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说说坏话(一)
但凡是人,对超出了自身认知之外的事物,一般都会有着好奇之心,而陆兰的一番解说之下,令徐庶、甘宁、石韬在稍稍的吃了一惊之余,脸上也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或好奇、或向往的神色。
陆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所以在这个时候便抓住机会向徐庶笑道:“元直你可听见了?你若得闲暇去夷州一游,为兄别的可能是拿不出来,但那些美味的山珍海味却保证能让你吃个不亦乐乎。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夷州玩上一趟?”
陆仁看似随意的话,其实是有意的想把徐庶、石韬、甘宁先引到夷州去看上一看。前文有述,陆仁知道自己如果不拿出点实力来给徐庶三人看,那诂计招纳这三位的事就是一纸空谈。反过来徐庶他们也想对陆仁的潜力一窥究竟,这会儿陆仁把话说出来有了个好的借口,徐庶还没来得及开口,甘宁就直接的接上了话道:“陆仆射说得人心里难受啊!若不嫌宁叨唠,宁到想随陆仆射的船队去海外夷州见识一下。未知陆仆射意下如何?”
陆仁笑道:“兴霸兄若愿去一游,陆仁求之不得。待天色一亮,我就去对阿贞说……哎呀,她毕竟是女儿家胆子有点小,而兴霸兄的威名又颇盛,那可否请兴霸兄暂且屈就一下,就说兴霸兄是在下请来随船护航之人?也请兴霸兄放心,兴霸兄与众位弟兄一路上的吃穿用度,陆仁绝不敢怠慢半分。”
甘宁望了望那边自己的三只船,用力点头道:“如此甚好!实不相瞒,这打家劫舍的营生宁也不愿再做下去了。今幸得陆仆射照应,宁与众位兄弟亦求之不得。”
这番话令陆仁的心中再次一动,望望甘宁那带着几分沉思的神情,陆仁的心中又拿定了另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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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的小宴早已散去,天也已经是将到凌晨。
稀里哗拉的折腾了一夜。整个船团的人丁基本上都累了,这会儿船都下了锚,各自呆在各自的地头补觉。而在海马号的船头,甘宁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自己三只船上的僮客们呆呆的出神。
“兴霸兄不睡上一会儿吗?”
甘宁闻声回头,见陆仁正反背着双手走了过来,当下便抱拳一礼道:“陆仆射也累了一夜,不睡上一会儿吗?”
陆仁笑了笑,走到近前与甘宁并肩而立,一齐望向了甘宁的那些僮客。过了一会儿。陆仁才轻声问道:“兴霸兄收手不再劫掠,已经一年有余了吧?”
甘宁道:“是啊,已经有一年多了。这劫掠的营生,做的时候虽然格外的爽快,可是静下心来认真的想想,却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陆仁点头道:“这贼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乱世多生贼寇,而贼寇也只有在混乱的时局中才能真正的生存得下去,若是世态清宁,官府就有足够的气力去剿。那贼可就混不下去了。实话实说,兴霸兄当初能闹得那么凶,主要还是借着了一个乱字。但按现在的时局,在长江中、下游一带。荆襄刘表与东吴孙权的根基皆已稳固,为求进一步的安民,也不会容许兴霸兄再闹下去了。”
甘宁回望向陆仁,长长的叹息道:“宁岂不知?想来还是宁年少时不知天高地厚。才闹到现在这般,心中颇有悔意。”
陆仁笑了:“有什么可后悔的?人不轻狂妄少年,我当初还不是做过许许多多的荒唐事?现在偶尔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但是话又说回来。正是因为有我们年少时的无知与轻狂,才能让我们在年长之后,可以时时的引以为鉴。”
甘宁也笑了笑:“与陆仆射这样的智者相谈,着实令人获益良多。”
陆仁略有些尴尬的摆摆手道:“我哪里是什么智者?只不过是经历了不少的事,到如今颇有些感悟而已。不过现在我到是想问一下,兴霸兄你不再为贼之后,是否是想择一明主而投之,取功名正道?”
甘宁正色道:“在下正有此意。酒宴上诸人在旁,宁有些话不便出口。现在与陆仆射单人独对,宁有些话也好说出口了。其实宁欲与陆仆射结交,颇带有几分私心……”
陆仁笑而摆手:“我陆仁不是那么笨的人。兴霸兄与我结交,不外乎想借我旧日名望,还有与刘荆州之间的交情,在为你投主而侍一事之上美言几句吧?”
甘宁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宁乃粗鲁之人,而陆仆射乃高雅之士,可不知为何,宁与陆仆射相谈就是觉得爽快!不错,宁正有此意。”
陆仁又笑了笑,轻轻摇头道:“刘表?兴霸兄且恕在下直言,这刘表绝非可侍之人!”
陆仁的话使甘宁愣上了一愣,片刻之后回过神来便马上问道:“此事何以见得?据宁所知,陆仆射对元直欲投刘景升一事并不反对,为何到了宁这里却……”
陆仁摆摆手打断了甘宁的话:“元直的话,兴霸兄只怕是并未听全吧?我当时是对元直说,刘景升为人善善恶恶,盖善善而不能用,盖恶恶而不能去。彼若相投虽可得幕宾之礼,但也仅此而已,终不会为刘景升所用,最后不过是闲散在席,混个衣食温饱而已。若只是想清宁度日,投在刘表的帐下到也无妨,但如果是想才能得施、建功立业,那在刘表帐下却肯定不会有这种出头之日。”
“嘶……”
甘宁闻言眯起了双眼沉吟道:“这些话元直到并未对我细说……不过按陆仆射言下之意,这刘景升既然非能用人之人,你又为何不出言劝阻元直?”
陆仁笑道:“因为元直还太年轻。虽说他少年时曾游走江湖见过不少世面,但真论起来却仍属涉世未深,在许多事上他还并不懂得如何去取舍。我不反对他去投奔刘表,也是想让他先经历一番人情世故,顺便磨去几分他深藏在心底的锐气。只有这样,他日后才能真正的成材。”
甘宁轻轻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在陆仆射看来,元直投得,宁又为何投不得?”
陆仁道:“因为兴霸兄与元直有着根本上的不同之处。元直若投刘表虽不能得重用,但说到底他毕竟只是孑然一人,纵然事有不济,他无论是去是留都可以无所顾忌、了无牵挂,最多也不过就是饿他自己一个人的肚子而已。但兴霸兄你嘛……”
话到这里,陆仁望了望那边船上的甘宁僮客,摇头轻叹道:“兴霸兄,若陆仁没有猜错的话,你和我其实是同一类的人。”
甘宁奇道:“陆仆射此话怎讲?”
陆仁道:“我逃出曹营之后并不隐迹遁形,却在荆襄一带露面行商,为的是想给家人宗族、亲友兄弟们寻一条正道生路,毕竟我是他们的倚仗。而兴霸兄你在一年多前止住攻劫,如今又有寻主而侍之念,为的也绝不仅仅是你自己的功名利禄,还为了……”
说着陆仁伸手一指那边船上的甘宁僮客:“还为了你的这八百兄弟不再为贼,而且都能有个正道出路!”
甘宁又凝望了陆仁许久,最后慨然长叹道:“陆仆射你说得不错,宁不能只为了自己就扔下这班兄弟不顾。想这班兄弟当中有许多是宁初为贼时便跟随在宁的身边,至多者甚至已逾十载。现在是我们还正值青壮之年,打得杀得拼得,为贼到也逍遥。可是十年后、二十年后,我们都已打杀不动的时候,只怕死了都不会有人给我们收尸,而且还会留下一世的骂名,所以宁想寻一可侍之主侍之。似如此就算是不能建功立业,好歹也能让这些兄弟跟着我有一口活命饭吃。”
陆仁心说这甘宁到挺有几分宋江的样子,宋江不就是因为总有着给一班兄弟找条正道出路的想法,所以才千方百计的寻求招安,不再继续当土匪的吗?不过想归想,陆仁很快就转回了神来,向甘宁淡淡笑道:“兴霸兄,你认为你带着这八百兄弟去投奔刘表,刘表又会给你多少钱粮来浆养这些兄弟?”
