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强势反驳
“义浩,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与甄家姐妹之间清清白白,相信到了夷州之后自然会水落石出,又何必在这里与老夫人作这无谓的口舌之争?而且老夫人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你就算是看在子良的面子上,还是别与老夫人计较了。”
蔡琰在陆仁的耳边低声说了这些,陆仁却皱了皱眉再稍作沉思之后摇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她如果只是骂我几句,我真懒得去争辩什么。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缘由指责你?”
蔡琰微笑着摇摇头:“你都不放在心上,我又怎么会在意?”
陆仁摆摆手,示意蔡琰别再多这点事。而陆仁与蔡琰在这里说了几句悄悄话,对甄家老太太那里自然就有所停顿,甄家老太太得到了这么点的空隙算是从刚才陆仁的怒喝之中缓过了神来,暗中一跺脚,手抬起来指向了陆仁又想开骂,却不料陆仁突然又是一声暴喝:
“你他吗的死老太婆给我闭嘴!你再敢开口骂人试试!!”
陆仁那是什么人?穿越之前是啥德性没啥可说的,但在穿越之后上见过天子三公,下管过饥馑流民。在这种环境之下,多年下来养成的心性是平时不发脾气还好,真要是一发脾气,身上自然而然的会流露/出那么一股子的官威气势。
而此刻真一动怒,顿时吓得在场之人都吃了一惊,也吓得甄家老太太硬生生的把刚才想要骂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说句难听点的话,这位甄家老太太就一没啥见识的老太婆,在一般人的面前倚老卖老的撒撒泼或许还行。可真要碰上了硬角色,分分钟就得萎下来。
再看陆仁深吸了口气,轻轻的甩开了蔡琰想要拉住他的手,径直的站到了甄家老太太的面前。不得不说陆仁这会儿的气场确实是有点强,竟然骇得刚才还理直气壮的甄家老太太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旁边亦有甄氏中人赶紧的上前想阻拦陆仁,生怕陆仁真的会伸手过去狠狠的扇上甄家老太太俩耳光……实话实说,之前甄家老太太的那番骂,别说是陆仁这头的人看不下去,甄氏宗族这边也一样的是看不下去,所以也格外的担心陆仁在暴怒之下会揍人。
不过陆仁可没动手,那么没品的事陆仁也还做不出来。但是陆仁的确是抬起了手,指着甄家老太太道:“你骂了那么久,也该喘喘气了吧?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让我说几句?”
也不等甄家老太太有什么反应,陆仁就接着道:“我之前不开口。一则是长者为尊,所以我敬你让你;二则你的两个女儿的确是在我那里,这种事太容易被市井中的好事之人误传为各种不堪的流言,你不明就里之下对我有所诽议,我也能够理解。但是!!”
话到这里陆仁就加重了语气:“你可要搞清楚,当初曹袁两家交兵于官渡,她们姐妹为躲避兵难而取道徐州,却在路上为贼寇所劫,险些都丢了性命。最后在迫不得已之下暂且投奔在我那里。又因为担心身份走漏会祸及宗族,只能尽可能的拜托我帮她们隐瞒行踪。为此她们姐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的委屈,你这个当母亲的人过问过半句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只是因为听了些市井流言就在这里拼命的骂人。是问这天下间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你、你……”
可能是因为陆仁之前一直没开过口的缘故,甄家老太太多多少少的对陆仁的防范之心有点不太充份。现在突然一下被陆仁强势反驳,甄家老太太在一窒之下,已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陆仁可没打算轻易的就放过甄家老太太。话也是连着说出了口:“你方才口口声声的骂我是个无耻好色之徒,如何如何的坏却了你家女儿的清白?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陆仁的确是个好色之徒。喜欢各种各样的美女,但我还就真没碰过你的俩个女儿一下!别以为我是在这里骗人,我陆仁一向是泡了妹纸就敢认!可没泡过的,我也不会去背这黑锅!
“你的女儿是很漂亮,特别是么女可称得上是国色天色,但我当初收留她却并没有抱过什么不轨之心。收留她们的原因,一则是那时我们之间有着生意上的往来,彼此间算得上是通好世家,既然是通好世家,彼既有难自当相助;二则我很敬重你这两个女儿的为人品德,因为你们家里的男丁不争气,不得不让两个柔弱的女子在外经商把家业给撑起来,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让人不从心里敬重?我陆仁就算是再无耻、再好色,还不至于会对两个如此值得令人敬重的女子下手。”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通,陆仁少不了要停一下再换口气。不过这时甄家老太太到算是找到了个空档,铁青着脸向陆仁冷冷的道:“说得好听!只是不久前还你意欲染指江东周瑜的夫人小乔,足可见你的为人品性如何。现在你说你没有祸害我的两个女儿,真是欺人之语!”
陆仁有些被气乐了。而且到了这个份上,什么礼貌之言、忌言之语,陆仁都已懒得再去理会,因此说出来的话就有那么些的粗鄙:“我欺人?笑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什么值得我去欺骗你的地方?你不是认定了我祸害了你的女儿吗?行啊!从今天开始你他吗的就给我蹲在江夏这里,回头等我到了夷州,我就让船队把你的两个宝贝女儿送过来!你他吗的虽然已经是个老太婆,但总归是个女人,可以自己去查看一下你的宝贝么女是不是完壁之身!”
这番话一出口,听得直摇头的人比比皆是,毕竟这种话说出来也太那个了点。但这并不是什么主要问题,真正要命的问题,是甄氏族人在听到陆仁说出让甄家老太太蹲在江夏这里的时候,不少人的脸上都微微的变了色。
反观陆仁虽然是因为发了火的缘故把甄家老太太给狠狠的数落了一顿,但他的脑子却还是很清醒的。这时目光扫到了那些甄氏族人脸色大变的模样,陆仁先是怔了一下,可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再稍作思考,陆仁就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本来看在子良的面子,还有你我两家算得上是通好世家的缘故,我这次从柴桑赶回江夏就是准备把大家都接到海外夷州去定居。那里没有战乱的纷扰,大家可以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但是现在看来,老夫人如此鄙夷我的为人,诂计会觉得我把大家接去夷州是怀有什么不良居心。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罢吧,至于甄姜和甄宓二位小姐,最多在半年之后我就会派船队把她们送到荆州来与老夫人团聚……”
说到这里时陆仁停住了嘴,再看甄氏族人之中,脸上变了神色的人又不知多出了多少。而甄家老太太更是气坏了,指着陆仁道:“你、你怎么能如此待人!?”
陆仁心中偷乐,脸上则是很平静的向甄家老太太一摊双手道:“我怎么了?别的不说,我现在总算是明白当初子良母子为什么会被赶出家门,而子良又为什么会那么讨厌你们中山甄氏。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就你老人家这脾气,真到了夷州那里说不定隔三差五的就会向子良发脾气、甩白眼,骂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而子良是我的好兄弟,他要是平白无故的受了气,我这个当大哥的要不要出面来管一管?这么想来,与其到时候你我两家之间闹得不可开交,不如现在大家就此分道扬镳,也省得以后闹起来就没完没了。所以还请各位就在荆州这里定居下来便是。”
说着陆仁就是阴险的一笑,让出了一直跟在他这边的大公子刘琦:“大公子,我是不敢带他们去我那小小的夷州小村了,但他们终归是我好兄弟子良的亲族,所以只有请大公子代我安顿一下,未知大公子意下如何?”
“啊?”
刘琦可没陆仁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所以根本就不明白陆仁这个时候突然把话头交给自己的用意。但有一条,现在的刘琦对陆仁可是格外的敬重,毕竟陆仁可是帮了刘琦很大的忙,说陆仁对刘琦有救命之恩可能都不足为过。连带着的刘琦对甄家老太太之前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也非常的看不过眼。
现在听了陆仁的问话,刘琦稍稍的犹豫了一下之后,脸上便露/出了很厌恶的神情:“本来对于陆先生之托,在下当尽力而为才是。但老实说,这位老夫人在下可开罪不起,没准什么时候我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就会被老夫人痛骂上一番。然后再传到家父的耳中,家父定然会怪我有失待客之道……要不这样吧,且容我修书一封,请老夫人回转襄阳交于家父。再以家父的为人,定然会好生安顿于彼。”
“你、你们……”
甄家老太太再想强势,却也有点强势不起来了。好歹也活了这么一大把的年纪,到了这个时候又哪会看不出来她有多遭人厌?有心想指着陆仁再次开骂,甄氏宗族这边却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挡在了甄家老太太的面前向老太太喊道:“母亲,慎言!”
这位一站出来,马上就有一堆的人也跟着站了出来,七嘴八舌外加七手八脚的把甄家老太太给推去了后面。乱了这么一小会儿之后,最先站出来的人也凑到了陆仁的跟前,于长叹之下向陆仁深施一礼,低着头且低声道:“陆仆射,可否借一步说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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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谁是孙子
江夏城虽然在不久之前才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乱,但由于各方面因素的缘故,像主战场是在江上、孙权登陆之后黄祖的弃城而走,以及孙权急匆匆的退兵等等,使得江夏城在整体上来说并没有受到什么破坏。而此时此刻,在江夏城中的一间酒肆之中……
“陆仆射,这杯水酒且作在下代母而行的赔罪之礼吧!”
陆仁看了看对方,故作随意的笑了笑,抬手举袖间与对方一齐把杯里的酒饮尽。而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甄家老爷子甄逸现在唯一存世的男丁,甄宓的三哥甄尧。当然甄逸所生的男丁还有个陆诚,但由于其私生子的身份而使陆诚所遭遇到的事情,使得陆诚一直不肯承认自己与甄氏家族之间的血缘关系。
抛开陆诚不算,甄逸与老婆甄家老太太张氏一共生了三男五女八个孩子,对此陆仁都曾在心中腹诽说尼玛的张氏是母猪吗?不过话又说回来,看甄姜与甄宓的长相,再从遗传学的理论来说,甄家老太太张氏在年轻的时候也绝对是个出类拔萃的美女,所以甄逸才会拼命的耕耘不息吧?但是这样一来,甄逸难免的会对张氏有些纵容,结果就使张氏变得那么霸道。而这种情节、这样的霸道老太太,陆仁在肥皂剧里看得可不少,自然是见怪不怪,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张氏虽然能生,但最早生下来的几个孩子身体的质量可都不怎么样。甄氏三子,分别是甄豫、甄俨、甄尧,甄豫在史料上就只有“早终”俩字;甄俨稍好点,还曾经混到了大将军掾、曲梁长,但仍然在甄宓十四岁,也就是六年前的时候就死了。
这里顺便说一下,六年前是建安二年,曹操当时为了稳住袁绍。把大将军一职让给了袁绍,所以甄俨的大将军掾多半是隶属在袁绍的麾下。至于陆仁当时正在负责许昌第一年的屯田,也就是在那一年的年末前后与甄氏姐妹结识,当时甄俨已经病死了。如果那时不是糜贞带给甄家的那单铜铁生意能让甄家解除燃眉之急,使得甄氏姐妹不得不亲自去许昌跑这一趟的商,那么甄宓都得呆在家里为甄俨守兄丧。
最后剩下来的就只有现在的这个甄尧。甄尧看样子大概二十四、五岁,相貌虽然很不错,属于标准的帅哥,但却有些病弱之态,一看就知道身体的底子不太好。而甄尧当初也曾经举过孝廉。不过早几年前的时候甄尧还没满二十未行冠礼,还不能出仕为官。
再者那个时候甄氏一族是在袁绍的境内,等到甄尧够了年纪行了冠礼,却受官渡之战与甄宓那场事的影响,甄尧自然是出仕无望。再随着事情的发展,特别是近几年河北地区一直在打仗,本就已经家道有中落之相的甄氏一族在战乱中难以自何,甄尧于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带着族人逃难逃到荆州来了。
再看陆仁与甄尧各自放下了酒杯,甄尧少不了又向陆仁说了些赔罪的话。陆仁则是表示大度的摆摆手道:“我还是那句话,令堂为流言所扰,不明就里之下骂我几句没什么关系,但令堂不该辱骂我的家人。即便我真的有错。又与我的家人何干?”
甄尧再次的拱手赔罪,亦轻叹道:“还请陆仆射见谅!其实……”
说着甄尧从怀中取出了一份信帛,向陆仁满怀歉意的道:“其实大姐与小妹之前已有书信送到在下手中,在下亦知陆仆射在收留她们之后绝无越轨之举。只是家母一向心性过于严苛。我等的劝谏之言甚难入耳,而我等身为为人子女者,又不好对家母违逆太过。所以才……”
陆仁又摆了摆手:“我理解。相比之下我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谁,想尽一尽孝都已是行之无门。若非虑及如此,这会儿我也不会平平静静的和你在这里相谈。”
话说到这里陆仁到起了几分玩笑之心,用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个人在女色方面的名声的确是不大好,你就不怕我其实有对你的大姐和小妹做过些什么,却摆出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子在人前欺众?”
陆仁的话是在开玩笑,但是落在甄尧的耳中,却有那么些怪罪和不满之意。因此甄尧当时就是一声苦笑,把手中的信帛递到了陆仁的手中。陆仁接过来看过之后先是愕然了一下,继而就差点没笑出声来。
要说甄姜和甄宓这对姐妹的胆子也真够大的,居然把甄宓曾经两次诱惑陆仁却以失败告终的事给写在了信里面,然后在信里面对陆仁的评价可是非常的高,再说得简单点就是在告诉甄尧,陆仁这个人足以信赖。陆仁就奇了怪了,这样的一封书信,身在夷州的甄氏姐妹能找到人送信去中山并不足为奇,可她们就不怕送信之人在半路上把信给看了?就算是送信之人绝对可靠,河北那头兵荒马乱的,送信的人要是出点意外死在了路上,然后信又落入了旁人的手中再将信里的内容流传出来,那甄氏姐妹还有脸面活在世上?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陆仁又反复的看了几遍书信之后,稍有些哭笑不得的向甄尧晃了晃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卷书信甄氏姐妹只是写给你,却并非是写给令堂。而你,也不敢把这信交予令堂过目吧?”
甄尧苦笑:“哪里敢啊?”
陆仁这会儿也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够了,要是再瞎扯下去,自己心里的打算没准真的就会打了水漂,所以收起了笑容问道:“现在事已至此,不知尧老弟是作何打算?如果你们甄氏一族准备在荆州定居的话,我自问虽然能帮得上一些忙,但也得过上一段时间才行。你也知道,孙氏与刘荆州本为世仇,加上不久前江东才进袭过江夏,而我再怎么说也是江东大姓子弟,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得避一避嫌,实在是不太方便去求见刘荆州。”
甄尧这头马上就沉默了下来。这里且不说甄氏姐妹是如何在信中再三叮嘱甄尧务必要把甄氏一族迁居到夷州,只说甄尧这个人难道就没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
定居在荆州?听起来是不错,但甄尧也有着自己的考虑。
首先他们这样的一支逃难宗族,要是真的在荆州地区定居下来,那么应该把自己如何定位?宗族定居就要先立本立业,而一支宗族想要立本立业,最基本的做法就是圈地,可是荆州这么块风水宝地,本土的大姓豪族都嫌地圈得不够多,又哪容得下外来宗族跑来这里圈地?当然去一些贫瘠之地开些田也不是不行,但在贫痟之地上,宗族想兴旺起来就很难了。
甄氏宗族擅长铜铁冶金,那么以此立业?这玩意儿只怕更不现实。那年头的冶金业一般都被政府或是军阀所把持着,甄氏一族当初能占着一个铁矿,那还是因为有着旧日官场上的关系,本身也是作为中山地区的本土豪族。可现在是在荆州,没人会买你这个帐。而且荆州地区旧有的矿产资源点早就被荆州本土的豪族所占据,甄氏一族的手插不进去不说,就算是能找到一个新的矿点,在没有背景支持的情况下,也只能是为他人作了嫁衣,闹不好还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所以这一条路在荆州也是行不通的。
也就是说,甄氏一族如果在荆州地区定居下来,只能沦为二等甚至是三等的平民,安安份份的过一过自己的小日子。当然这样也不是不行,或许在苦心经营了许多年之后,甄氏一族还是能够慢慢的兴旺起来。
但这时问题就来了,因为甄尧不是一点见识都没有的人。其实在当时已经有很多人看出河北早晚会落入曹操之手,而曹操在占据河北之后,下一步肯定会南下荆襄以图霸业。也就是要不了几年,原本安定的荆州地区就会成为战场。而在战乱的时局之中,甄氏一族还想慢慢的在荆州地区休养生息?这不就是在扯淡吗?
