓艾不由得又是一个带着几分残忍的冷笑,左臂亦随之高高扬起,喝令道:“后排连弩手准备!仰角三十度抛射……放!”
“后排连弩手!仰角三十度抛射,放!”
一蓬蓬并不能算密集骇人的箭雨漫撒而出,但带来的效果却不是一般的好。其实邓艾赶到这里是属于急行军的性质,随军携带的物资相对有限,像箭支的数量就不是很多,而舰队方面由于人员与山路运输等方面的限制,后续供应有些不便,不像赵雨他们守菊花港的时候可以让弓弩手们放开了射,而现在的战场上又没办法对射出去的箭支进行回收,因此邓艾对现有的弩箭使用十分谨慎。要不然的话,让两千多的夷州弓弩手放开了射,辽东兵马能不能靠近山寨城墙进行攻城都是个问题。
谨慎归谨慎,该用的时候邓艾绝不会留手。邓艾的眼光很毒,每次下令放箭,箭雨都会在辽东兵中间打出一个断层,使得辽东兵的前后兵力在一定的时间之内衔接不上。后继的在短时间之内跟不上来,前排的却又攻不上城墙,造成的结果就是前排的辽东兵被夷州兵抓紧时间一口气吃掉。即便是吃不光,也会被打得半残。简单点说,邓艾的这个战术,就好比是骑兵对对方军团进行穿/插分割,然后再把分割出来的小块敌军给消灭掉。
没过一会儿,邓艾喝令弓弩手停止射击,不过这时城下的辽东兵已经没多少活口。邓艾接过士卒递来的长矛,再扫了眼又在压上来的辽东兵,嘴角再次挂上了残忍的冷笑……
夜色降临,已不便再战,辽东兵不得不再次的退了回去。此刻的邓艾说不累那是骗人的,在确定辽东兵撤退之后早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着护栏喘息不止。
副将这时提着一袋酒食坐到了邓艾的身边,随意的铺放好之后将腰间的酒葫芦递给了邓艾。邓艾接过来之后二话不说开盖狂灌,半葫芦下去之后才胡乱的擦了擦嘴,呵呵笑道:“好酒!没记错的话,这是主公上次赏赐给你的……什么酒来着?我不记得了,只知道这是主公自己的酒窖秘藏的,在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主公赏赐给学长你的那几桶,你都一直舍不得喝,想不到现在却便宜了我。”
副将笑道:“你还不是一样?我是舍不得喝,你是尝过之后就着人送回夷州交给令堂,还说什么变卖之后可以给令堂添些花用。主公一向对我等极厚,你也不差那点钱吧?”
邓艾神色微微一黯:“你我从军在外,母亲闲居在家,似如此也算是为母亲送去点为人子女的孝心……不说这些了。将士们现在怎样?”
副将道:“适才检点了一下,阵亡了两百多弟兄,重伤而不能再战者亦有一百多人。其余的不说人人带伤,却也有四成的兄弟带了伤。再除去三百杂事士卒,我们现在的能战士卒还有三千余人。”
邓艾微微皱眉:“战事之烈,远超我想像之外,弟兄们的伤亡也令我有些始料不及。”
的确,这次的战斗其激烈程度大大的超出了邓艾的预料,但这也不能完全怪罪邓艾。细数之前夷州兵马参与的几次战斗,居庸关一战吕玲绮是属于打游击、打下手,虽然在不少地方有着不错的闪光点,但实际作战的主力是曹彰和田豫率领的几万曹军;
再看菊花港一战,赵雨他们与步度根的兵力对比是一比五,虽然在兵力上有劣势,但菊花港的城防设施完备,军需物资储备充足,而且在海面上还有几十只炮舰提供火力支援,基本上可以完完全全的把夷州兵马“攻弱守强”的特点给发挥出来,所以在对上步度根的时候打得还是比较轻松的。
但是现在邓艾打的就是彻彻底底的硬仗了。首先在兵力对比上是四千对三万,公孙渊的兵力将近邓艾的十倍,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压力,而且这座山寨并非出自夷州之手,基本上没有夷州兵马所擅长的那些城防设施,这也使得邓艾这边的战斗力打了个折扣。这也是幸好邓艾之前在南中地区的时候已经打过一些差不多的仗,有些相关的经验,不然现时点的损失数字可能还会要大上一些。
各自吃了点东西,恢复了点气力,副将不免有些担忧的道:“现在就已经打得这般惨烈,我们手头上粮草什么的还好说,可是箭支、军械消耗得太快,照如此下去,我们能挡得住吗?”
邓艾目光一寒:“我军扼守要道城关,再观此险要,有三千兵马足可抵挡数万大军。我们已经挡了两天,再挡下去又有何不可?吩咐下去,自明日开始也不必再留手,该用的、能用的,咱们全都用上!另外派快马信使回舰队去电,问问主公能不能加派一点援军。也不用多,有三千人足矣!”
也许是受邓艾的感染,副将也勐的一拍大腿:“对!为了演戏拖住公孙渊,这几天都还没尽过全力。现在已经拖了这数日,大可不必留手!若是能再有三千援军,把公孙渊挡死在这里也没太大的问题。将军你先吃着,我这就去让将士们把家伙都装配到位,再派人去舰队发出电文。”
次日平明时分,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惨烈的攻防战再次开始。只是开打没多久,辽东兵就骇然发觉来自城墙上的攻击比起前几日要厉害上了许多。
之前数日,城墙上并不会有什么吓人的东西,除去时不时会来上一下的箭雨之外,辽东兵几乎就是在与夷州兵短兵相接。可是此时此刻,墙头却多出了几架奇型怪状的大弩,射出的箭又快又狠不说,箭支也有如连绵不绝一般。而时不时的,城头又会飞出一大堆的碎石,砸得辽东兵人仰马翻。
这些都也罢了,辽东兵不是不知道夷州大型连发机弩与投头机,可是有时投石机居然会扔出来漫天的沙土。沙土这玩意儿直接性的杀伤力是不强,可是一阵阵的土雾沙尘,却会迷得辽东兵的双眼睁都无法睁开。
山道本来就地势狭隘,辽东兵急于攻城之下,兵力经常会拥挤在一起。对面的城头时不时的扔出一片专门迷人双目的尘沙土雾,实在是一手阴损之极的招数。你想啊,一大堆的人急着往前冲,突然有人双眼看不清,脚下又都是山石土坑甚至是尸体什么的,突然被拌上一下再摔倒在地实在是平常不过。而某人……应该说某一片的人群一倒,后面的人一个收脚不住,踩踏之灾便会随之而来。
踩尸体好说,反正人都死了,踩上去也没什么。可是谁都知道脚下是活人的时候,又会有几个人下得去脚?这里的人一迟疑,还有些在踩与不踩之间犹豫的时候,后面的后面的人可就拥上来了。
邓艾也是阴损之人一枚。投石机的石弹收集不太方便,可是沙土什么却是随时都有,必要的时候往脚下直接挖就行!因此,邓艾吩咐投石机每隔一段时间就扔上几轮的沙土,然后再用石弹进行配合性的攻击。
就这么打着打着,副将却一脸诡异之色的找到了邓艾。邓艾正在指挥作战,对把他拉去一边的副将很是不满,方想喝骂,副将却先邓艾一步开了口道:“将军,我们后方来了一支兵马。”
不说还好,这一说出来,邓艾当时就吓了一跳,一探手就揪住了副将的衣领急道:“城寨之后?襄平那边的辽东援军吗?来了多少人马?不可能啊!我不是派了四千人去挡住襄平方向,并且吩吩过他们哪怕我这里的战事再危他们也不可轻离的吗?还是说他们防守不当,被襄平方向的辽东兵给突破了防线?糟了,退路被截断,我们只能拼力死守,可是我们又哪里有足够的兵马两头作战?”
副将急忙扳开了邓艾的手道:“将军误会了,来的是我夷州援军……”
“援、援军?”
邓艾刚才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就放松了回去,大气长吁道:“惊煞我也!惊煞我也……也不对啊!我们昨天才派出快马信使回舰队里去拍电报,主公虽然回电说会让甘叔(甘宁)马上调点人增援一下我们,可是以甘叔舰队的位置,最起码也得是今天傍晚才能赶到……你快再去看看,莫要被辽东兵马奸计所欺!”
副将慌忙摇头道:“将军,末将敢肯定来的必是我夷州援军,只是这支援军……末将真不敢接入城中与我们并力拒敌?”
邓艾火了,城上战事正激,副将却在这里和他扯这些淡,换谁谁都会发火:“这是何故?既是援军,接入城寨之中便是!我军兵力不足,有援赶来正当其时!”
副将这时都差点没哭出来:“将军,你以为我不想接援军进来助战吗?可你知不知道领军之人是谁?”
邓艾再怒:“是谁!?”
副将欲哭无泪:“来援者……是大公子风与二小姐雨!!”
邓艾的头嗡的一下差点没晕过去:“风公子与雨郡主?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说邓艾如何犯晕,只说这会儿的陆仁正在府坻中跳着脚的骂街:“这俩小鬼头怎么回事?我让他们跟着荀恽出海去见识一下,到了菊花港打个转就回来,这俩小混蛋怎么撺掇着荀恽跑到西塞山去了!?”
西塞山城寨另一头的山道之上,一支约为两千余人的夷州部队正在静静的驻立而望。队首处,领队之人是一男一女……俩熊孩子。说是熊孩子还真不足为过,因为这俩熊孩子正是陆仁和蔡琰的长子长女陆风和陆雨,而这俩货出生于建安九年二月,还要过上个把月才满十一周岁。这样的年纪,不正是熊孩子的年纪吗?
又驻立了一会儿,陆雨忽然轻笑道:“哥,都这么久了,城寨中怎么也没人来回个话?这是不是也太不把我们兄妹放在眼里了些?嘶……好冷!”
陆风轻哼了一声道:“你少来!我是没你那么多心机,但也没有那么笨。你现在心里面在想些什么,我还是很清楚的。”
陆雨微笑道:“真的清楚?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两千多号人像木头人一样站在这里,咱们兄妹固然是心中有数,可后面的两千多号人不给他们个交待,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哥,再怎么说,我们的身份不一样哦!”
陆风楞了楞,随即反应过来,呵呵笑道:“也是!在这些细节之上,我的确是怎么都不如你看得仔细……来人,传令下去,所有人原地坐下休息,不得喧哗!再告诉大家,城寨中的兄弟们正在拼死抵敌,着实抽不出空来接应我们入寨,若是有谁因喧哗之故害得寨中的兄弟们分心他顾,斩!”
命令迅速传下,这两千来人就地坐下,或是小声的议论,或是很干脆的闭目养神,但却没有人敢放大一点声音。陆风看过之后表示满意的点了点头,再回头时却见陆雨已经找了一片干净的地头跪坐下来闭目养神。陆风几步走了过去,再怀抱起双臂俯视跪坐在地上的姜霜道:“希望邓士载别那么笨。”
陆雨眼也不睁的回应道:“邓士载不过比哥你年长十余岁,在夷州仍属年轻一辈,但却被父亲破格提拔,必然会有其过人之处。若小妹所料不差,今日只怕是要到公孙渊的兵马退去之后,邓士载才会迎我们入城寨。”
陆风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本来我是想走慢一点,到临近天黑的时候再赶到寨下,免得给士载拒敌添什么麻烦。不过考虑到天黑之后山道难行,一路赶来又怕邓士载这里因为天暗之故辩不清敌我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在这个时候赶将过来。”
陆雨撇嘴一笑:“哥,这些我都不怎么担心,我真正担心的,却是这一仗打完之后,父亲会如何处罚你我。”
陆风闻言后一时间也是大感头痛:“我也头痛这个……要不我们打完了就跑,然后想办法求母亲和姨娘她们帮着说说情?”
陆雨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到时候再说吧。”
邓艾收到陆风和陆雨来援的消息时,时间已是下午。头痛归头痛,邓艾却绝对不是那种分不清事情轻重的人,很快就从风雨兄妹平淡而宁静的举动中分析出风雨兄妹这么做是不想让邓艾分了心,心中大定之下还很巧妙的借此来造了一下势……其实说白了就是邓艾喊出来的话是“主公命风公子与雨郡主率军来援,我等当如何如何”。
汉末三国中的二世祖不少,但在夷州却没有人敢这么去看陆风和陆雨这对龙凤胎。虽然这俩货今年才十一岁,而且平时熊孩子的事做得不少,但他们的确表现出来了相当过人的聪明才智。这么说吧,熊孩子固然是令人头痛,但整蛊搞怪这些事情,如果没有相应的聪明才智顶着,那么这熊孩子也是不合格的熊孩子。
而古人的成熟一般都较早,十几岁就出门见识的事也算平常,陆仁既然是有心想调整一下,也不是短时间就能调整过来的,正好这次菊花港报捷,同时也需要补充军需物资,陆仁就让荀恽带着陆风和陆雨去大海和北方见识一下。
说真的,这俩货都十一岁了,却还不知道雪是什么玩意儿,这有点说不过去是不是?只是没想到这俩熊孩子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一百零三回 西塞烽烟(四)
邓艾这边的仗虽然打得很苦,但陆风和陆雨以及两千援军的到来,却无异是给邓艾麾下的士卒们打了一剂强心针,嗷嗷叫着纷纷打出了暴击伤害,到黄昏时分算是很顺利的把公孙渊的部队给打了回去。而随着公孙渊部队的退去,今天的战斗也算是告一段落。
眼见着辽东兵纷纷退去,邓艾又向副将吩咐了一些相关的事情之后,一颗心这才算是稍稍的安了下来,然后才有时间去寨后接陆风和陆雨进寨。不过说老实话,一想到现在要应付陆风和陆雨这对熊孩子,邓艾的头也是相当的大。
闲话少说,只说邓艾赶到寨后,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某个地头上等着他的陆风和陆雨,反过来陆风和陆雨也看到了邓艾,一齐起身向邓艾唤道:“邓师兄!”
邓艾和郭弈都是陆仁的徒弟,而且年纪比陆风他们大一些,按师承规矩陆风他们四个得管邓艾和郭弈叫师兄。
“……风师弟、雨师妹,你们怎么会到了这里?”
一看到这俩熊孩子,邓艾就觉得自己的头很痛,也有点不明白这俩熊孩子怎么会距到战场上来了,陆风和陆雨也就解释了一下。
其实事情是这样,菊花港战事终结之后,荀恽率领舰队给菊花港运送物资,同时再按照陆仁的意思带上了陆风和陆雨,趁着辽西地区春雪尚未消融的时候让这俩熊孩子见识一下雪景。
这本来也没什么,要搁现代应该算是让陆风和陆雨去进行了一次寒假旅游。但事有凑巧,前几天荀恽的舰队就已经基本完成了回航的准备,只等着让陆风和陆雨再多玩两天就回航夷州,而昨天晚上邓艾派人回舰船发出电报的时候,菊花港那边自然也收到了电报信息。
菊花港距离西塞山沿海的位置其实是最近的,直线海程甚至不足一百公里,只不过现在的菊花港还有着将近四万的鲜卑降部,菊花港现有的兵力也不能抽调出来去增援邓艾,不然可能会引起一些降部的连琐反应,再者邓艾那里的战况顺利的话,晚些时候将会由菊花港出动骑兵攻击公孙渊的后方,所以陆仁并没有对菊花港作出什么指示,援军也是准备从甘宁的机动部队里调。
赵雨因为外交活动而去了许昌,现在驻守菊花港的是吕玲绮,而吕玲绮在没有接到陆仁的指示之前也绝不会轻举妄动。但听说邓艾在西塞山打得很苦,吕玲绮也想出手帮一下忙。
这时一肚子坏水的陆风和陆雨就给吕玲绮出了个主意,就是菊花港虽然不能加入战斗,但荀恽的舰队已经完成了回航的准备,不如现在赶紧派人给荀恽的舰队装一些邓艾那边急需的箭矢与器械,由荀恽的舰队与相关的人员给邓艾他们送过去,这样就可以在不违反命令的情况下给邓艾帮上一点忙。
吕玲绮和荀恽想了想,觉得只是送点急需的物资的话应该没什么关系,而且就算是帮着邓艾打了几下也没什么问题,多少也算是帮邓艾解了一下燃眉之急,于是就点头同意,连夜命人装上了一些箭矢之类的物资到荀恽的船上,然后天一亮舰队就紧急出发。
一百公里左右的海路,以夷州舰船的航速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能赶到。而当荀恽率领舰队赶到地头,与邓艾留在那里的舰队汇合,双方正在交接物资并且安排人手准备往邓艾那里送的时候,陆风和陆雨终于露出了他们熊孩子本来的面目,带上了他们二人直属的两千人以头前探路为名强行的下了船往邓艾那边急行军。
荀恽因为在忙着交接物资的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到他突然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陆风和陆雨早就领着两千人跑出去了十几里地。荀恽知道追之不上,追得上也拦不住这俩熊孩子,所以一面命人加快物资的安排,另一面就赶紧的拍了封电报回夷州向陆仁报知此事,然后就有了陆仁在府坻中跳着脚骂街的那一幕。
现在这些事向邓艾这一说,邓艾是既头痛不已又哭笑不得,只能是点指着陆风和陆雨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陆风和陆雨对望了一眼,各自狡黠的一笑。这俩货是双胎龙凤胎,很多事情完全能够做到只要一个目光就能够彼此心意相通。接着,陆雨就站到了邓艾的身边,拉着邓艾的手撒起了娇:“师兄,别担心,我们不会让大家难做人的。”
陆风也接上了话:“我们就是把这两千人给你送过来,然后在这里看一眼就回去。有些事我们兄妹是闹腾了点,但我们还不至于连轻重都分不清。”
邓艾很是怀疑的道:“真的?”
陆风和陆雨一齐点头,邓艾看看二人的神情,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的向二人也点点头。也直到这个时候,邓艾才有心思去打晾陆风和陆雨带来的这两千人。不过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邓艾是又喜又惊:“乖乖隆嘀咚!小风、小雨,这两千人你们借调给我!?”
陆风道:“不借给你,我们带来干什么?”
邓艾咽下了一口口水:“这两千人可是师傅的心头肉,真亏你们敢带出来!”
话说这两千人是什么人?是陆仁手上最精锐的两千火枪兵!陆仁的火枪部队到现在总共约为七千人左右,这是在诸步的完成火枪对弓弩的替换下产生的结果。
而夷州火枪兵最初的实战是赵雨在菊花港的那几战,距离现在约有半年多的时间,一些相关的准备基本完成,但也因此没能赶上菊花港的战事。而七千火枪兵之中有两千人本属邓艾统辖,但目前暂时划拔在甘宁的舰队之中,与甘宁手上的一千火枪兵并在一处。
另外的四千人,有两千人正在夷州接受黄忠的集训,最后的两千人,也就是曾经参与过菊花港试炼之战的两千人,因为出战时间最早的缘故,是陆仁手上最精锐的两千火枪兵,也就是陆风和陆雨现在带来的这两千人了。
陆仁会把这两千人交给陆风和陆雨,是因为陆仁担心菊花港战事刚刚终结,可能会发生什么变故,所以调拔给陆风和陆雨的精锐战力。一但有事情发生,这两千人就会直接交由吕玲绮指挥。而且这两千人曾经在菊花港的周边打过仗,对地理环境有一定的了解,打起来不会吃地理环境方面的亏。不过因为菊花港的情况良好,这两千人也就准备跟着陆风和陆雨回夷州去,现在就正好被陆风和陆雨给拉到西塞山来了。
说起来邓艾的手上本来也有两千火枪兵,只不过暂时划给了甘宁使用而已,所以邓艾对火枪兵的战斗力是比较了解的。现在看到这两千火枪兵,而且还是战斗力在自己那两千人之上的火枪兵,邓艾忍不住又是一大口的口水咽下肚中,然后勐的一跺脚道:“好!有这两千精锐,我就有绝对的把握能把公孙渊给挡死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邓艾又不免回头看看陆风和陆雨,迟疑道:“师弟、师妹,你们真的只是送这两千人过来,然后看一眼就回去?”
也不能怪邓艾会如此担心。依照惯例,陆风是陆仁的嫡长子,也就是说陆风是陆仁的合法继承人,一但陆仁出了什么意外,陆风就得马上继位,这也就是当时所谓的“国不可一日无主”了。
这种事别说在当时,就算是在整个华夏封建史长河中都是一惯如此,陆仁虽然对治下的夷州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改革,在这种事上却也实在斗不过帐下诸多的幕僚们。再者陆仁也是个有着一些传统思想的人,对“子继父业”这种事也并不排斥不是吗?
再看陆风和陆雨又对望了一眼,然后再次的向邓艾点了点头。这俩熊孩子虽然闹腾,但却也并不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的货,什么事能碰,什么事不能碰,这俩熊孩子的心里还是有底的。现在他们虽然来了这么一下,但也只是想在给邓艾送来了援军之后,在战场上看一眼、见识一下就赶紧的回去,不然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他们的心里也相当的没底。
不过正因为心里没底,再出于熊孩子的心性,陆风就嘴硬的道:“师兄,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不过要是事有可为,我和小雨还真想在战场上见识一下。”
邓艾当时头又痛了,不过他与这俩熊孩子打的交道也不算少,多少看出陆风现在不过是有些硬嘴,相信只要多说上几句话应该就可以解决问题,于是就开口道:“师弟、师妹,你们且听师兄一言,师弟与师妹皆乃千金之躯,如此行事只怕……”
邓艾的话只说到一半,陆雨就笑着摆摆手打断了邓艾的话道:“师兄不必忧心,我们兄妹既然引众来此,就早已做好日后受罚之备。至于什么千金之躯嘛,我与兄长以孩童之年便已登船出海,身子骨绝没有那么娇嫩。嗯……亦或是说,士载兄对坚守此间之事心中无底?怕一朝关破之后我们兄妹二人有失?”
这话如果是由陆风说出来,以邓艾的聪明程度恐怕马上就会看出是激将法,但由陆雨说出来就不一样了。邓艾心底可是有一份“性别优越感”的,又哪里愿意在陆雨这个小丫头的面前露出那么一点点的怯态?
近乎于咆哮的几语抗辩之后,邓艾气唿唿的跑去整点将士,陆风轻轻的用肩头撞了陆雨一下再低声道:“妹子,你想把他气疯掉啊?”
陆雨狡黠的微微一笑,颇有兴越且意味深长的远望了邓艾一眼,随即扭回头向陆风正色道:“哥,你以为师兄看不出来我们不过就是过过嘴瘾啊?只是他现在统领大军,一些面子上的事放松不得。算了,这些不说了,我们就是来长长见识的……对了,适才你我都已经仔细的检看过此间关防,那哥你认为这关防能否坚守得住吗?”
陆风沉吟道:“这城寨虽小,但依险而建,本身就可称之为雄关。若给我三千……不,给我个五千人,只要小心谨慎一些,我有把握能抵挡得住五万大军一个月。”
“吹牛!我们现在用老爹的话说还只是小屁孩呢!”
“没吹!只不过这五千人都得是精锐之师,而且军需充足才行。”
冷兵器时代可不要小看关隘的作用。像原有的史上,诸葛亮出祁山时,十几万训练有素的大军硬是拿小小的陈仓城没办法,最后还是用诡计,而且还是趁着郝昭重病的机会才拿下了陈仓。这种事,从兵法的一句“十倍围之”上也是不难看出来的,因此邓艾也好,陆风和陆雨也罢,只要能力不是太差或是马马虎虎,这一类的话也绝不是什么大话。
再看陆雨点点头:“不错,正因为哥你有这种把握,所以我相信师兄他也有这种把握,因此我们赶来这里,依战局而论不过是锦上添花,并非是雪中送炭。但是哥你想想,一则你我兄妹身份特殊,二则我们兄妹来此有违老爹之意。如此置身于险境之中,不管换作是谁恐怕都会慌了手脚,心念也难以得专。若换作是黄老爷子、甘将军这些老一辈的人物,或许还能倚老卖老的将你我强行赶回夷州,但这个师兄却没有什么资可倚仗之人,这心念亦会因此而更加不专。反过来说,我们兄妹赶来此间是为了助战,却不是为了拖他的后腿来的。”
陆风扬了扬眉头:“小妹你的意思是?”
陆雨道:“师兄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胸中有才,只不过虽然有些年轻气盛却又傲气自敛,再说得难听点,就是有些软硬不吃。若是你我兄妹依照常法,好言相求他会当成是施怜悯于他;依仗身份强压着他吧,他的心头又必生厌恶之意。现在大敌当前,不是我们与他争衡之时,若双方因此而产生争执,只会是乱了自家的阵脚。想来想去,对邓士载这一类的人,就得用秀姨娘教我们的那招……”
陆风笑着接上了话:“请将不如激将。”
陆雨笑而点头:“正是如此。此外我们是来助战,不是来争功的,故此守城将令也应仍以他为主,我们带来的亲随人马则应当全力配合。老爹也教过我们,上位者不但不应与从幕争功,更应将功绩让与从幕。再往长远之处来想,哥你将来要接手夷州,也应当将功绩让与那些能臣。夷州幕僚的年轻一辈中,这个邓师兄是个有才之人,哥你要好好对待才是。”
陆风双手一摊,微微皱眉道:“你又来了!我到是希望咱们兄妹两个能像父亲与雪姨那样,你如雪姨一般主政于内,我这个兄长在外搏业。”
陆雨狠狠的白了陆风一眼道:“去!你什么想法我会不清楚?用老爹的话,你就是想当甩手掌柜,把烦人累人的事都扔给了我,自己却去乘风破浪。”
陆风嘿嘿一笑,并不多说什么。陆雨也有些奈何不了陆风,只能恨恨的咬了咬牙,然后复又正色道:“哥你去把师兄找回来吧。看看他的气消了,拉他回来商议正经事。”
陆风撇撇嘴:“怎么你不去?是你把他惹火的,当然是你去向他道个歉。”
陆雨慵懒的斜过身躯倚到一旁的木柱上:“坏人我作了,好人的活当然得是哥你去干。再说了,小妹我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家,你好意思让我大半夜的在外面跑?且不说这一天的山道赶将下来,小妹我早就累得一身是汗,这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对小妹我起了不轨之心,小妹我岂不是要饮恨终身?”
陆风扶额擦汗:“得了吧!谁惹着你谁倒霉好不好?你还柔弱女子?不说你的鬼点子一个接一个的让人叫苦不迭!在夷州,大家怕你多过怕我好不好?”