甘宁迟疑道:“这个……”
陆仁道:“我来告诉你吧。刘表乃一清淡文人,根本就不晓武事,麾下虽有带甲十余万,但却已经不知错过了多少进取天下的机会。方才我说元直与你有着根本上的不同之处,那么现在我不妨再说得清楚一些。
“元直他弃武从文,投在刘表的幕下就只会是一介文职幕宾,而这样的人刘表幕下很多,不会有人注意到什么。可兴霸兄你是武夫,投到了刘表的幕下意在领兵为将,以武勋来建功立业。但是很可惜,一则刘表根本就不晓军事,二则荆州的武备诸事皆在蔡瑁之手,他断然容不得有人来分他的兵权。
“你若相投,我敢说你根本就不会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这还是只针对你一人的功名而言。而对你的兄弟……数年前,张绣往依刘表,刘表令张绣镇守宛城,帮他把守荆州北方门户,同时许以张绣养军之粮。可是你知不知道结果怎样?”
甘宁怔住:“怎样?”
陆仁道:“张绣的过万军士,既吃不饱却又饿不死。说得难听点,就是被刘表钓在那里。”
甘宁惊道:“竟有此事?”(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回 说说坏话(二)
“竟有此事?”
陆仁轻轻点头:“千真万确。因为当初帮曹孟德说降张绣的人就是我,所以很多事都是我亲眼所见。想来如果不是当初刘表对张绣太薄,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说服了张绣归降曹孟德。”
甘宁听过之后沉默不语,眯着双眼低下了头去。
陆仁又接着道:“这是远一些的事。近一些的,你不妨去看看现在驻守在新野的刘玄德。张绣降曹后宛城即失,那新野就成了荆襄的北方门户。想今日的曹孟德之势何其之大,若到其平定河北再举兵南下之日,其众必逾十万之数。
“可是新野城呢?兵不过数千而已!不是刘玄德不想招兵买马,而是刘表根本就没有给刘玄德足够的钱粮!这不,不久前刘玄德还差糜子仲从我这里硬要走了一万斛的粮草以供军食。
“刘表此人便是如此,虽外表儒雅待客礼周,其心却疑心甚重,犹其是对手中握有兵甲之人那更是如此。兴霸兄你的兵甲虽不多,只这八百余众,但我却敢料定刘表一定会像对待张绣、刘玄德那样对待于你。待时日稍久,你的兄弟们因食不得饱、衣不得周而散去,兴霸兄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甘宁沉默了许久才用力摇头道:“宁相信陆仆射断然不会欺我,那这刘景升就不是可以相投之人。只是眼下除了刘景升,宁又还有何人可投?”
这会儿的陆仁不知道有多么的想对甘宁说你跟着我混就是了,可是陆仁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也只能强行忍住。暗自盘算了一下,陆仁试探着道:“兴霸兄何出此言?逆江而上,可投西蜀刘璋;顺江而下,亦可投江东孙权……”
甘宁一听这话马上就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陆仆射你是有所不知,长江上游,也就是刘璋的属领。正是宁初为贼时的犯事之地,被宁斩杀之人不在少数,因此境中豪族皆不能容宁,故不可相投。至于这东吴……”
甘宁的话到这里停下,而陆仁的心中也突突乱跳。说真的,陆仁很怕甘宁会如历史进程一般,最后还是选择了投奔东吴。之所以现在说出投奔东吴的建议,也是因为自己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不说出来就不太像了。万一甘宁有投奔东吴的意愿,陆仁就得想办法从中使坏。
却见甘宁停顿了许久。又抬头望了望陆仁,忽然不住的摇头叹道:“陆仆射乃高明之士,却为何会说出让宁投吴这等不智之言?”
这回换到陆仁楞住:“不智之言?陆仁有何不智之处?”
甘宁望着陆仁愕然的神情,叹而笑道:“看来陆仆射是在荆襄一带过得颇为清宁安逸,对江东的时局又所知不多,所以才会说出这般不智之言。”
陆仁再楞,不过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明白了几分甘宁这话里的意思。
这时甘宁转侧过身,遥望向柴桑的方向沉吟道:“宁虽乃一介粗猛武夫,但对时局之事却是看得十分仔细的。这东吴自小霸王孙策在两年多前遇刺身故之时起。境内豪族大姓多有蠢蠢欲动之心,全赖周瑜周公瑾掌兵镇慑才未生出大乱。
“时至今日江东孙氏仍有如浪中轻舟,其根基很不稳固,众多的豪族虽未起事作乱。但也只是静而观望,孙氏之势若稳则投,势危则趁危而起。宁若是此时投吴,一则是宁尚为**声名不佳。二则宁亦无进身之功,东吴为求避嫌也不能录而用之,毕竟早年间在江东之地。被宁抢掠过的豪族大姓也不在少数,对宁记仇之人可大有人在。”
陆仁心说行!你甘宁也是飘到哪儿就抢到哪儿。
甘宁又接着道:“其实最主要的,是当年小霸王孙策在平定江东时,所诛杀的豪强之士也未免太多了些。万一这孙氏未能稳住局势而土崩纷解,这些豪族势必纷起寻仇,介时就必有惨烈血战。大乱之中玉石难分,宁与这班兄弟则必为孙氏所累而蒙大祸。我甘宁一人死不足惜,可是我不能让我的这班兄弟也掺进这浑水中去而无端丧命。如果说孙氏能在稳住根基之后开馆纳豪,宁又有进身之功,东吴到是值得一投,但是现在的东吴宁是断然不能相投的。”
陆仁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心中暗道:“果然是这样,真看不出这位在三国中论粗猛与张飞都有得一拼的甘宁,处事却有着相当稳重的一面。嗯……按书上的记载,甘宁投奔刘表之后正是因为看出刘表这个人不怎么样又没有危机感,怕刘表一出事自己也会跟着倒霉才决定离开刘表改投东吴,只不过在江夏那里被黄祖给拦了下来。
“再从时间上来算,甘宁是在建安十二年孙权攻打江夏的时候射杀了凌操,然后由于饭桶黄祖的刻薄,再经苏飞的指点,这才带着江夏的内情投奔了孙权,接着在次年的建安十三年年初孙权便顺利的攻下了江夏并杀了黄祖。
“甘宁是在江夏被黄祖强留了三年,反算回去甘宁就是在建安九年左右离开的刘表。而在建安八年秋末,孙权就对江夏发动过一次攻击并且击破了黄祖的舰队,也算得上是向世间展示了一下他孙氏集团的潜力,这才会令甘宁生出东吴值得一投的想法吧?
“看来我这次遇上甘宁还真是赶上了时候,因为再晚一点孙权可能就要对江夏发动攻击了,我这次的船队这么急着启航,不也是想避开这次战事的吗?不行,这次机会我千万不能放过,说什么也得把甘宁先给哄到夷州去看一看再说!”
一念至此,陆仁的脑中又飞快的盘算了一阵,这才面带微笑的指着那边船上的甘宁僮客道:“兴霸兄思虑深远,陆仁敬服。不过我现在很想冒昧的问上一句,兴霸兄止不攻劫至今已有年余,今时今日,你手中尚有多少钱粮吃用?”
甘宁闻言为之一窒,目光也侧望向了陆仁:“在宁看来,陆仆射应该已经看出了些什么吧?”
陆仁故作平淡的一笑:“若我所料不差。兴霸兄手中的钱粮已将用尽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急着想寻主而侍,甚至找机会来与我结交,好为你投主一事美言上几句。”
甘宁仰天笑道:“还是那句话,与陆仆射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不错,宁止住攻劫年余,这一年多的时间下来,原先积存着的钱粮已经都吃用得差不多了。这次赶来相援除去想与陆仆射结交之外,也想借着这点救援之功,厚起脸皮向陆仆射求取些钱粮浆养我这班兄弟。”
陆仁笑道:“兴霸兄仗义来援,这区区钱粮陆仁又怎敢吝啬?不过兴霸兄。你这样混下去只怕也不是办法,不见得每个人都会如陆仁这般不把这些钱粮放在心上。不如这样吧,正如昨夜所言的那般,兴霸兄在未得可投之主之前暂且屈就一下,作为我请来为商队护航的武人如何?
“似如此,兴霸兄与麾下兄弟们既可不违止劫修身之计,又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再无衣食之忧,而我也能为我的长江商运安下一份心来。只是不知兴霸兄意下如何?啊……也请兴霸兄放心,一路上的吃穿用度断不敢缺。再就是护航事终时陆仁定会以重金相酬。”
甘宁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时向陆仁猛一抱拳道:“诚所愿也,宁在此多谢陆仆射如此关照!只是不知陆仆射现在将去往何处?”