甄尧就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对宗族在荆州定居一事持以绝对的反对态度。再加上甄氏姐妹在信中细说了宗族迁居夷州的话有着怎么样的好处,更有陆、糜两族在迁居夷州之后日渐兴旺的事为佐证,所以甄尧是下定了决心要带着这支甄氏宗族迁居到夷州去。只是甄尧没想到自己这里才与陆仁刚一见面,甄家老太太就会和陆仁之间闹出那么不愉快的事,这让甄尧大感头痛,以至于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向陆仁开口。
甄尧在那边头痛不已,陆仁却在这边心中暗自偷笑。混了这么多年,又总是在和流民什么的打交道,使得陆仁对这一类事情的阅历与经验极丰。若非如此,陆仁当时又怎么会以那么强硬的态度去反驳甄家老太太?因为陆仁当时就已经看出来,这场事情的主动权,完全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既然如此,不该去装孙子的时候也没必要去装。
再者忍让也好、谦让也罢,总得有个限度。要是让得过了火,被甄家老太太以为自己好欺负,继而就登鼻子上脸的,那么回头到了夷州,就真不知道这老太婆会惹出多少的麻烦事。而真要是那样的话,陆仁宁可把甄氏一族扔下不管,也别让这号人去到自己的地盘闹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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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 自己作孽
天已渐黑,甄尧也回到了甄氏一族在江夏的暂居之处。而在回来之后,甄尧小心的避开了那些想向他问询事态的族人,好不容易的才来到了甄家老太太张氏的房中。
“母亲,孩儿回来了。”
甄家老太太显然是一直在等着甄尧。各自打过招呼之后,甄家老太太就向甄尧直截了当的问道:“尧儿,那陆仁是怎么说的?”
甄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轻声回应道:“孩儿……没好意思开口,加之天色已晚,陆仆射又似有疲倦之意,孩儿只好暂且告辞,且待来日再……”
甄家老太太“啪”的一拍桌案,怒道:“糊涂!我甄氏一族数百族人日后生计全在你的身上,你怎么可以就这么回来?”
如果是换在以往,甄尧在畏于母威之下,多半会持以唯唯诺诺的态度。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甄尧在稍作沉默之后便咬了咬牙,振声向甄家老太太道:“母亲既然也知道我们甄氏一族此番迁居易土一事事关重大,就更不该在人前那般痛骂陆仆射!人都是要脸皮的,而母亲今日里让陆仆射在人前那般难堪,最后还辱骂陆仆射的家人,以致陆仆射动怒,这善后之事又叫孩儿如何去做!?”
“你!!”
甄家老太太的火气当时就冒了出来,点指了甄尧好一阵却说不出话来。而甄尧也是一反常态,举目直应着甄家老太太的目光,并没有作半分的退让。
这对母子就这么对着瞪了老半晌,甄家老太太最后还是败下了阵来,将手收了回来之后长叹道:“唉,你这孩子也终于是长大了……尧儿,今日之事的确是为娘不对,但为娘又何尝不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甄尧见甄家老太太居然服了软。心中也是暗自惊讶,自己的语气也不由得缓了下来:“敢问母亲又是如何设想的?”
甄家老太太复又轻叹道:“为娘今日痛骂陆仁,说到底还不就是想为我们甄氏一族多争来些好处?只是为娘也没想到有些事情,却终究还是为娘想错了……你大姐和小妹皆在彼处,你大姐芳华已逝,为娘到不怎么担心,可是你那小妹却正值芳华之年,又生得异常美丽,只怕是个男人就会对她有染指之心,而那陆仁在女色一事上的名声又实在是很不怎么样。这不管换作是谁,恐怕都会认为宓儿她已经……”
下面的话甄家老夫人没说出口,甄尧却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这也难怪,以甄宓的美貌,实在是太容易惹出是非。而将心比心之下,甄尧如果不是事先收到了甄氏姐妹的书信,诂计也会和甄家老太太持以一样的看法。所以在这个时候,甄尧也没有出声,而是等着甄家老太太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
再看甄家老太太缓了口气。轻轻摇头道:“为娘误以为宓儿已然失节,心里就想着不能让陆仁与宓儿之间这么不清不楚的。所幸这陆仁旧日为官之时到也颇有贤名,想来也并非是那种卑鄙无耻之徒,所以为娘今日里对他的痛骂之举。也是想让他在知耻之下好歹给宓儿一个名份。”
“……”
甄家老太太的一番话让甄尧有些无言以对。只是真的站在老太太的角度和立场上想一想,却又感觉老太太的想法好像也没什么错。这是陆仁没听见,不然陆仁恐怕会无奈的笑上一声,然后说这尼玛算不算是那些肥皂剧里的狗血情节?不过在那种时代。人们会有这样的想法到也正常。
又是几声长叹之后,老太太接着道:“除此之外,尧儿你曾多次向为娘提及这荆州恐怕不能久呆的道理。为娘虽然见识短薄,但这里面的轻重又哪里会分辩不清?只是……听说在那夷州之地,领首者是陆、糜两大宗族。陆仁是陆氏宗主,这不必多提,而那糜氏宗族,又因为糜家小妹正式嫁为彼妇,与陆氏便为姻亲之家,彼此间自然是亲厚有加。可我们甄氏一族与陆仁并非是什么亲厚之交,到那夷州之后我们甄氏一族又算是什么?所以为娘是想着在迁居到夷州之后,绝不能屈居于那两族之下,至少也要与糜氏一族平齐,不用看他们的脸色行事,故此为娘今日对陆仁的痛骂,也是在自抬身价……”
甄家老太太的这番话说出来,看着有些好笑吧?其实还真不怎么好笑。说起来在历史上这种事可绝对不少,经常有一些谁谁谁谦恭有礼却得不到尊重,谁谁谁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却偏偏买他的帐的事情发生。说得不客气点,你谦恭有礼别人会以为你心虚,你摆出一副拽拽的样子,别人却会以为你的后台背景够硬……
这用现代的词说就是要会装13。只是装13也得有个限度,像甄家老太太想在陆仁的面前装一装13,结果却一脚踢到了铁板上,变成了典型的装13被雷劈。当然最主要的是陆仁压根就没碰过甄宓,所以陆仁的心里一点都不虚。要是陆仁真的碰了甄宓,心中多少有些犯虚之下,这场事会是什么结果搞不好就不太好说了。
而甄家老太太会骂蔡琰……这只能说是甄家老太太在私心作怪之下犯的一个大错。这么说吧,甄家老太太当时以为陆仁把甄宓给那个了,心里面就想着怎么去破罐子破摔,进而更是在想着如何才能为自家的女儿以及宗族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蔡琰的身份是陆仁的正妻,也就是说只要蔡琰还在的话,甄宓就只能是陆仁的侧室,这就令身在名门世家的甄家老太太有些接受不了。话又说回来,哪个当妈的又愿意自家的宝贝女儿去别人那里当小的?
也因此甄家老太太对蔡琰才会格外的看不顺眼,一时气极迷心之下才会对蔡琰也开了骂。而当时这老太婆想得也可笑,居然想着最好是能让陆仁在羞愧之下把蔡琰给降为侧室,然后把她的宝贝女儿甄宓给扶了正。再这样一来,正室的亲族不就能够得到最大的利益了吗?
所以最后只能这么说,这位甄家老太太有些小女人的狡猾,但在眼光见识上还是差了许多,以至于最后才把事情闹到了现在的这个份上,闹得甄尧都不知道该如何在陆仁的面前开口。这是陆仁看穿了一些事,而且心里面终究还是在打着甄氏族人的主意,不然在一怒之下甩手就走,甄家老太太就只能在江夏这里干瞪眼。所以说这位甄家老太太吧,其实还真有那么些“自作孽、不可活”的味道……
甄尧耐心的听完了甄家老太太的话,脸上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要按他说,他的这位老娘想事情也未免想得太简单了点。可是现在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又要甄尧如何去向陆仁开口?而甄家老太太看出了甄尧的难处,苦叹了一声再猛一跺脚,气苦道:“罢了罢了,到底是为娘我得罪了陆仁,且待明日为娘亲自去向陆仁告罪,再求他将我们族人送去夷州吧。”
因为陆仁没有搞甄宓,甄家老太太这里的一系列设想自然就落了空。至于到了夷州之后所谓的宗族排位,差一些就差一些吧,说得难听点陆仁和你们甄氏又不是什么姻亲宗族,又凭什么要对你们格外的照顾?而在这种前题之下,甄家老太太自然也不敢再奢求什么。
再就是陆仁说他没碰过甄宓,甄家老太太虽然没有看到过甄尧手上的那封信,对此却也不敢怀疑什么。要知道陆仁当时可是吼出了让甄家老太太自己去验证甄宓还是不是个处的粗鄙狠话,甄家老太太就算是再不明白事,还能听不出来陆仁吼出这些话来时的底气?
再退一步来说,当时已经把陆仁给惹火了,要是再进一步把陆仁给惹毛,进而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甄宓给送到荆州来,介时不管甄宓还是不是处,整个甄氏一族那得丢多大的人?不但丢人,甄氏一族接下来的前途命运又该怎么办?难道就呆在荆州这里半死不活的混着,然后等着曹操的大军南下?再然后甄氏一族在战乱之中分崩离析?真到那时,甄宓这个大美人不但不会成为什么倚仗,诂计反而会成为标准的红颜祸水。
不过甄家老太太这一跺脚发狠,甄尧就赶紧的拦住了他的老娘,然后不住的摇头道:“母亲,这事……还是明天让孩儿去吧。其实陆仆射只是一时恼怒而已,等他的怒火稍稍消退,再看在子良的面子上,应当也不会为难我们甄氏一族。”
“子良?你是说那个……”
甄家老太太后面的词还没说出来,甄尧就赶紧向她连连摆手,示意自家的这位老娘可千万别再依着性子去犯那种混。且不说甄氏姐妹在信中早有言及,甄尧好歹也在荆州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自然有从张放的口中打探到陆诚在陆仁那里是什么地位。这本来关系就不怎么样,又因为甄宓的事和陆仁闹了这么一场。而甄家老太太要是还不知好歹,以后的日子嘛……甄尧可不敢去想。
反过来,如何把握好、利用好些关系,才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回 走走停停
陆仁与甄家之间的这场事很难解决吗?
其实真心的一点都不难。这一类的事情,其解决的关键往往仅仅是在与其中一的方能不能抛下面子、放低姿态。而陆仁在这件事中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加上心中有底,所以要放下面子去求人的一方不会是陆仁,只能是甄家一方。
甄氏一族想去夷州休养生息,陆仁又何尝不是在打着甄氏一族的主意?眼见着甄尧苦着脸、拉下了面子来求自己,陆仁也乐得顺着这个台阶下。反正对陆仁来说,你们甄氏一族的姿态别那么高、别那么傲就行。而在好些年后,甄尧在提及此事的时候,在庆幸自己这次能作出正确的选择而使得甄氏一族日渐兴旺的同时,也忍不住用带着几分戏谑之意的语气道:
“人嘛,该不要脸的时候,还是别去要脸的好。”
闲话少说,甄氏一族在这里的也就三百来号人,以陆仁船队船只的运载能力,真要塞的话一艘船就能全都装下来。总之,把这些人都接上了船、安排好了舱房之后,陆仁就辞别的大有依依不舍之意的刘琦,率领船队离开了江夏。而在临走之前,陆仁请刘琦帮忙留意一些事情,刘琦当然是满口的答应了下来。
这次的出航陆仁就没再去柴桑,而是直接顺流直下,一直到了海昌的时候才在海昌稍稍的停留了一下,主要的目的也仅仅是和陆逊打个招呼而已。
可能有人会说陆仁为什么不把陆逊给弄到夷州去?陆仁不是不想,而是以当时的时局,陆逊出仕在孙权的麾下也有些迫不得已。孙权需要得到江东本土豪族的支持,反过来江东豪族如果不是想与孙权之间彻底的闹翻脸的话,对孙权当然也要有所表示。
而且孙权在接上孙策的位子之后,一改孙策时代那种“不支持就杀”的作风,对江东本土豪族的示好、拉拢等等的事情做得很到位,换言之孙权就是开始实行孙氏集团内部成员的江东化。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孙氏集团被江东豪族给“被融合”。反正孙权在意的只是孙氏集团姓不姓孙、自己是不是这个集团的掌权人,对集团内部成员的主体构成是淮西军团、是流亡北士,再或者是江东豪族之类却并不是很在意。
不过如此一来,当初的那些江东豪族到是开始慢慢的接受孙氏集团,像“吴之四姓”中就已经有不少人正式出仕在孙权的麾下,一方面借此来提升自身家族的政治影响力,另一方面也是在向孙权表示支持。而在这种趋势之下,陆氏宗族自然也要跟随大流走向,不然慢慢的只会被其他的江东豪族视为另类,然后再加以排挤。
陆氏宗族眼下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当然是陆仁。但陆仁有自己的打算,当然不会去出仕在孙权的麾下,那么这个差事就只能落在了陆逊的身上。本来这个事应该是交给正牌家主陆绩来做的,但陆绩直到现在的建安八年都还没有正式着冠,就只有让可怜的陆逊顶上去了。话又说回来,建安八年的时候,陆逊也才二十四岁而已。
陆仁对这个事除了无奈之外也没别的什么办法。混了这么些年,陆仁深知这个时代的宗族观念的可怕。而吴郡陆氏虽然有一部份人迁居到了夷州,但宗族主体却仍在吴郡。陆仁在吴郡陆氏又不是正牌的家主。说得难听点陆仁在吴郡陆氏就像是一个挂着名的宗族长老,根本就没什么话语权可言,所以就算是想让吴郡陆氏都迁居去夷州也没啥人会听他的。
再说这种事可牵扯到了祖宗的乡土基业,这对一个宗族来说可是头等大事。因此即便是陆仁、陆逊、陆绩三个人一起下令迁居,也可以想见得到会有多少人持反对的态度。既然如此,陆仁自然不会吃饱了没事的去犯这种众怒,反正吴郡陆氏在差不多的时候就能向夷州那边输出一些人口也就行了。而且有吴郡陆氏在吴地当夷州产品的直销集团。好处终归还是有的。
陆仁与陆逊只是匆匆的见了一面就启航出发,毕竟眼下在陆逊这里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不过陆逊有和陆仁商量着,意思是让陆仁顺路经过吴郡老家的停留的时候。顺便去做一做陆绩的思想工作,也就是让陆绩好歹也在孙权的麾下出个仕、当个几年的官,向孙权作出个表示之后再辞官回家去当他的学者。
说起来陆绩这小子一直都对出仕当官之类的事情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诗辞歌赋与学术研究,而在历史上他的几部著作到也小有名气。这样的一号人要他去当官,并且在官场上混迹一番,确实是有些难为了他。但是陆仁和陆逊都考虑到了现在江东的大势走向,陆绩作为吴郡陆氏的正牌家主,在孙权的麾下混个几年的官场的确是件很有必要的事,所以陆仁也只能答应下来。
话多且烦,船队在从海昌离岸之后,用不了多久就能抵达吴郡。而陆仁就算是没接受陆逊那个去给陆绩作思想工作的请求,船队本身也要在吴郡的陆氏码头这里倒腾一些货物以及进行前往夷州的相应补给,所以船队就暂时停靠在了吴郡。
琐碎之事用不着陆仁亲自去处理,到是甄氏一族这些北方人在这数日的舟船旅程之中有不少人很不适应,晕船呕吐的事已是屡见不鲜,正好这几天让他们在陆地上缓缓劲。不过陆仁早在最初帮糜氏一族迁居夷州的时候就有考虑到这方面的事,而且几年下来夷州小城一直在不停的把战乱地区的流居往夷州搬,所以晕船药这种东西一向准备得很充足。甄氏一族的人虽然不习惯这种长时间的舟船之旅,但好歹也没谁出什么大问题。
陆仁去找陆绩作思想工作的事没啥可说的,反正相应的说辞翻来复去就那么几套,陆绩又不是什么笨人,自然知道这里面的轻重。而相比之下,值得一提的反到是甄尧和甄家老太太在下船散步缓一缓劲的时候,亲眼目睹了吴郡陆氏现在的繁盛兴旺,心里面酸溜溜的很不是个滋味,但同时又对自家宗族在抵达夷州之后的前途充满了希望。
吴郡陆氏现在很兴旺吗?答案是肯定的。吴郡陆氏当初虽然在孙策席卷江东的时候陷入了莫大的危机之中,但那时的孙策总归还有着一些顾忌之心,对陆氏宗族并没有下过什么狠手,所以陆氏宗族在那个时期虽然局面相当的危险,但因为没有和孙策起过什么正面冲突的缘故,宗族本身并没有被伤及元气。接下来孙策遇刺身亡,孙权为求稳固政权,更加不会轻易的去动江东豪族,就使得本已处在危崖边上的陆氏宗族大大的松了口气。
而另一方面,早在建安三年的时候,陆仁与糜贞联手打通了徐州、吴郡、夷州的航道,那时的夷州虽然是才刚刚起步还弄不出什么油水,但糜氏在徐州还有着相当的实力,自然会与吴郡陆氏联手,两家之间形成一个商贸往来的关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起,吴郡陆氏由于陆康之死而受到打击的宗族经济实力便已经开始渐渐的恢复。
接下来糜氏一族虽然丢掉了徐州那头的地盘,但夷州小城却已经初步的发展了起来,故此许多夷州小城那里的特产,仍然给吴郡陆氏带来了较为可观的收益。以建安五年的年末为分界点的话,吴郡陆氏就已经做了两年左右的生意,自身的经济实力已经很出色了。
再到建安六年的时候,陆仁带着雪莉跑去了夷州,着实的花了些心思和时间来强化夷州小城的产业系统,吴郡陆氏自然就成了第一受益者,毕竟那个时候陆仁还没去荆州,没能打通与荆州之间的商贸联系,夷州小城出产的东西当然是先往吴郡陆氏那里运。
这么说吧,到建安八年的时候,吴郡陆氏已经跑了四年多快五年的商,前前后后所获得的收益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一个宗族有了大把的钱,想不兴旺起来都难!再由于陆氏宗族的收宗收益基本上全都是来自于航运,因此他们对自家的码头格外的重视,近一年来可花足了气力在宗族的码头建设上。单就现时点而言,陆氏宗族的码头已经完全可以称之为一个合格的小型港口,其软硬设施甚至比起襄阳那边的码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这样的一个地方,在陆仁的船队靠岸倒货的时候,自然是热闹非常。反观甄氏宗族眼下就这么三百来号人,看到别人宗族的动静这么大、这么热热闹闹的,心里会不犯酸那才怪了!用现代的词汇来形容,那可真是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但是甄尧手上有甄氏姐妹的信,里面告诉了甄尧夷州小城现在正处在一个起步的阶段,甄氏宗族如果能及早的赶到夷州,那么就意味着甄氏宗族能够抢到先机,越早赶到就能够越早的分到大蛋糕。而现在陆氏宗族的热闹情形,又仿佛是在证实着甄氏姐妹在信中所言非虚,故此甄尧才会在羡慕嫉妒恨的同时,对自家宗族的前景又充满了希望……(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回 有点扯淡
吴郡陆氏的大宅院。
“公纪,这些事情你明白就好,晚些时候你去吴候的宾馆(不是现代意义的宾馆,在那个时代宾馆的意思是招贤馆,也可以理解为招聘点)自荐吧。”
陆绩苦着脸向陆仁点了点头。要说陆绩今年其实才刚刚行过冠礼,小伙子也很帅气。不过因为要去做自己没兴趣的事,脸色自然是有些难看。而在沉默了一下之后,陆绩便向陆仁问道:“兄长,你为何又不去出仕?”