一个时辰之后。
“师弟、师妹,你们来援之恩,师兄我心中感激不尽,然争战之地,险境也,我实不敢令让你们二人在此间涉险。如若有失,我有何面目去面对师傅?”
这次是陆风打断了邓艾的话:“师兄,这些客套之言我们不再多说。我只问你,你率数千士卒涉险而守,其本意却是为何?”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邓艾也不会向陆风和陆雨隐瞒作战意图,当下就大致的说了一遍。
陆风听过之后点头道:“那便是了。只是师兄你可曾想过,公孙渊虽然已被师兄拦在此间数日,损耗粮草无数,但若是他现在就北上绕行,菊花港的追袭兵马又是否能竟全功?”
“这个嘛……”
这个问题邓艾的心中还真没多少底。战略计划固然设定得好,但乱七八糟的变数,谁又能说得清?陆风听过之后点头道:“那便是了。只是师兄你可曾想过,公孙渊虽然已被师兄拦在此间数日,损耗粮草无数,但若是他现在就北上绕行,菊花港的追袭兵马又是否能竟全功?”
“这个嘛……”这个问题邓艾的心中还真没多少底。战略计划固然设定得好,但乱七八糟的变数,谁又能说得清?(未完待续。。)
西塞烽烟(五)
卷三第一百零四回西塞烽烟(五)
“师兄,我们兄妹到有一个小计策,就是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兴趣。”
陆雨一脸俏皮像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邓艾的眼皮就不由自主的连跳了好几下。邓艾在来北境之前虽然去南中那里呆了段时间,但毕竟是在夷州学习与成长起来的,所以深知在夷州地界上要说起古灵精怪,陆雨如果自认第二,恐怕就没人敢认第一。再加上陆雨熊孩子的作风,她出的主意往往会让人灰头土脸外加焦头烂额。
有心想要拒绝,陆雨却没给邓艾拒绝的时间,而是与陆风对望了一眼之后就嘻嘻笑道:“师兄,你之前示之以弱,诱公孙渊强攻而贻误时机的策略固然不错,但这数日过去之后,公孙渊见强攻未果,难免会生出回绕之意。而在这个时候我们兄妹突然露面,你认为公孙渊又会如何?”
邓艾多聪明的人,一听这话当时就瞪圆了双眼,惊道:“你、你说什么?你们、你们竟然是想以身作饵!?”
这时陆风的声音飘了过来:“师兄,先前你不是说有了我和小雨带来的这两千精锐,就有足够的把握能守得住吗?”
邓艾皱了皱眉刚想说话,陆风和陆雨却一左一右的靠了过来,半推半架的硬是把邓艾给拖去了一边的角落。这里得顺便说一句,旁人都以为陆风和陆雨就是俩很会胡闹的熊孩子,可实际上他们从小就开始在陆仁的威逼利诱之下练武,身上都还是有两下子的。现在虽然还只有十一岁,可是他们俩一起用力,再在邓艾不好反抗的情况下,邓艾还真扭不过这俩熊孩子。
来到僻静角落,陆雨便低声道:“师兄你放心,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们就是明天在战场上露一下面,让公孙渊知道我们在这寨中就可以了,然后我和大哥就悄悄的离开。”
邓艾道:“我明白你们这么做的用意,可是我们随时都可以撤退,公孙渊难道会不知道?你们只是露一次面就没了下落,公孙渊很快就会知道你们已经离寨而去,这样又如何能引诱得住他?”
陆风道:“这个事耍个小花招就行了。我和小雨一直是在南方炎热之地生长起来的,而且作为老爹的宝贝儿女,基本上都会认为我们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小孩子。再加上我们现在的年纪还小,身子骨不如成年人那么硬朗,那么一般人们都会认为我们受不了北方的严寒气候……”
陆雨把话头抢了过去:“而且我们都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小孩子嘛!在不知天高地厚之下又突然见了那么惨烈的战场,也很容易受到惊吓是不是?两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小孩子,身体受了风寒之下,又受了那场的惊吓,所以马上就病倒了,而且是病到了那种连动都不能动的地步。师兄,接下来的话就不用我们多说了吧?”
邓艾的双眼顿时就是一亮。说真的,现在邓艾最担心的就是公孙渊在强攻数日未果之后会及时的调头绕道,这样虽然也算是可以满足陆仁给出的“第二胜利条件”,但最好的结果仍然是把辽东西三万精锐在这里给灭了,毕竟达成了“敌军全灭”的话,对之后的对辽东作战有着很大的好处,只是邓艾现在的手头上还真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住公孙渊的本钱。
只是虽然如此,邓艾仍不有些担心的向陆风和陆雨低声道:“你们真的只是来上这么一下就悄悄走人吗?别忘了你们俩的身份可不一般,要是你们出了什么事,我可没办法向师傅交待。”
陆风和陆雨这次没有说话,而是各自伸出了一只爪子并且比出了小孩子拉勾的手势。眼见着陆风和陆雨如此,邓艾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伸出了双手去和陆仁陆雨拉上了勾……
次日平明,西塞山山道城寨的攻防战再一次开始。
对公孙渊而言,这一日的强攻依然无果,但有件事却引起了公孙渊的注意。首先是败退下来的士卒都说有听见夷州士卒在死守时,总是会大喊什么“保护大公子、雨郡主”之类的话,其次就是有人看见城墙之上居然出现了几个女子在帮着抢救伤员。
没来由的,公孙渊便犯了疑。其实在汉代,军中带着一定数量的女性并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像曹操在官渡之战准备进行决战的时候,就下过一道将军中所有妇孺送回后方的命令。而夷州方面吧,夷州女兵也算是天下闻名,辽东方面在此之前与夷州贸易多年,对这一类的事也知道不少。
数日的激战过后,看见夷州兵这边突然有女兵出现,公孙渊本来也并不意外,但那个什么“保护大公子、雨郡主”之类的话,却着实让公孙渊有些摸不着头脑。世人皆知陆仁老婆虽然好几个,但子嗣方面却只有一子三女。按说陆仁的这四个孩子年纪都不大,也都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夷州才行,可这时夷州兵喊出这些话却又是什么意思?
带着这份疑惑,交战之时公孙渊也找了个机会来到前沿阵地向寨中探视,隐隐约约的有看到在寨头上有那么一队的人马很用心的保护着两个十来岁的少男少女,而这对少男少女的衣着很华丽,身份应该不一般。而且在公孙渊看来,这少男少女虽然在寨头上不断的喝喊着给士卒们加油打气,但似乎也能看到他们的惊慌与失措。
公孙渊正在这里犯着迷煳,却不知道西塞山城寨之中,陆风和陆雨这俩兄妹正在与邓艾一起合力的演着一出戏,此外还有一个瞪圆了一双眼睛却对陆风和陆雨敢怒不敢言的荀恽……
“你,别偷懒,快挖!”
皮鞭狠狠的抽在了几个正在城寨中挖掘沙土的辽东俘虏的身上。这几个被俘的辽东兵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原因是他们在爬上城墙之后还没来得及厮杀就被打晕了,然后就成了夷州兵们的俘虏。在一天的战事结束之后,这几个俘虏被夷州兵安上了脚镣,在一队夷州兵的押解下挖掘沙土再送去投石机那里作为弹药储备。
只是这脚镣并不是铁制的,而是用比较结实的麻绳打了几个死结的那种。不过虽说是麻绳,但却是浸过油的那种,寻常的刀斧没个十下八下的也砍不断,要不然夷州兵也不会放心。辽东兵在挖土之余,亦有听闻夷州兵的闲聊,知道这种麻绳在夷州多用于船帆上的缆绳,此刻在军中是找不到金属的镣锁,才临时用这种麻绳来代替一下。
鞭响锹动,被俘的辽东兵知道这会儿想活命就得卖力气,也只能忍气吞声的闷头苦干。这里正挖着,夷州兵的闲聊却引起了少数辽东兵的注意:
“喂,兄弟,咱们这么死守要守到什么时候?”
“天晓得哦!这也是该当咱们倒霉,本来我以为这次跟着大公子和雨郡主出航,到了菊花港之后收点北方的土产再带回夷州,怎么说也能小赚一笔的,哪晓得在路上会碰上大风暴,然后咱们就莫名其妙的漂到这里来了。若是漂到别的地方还好说,可偏偏漂到了辽东兵马的退路上。”
“就是,咱们这趟真的是很背。咱们因为船支大多损坏停在了这里,又正好碰上公孙渊的兵马败退,真是连修船撤离的时间都没有。还好邓将军反应快,第一时间就抢下了这座城寨得以坚守,保全了大公子和雨郡主。不然的话要是让公孙渊撞见了大公子和雨郡主,咱们这些弟兄就是逃得了性命都回不了夷州!不过大公子和雨郡主的身子骨也太娇贵了,怎么来一趟北境就病倒了呢?”
“你不懂,大公子和雨郡主从小在南方长大,而南方气候炎热,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冷是个什么滋味,突然一下跑来严寒未去的北方,他们年纪又小,根本就不适应,这到和他们从小就娇生惯养没什么关系。也别说他们了,我最初从北方迁居到夷州的时候,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怎么适应夷州那么热的天气。这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水土不服。”
“到也是!其实大公子和雨郡主虽然闹腾了点,但人还是很不错的。小孩子嘛,调皮一点反而证明他们聪明。只是大公子和雨郡主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孩子,本来是想带病上城给大家鼓鼓劲的,却没想到被战场上的腥风血雨给惊吓到了。这下可好,本来就病得动不了地儿,现在又受了惊吓,病又加重了几分。我可听说了,邓将军已经命令快船赶回夷州去把张医圣给请来,因为现在公子和郡主的病情加重,根本就受不了路上的颠簸。”
“哎你到是说说看,要是公孙渊抓住了大公子和雨郡主会怎么样?”
“还怎么样?你想啊,公孙渊黑掉了倭岛使节的船,害得主公不得不向辽东用兵,不打出个结果主公没办法向天子交待。这个时候要是被公孙渊意外的抓住了大公子和雨郡主,那公孙渊肯定是把大公子和雨郡主扣为人质,好让主公不敢对辽东用兵。不但不敢用兵,时不时的向主公要钱粮、要军械,主公想不给都不行。主公的夫人好几个,可是膝下就这一子……”
“那你再说说看,大公子和雨郡主如果向公孙渊求和能行吗?”
“你咋这么笨啊!这种事情可能吗?让公孙渊知道大公子和雨郡主在这里,要换作是你,你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咱们现在就这两千来号人,真要离了城寨不够人家几万人马塞牙缝的,公孙渊要抓住大公子和雨郡主还不是易如反掌?大公子和雨郡主去向公孙渊谈和那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有去无回!与其冒这种险,还真不如先死守在这里,等邓将军派去报信的快船带援军回来接应咱们才是正理。”
“也对哦!我算算……前天小五他们就抢修好了几只快船出发去菊花港,不过因为逆风逆水的关系,可能至少要三五天才到得了菊花港。然后菊花港那里准备兵马大概要一天,到上船并赶回来最快大概要两天左右,再算上山道上的路程……十天应该差不多了吧?”
“十天?唉,咱们弟兄真是有够倒霉的!算了算了,不说这些。哎你们说,雨郡主漂亮不漂亮?”
“废话!咱夷州年轻一代的大家闺秀中,雨郡主可是属一属二的。虽然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小丫头,却已经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说起来吧,以前想见一见都见不着,可现在谁能想得到,咱们居然会和雨郡主呆在这样的一座小城寨里?”
“喂,哥几个打起精神做事!”
“哥们儿,我们能守得住这城寨,直到天津来援吗?”
……
就这么议论着,辽东战俘心中已经大致的明了此中详情,耳边听着夷州兵在直唿倒霉,辽东战俘又何尝不是在心中大唿倒霉?从襄平出兵之后没去菊花港发财就退了兵,偏偏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这么一支没有半点商量余地的夷州人马。
终于,沙土挖够了,押解辽东战俘的夷州兵又让这些辽东战俘运送一些食物什么的去城墙上给警戒的夷州兵们就食。也许是因为天色已晚,看上去很是劳累的夷州兵有些犯困,对辽东兵的看管便出现了一些疏漏。几个辽东兵目光一交,趁着夷州兵一时不备,直接就从垛口上跳下了城墙。这六、七米高的城墙,正常情况下只要不是头先着地,本就摔不死人,更何况墙脚下早已堵满了乱七八糟的尸体?
人/肉垫子的缓冲效果不错的说,跳下去的几个辽东兵无一伤亡。此时夷州兵也反应了过来,动作快的直接将没来得及跳下墙头的辽东战俘就地格杀,还有人慌忙的取弓就射,此时跳下墙头的辽东兵有人中箭身亡,但总有那么几个运气比较好的,借着夜色的掩护及时逃离了城墙上的光照之处,至于身上带着的箭,还有城墙上的唿喝之声,却也顾之不上了……
直到辽东战俘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陆风、陆雨,还有邓艾与荀恽,再加上副将什么的终于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看对面漆黑一片的山道,邓艾皱眉沉吟道:“不会还有什么缺漏之处吧?”
赵雨亦闭目沉吟了半晌,最后才摇了摇头道:“应有的细节、变数,我都已经想过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缺漏之处。若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公孙渊发动的攻势会无比勐烈。师兄,我等应作好万全的准备方可。”
邓艾点头表示赞同。陆风这时接上话道:“师兄,其实我很想留下来帮你一把,不过我知道我不能给你添乱,所以我得和小雨先趁夜离开了。我和小雨带来的两千精锐,你好好使用,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们!”
邓艾和荀恽都松了口气,向陆风和陆雨轻轻点头。而荀恽想了想,补充道:“两千火枪兵后续的弹药,应该明天中午之前就能送到,士载你放心就是。我有命在身,得护送着大公子和雨郡主回夷州,还望士载不要怪我不能留下来帮你这一把。”
邓艾心说你赶紧把这俩熊孩子押回夷州去吧!
当日的午夜时分,几个可怜的辽东俘虏终于逃回了公孙渊的辽东大营,接着公孙渊就从这几个辽东俘虏的口中得知了西塞山城寨的情报。也没什么别的事,无非就是“寨中夷州兵不过两千”、“彼因船遇风暴而漂零至此”、“陆仁之子陆风、女陆雨皆在寨中”之类的话。其中“兵不过两千”与“陆风、陆雨皆在寨”中这两件事是最令公孙渊在意的。
正如同陆风和陆雨这俩兄妹所分析的那样。邓艾之前几日的以弱诱敌固然是很成功,但这两天因为没有再留手,在防守城寨时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也未免太过强势了一些。公孙渊眼见着连续强攻数日未果,对手好像还越打越强,心中对能不能及时的攻下西塞山城寨,打通回辽东道路的事已经是相当的没有底。
再联想起陆路于菊花港方面可能会来的追兵,还有夷州强大的海上运输能力对邓艾可以进行到的及时的支援,公孙渊这两天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应该马上撤出西塞山,然后绕道北上,由西塞山北方的草原、沙漠地区回归辽东的事。而在这个时候,从西塞山城寨逃回来的辽东俘虏带来的情报,无疑给公孙渊吃了一粒很要命的定心丸。
女孩子天生心思就很细腻,加上陆雨自幼时起就深受陆仁的“毒害”成为一个鬼灵精,因此布下的这个局虽不能说天衣无缝,但想找出什么纰漏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细想一下,陆雨全面的考虑到了夷州兵在这里出现的时间、原因,以及为何不能与公孙渊和谈的缘由,这些就已经让智力值不是很高的公孙渊相信西塞山会出现夷州兵完全是一个意外的巧合,并没怎么往这可能是夷州军团早就设下的陷阱上去想……
(有点赶了~出了点错~大家见谅!)(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一百零五回 西塞烽烟(六)
女孩子天生心思就很细腻,而陆雨自幼时起就深受陆仁的“毒害”成为一个鬼灵精,因此布下的这个局虽不能说天衣无缝,但想找出什么纰漏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陆雨全面的考虑到了夷州兵在这里出现的时间、原因,以及为何不能与公孙渊和谈的缘由,这些就已经让智力值不是很高的公孙渊相信西塞山会出现夷州兵完全是一个意外的巧合,并没怎么往这可能是夷州军团早就设下的陷阱上去想。
另一方面,陆雨又借辽东俘虏之口提醒公孙渊,陆风和陆雨这俩兄妹如果被公孙渊意外的抓到了,就将会是公孙渊使陆仁投鼠忌器的王牌。而城寨中现在才不过两千来人的兵力,又在引诱着公孙渊去赌上一赌。
当然了,陆雨还有意的误导了公孙渊的时间概念,一大串的“解说”令公孙渊误以为他至少还有个五天左右的时间去啃西塞山山塞这块硬骨头。三万辽东兵马会拿不下西塞山山道上这个小小的并且只有两千来人城寨?对方可是打到连娘们儿都上了战场了……这就是陆雨为什么会让自己随行的几个女兵上城头露脸的原因了。
“只要一攻破山寨,马上调兵驻防山寨便可阻挡菊花港那边的追兵;一但拿住陆风和陆雨这两个小娃娃,便可令陆仁投鼠忌器,不敢对辽东妄加兵马!”
这就是公孙渊现在的心中所想。
当然,公孙渊也有仔细的盘问过几个逃回来的辽东俘虏,以防其中有诈。不过看看这几个辽东俘虏几乎个个带伤,甚至有两个家伙的脚脖子上还带着从中间断开的麻绳脚镣,还有那虽然笨拙但却异口同声的回应,公孙渊也就信了。
而为了满足陆风和陆雨仍在西塞山山寨中的“需要”,陆风和陆雨专门的在寨子里弄了一个很华丽的大帐,专门的留了些亲随和侍女,然后说一句陆风和陆雨需要静养,一般情况下没人敢靠近就行了。实际上嘛,陆风和陆雨早就躲在荀恽的人马里面悄悄的熘了。不过明面上的消息,则通过那些个逃亡的辽东兵传给了公孙渊。
如果是夷州兵打着“叛逃”之名来报信,公孙渊多半是打死也不会信。但这种探明了一些寨中情况的辽东士卒嘛……用陆雨的话来说,这就叫“因间于敌,取敌之信”,辽东兵的话多少比较好让他们同为自己人的辽东兵好相信一些。派夷州兵那叫死间,不但不容易成功,而且十有八/九还会有去无回。
闲话少说,并不是很精明的公孙渊在确定情报之后,还心中暗唿“天助我也”,一夜未睡的在大帐之中磨拳擦掌,恨不得天马上就亮,然后一举攻克西塞山城寨并抓住陆风和陆雨,接着就可以以陆风和陆雨为要挟,不但可以逼着陆仁退兵,还可以向陆仁索要钱粮、军械。菊花港一役,公孙渊什么好处都没捞着,算起来还吃了点亏。现在他可就打算借着陆风和陆雨,把原本算计着能捞到的好处从陆仁的身上捞回来。
平明时分,激战再起!
辽东兵如潮水一般涌向城寨,公孙渊更是亲自在后面观战掠阵,同时用从夷州购置来的望远镜向墙头上观望。
望远镜这玩意儿吧,陆仁知道想完全禁止销售是不太可能的事,毕竟夷州的商船船团那么多。官方的还好说,可民间的难道要一个一个的都要管过去?你进行报备与限制又能如何?别人偷偷的卖了,回头说在航行中不慎遗失了还不是一样?
你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望远镜就限制别人的船队出航经商吧?商队减少了,夷州的税找谁收去?因而公孙渊借之前与夷州互贸多年之便购置了几架望远镜,就是这价钱可着实贵了点,品质上也远不及夷州官方与军方所使用的望远镜那么优质。
闲话少扯,只说公孙渊一面督战,一面远望墙头。而这一细望之下,公孙渊很快就发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如此激战的战场上的风景:“竟然连女子也登城助战?是了!他们的手上兵力不足,无奈之下只能把女兵都派出来了。”
为了演戏演得像,陆雨可是留下了自己亲随的女兵。而陆雨身边的女兵可都不简单,本身大多是夷州女子军团中的尖子,很多时候专门负责的就是夷州一些重要人员的安全问题,在她们娇美的外表之下,可都隐藏着惊人的战斗力。
且看某处墙垛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缺,某个辽东兵的半截身子已经冒将了出来,就在附近的女兵甲几步上前,手中并未撑开的大伞如长剑一般疾刺辽东兵的前胸。辽东兵才刚刚露/出半个身子,双手尚有一手按在墙头维持身体平衡,另一手的武器也来不及举起来,身躯更是不便躲闪,因此被这一伞结结实实的顶在了胸口,于受到重击之下发出了一声闷。
发出这声闷哼,辽东兵也是有苦自知。这柄大伞看上去好像是轻飘飘的,可实际发出来的撞击力道却很重。最要命的,却还是覆着皮甲的前胸传来了刺痛,这刺痛分明是被利刃刺破了肌肤的刺痛。
辽东兵现在很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但眼下却绝不允许这么做。被女兵甲以伞一撞之后,扶墙的手拼命的稳住身体的平衡,另一手的刀则就势向女兵甲斩下。这一刀也不求杀敌,只求能把女兵甲逼得退开也就行了。
只是辽东兵的刀才刚刚举起来,顶在其前胸的大伞却突然张开,且张开时的冲击力道也着实不小。但听得“嘭”的一声脆响,张开的大伞伞沿不但就此挡住了辽东兵挥刀的手肘,那厚实的伞骨冲击力甚至将辽东兵的手臂震得发麻,连手中的刀都拿握不住,就此离手。最要命的是由于大伞张开,辽东兵的视线受阻,根本就看不到伞后早有两柄长剑蓄势待发!
啪的一声大伞重新合上,这辽东兵尚未反应过来,就发觉两柄闪着寒光的长剑自女兵甲肩侧疾刺而出,目标正是自己的心脏与小腹。想躲?对不起,剑太快了点,两道寒光过后,剑尖都已透体而出!而这时女兵甲已经合起的大伞再次向前一顶,这辽东兵的身躯便自城头直落而下。
这短暂的几下过去之后,马上另有夷州兵士顶上了防位。女兵甲与另外两个配合的女兵后退数步,让出了空间后又再在墙头游走起来。
关下的公孙渊固然是看得直瞪眼,关上的邓艾也在暗暗的直吐舌头。邓艾带兵又不是一天两天,早就看出陆雨留下来的这些女兵彼此之间的配合默契,战斗力绝对不会比邓艾的士卒差。而这墙头上的作战,也给邓艾一种很难言喻的感觉。
带着这几分疑问,邓艾找个机会向某个女兵问询出口。那女兵听过之后呵呵笑道:“我们夷州兵哪能不识船性?想这城头虽小,却与船上甲板相差不大;而这地面坚实,甚好发力,比之船在海上,甲板时常会摇摆不定要强出太多。”
邓艾立时哑然,心说你们这是拿城头的攻防战给当成了船只的舷接战来打啊?难怪会这么的适应,如此的轻车熟路了。不过仔细的看看城头,貌似还真和船舷甲板差不了太多……
西塞山今天的战斗再次打响的时候,陆风和陆雨已经在荀恽的护送之下回到了舰队之中,接着荀恽就赶紧拍了个报平安的电报给陆仁。开玩笑,这俩小祖宗要真出了啥事,那就天晓得陆仁那头会出什么大事了。
陆仁在收到陆风和陆雨偷偷前往西塞山的电报的时候人都差点没气出毛病来,然后为了等荀恽那头的回电,整整的一天一夜都没有合过眼。不止是陆仁,蔡琰和貂婵也一夜没睡,一直跟在陆仁的身边等着荀恽那边的消息。
好不容易在天快亮的时候收到了荀恽的来电,说已经把陆风和陆雨接回了舰队,另外还把陆风和陆雨只是送了两千援军,同时还给邓艾出了个主意的事也大致的说了一下,陆仁和蔡琰她们这才松了口气,但陆仁仍不免咬着牙恨恨的骂道:“这两个小混蛋可真能给我惹祸!”
尽管眼中全是熬眼之后暴出来的血丝,但陆仁此刻却也没有什么睡意。看看身边在放下心来之后就已经满是倦容的蔡琰,陆仁就让貂婵陪着蔡琰回去休息,自己则是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稍稍的清醒了一些,然后向荀问道:“这俩小混蛋来了这么一手,荀公你看能引诱得公孙渊在西塞山死战不退吗?”
荀沉吟道:“很难说。引诱公孙渊强攻西塞山有两个先题条件,其一是风雨二子,其二则是所谓的兵力不足,公孙渊是见有机可趁才会决意强攻。现在风雨二子布下疑阵之后,其一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这其二嘛……义浩你的两千精锐火枪兵突然在城塞中出现,一但火力全开诂计可以很轻易的打得公孙渊的兵马人仰马翻,公孙渊见势头不对、强攻无果,只要他稍稍的聪明一点,很可能会马上就改道而行。所以现在一则是希望邓士载不要马上就把两千火枪兵派上城头,二则是希望公孙渊能在西塞山城下杀红了眼。”
陆仁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可是……”
荀道:“战机一闪即逝,现在邓士载与风雨已经暂时把辽东的三万精锐拖在了西塞山,我们最好还是能把他们在西塞山一网打尽。按恽儿发回来的电报,我诂计邓士载至少还能把公孙渊在西塞山拖上个三天左右,但三天以后的事就很难说了。特别是当邓士载把那两千精锐火枪兵派上战场的时候,很可能会把公孙渊立马就打得胆寒欲退,所以我认为义浩你应该当机立断,马上自菊花港起兵奔袭。菊花港距离西塞山三百余里,有两天的时间应该完全可以赶到了。”
陆仁皱眉道:“那菊花港怎么办?现在春雪未消,那里还留着将近四万的鲜卑散部,菊花港的兵马一但派出去,只怕容易出事。”
荀道:“让甘宁马上调人过去换防吧!现在也只有甘宁正在路上的人马能够赶到菊花港接手菊花港的防备了。另外追击公孙渊要靠骑兵,目前我们也只有在菊花港有慕容紫英所统领的几千精骑。”
就这样,一封电报马上就拍到了菊花港,吕玲绮这边看完之后,几个人的目光就飘向了一旁的慕容紫英。现在这个当口,适合干这活的只有慕容紫英。追袭追袭,当然是以骑兵为主,而目前陆仁这里吧,强力的骑兵部队就只有慕容紫英的几千骑。
慕容紫英见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自己,马上就向吕玲绮微笑点头:“在下自当从命。他话不说,我现在就去作准备!”