陆仁道:“要先在柴桑停留数日倒换些土产货物,另外兴霸兄你这八百多弟兄加进来。我也得在柴桑另行购置一些弟兄们在这一路上的吃用之物。然后去一趟海昌,见一见我的族弟陆伯言。之后我们船队就出海口直赴夷州。”
甘宁仰天沉吟道:“海外夷州……宁在水面上纵横多年,到还真没有出过海。常听人说海之辽阔远非江河可比,故此宁也总有想出海一游之心。今番与陆仆射的船队相遇。又能借为陆仆射护航一事出海一游,宁亦幸哉。也请陆仆射放心,宁向陆仆射许诺。既然应下了陆仆射此番的护航之邀,宁与兄弟们就断然不会令陆仆射的船队受到半点的损失!”
陆仁的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是能把甘宁拉去夷州逛上一趟了。等甘宁到了夷州之后,自己再让雪莉拿出些像样的东西,让甘宁觉得在自己的手底下混能混出大名堂,那相信甘宁就跑不了了。不过陆仁也清楚,按书中的记载,像甘宁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想在不违背忠孝节义的前题下,赚回最大的功名利禄。利禄陆仁完全没有问题,就是这功名……
“这个问题比较大,可是暂时也没什么办法。自封为王什么的固然是没有问题,可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还会阻碍到我在中原一带进一步招纳人手的计划。算了,眼下还是以发展夷州为第一要务,等我的势力圈真正的起来了,我再动用我原先的人脉去谋取正儿八经的官职吧。
“主要的问题是在老曹的身上,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对别人用的是萝卜加大棒,可对付他却也得是萝卜加大棒才行。可是现在的我是既没有萝卜也没有大棒,不让他尝到甜头又知道痛,这官职是肯定求不来的。”
想到这里陆仁抬头望天默然不语。甘宁望见陆仁的沉思模样,想了想开口问道:“陆仆射心中在想何事?”
陆仁望向甘宁,心中盘算了好一阵子,这才下定了决心向甘宁淡淡笑道:“汉有一十三州。并、幽、冀、青、徐、兖、豫、杨、益、荆、凉、司(隶)、交。可我心中在想,若是事有可为,早晚早晚,我要让这一十三州变成一十四州。真到那时,我也混个山高皇帝远的州牧玩玩,岂不乐哉?”
甘宁闻言愕然,半晌过去才干笑道:“陆仆射,你这个玩笑开得似乎有点大。”(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回 下锚柴桑
“陆仆射,你这个玩笑开得似乎有点大。”
陆仁笑而摇头:“这话不能算是玩笑。我好歹混了好些年的官场,该如何求官我的心里其实非常清楚,只不过现在还未到其时而已。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很多时候要是想成点什么事,懂不懂得如何去养光韬晦是非常重要的……”
话到这里陆仁却突然收住了话头,继而向甘宁怪异的一笑:“哎呀,我这都说了些什么啊?兴霸兄,方才的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我希望你能为我保密。实在不行,你就当我是一时狂气发作所说出来的狂妄之言吧。哦,说真的我这会儿还真有些累了,得回舱去小睡一会儿。兴霸兄,陆仁告罪了!”
甘宁赶紧回礼道:“陆仆射请便!”
各自礼毕,陆仁背着手向船舱走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陆仁忽然无端端的唱上了这么一句:
“我笑、我狂、我疯,天与地风起云涌……”
却说甘宁望着陆仁的背影,心中暗道:“你既不狂,也不疯。正相反,你是个心思极为谨慎之人。到是这夷州……夷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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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帆!下锚!!”
随着各船号子手们的喊号,陆氏船团的十五只大船外加甘宁的三只快船相继停靠到位。陆仁站在海马号的船头,低头俯视了一眼这座可供陆氏船团的大型船支停靠与进行货物吞吐作业的“而”字型简易木制码头,微笑着向身边的糜贞问道:“我们修这座货运码头花了多少钱?”
糜贞扫了码头一眼,小嘴很不屑的撇了撇道:“和咱们夷州小城的码头相比,这种破破烂烂的木制码头能花多少钱?买些木料再请些人丁依图而为基本上就差不多了。那时候我把你送到荆州,回头到柴桑来修建这座码头时正值农闲,派些人去附近的村落里一叫,再把你陆仆射的名头亮一亮。马上就招募到了好几百人。人多好办事,才一个月不到的功夫,这座码头基本上就修建成了。不过说真的,这个码头眼下也只能是凑合着用,若是按你心中所想的那样正式在东吴境界做大生意的话,这码头我们早晚得扩大重建。”
为什么要建码头?还不是因为陆氏船团的船都是吃水相对较深的近海贸易用海船,而在当时的柴桑并没有能够容纳与停靠这种船只的民用码头,东吴水师的军用码头陆仁也不敢去打主意。因此在去荆州之前,陆仁在柴桑呆过一段时间,专门找了一片合适的滩头。再让负责夷州往内陆货运的糜贞就按照给出的图样,花钱请人打桩垫石的修建了这么个可供陆氏船团的海船停靠的“而”字型码头。随着这个专用码头的建成,陆仁手上的夷州小城的货物也就算是可以正式的进入吴境市场。
不过到目前为止,夷州的货物在柴桑的贩卖量还并不大。一是夷州目前的产能有限,暂时还分不出太多的货物转卖到柴桑,反过来目前的柴桑还不及襄阳那么繁荣稳定,百姓的剩余消费能力并不高,货物多了也没人买;二是吴境的吏治相对来说比较清明,不像襄阳可以让陆仁、糜贞在暗中玩那么多的小花招。多的也不说。像目前夷州较为紧缺的铜铁器皿之类的东西,在柴桑这里陆仁与糜贞基本上就买不到。所以一直到现在,陆仁与糜贞在柴桑这边主要也就是购置一些吴境内的生丝、草药之类的土特产而已。
陆仁与糜贞正在船头上谈着事,码头的木制桥道上早有数人小跑过来。自舢梯登上海马号后来到船头向糜贞行礼。为首之人恭敬的道:“糜安见过大小姐……主公竟然也来了?”
现年四十来岁糜安原先是糜竺家中的一个家丁小头目,自糜贞当初躲避吕布的逼婚,去许昌投奔陆仁的时候起,糜安就一直呆在糜贞的这一支糜氏支流当中。柴桑的这座码头刚刚修好的时候。糜贞考虑到这座码头平时需要有人照看与养护,就留了办事比较稳重的糜安与一些相应的人手在这里负责这件事。此外也算是为了照顾一下这一小拔人,糜贞另外掏钱出来给糜安他们在这座码头的边上开了一间茶酒坊。让糜安他们能赚些自己的小钱。
此刻陆仁只是随意的笑了笑并示意糜安不必多礼,糜贞则开口问道:“这几个月当中没什么紧要之事吧?”
糜安道:“回禀大小姐,码头这里一切安好……”
话音未落,黄信便从船尾那里嗵嗵嗵的赶了过来,向陆仁急急的禀报道:“主公,岸上东吴军士不知为何正在将码头团团围住,江面上我们各船的离岸水道也正在被东吴水军的战船堵上。我等当如何应对,还请主公作速定夺!”
陆仁微微一楞,糜贞的一双秀眉却马上就皱了起来,向糜安愠道:“糜安,这就是你所说的‘一切安好’?东吴的税赋我可从来没有少过他们分毫,那东吴军士现在把我们船团围起来却是什么意思?”
“这这这……”
糜安立马就懵了。一直都风平浪静的,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他又哪里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却见陆仁紧锁着双眉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摆了摆手道:“阿贞,应该的确不关他的事。若我所料不差,应该是江东的局势有变了。”
糜贞闻言便满腹狐疑的问道:“东吴局势有变?”
陆仁点了点头:“昨个儿闹腾了一夜,你应该没有睡好吧?你先回舱去补一觉,这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再说有我在这里也不用你去出面……哦对了,你回到舱里顺便帮我把阿秀叫来,我要她陪我去办点事。”
糜贞望了陆仁数眼,想了想之后便点头去了。陆仁又叫过了黄信吩咐道:“你马上去告诉徐元直,让他赶去甘兴霸的座船,告知甘兴霸说东吴水军今日会如此完全是冲着我的船队来的,与他甘兴霸并无任何干系,让他小心戒备便已足矣,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之后你让兄弟们不要离船下货,小心戒备着也就行了。”
黄信明白陆仁的意思,毕竟现在的甘宁还只是个大江/贼,对官府的舰队十分敏感,当下便赶紧的应命而去。陆仁这时再吩咐糜安等人先他一步下船候命,自己则站到了舢梯口那里等貂婵出来陪他一起下船。
过不多时,貂婵提着剑素妆出舱,来到陆仁的身边轻声问道:“义浩,这是出了什么事?”