陆仁呵呵一乐:“别拿我说事,你是你、我是我。真论起来,我也只不过是旁枝末系,这种事当然还是得你这个直系子弟去才行。你可别忘了,我在族谱上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排在哪个位置,所以到现在都还没能编入族谱。”
这话一说,陆绩无语,陆仁则是在心中偷笑。陆仁根本就是个凭空冒出来的家伙,身世也都是瞎编出来的,能在吴郡陆氏的族谱上找到自己的位置才是怪事。这是陆仁的身份高、名气大,不然说不定陆氏族人还会以为陆仁是个想混进陆氏宗族的外姓之人。
再看陆绩无语了一阵之后,轻轻摇头道:“早年间天下纷乱,族中多有离散之人,故此族中无法考较入谱者颇多,似兄长这般的情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兄长便与我、伯言载在同辈,然后再稍加标注也就是了。”
你说陆仁哪会在意这个?就算不载入陆氏族谱,现在的陆氏族人又难道会将他陆仁视为外姓之人?陆仁现在可是他们陆氏的招牌人物!谁又会吃饱了没事去自砸招牌?
当下陆仁就随意的笑了笑,说了声“你看着办就行了”,然后就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一个小木头箱子道:“喏,这里面是《逍遥剑仙传》的第二卷,我和你文姬嫂嫂可花了不少时间才编写出来的。”
陆绩一见大喜过望,忙不迭的接了过来,打开之后一张一张的小心阅读。口中还道:“太好了!真是等得我心焦之极!第一卷的结尾处,赵灵儿为了保全李逍遥和林月如,甘愿被石长老带走,我一直想知道赵灵儿与李逍遥能否再有重逢的一天。”
陆仁看着陆绩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由得暗自扶额,心说这他妹的叫什么事儿啊?想自己自穿越以来,盗版《仙剑》系列的音乐已经是家常便饭。可只是这样到也罢了,自己之前在夷州的时候,吃饱了没事把《仙剑奇侠传》的情节编成故事讲给陆兰那帮子人听干啥?
其实当时陆仁也是在百忙之余一时兴起,客串了一下说书先生算是消遣。真论起来就和一个正常的男人在与朋友们聚会喝酒的时候少不了会吹一吹牛、打一打屁的情况差不多。本以为当时大家的兴头一过也就没事了,却没想到陆兰、赵雨、吕玲绮这帮子人一听就听上了瘾,一有空就问陆仁接下来的故事编了没有。
如果只是这样到也罢了,最让陆仁感到意外的,是像蔡琰这样的成熟女性都劝陆仁把这个故事好好的编构完整,于是就有了由陆仁口述主体骨架,然后由蔡琰进行笔录并加以润色的《逍遥剑仙传》的第一卷在夷州的问世。
而此书一出,立刻就在夷州小城流传开来……准确的说,当时蔡琰也只完成了一卷的书稿。而夷州小城虽然有小规模的造纸坊,但由于自身发展程度的限制,陆仁和雪莉也还没考虑过现在就把印刷工艺给弄出来的事。
毕竟当时的夷州小城总共也才不过一万两、三千的人口,各处的人力缺口都很大。把造纸坊给弄出来主要是为了满足一些行政上的需要,但印刷制品的话当时真没有那个必要。因为有些相关的东西还没弄出来,连带着初期的投入就会比较大,再以夷州小城目前的人口数量。把印刷制品给弄出来也还得不到什么收益。
所以夷州那头的流传,主要是陆兰、赵雨、吕玲绮这几号人在看过了蔡琰写出来的书稿之后,再由他们讲给手下的人听。然后这些人又讲给别人听……简单点说就是口口相传,这样才在夷州以传说故事的方式流传开的。
天下间不喜欢听故事的人很少,而夷州小城的生活在宁静之余,文化娱乐之类的活动老实说确实是少了些。虽然有些棋牌球戏之类的东东,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玩。相比之下,说书讲故事这种休闲娱乐活动到是更为普及一些。这也是一卷故事就能很快在夷州流传开的原因。而这种事也并不稀奇,哪怕就是在现代社会,不也有大把的人喜欢把自己知道的一些趣闻逸事当成故事给讲出来,而愿意听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
陆仁当然明白这样的道理,稍作推想之后还有了这样的打算,就是夷州在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印刷制品肯定是要搞出来的,而印刷制品中可以说是最来钱的是什么?当然是报纸期刊这一类的东西。现在有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到时候把蔡琰收集与编写出来的故事以连载的方式放在报纸上,怎么说也能带动起报纸期刊的销量对不对?介时自己这里不但可以名利双收,连带着还能带动一下夷州小城的文化教育……你想看故事?至少你也得识字对不对?
正是抱着这样的设想,陆仁在这件事上对蔡琰也是持以了十分支持的态度。也幸亏执笔的人是蔡琰这位大才女,如果是要陆仁自己去写,一则陆仁实在是抽不出那个时间,二则以陆仁肚子里的那点文笔和墨水,只怕原本精彩凄美的故事,到了陆仁的UU小说也会变得平淡无味。所以陆仁基本上只要把主线大纲交给蔡琰,再在一些相应的地方给蔡琰一些提示和帮助,然后以蔡琰的文笔文彩,写出来的故事可就动人得多了。
可接下来的事却又让陆仁大跌眼镜。《逍遥剑仙传》在夷州流传开之后,一些陆氏子弟在跑船的过程中就不可避免的把他们听来的这一卷内容带到了吴郡这边,结果在吴郡那边也流传开了,而且不知怎么的流传到了陆绩的耳朵里。
也不知道陆绩是怎么回事,或许是他二十不到的年纪正是对这种传说故事异常感兴趣的年纪的原因,陆绩竟然亲自去了一趟夷州向陆仁和蔡琰求取书稿,理由是口口相传之下,误传之处太多太多,以至于他听到的一些情节和内容都有些走了味。
陆绩亲自跑来,陆仁和蔡琰能不答应?所以就让陆绩自己抄了一份回去。事后陆仁曾经很好奇的问过蔡琰,为什么会蔡琰和陆绩这样的正经文人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蔡琰则微笑着告诉陆仁。一则是陆仁“编”出来的故事确实扣人心弦;二则蔡琰在抵达夷州之后,因为陆仁的身边多了个雪莉的缘故,蔡琰不用再像当初在许昌的时候那样时不时的就要帮陆仁处理一些事情,多多少少的也就变得有些无所事事而想找点事做;
而三则……这样的一本书如果编写完整,虽然不是什么正史,当然连野史也算不上,但以当时人们的观念来说,仍然是属于著书立说,这对一个文人来说可是件大事。别以为这是扯淡,想想《山海经》这一类的神怪故事就能明白了。
陆仁在明白了这些之后当时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说自己这回盗的版可直是盗大发了。而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之下,陆仁对这件事自然就有些不敢怠慢。后来陆仁带着蔡琰前往荆州作下一步的安排,一有空闲便和蔡琰继续编书写书。而这次的回航夷州,蔡琰手上的第二卷也基本完成,就多抄了一份顺路交给陆绩。别人口中乱传是没办法的事,但主体正本这里可不能走了样。再说得难听点,将来还要用这个作为底稿去刊印卖钱呢!
再看陆绩爱不释手的看了一些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抬起头向陆仁道:“差点忘了,郑老先生之前有留下话,说是兄长哪日抵吴的话,请兄长去郑老先生那里一趟,好像郑老先生是有什么紧要之事要与兄长权商。”
“郑老先生?”
陆仁一愣。郑老先生就是郑玄,官渡之战正式开打之前,陆仁被曹操临时派去徐州镇抚民情,陆仁本着要让袁绍不好过的心态,找个机会把郑玄从青州那边给救……说是劫持走了也可以。后来考虑到一些问题,比如说陆仁也不愿意人郑老爷子才出了袁绍的虎口,却又进了曹操的狼窝,继而成为曹袁两大军阀的争斗中的牺牲品,就把郑玄送到了吴郡这边来隐居。
再算上一算,郑老爷子在吴郡也都居住了三年了。平时写写书、研究研究经学什么的,小日子过得也算平静,陆仁更没打算去打扰人家郑老爷子平静的暮年生活。可陆仁不去找郑老爷子,郑老爷子这个时候却要找自己,这又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莫名其妙之下陆仁自然是向陆绩发了问:“公纪,郑老先生找我是有何事?”
陆绩摇了摇头,他这样的文人性子,对经学大师郑玄自然是持以十二分的尊敬并持以弟子之礼,平时也经常会去向郑老爷子请教学问上的问题。而连带着的,一些在陆绩看来他不该去过问的事情,陆绩自然不会去多问……(未完待续。)
ps: (三月份了。二月份的更新惨不忍睹,但相信大家会理解,三月份可就不能再这样。另外瓶子考虑了一下自身的时间作息,决定将每天的更新改在了半夜零点之后,而不是原先的十一点半左右。原因是原先的时间安排,一但有点什么情况,瓶子搞不好就得和当月的全勤奖说拜拜。改在零点之后,应变时间就能充裕上许多。呵呵。)
第八十六回 郑老之意
一片竹林,一座竹院,几间竹舍,再加上边上一个小小的池塘,虽然看似简陋,却透着几分的清雅之气,这便是郑玄的居所了。
其实当初陆仁和陆逊把郑老爷子弄到吴郡陆氏这里来,心里面也有些不纯的动机。因为当时孙策在陆仁的手上吃了个大亏,孙策本人甚至被陆仁给打伤了。事后陆仁还好,陆逊却担心孙策在归吴之后会对陆氏宗族来个秋后算帐,所以把郑老爷子给弄到吴郡陆氏这里来,也是把郑老爷子当成了陆氏宗族的护身符。有郑老爷子蹲在陆氏宗族那里,孙策至少至少也不敢在明面上对陆氏宗族下手。
不过就算是没这层关系,陆氏宗族对人郑老爷子也是不敢怠慢的。早先陆氏中人就想给郑老爷子建个豪宅什么的,但却都被郑老爷子婉言谢绝了。总之还是那句话,人郑老爷子可是真正的世外高人、贤者隐士。
陆仁自脱离曹营之后也来过吴郡几次,自然也都来拜访过郑玄。而每当看见这样的居所的时候,陆仁心中都会暗自感叹上一番,自叹自己可没有人郑老爷子的那种境界。而今天再一次的来到这里,陆仁也是没来由的想起了几句诗辞,就顺口清吟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
才几句陆仁就卡住了,因为后面的陆仁想不起来,便自顾自的尴尬一笑。但在这个时候,竹舍中传来了郑老爷子的笑声:“从未曾见过陆仆射吟诗作赋,今日也也算是难得一见了。只可惜前几句虽妙,却未何没了下文?”
陆仁老脸一红,心说这些学生时代背的东西早都不知道被自己给扔到哪里去了,自己甚至都不记得是小学课本上的东西还是初中课本上的东西。不过这会儿好像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陆仁就赶紧的向已经走到竹舍门口的郑玄恭恭敬敬的施礼道:“郑老,好久不见了。”
郑玄点点头。将陆仁请入了竹舍之中。有仆从送上香茗,二人再相互客套了一下,郑玄便问道:“只你一人?文姬为何没能与你同来?”
早年间郑玄与蔡邕有些交情,所以蔡琰算得上是郑玄的子侄晚辈。而且郑玄非常欣赏蔡琰的才华,在经学上对蔡琰也所指点,故此蔡琰也可算是郑玄的弟子,现在自然会有此一问。
陆仁道:“文姬已怀胎数月,不便走动,故此未能前来,还望郑老见谅。”
郑玄讶然道:“哦?如此说来。老夫到要提前恭喜贤伉俪了。”
说是这么说,郑玄的脸上却闪过了几许的落寞。郑玄本来有个宝贝儿子,可惜在官渡之战的前夕死在了战乱之中。现在听说陆仁和蔡琰已经有了孩子,多少有些勾起了郑玄的伤心往事。
陆仁混了这么多年,哪会不明白这些?于是陆仁马上就转移了话题,开口向郑玄问道:“郑老,您专门留话给公纪而唤我来此,应该不是为了和我诉说这些家常之事吧?如有何事,还请郑老您但说无妨。”
郑玄被陆仁这一问便收回了心思。稍稍的犹豫了一下之后道:“陆仆射且容老夫先问你一句,你那夷州小村真的是个清宁无扰之地吗?”
陆仁点点头。以后会怎么样是不好说,但就眼下和几年之内而言,他的夷州小城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现在这个乱世之中的一个室外桃园。
再看郑玄又犹豫了一下。最后才颇有几分无奈之意的开了口:“实不相瞒,老夫请陆仆射来此,是想请陆仆射帮老夫一个忙,让老夫随陆仆射的船队移居到夷州去。”
“啊!?”
陆仁当时就是一愣。其实在刚把郑老爷子从袁绍那里给弄出来的时候。如果不是出了孙策的那档子事,陆仁是准备把郑老爷子给送到夷州去的。不过现在这几年下来,郑老爷子在吴郡这里住得不是好好的吗?
要知道郑玄可是有着众多的族人和弟子的人。甚至有很多人就是单纯的追随在郑玄的身边。而在当初陆仁把郑老爷子给救走的时候,陆仁虽然不可能把这些人都带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郑老爷子人在吴郡这里的消息自然会传出去,郑玄的这些追随者就一批批的来到了吴郡,继续像以前那样追随在郑玄的身边。
换句话说,郑老爷子在移居之后不但没什么损失可言,生活环境还比原先要安定得多了,要换了其他人都应该很满足了才对,可郑老爷子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夷州?至少陆仁自己可都是放弃了这种打算的。因为人家郑老爷子今年都七十五岁了,这种年纪登上那时的海船是开玩笑的事吗?这要是万一身子骨经不住海上的颠簸,亦或是碰上了大风大浪的天气而使得郑老爷子出了点什么事,陆仁诂计自己都会被天下人的口水给淹死。
正是因为顾虑到了这些,陆仁才万分犹豫的向郑玄道:“郑老,您在吴郡这里住得好好的,干嘛要随我迁居到夷州去?”
郑玄似乎早就料到陆仁会有此一问,所以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吴郡这里虽好,但老夫也实在是不胜其烦了。”
“不胜其烦?”陆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郑玄叹了口气:“陆仆射可还记得当初你将老夫自袁绍那里救出来的事?”