这里得说清楚一下,慕容紫英早些时候就已经有了七千多人,但因为战马数量上的原因,真正的精骑只有三千多,另外的四千多算是半个步兵。后来到居庸关的几仗,吕玲绮他们捞回来了大量的马匹,七千多人这才基本做到了人手一马,但在训练上还有所欠缺,所以直到菊花港战事的时候,跟随慕容紫英出击了几次的精骑数量仍然是三千多些。
再到现在这个时候,慕容紫英的骑兵应该说是三千正规骑兵和四千杂兵骑兵。不过虽说仍然是新老参半,但战斗力是有相当的保证的。所谓的四千杂兵骑兵,主要是指他们的战术训练度还不足。
吕玲绮此刻也不愿多说什么,当即拍案道:“七千骑兵都交给你,然后一人双马,可否?”
菊花港的仗打完之后收缴了大量的战马,有点财大气粗,七千骑兵一人双马没有问题。而慕容紫英本就是辽西鲜卑,而且由于其早年间的经,对这一带的地型道路都比较了解,因此在听过吕玲绮的话之后闭目盘算了一下,随即应答道:“虽然路上仍有大雪,但不出意外的话两天足够赶到了。”
吕玲绮点点头:“那就劳烦紫英了!另外陆叔父的电报里也说了,甘兴霸的增援部队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这里,事有可为的话还会再派人去增援,所以你的任务是与邓艾配合,务必要把公孙渊给牢牢的绑在西塞山!”
荀道:“战机一闪即逝,现在邓士载与风雨已经暂时把辽东的三万精锐拖在了西塞山,我们最好还是能把他们在西塞山一网打尽。按恽儿发回来的电报,我诂计邓士载至少还能把公孙渊在西塞山拖上个三天左右,但三天以后的事就很难说了。特别是当邓士载把那两千精锐火枪兵派上战场的时候,很可能会把公孙渊立马就打得胆寒欲退,所以我认为义浩你应该当机立断,马上自菊花港起兵奔袭。菊花港距离西塞山三百余里,有两天的时间应该完全可以赶到了。”
陆仁皱眉道:“那菊花港怎么办?现在春雪未消,那里还留着将近四万的鲜卑散部,菊花港的兵马一但派出去,只怕容易出事。”
荀道:“让甘宁马上调人过去换防吧!现在也只有甘宁正在路上的人马能够赶到菊花港接手菊花港的防备了。另外追击公孙渊要靠骑兵,目前我们也只有在菊花港有慕容紫英所统领的几千精骑。”
就这样,一封电报马上就拍到了菊花港,吕玲绮这边看完之后,几个人的目光就飘向了一旁的慕容紫英。现在这个当口,适合干这活的只有慕容紫英。追袭追袭,当然是以骑兵为主,而目前陆仁这里吧,强力的骑兵部队就只有慕容紫英的几千骑。
慕容紫英见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自己,马上就向吕玲绮微笑点头:“在下自当从命。他话不说,我现在就去作准备!”
这里得说清楚一下,慕容紫英早些时候就已经有了七千多人,但因为战马数量上的原因,真正的精骑只有三千多,另外的四千多算是半个步兵。后来到居庸关的几仗,吕玲绮他们捞回来了大量的马匹,七千多人这才基本做到了人手一马,但在训练上还有所欠缺,所以直到菊花港战事的时候,跟随慕容紫英出击了几次的精骑数量仍然是三千多些。
再到现在这个时候,慕容紫英的骑兵应该说是三千正规骑兵和四千杂兵骑兵。不过虽说仍然是新老参半,但战斗力是有相当的保证的。所谓的四千杂兵骑兵,主要是指他们的战术训练度还不足。
吕玲绮此刻也不愿多说什么,当即拍案道:“七千骑兵都交给你,然后一人双马,可否?”
菊花港的仗打完之后收缴了大量的战马,有点财大气粗,七千骑兵一人双马没有问题。而慕容紫英本就是辽西鲜卑,而且由于其早年间的经,对这一带的地型道路都比较了解,因此在听过吕玲绮的话之后闭目盘算了一下,随即应答道:“虽然路上仍有大雪,但不出意外的话两天足够赶到了。”(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一百零六回 西塞烽烟(七)
对比起弓弩,火枪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是杀伤力?是射程?还是射速?亦或是好像都有?
但如果让陆仁来回答这个问题,陆仁的回答是对使用者体能的低需求与低消耗。这么说吧,弓弩为了达到所需的杀伤力与射程,就必需要加大弓臂与弓弦的张力,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却是会极大的加速使用者的体能消耗速度,甚至到了某个程度的时候,使用者都将会无法拉开弓弦或是弩弦。
但是火枪却并非如此。对火枪的使用者来说,他们的基本任务就是换弹、瞄准、扣动扳机,其体能的需求与消耗量都是相对较低的。再说得不客气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拿了弓箭,诂计对旁人也很难形成威胁。但如果是给了他一把手枪……呵呵吧!
陆仁会执意的把火枪给整出来,以上算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夷州初时人口基数少,可以得到的兵力十分有限,再想从有限的兵力中整出强兵就更有限了,所以就必需要在武器装备上大作文章,尽可能的提升己方的战力数值。
然后,陆仁手上的火枪其实很早就开始研发,最早的时候陆仁也只是把目标给订在了火绳枪和燧石枪上。但是随着手上的工业条件与各方面的改良一步步的到位,最后终于在几年前将第一代正式使用的火枪定型为现在的这种样式,并且开始诸步的对部队进行换装。
可能有人就会说了,你陆仁有火枪都好几年了吧?为什么早不拿出来使用?其实这个问题可没有想像得那么简单,要知道任何一种有时代意义的武器在出现之后,很可能都会引发战术上的变革,作战部队都需要进行相关战术的研发与调整。要是觉得自己手里的家伙好就认为可以在战场上肆无忌惮……对不起,你那是在送死。
陆仁是穿越者,很清楚新型的武器出现之后就需要相关的战术调整,因此也才会有几次对火枪使用的数据收集,然后把这些数据扔到夷州的军事学院里,让教官和学生们根据这些数据去研究相关的战术,同时还有对换装的部队进行相关的训练。而这些都不是短时间之内就可以完成的事情,所以一直是到早些时候,夷州的火枪兵才算是初步成型,头批的几千人也分派去了几个军团之中听用,并且在这个时候真正的上了战场。
对此多半又会有人嗤之以鼻,说你拿了枪对准人扣扳机不就行了?还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对不起,事情远远没那么简单。而说这种话的人,又知不知道在现代的军事学科里面有着诸如火兵点、散兵坑、交叉火兵分布等等的考量?在这些东西没有完成,或者说没有达到某个水平之前,陆仁又哪里会轻易的就把好不容易才组建起来的精锐部队投入战场?
就拿现在的西塞山战场来说吧,两千火枪兵的交替射击,其火力覆盖面就是有讲究的;而六挺架在不同角落的手摇式加格林,也是在利用其现时点最凶勐的火力达成一个火力交叉网,打得辽东兵根本就无法靠近城寨。
其实到邓艾动用这两千火枪兵的时候,邓艾手头上原有的四千士卒已经是伤亡过半,而且在连日的高强度作战之下都已经疲备不堪,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三万辽东精锐,其中的两万还是公孙渊本来打算用来攻打菊花港而训练得善于打攻击战的步兵。另一方面,西塞山的这个城寨只是个小小的城砦,防守力度不是很高,四千人坚守一个这样的城寨,打了这么几天下来可以说都打到了一个极限。再不动用这些精锐的火枪兵,邓艾甚至都没把握能再坚守下去。
而两千火枪兵的参战,马上就把战局给拉了回来。这种事在近代战史上其实很常见,就是坚守某处的人员,在依靠良好的武器,地型的情况下,往往可以以少量的兵力坚守住。
总之,西塞山的战局算是稳住了。邓艾固然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而另一边的公孙渊,在其心头也涌上了一阵阵的阴云.
西塞山城寨那里将领优秀、兵力还算充足,粮草器械无忧,主要还是看邓艾能不能把公孙渊的三万大军给牢牢的钉在西塞山脚下上。
简单点说,战事打到现在这个份上,辽东已经是陆仁下一步必须要占据的地方。现在辽东三万的精锐部队被卡在了西塞山,就是一个聚歼辽东主要有生力量的良机。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使公孙渊把三万多辽东精锐带了回去,那接下来的辽东攻伐战有很大的可能会陷入一个旷日持久的战局,对陆仁一方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事;反过来说,如果借此机会把这三万多辽东精锐一口气全部吃掉,辽东就会乏兵可用,陆仁一方在进行攻城战时也会变得相当容易。说得夸张点,搞不好介时陆仁对辽东完全可以“传檄而定”。
因此,西塞山下的这场仗,陆仁的最理想定位是歼灭战而不是击溃战。只是单凭邓艾的封堵就想歼灭公孙渊的三万余众显然是不太现实。想完成一场漂亮的歼灭战,必须要有一定规模的大兵团配合才行。所以荀建议陆仁马上从菊花港出兵,趁公孙渊不备堵死公孙渊向北绕道的进路,同时在命令甘宁在留下一定数量的舰队在辽东沿海威慑的时候,马上调集主力登陆,趁着公孙渊还没有作出什么大的反应之前赶上去。
综上所述,慕容紫英的七千骑兵用两天的时间赶到西塞山,同时以一个小迁回行动堵住公孙渊的北上道路并不算是什么难事,关键还是在于甘宁的主力部队能不能及时赶到战场。
慕容紫英的七千骑兵以一人双马的状态出击之后,于次日的中午时分,甘宁方面的近万人马赶到了菊花港,接手了菊花港的防御。然后在初步的分拔之后,终于拉出了一支七千人的机动精锐部队,于次日在甘宁率领下赶赴西塞山战场。
考虑到战术方面的需要,这七千步兵除了运输辎重的车辆之外,还额外的配置了两千多辆板式马车来作为运兵车使用。这种马长三米、宽一米七,由双马拉动,车上可以乘坐十余人而不显拥挤。相对来说车身的制造工艺要求并不高,而且在使用了夷州的橡胶车轮与金属轮轴的情况下,也比汉时一般的车辆要结实耐用得多。
其实夷州很早就开始使用这种板式四轮马车进行常规的货运,在吕玲绮率军来到北境时也把这种板式马车带到了北境来使用。由于战乱之故,北境百姓背井离乡者极多,菊花港方面要安置大量的百姓,同时还要尽可能的与一些游牧部族进行互市联系,钱粮运输任务繁重,这种比较适合辽西平原的板车就被大量的复制。
当然原版与复制货之间的区别还是有的,主要体现在夷州兵团正式任务所使用的是夷州本土出产的橡胶车轮与金属轮轴,非正式任务用的则仍是北境的木匠们所制成的木制的车轮与轮轴。
而这种板车除去运输之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一但临敌,车上的士卒在跳下马车之后再将诸多的马车首尾相连,这就可以成为简易的木制栅墙。而在必要的时候斩断马缰,再把马车车身侧立起来,那一米七的宽度立起来后就是一米七还有多的高度,一般的游牧骑兵根本就跳不过去。而结实的车底板,也完全可以抵挡住游牧骑兵所惯用的轻弓小箭。
给七千步兵配上两千多辆板式马车的目的很简单。十人一乘的马车,其行进速度肯定要比两条腿走的速度快得多,再于双马拉动之下,无论是人力还是马力都能够保持着比较充沛的状态。
这种步兵行进的方式,陆仁很早以前就已经有设想过,而一直没能实施,主要是因车虽然不难造出来,相对应的马匹却是个比较大的问题。这次能够实施,则是因为最近的时间里打了好几次的仗,马匹一直是夷州兵团重点缴获对象,因此这时的夷州兵团已经有了相对充足的马匹来组建这样的板车运输大队。两千多辆板式马车需要五千匹马左右,这时的菊花港完全拿得出来。
除此之外,这次对板式马车的取用,陆仁还有一层试验与演练的目的在里面。陆仁后面的目标是要攻讨辽东、扶余,甚至很可能还会时不时的就要与辽地北面的游牧部族交战。这些游牧多以轻骑为主,夷州兵团虽然有着力发展骑兵,但步兵的主力地位却无法动摇。而以步兵与游牧骑兵交战,一但在荒漠与草原地带,步兵单靠两条腿去走显然不够用,全员骑兵又很不现实,再者在后勤补给方面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想来想去外带查来查去,陆仁在雪莉的提议下,借鉴了罗马帝国的步兵军团作战方式。罗马帝国的步兵方阵在史上有着很浓厚的一笔,其中有一条就是几乎每个或每队方阵步兵都配备有一乘或多乘的小型厢车。平时在行进时,给养与装备都放在车上,人是拉着车子轻装前进,到临战时才从车上取下装备准备作战,或是在扎营时取下给养补充体力。而在行军途中,大可与队友轮换拉车,或是干脆用收缴来的畜力拉车前行,兵员的体力也因此得到了保存。
陆仁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因此大力的发展手头的这种板式马车,现在夷州步兵的配置是每一什一辆并配置双马。长三米宽一米七的车身不但完全可以坐得下一什,还可以放置充足的随什给养与装备。另外板车虽然是敞蓬式,但车上配有帆布与支架。遇到雨雪天气,把支架支好再覆上帆布,就是一个简易蓬式马车。
闲话少说,只说甘宁带着这七千步兵兵出菊花港,开始快速的向西塞山行军。而此时的西塞山那里,邓艾对公孙渊的阻截战已经打了好些天了,双方也是越打越出真火。
头几天的战事一过,公孙渊就算是再笨也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是越来越紧迫,所以到后来几乎是昼夜不停的对西塞山城寨发动强攻,大有利用自己兵多的优势轮番上阵,用疲惫战术把城寨中的“两千”夷州兵给累死的想法。
邓艾见公孙渊中计后已是越陷越深,心中自然是喜不自胜,尤其是这天收到了来自菊花港方面的消息之后,他们也是越打越狠。最后狠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是邓艾下令把自己舰船上的火炮给拆了十门便于运输的轻型火炮送到西塞山城寨上来……重型的不是不想,实在是山道上不太好运输。
虽说是轻型火包,可是十门25厘米口径的前膛火炮,在那狭隘的山道上一起发威也不是闹着玩的事。每日但听得炮声不断,辽东兵的伤亡数字激增,很多时候炮声一响,辽东兵都不知是该往前冲还是向后退。时不时的十炮齐发,距离城寨五百多步的地方就会出现一个兵与兵之间的断层,夷州兵的仗也因此是越打越轻松。
唯一叫苦的是荀恽留给邓艾的那五百多人的运输队。邓艾是打得爽了,可是弹药的消耗那是闹着玩的?几十汉里的山道,车辆上的东西装多了会很难前行,再加上邓艾这些“海军陆战队”几乎就没有马匹畜力,运输东西全得是靠人力推拉车辆,甚至是肩扛手提!可是为了满足弹药消耗,运输队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的上!
又过了数日,慕容率领的七千精骑突然在公孙渊的北面出现,而且并不急于交战,而是从容不迫的封锁了公孙渊往北绕行的道路,然后才分派出几支小股的骑兵部队对辽东兵进行骚扰式的游击。直到这个时候公孙渊才如梦初醒,大唿中了奸计。
只是这时知道中计了又能怎么样?多日的攻坚战打下来,辽东兵军力早已疲惫不堪。另外辽东兵的给养不足的弊端已经显现,辽东兵也开始变得人人心慌,因此尽管仍有近万的辽东战骑,但想冲破北面慕容紫英七千精骑的封锁却很难很难。
又过了几天,甘宁率领的七千步兵抵达,三方联手之后成合围之态,以严整的阵容把公孙渊往西塞山山道上逼。此时双方的兵力夷州其实仍处在劣势,但夷州方面士气旺盛、军力充足,反观辽东兵却已是疲兵、半饥之兵。因此到决战打响之时,辽东兵几乎是成片成片的投降。
打到后面,公孙渊自知无力回天,只能是带着自己的三百亲卫精骑向北面突围。也是公孙渊运气好,没有碰上什么的硬手。而双方交手不久,慕容紫英悄悄的授意部下有意的避开了公孙渊。换句话说,慕容紫英这是在按照陆仁的命令,有意的放公孙渊离开。
会这么做的原因是陆仁明白自己在短时间之内虽然有可能占据辽东,但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消化掉辽东。如果强行占据辽东,陆仁手头各处守备力量就会不足,这对既要防备北方游牧,又要防备曹操可能会在后面捅刀子过来,这对陆仁一方来说可是很致命的。
在这种情况下,一战歼灭辽东的有生力量也就行了,至于公孙渊,还是找个机会放他逃回辽东比较好。辽东与三韩、鲜卑相接,公孙渊若是战死,辽东局势肯定会发生动荡与变故。公孙渊这家伙是很不怎么样,但毕竟他仍活着的话,对鲜卑、三韩就仍有一定的制压能力,辽东局势也不会因此而大乱;退一步来说,即便是鲜卑、三韩见公孙渊实力大减而蠢蠢欲动,辽东这里由于有公孙渊领头,局势也不至于会乱得不可收拾。
陆仁需要的是一个由单一势力坐镇而相对稳定的辽东,并不是一个势力错综复杂且乱成一团的辽东。简单点说,只摆平一个公孙渊,辽东会比较好接手,其他的势力由于之前没能插脚进来而没有什么根基,在陆仁搞定辽东之后,这些错综复杂的势力也会比较好摆平。
但如果辽东大乱,陆仁这里又不能马上去占据辽东强势入主,被那些势力先行一步并养成了一定的气力,那么接下来陆仁要消化辽东的事就会变得很麻烦。因此在现时点,陆仁暂时还不能要公孙渊的命。
又是数日之后,各路人马分陆海两路,海路押着两万多辽东降俘到了菊花港,然后直接从菊花港调派船支,把这两万多辽东降俘送去夷州当苦力。陆路方面没带降俘,但却带着五千多匹缴获的战马返回了菊花港……
(马上快过年了~瓶子这里赶稿子也是感觉有些越赶越乱~唉!)(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一百零七回 亦步亦趋
西塞山一役,公孙渊的三万人马在城塞之下损失很大,再加上一些非战斗性的减员,最后是剩下了两万多点。也就是说,这三万辽东精锐,一战之下的损失就超过了百分之三十。
而随着慕容紫英的及时封堵,以及甘宁的后续主力的抵达,陆仁的夷州军团实际上达成了对公孙渊这三万人的三方合围,接下来就是两万多人的大规模、成建制的投降。别奇怪,这种事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时有发生,远了不说,就拿原有史上的官渡之战来说,袁绍起兵时有十多万的人马,可是最后投降的就有七、八万之多。军队一但没有了战意,人马再多又能如何?
至于公孙渊本人,在陆仁暗中的授意之下,到是让他带了点亲信随从从北路逃回辽东去,因为就目前的局势而言,陆仁需要辽东的这个实权人物逃回辽东去主持大局。
除去之前的那些分析之外,陆仁主要是考虑到公孙渊要是死在了这个时候,相对懦弱的公孙恭很可能会顺势向陆仁求和议降。反正公孙渊死了的话,公孙恭可以把公孙渊“黑”掉的那些东西还给陆仁,然后再向陆仁陪个笑脸再赔点钱粮什么的,再把过错都推到公孙渊的身上……
哦对,祸本来就是公孙渊惹出来的。但如果真要是发展成了这种情况,在政治层面上陆仁就不大好再继续与辽东保持一个作战的态势。而没有这个陷入胶着状态中的作战态势,就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老曹方面会不会出兵去打汉中的安排。要知道西塞山一战结束的时候才只是建安二十年的二月初,老曹集结的兵马出发还没多久,随时都可以调回来再虎视辽西,这对陆仁谋求柳城的计划可不是什么好事。
总之一句话,现在的陆仁有把握可以拿下柳城,但在拿下的同时至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来稳住跟脚,而在这个稳住脚跟的时间段里面,老曹的主力最好是去了汉中,不然的话陆仁拿下柳城之举,不过就是在给老曹作嫁衣而已。
好吧,这些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就不再多扯了。只说在西塞山一役之后,邓艾统领的陆军折损了两千多人,再除去一直留在甘宁那里的两千火枪兵,邓艾现在的手头上只有六千余人的兵力,目前都留在了西塞山构驻防御体系。
别小看这个地方,往东它可以切断辽东半岛与辽西地区的联系,这个不用多说,而往西的话,一但陆仁在辽西地区的情况有失,西塞山也可以阻挡住来自辽西方面的兵马进入辽东半岛,这有助于陆仁对辽东到时候的控制。
甘宁的部队在完成了西塞山一役之后重新登船,回到了之前的地点候命。甘宁的部队主要是一万五千的海军和从邓艾那里调来的两千火枪兵,在紧急增援西塞山的时候,甘宁只留下了五千海军在辽东半岛的沿海一带虚张声势,另外的一万两千人还留了包括两千火枪兵在内的五千人帮助吕玲绮稳住菊花港的局面,然后七千海军以步兵的方式去对公孙渊进行合围。在战斗结束,慕容紫英的七千骑兵回到菊花港之后,甘宁的这些主力部队当然是要赶紧的回到船上,因为接下来陆仁随时都可能要发动对辽东半岛的作战行动了。
而慕容紫英的七千骑兵回到菊花港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了二月,春雪已经开始渐渐的消融,之前步度根留下的近四万鲜卑部族也已经在准备回归草原的事情。这些人是不能强留在菊花港的,就算是想让他们依附过来,也得让他们先回一趟草原,让他们把部族成员都接过来才行。慕容紫英率领的骑兵及时赶回来,也是在确保在这些事情上别闹出什么治安方面的问题。
再然后就是陆仁方面得到了两万多的辽东降俘,这两万多的降俘陆仁没有放归辽东,而是命令舰队全力作动,把这两万多的辽东降俘都给送到夷州来了。
这在当时绝对是一件很让人不理解的事。一般来说,对于这种数量的降俘主要是三种处理方式,一是收编,二是放还,三就是……屠杀。
陆仁对这两万降俘的态度有点收编的意思,但又不是真正的收编,而是花费大量的舰船运载力转送到夷州当苦力,而让人不理解的地方也就在这里了。其实把大量的降俘充当奴隶的事也算是常见,但是花费大量的舰船运载力与相关的给养,而且是千里的海程转运,这在许多人看来似乎就有些不值当,毕竟走几百里的陆路和走几千里的海路是两回事,中间的成本付出也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所以在很多人看来,陆仁花那么大的气力和成本把这两万人送到夷州去,还不如把他们放回辽东算了。实在不行,直接把这两万人杀掉也没什么嘛!而且按照当时某些人的思想,这两万降俘原本是辽东的精锐士卒,同时也是辽东最精壮的男丁劳力,直接杀掉的话可以狠狠的消减一下辽东方面的整体战斗力。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万青壮,老曹在官渡杀河北的八万降俘,打得不就是这种算盘吗?在那个时代,大量青壮劳力的死亡,对一个势力的损失可是灰常之大的。
而当有人悄悄的把这些话说给陆仁听的时候,陆仁只是回以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没有必要的话,我杀那么多人干什么?再说了,两万降俘真的很多吗?别忘了我们夷州在吸纳流民最多的时候,比这更多的人丁都收容过,现在只当是又收容了两万流民就是了。”
向陆仁说出那些话的人只好再次的提醒陆仁,这是两万辽东降俘,不是两万流民,在性质上有着很大的区别。流民是背井离乡、牵家带口的来夷州讨生活,好管辖,可这两万辽东的降俘是被迫来到夷州,亲人家属什么的都还在辽东,本身就难管不说,一但闹起事来恐怕就会很麻烦。
对此陆仁仍然只是笑了笑,让说话的这人先退下去了。等到那人退下之后,陆仁只是仰头以四十五度角望向天空,低声自语道:“你说得虽然没错,但你的眼光终归还是浅短了一些。或许你可能不会明白,这两万人对我接下来谋求辽东的事会有着多大的帮助。不过在此之前……”
说到这里陆仁轻轻的叹了口气,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荀恽的舰队已经靠岸了吧?我得先去敲打一下那俩小混蛋!”
基隆,陆仁的行园府坻。
“你们这两个混帐东西,给我跪下!!”
随着陆仁的怒喝,陆风和陆雨嗵嗵两声,齐唰唰的跪在了陆仁的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陆仁见这俩兄妹如此也没有多说话,而是顺手从桌案上的香匣中取出了一支檀香在灯中点燃,插/进香炉中后放到了俩兄妹的面前。
这俩兄妹看看香炉中那竹筷粗细、长逾一尺的檀香,心中暗自叫苦。夷州出产的这种檀香烧得很慢,这支檀香在一个时辰之内都不见得能烧得完,换句话说就是说这俩兄妹至少得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
偷偷摸摸的用目光交流了一会儿,陆雨终于败给了陆风,接着就小心翼翼的用小女生那可怜兮兮的声线向陆仁讨起了饶:“父亲息怒!孩、孩儿知错了……”
“知错!?”
陆仁这时到并没有再发火,但是双眉却依然锁得很紧:“知子莫若父!我平时虽然总是很忙,对你们管教得有点少,但并不表示我就不了解你们俩兄妹的为人心性!知错?你们心中所认为犯下的错,只怕与我所想的错根本就不一样!”
这番话使陆风和陆雨面面相觑,心中甚是不解。再看看自家老子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这会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偷眼向蔡琰望去,见蔡琰也是狠下了心的扭过了头去不看这俩孩子,那么指望着蔡琰求情明显是不太现实的事,所以陆风和陆雨只能是闷着头跪在那里一声不吭。至于陆仁,这时则是怀抱着双臂在厅中来回踱了几圈之后长叹了口气,一转身坐到了椅中。
厅中就此沉寂了下来。良久过去,貂婵和甄宓忽然领着荀和刘晔来到厅中。陆仁看看貂婵和甄宓的神情,知道荀和刘晔所谓的来访,其实是貂婵和甄宓暗中去请了这二位来给陆风和陆雨说情,心中也只能是暗自摇头。顺便说一句,糜贞这会儿正在吕宋忙着事情,不然去请人来说情的事也铁定有糜贞的一份。
客套话过后,荀看了看仍跪在厅中的陆风和陆雨,终于开口道:“义浩,小风和小雨虽然有过错,但审时度事之下及时率军往援士载,并与士载合谋诱公孙渊于西塞山,使得我们能一举歼灭辽东的三万精锐,功还是远大于过的。他们身为你的子女不便功赏,但也不应如此受罚,所以希望义浩你能看在老夫的这几分薄面之上,免去这家法之罚。”
荀开了口,旁人就好说话。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一阵,陆仁终于找到个机会向几个人摆了摆手道:“我想各位都误会了,还有风儿和雨诂计也一样的误会了我罚他们的用意。”
众皆愕然,如果陆仁不是因为陆风和陆雨私自带兵去支援邓艾的事而罚他们的跪,那陆仁又是在罚些什么?