陆仁淡淡一笑:“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若我所料不差,只怕我们会有一段时间不能离开柴桑了。”
貂婵仔细的望了陆仁数眼,摇头微笑道:“怎么我觉得什么事你都已经事先就料定了一般?”
陆仁略有些无奈的干笑道:“你当我是神仙啊?真要是什么事都能事先料定就好了!要是能事先料定,我才不会让我的船队卡在柴桑这里。现在这状况,想我陆仁的船队在长江水道上仅我一家暂无分号,东吴水军明明一眼就能认出来,现在却要把我的船队给围上……老实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心里大致的能猜出来,但是还不能完全肯定。把你叫出来,就是要你陪我过去探一探底细。”
貂婵哂笑道:“干嘛要我陪你去?”
陆仁白了貂婵一眼道:“这一类的事,文姬不懂、小兰太嫩、阿贞的性子又比较傲,只有你陪我去才最合适。”
貂婵又细望了陆仁数眼,忽然凑近陆仁的耳边轻轻娇笑道:“是不是还要我顺便给你壮壮胆,外带着帮你查颜观色?你老实说,你现在的镇定是不是装出来的?”
陆仁一伸手把住了貂婵的手腕,似笑非笑的轻声道:“你既然看出来了就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声张。现在这情况,我要是一慌乱那整个船队的人都会跟着我慌乱起来,那搞不好会没事都变有事了。行了行了,斗嘴皮子我一向斗不过你们四个,我现在就认输讨饶还不行吗?走了,办正经事要紧。”
就这样,陆仁牵着貂婵的手缓缓的从海马号的舢梯上走下来,再叫上了糜安等人向岸上的东吴军士那边迎了上去。正如同陆仁所说的,陆仁此刻表现出来的淡定仿佛给船团中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因此船团中先时的议论与慌乱也都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却见陆仁牵着貂婵走到了离东吴军士还有二十余步的地方便站住了脚,清了清嗓音向东吴军士们朗声唤道:“在下吴郡陆仁陆义浩,历在长江各处船运商贩,一向奉公守法不犯科禁,今日里贵境军兵却为何要如此对待陆仁?难道说我陆仁作了什么奸、犯了什么科不成?”
“陆、陆仁?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陆仁陆义浩!?”
名声大好不好?答案是当然好。特别是你想正儿八经的办什么事的时候,名声往往能使你事半功倍,君不见在现代社会里变着方儿想出名,甚至不惜恶俗恶搞的人都大有人在?名利名利,名在利之前自然是有其道理的。也不扯远,只说陆仁这一亮出名号,东吴军阵中的议论声便有如哄起了一群苍蝇一般嗡嗡不停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回 地头小蛇
在军士们的议论声中,一校官装束的人策马出阵,在马上向陆仁遥一抱拳,带着几分疑惑的神情问道:“先生便是陆令君、陆仆射?”
“陆令君?”
陆仁笑了:“也不知多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过我了。我弃官至今已近三年,早已是个并无官爵在身的布衣白身,这令君、仆射的称谓实不敢当。到未请教阁下大名。”
客气话当然是这么说,陆仁却小心的注意着对面马上将校的举动,因为这个将校下一步的举动会直接告诉陆仁,东吴今天把陆仁的船队给包围起来到底有没有恶意。
再看那将校不敢怠慢,马上就翻身下马,向陆仁毕恭毕敬的再次施礼道:“末将姓周名俨,表字子律,乃我家都督公瑾帐前都尉。久闻陆仆射大名,如雷灌耳矣!今得相见,幸也!”
陆仁抱拳回礼,心中暗道:“这么恭敬的施礼,看来东吴水军对我的船队除了警惕之外并没有什么恶意,那我之前的推想应该是正确的了。他叫周俨周子律?还‘我家都督公瑾’的帐前都尉?应该是周瑜的宗族子弟,带在身边帮忙打打下手的。”
各自礼罢,陆仁因为心中有了些底,话说出来就十分的直截了当也不怎么客气了:“周都尉,我陆仁现如今虽然只是一介商贾,但一向奉公守法,也从未短过江东境界内应交的税赋,今日里贵境派出这多兵卒将我船队围住,到底是有何意?”
“哎,这……”
周俨眼珠转了几转,马上就笑着赔礼道:“陆仆射有所不知,荆襄刘表与我家主公孙将军素有仇隙且暗怀侵吞之心,平日里便常遣细作越江刺探我江东军情。近又闻听说刘表在大肆的招兵买马、整顿军械战船,我家都督恐其有越江犯境之意。故此着令我等于巡江一事之上要比往日更加的谨慎上几分,犹其要防备刘表军兵扮作客商行偷袭之举……”
陆仁心中暗骂道:“我靠!以你周瑜的本事还会怕刘表来个‘吕子明白衣渡江’?哦对了,吕蒙的那档子事还得在十几年后呢!咱这会儿先不说刘表这个守家之犬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就算有而且还派人这么做了,诂计还不够你‘美洲狼’当下酒菜的!别tmd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东吴现在是想干什么,明明是自己想对荆州用兵,但是因为怕消息走漏出去,所以用扣押来往商船的方法来封锁消息,明面上却硬说是别人要准备动手,自己在加强戒备……你美洲狼再有本事。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手下会不会来个借题发挥,趁机敲诈来往的客商啊!”
东吴的吏治清明是相对的,并不是真的就能做到与百姓完完全全的秋毫无犯,只不过做得比较有分寸,不会让百姓们过于反感而已。糜贞在跑船的时候除去应缴的税赋之外,该花的“人情”也是没少花过的。想曹操一向是以严法立威,但在他的手下这一类的事都从来不会少,而陆仁又曾在曹营中混了那么多年,这一类的事自然也见得不少。因此对东吴这边的“人情”陆仁也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毕竟你在这个环境里混,就得遵循环境里的规则。
不过此时此刻陆仁却上了那么点的火,因为陆仁已经看出来这支东吴水军是把自己给当成一块大肥肉。想狠狠的敲上一笔。本来多花点钱对陆仁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以陆仁的官场经验知道对这一类的人不能太客气,不然就会登鼻子上脸而且还没完没了。因此陆仁转了转眼珠再沉思了片刻就有了对策,再一拱手向周俨冷笑道:“原来周都尉是把我陆仁的船队给当成荆州水军了啊?”
周俨连忙摆手赔笑道:“不敢不敢。一场误会而已!不过陆仆射的船队既然停靠在此,我等又领将令巡江查岸,也不敢有所怠慢。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陆仆射见谅!”
意思很明白,这是要检查陆仁的船。
陆仁又冷笑道:“陆仁也曾身在军旅,懂得什么是将令如山,故亦不敢阻拦,不过……”
说到这里陆仁突然加大了嗓门,向一众江东军士朗声道:“相烦哪位兄弟去转告周都督一声,就说我本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今日江东水军如此对我,反而告诉了我你们东吴现在是想干什么。”
一句话差点没让东吴军士这里炸了锅,至于周俨本人那更是吓了一大跳,猛然想起来这个陆仁在传闻中可是连曹操都怕上三分的人物,想敲他的竹杠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不过说真的,周俨主要是以为陆氏船团还会像以往那样只是由糜贞这个女流之辈率领而已,却没料到陆仁这次会来柴桑,更没想到陆仁会一开场就狠狠的将了他一军,这一下可就把周俨给将楞在了那里。
正楞着神,忽有一军士急奔而至在周俨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周俨一听双眼便亮了起来,反向陆仁冷笑道:“此事某自会代传。不过现在某要斗胆问上一句,仆射的船队中为何会有那么多的死尸?”
周俨的这一问其实早在陆仁的意料当中,当下冷冷一笑,朗声回应道:“那些死尸本来就是要送给你们东吴水军的,正好你们来了,也就不用我另行差人送去军营了。”
周俨又吓一跳:“这、这是何意?”
陆仁盯住了周俨,森然笑道:“我不知道你们军中有没有人识得这些人,所以还是直接告诉你们为好。这些死尸便是在三江口为害多年的江/贼,为首三人唤作三江口三蛟。只因我陆仁的船队中财货颇丰,这些个江/贼见财起意,昨夜欲在江中劫掠于我,却不知我陆仁敢在长江水道上行商货运自然有所恃仗。昨夜一战,六百余**尽没于我手。现在这十六只轻快江船上的死尸共有三百七十四具,刀枪器械三百六十七柄,你们正好一并带走拿去邀功……哼!我陆仁虽然早已不再为官,可同样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知道陆仁这话中暗带着什么意思,周俨这会儿更是彻彻底底的明白过来陆仁绝不是好欺负的人。再加上陆仁的名头多大?真要是把陆仁给惹毛了,自己就绝对的得吃不了兜着走。别的也不说,孙权曾多次派人去吴郡请陆仁出仕的事,周俨也是有所耳闻。
一时之间,周俨的脸上马上就堆满了谄笑,向陆仁说起了漂亮话:“原来如此!想这三蛟为害多年,我江东百姓亦多受其害,想不到竟被陆仆射一夜诛除,真是人心大快矣!周某在此代江东百姓先谢过陆仆射了……哦,那陆仆射船队中除那十五只大船之外,另外三只江船上各执兵刃的数百人又是怎么回事?”