陆仁这才明白过来,讶然道:“不会吧?您是说……”
郑玄默默点头:“老夫这也是为虚名所累罢了。初到吴郡之时,孙伯符就曾数次差人来请老夫出仕。孙伯符遇刺身亡之后,其弟孙仲谋意欲请老夫出仕之心不在其兄之下,已经两次亲自来此请老夫出仕,同时还是执以弟子之礼。陆仆射,这等事情一次两次还好婉言推脱,可再这么下去,老夫担心迟早会惹出事来。”
陆仁以手扶额,心说我到是忘了这些当权者差不多都是一个德性。孙权亲自跑来请郑玄出仕?还执以弟子之礼?是想请郑玄来治政理国?但凡是脑子清楚点的人都知道这尼玛根本就是屁话好不好?
袁绍当初为什么要逼郑玄出仕?那是为了给他老袁造势;陆仁那时为什么要把郑玄送去吴郡而不是送去许昌?还不是担心曹操会对郑玄作出和袁绍一样的事?至于孙权这头……其实孙权比那两位会更希望郑老爷子站出来帮他撑撑场面,因为当时的孙权刚刚接手孙氏政权,江东局势不稳之下,太需要郑玄这样的人物出来帮着镇一镇那些江东豪族。
其实陆仁当初就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但是一则陆氏宗族需要郑玄来护身,二则那时的陆仁********都放在了为婉儿报仇的事情上,别的事情就有些无心去理会。后来见郑玄在吴郡好像也没碰上什么问题,陆仁就以为孙权对郑玄的事情没那个意思,也就把这件事给抛去了脑后,但没想到这件事情现在还是发生了……
郑玄见陆仁老半晌的都没有答话,又等了一会儿之后问道:“陆仆射可是有何难处?”
陆仁摇摇头:“难处谈不上,就是有点麻烦……郑老,您想坐我的船去夷州当然没问题,但您得稍稍的过去,不能走漏半点的消息,而我这里自然会帮您安排好。”
都说人老成精,郑玄又哪里会不明白陆仁话里的意思?他老人家要是大张旗鼓的离开,而且还是坐船去海外夷州,只怕分分钟就会被那些弟子啊、族人啊、追随者给拦住。这万一要是被拖住了一下,进而惊动到了孙权,那走不走得了还两说,陆仁这里也会被孙权给记恨上。所以郑玄心领神会的向陆仁点了点头。
可能有人会说你陆仁吃饱了没事担起这个麻烦事干嘛?其实不然,陆仁在这件事上也有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袁绍、曹操、孙权知道郑玄郑老爷子名人效应的价值,陆仁的心里难道又会不清楚?远了不说,郑玄只要一去夷州,郑玄在吴郡这里的族人、弟子、追随者多半会马上也跟着跑去夷州。而夷州目前最缺的是什么?恰恰就是人口数量太少!
此外这样的一批人都有着相应的文化修养与素质,这也是夷州目前的人口素质上的一个缺陷。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夷州那头一直以来能够吸纳到的人口,基本上都是些目不识丁的饥馑流民。这样的人口,说得难听点也就是能卖把子力气,而那些需要有一定的文化基础才能胜任的活就多少有些指望不上。
再说得直白点,陆仁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穿越者,很清楚什么叫作“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而按陆仁心中设想的发展蓝图,夷州肯定是要走自己心中的那条金手指科技路线的,但如果手上没有有文化的人,那还开个屁的金手指啊?
最起码最起码,这些追随郑玄而来,早已读惯了四书五经论语的人可能是会视陆仁弄出来的那些东西为奇技淫巧,真想将他们用在科技发展路线上或许不太现实,但好歹他们能教夷州现有的那些几乎目不识丁的流民们读书识字吧?要知道夷州目前的初期教育问题,可着实让陆仁和雪莉头痛得紧,但那些正儿八经有文化的士族,又不是陆仁目前能拉拢得到的。现在有个郑玄自己送上门来,陆仁如果不要的话那就是大傻瓜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回 心意忽动
东方鱼肚,天色渐明。
陆仁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舱房之中,呆呆的望着舱壁上的大汉疆域出神。而在这份地图的下方部份,有标画出来的夷州与珠崖。
房门被轻轻推开,晚秋时节清晨的几缕凉风吹将进来,微微带动了地图的一角。陆仁下意识的伸手按住,心中却依旧在想着心事。
一件外套温柔的披在了陆仁的身上,陆仁没有回头,只是呆呆的望着地图并轻声道:“文姬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天冷,小心着凉……哎哟!”
这声“哎哟”是因为陆仁的腰间突然剧痛,却是被来人给狠狠的拧了一下。这剧痛把沉思中的陆仁给唤醒,这才惊讶的向来人望去。不过这时陆仁也想起来现在在他身边的几号女子之中,既能温柔的给他披上外衣,又能拧得他这么痛的,除了貂婵还会有谁?
急忙抓住貂婵的手回过身来道:“对不起阿秀,想事情想出神了。”
貂婵眉宇间带着几分愠意,叱道:“对你好一些的只有文姬是吧?非要我狠狠的拧你才知道是我。看来我在你眼中,我只是个蛮野的恶女嘛!”
陆仁尴尬一笑道:“好了好了,别挖苦我了。再说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也不像是你阿秀。我的好阿秀温柔可人、娴良淑德、关怀体贴……”
貂婵被陆仁给逗乐了,才方的那一点愠意也都扔出九霄云外,摆手道:“停停停,在你面前我始终就是生不起气来,不知道多会哄女人开心。”
陆仁哑然心道:“有吗?可我在自己的时代好像从来没人这么说过我。真要是像貂婵说的那样,我可能老早就骗到了女朋友,然后在自己的那个时代结婚生子了,接着像许许多多的人一样渐渐的成为了房奴、孩奴了吧?不过说真的,偶尔的觉得自己在这个时代好累。很多本来轮不到我来关心的事。我现在却置身此中,有时候都不知道是自己想做,还是不得不强迫着自己去做。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真正为的又是什么……”
想着这些心事,陆仁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一抹愁云亦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脸上。
貂婵见到后也不再说笑,一侧身坐在了书桌上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义浩?在想什么心事?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整整一晚没睡,是碰上了什么烦心事吗?”
陆仁心中所想哪里能说给貂婵听?毕竟很多事情只能是压在陆仁心底的秘密,即便是互敬若蔡琰,****似貂婵。他也不能泄露/出一字半句。所以闭目稍稍思索了一下,陆仁便回应道:“有很多事是说不清的,你也就别问得太多了,好吗?”
貂婵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女子,自然不会对陆仁不想说的事情纠缠不休。眼见着一夜没睡的陆仁脸上有疲倦之意,貂婵就转到陆仁的身后,伸手帮陆仁掐揉肩膀:“好好好,你的事情我不问就是了,而你想做什么事的话只管去做……哎。你该不会是又看上了哪家的漂亮姑娘,然后就想着收过来吧?你可别跟我说你真的在对人家小乔夫人念念不忘。”
“……我是好色,但还没那么饥不择食。到是你啊,我在你的眼中就真的那么不堪?”
貂婵呵呵一笑。没理会陆仁。而陆仁也知道貂婵这是借着打趣自己来扯开刚才的话题,所以在回应了这么一句之后随意的笑了笑。伸指在地图上的夷州上点了点道:“船队过两天就该扬帆出发了……郑老爷子的事你办妥了没有?”
貂婵笑而回应道:“我办事,你放心就是了。我们那里经常要接纳各地流民,所以我是请郑老爷子乔装成寻常的流民。先混上船之后,再由你去‘意外’的发现他老人家,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郑老爷子安置到舒服些的舱室里去。不过你可得注意别拖得太晚。郑老爷子一把年纪,那身子骨我看着都有点心里发虚。”
陆仁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轻轻的拍了拍貂婵的手道:“我没那么笨,知道这里面的轻重。”
说着陆仁的目光又望向了壁上的地图,脸上又一次的浮现出凝重之意。貂婵见状,帮陆仁推拿着肩头的手也停了下来,怕打扰到陆仁的沉思。这么多年下来,貂婵知道陆仁有这么凝重的神情时,心里面就一定是在想着很重要的事情。
陆仁的目光许久都没有侧过一下,老半晌的过去才忽然伸手握住貂婵的手放入心口,一字一句的沉声道:“阿秀,我准备去冒一次险、玩一次命,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放得下心。”
貂婵吓一跳:“玩命?义浩你想干什么?”
陆仁道:“这次回航夷州,把一些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们还得回荆州。到时候,我准备去一趟许都。”
书房中立马就传出了貂婵的尖叫声:“什么!?你疯了啊!?绝对不行!”
再接下来,貂婵几乎是在怒吼了,好在貂婵还算清醒,吼也是揪着陆仁耳朵在陆仁的耳边低声怒吼:“你这是在犯什么疯病?几年前你们从许都逃出来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周折你都忘了吗?你突然说要去许都干什么?这要是给曹操知道了,他会放过你吗?”
陆仁耳朵肉吃痛,但脸上仍保持着微笑:“不怕,我也没那么笨。我跟你说,这一趟去夷州文姬可要生孩子,所以少说我们也得在夷州呆上个七、八个月,再回到荆州的时候都到明年的夏、秋之间了。再以河北那边的局势,曹操介时肯定会忙着亲自率军攻打邺城,人不会在许都。他既然不在许都,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真正想留住我的,我想只有曹操一个人而已。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我原先的尚书仆射一职现在陈群干得不会比我差,说不定许都周遭的人都快把我忘掉了。我悄悄的去一趟许都,只要行踪小心一些,不会出什么事的。”
貂婵道:“说是这么说,可你非要亲自去许都一趟干什么?如果只是寻常小事,派几个得力的心腹去不就行了吗?实在要是你放心不下,那我去一趟好了!”
陆仁摇头道:“你去没有用。我这次去许都,主要是想见一见荀彧荀文若,有些事只有我当面和他谈才能谈得来。你也不用担心,我那一趟最多呆三到五天就会赶回来,毕竟襄阳到许都的路也不算很远。”
还一句话陆仁没说,他是打算用反重力翔板飞过去。不过翔板是自己和雪莉压箱底的宝贝,可不能泄露/出去。
襄阳到许昌的直线距离大概在六百公里左右,用翔板赶路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事。要是陆仁的动作快点、事情办得顺利点,没准早上过去,傍晚时分就能赶回来也说不定。说起来陆仁不久之前就办过一次这样的事,也就是陆仁在柴桑与襄阳之间打了一个来回的那次。以前一直没这么做过,现在有了一次这样的经验,陆仁的心中就有了些底。加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触动了陆仁心中的一些敏感神经,所以陆仁现在才会突然冒出这么大胆的想法。
不过貂婵哪知道这些?揪着陆仁耳朵的手固然是松开了,但却变成了两只手虚掐住了陆仁的脖子,恶狠狠的道:“你要去见荀彧?那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分别?”
陆仁微笑道:“悄悄见,悄悄走,荀彧是不会留难我的。”
貂婵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非要去许都?”
陆仁道:“告诉你也没关系,但你记得给我守口如瓶……我是打算请荀彧出面面圣,在合适的时候帮我把夷州并入大汉版图,同时帮我讨要官职。如果不这么做,只怕我们将来要做的一些事就会名不正、言不顺,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貂婵当时就傻了眼,猜不透陆仁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仁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首先是在汉代夷州还并没有被纳入大汉的版图,所谓的“蛮夷蛮夷”,夷州对那时的人来说只不过是海外的蛮荒之地,抱的自然是一种不屑一顾的心态。
而在三国时代的中、后期,孙权虽然有派兵前往夷州并设立府治,却也是立了不管。到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毕竟以当时的情况,孙权对夷州缺乏相应的管制手段,而且当时的夷州还没有开发,根本就没什么油水可言。也因为夷州的开发度的问题,连带着后世一连几个朝代都对夷州几乎不闻不问,并没有真正的去开发利用。
陆仁想做的就是想先把夷州归入大汉版图,这样在日后不管哪个君王着手统一天下的时候,自然也就会多考虑一下夷州。而陆仁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者是因为对后世的台湾被一些垃圾控制住,迟迟不能回归祖国的事有一些愤恨不平,所以想在这个时代就上演一出“夷州归汉”的戏吧。
不过撇开这些纯属愤青思想的事,陆仁是有考虑到将来自己条件的成熟后,肯定是要插入中原的纷争,那么在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一个相应的身份。一如上面所言,夷州在当时还不是大汉疆域,那陆仁到时候岂不就成为了一个海外商人?以一个海外商人的身份,你陆仁又凭什么插手中原诸事?介时不管在哪个诸候境内办事,那一方诸候给他来个“外夷之人贡****”的名头,那陆仁可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回 夷州舟船
外夷之人?
陆仁可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所谓的外夷之人,更不想成为什么所谓的外夷之人,因为咱爷们儿可是堂堂正正的炎黄子孙!
正是因为有着这种主导思想,再加上陆仁的心里有着自己的目的,所以陆仁就必须取得一个与当时各方诸候平等的政治地位。这么说吧,曹操在攻克邺城之后自领了冀州牧、刘备现在挂着个豫州牧的职、刘表是荆州牧、孙权则是会稽太守,而这些都是汉庭正式官员的职称。陆仁如果是想在政治地位上和这些人平等对话,怎么说也得成为汉庭的一方牧守才行。
由此延深,陆仁也有考虑到夷州一但开发成型,孙权没理由会放过,捡现成便宜的事是谁都喜欢做的。如果只是海外夷邦,孙权占了就占了,谁也不会多说一句,搞不好还会有人拍手叫好,说些什么“吴候此举正可扬我国威”之类的话出来。
但如果在此之前夷州就已并入大汉版图并得到汉庭的认可,孙权想派兵攻占的话性质上就会有些不一样。一个年年向汉庭按时纳贡的府治清平之地,在大家同是大汉子民的情况下,你来攻伐我就是不忠不义之举……
虽说在军阀混战的年代说这个有点扯淡,但也别真的就不把出师之名不当回事。像袁绍发动官渡之战还要弄个讨贼檄文说自己是“清君侧”,刘备在官渡之战时期给曹操捣乱是说自己有献帝的血书;曹操南下的赤壁之战,仍然说自己是在为汉室讨逆诛邪。总之,陆仁只要取得了合理合法的政治地位,那么将来在防备孙权的时候,自己这里至少是有理可讲的。
当然陆仁可不认为孙权会怕这些,三国时期出了名的墙头草君主哪会怕这个?所以按陆仁的设想,就是自己与夷州务必要守住汉庭合理合法的政治地位的的名头。同时再以此为基础,尽可以的与曹操保持良好的关系。这样一来一则曹操作为大汉丞相会面上好看,二则一但孙权对夷州动武,陆仁也可以试着向曹操求救,至少曹操可以从庐江、合肥一带进攻,牵制住孙权的兵力。
总而言之,陆仁此举一是想提前把夷州归入华夏版图,二就是想先行作好一些夷州的自保准备措施。而他挑中曹操不在许昌的时候去找荀彧,除去想避开曹操之外,陆仁也是想从荀彧一心想振兴汉室的志向来下手。而海外夷州归入大汉版图是一件能令汉室稍振声威的事。陆仁相信荀彧这个一心为汉室考虑的人没理由会去拒绝……
以上都是陆仁这头将来肯定会碰上的外界因素,而抛开陆仁的这些外界因素,从内部结构来考虑,陆仁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和政治地位。其实这个问题陆仁之前在与徐庶、石韬、甘宁的会面之中就已经大致的述说过。而自己给别人画下了一个大饼,可不能画完之后就不管了是不是?至少至少,差不多的时候也得准备一下面粉原料什么的,让别人看到一点点的希望,知道你陆仁不是在忽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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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少说,只说陆仁的船队在吴郡停靠了几天。把一些该弄的东西都弄妥之后就扬帆离岸。要知道孙权的治所可离陆氏宗族没多远,而陆仁现在最不愿意碰上的事,就是和孙权碰上面。
好在按打探来的消息,孙权的老娘这会儿仍在病榻之上。而孙权这家伙就算再不怎么样,却总归是个孝子,故此在这个时候也抽不出身跑到陆氏宗族这里来找陆仁谈谈心什么的。不过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陆仁这里的事情办妥了当然还是早点跑路的好。
船只入海之后本来只有无聊的航程。但其中也出了一点小小的戏剧化事件。不过说起来也没什么,无非就是陆仁“意外”的发现郑老爷子“居然”混迹在自己的船上的时候,在另一艘船上的甄尧却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就架了舢板过来向郑老爷子施礼问安。但这也难怪,甄氏宗族是名门世家,而那年头的名门世家都是视读书当官为专利职业。既然是读书人,又有几个人敢不把人家郑老爷子不放在眼里的?