陆仁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又叹了口气,示意那俩兄妹可以跪坐在地板上,但却仍然不准他们起身,这才向众人摇头道:“对我来说,他们带兵去增援士载一事并不是什么过错。事实上对他们能够见机行事的举动,我其实还有着几分欣慰之意。但是!”
众人愈发的不解,而俩兄妹则朦朦胧胧的明白了点什么,但也不甚了解,只能是眼巴巴的望定了陆仁,耳朵也拉得老长,等待陆仁的解说。
陆仁这时又瞪了俩兄妹一眼,复又摇了摇头之后向俩兄妹道:“现在你们自己说说,你们当时带兵去增援士载,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而去的?”
俩兄妹对望了一眼,然后是陆风开口道:“当然是忧心……”
“忧心个屁!你给我闭嘴!”
陆仁怒吼着打断了陆风的话:“别在我面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我不否认你们俩兄妹都很聪明,比起你老子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要聪明得多了!但我要告诉你们,你老子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你们这俩小子心里想了些什么,你老子我可一清二楚得很!你们这俩富二代、官二代,根本就没吃过什么苦,做这场事也不是忧心什么或是想到什么以大局为重,所以你们的心思,第一是觉得好玩,第二就他吗的是想在人前显摆!”
“……!!!”
陆仁的这番话一吼出来,在场的人全都傻了眼。跑来北境打仗是为了好玩和显摆?一直以来哪有身为人父者这样骂自家的儿女的?而且还是当着旁人的面这么骂!
再看陆风和陆雨,在听过陆仁的训斥之后本来是想向陆仁抗辩上几句的,可是一望见陆仁那带着十二分怒火的目光,刚涌到嘴边的抗辩之辞也硬生生的吞咽回肚中。
陆全看看俩兄妹的神情,叹口气再摇摇头道:“你们别不服气,我这个做父亲的人可绝对没有错怪你们,只是你们自己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想明白而已。也罢,我给你们提个醒,省得你们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们俩兄妹书看得不会少,应该明白天下人来来往往、奔波一世,不外乎为了名利二字。那我现在就问问你们,你们撺掇着长倩赶去西塞山,是为了名,还是为了利?”
“呃,这……”
俩兄妹当场卡壳,其他的几位也全都犯了懵。就像陆仁所说的那样,说俩兄妹是想扬名天下吧,感觉不怎么像;说俩兄妹是想得利吧……眼下天下间的哪家诸候敢和陆仁比钱多?俩兄妹作为陆仁的长子长女,说得难听点想要什么没有?这在其他的诸候子女中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甚至不知道羡慕坏了多少诸候的子女来着。别的不说,光是夷州的许多珍奇之物,很多的诸候子女就无法得到。
陆雨这时大眼睛转了几转想开口说话,一旁的陆风却急忙扯了扯陆雨的衣角悄声道:“妹子别乱说话,听父亲说!父亲说得有道理,我已经多少想明白一些了。”
陆雨讶然的望了望陆风,但很快的,冰雪聪明的陆雨也明白了一些,继而轻轻点头。其实别看这俩兄妹在一起时,总是陆雨在出风头似的,但真正的大主意、主思维却全是陆风在做主。至于平时都是陆雨在出风头,主要还是陆风受到了陆仁的“毒害”,在一般的事情上总会让着自己的这个宝贝妹妹一些而已。不过在原则性的问题上,陆风是不会谦让半步的。
陆风看看俩兄妹,轻轻的点了点头道:“看来你们似乎是想明白一些了。兵法上说‘主不可因愠而兴师,将不可因怒而接战’,你们虽然不是什么愠与怒,但仅仅是因为个人的喜好与开心就这么乱来,所犯的错却是一样的。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是官二代、富二代,日子过得比别人好这没什么可说的,但我绝不希望你们这俩小子仗着有我这个父亲的身家和你们自己身上的那点小聪明去任意妄为!”
陆风低着头回应道:“父亲,孩儿此刻是真的知错了。”
陆仁又摇摇头道:“我觉得你们现在还只是明白了一点点而已……罢了,起来吧!现在给我滚回房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会带你们去看一些事。”
次日的晨间,陆仁带着俩兄妹早早的就离开了居所。在貂婵的带领下,直奔基隆的某个场所而去。至于要去的地方,在俩兄妹再三的追问之下,陆仁才在叹息中回应道:“难民营。”
难民营?不错,就是难民营!
步度根兵犯菊花港,一路上烧杀抢掠的事可没少做,五万多游牧骑兵在辽西地界上与基本上与强盗无异,你能指望他们不去侵扰百姓?他们要是不趁机劫掠百姓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幸好在这个时候,辽西的平民百姓有个地方可以逃,那就是菊花港。而以菊花港的规模,其实也收容不了太多的流民,所以很多的流民在迫不得已之下,只好登上了前往夷州的船只而来到了夷州。
只是这时的夷州已经进入了菊花港战事和接下来的西塞山战事,各类的事物都很多,陆仁在一时半会儿之间有些顾不上对这些流民的全面安置,所以就临时命人先搞了个难民营。
这可不是陆仁小气或是处理不当,而是陆仁在前几个月真的有些顾不过来,要知道很多事情绝不像人们想像得那么简单,哪怕在现代社会,当某个地区发生战乱的时候,那些逃难的流民在涌入周边国家的时候,周边的那些国家也会非常的头痛……
(呃,瓶子写到这里的时候到是想起了前些时候看到的那些有关难民的新闻,而现时点的陆仁进入了一个作战时期,对难民的接纳能力应该也远远比不上那些被难民涌入的国家吧?)(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一百零八回 教子不倦
一进到难民营中,陆风和陆雨就有点傻了眼。
凌乱的帐篷,破烂的衣服,还有那有如垃圾堆一般的生活环境……
咳咳!其实说真的,这个难民营的环境还没那么差。陆仁在菊花港那边进入战争状态之后主要是顾不上对难民们进行全面的安置,这个全面的安置指的是诸如审核入境、编入户籍、安排就业等等一连串的事情,而这些也不是短短的几个月就能够搞定的。
但除去这些“精消化”,仅仅是暂时的先给这些难民一块安身之地,保证一下难民们日常所需的饮食供应却还没什么问题。所以这个难民营里的难民们现在准确的生活状况,是每天坐在帐篷外面发呆,到了吃饭的时候去发放点领取食物,然后基本上就没事可做了。
生病了?没事,去医疗点看病拿药,免费的。
实在是坐不住了?想得到一点好的食物和生活物品?也行!去临时报备处报个名,经过简单的审核之后可以得到一个临时的身份吊牌,然后去码头、工地之类的地方先工作一下、打打短工,然后给家里的几号人带回来一些比较好的吃用之物。
但是,目前也仅此而已了。还是那句话,不是陆仁不想管,而是暂时顾不上。
如果夷州没有进入战争状态,那么要按平时“消化”流民的方式把现在这个难民营中的万余难民给消化掉并不是什么难事,说得不客气点就这万把难民还不够夷州吃个两顿三顿的。但正因为开了战,而且出动了陆仁手头上超过三分之一的兵力,那么陆仁的手头上就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忙不过来,对这些难民们的消化也就因此而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顺便还得说一句,这一次的对辽东作战是陆仁自建设夷州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军团出征作战。以前的战斗虽然也有一些,但除了与孙权之间的那次海战的规模较大之外,其余的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而已,甚至出动的兵力也从来就没有超出过八千人这个规模。
即便是与孙权的那次海战,主要动用的也都是海军,打的也只是有本土防御性质的仗而已,本身距离夷州不远,后勤补给比较方便不说,而且前后经的时间很短,前前后后的加起来最多也就一个来月,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影响到夷州的正常运作。
但这回不一样,光是夷州本土的陆军就出动了一万,海军出动了一万五千,这两万五千的兵力基本上就是陆仁手头上所有兵力总和的三分之一。注意是所有兵力总和的三分之一,而这个兵力总和可包括着诸如广州、泉州这些地区在内的的数字。
如果再把菊花港、济州岛、倭岛这几个地方的兵力算进去,陆仁实际动用的兵力将近五万,而这五万人马舰船的后勤补给绝大部份都出自夷州,再加上夷州是头一次进行这么大规模的军团行动,在许许多多的方方面面上都有着生疏之处,需要进行相应的磨合,乱七八糟的事情自然也就会相当的多,陆仁也不得不亲自居中坐镇调整,所以对其他那些不是很紧要的事情才会有些顾之不上,暂时的先放到了一边,这收容了过万难民的难民营便是其中之一。
当然了,对这些逃难的难民来说,在遭受到了步度根大军的洗劫之后,能有一块安身之地,能有一口饱饭吃,偶尔的家中青壮还能赚点生活用品回来改善一下生活,对他们来说基本上也就满足了。至于他们目前的生活环境差了点的事情,他们完全可以接受。
而且他们的心里还抱着一份希望,就是陆仁曾经向他们承诺过,等到菊花港那边的仗打完,陆仁在腾出手来之后,就会安排他们正式的加入夷州户籍,或者他们想回辽西的话,也会安排着送他们回去。不管到时候选择哪个,有一份希望总比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要强多了。
这些就不说了,他们的生活环境差也只是相对的,但是相对于从小就养尊处优的陆风和陆雨来说,这个难民营恐怕真的和一个巨大的垃圾堆都没什么分别。这么说吧,从小就锦衣玉食,生活在高堂大舍中的贵公子、大小姐,突然一下来到了一处贫民窟,自然会给他们造成一种强烈的心理反差。而他们只要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混帐家伙,那么在他们的心中也自然会涌出一股子怜悯之意。
陆仁领着俩熊孩子走了一会儿,一瞥眼见陆风和陆雨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几分怜悯与不忍的神情,心中到也暗暗的松了口气。虽然穿越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自己也都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可许许多多的事情陆仁却牢牢的记在了心底。特别是在成为了四个孩子的父亲之后,陆仁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变成那种以权势财富而自大,坐在宝马车里嘲笑骑自行车,出了点什么事就张狂的喊声“我爸是xx”的魂淡。
自己以后的路还很长,而且也不知道要走多久,但不管怎么样,手上的这些事都是要交给自己的孩子的。可是自己的孩子如果成为了那种魂淡,你说陆仁能放得下心来吗?这次陆风和陆雨擅自带兵去增援邓艾的事不是说不好,甚至还应该说有功,可陆仁担心的就是隐藏在这俩熊孩子背后的问题。
现在见陆风和陆雨的神情中有了陆仁想看到的神情,陆仁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而现在需要的是对这两孩子的一些指引。
伸手双手轻按到了两个孩子的头上,轻声道:“都看到了吗?”
“老爹……”
陆仁道:“你们俩今年才十一岁,正是一个少年人最调皮的年纪,那种想做事、想立功、想在人前展现自己,让大家都认同自己的想法在渐渐萌生的年纪,这很正常。而你们老爹我带你们来看这些,就是想让你们多想一想,在你们想做事、想立功的时候,得先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去做你们做的那些事。”
看看这俩孩子还有些不理解,陆仁就把他们拉到了一边再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望着那边正在发呆的难民们道:“建安十二年,咱们夷州得到朝庭的认可并且正式建州并入大汉的版图,可实际上早在建安三年,你们贞姨娘就在我的授意之下派人来到了夷州建起了最初的小村落。一晃就是十六、七年的时间,咱们夷州已经是富甲天下,你们老爹我也从一介布衣白身变成了现在的大汉夷州牧和抚夷将军。或许在许多人看来,你们老爹我做了这么多事,是想在这个乱世之中成就一番功业,但老爹我现在却要告诉你们……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陆风和陆雨对望了一眼,迟疑了片刻之后问道:“那老爹你的想法是?”
陆仁抬手指向了那边的难民:“看那边!你们要记住,在乱世之中,像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才是最可怜的人,而当初的老爹我,只怕和他们也没什么分别。在乱世中做出一番功业?成就不世的英名?呵呵吧!你们老爹我其实没那个本事,更没有那份魄力与魅力。
“所以你们老爹我选择了远离中原,在世人眼中的偏远之地建起一个还算平静的家园,让自己的家人、宗族有一个可以安安心心、平平静静的生活的地方,不为战乱所扰、不受饥寒之苦,这对你们老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
陆风道:“可是老爹,如果你只是想有一片安宁之地的话,你不是早就达成了吗?那你又为什么要对外出兵?”
陆仁再次的指了指那边的难民:“想明白这个事,你还是得看看他们。你想想看,咱们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是不假,可是在这乱世之中想有一片安宁之地好好生活下去的人,难道就只有我们自己吗?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而你们老爹我把一个夷州建起来了,并且有了余力,自然而然的就会想让更多不愿受战乱所苦的人过上和我们一样的安宁日子。所以你们老爹我觉得,咱们的夷州不止是咱们自己的净土和乐土,也是大家的净土和乐土。”
陆风和陆雨又对望了一眼,说明白不是全明白,多少还有点茫然。
而此时陆仁的话锋也为之一转:“你刚才不是问老爹为什么要对外出兵吗?现在老爹可以告诉你,咱们的好日子,是要靠咱们的拳头去守护的。而想让那些想过上好日子的人也过上好日子,在很多时候也要靠拳头去打出来。要是咱们的拳头不够硬,那咱们过着好日子的地盘,到头来也只会成为别人嘴里的一块肥肉而已。到时候别说让别人也跟着过上好日子了,咱们自己的好日子也会过到头。远了不说,在你们刚出生那会儿,刘表的荆州本来也挺不错的,可是现在的荆州是个什么样子?如果咱们不想办法让自己的拳头更硬一点,那么咱们这富庶的地盘……”
话到这里陆仁就摇了摇头,而陆风和陆雨则都表示明白了点了点头。
陆仁又伸出手在陆风和陆雨的头上拍了拍:“我刚才说的那些,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真的明白,也不知道你们就算是真的明白的话又明白了多少。总之老爹我现在只能这样告诉你们,你们老爹我其实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心里最大的愿望,其实是想活得逍遥自在、没得没心没肺,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可是现在的这个世道,并不允许老爹我去做那样的美梦。想过好日子?行,但那也就意味着你们老爹我不得不在一条道路上不停的走下去。
“当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以你们现在的年龄和阅是不会明白老爹我的这种想法的。老爹只是想告诉你们,当你们想做事、想立功,想向大家证明你们自己的时候,心里面想的不应该是自己可以如何如何,而是应该去想想他们,想想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些难民。
“老爹其实也不希望你们将来可以成为什么圣人、贤人、伟人,只要你们将来在做事情的时候,能够想想在你们做着你们的事情的同时,可以让这些人跟着你们做的事情捞到些什么好处,这就已经足够了。只要你们有了这样的想法,那么将来在你们做事情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会有人站出来帮助你们。而老爹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你们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不要光想着自己可以如何如何,而是应该多想想跟着你们的人可以得到些什么。”
“……”
陆风和陆雨又一次的对望,然后默然的点了点头。陆仁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因为这俩熊孩子今年才十一岁,很多话如果说得太深,他们也理解不了。事实上就算是现在,陆仁也真不知道他们能够把刚才的那些话记住多少。再说得难听点,陆仁又哪里会不明白自己其实是在两个孩子的面前扮演一个虚伪的好人?至少刚才的那些话,现在回想起来,陆仁都觉得应该狠狠的抽自己十几二十个的大耳刮子……自己哪有那么伟大来着?只不过在这俩孩子的这个年纪,是得给他们竖立起一根标杆才行。
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再骂了自己几句,陆仁就让陆风和陆雨去难民那里与难民们交流一下。不管怎么样,很多东西还得让他们自己去体会一下才行。
好一会儿之后,陆风和陆雨回到了陆仁所在的地方,而此时的陆仁本来正在和荀品茶谈事情,见陆风和陆雨回来的时候神情都不太对劲,愣了愣之后就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但见陆雨咬了咬牙,是恨恨的道:“老爹,雨儿想要去大开杀戒!”
陆风在一旁咬牙切齿的接上了话:“风儿亦如此!!”
陆仁又是一愣:“你们都问询到了些什么?”
陆雨几乎是在尖叫了:“那些强盗一般的游牧部族根本就禽兽不如!!”
接着陆雨便愤恨之极的述说了起来。
在这些难民中,有不少是曾被胡骑掳去北地为奴的汉民,后来是在拓跋玉和慕容紫英登陆菊花港之后解救回来的。北地的生活本来就严寒饥苦,而这些被掳去为奴的汉民则是在饥苦的环境中被那些游牧部族压榨着身上的每一丝血汗。每日里都衣不遮体、食不裹腹,却要无休无止的劳作。若是有一丝半点的迟慢,轻则会是一顿毒打,重则便会是血溅三尺,命丧漠原。尸身会被那些游牧部随意的扔弃在荒野之中,最终恐怕会成为豺狼野狗的腹中之物。
而在这之中,汉女的命运更显悲惨。不但在白天要无休无止的劳作,耗尽身上的最后一丝气力,入夜之后还要成为男子们的泄/欲工具。许多的汉家女子,被数个胡人男子轮番的折磨上整整一夜都早已是常事,太多的汉家女子则因为承受不住这非人的折磨,最后变得精神失常,整个人在行止之间已经与行尸走肉别无二致。相比之下,能够痛痛快快的死去都成了一种奢望。
更令人发指的是那些游牧部族对汉家的少年与儿童都没有一丝半点的怜悯之心。许许多多被掳去北地的汉家孩童,因为没有什么劳作能力,更因为他们细皮嫩肉,竟然被一些游牧部族给当成了与牛羊无异的肉食!
至于年岁稍长一点,了不起也就是十岁出点头的少年,则会被那些游牧部族当成一般的奴隶来无休无止的压榨血汗,这个年纪的少女则一样的会沦为胡人男子的泄/欲玩物……
“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禽兽不如的部族!女儿刚才遇见了一些被胡人欺凌了许久的女子……她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不过十三、四岁,小的仅有十岁多些,可却无一例外的在两、三年中被胡人给、给……”
陆雨再野也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女孩子,蔡琰又是官宦之后、书香大家的后人,对陆雨的基础教育绝不会少,因此这几个关键词,陆雨实在是说不出口。
陆仁这时也明白了过来,但却很平静的望了望俩兄妹,半晌过去之后才轻轻摇头,不愠不火的道:“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
几乎都已陷入暴怒状态的陆风和陆雨直接就跳了起来,也不管面前的人是他们的老子而厉声喝骂道:“老爹!你怎么能如此的冷漠淡然!!”
陆仁却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才听到了这些,你们就受不了了?那老爹再告诉你们,自从老爹派出人马前往辽西之后,就不断的让慕容紫英和拓跋玉去解救那些被游牧部族掳去为奴的我大汉百姓,也因此抓到过不少悍勇的胡人,你们又知不知道那些胡人是怎么说的?”
陆风和陆雨相互对望了一眼,随即各自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再将目光投向了陆仁……(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一百零九回 教子不倦(二)
在陆风和陆雨满怀忿怒的目光之中,陆仁深深的吸了口气,语气平缓而沉重的道:“那些该死的胡人说,我们汉人种的是五谷,至秋收割,而他们胡人却是以我们汉人为五谷!对我们汉人,他们可以随意的收割,我们汉人辛苦劳作得来的东西,在我们汉人被他们收割之后也就是他们的猎物!这些胡人根本就不将我们汉人当成人看,而是视作田中五谷、林中鸟兽,任由他们随意的收割与猎杀!”
“”的一声闷响,却是陆风在愤怒之下一拳砸到了台案上,桌案上放置着的茶杯与食碟中的小吃也因此而散落在了桌案上:“岂有此理!这些北方的游牧部族不将我汉家子民当成人看,而是视作粮谷牛羊!他们又以为他们是什么!?”
陆仁叹了口气,看似平静的道:“他们都是狼,草原上凶狼狡诈的野狼。”
陆风怒道:“老爹,我……”
“给我坐下!”
陆仁的这一声怒喝吓了在场的几个人一跳,也把小陆风后面想说的话给喝了肚子里。再看陆仁吼完了这一句之后做了几个深唿吸,然后才走到陆风的跟前,伸出手在陆风的肩头上轻拍了几下道:“臭小子,你心中激愤,老爹我能够理解。事实上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老爹我每每听到或是看到这一类的事情,那也是愤恨得牙根都痒痒的,恨不得能把这些畜生一般的游牧贼寇全都活生生的咬死。”
“但是风儿你要记住,这世上的事情不可能会像你所想得那么简单。就拿现在来说,你在这里怒发冲冠有什么用?别说我现在给不了,就算是我能给你几万人马,你又真的能够将整个北方草原上的游牧部族全部抹杀掉吗?在这世上,谁又敢说自己有那个实力?”
“这、这……”
小陆风当时就没了脾气,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低下了头。而陆仁瞪了小陆风一眼,接着道:“你小子别不服气。你到现在看过的书也不在少数了,那我问问你,在文景之治之后,大汉的国力强盛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而汉武帝举兵讨伐匈奴的时候,出动了多少军队、动用了多少民夫以运送补给?但是到最后,又只是打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局面?风儿,那可是整个大汉最强盛的时期,整个大汉能够调集的人力、物力、财力之庞大,不是你所能想像的。而我们夷州虽然也算是搞得不错,可你认为能和大汉最强盛的时期相比吗?”
陆风抬起了头,但目光中却仍带着几分不甘之意。陆仁又叹了口气,扭头向貂婵道:“阿秀,让人弄盆冷水给他洗洗脸,让他好好的冷静冷静,不然我说的话他可能会听不进去。”
貂婵应了一声,向厅外唤来侍从,过不多时一盆冷水便送到了陆风的面前。此时的陆风心中虽然是怒火万丈,但看看陆仁那有话要说的神情,只能乖乖的把整张脸都埋入了冷水之中,借此来让自己先冷静一下。这时一旁的陆雨亦来到了陆风的身侧,自盘中捧起冷水拍打自己的俏脸,显然她也一直是在强压着怒气,需要这点冷水来让自己稍稍冷静一下。
好不容易的,陆仁见俩兄妹都勉强的冷静了下来,自己也收了收火气后才道:“风儿、雨儿,你们老爹我可不是那种冷漠无情的人。你们现在年纪还小,碰上事情会有着一份小孩子的冲动,所以现在的你们根本就不会明白老爹我其实是在下着一盘什么样的棋。
陆风深吸了口气,再努力的调整了一下心态之后才问道:“老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仁道:“有些事现在说给你们听,你们多半会听不懂,所以我还是说些你们听得懂的事吧。这么说吧,千百年来草游牧虽然屡犯中原,但其意都只是重在劫掠而非攻城掠地。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大多是轻骑而来抢了就走,行踪飘忽不定,而且自身大多都不会有何顾虑之处,哪怕是吃了败仗也可以退还草原和我们中原军队玩捉迷藏。反过来我们中原的军队追袭不易,冒冒然的进入草原又受到给养等诸事的限制,因此只能是在紧要关隘驻军防守,但也只能是防大却难以顾小。这是他们的优势,我们的劣势。再简单点说,就是他们想打就可以打,我们却往往是空有气力却无处可施。”
陆风皱起了眉,思索了片刻道:“那我们中原就真的不能挥师进入草原了吗?”
陆仁摇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我们中原想挥师进入草原扫平胡患,却有着太多太多的限制。这里面的事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所以接下来的话你们给我好好的听、好好的记。另外你们得记着,为父接下来的话中有太多惊世骇俗的言论,一但轻传出去,为父搞不好就会是天下人的众矢之的,所以在没有达到一定的条件之前,你们不可以随意的说与旁人知晓。”
陆风和陆雨面色一凛,各自点头。
陆仁要说给俩兄妹听的话,其实是陆仁查阅了大量的史资料之后得出来的结论。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外传出去,是因为汉末时大量的腐儒思想已经深入人心。特别是当时主要掌权的士子、世家阶层,一但听闻到陆仁的言论,诂计是全天下的士子与世家都会声讨陆仁。
而陆仁自己也是靠着几个世家起的家,虽然这二十多年来有在渐渐的改变这几个世家的思想观念,但显然现在还不是可以大力变革的时候,这不得不说是陆仁的一个悲哀之处。想要这些言论至少能在自家的地盘上立住脚,陆仁诂计少说还得需要两代人才行。
首先,这种言论最先所指的就是皇权。
皇权是什么?皇权是绝对的权力,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绝对的**、腐朽。最要命的,是这种绝对的权力其自私与疑心的程度,使其没有半点的包容之心。最明显的一个体现之处,就是所谓的“功高震主”。
华夏史上,其实从来就不缺能够将草原游牧打得元气丧尽的人物。当然灭绝的事是不敢说,不过打得五胡服服贴贴,然后老老实实做人却还是没问题的。此刻的陆仁虽然不能向陆风和陆雨说出诸如岳飞这一类汉后的人物,但现时点能抓出来的人一样一大把。
像春秋战国时期的李牧,把守边关数十年,五胡不敢犯境半步;秦时的蒙恬,率三十万秦军北讨匈奴,匈奴不敢犯其锋;汉初的李广,一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就很能说明问题;还有卫青、霍去病……
只是这多的名将,除去霍去病是英年早逝,二十几岁就病死之外,其余的人无一例外的都受到了皇(王)权的猜忌与迫害。李牧的晚年流亡于七国,最后的下场何其悲惨;蒙恬是直接置身到皇权之争中,落得个自刎的结局;李广几乎是终身未得重用;卫青嘛……作为武帝的叔舅,情况还稍好点,但也是数次下狱。这是霍去病病死得早,不然会出什么事还真不知道。
当陆风和陆雨向陆仁问及“为何会如此”时,陆仁只能无奈的告诉俩兄妹,这就是所谓的“功高震主”,皇权认为这些人的存在危胁到了皇权的统治的结果。此外,这一类的人由于兵权在手,又常年驻守在边境,对皇权来说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因此为了皇权,皇权阶级宁可牺牲掉边境百姓,也不愿这些人继续带兵。反正皇权阶级可以在华堂大舍之中酒池肉林,区区边境百姓的死活又与他们何关?而且在牺牲了边境的百姓时,还可以换来游牧部族所谓的平静,这些皇权阶级也是很乐意看到这种虚假的和平的。
这番话一说出来,陆风和陆雨这两个少年还好,貂婵却大惊失色,慌不迭的起身出门,见厅外近侧没有人之后才松了口气,然后反手合紧了厅门,并亲自守在了门前。貂婵毕竟是在皇权阶级教育下出来的人,这些直指皇权的话要不是因为跟了陆仁这么多年而承受得了,只怕早都拍案大骂陆仁如何如何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貂婵远比陆风和陆雨知道这话中的厉害关系,所以才会忙不迭的去关门把守。
陆仁看看貂婵,脸上算是比较欣慰的笑了笑,随后向俩兄妹道:“你看你们秀姨娘都惊吓成了这副模样,若是流传出去会是什么样,你们也该心中有数了吧?记住,这些话千万不可以对你们的娘亲与几位姨娘说,不然非出大事不可!对外人,更是半个字都不可以提起!”