陆仁冷冷笑道:“水道货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况且我这次是事先收到了消息,所以请了我的好友率其僮客随船队护航,这有什么问题吗?亦或是说,周都尉怀疑那些人就是刘表水军?那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的好友便是锦帆贼甘宁甘兴霸,现已弃恶从善不再为贼。”
一听甘宁的名子,周俨的头嗡的一声就大了几倍,心说光一个陆仁就这么难应付了,现在再加上一个锦帆贼甘宁……真要是把这二位都给惹毛了,指不定得惹出来多大的麻烦。而现在这情况,到真有些让周俨骑虎难下了。
陆仁身边的貂婵这时已经看出了周俨的窘迫,悄悄的在陆仁的手心按了一下,轻声道:“见好就收吧,别搞得大家都没台阶下。”
陆仁暗暗的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我这时候不方便打圆场,你来吧。”
貂婵轻声笑道:“哟,挺照顾我的嘛,好人让我来做。”
说着貂婵上前两步,娇笑道:“好了好了,这是怎么了?义浩,你这急性子和臭脾气也该改改了!周都尉不过是遵从将令要查验一下我们的船队,而我们的船队中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让周都尉查验便是了嘛。真要是闹僵了对大家都不好是不是?那真是没事也变有事了。”
陆仁板着脸点了点头,貂婵又向周俨侧身比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周都尉,请带军士登船查检吧。”
周俨松了口气,忙向身后的小校士卒们吩咐道:“分队登船查检!记住,陆仆射乃盛名之士,尔等切不可失礼!”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手下们胡乱的差验一下也就行了,千万千万别惹着陆仁与甘宁这两个刺头。
东吴军士应命而去,周俨这时也回过神来,偷眼细看了一下貂婵。这一看之下,实在是把个周俨恨得牙根痒痒的,心说你陆仁长得平平无奇,怎么身边的女人却一个比一个漂亮?就陆仁身边的这位,虽说脸上有一道淡淡的痕印,但那姿色与风韵似乎比起周瑜的夫人小乔也不逞多让。
陆仁查觉到了周俨望向貂婵的目光,先是用力的干咳了一声把周俨的目光给拉回来,随即不冷不热的道:“周都尉,陆仁久闻周都督雅名早有结识之意,只可惜去年我到柴桑时,周都督带兵往他处平乱而不得一见。今番来此,不知周都督可在否?”
周俨慌忙回应道:“我家都督现在就在营中教练水军,陆仆射请容某派人通传一声。想我家都督亦时常提及陆仆射,大有欲与陆仆射结交之意。今闻陆仆射在此,一得闲暇定会差人来请陆仆射与之一见……”(未完待续。)
第四十回 有恃无恐
一番所谓的“检查”过去之后,周俨带着东吴军士灰溜溜的离开了码头。而在海马号的船舷,陆仁的脸上带着几许轻蔑的微笑,目送着周俨人马远去。
忽然间,貂婵用手指戳了戳陆仁,低声问道:“义浩,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啊。这一类的人,你让小贞给点钱打发一下不就行了吗?”
陆仁皱了皱眉,摇摇头道:“你以为我想这样?花俩糟钱把这些人打发走,我还乐得清闲。但是是人都会犯一犯贱,他们那些人前几次在糜贞的手上捞油水都捞习惯了,会认为我好欺负,少不了的就会生出些得寸进尺的心态。如果不适时的敲打一下,他们只会越来越过份。”
说着陆仁又望了一眼船队中那多出来的三艘锦帆快船,略显无奈暗自心道:“主要是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太一样。如果是别的时候,多花几个糟钱也没什么,可甘宁和徐庶他们现在就呆在我们的船队里面,我要是显得太软弱了,他们会瞧不起我的,那我还招揽个屁!”
当然嘴上可不能这么说,所以陆仁对貂婵说出来的是另一套词:“那些人,一但被他们得寸进尺了就会贪得无厌,变着方的找借口来捞油水。可阿秀你看看,我们的船队里拖着几百具的江/贼尸首不说,锦帆贼甘兴霸也在我们船队里面。这要是不强硬一点的直接把那些人赶走,被他们抓着这个事来作文章,那才会真正的麻烦不断。真到那个时候花俩糟钱都是小事,万一惹得甘兴霸一时恼怒和他们打起来,事情可就没完没了了。”
貂婵表示恍然的点点头,但又有些担忧的道:“只是现在你这样做难免的会得罪到人,就不怕他们给你找麻烦?”
陆仁耸耸肩:“麻烦这东西,你越是怕就越是会找上你……其实说白了。那些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主,咱们该硬气的时候硬气一点,他们反而不敢吭声。再说了,真当我们江东陆氏是好欺负的吗?给他们点好处那叫客气,得称之为打赏,应该是他们管我们叫大爷,却并不是我们要供着他们。这个主次关系可千万别搞错了。”
这番话陆仁说得到是颇有几分底气。在这个事上,别人或许不是很清楚,陆仁却很清楚这一时期的孙权对江东本土的豪族世家势力是有多么的依赖,因为在孙策死后。孙权想坐稳江东的话就必须依赖江东本土豪族势力的支持。而眼前的这场事要是真闹大了,很容易引发江东豪族的不满之心,那最后死得难看的人只会是周俨这种不长眼的家伙。
陆仁毕竟是个开了外挂的家伙,而且现在处在这样的一个大环境之下,自然没少参阅过后世的学者们对这个时代的各个时期的分析。而在孙吴的问题上,有学者指出过孙氏集团在孙坚、孙策时期根本就不能算是江东本土的大族,最多只能算是小姓宗族。
孙坚、孙策时期的集团应归属于淮西势力集团,却并非江东本土的势力集团。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孙策带兵进入江东地界。与其说是回到家乡,到不如说是在“入侵”江东,当然会受到江东本土势力集团的抵制。而孙策在江东的杀人如麻,乃至于“所诛英豪雄杰毕能得人死力者也”。很大程度上都是一种无可奈何的举动,因为他不杀就立不了足。
可惜的是孙策死得太早,这主心骨一倒,当时的孙权又太过年轻。因此对江东本土豪族的威慑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孙权继位之后很清楚孙氏集团想坐稳江东,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与江东本土豪族合作,换言之就是让孙氏集团的内部构成逐渐的由“淮西型”转变为“江东化”。而在这种时局之下。孙权又哪里会与江东本土豪族产生什么冲突?
事情再转回到陆仁的身上,陆仁曾经的官职可是大司农府治粟都尉、守尚书台尚书仆射,单以品级而论可不比孙权低;论身份名望,此时的陆仁更很可能是江东的诸多豪族名士里面最高的一个。陆仁这里真要是闹点什么动静出来,大了不敢说,让孙权、张昭这些人头痛上好一阵子却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总的来说,现时点的陆仁真要是对上孙氏集团,只要占着理且事情不是很大,还是有那么些有恃无恐的,说得难听点叫怕个毛线!而这也正是陆仁敢对周俨假以颜色的底气所在。
自顾自的怪异一笑,看得身旁的貂婵秀眉微皱。再想了想,貂婵又戳了戳陆仁,问道:“你之前不是一直都不想和孙仲谋、周公瑾这一类的人碰上面的吗?那刚才你怎么又说要去拜访周公瑾?”
陆仁双手一摊,笑道:“吓唬那个不长眼的家伙的。其实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周瑜这会儿正在忙着整备军务,哪有时间和心情和我见面?再说那个周俨只要不是笨蛋,也不敢把刚才的这场事向周瑜提起。真要是说了,他不是自己在找抽吗?行了行了,不说这个,我们的船队在这里要停留上好些天,买卖货物的事有小贞去打理,你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既然如此,你不妨去准备一下,回头陪我去柴桑城里逛逛。我先去甘兴霸那头看看。”
爱逛街几乎是绝大多数的女人天生的本能,貂婵也不例外,所以在应了一声之后就回舱准备去了。陆仁却是在转了一圈,问了好些个人之后,才在一处船舱之中找到了甘宁。而此刻的甘宁吧,居在是在饶有兴致的看着陆氏子弟在那里打牌!