陆仁对此也没有阻止,因为陆仁觉得有甄尧出来这么闹腾一下,或许还可以向旁人证明说郑老爷子是自己偷偷离开的吴郡,也就显得自己和这场事没什么关系。而这样的话,陆仁多多少少的能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船队在离开吴郡之后,趁着季风直下夷州可就没几天的航程了。终于在这天的时候,夷州小城终于出现在了陆仁的眼中。
“总算是到了……这里可是我的根据地,能不能把天下搅成一滩浑水可就得看我在这里的作为如何。”
离着码头还有好几海里,陆仁正在船头暗自感慨,站在陆仁身侧的甄尧却忽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他看到几条造型很独特的船。这种船长约五米,宽约两米,船头是尖尖的破浪型,至于船尾……竟然是一间小屋子的结构!依稀间甄尧还能看见有人在里面拼命的踩踏什么,那感觉好像是在骑自行车?当然汉代可没有自行车,所以对甄尧来说,里面的人在踩踏着的动作像是在踩踏田间的翻斗水车。
“这是怎么回事啊!?”
甄尧好奇心大作,急忙向旁边的陆仁询问。陆仁一开始也没看清楚,多少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暗想道:“这种船我没见过啊!至少是我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怪了,这小船上面没看见风帆,也没见着船桨划行,但为什么在水上行驶得这么快?”
再多看了好一会儿,陆仁这才看到了船室中正在踩踏什么的人,此外就是船尾泛起的那一阵阵的水花,心中顿时明了:“对了,我虽然不在夷州,可雪莉在这里啊!真要说摆弄机械什么的,她可比我在行得多。我只能算是业余,可她却是能够修理宇宙飞船的主。嗯……没错了,雪莉这是把自行车和螺旋桨的结构给结合了起来,成了脚踏式驱运的螺旋桨船?”
想到这里陆仁脑中忽然浮显出了穿越前的一个画面,就是他在穿越前曾经去水上公园里玩过那种脚踏式游船。不过两者相比较一下,海面上行驶的这几只无论在速度上还是灵活度上都强出太多太多,难道这是玩具与工具之间的分别?
虽然不明白具体的构造,但大致的原理陆仁还是懂的,所以就向一脸好奇的甄尧解释了一下这种小船。另外陆仁也顺便的向甄尧解释,夷州小城目前的人口大概是两万出点头,人口虽然不怎么多,但是由于地理环境等方面的因素,像猪、牛、鸡、鸭这些提供肉食的畜牧业到目前为止还有些跟不上。但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为了给夷州小城提供充足的肉食,夷州小城的渔业可是重点发展目标之一,连带着自然要好好的改进一下捕鱼用舟船。
又行出一段,陆仁和甄尧又看见了一只中型船只。只是这回甄尧还没出声,陆仁自己就差点没吼出声来:“不会吧?这、这尼玛不是明轮结构吗?雪莉这是在搞干什么啊?”
何谓明轮?就是在船只的中段或尾段船舷两侧加装了类似于水车轮盘的推进器。据说最早是起源于我国宋代,而欧洲的蒸汽机船只最早也是用的这种结构。什么?还不明白?建去看一部很老的外国电影《尼罗河上的惨案》,主场景的那只船就是明轮结构了。
陆仁再次细看,这只明轮长约十二米,宽三米多些。两个明轮是装在离船尾四米左右的地方,直径两米有余。而这只船的后半部分与一开始看到的船一样修了小船屋,主要目的应该是用来保护中间的驱动部分。如果连上船屋的话,最高部分约在四米左右。
总的来说,这艘船建造得挺不错的,可陆仁却在心中暗自埋怨雪莉为什么要把这种明轮船给搞出来。原因很简单,在螺旋桨出现之后,人们曾经比较过明轮结构与螺旋桨结构之间敦优孰劣,最后是螺旋桨结构全面胜出。而且不仅仅是在其推进力上,就结构模式而言,螺旋桨结构也要比明轮结构简便,在修理维护等方面也胜出明轮结构许多;再者螺旋桨结构所消耗的动能也比明轮结构要少,甚至制造时要用的材料都比明轮要少。
陆仁是准备在夷州起家,所以对这方面的知识恶补过。而此刻正是因为明白这些,陆仁才会在心中埋怨雪莉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给搞出来,这也未免有些浪费资源的嫌疑。怀着这样的心思,陆仁就准备在靠岸之后找个机会向雪莉好好的问问清楚。
不过在这个时候,对面的船只也已经看清了陆仁的船队,顿时船上就有人大声呼喊了起来:“是海马号!陆宗主回来啦!快,你们快去知会一下大家!”
船队渐渐驶近码头,灯塔上负责了望的人也看清了陆仁的船队,忙乱与欢呼声立刻就混杂在了一起。等到船只靠岸架板,陆仁走下码头,人群中不少认识陆仁的人也叫了起来:“见过陆宗主!陆宗主终于回来了!”
陆仁心不在此,所以只是向众人随意的挥了挥手,就向刚才给他们引领航道,现在已经停靠在了码头的那只明轮奔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回 小城近况
在这块地头上,陆仁想上哪艘船,又有谁敢阻拦?所以陆仁是在人们的欢迎声中,快步的来到了那艘明轮的动力舱中。
到这里一看,见这里的零件基本上是全木制结构,只有几处很关键的地方是用青铜条配合铁钉钉紧的。而这样的结构,使用起来只怕会影响到坚固与耐用的程度,所以看得陆仁不由得是大摇其头。
而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刚才因为欢迎陆仁返回夷州而嘈杂不已的码头却忽然间安静了下来,不过陆仁因为在仔细的检看明轮构造,却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直到片刻之后,一个恐怕只能用唯美的身影来到陆仁的身后时,陆仁这才反应了过来:
“雪莉你来了!来得正好,你到是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有螺旋桨结构不取用,却非要把这种明轮结构给弄出来?”
雪莉和陆仁之间是什么关系?彼此间又哪用得着客套些什么?所以雪莉是直接回应道:“师兄,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当然知道螺旋桨结构要比明轮结构优良,但问题是明轮结构的轮可以用木材来做,螺旋桨的话木材却无法胜任。
“眼下我们这里的铜铁金属制品,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很难达到中型船只的要求,大型船只更别去提。只有少量的小型渔船采用了脚踏式的螺旋桨结构,就目前来说也还只是处于实验用阶段。相比之下,暂时使用明轮结构,反而更适合现时点的情况。”
陆仁的眉头皱了起来:“又是铜铁金属资源不足的问题!可是这玩意儿短时间之内真的没什么办法解决。从内陆购买根本就不太现实,毕竟这玩意儿在现时点可是属于战略物资,各方诸候都管得相当紧,很难大批量购入,我们能买回来的那些绝大多数也是用在了生产建设方面。就算我有门路买到大批量的,来回的水运成本也未免高了点。看来还是得把眼光放到珠崖那边去。可是矿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而且开矿炼铁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我们这里的人口还很紧张!”
雪莉哪会不清楚这里面的难处?故此出言劝慰道:“师兄,凡事都不可能一踢而就,还是从长计议吧。”
“从长计议……”
陆仁低头考虑了一会儿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这回我把中山甄氏的几百人给拐到夷州来了,铜铁金属资源方面的问题应该可以解决一些。而且我这趟回来少说也要呆上半年,正好可以把这方面的事情都安排一下。算了先不说了,今天刚回来,我得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一早通知夷州这里几个主事的人集中一下开个会,有些事要好好的商议一下。”
雪莉点头。陆仁冲他笑了一下便走出船舱。刚跳下船就见稍远处一大帮子人往他这里狂奔过来,最头前的是陆诚。陆仁见状也快步迎了过去。
却见陆诚跑到陆仁的跟前跳起脚来就骂道:“老大你什么意思嘛!好不容易回到了夷州不先见见我这个兄弟,反到跑去看船。是不是兄弟在你眼中还不如一条船?”
陆仁歪起脑袋看了陆诚几眼,笑道:“好像我是有这种感觉,你比不上一条船。”
“切!这算什么老大嘛!”
一番哄笑过后,甄宓盈盈的走上前向陆仁道:“陆仆射,久违!”
陆仁看了看甄宓,呵呵一乐道:“甄小姐,好久不见了。不过我感觉你比一年前黑了很多。”
甄宓道:“蒙陆仆射收留。免去了我们姐妹的诸多灾祸。而后陆仆射但有所托,小女子自当尽心而为,务求不负陆仆射所托。”
“哦……”
陆仁把陆诚扯到身边悄声道:“你小子好不好意思?雪莉身边没文职人员我才请你俩姐姐帮帮忙,你小子就算是心里再有气。可她们总归是你姐姐,你平时也该照应着点才对。可我看她现在这样子就知道没少受累,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你要知道女孩子晒得太黑可不好看。”
陆诚亦悄声回敬道:“怎么,我这个姐姐晒黑了点你心痛了?”
“去你的!话可别乱说!”
陆仁暗中踢了陆诚一脚后向甄宓拱手道:“甄小姐受累了!”
甄宓淡淡一笑:“陆仆射言重。甄宓受些累也是应该的。”
陆仁搔了搔头,随既摇头道:“算了算了,我们之间就别说这些没用的客气话了。再说一会儿你可能还会有件很麻烦的事……”
说着陆仁一指船队:“令堂、令兄,还有你们中山甄氏的几百族人,我都带回来了。接下来的事,你们姐妹自己看着办吧。毕竟这是你们自己的家事,我身为外人不好过问。”
“啊!?”
甄宓当时就大吃了一惊。之前在“千里传音”中甄宓虽然有拜托陆仁把甄氏宗族给接到夷州来,但以陆仁当时的情况,甄宓认为陆仁短时间之内不能回航荆州,也就是说接甄宓认为接甄氏宗族来夷州的事得下回的船队才行,故此甄宓怎么都没想到陆仁会在这次就把自家的族人全都给接到了夷州来。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甄宓整个人都懵了。
陆仁见状也有些无奈。本来陆仁是可以借雪莉之口告诉甄氏姐妹这件事的,但可能是出于自家的宝贝的底牌不能全部见光的想法,陆仁就没有向雪莉提起这件事。其实这种想法也很好理解,就比如说一个国家有核弹,但只有一枚两枚,周边的国家可能还不会太上心;可一但得知这个国家其实是有着几百上千枚,那么周边国家对这个国家的防范等级马上就会提高n多倍。
陆仁与雪莉之间的“千里传音”虽然不是核弹,但在那个时代,可以随时通信联络的东西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万一甄氏姐妹口风不严走漏了出去,那么几个月才能用一次和随时都能够使用之间区别,就和上面的核弹数量的差距差不了太多了……反正就这么个意思吧。
且不提甄氏姐妹那头会发生些什么样的事情,反正陆仁是把甄宓扔在了码头那里,让他们自家人去解决自家事,陆仁自己则是带着雪莉先行了一步,至于蔡琰他们下船回家的事,有陆诚和陆信他们去解决。其他人见陆仁与雪莉就此离去,也知道这对“师兄妹”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商量,所以也没人敢过来打扰他们。
就这样陆仁和雪莉来到了码头附近的某个高坡上,先是看了几眼海景,陆仁就向雪莉问道:“糜贞和甘宁要比我早不少时候到夷州。糜贞我就不问了,她有她自己的事,到是甘宁现在在什么地方?”
雪莉回应道:“师兄放心,那个甘宁在抵达夷州之后,马上就向我讨要走了五艘海航船只进行演练。他们这些江/贼出身的人本身就熟悉舟船,稍加磨合之后就已经能操纵自如。唯一不足的是他们普遍的在文化基础上有所缺陷……哦,我指的主要是在数学、几何方面的能力有些不足,所以对经纬器、海图测绘这些事上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练才能达到要求。而在半个月前,甘宁带着那五艘船往珠崖那边进行航海演练去了。因为是延着海岸航行,相信不会出什么问题。”
陆仁点点头:“那就好。我最担心的就是甘宁的性子太急,会没有完全熟悉海上航行就自顾自的乱来,那可是会出事的,毕竟江航与海航之间有着很大的差距。不过现在看来他也不是会乱来的人,那我就放心了。”
接着陆仁又问了一些有关夷州小城各方面发展变化的事,雪莉也一一作答。别的到也没什么,毕竟陆仁离开夷州的时间也不算太长,到现在为止也就是一年左右,有些什么发展变化也多数都在陆仁的预料之中,不过还是有一件事引起了陆仁的注意:“你是说根据最近船队带回来的消息,右北平那头现在的局面很乱?”
当初糜氏一族放弃了徐州的根基改迁夷州是没错,但主要是放弃了原有的土地等等的不动产,但仍有少数的糜氏子弟在连云港那里经营着码头,并以此来与夷州小城继续保持着一定的商贸往来。他们这样化主为客,只是与徐州地区的豪族大姓经商赚钱的话,与徐州地区的豪族大姓基本上就没有了什么利益上的冲突,徐州地区的豪族大姓也还不至于会容不下这样的一小批商贩之人,反正别跟他们抢土地就行。所以夷州小城与黄河两岸之间还有着一定的联系,从长远上来说也不能把联系就这么断掉。
连带着的,夷州小城在胶东半岛、右北平、辽东这些地方还有几个小码头,形成了一个“又”字型的航道路线。一方面南北地区的货物互换可以给夷州小城带来所需的一些货物,另一方面也是在保证着北方那边的消息渠道。所以在这个时候,陆仁会收到一些北方地区的消息。
“不可能吧?曹袁两家交兵是不假,但这一时期的主战场是在河北邺城一带,距离蓟、右北平这些地方还离了老远。可邺城那头还没打起来,袁家的后院怎么先乱起来了?”
雪莉摇了摇头道:“师兄你知道这一类的事情我不怎么懂,所以我说不清楚。具体的事情,你可以去问随船队到我们这里来的流民头领田畴。”
“哦……等等!你说谁?田畴?他怎么跑我这里来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回 天降大饼
田畴,字子泰,右北平无终人氏……无终是地名。
对一般的三国看客来说,田畴算不得什么名人,主要的事迹就是在建安十二年的时候帮曹操带过一次路,使得曹操在兵行险招之下一举摆平了大本营在柳城(今辽宁省锦州市)的乌丸,其余的好像也就没什么了。毕竟和关张赵或是五子良将这样的人物一比,田畴确实不管是在文治还是武功上都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陆仁如果没穿越的话,对田畴这一号人也会不怎么感冒。说得不客气点,田畴搁游戏里各项数值都是七十左右,要是没给安上什么比较有用的特技的话也就是个冷板凳的命而已。
但现在的问题是陆仁已经穿越了,而且多年的混迹下来,陆仁得出的结论就是千万不要小看那些不怎么出名的二线甚至是三线的人物。因为往往你碰上这些不怎么出彩的人物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这些人物的身上很可能都有着过人之处。
正是因为这种原因,陆仁在查阅史料的时候往往对这一类的人物都十分的留意。而这仔细一看,陆仁才发觉这个田畴其实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初平元年董卓挟持献帝西迁长安,时年二十二岁的田畴受幽州牧刘虞之托前往长安,只带了二十余骑,走西关、朔方这条既危险又难走的路抵达了长安,出色的完成了任务;返回的时候由于刘虞已经被公孙瓒所杀,田畴虽然为刘虞哭丧而得罪了公孙瓒但保住了性命,然后就躲进了徐无山,其后有不少流民百姓来投奔他,几年下来居然多到五千余户!
五千户啊!如果按每户三口来算就是一万五千多人,与现在的夷州小城至少在人口基数上都有得一拼了,何况这个五千户应该不止每户只有三口。
而且田畴在被推举为首领之后“乃为约束相杀伤、犯盗、诤讼之法,法重者至死。其次抵罪,二十余条。又制为婚姻嫁娶之法礼,兴举学校讲授之业,班行其从,众皆便之,至道不拾遗。北边翕然服其威信,乌丸、鲜卑并各遣译使致贡遗,畴悉抚纳,令不为寇”,由此可见田畴的身上其实很有几分本事。
不过让陆仁不明白的地方也就在这里了。因为从时间上来算。田畴这会儿应该在徐无山安安心心的过着他的小日子,而且他那块地头是“乌丸、鲜卑并各遣译使至贡遗”,换句话说就是没什么人敢找他的麻烦才对。这小日子过得平平安安的,怎么突然跑到夷州来了?再联想起雪莉之前所说的右北平一带的局势很混乱,陆仁忍不住皱起了眉,心说难道右北平那边真的已经乱到了某个程度,乱到田畴这个颇有着几分本事的人都hold不住他的那块地盘了?