陆风和陆雨各自点头。
陆仁反手取过了一份地图,指着地图向俩孩子道:“你们也在渐渐的长大,有些事老爹也该教给你们了。今天老爹就再教给你们一个道里……如果只是想成为一个好人,那么只需要一份良心就够了;如果是想成为一个坏人,那么就需要千条妙计;但你们如果是想成为一个能够帮助到许许多多的人的好人,那么就既要有良心,又要有千条妙计。”
陆风迟疑道:“老爹,你的意思是?”
陆仁道:“你们刚才不是愤恨于游牧部族的禽兽之举吗?但是草原和荒漠的面积那么大,想单纯的靠军事力量去抹杀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做到的事情,所以我们要玩的是别的花招。另外在我们的身边,还有着其他一些对我们虎视耽耽的敌人,我们对这些人如果不管不顾,只是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就乱来的话,我们就会成为这些人嘴里的肥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做得了个屁的事!”
年轻人都有求知与好奇之心,而陆仁的话已经明显的调起了陆风和陆雨的求知与好奇,因此都眼巴巴的望着陆仁,等着陆仁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再看陆仁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闭目深吸了口气之后却突然蹦出这么句话:
“国虽大,好战必亡……文姬她有教过你们这句圣贤之言吧?”
陆仁没来由的冒出这么句话,弄得陆风和陆雨同时一楞,都不明白陆仁突然来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不过陆仁接下来的话却更是让俩兄妹一头的雾水:
“放他喵的狗屁!!”
陆风和陆雨闻此国骂而哑然。“国虽大,好战必亡”这句圣贤之言他们一点也不陌生,毕竟他们的生母蔡琰可是当时的文坛名人,这些圣贤之言他们自然是学得不会少。而此刻陆仁用“狗屁”来评价这句话,这可着实令俩兄妹很是不解与意外。
陆仁看看俩兄妹的反应,哂笑道:“圣贤之言又怎么样?所谓的圣贤之言就全都是对的吗?风儿、雨儿,你们要记住这句话,就是所谓的圣贤之言即便是对的,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与因素之下也会是错的。而这句‘国虽大,好战必亡’就是与我们息息相关,但却不见得是对的一句。”
俩兄妹中陆风的大局观要比陆雨强一些,闻言之后便若有所思的道:“老爹言下之意,是指我们夷州在开战之后调集了大量的兵马、钱粮、器械无数,很容易使我们夷州的各州郡财衰民竭,最终……”
话到这里陆风皱了皱眉并收住了嘴,不愿说出后面比较难听的话。
陆仁很欣慰的向陆风点了点头,赞许道:“风儿能看到此间的利害轻重,老爹我很开心。说起来老爹我当年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论及这一类的事情可远不及你。”
陆风又皱了皱眉,很明显是心有不甘的道:“老爹谬赞了……老爹,且恕孩儿直言,老爹方才言及‘国虽大,好战必亡’,大有顾忌我夷州因北境战事而致财衰民竭之忧,介时不但于内会生出太多变故,于外只怕也会给了江东孙权以可趁之机。如此说来,岂不是这北方的仗我们不能再打下去了?”
陆仁笑了:“老爹可没有这么说过。至于财衰民竭的担忧嘛……风儿、雨儿,咱们夷州的很多事情,老爹很早的时候就有让你们去接触和熟悉,那你们到是说说看,自从开战以来,除去养军、征战之外,我们还要救助那么多的难民,为此调集的钱粮、衣物、器械可以说不计其数,而我们夷州又有没有因此出现财力吃紧之事?”
“呃!这个……”
陆风的目光马上就甩向了陆雨,因为这方面的事情,陆雨作为女孩子,天生的会比陆风要敏感上一些,所以知道的情况比陆风多。
却见陆雨在陆风问询的目光中沉思了片刻,继而便摇头道:“没有吧……依稀记得在我和老哥你去北境的时候,我缠着雪姨,有听雪姨提及我们夷州的财政在这不但没有出现什么吃紧之事,反到是比起老爹尚未开战之前还增长了一些……”
陆仁一直在夷州坐镇,这方面的事情哪会不清楚?不过眼下不是扯这些的时候,所以也不愿说得太细,因此微微的笑了笑再接着刚才的话道:“那你们兄妹好好的想想,我们夷州麾师数万跑去了北方,耗去了那么多的钱粮器物,按圣贤所说的‘国虽大,好战必亡’,我们出兵的时间虽然还并没有多长,但也会影响到我们的民生民计了对不对?”
陆风和陆雨此刻的脑子都有些不够使,人也有些犯懵。这并不是说他们兄妹人不够聪明,而是他们兄妹的思想观念毕竟有一定的史局限性,陆仁也不可能会把那些不方便的东西过早的教给他们。当然了,俩兄妹更搞不懂的是陆仁在这个时候提及这些事情到底是有何用意。
看看俩兄妹那很是迷茫的神情,陆仁知道现在得好好的提点他们一下,于是稍稍的整理了一下思绪后问道:“数百年前的战国七雄之中,属哪国最为好战?”
俩兄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应道:“自然是秦国。”
“那么后来是哪一国扫平其他六国,进而一统华夏?”
“还是秦国啊!”
“好,那么我们再来看看距离我们并不远的事。自黄巾之乱后,天下诸候并起,而在这些诸候之中,属哪家诸候最为好战?”
“呃……”俩兄妹有些不确定,彼此低声的交流了几句之后,陆风才很是迟疑的道:“是、是曹老头子吗?”
陆仁微笑以对:“不用置疑,现在的天下诸候中就属老曹最为好战。想他自离开当年的讨伐董卓联盟并回到陈留之后,几乎就是无年不征、无岁不战。要是按照‘国虽大,好战必亡’的言论,老曹他早不知该灭亡多少回了。可事实却又是如何?当今的华夏神州,他老曹十据七、八!”
陆风和陆雨对望了一眼,各自点头。
陆仁接着道:“圣贤所说的‘国虽大,好战必亡’不是说没有道理,而是太过片面。这么说吧,那些圣贤大多都只会舞文弄墨,几乎就没有谁懂什么是战争、什么是军事。他们只是凭着自己有限的观点来评价事物,很少能从别人的角度来推想事物,因此他们所说出来的话,往往局限性极多。”(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一百一十回 教子不倦(三)
“圣贤所说的‘国虽大,好战必亡’不是说没有道理,而是太过片面。这么说吧,那些圣贤大多都只会舞文弄墨,几乎就没有谁懂什么是战争、什么是军事。他们只是凭着自己有限的观点来评价事物,很少能从别人的角度来推想事物,因此他们所说出来的话,往往局限性极多。”
说完了这些,陆仁的目光锁定了陆风:“风儿,你也看了那么多书了,那么你知道打一场战争最根本的目的是什么吗?”
陆风沉吟了一下,摇摇头道:“我有些想法,但我还是想听听老爹你的话。”
陆仁道:“一场成功的战争,最根本的目的是利益、是土地、是资源。”
话到这里陆仁顿了顿,随即举杯自嘲道:“刚才骂完了皇权,现在又在说圣贤的过错,这要是流传出去,你老爹我想不被天下的士子、学士千夫所指都难!”
陆风和陆雨的心头一凛,心里都明白陆仁说出这句自嘲的用意。骂完皇权再骂圣贤,这可不是当时的人们所能接受得了的事。当时的汉庭已经没什么威信可言,骂几句可能还无所谓,可把圣贤也骂上了的话……撑起当时天下政权的是士子阶层,而士子阶层都以圣贤为标榜,陆仁这么骂圣贤的话若是流传出去,诂计陆仁就别想再招纳到什么人才,搞不好麾下现有的人才也会走得剩不下几个。
陆仁这时又灌了杯酒,摇摇头笑道:“好了,不说这些招人骂的话,跟你们说点实际的。风儿、雨儿,你们给我记牢了,但凡是战争,不管是打着什么样的名头,其最根本、最本质的目的都是为了利益,或是说绝不能放弃战争所带来的利益。任何的战争一但背离了这个‘利’字,哪怕打出来的名头再好、再响,到头来也只能是在穷兵黩武,然后就是‘国虽大,好战必亡’。”
陆风和陆雨又一次的对望,在闪烁的目光之中也不知道他们在听了陆仁的这些话之后,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陆仁瞥瞥这俩熊孩子,摇摇头轻声叹息道:“傻孩子,你们在知道了那些难民的情况之后对游牧部族有了愤慨之意,心里面有了想出兵复仇之意是不是?可是在听了老爹说的这些,心里面却又觉得不甘心对不对?没办法,这个‘利’字可是不言不行啊!
“记着,我们汉民与游牧部族不一样。他们都是些强盗,来劫掠我们中原百姓,做的都是无本买卖。抢着了,他们就丰衣足食;没抢着,不过是饿几天肚子。可我们要守护、要维持、要注意的事情太多太多。这么说吧,游牧部族打过来不能算是什么战争,说得难听点就是强盗在打劫;可我们打过去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战争,一点都不能马虎。想扫平胡患,对我们来说不是单纯的动刀动枪再砍砍人就行了,我们必须知道自己是在做些什么,又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把在做的事稳稳妥妥的做下去。”
为了让俩兄妹能更明白一些,陆仁又详尽的解释了起来。
在华夏史长河中,主动对外用兵的例子并不多,不过好就好在在陆仁所处的时间点还是有那么几次的:
春秋战国时期,秦、赵、燕都有北境之患,这些可以说的并不多,因为赵、燕都是死守,没有过什么主动出兵的事;秦虽然有蒙恬率军北上,但碰上了皇权之争也就没了戏。
入汉之后,汉高祖刘帮曾经主动出过兵,可惜打得相当之失败,这也就没什么说头了。
再接下来就是汉武帝的北伐,这才是陆仁重点向俩兄妹解说的事。
汉武帝倾全国之力终于将匈奴打怕,只可惜这一仗汉武帝仅仅是为了报仇与扬威,背离了战争最根本的目的是为了利益的原则,最终的结果却是虽胜犹败。因为在战胜匈奴之后,汉武帝虽然掳掠回来了大量匈奴的财产,即牛羊马匹,却没有将这些战利品发散到民间以补充民间过度消耗的国力,反而是作为其战胜匈奴的一种炫耀之物圈养了起来。如此一来民力不但没有得到补充,还因为要帮汉武帝光耀脸面,又额外的增添了一笔喂养众多牛养马匹的负担,到后来甚至连汉武帝自己都觉得头痛。
事情到了这里,如果只是这个样子到也罢了。可是后来匈奴向汉庭臣服的时候,汉武帝一方面为了展现出所谓的大汉皇权天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甩掉令自己头痛的麻烦,竟然将缴获来的牛羊马匹赏还给了匈奴!
这样一来匈奴虽然战败,可实际上却无异于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反到是大汉经此一事,打空了几十年的积蓄,整体的国力倒退了不知多少,直接导致在汉武帝之后再无力向外征讨,从而坐视匈奴等五胡日渐坐大,同时也给了“国虽大,好战必亡”这个言论一个绝佳的参照与借口。
陆仁说完这些,心中很是不平的叹了口气。不过这时陆风和陆雨已经想明白了一些,陆风更是开口问道:“老爹,你说的这些我有些明白了。我们如果出兵去攻打那些游牧部族那就是在发动战争。而如果是想将这场战争打下去,打得游牧部族元气尽丧,再不敢犯我华夏,我们就毕须要从这场战争中取得足够的利益,保证我们的国力不会因为战争而财衰民竭。”
陆仁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秦朝的灭亡其实并不在于秦之好战,而是在于其用政残暴,从来就不让百姓安居乐业之故,再说得浅白一点就是没能给予百姓利益;汉武之败,则在于其在战争之后,不知道要将从战争中取来的利益散发给百姓,令百姓得以补充过度消耗的财力。天下诸事,以人为本,要是百姓连自己的日了都过不好、过不安生,谁又会理你要打的仗是多么的该去打?”
陆雨冰雪聪明,而且对内政方面的事远比陆风要清楚,这会儿恍然大悟的道:“女儿明白了!老爹虽然有出兵辽西,在居庸关和菊花港打了几仗,耗去我们夷州钱粮无数,但是很注意缴获相应的战利品。像玲姐他们缴获回来的大量马匹,除了可用于组建骑兵的马匹之外,其余的全都送回了夷州,以较低廉的价格转卖给百姓。百姓得马,行止劳作间省却不少气力,而我们的卖马所得资于军用,再转手向百姓购置粮草,并未向百姓强征过钱粮。如此百姓与我们的财力皆未受损,反到是各得所需之物,这、这根本就是一个双赢之局。”
陆仁补充道:“不止如此。数战下来,我们俘犯了大量的战俘,转运回夷州之后,这些战俘就是极为低廉的劳动力。想我们夷州虽可称富甲天下,但时至今日诸多的郡县依旧是地广人稀,对劳动力的需求极大。现在有这么多的战俘成为劳动力,不管是耕种,还是开矿、制造,我们夷州所得到的国力补充都是不可诂算的。
“当然我们也别太狠,让他们吃饱饭、睡好觉,并许以以工代罪的或五年、或十年之期,之后他们就可以成为我夷州寻常百姓,相信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抗之意。肯投降的人都是想过安稳日子活命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怕死的人,只要日子能过得不错,想想也就行了。
“再者我们夷州的生活富足,等他们在夷州诸郡县生活习惯了,诂计是放他们回北境,他们都会不愿意……孩子,软刀子很多时候要比硬刀子要厉害得多。硬刀子了不起也就是把人杀了一了百了,可是软刀子却能磨尽一个人身上的锐气!
“说了这么多,我想你们也该明白了不少。但是现在我得告诉你们,将来我们的仗可能会越打越大,那么我们在打仗的同时,一定要注意如何从我们的对手的身上取得利益,否则我们就会得不偿失。”
陆风和陆雨一齐勐点其头,只是此刻的陆仁的嘴上虽然挂着笑,心中却有些郁闷,因为还有很多话,陆仁实在是不能向这俩宝贝孩子说出口。
“国虽大,好战必亡”?如果没有利益,那这句话说得是很对。可是在世界史上,就是因为好战而强极一时的国家何其之多?
大航海时代时期的西班牙好战吧?可是西班牙从美洲掠回了多少的财富?在其最为强盛的时期,整个欧洲没有哪个国家敢与其争衡。
英国好战吧?为了利益,英国不惜与西班牙大打出手,最终英国的殖民地更是遍布全世界,英国自身的财富更是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可英国与西班牙本身的国土才多大?
再放到近代,某岛国是经济强国,可是其发展国家的钱与资源,几乎全是从别的国家抢掠回去的!每每想起此事,陆仁总是会无比的痛恨在某岛国投降时,华夏为什么要放弃向日/本索取战争赔偿,结果却是使某岛国的战后经济得到了喘息。再到现代,某岛国敢在一些事情上叫板,不就是仗着他们有不错的经济实力吗?华夏一向讲究的“仁”,也不能是这么个“仁”法。
陆仁这里想着这些心事,心里面正这里郁闷着,陆风和陆雨却已经将陆仁之前的话消化得七七八八,陆风更是开口问道:“老爹,你说的一些道理我们明白了,只是这接下来,老爹又打算如何去做?”
陆仁回过了神,再理了理思绪之后道:“哦,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这么说吧,老爹的路是一步一步的走的,而你们的年纪还小,很多事还不是你们现在可以去接触的时候,老爹现在只能说一些简要的给你们听。
“首先辽西和辽东,老爹是准备拿下来的,但是我们不能乱来。风儿、雨儿,你们看看这份地图,如果我们冒然的去攻打辽西,在许多地方不注意着点的话,那么河北的老曹和辽东的公孙就会威胁到辽西,我们在没有稳住脚跟之前,辽西的动作不能太快。
“还有,辽西那片地区的民族比较混杂,我们不能单凭武力去解决问题。孩子,对待这些游牧部族的事情也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想教训一下他们,可能只要派兵过去狠狠的揍上他们一顿也就行了,但那样不能在根本上解决问题,至少也是不能换回来一个比较长的平静时期。犹其是你啊风儿,你给老爹记住了,想要征服自己的对手,就绝对不是自己的拳头够硬就够了的,你得学会如何用自己的手段去征服对手的心。而这个手段,以你现在的年纪想要你搞懂还有点麻烦,老爹暂时只能笼统的告诉你是我们的文化知识。
“其实在老爹看来,那些游牧部族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反过来说,人穷才会志短,穷极才会生变,很多游牧部族是因为自家的生活很困苦才会去打家劫舍的做无本买卖。那么我们在用拳头先揍翻了他们之后,再教给他们一些可以让他们自己动手富足起来的本事,相信就会有很多的游牧部族也不愿再去当强盗,改为愿意和我们交好,大家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这样时间一长,我们就可以渐渐的同化掉他们,把他们变成了属于我们的一份力量。”
陆雨的大眼睛闪动了几下,试探着道:“就比如说像慕容紫英和拓跋玉那样?”
陆仁赞同的点点头:“对!就像他们一样。当然了,这里面还有很多很深的东西,以你们现在的年纪多半想不明白,不过老爹相信你们以后会慢慢的明白过来的。”
说着陆仁又笑了笑:“西塞山一仗打完,我们有一段休整的时间,加上现在已经是开春时节,我们的首要之事是优先安置好那些难民百姓。相应的物资,你们雪姨都准备好了,而你们这俩小子嘛……老爹我想让你们去组织难民的安置工作。”陆仁总是会无比的痛恨在某岛国投降时,华夏为什么要放弃向日/本索取战争赔偿,结果却是使某岛国的战后经济得到了喘息。再到现代,某岛国敢在一些事情上叫板,不就是仗着他们有不错的经济实力吗?华夏一向讲究的“仁”,也不能是这么个“仁”法。
陆仁这里想着这些心事,心里面正这里郁闷着,陆风和陆雨却已经将陆仁之前的话消化得七七八八,陆风更是开口问道:“老爹,你说的一些道理我们明白了,只是这接下来,老爹又打算如何去做?”
陆仁回过了神,再理了理思绪之后道:“哦,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这么说吧,老爹的路是一步一步的走的,而你们的年纪还小,很多事还不是你们现在可以去接触的时候,老爹现在只能说一些简要的给你们听。
“首先辽西和辽东,老爹是准备拿下来的,但是我们不能乱来。风儿、雨儿,你们看看这份地图,如果我们冒然的去攻打辽西,在许多地方不注意着点的话,那么河北的老曹和辽东的公孙就会威胁到辽西,我们在没有稳住脚跟之前,辽西的动作不能太快。
“还有,辽西那片地区的民族比较混杂,我们不能单凭武力去解决问题。孩子,对待这些游牧部族的事情也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想教训一下他们,可能只要派兵过去狠狠的揍上他们一顿也就行了,但那样不能在根本上解决问题,至少也是不能换回来一个比较长的平静时期。犹其是你啊风儿,你给老爹记住了,想要征服自己的对手,就绝对不是自己的拳头够硬就够了的,你得学会如何用自己的手段去征服对手的心。而这个手段,以你现在的年纪想要你搞懂还有点麻烦,老爹暂时只能笼统的告诉你是我们的文化知识。
“其实在老爹看来,那些游牧部族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反过来说,人穷才会志短,穷极才会生变,很多游牧部族是因为自家的生活很困苦才会去打家劫舍的做无本买卖。那么我们在用拳头先揍翻了他们之后,再教给他们一些可以让他们自己动手富足起来的本事,相信就会有很多的游牧部族也不愿再去当强盗,改为愿意和我们交好,大家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这样时间一长,我们就可以渐渐的同化掉他们,把他们变成了属于我们的一份力量。”
陆雨的大眼睛闪动了几下,试探着道:“就比如说像慕容紫英和拓跋玉那样?”
陆仁赞同的点点头:“对!就像他们一样。当然了,这里面还有很多很深的东西,以你们现在的年纪多半想不明白,不过老爹相信你们以后会慢慢的明白过来的。”
说着陆仁又笑了笑:“西塞山一仗打完,我们有一段休整的时间,加上现在已经是开春时节,我们的首要之事是优先安置好那些难民百姓。相应的物资,你们雪姨都准备好了,而你们这俩小子嘛……老爹我想让你们去组织难民的安置工作。”(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一百一十一回 好好安置
“喏,你们拿着这个挂牌,去基隆城里xx路的职业介绍中心,那里的人会优先给你们安排工作的……啥?你不知道你能做什么?各位请放心,没事的!确定下来之后,工厂里会有三个月的学徒期,只要你不是太笨就肯定能学得会……能赚到多少钱?按我们夷州的规定,学徒期的工资虽然只有七成,但肯定也能让你们吃饱肚子了啦!等转了正,你们的正式工资可以让你们衣食无忧,有空的时候还够你们去喝个小酒什么的。行了行了,后面的跟上!”
“老人家,你的年纪大了,做不了什么活……啥?不做活吃啥?去养老院里安心的呆着吧!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夷州可不会不管老人家的。”
“什么?你想去做工?不行!你年纪还太小了!去xx报了到之后老老实实的读书去!还有你啊大姐,放心的让你的孩子去读书就行了,你不是说你会织布吗?我们夷州的织布厂一直都很缺人,你到了那里只要好好干,每个月的薪酬足够让你们母子过上富足的生活。学费的事你不用担心,前三年基本上和免费差不多……哎?我为什么这么小就在这里做事?哦,我是……”
小陆风刚想顺嘴报出家门,身边的小陆雨在桌底下狠狠的踹了哥哥一脚,然后就向面前这位年轻的母亲甜甜的一笑:“我们今天放假,所以过来帮帮忙。我们夷州其实有很多像我们这样还在读书的小孩子,利用休息时间出来做点事,赚点零花钱。”
陆风也明白了过来,向那年轻的母亲嘿嘿一笑:“是啊是啊。哎,各位,其实我们早几个月就该安置你们的,只是因为当时还在打仗,我们这里有些忙不过来,所以才让各位先在那些破破烂烂的地方住了一段时间。现在菊花港那边的仗打完了,我们夷州腾出了手来,就赶紧的来安置各位了。对不起啊各位,这几个月让你们受苦了。”
“不苦不苦!”
年轻的母亲和周围的一小群人都连忙摇头。都是经过战乱的人,哪里会不知道在战乱之中逃难的人原本应该是个什么下场?忍饥挨饿、吃苦受冻那是最基本的,要是命差一点,指不定就会死在什么地方,再像是这位年轻的母亲,因为还有着几分姿色的缘故,一但为乱军所获,那就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在等待着她,介时只怕连痛快的死去都将会是一种奢望。
可是在坐船逃难到夷州之后,虽然临时安置他们的难民营的居住条件差了些,但至少每天都能够领到能让他们吃饱肚子的食物;发给他们的帐篷虽然有点乱,但也能够让他们遮风避雨;病了可以去医疗点就医,和蔼可亲的医生和清纯美丽的护士能够让他们慌乱的心安定下来;而在乱局中最让人担心的治安问题,在难民营中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因为夷州的治安人员时不时的就会在难民营中巡警,不但维持了难民营中的治安,偶尔发现了些什么情况,他们也会及时的进行救援。
有着这些诸般种种,对这些在战乱中逃难的难民来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更主要的是在他们进入难民营的时候,夷州牧陆仁就曾经亲口向他们许诺过,只要菊花港那边的仗一打完,陆仁他腾出了手来,就会及时的安置好他们这些难民。
难民中有一些得到了临时许可,可以去基隆城里先打打短工的人,所以他们有机会可以先去基隆城里见识一下夷州的富庶与繁华。当他们打完短工,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难民营的时候,也把他们的所见所闻带给了难民营中的人。
陆仁的许诺给了他们希望,打短工的人带回来的见闻则给了他们期盼。或许有的人会认为这不过就是夷州官方给他们画下的一个饼,但是当此刻见夷州官方真的开始正式收容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心情又会是何等的激动?特别是听说他们中的劳力可以找到工作,老人可以得到安顿,小孩子甚至还能去读书的时候……算了不说了。
再看小陆风把正式的身份牌交给那年轻的母亲的时候,目光却顺势从这位年轻的母亲身上那褴褛的衣襟望了进去。这位年轻的母亲在逃难的过程之中衣服破损了许多地方,到现在或许只能算是还能勉强的穿在身上,而在弯腰去接小陆风递来的身份牌的时候,衣襟自然而然的向下坠,胸前的那一团抹白和一道还算有点深度的沟壑也就暴露在了小陆风的目光之中。
“哎大姐,能不能商量个事?”
年轻的母亲微微一愣,随即就回应道:“这位小公子,有话只管说。”
小陆风又在这年轻的母亲胸口扫了一眼,嘿嘿的笑道:“你、你还有奶水吗?有的话能不能让我吸几口?”
“啊、啊!?”
陆风的话语声其实很小,年轻的母亲也只是勉强听清楚而已,但只这一句话,就让这年轻的母亲脸色变得相当的古怪。实话实说,这位年轻的母亲不过二十来岁,她的孩子也才不过六七岁而已……那个时代,女子十三四岁就结婚生子的事情很平常,所以这位年轻的母亲其实现在正值风华正貌之年,要说姿色身段什么的到还有着几分。
只是刚才这种明显有调戏之意的话语,如果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恶少说出来,这位年轻的母亲完全可以大发脾气。可是现在说出这话的人……好像只有十来岁出个头吧?