说起牌,那当然是陆仁弄出来的扑克牌,不过不是纸制的,而是以麻将牌的形式弄出来的木制扑克牌,玩的时候像砌麻将那样洗砌摸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陆仁现在哪弄得出硬壳纸和相应的印刷?找木匠做木制的而且还方便一些。在当初的时候,陆仁闲暇时也常常会与婉儿、蔡琰等人打打牌来休闲一下。
而玩乐的东西一向是流传得最快的,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够通俗,比起上流文人们玩的那些投壶射戏之类的高雅玩意儿,更容易被中、下层的百姓们所接受,因此这种相对来说比较方便的休闲娱乐,很快就在陆仁所到过的地方流传开来,比如说在屯田诸屯之中,屯民们在收工之后就会来上几局消遣一下。
屯民们都玩,可以说是陆仁直系的船团水手又哪里会不玩?再者当过水手的人都知道,船在海上漂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没啥事可做的,手头上也是得有点玩乐的东西,如果是想来点篮球之类的运动项目,船上也没那个空间给他们玩。
陆仁正是因为了解这种情况,所以就订做了不少木制牌分发给水手们,所以一来二去的,船团里的水手们没事的时候凑到一起打牌也成了一种习惯,至于赌不赌钱陆仁就不管了,反正想禁赌也禁不了,你别闹出事来就行。其实这种事别说在那个时代,就算是在现代社会里,跑船的水手们上了岸之后喝酒打架找女人,还不都是一样的德性?
今天船团刚刚靠岸,上货下货本身就是要糜贞那头处理好了之后才进行,加上江/贼尸首的事情要处理,周俨那个不开眼的家伙又插了一杆子,诸多的水手们暂时没啥事,自然就凑到了一起打牌玩乐,到是甘宁会对这玩意儿感兴趣就有那么点出乎陆仁的意料之外。
不过转念一想却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甘宁就一大贼头,会对吃喝玩乐的东西感兴趣那实在是平常不过。现在这个档口上,找点这一类的东西给甘宁他们玩玩,也省得甘宁他们一大帮子的人吃饱了没事加闲得无聊给陆仁惹出什么事来。
一念至此,陆仁就叫来了黄信,让黄信带着甘宁、徐庶他们玩一玩,自己则向甘宁告了个罪,说要去处理一些相关的事情,然后陆仁就带上了貂婵、陆兰,再就是几个护卫,往柴桑城而去。本来陆仁还想叫上蔡琰的,蔡琰却说不太想动,陆仁也只好作罢。至于糜贞就不用多说了,这会儿正忙着上货下货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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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时期的柴桑严格的来说是属于军事型的城镇,一则是柴桑逆江而上没多少水路就可以进逼江夏,二则柴桑旁边就是适合大规模水军屯驻的鄱阳湖。
论及繁荣程度,柴桑当然没办法和襄阳这样的大城市相比,不过作为江南地区的名城,也颇有值得一提之处。至少至少,陆仁走在柴桑街市之中的时候能感受到这里的活力。
陆仁目前主要的重心是放在了襄阳,对柴桑这边的情况到是所知不多,船队几次在柴桑这里的停靠,也只是匆匆忙忙的上货下货就走人了而已。所以陆仁他们走在街市里的时候,到也觉得处处都挺好奇的。
最来劲的当然是貂婵和陆兰。今时今日的貂婵很有那么几分女王范,陆兰则是小姑娘,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几乎就没消停过。陆仁对此也懒得去管,反正本来就是出来逛街,说那么多也没啥意思。
街市之中嘛,少不了一些热闹可看,这会儿陆仁他们就看完了一处热闹,正准备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而在某个拐角之处,陆仁他们与对面来的一行人擦肩而过,陆仁等人也根本就没有留心什么。可是两下里才刚刚这么擦肩过去没几步,那一行人中却有人若有所思的急转过身,细细的望了几眼貂婵与陆兰的背影之后,马上就高声喊道:
“你们几个,站住!”(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回 意外偶遇
“你们几个,站住!”
这是一个清亮的女音,多多少少的还带着点“奶音”,但却不失几分……如果用陆仁的话来形容,就是有点爷们。
这一声喝喊,自然是让陆仁停下了脚步。转回身来看了看四周,见周围也没有其他什么人,陆仁就下意识的向出声喝喊的人望了过去。而入眼之后,陆仁才留意到那一行人几乎全都是女孩子,而且还是年纪都不怎么大的女孩子。为首的那个,好像最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
这个女孩子吧,说漂亮的话,长相确实不错,而且难得的是没怎么打扮,绝对的素颜。当然和蔡琰、貂婵这一类的还相差甚远,不过总体来说魅力值能上八十。但是看气质,明显的有那么些大小姐的范。而对这一类的女孩子,换在当时一般的人有点难以接受,但对陆仁来说却觉得无所谓,毕竟陆仁这个穿越者对这一类型的女孩子见多而不怪。如果要找个参照人物的话,就一典型的像林月如、唐雪见一类的女生。
又看了几眼,陆仁心中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生,再由于自身对这一类的女生并不会觉得奇怪的原因,就随口回应道:“姑娘是在喊我们吗?可我好像并不认得姑娘你。”
那女生道:“我也不认识你,但我认识她和她!”
说着女生抬手一指,指向的却是貂婵和陆兰。陆仁当时就是一愣,扭头向貂婵和陆兰问道:“你们认识她?”
貂婵和陆兰也在打晾着那女生,稍有些茫然的回应道:“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你们居然把我忘了!?”
一句话就让这女生大怒,唰的一声腰间佩剑出鞘,剑尖更是直指貂婵,二话不说的就刺了过去:“找了你好久了,原来你在这儿!”
貂婵赶紧挥动手中的未曾离鞘的长剑格开来人的剑锋,细望了来人一眼便愕然不已的道:“你是那时候的野丫头!”
这二女的一刺一格。周围的人连陆仁在内可全都楞住了。再看那女生一面往剑上加力,一面向貂婵愠怒道:“看来你还记得我!”
陆仁被闹了个莫明其妙,心说这都什么事?毕竟再怎么说,柴桑这里可有人管着,又哪有当街就刀剑相向的道理?更何况二女这一交手,两头的人手里的家伙可都抽出来了。
只是就这么会儿的功夫,那女生已经向貂婵刺出了好几剑,貂婵也都或闪或挡的化解掉了女生的攻势。陆仁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就赶紧喊道:“喂,你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当街械斗可是重罪!”
还别说,陆仁毕竟当过好些年的官,真一发狠身上还是很有几分官威,因此这一声喊出来到也让两头都住了手。而在双方都停下手之后,陆仁又望向了那女生的那一队人,却意外的看见那女生近侍侍女的手里抱着一张弓,而那女生的腰间也明显的带着挎弓专用的弓环。
只这一眼,陆仁的脑子就嗡的一下,心说不会吧?不可能吧?不会这么巧吧?
当下硬起了头皮。陆仁向那女生施了一礼,问道:“敢问姑娘可是姓孙?”
女生也是一愣,随即点头道:“不错。阁下又是哪位?”
“我勒了个去!要不要这样?”
陆仁的心中暗骂了一声,就差没竖起双手的中指指天天空……
话说这女生自然就是“弓腰姬”孙尚香了。而孙尚香见陆仁一脸的古怪神色。收剑之后满腹狐疑的向陆仁问道:“你到底是何人?又怎么会认识我的?我应该并未与你谋面过。”
陆仁心中暗骂不停,但脸上却是向孙尚香和颜悦色的道:“却不知孙郡主可是与我家阿秀有何仇怨?”
孙尚香摇头道:“没有啊!就是今年入夏的时候输了她一场,后来想再找她比剑却找不到她的人了。”
陆仁哑然中望了貂婵一眼,心说有这么件事怎么也没听你和我说一下?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陆仁复又向孙尚香抱拳礼道:“原来如此。只是既是比试武艺,那能不能请孙郡主另择时日与地点?”
孙尚香满脸不悦的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万一她又找不到了那怎么办?”
陆仁抬手一指那边的因为看见这边有打斗而正在赶过来的东吴军士:“郡主。你要动武的话,是不是要东吴军兵也一起动武?”
孙尚香回身望了一眼,立马就火冒三丈的喝骂道:“你们干什么?把弓弩刀枪都给我收回去!不认识我了吗?”
领头的小校显然认得孙尚香,一见到这般情况也是出了一头的冷汗,忙不迭的喝令一众军士收回刀枪兵刃,这才向孙尚香恭敬施礼道:“见过郡主!”