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阵,陆仁便觉得自己在这里瞎想也没什么意义。反正田畴现在就在夷州小城里面,不如干脆请他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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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的居所现在肯定很热闹。想想都知道眼下不方便谈事情,所以陆仁是让人去把田畴给请到了自己在夷州的一个别院。
话说田畴今年三十五、六岁,样貌中中等等,但有着北方人应有的高大身材。而在见到陆仁的时候。田畴的言行举止不卑不亢。总得来说,到是很对得起史料中对他的记载。
不过田畴对陆仁其实还是颇为吃惊的,因为他很难想像今年已经三十多岁的陆仁,看上去是那么的年轻。以至于第一眼看见陆仁的时候,田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当然这些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陆仁和田畴在相互客套了一下之后就切入了正题。而面对陆仁的提问。田畴的回应是既无奈又不甘:
“陆仆射有所不知,在下在徐无山中聚起流民自成坞堡,虽然小有声势,以至于有人说乌丸、鲜卑皆不敢犯,但那都只是些不成气候的小部族而已。真正的乌丸大部族动辄就是数万骑,又哪里是在下那里一个小小的徐无山坞堡所能抵挡得了的?之所以多年下来一直都平安无事,主要是因为徐无山距离柳城颇远,而且我们是躬耕自食,对乌丸大单于蹋顿而言纵然是前来劫掠也没什么油水可言,所以他只是没那个兴趣罢了。不然的话……”
话到这里田畴是摇摇头,陆仁则是点点头,心说原来是这样,看来史料中对这一节的记载稍有些夸大。
而田畴接着道:“要是可以继续这样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在下到也乐得其所。只是自袁绍官渡兵败之后,其所遗二子不知合睦相处以拒曹公,反而相互攻劫自损臂膀。而袁氏本就与乌丸有恩,这对兄弟阋墙之争一起,袁尚与袁熙竟然差人去蹋顿那里借兵!哼,这对目光短浅的兄弟,哪里知道这样做与引狼入室无异?”
田畴的话说到这里,陆仁大致上也明白了过来,但也奇怪怎么在这一时期袁尚和袁熙就跑去向蹋顿求了援?在原有的进程里,袁尚和袁熙向蹋顿借兵那还是在邺城被老曹攻破之后才发生的事情,难道是因为在官渡之战的时候自己曾经在里面插过一脚,进而引发了一定的蝴蝶效应的原因才引发出了这样的结果?
不过现在事已至此,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而田畴的话说得很明白,袁尚这一向乌丸借兵,这些游牧民族过来之后,那在一路之上还不跟蝗虫似的?田畴的徐无山坞堡就是在这些蝗虫般的乌丸骑兵的手上倒了大霉。虽然在近期之内还有着一定的自保之力,但如果不尽快的另寻出路,被那些乌丸游牧给糟踏掉不过是迟早的事而已。
有着这样的前题,田畴会出现在夷州就有些顺理成章了。陆仁的夷州小城有一条连云港>胶东半岛>右北平>辽东的“又”字型航线,而这条航线除了为夷州小城弄来一些所需的货物之外,还有一层很重要的意义就是趁着曹操与袁家的几个儿子交兵的战乱,尽可能的多吸纳一些躲避战乱的流民来夷州以充实夷州的人口。
右北平与徐无山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加上徐无山坞堡在人口数量稍多之后,少不了也要去购置一些生活用品什么的,因此或直接或间接的与夷州小城在右北平的商贸码头有着一定的联系。时间稍稍一久,田畴当然会听到一些有关于夷州小城的事情。
陆仁的名头在这时也起了一个很关键的作用,要知道陆仁早年在曹操手下当官的时候可就是靠着安置流民和发展生产的能力而出的名。有这样的名头打着底,田畴当然有理由相信陆仁弄出来的夷州小城会是块清宁安定的好地方。
反正徐无山现在在乌丸骑兵的祸害之下有些朝不保夕,短时间之内又看不到别的什么出路,那就不如跟着船队去夷州那里去看一看。如果传言不虚的话,田畴就准备把徐无山那里的人都迁居到陆仁的夷州这里来……这些就是田畴在这个时候会出现在夷州的主要原因了。而以田畴这段时间在夷州小城这里的观察结果,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俩字:佩服!因此也就坚定了要把徐无山那头的居民都迁居到夷州来的信心。
陆仁在听完了田畴的诉说之后,手心可就见了汗。不过这可不是什么紧张或是害怕而流出来的汗,而是在暗自兴奋。夷州小城目前最大的缺陷就是人口基数太少了,到现在为止才不过两万出点头,毕竟在这个时代想大量吸纳有主动迁居意愿的流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像之前提及的“又”字型航线,每回出航大概是三个月左右的航期,一趟下来也就是能拉回夷州几百个流民……当然这也与夷州目前的海运能力还比较有限有关。但陆仁目前所持有的船队真的全力作动的话,一趟运个五千人左右完全没问题。甚至如果是不管不问的就把人往船舱里面塞,像欧州大航海时代贩运奴隶那样的往船里塞,那么七、八千人都有可能装得下,只是按正常情况又哪有那么多的流民会主动的登上前往夷州的海船?抢?陆仁暂时还没那个胆子。
可现在田畴不就是送人口来了吗?按田畴给出的确切数字,田畴的徐无山坞堡目前总共是有六千余户,实际的人口数量是在三万左右,这尼玛比夷州小城现在的人口数量还多一些。而且这些人口接受过田畴的调/教……不是那种意思的调教,反正这三万多人有着不错的人口素质,在管理和调度上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说这不还有个田畴会在身边帮忙吗?
至于田畴会不会来个喧宾夺主,陆仁却没有这份担忧。要知道田畴的德行操守是连曹操都敬佩不已的,这些在史料上都有明确的记载。
总之,这么大的一个蛋糕送到了嘴边,要不要张大了嘴巴一口吞下去?陆仁的结论是不吞干啥?至少在现时点来说,这样的机会可是相当难得的。而这个蛋糕一但吞进了肚中,夷州小城的人口数量能直接的翻上一倍有余,达到近五万多近六万的数字。而这样的一个数字,在当时已经是一个普通的大县的标准了。而最重要的,是人口变多、实力上升之后,陆仁就会有更多的人力资源去做更多的事,雪球也才能够越滚越大……(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回 插手立足
陆仁与田畴的商谈正在继续中……
“据畴所知,乌丸单于蹋顿自许以袁尚军兵之后,对右北平、蓟一带多有劫掠,因而这几处的百姓苦不堪言,背井离乡者极多。而陆仆射你的码头多有粮米积蓄,又有渔船可在海中捕鱼为食,却一直没有遭受过乌丸游骑的劫掠,可谓奇事。”
陆仁摇头笑了笑道:“我看上去也不像是那么笨的人吧?右北平地近乌丸,我当初在兴建码头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不考虑到这些?要是不考虑这些,我的船队岂不是成了给乌丸游骑白白的送去诸多的粮米钱财?你可能是没注意,我在右北平的码头仅仅是能停靠舟船而已,真正放置钱粮的地方是在距离海岸约有十余里的小岛上。乌丸游骑虽然精于骑射,可是真到了海边却也只能望岛兴叹而已。难不成你还能指望着这些乌丸游骑能登船入海?”
田畴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稍作思索之后便向陆仁道:“既然如此,在下或有一提议。现在北境为乌丸所扰而使得流民甚多、饥民遍野,在下虽有心相助,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陆仆射若是能供给足够的粮米以供流民就食,畴愿在右北平立下坞堡,借此来安置流民。”
这番话着实让陆仁犹豫了一下。为什么犹豫?因为田畴只说了安置,却并没有说要帮陆仁把流民都给送到夷州来。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陆仁却清楚田畴这家伙其实是“常忿乌丸昔多贼杀其郡冠盖,有欲讨之意而力未能”,而这也很可能就是袁绍辟田畴五次,袁尚亦想请田畴出山,田畴死都不肯,曹操却只是派人去请了一下,田畴就跑出来给曹操当向导的主要原因。
因为袁氏与乌丸之间的关系不错。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盟,田畴在仇视乌丸之下,自然不愿意在与乌丸交好的袁绍手下做事;而曹操去请田畴的时候是准备北征乌丸,这正合田畴的心意,所以曹操一叫田畴就去了。
而一个有着这样的心态的人,这个时候希望陆仁能提供粮草给他,让他在右北平一带安营扎寨的招募流民,那么他是想干什么?帮陆仁把北方的流民都聚集起来再送到夷州来?怎么看怎么不像吧?至少在陆仁看来,这丫/的该不会是想拿了老子的钱去打他想打的仗吧?老子这里可还惦记着你那里的几万人呢!
只是这些话陆仁又哪里能说出口来?再在这么一犹豫间,房舍中顿时就此沉寂了下来。陆仁在默默的思索。田畴则是满怀着期待之意望定了陆仁。
许久过去,陆仁忽然猛的一拍脑门,暗暗自嘲道:“我他吗的现在是怎么了?怎么现在竟然变得这么自私自利了?亏我当初还是一号愤青来着,可现在事情到了自己的头上,却他吗的变成了这个样子?难不成我真的被环境给改变了?”
想到这里陆仁就一拍桌案向田畴道:“好吧!子泰兄你这是想做点什么,我也就不多过问了,反正我大致的能猜得到。粮米什么的我拿得出来不少,子泰你想怎么做只管去做就是。但有一条,不是每个人都拿得起刀枪、上得了战场。那些上不了战场的人,你也千万别让他们去送死,一有机会就把他们都送到夷州来,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看如何?”
田畴当即松了一口大气,向陆仁颌首抱拳道:“正该如此!”
陆仁笑了笑,不再说话。其实陆仁这会儿也想通了,自己曾几何时也是一个愤青。也曾梦想过自己能有一天去扫讨那些屡屡进犯的异族,只是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被磨去了棱角。变得太过于重视自己这里的利益得失,以至于田畴在提出建议的时候,自己在考虑的竟然是自己能捞到多少油水!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己与当初那些被自己骂得狗屁不如的混帐东西又有何分别?
当然做事如果完全只凭着一腔热血也肯定是不行的。现在自己对田畴进行资助,让田畴去抵御乌丸……哪怕只是在一定程度上进行抵御,已经是自己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要是不知好歹的再进一步,只能是把自己全给陪进去,结果却什么都做不了而已。
退一步来说,哪怕说自己其实很无耻也没关系。就像刚才陆仁对田畴所说的那样,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拿得起刀枪、上得了战场,那么田畴在建起据点、收拢流民的时候,也肯定会有相应数量的流民登上船只迁居夷州。而相对于陆仁之前比较被动的吸纳,田畴在建起了据点之后就会形成一种号召力,对离散流民的聚拢有着很大的作用。
换句话说,原先的吸纳只能是零零散散的吸收一下,而田畴的做法却可以有一个大比例的聚拢作用。只要不出意外,这样聚拢在一起的流民数量只会比原先的零散吸收的数量更多。也许会有一部份流民在乡土情怀的作用之下留在田畴那里与田畴一起抵御乌丸,但愿意迁居到夷州来人的口比例仍然不会有什么变动,那么夷州这边的人口数量只会跟着上升。
就这样,陆仁在拍案决定之后,再想了想便向田畴补充道:“我刚回到夷州,有不少事情还要处理,子泰你这里的事也不能急于一时。不过我是这样想的,给我些时间准备好船队与相应的粮草之后,我会调派子良来主理船队的往返之事。至于右北平那边,子泰兄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另外我得问上一句,子泰你诂计着你的徐无山坞堡会有多少人迁居到夷州来?”
田畴道:“暂时说不清楚。初步的诂数一下,除去那些会与在下留在右北平的亲族子弟之外,至少也应该会有两万余人迁居到夷州来。陆仆射,两万之众,你的船队得运送几趟?”
陆仁笑了笑:“两万?如果他们肯挤一挤,四趟也就差不多了,了不起五趟。按一次的往返需二十日来算,三个月就足够了。至于相应的吃穿用度……不是我夸口,子泰你就是再弄个四、五万人到夷州来,我这里都能给你安排妥当。”
田畴没说话。毕竟他在夷州已经呆了一段时间,又用心的考查过夷州的生产状况,因此知道陆仁说出来的这个数字其实都是很客气的。按照他的推算,现时点的夷州储备其实吃得下十万,要不然田畴也不敢开口请陆仁来资助自己。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罗嗦了。只是还望陆仆射能尽快的调派好粮草船只,毕竟早一日过去,就可以多救助到一些离散流民。”
陆仁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想,而是现在这个时节实在是太不方便了。现在就快到隆冬之际,江、海皆以西北风居多,船队从夷州出发,船只由于是逆风北上,行船着实不易。若在以往,我们都是挨到春后东南风起再由夷州直上右北平。不过我想以子泰兄处事之稳重,现在能够与我在这里相谈,肯定在离开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份的准备,几个月的时间你的徐无山坞还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田畴点头。那些事要是没有安排好,田畴又哪里敢轻易的就这么随船队跑到夷州来?
陆仁接着道:“所以这几个月,就劳烦子泰在夷州安安心心的先住上一阵。而且那么多人将要来到夷州,子泰也应该与我好好的规划一下这些人的安居之地,以免到时候与现在已有的夷州居民发生什么冲突之事。”
“说得也是!在下全凭陆仆射差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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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田畴分开之后,陆仁走在了回家的路上,这一边走着,陆仁也一边在留意周围的环境。
最早来到夷州的是一批糜氏族人,但他们只是建起了普通的小村落而已。后来高顺、陈宫来到了夷州,这二位当然不会满足于那么普通的村落,因此在他们的运作之下,选取地点开始兴建城池。
不得不说这二位的眼光其实相当的不错,被选来修建小城的地点本身三面环山的主体结构,位置又是在山腰处,所以在初期只需在缺口那里修起一堵不算太长的城墙来便可,而作为水源的小河在城中穿过,有一部分流入了城墙前的护城河中。整体来说这些工程的工程量并不大,最大限度的利用了本身的地理环境。
步入城中之后没多久,陆仁就看到了城中那所最大的院落道,再一抬望细望,陆仁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慨道:“到了,那里就是我的家。家?家么……这里是我的家?自从曹营逃离,我好像从来就没有过自己真正的家,即便是在这里住了也没多久就跑到荆州去了。
“好吧,这里是我的家……现在我是在夷州这里有了家,可是在我原本所处的那个世界,这片美丽而富饶的土地,又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回家?
“……我勒了个去!我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跟田畴瞎扯了那么一番之后,被田畴把我心里的愤青情节全都给勾出来了不成?算了算了,多想无益,还是早点回家吧,家里那一大帮子人可都等着我呢!而且今天不用再在船舱里晃啊晃的,睡觉当然还是在稳稳当当的床榻上才舒服。顺便再叫上阿秀和糜贞来陪我双/飞?汗一个,说到底我也就一贱人,哈哈……”(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回 成员名单
先来看看现在陆仁的身边有哪些人、担当着哪些职位吧。
大宗主:陆仁本人,这没啥可说的。至于宗主这个称呼,主要是因为现在的夷州小城基本上是属于宗族联盟的状态,陆仁是宗族联盟的盟主,所以暂且这么称呼着;
副宗主:雪莉……作为陆仁的“师妹”,又是夷州上上下下公认的冰霜女神,谁敢和她争这个位置?而且在许多时候,雪莉说的话、下的令可能比陆仁都管用;
宗主夫人:不多,也就蔡琰、貂婵、糜贞三个而已。其中蔡琰主要是跟在陆仁的身边;貂婵如果跟在陆仁的身边就是夫人兼贴身保镖,不跟在陆仁的身边而留在夷州的话,多多少少的有一些要管理夷州小城日常治安的职责;糜贞虽然是女子,但却是现时点徐州糜氏与夷州糜氏的家主,与陆仁凑到一块儿之后达成了陆氏与糜氏之间的联姻,故此很多事办起来也就方便多了,眼下主要是负责着夷州小城在长江水道区域的商贸往来。
陆诚、陆信、陆兰:这三位追随陆仁的时间最久,甚至比蔡琰都久,唯一一个能比他们三个长的婉儿已故。在建安六年随陆仁抵达夷州之后,陆诚主要是负责武备,说白了就是夷州小城武装力量的头目之一,现在陆仁则是准备让陆诚去负责与右北平之间的海上往来;陆信当初主要是向陆仁学习内政方面的事,在抵达夷州之后是雪莉的帮手之一,本来陆仁是想把陆信调去吴郡陆氏那里管理吴郡陆氏的,但根据实际情况而且考虑再三之后陆仁放弃了这个打算,主要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想与吴郡陆氏之间产生什么冲突;陆兰就没什么了,这小丫头基本上就是陆仁的贴身侍女,但是在夷州小城。陆兰的人气指数仅次于雪莉,如果说雪莉是大家都仰慕的冰霜女神,陆兰就是大家都喜欢的全民偶像;
高顺、陈宫:这二位一文一武,而且是陆仁阵营之中最早来到夷州的管理人员,陆仁集团在夷州小城初期打下的根基,这二位功不可没。但由于个人因素方面的原因,这二位都不怎么愿意理事,只想过自己平平静静的小日子,所以在建安六年陆仁抵达夷州之后这二位就处于一个半隐居的状态。如非必要,陆仁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
吕玲绮、赵雨:这二位可是标准的“打女”。用陆仁的话说这俩丫头的武力值都在八十以上,而且一个是吕布的宝贝女儿,一个是赵云的妹妹,骑战能力也相当出色。只是夷州小城这里又没什么战事可言,把这俩丫头扔到夷州到显得有些屈才了,但在那个时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这二女之中,吕玲绮很早的时候就跟着貂婵来到了夷州,之后也就跟在貂婵的身边帮着管理一下夷州小城的日常治安;赵雨则是跟陆仁同批来到的夷州,论身手和吕玲绮不相上下。自然而然的也成了管理日常治安的一员。话又说回来,目前的夷州可能还真没谁是这俩丫头的对手,单对单能稳胜她们的只有甘宁,高顺和貂婵对上都有点悬。再加上这俩丫头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陆仁的“毒害”。行事间很有那么几分御姐流的作风,所以但凡是在夷州呆的时间稍久一点的人,碰上这俩“暴力女警”的时候就没有不头痛的;
甘宁、徐庶、石韬:这三位算是陆仁这里最新的一批人了,而且会不会真正的加入陆仁集团这还得看以后的发展。甘宁在陆仁这次回到夷州的时候正好去了珠崖。徐庶和石韬则是跟在了陆仁的身边,接下来要怎么安排徐庶和石韬还得看这二位在对夷州考察过后的意愿;
还有个田畴,不过这位的情况不太好说。
以上就是陆仁集团目前的一线人员。二线的就是如蹲守在襄阳的张放的这样的一些人,基本上就没什么要细说的。
什么?漏了两个?漏掉了甄姜和甄宓这对姐妹?拜托,甄氏姐妹目前在夷州的位置实在是有些尴尬而特殊,以至于陆仁都不知道眼下把这俩姐妹放在什么位置上才合适。就比如说现在吧,上述的一线人员除了甘宁正在海上漂着而不在夷州之外,其余的人都在陆仁的府坻里开着家庭酒会,可甄姜和甄宓这对姐妹却可怜兮兮的跪在甄家老太太的舱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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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早就黑了,甄姜和甄宓这对姐妹也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甄家老太太的船舱门前跪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腿脚腰身早就已经麻木。而就在这个时候,舱房中传来了甄家老太太冷冰冰的声音:“为娘要睡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听到这冰冷的声音,甄姜与甄宓不由得对望了一眼,却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在向甄家老太太依礼问候了晚安之后拖着酸痛的身躯走出了船舱。当她们走到甲板上的时候,一直等在这里的甄尧靠了上来,轻叹了口气道:“大姐、小妹,你们别怪母亲。前前后后的出了这么多事情,母亲那里总得给族中之人一个交待。”
甄姜与甄宓各自点头,她们自然明白这里面的一些道理。甄尧又环视了一下现在这艘除了留下了几个必要的看管人员就再无他人的船只,再望望即便已是黑夜却仍旧热热闹闹的码头,随即稍有些忧虑的向甄氏姐妹问道:“我们的族人都被领去了哪里?”