不过还没等这年轻的母亲有点什么反应,一旁的小陆雨就忍不住了,飞起一脚把小陆风给踢翻在地,再顺手抄起桌案上的文件夹就向小陆风没头没脑的砸了下去:“你这个臭老哥!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好色无耻的哥哥!?你今年才几岁啊?你不就比我大半个时辰吗?吃奶吃奶,你都十多岁的人了还想着吃奶?真想吃奶我们夷州不是有上好的牛奶吗?别说吃了,你就算是想拿牛奶泡澡都没人说你!”
小陆风趴在地上双手抱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躲闪着陆雨砸下来的文件夹,嘴里回应道:“哪个男孩子不想念母亲的乳汁啊,这是天性、天性好不好?”
陆雨手里的文件夹越砸越狠:“别为自己的好色和无耻找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你才十一岁就这副德性,真不敢想你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
周围的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那年轻的母亲的脸则被闹得红透了,有心想拉着孩子赶紧离开,可是这步子终究还是迈不出去……
不过经此一闹,许多难民心中还压着的石头却是在无形之中落了地。
难民们的安置其实还是有分岐的,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留在夷州,当中就有不少人还是想回辽西那边去,毕竟在辽西那里有着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对于他们来说,在夷州当工人,可能还是不如回家去种地来得靠谱一点。反正陆仁也答应过他们,仗打完之后如果是想回去,陆仁会安排舰船送他们回辽西。而对陆仁来说,在辽西那边也得留下些人才行。
不过辽西的情况不像夷州,用半强制性的屯田制反而比较好管理,相比之下难民们也比较好接受。因为这时取用屯田制,便于军事方面的调动与保护,此外再就是比较好推广适合北方种植的耐寒高产型农作物。
再在军事方面,陆仁是要求菊花港的吕玲绮和慕容紫英在农闲的时间里去组建以灵活机动,适合草原作战的部队。兵源方面陆仁不愁,因为在菊花港的战斗结束之后,百姓与难民逐渐的在安定下来,而且拓跋玉争取到了很多的鲜卑部族的支持。预计在夏秋之间,那些回草原上召集部族成员的人,会陆陆续续的前往菊花港,而拓跋玉在安置他们的同时,自然也就可以因此而得到相应的兵员。
不过眼下还是以休养生息为主。夷州方面要支援菊花港不难,但是尽可能的开发一下辽西地区的生产力却也是不能不管的事情。
至于辽东,陆仁不着急。反正辽兵的三万主力精锐全都交代在了西塞山,元气大伤的公孙渊在短时间之内绝对兴不起什么风浪。且相对于急于征兵自守的公孙渊,陆仁也需要借此来稳固老曹去争夺汉中的决心,然后趁着老曹身在汉中的这个空档把辽西的柳城抢下来,同时进一步的稳固自己在辽西的局面。所以在这个时候,与辽东再刻意的拖一拖时间才是正理。
“喵了个咪的,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算不算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靠!”
卓杰在心中暗骂完这一句,叼着烟迈开了八字步,慢悠悠的开始往家里走。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娱乐城周边的一圈闹市区仍然十分热闹。不过卓杰并没有走人多灯亮的大道,而是专挑阴暗无人的小道走。
就这么走了一阵,卓杰来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卓杰便笑了笑,很随便的往灯柱上一靠,摸出了根香烟点烟燃,目光则飘向了自己来时的路。卓杰知道,现在有场麻烦事得解决一下才行。
没过多久,卓杰来时的路上有汽车的引擎声传来。对此卓杰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又把香烟塞到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
汽车很快就驶到了卓杰的近前停下。车门一打开就有数人跳下了车,一个个都凶神恶煞一般,而且手里都拿着水管或是棒球棍之类的家伙,为首之人是这附近一带的混子头,人称吴老七。
吴老七气势汹汹的跳下了车,手中的棒球棍便冲着卓杰一指,口中喝道:“撸他!”
卓杰见了哑然一笑:“怎么这么凶?话都不说一句。反派不都是喜欢叽叽歪歪上番一之后才动手的吗?”
“去你妹的反派!”
吴老七当先一棍已经砸了下来。当然,这一棍子吴老七只是冲着卓杰的肩膀去的。真砸头太容易出人命,吴老七没那个胆子。说到底,吴老七只不过是一个街头的小混混头目,打架虽说是家常便饭,但人命谁都不敢闹出来。
就在吴老七满以为这一棒子能打到卓杰肩膀上的时候,卓杰却看似很随便的侧了一下身子,吴老七的这一棒子就完全落空了。还没等吴老七反应过来,就觉得小腹那里就仿佛被大铁锤重重的砸了一下,却是卓杰一拳直接捣在了吴老七的肚皮上。而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拳,直接就把吴老七的打得弯下了腰,半晌都直不起身来不说,胃中也是一阵阵的翻腾,就差没直接呕出来了。
吴老七的小弟不明就里,仍然挥舞着手里的家伙向卓杰打过去。本来嘛,打架这种事谁都难免会挨上几下子,因此也没人注意到吴老七现在的状态不对,而是纷纷叫嚣着“敢打我们老大”就开始围殴卓杰,不过还是有俩小弟把吴老七扶了起来。
吴老七勐喘了几口气缓过劲来,再抬眼望向卓杰时就暗暗的吃了一惊。现在有五个小弟正在围殴卓杰,手里的家伙也抡得甚是威风。可是被五个小弟围殴的卓杰却是双手抱怀,或移步、或扭身,反正也没见卓杰有过什么大的动作,五个小弟抡得唿唿作响的家伙硬是连卓边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
别看吴老七只是个小混混的头,可是没点眼光的话,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还算得上吃香的喝辣的?只看了几下,吴老七就明白这是碰上了高手。单是看卓杰现在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吴老七怀疑卓杰如果真要动手,自己这五个小弟分分钟就得趴下。
一念至此,吴老七扯着嗓子喊道:“住手!踏马地,老子叫你们几个住手!”
那五个小弟听到吴老七的吼声,各自瞪了卓杰一眼后退回到了吴老七的身边。吴老七又喘了几口气,向卓杰问道:“兄弟你是哪条道上的?”
卓杰淡淡一笑:“哪条道都不是,我就是一个宅男,不过绝对不是那种好欺负的宅男。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是我那位老同学凌少请来揍我一顿的吧?”
吴老七一怔:“你知道是凌少请我们来的?”
卓杰轻叹了口气:“我那位公子哥的同学泡不到妞,就把气出到了我的头上。幸好我有两下子,不然还不得被你们打出翔来?”
吴老七仗着有凌昱撑腰,手中的棒球棍一指卓杰道:“兄弟你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凌少不是你惹得起的人。你识相的就老老实实的让我们揍一顿,我们下手也会悠着点,擦出点血皮也好让我们交差。”
卓杰冷冷一笑:“你确定?”
吴老七还想说几句吓唬卓杰的话,却见卓杰摸出了一枚硬币,然后看似相当随便的甩了一下手腕,那枚硬币便化作一道银光疾闪而过,在这夜幕中格外的显眼。而下一刻两声轻响,第一声是面包车的前车窗被硬币击穿,第二声竟然是后车窗也被击穿了,各自留下了一道细细的切口。这一下别说是吴老七了,就算是最二百五的小弟都骇出了一身冷汗……这尼玛是硬币还是子弹?
吴老七刚才的硬气顿时飞去了九宵云外,心中不由得把凌昱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心说这哪里是什么老实巴交好欺负的角色?单单是这一手功夫,那些道上的混混就全都得靠边站。而卓杰有这种本事,又哪里会怕凌昱?想到这里吴老七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了:“兄、兄……大、大哥,我们只是在道上混口饭吃的,你、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计较……”
这个时候吴老七心里清楚,自己要是不识好歹还要硬来,结果把卓杰惹恼了的话,那接下来只将会是自己这七、八号人全去医院里躺几天。真要那样,最后掏钱的还不是自己这个混混头?当混混的确是要够狠够蛮,可不会见风使舵的话就不是混混,而是二楞子了,那还在道上混个屁!分分钟让人给做了。
卓杰轻轻的哼了一声,不过脸上又挂起了微笑:“我没说要为难你们。告诉你们,我不怕麻烦事,却很讨厌麻烦事。我那位老同学泡不到妞关老子屁事,可把气撒到我的头上来就很烦人了。我虽然不怕他,可不想没完没了的和人打架,人都会烦死。所以想了想,他找你们来揍我,无非就是想出口闷气,打完之后连记都懒得记我。”
吴老七连忙摆手道:“这位大哥,我们可不敢打你。”
“这位大哥,我们可不敢打你。”(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一百一十二回 好好安置(二)
“没想到啊!我对老曹说希望他能出兵辽西,本意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对辽西那边的态度。他不肯出兵,我就可以放心的搞;他出了兵,我就得让紫英他们小心点,可没想到老曹居然会给我辽西刺史一职,让我自己‘纳众而御之’。”
荀哂笑着回应道:“义浩,你这可是得了便宜却还要卖乖了。其实谁不知道你这个辽西刺史根本就是个没意义的职位?自古以来乌丸便自恃边远,兼之凶悍狡猾,所谓的御守辽西,制御乌丸各部,又有谁能做得到?”
陆仁嘿嘿一笑:“以前做不到,不代表现在还做不到。”
荀皱了皱眉:“义浩,虽然你心里明白,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曹孟德给你辽西刺史一职可是没安好心的。”
陆仁道:“我明白!其实老曹也担心乌丸、匈奴这些游牧民族给老曹的北方添乱子,现在见我被乌丸部族给抢劫了,就让我在辽西地区出个头,然后就期盼着我能和辽西的乌丸、辽东的公孙氏打得纠缠不清。真到了某个时候,还可以方便他老曹去收果子。”
荀点点头:“你明白就好,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陆仁耸耸肩:“怎么做?一切照旧。老曹想让我当出头鸟,我就接着和稀泥。我虽然对辽西、辽东有些想法,但我手头上的很多东西还不能过早的曝光,不然被老曹查觉到情况不对,掉过头来对付我,我还真应付不了。只不过现在我成了辽西刺史,有些事到是可以不用再那么小小心心的像做贼似的了。”
荀道:“那曹孟德称公建国一事?”
陆仁背着手在房中转了两圈,摇摇头道:“不送礼、不祝贺,就好像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和我这里没有任何的关系那样。”
荀的神情一黯,没有说话。
陆仁见状劝慰道:“荀公,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们现在也管不了啊!不过有件事你大可放心,就是老曹他还没胆子对天子下手。”
“何以见得?”
陆仁晃了晃手指:“要我具体的说,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感觉得到老曹有顾虑。而且他真要是走上了最后的那一步,他对刘备、对孙权不就少了一份优越感了吗?”
荀愣了愣再想了想,无奈的笑而点头道:“这到算是个理由。”
后世的学者有过分析,就是老曹如果称帝,那么老曹其实是很不划算的。因为老曹一但称帝,刘备和孙权肯定就会马上跟进,那么三方的格局就会变成政治地位上同等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这样刘备和孙权就满足了他们的称帝野心,篡逆的骂名却全得由老曹来背,这对老曹来说可是相当不划算的。
反过来说,老曹只要不称帝,刘备和孙权也绝对不敢越此雷池,那么老曹在持有献帝刘协这张王牌的情况下就代表着朝庭,在政治地位上是刘备和孙权的上级……看上去好像是没什么用,但总归有些心理上的优势不是吗?
荀是聪明人,而且跟了老曹那么多年,对老曹的脾气还是很了解的,所以此刻被陆仁这么一提醒,荀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些。
“荀公,很多的事咱们急也急不来、管也管不了,只能是一步一步的慢慢来,你在这里干着急也没有用对不对?现在已经是夏末秋初,外面的风景正美,咱们出去喝两杯?权当是散一散心好了。”
荀看看陆仁,轻轻的点了点头,不过到是鬼使神差的冒出来一句话:“秋初之季鱼虾正肥,到正是吃酸辣水煮鱼的时候。”
秋初八月,夷州学院开学。
这里说几句闲话,陆仁在夷州虽然有阳,但当时的人们更习惯于农的法,所以这个八月是农的八月,换成阳其实都九月了。
而夷州学院的开学时间是每年的二月和八月,换成阳就是一月和九月,与现代社会华夏的寒暑假之后开学的时间大致相同。但别以为这是陆仁取用了现代社会里的学期时间,而是自古以来就有二月和八月祭孔开课的习俗,陆仁只不过是顺便的把寒暑假给代入了进去而已。
却说这次的开学与以前的开学有了那么点的不同,因为在夷州学院的某个地方成立了一个补习班,补习班的成员嘛,是黄月英代表的刘备集团学员和孙权那边派来的学员。至于为什么要成立补习班……这不废话吗?刘备方面的人和孙权方面的人都是来学习蒸汽机技术的,可是想学习蒸汽机技术,别的到也罢了,但数学、几何、化学、物理方面的相关知识是必须要补的。你不补这些就想学蒸汽机技术?一边玩蛋去吧!
刘备集团和孙权集团是同盟关系,而且黄月英曾经去过几趟江东,认识一些人,所以双方在见面之后到也算和和气气,彼此问候与打招唿的声音不断。可是等到他们各依阵营就座,等着老师出来讲课的时候,陆仁却又带了一帮子人笑嘻嘻的冒了出来。再等到陆仁向孙刘集团的人一作介绍,整个课堂差点没炸锅……陆仁领来的是老曹那边派来的学习团!
等到课堂中的谩骂、指责都差不多的时候,陆仁站到了讲台上,抓起讲台上的锤子……嗯,是锤子,类似于法庭中法官砸桌子的那种。反正陆仁是抓起锤子狠敲了一通,把整个课堂都敲安静下来之后,陆仁清了清嗓门道:“都吵够了?那么你们听我说几句。
“我知道,你们几方之间互相敌视、打仗,但你们记住,你们那边打生打死的,和我陆仁却没有半个钱的关系,我和你们当中的任何一方都往来频繁、交易密切。所以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我陆仁的朋友。
“朋友到我这里来学技艺,我当然欢迎。但既然是到我这里来学东西,你们各家之间的仇视恩怨麻烦你们都给我放下!至少是别他吗的在我的地盘里闹事!要闹事、要打生打死,滚回你们的地盘里去,那样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打,跟我陆仁没啥关系。
“更别他吗的对我说什么不可以教这个、不可以教那个,想说这个话的掂一掂你们自己的份量,掂一掂你们主公的份量!你们主公都不敢对我说这个话,你们又算老几?我陆仁做事有我自己的准则,又哪轮得到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呦五喝六?觉得受不了的,现在就可以滚回去,基隆那里有船,我送你们回去。
“当然,你们想斗也可以,但是在夷州、在学院,你们只许文斗,不许武斗!你们不是看谁谁谁不顺眼吗?拿学习成绩来说话!有本事的,就在学业上压对方一头,别动不动就骂这个骂那个甚至是挥拳头动刀子!我也还是那句话,做不到这些的现在就可以滚回去!想挥拳头动刀子?回去当兵为将岂不更实在!?”
陆仁这番霸气侧露的话一说,三方阵营的人全都没了声音。这里是陆仁的地盘,谁又敢搞得太过火?最重要的是他们可都是奉命而来的,该学的没学到就跑了回去,老曹、刘备、孙权谁会给他们好果子吃?曹刘孙三家要的是技术,可不是你在陆仁的地盘里揍了谁谁谁。
再看陆仁又很霸气的环视了一眼,顺手给老曹方面的学习团指定了座位之后便拿起了粉笔。嗯,是粉笔,以陆仁现在的实力,黑板和粉笔哪会搞不出来?
“既然是第一堂课,我陆仁就先献个拙,这一堂课就由我来讲吧。而我要讲的,是可能你们许多人都知道的勾股定理,即勾三股四弦五。但这里面还有很多的关系,可能是你们没怎么想到过的……”
于是乎,在曹刘孙三方学员身上冒出来的火焰之中,在许多人目光交错时的电光闪烁之中,陆仁开始讲起了这几何学中最基础的一项知识。不过在临下课的时候,陆仁却又在黑板上写了一句“山巅一寺一壶酒”,然后就回过身向众人笑道:“是不是不明白这句诗的意思?那我告诉你们,这其实是圆周率的戏嚯记法,即3.14159。实际上后面还有,不过对你们来说,有这些就已经够了。别以为这个没用,你们真想玩转蒸汽机,要用到圆周率的地方可不是一处两处。”
这时下课的钟声响起,陆仁来了个大手一挥:“下课!另外再提醒你们一句,谁要是敢在我这里骂人打架惹事生非,可别怪我把闹事的人给绑了再送回去。回去之后会有个什么下场,那我可就不管了哈!
“哦对了,有句话叫入乡随俗,你们到了我夷州,又是我夷州学院的特召生,平时穿什么我没理由去管你们,但是在上课的时候你们必须穿校服!”
众皆哗然。古代王朝那都是有衣礼制度的,就是什么阶层的人就得穿什么阶层的衣服。上层可以向下层兼容,但下层却绝对不可以向上层靠拢。再比如商人不能穿丝绸、不能坐马车什么什么的,都属于这一类的范围之内。
在这一点上陆仁当然是嗤之以鼻,而且夷州有一个“蛮夷外邦”之便,所以在这些方面并没有什么限制,这也没人会觉得有何不妥,因为中原地区的士人阶层可没把陆仁与夷州看成是正儿八经的自己人,陆仁自己也乐得在这个事情上装傻,因为陆仁需要夷州有一个自由开放的风气。
但这会儿说让曹刘孙三方的学员们都穿校服,这好像就有点……
不过很快的这些人到是都接受了下来。因为夷州学院的校服是陆仁抄袭了《仙剑四》中琼华派服饰,还是比较符合衣礼制度的服饰,所以这些人完全能够接受得了。就是以黄月英为代表的少数女性……雄性只有一个式样各两套,黄月英她们却有三个式样共六套,分别是绫纱式样、梦璃式样和璇矶式样。
再顺便的说一句,不止是刘备方面在诸葛亮的授意之下有派出以黄月英为首的少量女性,就连老曹和孙权可能是受到了陆仁一定程度上的影响,在他们派出的学员之中也有少量聪明好学的女性学员。因为陆仁曾对他们说过,在统计和计算等方面,女性由于天生本能的原因,往往会比男性要更加的擅长,而想搞蒸汽机是离不开数学与几何的,派几个聪明好学的女孩子来学这些不会有坏处……再不行你就当是便宜了我陆仁就行了,言下之意不外乎你们送几个美女来给我陆仁好好享用。而在这种情况之下,老曹和孙权难道会舍不得几个美女?
所以所以,老曹和孙权派来的少量女孩子都是很漂亮的小美女,现在分到了这所谓的校服,陆仁又很恶趣味的让她们换上给大家看看,立时之间就亮瞎了不少人的十二氪金狗眼。
当然陆仁可没敢让黄月英也换上再来个时装秀,毕竟黄月英是人妻一枚,诸葛亮的面子总得顾着点。不过陆仁到是低诂了美衣服对女性的诱惑力,黄月英最后还是主动的换了一身出来见人,毕竟以后上课还是要穿的不是吗?
而在绫纱、梦璃、璇矶这三个式样之中,黄月英更终情于梦璃式样,毕竟梦璃式样虽然露了点肉,但怎么说也有着大家闺秀的韵味,符合黄月英的身份气质。就是这露着小腿还蹬着一双高跟鞋的架势有点让黄月英受不了,没穿过高跟鞋的女性哪受得了这个?
陆仁在一旁看得直乐,心说早知如此,老子干脆去某无双作品里去偷一身出来了。色气感十足的战甲再配上有八卦图纹的衣裙,应该挺合适黄月英的。不过你穿着一身盔甲装来上课,好像也太累了了一点……
陆仁正在夷州瞎折腾,辽西那边却出了点事。
陆仁不是得到了辽西刺史一职吗?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说,陆仁总归是有了个合理的借口可以派出少量的兵力去辽西了。
在这期间田畴和慕容紫英又打了几次小规模的战斗,并且在击败那些乌丸部族之后进一步的加强了主要港口的防备。现在港口的守军虽说还了一点,但在加固了城防之后乌丸部族谁都不愿去啃这块硬骨头。这自然就为田畴和慕容紫英接应陆仁那边的人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然后田畴和慕容紫英考虑到之前的几次失误,暂时的停止了过度的争斗,而是转入稳固地盘的行动。此外陆仁有派来的少量兵力,但由于这时已经是秋季,北方已经很冷,而夷州兵之前一直呆在气候炎热的夷州地区,现在身处北境,需要先适应一下北方寒冷的气候。总而言之在就近的这几个月里,陆仁绝对不适合再进行什么军事行动。
在军需方面除了大量的粮草之外,陆仁还为夷州送来了充足的棉制衣物,都是近几个月赶制出来的。棉花这东西夷州在经过几年的种植之后,已经成为夷州的主力产业之一,大量的作工精良的棉制品已成为了夷州百姓的日常生活之物。而现在陆仁派兵北上辽西,这些优质而且保暖性非常好的棉衣,能够有效的令夷州兵防寒,从而减少因气候寒冷而引发出的非战斗性减员。
不止军兵,陆仁还让田畴和慕容紫英将大量富余的优质棉衣发放给辽西一带的百姓,而且还发散粮食给百姓就食。要稳定民心,提高支持度,这可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就这样到进入寒冷的冬季的时候,辽西一带的百姓对陆仁都交口称赞,同时对陆仁就任辽西刺史一事表示十二分的支持。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陆仁之前想在辽西搞点事情得偷偷摸摸,很多的事都实在是不方便去搞。但现在老曹发给的辽西刺史一职的印绶到手,发布榜文什么的就方便多了。
收买了民心,接下来的工作是对军兵的整训,再就是要发展一下相关的内政,毕竟万里海运粮草可不是件开玩笑的事,而陆仁是想要把辽西给纳入掌中,不把根据地给搞起来又哪里能行?这时陆仁就大胆的将玉米、土豆、红薯引进到了辽西地区,而这三种农作物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种植要求不高,却耐寒、耐旱,而且产量都比较高,很适合北方寒旱之地的大规模种植。
当然农业种植的事还得过几个月才能去搞,陆仁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在对军兵的整训之上。至十月入冬,陆仁所谓的“港口”新召军兵已经有七八千,而且这七八千都是经过筛选出来的精壮,好好的训练一下之后战斗力会很不错。其余的百姓,陆仁则是把当初的屯田制给搬了过来,但相关的收获分成却比老曹订下标准的要低上一些。毫无疑问,陆仁此举又一次的得到了百姓们的赞颂……
过小年,酒喝多了,酒醒时时间已无,正稿没能赶出来,先这样了一下.见谅见谅!(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一百一十三回 各有算盘
中原司隶,洛阳一带。
二十几年前,董卓的一把大火把洛阳城焚为了一片废墟,以至于献帝刘协自长安出逃东归并且好不容易才逃到洛阳的时候,竟然会连口吃的都很难找得到,闹得“自尚书以下皆自樵采,垣壁间多有饿死者”,当时洛阳的破败程度由此也可见一斑。
但是时间到现在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而洛阳再怎么破败不堪,其优异的地理位置却是不会改变的,这也就注定了老曹在统一北方之后要对洛阳进行重建的工作。
二十年的时间,都已经足够陆仁在近乎于白手起家的情况下把夷州建设成一个人人都垂涎的富庶之地,难道会不够老曹这个手上拥有着巨额的人力与物力的家伙把洛阳重建起来?另外除去这些政治、经济方面的因素之外,老曹的青少年时期毕竟是在洛阳渡过的,这里存留着老曹青涩时代的记忆与梦想,所以老曹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会不遗余力的去重建洛阳。
而此时此刻,老曹就在洛阳的某处郊野策马徐行,回忆着自己当初和袁绍、张邈一帮子公子哥儿于少年时期在这里游猎嘻戏时的场景。那是一段没心没肺,却又逍遥快乐的时光,可是几十年过去了,袁绍和张邈等人都已经死去,其中甚至有很多人就是死在了老曹的手上。作为敌人,老曹会毫不手软,可是他们毕竟曾经是老曹儿时的发小玩伴,要说老曹真的一点都不唏嘘难过,却也实在是说不过去。老曹狠归狠,但也别忘了老曹终究是一个有着诗人气质与感伤的人。
轻轻的叹了口气,老曹陷入了回忆与感伤之中。可是没等老曹感伤多久,一首想咏一咏此时的感伤之情的辞赋才刚刚想好一个开头,几个骑着快马的传令兵就赶到了老曹的面前,再在几声通报过后,一份信报就递到了老曹的手中。
接过信报的时候,老曹心中的感伤马上就扔去了一边,不紧不忙的拆开了信报细看。一番细看之下,老曹的两条细眉立马就拧到了一处,不多时就把信报递给了身边的贾诩和程昱过目。
又过了一会儿等到贾诩和程昱把信报看完,老曹便眯着双眼道:“陆仁的仗到是打得很漂亮嘛!自去年将要入冬时与步度根打起,于今年开春之前击杀步度根不说,接着就在西塞山灭掉了辽东的三万精锐。算算时间,前前后后连五个月都不到,他陆仁居然就摆平了八万大军。”
老曹的时间算得没错。步度根率领五万游牧骑兵攻打菊花港是在去年的秋末入冬的九、十月间,到十二月的月底前后被菊花港击败。然后刚一开春,缓了那么十来的的劲让大家过了个囫囵年之后,西塞山一战又开始了,前后打了二十天左右,这就打到了建安二十年的二月。
老曹是听说陆仁在西塞山那里又开了战的时候出的兵,大概的时间是正月底的那几年。不过除了先头部队走得比较快之外,老曹率领的中军主力走得却并不快,所以这时还只是走到了洛阳这里。到也不为别的,老曹这也是担心陆仁在辽西那边的动态,万一情况不对,老曹也可以及时的把主力部队带回河北,所以相应的情报往来也没有中断过,几乎每天都会有相关的情报送到老曹的手上。
“文和、仲德,你们觉得陆仁现在的举动是想干什么?”