孙尚香收好长剑,问道:“没你们的事!都回去守岗!”
于是乎一番的忙乱之后,赶来的东吴军士又都滚了回去。而这时孙尚香上上下下的打晾了陆仁一番之后,这才问道:“敢问先生又是何人?”
陆仁有心想隐瞒,但明白瞒是肯定瞒不过的,那不如索性坦白一点,于是淡淡一笑,再度抱拳施礼道:“在下陆仁陆义浩。”
孙尚香一愣,复上上下下的打晾了陆仁好一阵才道:“你就是陆义浩陆仆射?那她是……哦,我还一直都不知道姐姐芳名呢!”
“……”
陆仁无语中侧过头狠狠的瞪了貂婵一眼,见貂婵也是一脸愕然的神色,口中还在呐呐自语道:“她居然是江东郡主?我还以为只是个好习武艺的野丫头呢……”
“……”
陆仁这会儿心中是无语到了极点:“貂婵啊貂婵,你和别人比过剑,却还不知道与你比剑的人是谁?这叫什么事儿啊?差点惹出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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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陆氏码头,糜安的茶酒肆。
且不提厨下正如何的忙着准备酒菜,只说前厅的座席之中,东吴郡主孙尚香正紧锁着一对细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再仔仔细细的打晾着对面席中的陆仁。
而陆仁先前因为要避嫌守礼,一直没有认真的看过这位在三国史中算得上是颇有戏份的女中豪杰,直到这会儿才有机会好好的看一看。这一看之下陆仁心中在暗暗点头,就是现在不过十五、六岁的孙尚香,身上有着典型的江南女子那水灵秀气、娇小灵珑的特点,人也确实长得不错,姿色方面就算是放到现代社会也称得上是中上,的确对得起各种书中对孙尚香所描写的文字。
再就是因为孙尚香自幼习武的关系,眉宇之间有着那么一股英姿之气……不过老实说,骄纵之气也挺重的。反正就算是不认识孙尚香的人,诂计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位绝对是哪家的蛮横大小姐。
一念至此,陆仁悄悄的拉了拉身侧貂婵的衣袖,悄声问道:“喂,论查颜观色你比我强得多了,那你那时和她比剑,怎么会没看出她的身份不简单呢?”
貂婵回应道:“就是因为看出她的身份不简单,所以我才没有互通名号!当时我和阿贞是在柴桑临时靠岸避一避风浪,前后加起来还不足三天。我是因为在船上呆久了想上陆活动活动筋骨,带着小兰去郊野踏青的时候和她碰上的。见她剑练得不错,我又一时技痒……”
话未说完,那边的孙尚香用带着十二分怀疑的语气向陆仁问道:“你……真的是陆义浩,陆仆射吗?”
陆仁赶紧笑而回应道:“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孙尚香哑然:“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听你这话不像个曾任朝堂要职的天下名士,至更像一个行商贩货的商贾。”
陆仁道:“今时今日的陆仁就是一介商贾而已,到让郡主见笑了。”
孙尚香又细望了陆仁一阵,忽然不住的摇头道:“不对不对,我听说陆仆射初出仕时正是弱冠之年,时至今日已年过三旬。可我看你……比我大不了几岁,最多不过二十一、二岁而已。”
陆仁笑道:“郡主岂不知‘人不可貌相’?其实陆仁曾早年修道,略通一点养生之法,所以看上去会显得年轻一些。至于我实际的年齿到正如郡主适才所言,今年已经三十有一了。”
“修道?道士?”一听到这个词,孙尚香的细眉便又皱紧了几分,眉宇间甚至还带出了几分怒意,右手亦按到了佩剑的剑柄之上。
还是在孙尚香的神情忽变之时貂婵便已经有查觉到,到孙尚香的手按住剑柄时,貂婵的心头便暗自一紧,右手亦往自己佩剑的剑柄上按了过去。只是手方到半路,陆仁却悄悄的伸手按住了貂婵想要握剑的手。
貂婵明白陆仁的意思,稍稍的皱了皱眉头之后还是把右手收了回去。再看陆仁向孙尚香淡淡一笑,十分淡定的道:“孙郡主,我陆仁并不是于吉,你为何要对我生出杀意?亦或是说,郡主对全天下的修道之人都心怀怨恨,欲除之而后快?”
孙尚香闻言楞了一下,已经按到剑柄上的手也下意识的收了回来。略一迟疑,孙尚香便向陆仁问道:“你为何会知道于吉之事?”(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回 尽逞口舌
ps: (昨天南昌下雪了,瓶子冻得实在是受不了,没心思码字,故此停了一天算是休息一下,望大家见谅……话说这本破书到现在貌似也没啥人看了,瓶子也只是本着完成的心态与承诺,在努力的码下去而已。唉!)
“你为何会知道于吉之事?”
陆仁看看孙尚香,心中暗自哂笑,心说我能不知道于吉的那档子事吗?原有的历史上孙策与于吉闹出来的那些事可以不提,现在的情况是建安五年的时候孙策奇策徐州,却被陆仁一火铳给打了回去……当然这个说法有点夸张,不过孙策退兵之后,陆仁与陆逊之间的联系可不敢断,因此对孙策回江东之后的动态还算是比较了解的,也因此了解到孙策到底还是和于吉发生了冲突。只是话又说回来,像于吉那样的货色是很容易被统治者给拉进黑名单,彼此间的关系也算得上是一种政教之争,连带着孙氏集团的人会对所谓的“修道者”格外的敏感自然就不是什么怪事。
当然这会儿面对着孙尚香,这些话可不能说出来,于是陆仁就瞎扯道:“令兄伯符与于吉之间的事闹得可说是在江东地界上人尽皆知,我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就算是我那个时候还在许都为官,曹孟德派往江东的细作也从来就不会少,想打听到一些消息不是难事。”
“……”
孙尚香细眉紧锁了起来,却又再次的望了陆仁好几眼,随即稍侧过些头去闭口不语,看那神情似乎是对陆仁很有些反感。陆仁见孙尚香变得如此,暗自心中突的一跳,心说我这不嘴贱吗?说点什么不好,干嘛非要说起自己曾经是曹操手底下的官员的事?想在人前显摆一下自己曾经的辉煌的过去,也得看看和自己说话的人是谁啊!
一旁的貂婵心中暗自奇怪。暗中扯了扯陆仁的袖子再悄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说着话,怎么突然一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看起来她好像是想杀你啊?”
陆仁悄声回应道:“那时候你已经去了夷州,徐州和江东这边的事你当然不知道,诂计你也没心思去问。三年前,我临时被调去了徐州镇抚,他大哥孙策就是被我给打回去的,而且当时还被我给打伤了。所以真算起来,我和她算是有仇。”
貂婵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一直在躲孙家的人……只是现在她不会对你不利吧?”
陆仁摇头苦笑。说真的,在江东的这块地头上,陆仁碰上谁都不怕。哪怕是碰上了孙权、周瑜、张昭、鲁肃这些一线人物,陆仁都自问有足够的把握去应付。可突然一下碰上孙尚香,陆仁才发觉这丫头可能是自己这趟江东之行的克星。
理由很简单,如果是碰上孙权、周瑜这些人,陆仁完全有理可讲,而孙权这些人顾忌到对江东本土豪族的影响,也不敢和陆仁太过叫真。就算陆仁曾经击败、打伤过孙策又能如何?一则当时陆逊有在中间调解过,陆仁也放走了孙策;二则……孙策当时碰上陆仁,也着实有那么点“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的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当初陆康是死在了孙策的手上。而孙策从袁术阵营里分离出来,在对付吴之四姓的时候,就推说过当时他孙策是袁术的手下,那叫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现在陆仁这里的情况却是掉了个头。孙策被陆仁击退、打伤,陆仁也大可以推说当时自己是曹操手下的官员,一样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
在那种讲究“忠孝节义”的时代,能不能“忠君之命”可是人们很看重的节操。也是统治者们必须予以肯定的一种德行。也就是说孙权如果拿这个事找陆仁的麻烦,就等于是在自砸招牌,这对孙权有着很大的负面影响。而孙权是聪明人。也断然不会因为这种私仇而去做亏本买卖。这些就是陆仁不怕对上孙权等人的底气。
可碰上孙尚香就有点麻烦了。简单来说,以陆仁的阅历很清楚一件事,就是永远不要和孙尚香这一类的大小姐去讲什么道理,因为讲不通道理自古以来就是孙尚香这一类大小姐的天性。更要命的是孙尚香是江东第一小/姐,这样的身份本来就让孙尚香有着足够骄纵的条件,现在又偏偏正处在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少年叛逆期,和这样的女生去讲道理,简直比扯淡还扯淡。
如果只是和一个女生讲不通道理到也罢了,可孙尚香的身份又实在是太敏感了一点。她要是找陆仁的麻烦,陆仁在讲不清楚道理的前题下,难道还能把她打回去?且不说真要是揍了孙尚香会惹回来多大的麻烦,只说陆仁真要是和孙尚香动点真格的,这话也说不过去。你陆仁是什么身份又多大的年纪了,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生较真?份子那得丢到哪去啊?