甄宓坐在护栏上揉掐起了酸麻的腿脚,回应道:“兄长不用担心。其实早在我与大姐给你写出那封书信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开始着手安置族人迁居的事。夷州这里地广人稀,有的是地方来安顿我们甄氏族人,所以族人的安居之地早就安排好了,麻烦的反到是兴建屋舍的工程队既不好请,我们姐妹在夷州这里的收入也实在是请不起……”
夷州目前的人口数量就那么多,除去老幼病弱之后劳动力的数量就更有限,而工程施工在当时属于重体力活,对人力的要求自然比较高,因此夷州到目前为止也仅有三只各为百余人的工程队而已。可是夷州小城正处在发展期,要兴建的工程很多,三只工程队的工作安排都是满满当当的,甄氏姐妹在夷州的身份地位又那么尴尬,确实是不太好向雪莉开口。
不过甄尧对此到不以为意,毕竟他们甄氏宗族现在是在逃难,到了地头上还敢指望着直接就有漂漂亮亮的房子给他们住?那也太不现实了。但是话又说回来,甄尧虽然因为要守着自家老娘而一直没下船,但是站在高处远远的望见那些他所能看到的砖石房屋,心里面还是很羡慕的。
这里顺便要说一下,夷州小城目前大多数的房屋仍然是土木结构,但一些比较重要的设施则一律是砖石结构。然后陆仁和雪莉采取的是新、老区域交替的办法,也就是先用土木结构的房屋来安置居民,等到砖石房屋建好一批就搬迁一批的这种办法来完成房屋的更新,资格老或是有突出贡献的人则可以优先分配……这也算是对夷州居民诱之以利。试想一下,一头是整齐坚固的砖石居舍,一边是低矮稀松的土木草芦,你又愿意住哪一种?
但甄尧没想到的是甄宓的话没说完,刚才是来了个大喘气:“……后来我和大姐得知你们已经到了荆州,雪莉姐说我与大姐好歹也是夷州这里的高层人员,怎么说也应该有所关照,所以特别的调派了一支工程队,再就是借了一大笔的钱给我们,让我们得以兴建起一些房舍来安置族人。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会随着这次的船队来到夷州,还以为你们会是在下一次的船队的时候才过来,所以建起的房舍还不多。而且除了宗祠之外,砖石结构的房舍只有几间。”
甄尧吃了一惊,但在吃惊过后,心中欢喜却是肯定的。这也难怪,有现成的房舍来安置族人,当然是为之欢喜。也正是因为心中欢喜,像甄氏姐妹得知甄氏族人抵达荆州是什么时候,甄氏姐妹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一些细节就被甄尧给忽略了,更没有去想过这其实是陆仁想出来的一个阴招。
特别安排了一支工程队?这是卖了个人情给甄氏族人;借了一大笔钱给甄氏姐妹?这其实是在套住他们。你们甄氏族人只要在这里住下,除非你们整个宗族都不要脸,否则当然要以工还贷,这不就套住了甄氏宗族吗?不过在另一方面,甄氏族人在得知这些都是甄氏姐妹帮他们准备下的时候,或多或少的总能缓解一下关系。
接下来兄妹之间又聊了几句,甄尧就不可避免的问及到自家宗族在夷州这里的生计问题。而当甄尧说开田种地的时候,甄宓却摇了摇头道:“兄长,信中有许多事是说不清楚的,只能是在见面之后细谈。兄长可知小妹为何会如此急于让兄长率领族人迁居夷州?”
“不知。”
甄姜与甄宓对望了一眼,再相互的点了点头,甄宓就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袋子递给了甄尧:“兄长请看此物。”
甄尧接过来再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这、这是!!”(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回 有圈有套
“这、这是!!”
甄宓给甄尧看的东西是什么?说出来可能有点搞笑,其实只是几颗无色透明的玻璃珠,要搁现代不过是孩童手里的玩具而已,而且在陆仁临穿越的时候,早都没什么孩童玩这东西了。
但在汉末三国时期,这种无色透明的玻璃其意义和价值可就不一样了。其实华夏大陆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能制作出很不错的玻璃制品,但由于生产力以及工艺水平上的限制,那时的玻璃制品的耐用程度实在是太差,远远不如陶器和青铜器,因此制作工艺就慢慢的随之失传了,只在零零星星的一些古籍中还有一点点记载。再到汉代时期人们想起来的时候,玻璃也成了琉璃,成了昂贵物品。
正是因为如此,甄尧在看到这几颗玻璃珠的时候脸色才会大变,手都是在颤抖着,小小心心的收好了这几颗玻璃珠,然后就用份外不解,甚至还有深深的怀疑的目光望定了甄宓。也难怪甄尧会怀疑,甄氏姐妹早都说了她们在夷州这里的收入不高……暂时在雪莉的身边充当文职人员,收入能高到哪去?可并不高的收入,身上却有着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不得不让甄尧怀疑甄宓与陆仁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宓。
甄宓哪会看不出甄尧的那点心思?无奈的摇了摇头,甄宓从甄尧那里拿回来了一颗,继而轻叹道:“兄长是不是以为这东西真的很昂贵?”
甄尧点头,却惊愕的看见甄宓随手一抛,就将这颗“昂贵”的玻璃珠给扔进了海中。还没等甄尧发火,甄宓就接着刚才的话道:“兄长你错了,这东西只要我们宗族能在夷州安居下来并且立下产业之后,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你、你说什么!?”甄尧当时人就懵了。
甄宓与甄姜又一次的对望点头,这才把甄尧拉到了一边,开始向甄尧细细的解释。
其实这玩意儿说白了也就那么回事。陆仁的夷州小城缺铜少铁是不假。但矿藏又哪里是那么好找的?所以所以得先找点别的什么与冶炼业或多或少有点关系的事给甄氏宗族做,省得甄氏宗族把本身并不多的冶炼人员放在了夷州不并缺少的农耕产业上面。
因此陆仁与雪莉仔细的一讨论,玻璃这玩意儿就成了首选之物。首先夷州小城的民生与发展对玻璃有相应的需求,而且船队里必不可少的望远镜总不能都用昂贵的水晶来制作镜片吧?再者玻璃制品可以成为交易品,发展成型之后自然能为陆仁的夷州小城带来收益。
而且制作玻璃的原材料是沙子,夷州小城这种沿海小城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对于安置甄氏宗族这样的大家族来说,初期成本已经是非常之低,反之能够得到的收益却会很高。等甄氏宗族尝到了与陆仁合作的甜头,并且自身也积累下了一定的资本之后,再指挥他们相信也会变得容易得多。
所以雪莉是按照陆仁的要求。只在甄氏姐妹的面前亲手弄出了这几颗玻璃珠并交给了甄氏姐妹,接下来的事就看甄氏姐妹自己是怎么想的了。相信只要甄氏姐妹不是不可救药的笨蛋,就一定会乖乖的跳进这个套子里面。
事实也正是如此,甄氏姐妹目前作为雪莉的助手,本身就比较了解陆仁的夷州小城有着多么巨大的发展潜力,现在又有了这样的“秘方”作为诱饵,甄氏姐妹都恨不得甄氏族人能立马就飞到夷州来,以免最后被别的宗族抢去了这块大蛋糕。
不过她们不知道的是陆仁和雪莉还安排了两个套等着她们带着甄氏族人往里面跳。
首先在甄氏宗族用玻璃制品先安定下来之后,陆仁就要忽悠着甄氏姐妹在夷州这里找煤挖煤……夷州有着不错的煤炭资源。抗战时期侵略者在夷州掠夺走的煤炭资源数不胜数。而现在陆仁蹲在夷州,没理由会对煤炭资源不管不问,毕竟以后的夷州发展可离不开煤炭;
接着当然就是冶金业,这个就不必多说什么了。不过当煤炭与钢铁都凑齐了之后。陆仁和雪莉只要再解决掉密封橡胶的问题,那么可就要把蒸汽机给搞出来了。若非如此,陆仁又怎么会把有着相当的冶炼能力的甄氏宗族看得那么重?
当然这些事情还距离得相当遥远,甄氏宗族眼下也只是刚刚才抵达夷州。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如果急于求成那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至于甄氏宗族会不会进到套中……几百人都已经到了夷州,这不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吗?
甄家老太太给甄氏姐妹脸色看。那也只不过是一个面子上的问题。再说得难听点,甄家老太太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她老人家双腿一蹬,说话管事的人不就是已经深受陆仁“毒害”的甄氏姐妹和甄尧了吗?而要再“毒害”甄尧,貌似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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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陆仁到夷州就已有半月。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至少陆仁安排一些事情下去已经足够了,像甄氏宗族的几百人丁,在这半个月中已经初步的安顿了下来。至于把玻璃制**给甄氏宗族去做的事,则是还有着不少的细节工作要去做。
另一件要说的事就是陆仁着实费了些心思把郑玄郑老爷子给安顿了一下。没办法,这位老爷子真的是得好好的供起来,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可有不少事情得指望着人郑老爷子的说。而且为他人所不知的是陆仁与雪莉在暗中一商议,以为郑老爷子检查身体为名,偷偷的将两支细胞活化剂给郑老爷子注射了进去,使现年已经是七十六岁的郑老爷子的身体状态大致回复到了六十五岁左右的标准。
这里可能是得解释情楚一下雪莉带来的细胞活化剂的药效。人们的各个年龄段,自身细胞的衰老程度肯定是不一样的,细胞活化剂在修复细胞时的药效也会因此而不同。这么说吧,如果是二十岁至三十岁这个青壮之年,药效由于基本上不需要修复细胞,因此主要是维持细胞的活力,受药者自然能够得以保持长时间的青壮形态,大致上可以维持十年左右。
而随着年龄段的增长,药效要用于修复细胞的药量就越多。到了郑老爷子的这个年龄段,由于细胞基本上已经全面衰老,药效只能是部份修复,大致上一支药剂只能是恢复个四到五年。所以陆仁是动用了两支,让郑老爷子年轻个十岁左右。不过陆仁也不该多用,因为六十来岁的人和七十来岁的人在外形上看过去的区别不大,即便是有所变动也可以解释为心态好、调养得好。可如果再变得年轻一点,介时那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而之所以会舍得在郑老爷子的身上用掉两支,还是因为郑老爷子的影响力对夷州下一步的发展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之前也说过,陆仁还指望着郑老爷子的那些有文化的弟子、族人、追随者也来到夷州,可郑老爷子现在的年纪这么大,要是住了没两年就撒手西去,陆仁的这个打算岂不是就会打了水漂?都说舍得舍得,想得就得先有舍,该舍得的东西还是别去省的好。
总而言之,夷州小城的生活仍然和以往一样,平静却又充实。而这时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建安八年的十一月了……
河北冀州,黎阳城外的曹军营寨。
“奉孝可在帐中?”
帐帘捧起,荀攸步入帐中。郭嘉忙不迭的把手中的葫芦藏到身后,笑道:“荀军师大驾光临,嘉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荀攸没好气的骂道:“左近无人,你在我面前说什么场面话?还有你那葫芦也别藏了,老老实实的交出来。一口的酒气,老远都能闻出来。”
郭嘉极不情愿的把葫芦取出来放到案头上道:“公达兄为何今日没有随主公一同上阵?”
荀攸翻手自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竹杯倒满一杯酒,动作熟练之极,看样子这种事情没少做过,连带着可以猜出郭嘉没少被荀攸敲诈。浅酌一口后晃了晃脑袋才道:“这战场厮杀又不是你我能一展长才之事,我去凑什么热闹?再说这一连半个月战场厮杀……这哪叫厮杀?根本就是在吓唬人嘛!主公每天都只不过是带上人马到两军阵前虚张声势,全军自清晨叫骂至傍晚却一动不动。”
郭嘉笑道:“公达兄,我这欺敌之计你认为不妥?”
荀攸摇头道:“我可没说不妥,只是说有点无趣罢了。袁谭这小子向主公求救,主公难道还能真的全力出兵帮他攻打袁尚不成?虚张起声势,让袁尚自知不敌,继而退保邺城,这便已经足够了。而且袁谭这小子又不是真心归降,主公借此机会在河北境内站稳脚跟,到差不多的时候把袁谭一脚踢开,进取河北的事也就做得差不多了……奉孝,你这一连串的诡计真的是很毒啊!”
郭嘉呵呵一乐,又自顾自的灌了几口酒,却在灌完酒之后晃着葫芦怅然若失的道:“这酒的味道可真不怎么样……不知怎么的,每次这样一喝酒,我就想起了义浩那小子。犹记得以前我随军出征的时候,这小子总是能隔三差五的着人给我送点好酒来,可是现在……唉!对了,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有关于这小子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回 甘宁归还
“对了,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有关于这小子的消息?”
面对郭嘉的发问,荀攸取过郭嘉的葫芦又倒满了一杯,继而眯起了双眼低声道:“陆义浩的消息么,还真有一点,不过可真算不得是什么好听的消息。”
陆仁离开荆州抵达柴桑是七月的事,与周瑜之间折腾了那么一场之后,离开柴桑的时间是九月。而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一些消息传到许昌再传到黎阳军营这里的时间已经足够了,毕竟曹操肯定有大把的细作安置在荆州一带。
荀攸乐呵呵的把陆仁与周瑜之间的那场事说了一遍,末了则摇头道:“陆义浩到还真是本性不改,看见了少有的美女就会有些把持不住。”
“是么?”
郭嘉沉思了片刻之后却笑了:“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就错了。也难怪,旧日里你们叔侄与他虽然也算得上是颇有往来,但只能算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小子的为人心性你们并不是真的很了解。垂涎于周瑜的夫人小乔?哼,刘表也好、周瑜也罢,只怕是都被他耍了才对!”
荀攸稍稍一愣:“奉孝你这话怎么说?”
郭嘉没有马上回答荀攸的问话,而是笑了一下之后向荀攸反问道:“如果义浩忽然出现在主公的面前,亦或是说被主公抓住,你觉得主公会如何对待于他?”