以当时的交通条件,中原与辽西、辽东一带的联系很困难,相关的情报流通当然很不方便,按正常的情况老曹是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就收到比较完整的情报的。但是陆仁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有让人把一些情报外传给老曹的情报人员,所以现在的老曹知道菊花港那边已经在打发那四万多的游牧部族回草原,同时也知道陆仁抓了两万多辽东兵去夷州,更知道陆仁正打算以这两万辽东兵为筹码,去与公孙氏和谈。因为这些都是真实的情报,不用玩什么花招,所以处理起来反到少了许多的麻烦。
此刻面对老曹的问话,贾诩没有出声,程昱则是沉思了许久之后才道:“细作探知虽然陆仁连胜了两仗,但自身的损耗也着实不小。虽然没有到那种杀敌一千而自损八百的地步,可是对阵八万之众,依常理来说陆仁怎么说也得损失个一两万士卒才对。而夷州的兵力一向不多,陆仁所取用的军制也与中原不同,一下子损失了一两万的兵力,对陆仁来说应该伤到了些许的元气。”
得说清楚,陆仁其实没损失那么多兵力。菊花港的损失大概是三千左右,西塞山一役主要是损失在邓艾的前期死守,最后战役结束的统计是四千左右,两仗加起来的总数是七千左右。虽然说这七千多的人马也挺让陆仁肉痛的,但实际上这七千多只有三分之一是陆仁的夷州兵,主要是损失在邓艾的守关之战,其余的三分之二反到是菊花港那边的辽西兵。
也就是说这七千人里面的夷州精锐只有两千多些,其余的辽西兵都是在菊花港守城战与对公孙渊的合围战之中损失掉的,陆仁真正的主力精锐其损失并不大。
但是对老曹方面的人来说,他们又哪里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因为史局限性的原因,他们都是以当时的常理来推算,这本来也没什么错对不对?而陆仁在这方面,也是有意的引导了一下,反正让老曹这头认为陆仁的损失不小就是了。当然,陆仁也没玩得太悬,在数字方面完全在老曹这头的人的可接受范围之内。再加上当时情报流通不便的原因,这点事要瞒住老曹到也不算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总之,老曹这会儿认同了程昱的说法,轻轻点头道:“陆仁昔日并不擅长军事,为了建设夷州也一直是重商谷而偏轻于军旅。这两仗他打得不错,但一两万的人马损失对他来说也确实是大了点。现在他将两万辽东兵掳回夷州,难道就是想以这两万辽东兵来补其兵力不足的漏?”
程昱道:“完全有这个可能。不过细作回报说陆仁对辽东兵许诺,只是让两万辽东兵在夷州服徭役三个月就放辽东兵回辽东,这个用意就让人有点猜不透了。”
老曹没出声,而是低着头想了起来。不多时,老曹的目光飘向了贾诩,贾诩知道这是老曹在问询自己,自己这时也不能再装哑巴,于是就缓缓的开口道:“没那么简单。陆仁此举看上去好像是有意想与辽东和谈,但实际上只怕是在图谋辽东。”
“哦?怎么说?”
贾诩淡然的道:“第一,以陆仁的财大气粗,哪里会在乎那区区五千斤的白银?当然,如果是换成五千斤的黄金,陆仁可能是会发疯;”
“这个自然。”
“第二,十几个貌美妖艳的倭女固然是让人心动,但陆仁又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他身边的几个夫人,哪个又不是国色天香?还有那陆兰,无论是姿容气质还是其歌舞之艺,都可谓是天下无双,陆仁若是想要将其纳为夫人也绝不是难事,可是陆仁却没有这样做。这样的女子陆仁都没有去碰,在下实在是想不出那十几个倭女能有什么能让陆仁心动的地方。”
老曹轻轻点头,脑子里却回想起了收藏起来的那些陆兰的宣传海报,心中不可避免的,小小的颤动了那么几下,但马上就扔去了一边,转而向贾诩笑着问道:“那依文和之见?”
贾诩道:“依在下之见,五千斤白银也好,十几个貌美妖艳的倭女也罢,根本就是陆仁扔出去的诱饵,就是想找到一个对辽东用兵的借口。只不过陆仁的戏演得很像,还硬生生的给那十几个倭女挂上了个藩邦使节的名头,让陆仁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向辽东发难而已。”
但是时间到现在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而洛阳再怎么破败不堪,其优异的地理位置却是不会改变的,这也就注定了老曹在统一北方之后要对洛阳进行重建的工作。
二十年的时间,都已经足够陆仁在近乎于白手起家的情况下把夷州建设成一个人人都垂涎的富庶之地,难道会不够老曹这个手上拥有着巨额的人力与物力的家伙把洛阳重建起来?另外除去这些政治、经济方面的因素之外,老曹的青少年时期毕竟是在洛阳渡过的,这里存留着老曹青涩时代的记忆与梦想,所以老曹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会不遗余力的去重建洛阳。
而此时此刻,老曹就在洛阳的某处郊野策马徐行,回忆着自己当初和袁绍、张邈一帮子公子哥儿于少年时期在这里游猎嘻戏时的场景。那是一段没心没肺,却又逍遥快乐的时光,可是几十年过去了,袁绍和张邈等人都已经死去,其中甚至有很多人就是死在了老曹的手上。作为敌人,老曹会毫不手软,可是他们毕竟曾经是老曹儿时的发小玩伴,要说老曹真的一点都不唏嘘难过,却也实在是说不过去。老曹狠归狠,但也别忘了老曹终究是一个有着诗人气质与感伤的人。
轻轻的叹了口气,老曹陷入了回忆与感伤之中。可是没等老曹感伤多久,一首想咏一咏此时的感伤之情的辞赋才刚刚想好一个开头,几个骑着快马的传令兵就赶到了老曹的面前,再在几声通报过后,一份信报就递到了老曹的手中。
接过信报的时候,老曹心中的感伤马上就扔去了一边,不紧不忙的拆开了信报细看。一番细看之下,老曹的两条细眉立马就拧到了一处,不多时就把信报递给了身边的贾诩和程昱过目。
又过了一会儿等到贾诩和程昱把信报看完,老曹便眯着双眼道:“陆仁的仗到是打得很漂亮嘛!自去年将要入冬时与步度根打起,于今年开春之前击杀步度根不说,接着就在西塞山灭掉了辽东的三万精锐。算算时间,前前后后连五个月都不到,他陆仁居然就摆平了八万大军。”
老曹的时间算得没错。步度根率领五万游牧骑兵攻打菊花港是在去年的秋末入冬的九、十月间,到十二月的月底前后被菊花港击败。然后刚一开春,缓了那么十来的的劲让大家过了个囫囵年之后,西塞山一战又开始了,前后打了二十天左右,这就打到了建安二十年的二月。
老曹是听说陆仁在西塞山那里又开了战的时候出的兵,大概的时间是正月底的那几年。不过除了先头部队走得比较快之外,老曹率领的中军主力走得却并不快,所以这时还只是走到了洛阳这里。到也不为别的,老曹这也是担心陆仁在辽西那边的动态,万一情况不对,老曹也可以及时的把主力部队带回河北,所以相应的情报往来也没有中断过,几乎每天都会有相关的情报送到老曹的手上。
“文和、仲德,你们觉得陆仁现在的举动是想干什么?”
以当时的交通条件,中原与辽西、辽东一带的联系很困难,相关的情报流通当然很不方便,按正常的情况老曹是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就收到比较完整的情报的。但是陆仁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有让人把一些情报外传给老曹的情报人员,所以现在的老曹知道菊花港那边已经在打发那四万多的游牧部族回草原,同时也知道陆仁抓了两万多辽东兵去夷州,更知道陆仁正打算以这两万辽东兵为筹码,去与公孙氏和谈。因为这些都是真实的情报,不用玩什么花招,所以处理起来反到少了许多的麻烦。
此刻面对老曹的问话,贾诩没有出声,程昱则是沉思了许久之后才道:“细作探知虽然陆仁连胜了两仗,但自身的损耗也着实不小。虽然没有到那种杀敌一千而自损八百的地步,可是对阵八万之众,依常理来说陆仁怎么说也得损失个一两万士卒才对。而夷州的兵力一向不多,陆仁所取用的军制也与中原不同,一下子损失了一两万的兵力,对陆仁来说应该伤到了些许的元气。”
得说清楚,陆仁其实没损失那么多兵力。菊花港的损失大概是三千左右,西塞山一役主要是损失在邓艾的前期死守,最后战役结束的统计是四千左右,两仗加起来的总数是七千左右。虽然说这七千多的人马也挺让陆仁肉痛的,但实际上这七千多只有三分之一是陆仁的夷州兵,主要是损失在邓艾的守关之战,其余的三分之二反到是菊花港那边的辽西兵。
也就是说这七千人里面的夷州精锐只有两千多些,其余的辽西兵都是在菊花港守城战与对公孙渊的合围战之中损失掉的,陆仁真正的主力精锐其损失并不大。
但是对老曹方面的人来说,他们又哪里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因为史局限性的原因,他们都是以当时的常理来推算,这本来也没什么错对不对?而陆仁在这方面,也是有意的引导了一下,反正让老曹这头认为陆仁的损失不小就是了。当然,陆仁也没玩得太悬,在数字方面完全在老曹这头的人的可接受范围之内。再加上当时情报流通不便的原因,这点事要瞒住老曹到也不算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总之,老曹这会儿认同了程昱的说法,轻轻点头道:“陆仁昔日并不擅长军事,为了建设夷州也一直是重商谷而偏轻于军旅。这两仗他打得不错,但一两万的人马损失对他来说也确实是大了点。现在他将两万辽东兵掳回夷州,难道就是想以这两万辽东兵来补其兵力不足的漏?”
程昱道:“完全有这个可能。不过细作回报说陆仁对辽东兵许诺,只是让两万辽东兵在夷州服徭役三个月就放辽东兵回辽东,这个用意就让人有点猜不透了。”
老曹没出声,而是低着头想了起来。不多时,老曹的目光飘向了贾诩,贾诩知道这是老曹在问询自己,自己这时也不能再装哑巴,于是就缓缓的开口道:“没那么简单。陆仁此举看上去好像是有意想与辽东和谈,但实际上只怕是在图谋辽东。”
“哦?怎么说?”
贾诩淡然的道:“第一,以陆仁的财大气粗,哪里会在乎那区区五千斤的白银?当然,如果是换成五千斤的黄金,陆仁可能是会发疯;”
“这个自然。”
“第二,十几个貌美妖艳的倭女固然是让人心动,但陆仁又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他身边的几个夫人,哪个又不是国色天香?还有那陆兰,无论是姿容气质还是其歌舞之艺,都可谓是天下无双,陆仁若是想要将其纳为夫人也绝不是难事,可是陆仁却没有这样做。这样的女子陆仁都没有去碰,在下实在是想不出那十几个倭女能有什么能让陆仁心动的地方。”(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一百一十四回 各有算盘(二)
老曹没出声,而是低着头想了起来。不多时,老曹的目光飘向了贾诩,贾诩知道这是老曹在问询自己,自己这时也不能再装哑巴,于是就缓缓的开口道:“没那么简单。陆仁此举看上去好像是有意想与辽东和谈,但实际上只怕是在图谋辽东。”
“哦?怎么说?”
贾诩淡然的道:“第一,以陆仁的财大气粗,哪里会在乎那区区五千斤的白银?当然,如果是换成五千斤的黄金,陆仁可能是会发疯;”
“这个自然。”
“第二,十几个貌美妖艳的倭女固然是让人心动,但陆仁又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他身边的几个夫人,哪个又不是国色天香?还有那陆兰,无论是姿容气质还是其歌舞之艺,都可谓是天下无双,陆仁若是想要将其纳为夫人也绝不是难事,可是陆仁却没有这样做。这样的女子陆仁都没有去碰,在下实在是想不出那十几个倭女能有什么能让陆仁心动的地方。”
老曹轻轻点头,脑子里却回想起了收藏起来的那些陆兰的宣传海报,心中不可避免的,小小的颤动了那么几下,但马上就扔去了一边,转而向贾诩笑着问道:“那依文和之见?”
贾诩道:“依在下之见,五千斤白银也好,十几个貌美妖艳的倭女也罢,根本就是陆仁扔出去的诱饵,就是想找到一个对辽东用兵的借口。只不过陆仁的戏演得很像,还硬生生的给那十几个倭女挂上了个藩邦使节的名头,让陆仁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向辽东发难而已。不过在下也始终都想不明白,这辽东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陆仁,会让陆仁如此费尽心思的去图谋。”
“……”
有关于这个问题,老曹他们都有点回答不了。要知道在那个时代别说辽东了,过了蓟地基本上就是人们口中的苦寒之地,很多时候根本就是流亡发配之地,而这样的地盘对老曹这样的人来说好像就没什么意义可言。
各人沉默了一下,老曹先摇摇头道:“这种事还真说不清楚,因为这方面的才干,在这世间恐怕无人能与陆仁相比,你们可还记得现在正在晋阳(就是后来的太原)开发的煤石矿藏?还有正在江东豫章以西(萍乡)开发的煤矿?孤直到现在都不明白陆仁是怎么知道这些埋藏于地下,却又天南地北各不相同的地点的矿藏的。或许在辽东那边,真的有什么珍稀的矿藏在吸引着陆仁不惜举兵去争夺?”
在场的几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尽管有些不置可否,但都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因为这是对他们来说唯一一个应该算是说得过去的理由。毕竟那是一块苦寒而贫瘠的地头,对于这些有重农思想的人来说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而陆仁就算是搞开发再有本事,也没有逆天到可以和老天爷一较高下的地步吧?那么除了什么特别的资源,似乎就没别的什么可能了。
凭心而论,老曹虽然是在无法解释的情况之下很勉强的给自己找了个说法,但是却也真的猜中了几分陆仁了想法,因为在辽东那边真的有很多陆仁想要的资源。而现在老曹等人对辽东的态度嘛,到颇有几分前苏出钱购买西伯利亚的味道,卖西伯利亚那块地头的人原本以为掏钱的人是大傻叉,却没想到买下西伯利亚的人会在冰层之下找到大量的石油和矿产,然后就悔之不及……老曹以后会不会这样?
不过那一类的事情对老曹来说还很遥远,老曹想得更多的却是别的方方面面。稍稍的迟疑了一下,老曹命人取过了辽东地区的地图,很仔细的检看了一番之后沉吟道:“辽东对我们来说的确是偏远了一些,但是有西塞山这样的山脉为其屏障,更兼陆仁有远程海运之便,若是真的被陆仁拿下了整个辽东,再以他的才干苦心经营上数年……”
众人一惊,程昱马上就追问道:“魏公之意,是陆仁想有块更坚固的地盘?”
老曹点点头:“夷州虽富,但毕竟与孙权仅仅只是隔海相望,而孙权的水军虽然曾经败于陆仁之手,但也绝不是好欺负的主,而且孙权也绝非庸主。换言之,孙权就是卧在陆仁榻旁的一头勐虎。尽管孙权在败于陆仁之手后派出了人质质于陆仁手中,但谁都知道陆仁一但露/出了什么破绽,孙权这只勐虎就会毫不犹豫的扑向陆仁。陆仁行事一向小心谨慎,荀文若与荀达公在投奔到陆仁的麾下之后相信也会再三的向陆仁提及,所以狡兔三窟,陆仁自然是想要寻找一块可以让他高枕无忧的地盘。”
接着老曹的马鞭就在地图上点点划划了起来:“辽东偏远,自中原大乱以来就脱离了朝庭的掌控,特别是在公孙度任辽东牧守之后苦心经营多年,时至今日就算是孤对辽东亦有些奈何不得,而公孙度若不是虑及后人庸碌无为难成大器,只怕早就在辽东自立为王了,又哪里还会对孤卖上那几分的脸面?而这样的一块地盘,恐怕才是陆仁最想要的一块地盘吧?如若被陆仁据有辽东,天下诸候又有谁还动得了他?如此一来就算是陆仁丢了夷州,但是以他的才干想把辽东给经营好,似乎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周边众人一齐点头,因为这才是真正说得通的理由,也的确是陆仁对辽东动手的最关键的原因之一。不过老曹不知道的是陆仁就是希望老曹能看到这个。
马上就有人向老曹建议说不能让陆仁的这个想法得逞,可老曹在看了那人几眼之后,意味深长的笑道:“说什么胡话呢?难道我们现在回去去对付陆仁?”
程昱也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意义!首先便是我们师出无名,要知道陆仁为了这次的出兵辽东一事可是造足了势,在名义上他是在为了天子而去向公孙氏讨还被劫持的使节,所以名正而言顺。若是魏公出兵阻止,岂不是将魏公置于了不忠不义之位?
“其次,陆仁一直以来都对朝庭尽显忠节,年年纳贡、岁岁奉朝,不曾露/出过丝毫的破绽和可以被魏公借用的名目,反到在世人看来,他陆仁是大汉的一个忠节之臣,更有开辟新州、收容流民之功。若是没有合适的出兵之名,对魏公大为不利;
“再次,如若魏公此时回军去阻止陆仁,对陆仁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可言,最多就是丢掉一个辽西的菊花港。反到是魏公若是于此时回军河北再挥师辽西,是属于大军远征,一应的军旅变数太多太多。能不能打赢姑且不论,但大军远征辽西之下,其他各处太容易出事。魏公莫要忘了,当初奇袭蹋顿的那一仗打得有多险,若非天佑,魏公现在能不能还站在这里都是未知之数。而陆仁的军力虽远不及当初的蹋顿,但陆仁有海运之便,一见势头不对就可以乘船远遁,魏公对他又能奈何几分?”
后一段话可真是捅到了老曹的痛处之上。且不说当初的那场险胜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仍会让老曹在心中大唿侥幸,最关键的却是这一提起来,让老曹想起了死在柳城的郭嘉。暗暗的叹了口气,老曹在心中暗道:“奉孝,你当初的那位好兄弟,如今可真是让孤头痛不已啊!如果你现在还在孤的身边,又会如何去应对你的这位好兄弟设下来的这个局?”
程昱当然不知道老曹的心中所想,而是接着道:“最关键的,是陆仁虽然游离于海外,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与魏公一向交好。若是此时魏公弃此亲而结成仇,在下深以为乃是不智之举。因为陆仁不但与魏公交好,与刘备、孙权之流也一向都纠缠不清。若是此时魏公与陆仁反目,使得陆仁深结孙刘以御魏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可是很难说的。魏公莫要忘了,我们派出的学习团现在还在夷州学习那些精妙之术,而在陆仁的手上有着太多太多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有,河北各地与夷州之间的贸易往来密切,若是此时与陆仁断绝了往来,使得许多的世家豪族可得之利因此而断绝,恐怕……”
又是一刀捅在了老曹的痛处之上。千万别以为这时的老曹已经是只手遮天,事实上正好相反,在老曹成为魏公之后,与那些世家豪族之间的矛盾却是越来越深。原有的史上老曹打下汉中却没能进取西川,还有与刘备争夺汉中之后的半途而废,最大的原因就是老曹得赶回去进行政治斗争。而现在的情况虽然有那么点的偏差,但整体上来说,老曹仍然没办法摆平那些豪族世家……
程昱的两“刀”,可以说都捅在了老曹的痛处之上,一时之间竟然让老曹有些难以应对,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游离不定。良久过去,老曹才开口问道:“依仲德之见,又当如何去应对?”
程昱看看老曹,人却扬眉一笑:“应对他干什么?他陆仁想闹腾,就让他去闹腾好了。”
老曹一愣:“此话怎讲?”
程昱道:“陆仁如此行事,既是阴谋却也是阳谋,到现在想拦阻于他也没有意义。既然如此,魏公不防改为考虑一下这里面的功过得失。”
老曹的双眼又眯了起来:“功过得失?还请仲德细言之!”
程昱也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说辞,随即抬头道:“首先,是辽东与辽西重要,还是汉中与西川重要?”
老曹的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但却没有说话,而是等着程昱接着说。
程昱接着道:“两者之间虽然都是偏远之地,但辽地自古以来就是苦寒贫之地且人口稀少,而汉中与西川却是天府之国且户籍众多。陆仁虽然长于内政,但他得到辽地的话,在下以为没有五年左右的时间也难以成事,况且在辽西尚有数目众多的游牧部族,想要整合这些游牧部族不捣乱生事也不是件容易事;
而刘备若得西川这样的天府之国,却正是英雄得其用武之地。进可以袭取关中,退可以拥兵自守,而且刘备有诸葛亮这样的人为辅,再以西川之富饶,三年间便可成事。以此而较之,是陆仁那边事急,还是刘备那边事急?”
老曹闻言点了点头。
程昱道:“其次,刘备与魏公乃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敌,而陆仁虽有意袭取辽东,却不过是想有一块更好的自守之地而已,且陆仁与魏公之间也颇为交好。换言之,陆仁不过就是个有点进取之心的自守之贼,比之当年的刘景升要强上那么一点点而已。至少在短时间之内,陆仁绝对无意与魏公为敌,而刘备一但势大,却必会与魏公周旋到底。所以以亲疏而论,魏公也应当是先刘备而后陆仁。”
老曹再一次的点头。
程昱道:“所以依在下之见,对陆仁那边的事可以完全不去管他,对刘备却要尽快的下手。”
老曹没有马上回应,而是翻身下了马,再俯下身随手的折了一根草枝搁到嘴里,慢慢悠悠的在那里踱起了小圈子。良久之后,老曹向程昱笑道:“仲德言之有理!陆仁不过是贪财贪地,想让他的狡兔之窟多上一窟罢了,可是这刘备却是在谋求他的用武之地,论起这轻重缓急,孤也应当将刘备放在陆仁的前面。”
再想了想,老曹却又冷冷的一笑:“陆仁不是想要辽东吗?那孤不妨再帮他一把。仲德,回营之后你代孤拟一份表文上奏天子,对辽东公孙氏劫持使节一事大加斥责,然后就明令陆仁出兵征讨……陆仁现在收容了两万辽东降俘,多半是因为损耗颇大而重整兵马,若是被他拖了太长的时间,孤心中总是安不下来,所以让他尽快出兵去和辽东打起来才比较好。”
“诺!”
“激战”中的菊花港。
别误会,此时的菊花港风平浪静,并没有再次暴发战事。而现在的“激战”,其实是吕玲绮、慕容紫英和邓艾在进行实战演练而已。顺便说一句,西塞山的仗打完之后,西塞山城寨的改修工作虽然在加紧进行,但也用不着邓艾亲自坐镇,所以邓艾就从水路来到了菊花港与吕玲绮他们碰一碰头。
相比起夷州城镇,菊花港的城防只能算是还不错,受地理环境所限,也没有什么高墙深沟,但作为陆仁放在辽西的重要海港,吕玲绮等人又哪里敢让这里的守备薄弱?
菊花港的主城与码头之间的路程距离是参照基隆式样的十汉里左右。而在战后,吕玲绮作为参与过夷州城防建设的元老,就已经有考虑到菊花港的防御方向与淡水完全不同,必须进行调整性的修筑与强化。
先拿基隆来说,基隆的主防御方向是海面,即预定为孙权越海而来的海面攻势。在这种前题之下,再进一步的假设孙吴的军兵已经攻占了基隆码头,那这时的夷州陆军则需要一段距离来进行战术缓冲。直白的说,就是夷州陆军可以利用这十汉里左右的距离结下战阵,然后用夷州兵擅长的军阵作战方式,用严整的阵容去攻击刚刚登陆而立足未稳、军阵未成的孙吴军兵。
因此就兵法战术而言,基隆主城与码头之间这十里的缓冲带是有利于夷州守务的,但菊花港的情况则正好相反。天津的主防御面不是海上,而是会来自于地面的攻击,那留出十里的距离岂不是在帮来自地面的敌人留出缓冲带?所以吕玲绮将主城的城墙往码头方向加长了七里多。如果换算成现代的公制,就是主城与码头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千米。
一千米的距离能有多少?说白了还不够几千人排兵布阵的。而菊花港方面主要要面对的是游牧骑兵,这一千米的距离还不够五胡骑兵的战马发力冲刺。另一方面,菊花港有留下两百多门火炮,港口留了六十门,其余的一百四、五十门则是由主城配置在各城墙墙头。以当时夷州火炮约五百步左右的射程,再配合上投石机与各类弩弓,主城与码头如果一起开火完全可以覆盖住这一千米的所有地点。
另外在码头的海面两翼,夷州的战船都有相应的战斗位置,战船上的弩弓、投石机,还有之前由赵雨统领的几十只炮舰,都可以对码头的两翼进行支援性的中、远程攻击。最绝的是当时的五胡游骑根本就拿这些战船没辙。一、两百步的海面,来自草原与沙漠的五胡骑兵根本就无法逾越。说得搞笑一点,就是只有这些战舰打五胡骑兵的份,五胡骑兵却只能望着这些战船干瞪眼,那可真的是叫“望海兴叹”了……
转眼之间天津这里就已经“激战”了足足半天。于城下、港前,慕容紫英率领的步骑大军已经不知道扔下了多少的“尸体”,但攻城大军人多势众,所以慕容紫英也就根本没有把菊花港主城与码头,还有己方的“死伤”给放在眼里,拼命的催促大军全力攻城……说白了,慕容紫英就是在摸拟着前些时候步度根大军的攻城方式。(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一百一十五回 各有算盘(三)
好几年前,慕容紫英带着几百个族人抵达夷州的时候,其实还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都说人穷而志短,当时的慕容紫英虽然在心底有成就一番大事的想法,但在现实的逼迫之下却只能把这种想法给深藏起来,要考虑的仅仅是如何让族人们都安定下来而已。
而在那个时候,陆仁对慕容紫英和拓跋玉表现出了一种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重视态度,说实话还真有点让慕容紫英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再按陆仁的解释,就是慕容紫英和拓跋玉,与陆仁当初的两位故人很像。
对此慕容紫英是持以了怀疑的态度。别说是他,就连心机并不深的拓跋玉对陆仁的这种话都不怎么相信,认为这不过是陆仁和他们拉一拉关系的套路和手段而已。
但问题就在这里了,当时的拓跋玉也好,慕容紫英也罢,两个人本身都是无名小卒之流,而且两个部族加起连两千人都不到,再而且这个两千人里面还包括着大量的老幼妇孺,说得难听点简直是要什么没什么,以陆仁当时已经是夷州之主,统御着夷州几十万百姓的身份,慕容紫英和拓跋玉有什么资格让陆仁对他们去玩那种手段?在谁看来都没意义嘛!
而唯一有一点能说得过去的地方,或许是陆仁垂涎于拓跋玉的美色?说起来,拓跋玉到也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而拓跋玉为了安顿族人,在陆仁提出这样的要求的时候,也很可能会满口的答应下来。
但很快的,两族的族人就都明白这是不太可能的事,原因是拓跋玉的姿色虽然很是不错,但真到了夷州且熟悉了一些事情之后,任谁都能感觉得到拓跋玉真要和陆仁身边的几个女人比起来,姿容方面差了一点到也罢了,关键是大家怎么看都觉得拓跋玉比起蔡琰她们,身上少了一些更让人心动的味道。而且陆仁对拓跋玉除了一些正事之外,在私交方面几乎就没怎么与拓跋玉有过往来。
所以所以,拓跋玉和慕容紫英对陆仁这个说他们很像陆仁故人的说法,到也勉强的相信了一些。可惜他们不知道陆仁还真没有骗他们,因为“拓跋玉”和“慕容紫英”这两个姓名,对陆仁这个穿越者来说真的有几分不一样的意义。而所谓的“故人”虽然只是陆仁在自己的时空中的虚拟人物,但也总归是陆仁的“故人”嘛!
当然了,拓跋玉和慕容紫英去投奔陆仁的时候,陆仁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现在的陆仁虽然不是什么合格的政治家,却也已经是一名很会算计的政客。对待拓跋玉与慕容紫英的态度,固然有一些与陆仁脑海中的虚拟人物相重叠的因素,可以让陆仁追忆一下自己十几二十年前的时光,但更重要的却还是陆仁看到了拓跋玉与慕容紫英在以后的进程中的作用……在辽西地区,陆仁想要尽快的站稳脚跟的话,就需要寻找一个好的代言人和经理人。而这代言人和经理人,在陆仁的手头上的人员之中,还有谁比拓跋玉与慕容紫英更合适?
而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慕容紫英多多少少的已经明白了一些陆仁的想法。不过对于陆仁的这种想法和安排,慕容紫英并没有愤怒与不忿,反到更多的是钦佩与敬畏。不可否认慕容紫英是个有些野心的人,但他的野心值却没办法与老曹、刘备之流相比,而且在碰上强势人物的时候,慕容紫英的那点野心也会很轻易的就被压制下去。因为这几年的经下来,慕容紫英深深的感觉到陆仁是一座他无法超越的大山……呵呵哒!听起来有点夸张,可是在现实之中这种事还是很常见的,只不过人们常常会选择性的不去想起来而已。
总之,慕容紫英也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对他心底的野心进行了一次转化,原因就是慕容紫英即不敢也不愿去和陆仁较什么劲。这么说吧,如果说原先的慕容紫英还想着成为草原上一个强盛的部族的领袖,那么现在的慕容紫英的想法却是成为陆仁麾下的成员之中排得上名号座次的大将,而且现在的慕容紫英也正在为此而努力。
几年中在夷州军事学院的学习,慕容紫英学到了很多很多,特别是在回到辽西之后慕容紫英打了几仗,仗也打得很漂亮,心里面的信心也因此在一点一点的提升。可是在对公孙渊的西塞山一战打响之后,慕容紫英在暗中仔细的分析过战局,却勐然感觉到自己好像还是差了很多。
自己是夷州军事学院的高材生这不假,可是碰上邓艾这货……好吧,人家邓艾是陆仁的亲传弟子来着,自己可能有什么没学到的秘籍吧?可是羡慕嫉妒恨也没用,人家邓艾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被陆仁给看中了,比慕容紫英可早了多少年!最重要的是刚才邓艾作出的那些分析,也的确是让慕容紫英这个夷州军事学院的高材生挑不出什么理来。这就是差距,不止是各自的人生际遇与学习程度上的差距,更多的则是在天赋能力上的差距。
不提慕容紫英仍在心中暗自叹息,一旁的吕玲绮却伸指在邓艾的敲门上轻弹了一下道:“行了小邓子,你就说我们这里应该怎么办就行了。虽说陆叔父那里在接到相同的电文之后再发电报到我们这里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但这也并不妨碍我们自己先拿个主意对不对?”
邓艾摸了摸并不痛的脑门,干笑道:“玲姐,我都二十多的人了,你能不能别再像我小时候这样弹我脑崩?”
吕玲绮作势要再弹,邓艾赶紧的躲开,然后在地盘上虚画了个圈道:“曹公出兵去攻打汉中,主力是走到了洛阳一带,从他们的出兵时间上来算,曹公主力走得并不快,这就证明曹公对我们辽西这边还有提防之心,一但有变他就可以率领主力赶回河北再出兵辽西。而现在雨姐那里探明曹公上表请天子发下那样的诏书,只能说明曹公在重刘备而轻师傅的情况下将会全力的去攻伐汉中,对我们辽西这边在短时间之内不会有所顾忌。
“师傅说过,曹公不是一般人,如果用一般的方式去和他比拼谋略,那么输的就绝对会是师傅自己,所以师傅在这件事上玩的其实是以势而导的阳谋,使曹公在明知掉进了师傅的圈套里,却在权衡利弊之下不得不对师傅暂时的不管不问,所以我们这里可以不用去管河北那边的动态,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主持生产、安顿百姓,摆出一副在大战之后气力未复的模样……好吧,事实上出兵辽东的事,也不是由辽西这边负责。我们的目标是在几个月之后,在曹公正在汉中打得正激烈的时候去抢下柳城。我率领的陆军精锐,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接到师傅那里的命令,让我全力帮你们去搞定柳城。”
慕容紫英沉吟了一下,问道:“那辽东那边,就只凭甘将军率领的一万五千海军去打?”
邓艾竖起了三根手指:“三个月,这三个月我们还不会有什么动作。师傅还要在老曹的面前演戏,说这三个月师傅因为之前两仗损失颇大的缘故正在重新调整布署,所以这段时间甘将军的目标是对辽东的沿海地区进行骚扰,却并不去攻城掠地,但也只是吓唬吓唬人而已。”
吕玲绮道:“这样啊……现在是二月份,辽西刚刚进入雪融的季节,各类农耕之事正是开春播种的时候,有这三个月的时间是能作好不少的事情了。哎小邓子,你说陆叔父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情况会发生?”
邓艾皱了皱眉,目光飘向了地图上的江东地区:“辽东和辽西的事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担心的却是曹公在知道进了师傅的套之后,心有不甘之下会鼓动着江东孙权来点什么动作。毕竟夷州本土的主力陆海军我们带出来了一半,留在夷州的陆军只有一万三、海军只有两万。要是孙权觉得这是个机会的话,事情可能就会变得有些麻烦。现在我只希望孙权别那么笨,因为真要是那样做的话,我们固然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可是对孙权来说,他其实也捞不着什么好处。”
几天之后,同样的分析也正在孙权的议事厅中进行着。在游戏之中,会用数值给每个登场人物划分出等级与水平,可是在现实之中,那些数值的划分其实没什么意义可言。都是一群成了精的老鸟、化了精的人精,真玩起阴谋诡计,没谁会比谁差。
“这个曹孟德,自己进了套,还想把孤也拖下水?”
宝座之上,孙权把细作从许昌那边加急传回来的情报揉成纸团扔去了一边,一旁的张昭只好板着脸上前,俯下身把纸团捡起来之后展开细看过后,再把这份传回来的情况交给其他的同僚们过目。
因为周瑜没死,现在还在柴桑、巴丘一带和诸葛亮扯着皮,所以鲁肃也就没能像原有的史那样接替周瑜的位置,这会儿也就留在了孙权的身边当参谋。在细看过信报之后,鲁肃只是笑了笑再传给下手的同僚,随即向孙权拱手道:“主公说得没错,曹孟德拿陆仁没办法,却想让我们江东去趟浑水,这算盘也打得太响了点,莫不是欺我江东无人?”
孙权也笑了笑,然后问道:“陆仁出兵辽东,在夷州留了多少兵马?”
“单只夷州而论,陆军一万三千左右,海军将近两万。看上去虽然好像是少了点,但陆仁据土而守、划海设防,我们江东想攻袭夷州,没有五万以上的人马舟船,基本上是想都别想。而且根据学习团成员传回来的消息,夷州的军队正在进行换装,用一种被陆仁称之为‘火枪’的武器替换掉原本的弓弩,威力很是惊人。再详细一点的说,这火枪就好像是缩小之后的火炮,两百步之内打出来的……叫什么?哦,陆仁称之为‘子弹’,两百步之内足可贯穿甲胄,而且换弹射速什么的也远在弩弓之上。”
有些东西在到了某个份上是瞒不住人的,而且到了现在的这个份上,陆仁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也无需再去隐瞒。以前实力不够的时候,这些东西亮出来是属于锦衣夜行,可是现在嘛,却基本上可以与军事威慑划上等号,所以孙权这边在这个时候也能够得到一些相应的情报。
“火枪?”
孙权的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虽然还没见过,但孙权能够感觉到能让陆仁用来替换掉弓弩的玩意儿,就绝对是威力很大的东东。特别是那句“缩小之后的火炮”,着实有点让孙权胆战心惊。要知道在曹刘孙三家的雄主之中,唯独只有孙权见识过陆仁手上火炮的威力,深深的知道这玩意儿可绝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邓艾竖起了三根手指:“三个月,这三个月我们还不会有什么动作。师傅还要在老曹的面前演戏,说这三个月师傅因为之前两仗损失颇大的缘故正在重新调整布署,所以这段时间甘将军的目标是对辽东的沿海地区进行骚扰,却并不去攻城掠地,但也只是吓唬吓唬人而已。”
吕玲绮道:“这样啊……现在是二月份,辽西刚刚进入雪融的季节,各类农耕之事正是开春播种的时候,有这三个月的时间是能作好不少的事情了。哎小邓子,你说陆叔父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情况会发生?”
邓艾皱了皱眉,目光飘向了地图上的江东地区:“辽东和辽西的事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担心的却是曹公在知道进了师傅的套之后,心有不甘之下会鼓动着江东孙权来点什么动作。毕竟夷州本土的主力陆海军我们带出来了一半,留在夷州的陆军只有一万三、海军只有两万。要是孙权觉得这是个机会的话,事情可能就会变得有些麻烦。现在我只希望孙权别那么笨,因为真要是那样做的话,我们固然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可是对孙权来说,他其实也捞不着什么好处。”
几天之后,同样的分析也正在孙权的议事厅中进行着。在游戏之中,会用数值给每个登场人物划分出等级与水平,可是在现实之中,那些数值的划分其实没什么意义可言。都是一群成了精的老鸟、化了精的人精,真玩起阴谋诡计,没谁会比谁差。
“这个曹孟德,自己进了套,还想把孤也拖下水?”
宝座之上,孙权把细作从许昌那边加急传回来的情报揉成纸团扔去了一边,一旁的张昭只好板着脸上前,俯下身把纸团捡起来之后展开细看过后,再把这份传回来的情况交给其他的同僚们过目。
因为周瑜没死,现在还在柴桑、巴丘一带和诸葛亮扯着皮,所以鲁肃也就没能像原有的史那样接替周瑜的位置,这会儿也就留在了孙权的身边当参谋。在细看过信报之后,鲁肃只是笑了笑再传给下手的同僚,随即向孙权拱手道:“主公说得没错,曹孟德拿陆仁没办法,却想让我们江东去趟浑水,这算盘也打得太响了点,莫不是欺我江东无人?”
孙权也笑了笑,然后问道:“陆仁出兵辽东,在夷州留了多少兵马?”
“单只夷州而论,陆军一万三千左右,海军将近两万。看上去虽然好像是少了点,但陆仁据土而守、划海设防,我们江东想攻袭夷州,没有五万以上的人马舟船,基本上是想都别想。而且根据学习团成员传回来的消息,夷州的军队正在进行换装,用一种被陆仁称之为‘火枪’的武器替换掉原本的弓弩,威力很是惊人。再详细一点的说,这火枪就好像是缩小之后的火炮,两百步之内打出来的……叫什么?哦,陆仁称之为‘子弹’,两百步之内足可贯穿甲胄,而且换弹射速什么的也远在弩弓之上。”
有些东西在到了某个份上是瞒不住人的,而且到了现在的这个份上,陆仁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也无需再去隐瞒。以前实力不够的时候,这些东西亮出来是属于锦衣夜行,可是现在嘛,却基本上可以与军事威慑划上等号,所以孙权这边在这个时候也能够得到一些相应的情报。
“火枪?”
孙权的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虽然还没见过,但孙权能够感觉到能让陆仁用来替换掉弓弩的玩意儿,就绝对是威力很大的东东。特别是那句“缩小之后的火炮”,着实有点让孙权胆战心惊。要知道在曹刘孙三家的雄主之中,唯独只有孙权见识过陆仁手上火炮的威力,深深的知道这玩意儿可绝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未完待续。。)
卷三 第一百一十六回 各有算盘(四)
冬去春来,夷州北部的各个区域到处都充满了生机。无论是在田间忙碌于开田种稻的农民,还是码头、工房里的工匠们,个个都忙得不亦乐乎。
陆仁这会儿正坐在一座小山顶上,这里可以俯视到新建的城区、码头还有各个田间的大致情况。而他的身边跟着的是甄宓,地上则摆放着这块区域的模拟沙盘。
“小宓,你看我们如果要扩建码头,选哪里比较合适?”
甄宓看了沙盘许久又站起身眺望相对应的海岸,心中有了些打算再在沙盘上伸指一点:“要我说修在这里比较合适。这块地方水的深度合适,而且如果是打算修建石制码头的话,这一带的交通条件比较方便,各类材料可以很快就运到。”
陆仁点点头,又指点了一下方才选定修建码头的区域旁边的一块地方问道:“那在这里把新的船坞在这里建起来,你觉得如何?”
甄宓看了一会儿之后点头道:“我也觉得不错,只是比起码头,在这里修建船坞的话要多加修条道路,不然原材料的供应会多有不便。”
陆仁道:“这个到不是什么大事,路是肯定要先修好的。就是码头、船坞一开始修建,周边一带所需的各类设施也要到位……”
商量了一会儿算是大致到位,甄宓就改变了话题道:“按你的意思,前些时候我已经去清点过我们在夷州这里的人口与各类产业情况。现在已经清点完毕,你要不要听一下?”
陆仁有些疲惫的站起身走动几步,远眺海景权当放松一下:“嗯,说来听听。”
甄宓见陆仁没有盘鬃顶冠,长及腰后的头发只是在背心处用一根丝带随意的束紧。就当时的风俗来说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在夷州这块地方到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微微的笑了笑从丫环手中取过记事本,翻开后开始汇报:“今年开春之后,夷州、泉州、广州等地的户籍,总计为二十七万六千三百余户,人口计为一百四十余万。当中有五分之一的住户在从事耕作,而我们每年产出的各类粮谷大有富余。我算了一下,我们每年所需的吃用最多只需年产量的四成……”
陆仁道:“也就是说,我们吃饭的问题不用担心,还有大批的粮米节余是吧?”
“正是。”
陆仁点点头,又问道:“那么这座新建小城后山的粮仓进展如何?”
甄宓轻叹了口气:“进展很缓慢。我们虽然有一百四十多万的人口,但仍然到处都缺人丁劳力,目前能抽调出来去修建后山粮仓的人丁只有不足四百人。如果按你预计着能在后山粮仓屯积十万人三年之需的要求,正常情况下只怕没有个两年……不,没有三年以上的时间修建不出来。好在我们眼下的仓房还够用,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义浩,你对仓库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陆仁伸手敲敲脑门,有些头痛的道:“很多事情我跟你有点难以解释,你也就别问得太多了。总之你记住,我在这里修建的粮仓可不是单纯的存放粮食那么简单。再说了,光是这里就有六千多辽东降俘在充当劳动力,三个月的时间咱不用白不用。”
甄宓学着陆仁的习惯耸了耸香肩,并不多作争辩。
说起来,甄宓的确有点不明白陆仁这么做的用意。而陆仁这么做,除了利用手头上现有的辽东降俘给这座计划中的新城镇打下基础之外,还有另外的两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是刺激经济。在现代的经济经论中很注重流通,很多时候就是要想办法去刺激市场上的钱在各处转,因为钱这玩意儿只有流通了起来才会更有价值。
要知道夷州发展到现在已经十几二十年了,当初贫穷困苦的流民,现在绝大多数都成了夷州的中产阶级,手里面也或多或少的存着些钱。而基于小农经济的思想,再加上又都吃过战乱之苦,大家都会选择把这些钱牢牢的抓在手里,一般不会轻易花用出去而以备不时之需。
换言之就是夷州的经济流通还不是很理想,所以陆仁在查觉到这个问题之后就得想办法让大家手里的钱多流通起来,再说白一点就是刺激消费,不然陆仁手头上的税收也会有些不好看。
而在现代经济学中有这样的一个烂招,就是所谓的挖坑之法……由政府出面说要挖一个坑并召集工程队,那么工程队来了之后,队里的人也会需要相应的生活所需,连带着就会在工程地点的附近出现相关的产业链,比如说小饭馆、小酒吧什么的。而这时交付给工程队的钱,会在工作的过程之中由工程队的成员消费到这些地点里。同样是一百块钱,就会这样在工程队、消费点、原材料这里转上一圈,然后成为税款又回到政府的手里。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反正钱这玩意儿就是要流通起来,而不是放在仓库里发霉。
还有一个故事,说是一个旅行者到了一个地方,用一百块钱交了房租,房东用收到的这一百块还了朋友的债,收到债的朋友用这一百块买了食物,食物商再用赚到的这一百块去买了原材料,原材料商用这一百块去买了衣服,衣服商用这一百块去买了酒……而在最后转了一圈之后,这一百块却又因为房东的某个意外赔偿给了旅行者。同样是一百块钱,在转了的这一圈里面其实办了多少的事、带动了多少的流通?
总之,陆仁现在利用这六千辽东降俘搞新城镇的基础,就好比是上面所说的政府出钱让工程队去挖个坑、旅行者付房租的那一百块钱。事情当然没那么简单,但道理却是相通的。
至于第二个目的,却是陆仁想让这些辽东兵知道一下夷州良好的生活条件与方式,等放他们回辽东之后,自然就会把一些陆仁想带去辽东的话题给带过去,这样也是在为之后的辽东攻略作下一个准备。
这些就不多说了,只说陆仁接着看图想事情,甄宓则是望着陆仁的背影心中轻轻叹气,她能感觉得到陆仁身心双重的疲惫。轻轻的走到陆仁身后刚想开口,却忽然发现了什么,随即轻声道:“义浩,别动。”
陆仁闻言有些不知所谓,但还是依言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甄宓伸手在陆仁的脑后摸索了一阵,突然用力一扯,陆仁的头皮也随之麻痛了一下。愕然中转回身去,却见甄宓凝望着指间的轻叹道:“义浩,你才四十出点头,发中却隐见银丝……你可别怪我说你,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你也操劳太过了些。常此以往,你的身体会累垮的。”
陆仁的脸上满是倦意,神色中也带着几分无奈。长长的叹了口气,陆仁苦笑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很多事并不是交待几句话,或是我在旁指点一下就可以的。你以为我不想舒舒服服的在家里躺着,喝喝小酒再逗一逗你们?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这次要面对的对手不仅仅是辽东的公孙氏那么简单,还要算上老曹、孙权这些人,我不小心一点怎么能行?”
甄宓望着陆仁,没来由的自己也一阵阵的心痛:“我早上去找你时听文姬姐姐提起过,自从你意在辽东以来,常常是一天睡不足三个时辰。白天你要忙碌于夷州兴建之事,晚上回去又总是多抽时间陪几位夫人,偶尔还要指点几个孩子的学业……义浩,再这样下去我怕你会不堪重负累出病来的。依要说,你先休养一段时间吧。想来最近这段时间不会有什么大事,义浩你偶尔抽空巡视一下也就行了。”
陆仁转身在面对着大海的那一边坐下,摇摇头道:“不行啊,很多的事我根本就放心不下。就拿前不久捣乱的小部落来说,本以为他们真的是想来投奔我们,谁知……要不是黄老爷子多了个心眼,暗中去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只怕我们多来的心血就不知要被他们毁去多少。”
甄宓道:“人心本就叵测,义浩你又何必太过自责?那一役我们虽被他们毁去些房舍,所幸人丁并无甚伤亡……”
陆仁道:“无甚伤亡?黄老爷子之后紧接着做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三个被我们尽灭其族的部落了……老实说,我担心这样下去会引起东南亚一带居民的不满,若是引得他们群起而攻,我们就没什么宁日可言。”
甄宓道:“应该不会。子良他最近也走访了几个部落,基本上都是比较和善的。像那几个意欲抢夺我们钱粮财物的部落,他们也都十分反感。”
陆仁道:“希望能都向着好的方向走。”
甄宓微微的摇摇头,走到坐在地上的陆仁身后,腰身一弯伏在了陆仁的背上柔声道:“义浩,我还是想让你暂时放下手中诸事,去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万一你真要是累垮了只怕夷州必乱。义浩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夷州着想一下好不好?”
甄宓这有些过份亲昵,甚至连头也温柔的靠到了陆仁的头上。陆仁鼻中尽是甄宓身上的香气,即有方才甄宓说话时吐出的幽幽兰香,又有甄宓梳妆之后的脂粉香气。而且因为甄宓靠得太近,陆仁都能感觉得到背上两点柔柔的暖意,一时间心中大叫吃不消,有意的直了直身子避开甄宓过份亲蜜的两点接触,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行行行,我答应你。等赵雨的船队一回来我就去休养一个月。”
甄宓淡淡一笑,依旧伏在陆仁的背上:“义浩,这回你可别再食言。你可很久没有与我……”
陆仁哑然道:“最近每天都累得很,没那个精力。别说你,文姬她们几个我最近又哪里碰过谁来着……对了,今年的春耕怎么样了?”
甄宓道:“八成已经全部到位,剩下的两成很快就可以完成的。”
陆仁点点头,伸手拍拍甄宓伏在他肩膀上的小臂道:“好了好了,别靠着了,再这么个靠法非得把我压成驼背。让我起来,我还有些事要问。”
甄宓直回身子,陆仁也随之站了起来。只是陆仁不敢回头去望甄宓,原因很简单,甄宓真要是铁了心的去勾陆仁,陆仁还真有些顶不住,可这会儿办正事呢!
想了想陆仁问道:“新派去雅加达一带的那一队的人马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甄宓道:“有。他们最近又探寻到两个非常落后的小部落,其中一个居然还是刀耕火种。两个部落加起来好像也有五百多人,青壮男丁约有两百人左右。可能再过半个月舰队就会带他们回来吧。”
陆仁道:“如此甚好,把东南亚的原住民先尽可能的集中起来,只有人丁渐渐兴旺,我们才能发展得起来。有安心舒适的好日子,谁不想过?比起他们在林中山间刀耕火种、猎兽捕鸟,有一顿没一顿的,来我们这里只要能付出相应的劳动,好歹混个餐餐全饱是没问题的。想混得更好一些我们又不是没机会给他们。”
甄宓道:“是啊。就拿兵工厂那里来说,那里的工匠原先有一些人三天难吃上一顿饱饭,现在却一个个都过得不知有多舒服。听负责人说,有几个勾搭上了同在厂中做工的女工,最近正张罗着准备成亲。义浩,你当初执意把女工混编入男工中一同做活,还说什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是不是早就想让他们各自配对啊?等他们一个个都成家立业,只会更加离不开这里,因为放眼天下可能只有我们这里会允许夫妻同厂做工。”
陆仁道:“那时候不是没人嘛,我只能想办法人尽其用……哎,准备成亲?妹子你赶紧记一下,女工若有怀胎并拿到医师的书面证明后,可以选择是辞去工活回家安心生孩子还是生下孩子之后再回来做工。如果是后者,自怀胎三月起可享受为期一年的产假,产假期间工俸暂停。若是家中有什么困难,可以上报给我们由我们派人确定,确定之后视情况发给一定的粮米补助。”
甄宓不敢怠慢,马上取出石墨铅笔在记事本上记好。记好之后甄宓看了许久,微笑道:“普天之下,可能只有义浩你会对我们妇人这么周全了吧?”
陆仁尴尬的笑了笑,心说这些在后世是国家的基本法令之一。而在某些女权思想比较重的国家,谁敢违反轻则罚巨款,重则要你马上关门都有可能。如果闹到妇女协会组织个什么示威游行的出来,就等着被媒体报导之后当老板的名声臭掉。虽说陆仁也碰上过一些敢不遵守的,但也只是将女工辞退,等女工生下孩子愿意回去工作的时候,工龄重新计算。算是打擦边球吧。
摇了摇头陆仁道:“女人也是人,论身份地位并不应比男子差。如今这世道重男轻女,很多时候女子更沦为器物一般,说真的我看不下去。只是这事要怪,恐怕得去怪孔老爷子和孟老爷子……咱没那个本事,只有在自己能理会得到的地方多关照一下妇人们了。”
甄宓望定陆仁,心中有一份说不出的感觉,脸上却流露出很是欣慰的笑:“义浩,记得最早你我相识的时候,说真的我还颇有些看不起你。只是相随日久,我对你的看法也渐渐改观。义浩你的所做所为若是在那些士家大儒的眼中,说是离经叛道可能都轻了。只是不知为何,义浩你做出来的事,就是能让我们妇人心里感到舒服……可能是跟随了你这么些年,不知不觉中也被义浩你带坏了,变得很离经叛道。这算不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陆仁笑道:“那你是恨我,还是谢谢我?”
甄宓摇头笑道:“说不清楚。不过甄氏一族已重归兴旺,我那两个弟媳也都各怀了胎,我甄氏复兴有望,我对你只有万般的感激。他日若是你对我有何差遣,我定然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
陆仁闻言张了下嘴,总算是反应比较快,把一些调笑的话给咽了回去。
甄宓看见陆仁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问道:“你方才是想说什么?”
陆仁耸了耸肩,借此掩饰一下自己的一肚子坏水。只是望见甄宓的一双妙目,陆仁有些招架不住,侧过头去用开玩笑的口气道:“得了得了,你的人都是我的了,我还能说啥?话又说回来,就算是讨好一下丈母娘,很多的事我也是得去做一做的对不对?”
陆仁耸了耸肩,借此掩饰一下自己的一肚子坏水。只是望见甄宓的一双妙目,陆仁有些招架不住,侧过头去用开玩笑的口气道:“得了得了,你的人都是我的了,我还能说啥?话又说回来,就算是讨好一下丈母娘,很多的事我也是得去做一做的对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