荀攸摇头笑笑:“这还用说?主公肯定会想尽办法的让他重归于帐下效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旧日里他主理着屯田农耕诸事的时候,田亩岁入是何等的喜人。可是他一朝离去,他写下的那些农耕诸策又被他付之一炬,使得各地的田亩在耕种之时皆不得其法,故此这两年的秋收岁入比起他在的时候少得可不是一点半点。说他是萧何之才,此言不虚啊!”
郭嘉道:“他这样的人才,也只有刘表这样的坐谈客会对他不怎么在意,但江东孙权却不是刘表那么没用的人。又哪里会放过这小子?而且这小子是吴郡陆氏的宗族子弟,孙权如果能把他招至帐下,不也就意味着江东豪族开始全力的支持孙氏了吗?不过这小子不想出仕为官的念头,到是和当初没什么两样。”
荀攸多多少少的明白过来了一些,讶然道:“你是说,义浩此举是在自泼脏水?”
郭嘉点点头:“孙策遇刺身亡之后,孙权完全是靠着文有张昭、武有周瑜才能撑起来的,所以周瑜可是江东武将之首。义浩这小子现在往自己的身上泼了那样的脏水,孙权要是还执意的想招纳这小子,那周瑜的脸面要往哪搁?或许以周瑜的聪明才智。早就已经想明白了义浩此举的用意所在,但这样的招周瑜可没办法接。
“且不说周瑜本身就心高气傲,就算是周瑜能拉得下这张脸来,那些以周瑜为马首的江东武将也咽不下这口气。义浩要是加了进去,岂不是会使得江东豪族与孙氏武将互相敌视?孙权虽然年青,但看他接替孙策之后所做的事,不难看出他是个十足的聪明人,而聪明人是不会做那种蠢事的。相比之下到是义浩这小子真的是让我意外了一下,这样的招数他都敢用出来。唉……看来比起当初。他也变了很多啊!”
荀攸哂笑道:“他当初在这种事上的名声就不怎么样,现在多出这么一桩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想来他也不会在意才对。”
郭嘉摇头:“不一样。当初他在这一类事情上的名声是不怎么样,但细想过去却是风流而不下流,也从未有过什么令人不耻之事。正相反。旧日里他的他些传闻,反到是能让人为之津津乐道的的风流韵事。可这一回却是盯上了别人的夫人,这就着实有些令人不齿了。”
荀攸听到这里不由得摇了摇头。那个时代的士族子弟往往把自身的脸面名声看得比生命都更重要,因此陆仁这种敢往自己的身上大泼脏水的行为。着实有些让荀攸很难理解。再想了想,荀攸便轻叹道:“罢了,他原先就无意于仕途。如今这个样子也算是如他所愿。再说他未曾出仕在刘表或是孙权的麾下也是件好事,不然日后南下荆襄、跨江攻吴的时候,说不定就会由于他的存在而让人头痛不已。他虽然不擅长军略,可毕竟曾经久在许都,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像现在这样,让他在海外夷州过着自己逍遥自在的小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郭嘉看了看荀攸,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心中却在暗道:“臭小子,如今事过境迁,你心中的想法是否还和当初一样?可我为什么总觉得现在的你的心里是有着别的打算?唉,别人看不出来,难道我会看不出来?自从那天你从我这里得知了婉儿身死一事的真相之后,你就已经变了很多很多了……希望你真的只是在海外之地整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与中原之争不会有任何的纠缠。说句心里话,我可不想在将来的某一天和你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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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那头曹操与袁尚正在打着仗,而在夷州这边,陆仁却在心急火燎的往码头赶。不为别的,之前甘宁带了五艘船去珠崖一带演练,在历时三月有余之后终于回来了……夷州到珠崖之间的距离在当时来说是有点远,如果是陆路步行,花上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打上一个来回也算正常。可甘宁他们走的是海路,一路上都可以畅通无阻还可以日夜兼程,那三个月的时间就长过头了点。
不过不管怎么说,甘宁船队归还的消息总归是让陆仁大大的松了口气,一时间什么都顾之不上,连随从都顾不上带,骑上了快马就往码头赶。再等到陆仁赶到码头的时候,码头上已经是灯火通明,船工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陆仁怕撞着人就下了马,再顺手把僵绳扔给了码头厩舍的从人之就,便避开来了往忙碌的人群径自向船队走去。到是码头这里的管事见陆仁是单身一个人可不敢大意,急唤过两个陆氏宗族中会武艺的青壮跟上去护住陆仁。
陆仁往那里一站,身边又跟着两个显眼的跟班,在忙碌的人群中就显得有些出众了。而陆仁正四下张望间忽然听到了一连串的铃声,刚想寻声望去,一个人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大笑道:“陆仆射,一向可好!?”
来人正是腰间系着铜铃的甘宁甘兴霸,陆仁连忙拱手道:“兴霸兄别来无恙!客套话咱们之间也用不着说那么多,我只想问你一句,怎么你前往珠崖演练竟然去了三月之久?”
甘宁很尴尬的笑了笑:“说来惭愧,甘某也是在一时自大之下险些铸成了大错。本来在一路之上都很是顺畅,可没想到在临近香港、澳门一带的时候有两艘船触礁了。所幸船体损伤不大,拉到岸上花了些时间进行修补即可……”
陆仁顿时就没了脾气。船只触礁这种事就算是在现代都很平常,所以懂水运的人都会相当的重视航道,为的就是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而甘宁的这些木制船只在触礁之后不但没沉进海里,还能被拉去岸边进行修理,在当时已经是万幸,至于修船会多花了点时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顺便说一下,香港和澳门在那个时代的称呼陆仁没查到,后来也懒得去查,所以在绘制粗略海图的时候就直接用了这两个地名。另外会重点把这两个地方标出来,主要是因为夷州与珠崖之间毕竟有着近千公里的距离,在中间地段必须要有合适的中转港口以备万全。
不管怎么样,甘宁的这一支船队总算是没什么损失的回到了夷州,陆仁的心自然也就放了下来。而甘宁又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在向陆仁解释清楚原因,并向陆仁致过了歉之后,忽然出声问道:“有没有酒?因为耽误了不少时日,在香港、澳门那里固然可以以渔猎补充食物,取珠江之水以补充清水,可这酒却无处可补。甘某可着实有些时日未曾有滴酒沾唇了。”
陆仁目前的人力资源有限,没有能力在香港和澳门建起补给基地,因此暂时还只是把那当成了可以得到清水与猎物狩猎场而已。而此刻陆仁看看甘宁那馋酒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正好这时码头管事赶到了陆仁的身边,陆仁就让管事先去拿些酒肉什么的来给甘宁解解馋。再想了想,陆仁又向身边的跟班吩咐道:“你,骑我的马回去,让子良送些陈酿美酒来此。”
码头这里的酒都是很一般的酒,而甘宁可是陆仁很重视的人才,陆仁可不想在甘宁这里掉了份子。
那跟班应了一声,却在走出两步忽然回过身来尴尬的道:“宗主,我……不会骑马。”
“……管事,去安排辆马车!这里离我的府坻也不是很远,你要是在一刻钟之内没能送到信不信我扣你们薪金……扣薪金就免了,我打你屁股!”
管事和跟班赶紧的去忙活事,等到过了一会儿码头管事回到了陆仁,见陆仁的身边另一个跟班也不知道被陆仁派去了哪里,忍不住带着几许的忧虑向陆仁问道:“宗主,你孤身一人的是不是再叫两个人给您权当护卫?”
陆仁望了眼甘宁便笑道:“多此一举!有兴霸在此,谁能伤我?”
甘宁豪爽的一笑,然后向陆仁点了点头。对甘宁来说,这可是陆仁对甘宁表达信任的一种方式……(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回 试航杂记
海晏天青、碧海一色,陆仁与甘宁在船头甲板上席地而坐。二人中间连桌几都没有铺,只是随意的铺了张草席,上面摆放着一些码头管事临时取来的酒菜。
“兴霸,仓促之间也来不及备下点像样的东西,别见怪啊!先将就一下,我已经吩咐码头上的厨人升灶做饭,一会儿便会先送几个热菜上来,船工僮客的那份酒肉也不会少他们的。”
甘宁爽朗笑道:“陆仆射,你我之间就不必见外了。哎,不过真说起来,在海上漂荡着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就是想着夷州这里的佳酿美酒。唉,别提了!本来就不怎么够喝,船只触礁之后大家心中郁结,为了让这帮兔崽子做事有干劲,我就把好酒全都拿了出来,结果几天不到就让这帮兔崽子全给喝光了。不过这样也好,这帮兔崽子没了酒喝之后,天天都想着早点回来喝酒吃肉,做起事来到也因此干劲十足。”
陆仁呵呵一乐。古今中外的水手们大多都是这样的德性,基本上跑完船一上岸,第一件事就是往酒吧跑,先喝了个烂醉如泥再说。
又闲聊了几句,陆仁却听到了一个很意外的消息:“你船至南越(广西、越南一带,当时属交州地界)的时候,竟然灭掉了当地一个五百人的族?”
甘宁闷哼了一声道:“我没去惹他们到也罢了,他们反到来惹我!当我甘兴霸不懂杀人是怎么的?”
陆仁暗自心惊,毕竟在条件没有成熟之前,陆仁可不想与交州那边结下什么仇怨,所以赶紧的追问道“那之后呢?你没惹出什么大事吧?”
甘宁咧嘴一笑:“陆仆射放心便是,甘某早就不是当初的轻狂少年,做事还是颇有几分分寸的。甘某之所以敢动手,是因为那个宗族是当地的一霸,平日里经常欺凌其他的一些小部族。所以在灭了他们之后。不但没有人为之记恨,反到是有不少人愿意前来投奔,算了算有好几百人,可惜大多是女子。”
陆仁奇道:“都是女子?怎么回事?”
甘宁道:“都是些被欺凌的小族之人。族中男丁多数都死在了争斗之中,剩下了这些妇人在彼族中为奴为婢。我灭掉了欺凌她们的恶族之后,她们自然是愿意归附。”
陆仁“哦”了一声再点点头。这种宗族之争,杀光对方有战斗力的男丁,再把女子作为战利品、奴隶、玩物的事,实在是平常的很。想到这里陆仁忍不住拉长了脖子环视诸船,但却没有看到有什么女子下船。
再一发问。甘宁就解释着说,甘宁本来是带了那几百女子上船回航的,但因为触礁事件的缘故,收集来的补给无法支撑着多出了几百人的船队回航夷州,所以只好把那些女子暂时留在了香港那边,让这些女子自己在那边用渔猎的方式先过活着。虽然如此,却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因为这些女子都是在近乎于半原始状态的部落中长大的,渔猎就食那是老本行。在没有受到外敌的侵扰之下也饿不死她人。
“……船只刚触礁的时候,这些女子就能帮着编编渔网、捞捞海鱼什么的。还别说,个顶个的能干,帮上了我不少的忙。之后嘛……嘿嘿。陆仆射你可别笑话甘某,其实甘某当初收留这人妇人们下来,还想了一此其他的事。”
此言一出,陆仁当场被一口酒呛住。咳了半天才回过气来呀道:“怎么着?兴霸你该不会……收了几个?”
甘宁嘿嘿阴笑,伸手拍了三下掌,船舱之中应声走出来三个女子。甘宁向那三个女子道:“你们三个过来见过陆仆射……哦。在夷州这里得叫陆宗主!”
三女向陆仁各自见礼:“见过陆宗主!”
陆仁示意不必多礼,随即细看这三女。这三女显然没有汉家女子的那份矜持,更多的到是显露出几分狂野的味道。容貌算不上是国色天香,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而在看了一会儿之后,陆仁忽然玩心发作,凑到甘宁的耳边悄声道:“兴霸,你一晚御三女受得了吗?我看这三个好像都很开……豪放似的。”
甘宁亦悄声回应道:“一晚三个我是受不了,一天一个还差不多。还别说,真他吗够有劲的!另外我那些兔崽子里面也有不少挑中了相好的,这么一分下来还觉得不够分。”
两个色友同时嘿嘿的贱笑了几声,陆仁正过神来道:“让她们都下去吧,我们谈点正事。”
甘宁点点头,挥手让三女退回舱中。
陆仁道:“我刚才想了想,如果那些女子在香港那里能过活得下去,也就不要急着把她们都接到夷州来了。我们本来就有在香港那里建起码头的打算,现在你这样也算是歪打正着。等迟些时候我们再组织一支船队,送些相应的人手和材料过去,就这么把新的码头给建起来,兴霸你觉得如何?嗯……全送男的过去!”
话一出口陆仁自己都想笑了。甘宁说留在香港的女子有四、五百之多,自己这里如果是送一支百余男丁的工程队过去,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那么点怪怪的味道。不过这样也好,那边对比起夷州小城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总得有点什么算作是对工程队人员的补偿。唯一担心的是这些人到了地方之后,每个人都能分到两、三个甚至是三、四个的话,可别闹出个精尽人亡的结果。
甘宁对此到是没什么意见。而且在甘宁看来,香港那边最好是马上就把码头给建起来,因为甘宁不久前可就吃了没有码头停靠修整的大亏。而码头一但兴建起来,有了凭依点、桥头堡,甘宁的手也才可以伸得更远一些。
不过说来说去,夷州的人口问题始终是个大问题。而二人再商量了几句之后,陆仁抓了抓头皮道:“这样下去不行啊……看来真的只能去抢了。哎对了,兴霸你有没有兴趣去一趟吕宋(夷州南面的马尼拉)与吕宋南方的南洋诸岛?据我所知那里有不少土著居民,要是可以的话,你先就近去那一带看看。若是事有可为,干脆就掳掠一些那里的人回来,我们这里需要足够的劳力……”
话未说完甘宁便用力的一拍大腿道:“嘿!我就等你这句话!说吧,准备何时动身?”
陆仁愕然,试探着问道:“兴霸,扬帆出海是什么样的感觉?”
甘宁闭目沉吟道:“若船在海上,人就有如一叶漂萍,所谓苍海一粟,亦难尽其意。天空晴朗时海天一线,心旷神怡;风雨来时狂涛骇浪,惊心动魄,至时怯者愈怯,勇者愈勇……陆仆射,甘宁着实喜欢漂泊在海上的那份感觉。一如我与陆仆射初见时对我所言,与人斗算什么?男儿丈夫当与天斗!陆仆射,你也是扬帆出过海的人,不必用我多说才对。”
陆仁哑然心道:“这几句不是我当初从现代散文里抄来的东西吗?甘宁却又是什么时候学了去?不过你甘宁有这个兴头那就再好不过了。”
再想了想陆仁道:“实不相瞒,我以前游走天下的时候到过极西之地,那里有一种人常年漂泊在海上,与大海为伴。每到一处就探寻当地的宝藏与遗迹,并且为本国的商船开辟商路……”
甘宁奇道:“哦,有这种事?”
陆仁心道:“当然有啦!不过那还是得在一千多年以后。哎,好像我们中国也有徐霞客之类的人物!还有丝绸之路又是怎么打通的?”
甘宁道:“那这一类的人又称为什么?”
陆仁道:“在当地都称为冒险家,也称为探险者。其中的佼佼者会被人们尊称为冒险王。”
甘宁眯起了双眼道:“冒险王?他们可以胡乱称王的吗?”
陆仁差点给自己一记耳光,干笑道:“哦,这个所谓的王不是君王之王,其意为业中魁首。”
甘宁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冒险王,夷州王,冒险王,夷州王……”
陆仁问道:“兴霸,你在想什么啊?”
甘宁沉吟许久才道:“我忽然感觉你口中的冒险王似乎更适合我一些。如果我不曾在海上漂泊过或许会不解其意,可是现在要我坐守一处我可真没那个兴致。”
陆仁呀然道:“兴霸,你的意思是……”
甘宁嘿嘿笑了两声之后道:“杂事我们去不提他。陆仆射,你准备何时让我再度扬帆出海,去往你方才所说的海外诸岛。”
陆仁道:“尽快吧。按我诂计,最快可能需要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哎,你这船队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捞着什么货物?你该不会真的只是顾着打打杀杀和抢女人吧?”
甘宁道:“哪能啊!陆仆射所托之事,甘某又岂敢怠慢?只是南越之地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一些寻常的土特产而已,甘宁都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来给陆仆射过目。不过触礁修船的时候,那些打渔的妇人们到是捡到了一些好东西。”
陆仁来了兴趣:“捡到了好东西?是什么好东西?”
甘宁嘿嘿一笑:“是龙涎香。说起来也幸亏甘宁当初在长江水道上打家劫舍的时候曾在一极富之户中见过此物,不然多半会被甘某随手丢弃。”
陆仁顿时就瞪大了双眼:“什么?龙涎香?有多少?”
甘宁笑道:“不多,不多,零零散散的大概也就四、五斤吧。”
陆仁这回是直接就蹦了起来,大叫道:
“啥?四、五斤!?这叫不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