总之,现在的孙尚香就是这么一个刺头,打不得骂不得的,除了躲开她暂时也没别的什么好办法可以应付。可是现在孙尚香莫名其妙的缠了上来,闹得陆仁的脑子里就俩字:
“头痛!”
本着惹不起就赶紧躲的原则,陆仁就有点想开溜闪人,好歹也先暂时避开了孙尚香再说。真要是和孙尚香这么纠缠到了一起,天晓得到时候该如何收场。
只是还没等陆仁想出什么合适的借口,孙尚香却忽然冲着陆仁冷冰冰的道:“之前陆仆射说自己也是修道之人?哼!这天下间,所谓的修道之人最是可恨!就譬如那黄巾张角妄称仙师,实则却不过是在蛊惑世人、祸乱天下,令天下百姓都民不聊生。故此在我看来,那些自称修道之人都是些贼心妖人,自当是人人都得而诛之!”
陆仁心说得,这麻烦来了不是?你孙尚香这不就是在指桑骂槐吗?别说我没修习过什么道术不道术的,就算是修习过我又招你惹你了?再者说张角那是官逼民反的农民起义,只不过借用了宗教来作为聚众的名头,又关修道哪门子事了?
他在这里啼笑皆非。身边的貂婵却有些坐不住了。只是貂婵刚想有点什么举动,却又被陆仁给拦了下来,一气之下瞪了陆仁一眼便扭过头去暗生闷气。
陆仁其实也是没办法,他真心不想和孙尚香产生什么冲突。而现在孙尚香说出来的话虽然说得很难听,但至少总比双方打起来要强得多。而且如果只是这样的言语之争的话,陆仁还可以试着把孙尚香给绕晕掉。退一步来说,如果只是用言辞就把孙尚香给气跑了,不也比刀剑相向来得强吗?至少至少,如果是激得孙尚香先动了手,回头陆仁在孙尚香的家长面前。话也好说一点。
当下陆仁便脑中急转,随即向孙尚香微笑道:“孙郡主,其实‘道’的本意不过是教人修身养性与劝人向善,讲究的是与世无争、逍遥自在,实在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于千百年来借题发挥,吹嘘捏造些飘渺虚幻的东西出来欺瞒世人再为己牟利。而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算是修道之人,再者我也实不相瞒,我虽曾习道却从不信有妖鬼仙神。因为鬼神之事只在人心而并不在实。”
“咦?”
孙尚香楞住了。你想啊,自称修道,民间传闻中也传得神忽其神的陆仁,自己却说不信鬼神。这在当时换谁谁都得楞住。
陆仁见有了点效果,就马上故作高人姿态的笑了笑,接着道:“如果郡主硬要把我陆仁看成是张角、于吉那一类的人,我也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喊一声冤枉。
“不过我还是要说清楚,他们修习的是骗人的幻术,我所修习的却是实实在在的‘技’;他们自称仙人来蛊惑世人。好令旁人听命于他、敬畏于他,信他们的人其实什么都得不到不说,往往还会倾家荡产甚至是家破人亡,我却是将我学来的天地万物之理教给世人,然后让世人们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实实在在劳动与收获,最后丰衣足食。
“或者应该说,他们修习的‘道’是有如梦幻的心之虚道,尽管梦中的仙境美不胜收,实际上再怎么苦修也不过就是虚幻之梦而已。而我所修的‘道’是物之实道,探求的是天地万物前后因果的实理,并且一定要用实实在在的实物去证明某件事物为什么会如此。”
你说孙尚香这么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哪听得懂这些?所以当时人可就懵了:“你、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我一点都听不懂!”
废话,陆仁扯的这些已经有点唯物主义的思想了,孙尚香一个古代人听得懂才怪!
陆仁又笑了笑,随手拿起面前的竹杯道:“那些妄称为仙之人,也许会说这种东西他能够变化出什么来是不是?比如说能让这空杯之中忽然出现美酒之类的。其实真要他们变化,他们根本就变不出来,在他人面前的变化其实不过是在玩一些欺骗人的障眼法而已,变出来的东西其实是他们在暗中早就准备好了的。”
孙尚香疑迟道:“那按你的说法,你能变出来?”
陆仁哑然失笑道:“我又哪里能凭空变化出来?但是我知道这件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甚至自己都可以做出来。注意了,我是说做,而不是变。比如说这个竹杯,我知道应该如何取材、如何加工制成,亦或是杯中的美酒,我知道应该如何的去釀制而成。”
“切……”
孙尚香栅唇一嘟:“我以为你说些什么呢!闹了半天只是工匠技艺而已嘛!”
陆仁摇头笑道:“我指的是明其理。现在的道家颇为尊崇上古的轩辕黄帝为得道之人,皆称黄帝是如何如何的神通广大,甚至说黄帝最后登天升仙,却隐略了黄帝是如何教子民们开荒僻土、养蚕种桑以为自给自足之道之事,只是在一味的吹嘘一些飘渺玄幻之事而误导世人。我想如果轩辕黄帝真的在天有灵,多半也会被这些不长进的徒子徒孙们给气得从天上再掉下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回 言语之斗
陆仁的一句玩笑话惹得孙尚香忍不住噗哧一笑,但马上就又板起了脸道:“这和你说的‘道’又有什么关系?”
陆仁心说我随手挑的一件东西好像是不怎么样,看来得给孙尚香玩点玄的东西才行。略一皱眉计上心来,随即笑问道:“郡主见过彩虹吗?”
孙尚香道:“当然见过!雨后彩虹乃人间至美之景。”
陆仁望了一眼屋外晴朗的天空:“那郡主现在想不想看彩虹?”
孙尚香大奇道:“你难道能在这么晴朗的天里唤来天边彩虹?”
“这有何难?”陆仁端起了茶壶再来到屋外,含了一大口水之后再用力的那么一喷。之后也不用多说,反正一道简化版的彩虹就出现在了陆仁所喷出的“茶雨”之中。当然,这只是很短很短的一瞬间而已。
孙尚香楞了老半晌才回过神来,再望向陆仁时刚想问话,却见陆仁神情有些黯然的站在那里,望着手中的茶壶一言不发。孙尚香犹豫了一下,唤道:“陆仆射?”
陆仁回过神来,向孙尚香表示歉意的一笑,轻叹道:“以前在许都为官的时候,我经常这么逗婉儿开心的。刚才在郡主的面前好强逞能,却无意中让陆仁想起了以前与婉儿在一起的事……一时失礼,还望郡主见谅。”
孙尚香“哦”了一声,却因此在不知不觉间对陆仁的反感少了那么几分。略一沉吟,孙尚香又向陆仁道:“想不到陆仆射真有奇能异术,竟能晴日生虹……”语气中已经带出了几分尊敬。
陆仁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这不是什么奇能异术,我不知道郡主你有没有去过一些山中的瀑布,晴朗之日在瀑布旁对日而观,也很容易看到这样的水雾彩虹。如果没看过瀑布彩虹的话,这种彩虹其实谁都可以做到。郡主若不信那现在就可以试试。保证郡主也一样可以晴日生虹。”
“真的!?”
孙尚香立刻就来了兴趣,连忙也抓起了茶壶奔至屋外,学着陆仁刚才的样子喷起了茶水。话又说回来,这也就是孙尚香会这样,要换了其他的大小姐才不会如此的失态。
(这里要ps一下:有关“喷水生虹”,瓶子记得好像在哪本古代的书籍上有所记载,但是是汉前的还是汉后的瓶子却记不清了,码字码到这里的时候又懒得去网吧上百度查,所以就顺手写出来了。知道这个典故的朋友可千万别和瓶子较真哈!)
且说数阵“茶雨”过后,孙尚香也不知喷水喷得累了还是腮帮子酸了而停了下来。可是想想又觉得不过瘾。一扭头望见了守卫在茶酒肆外的侍女们,于是甩手一指喝令道:“你们几个!马上一人取一个大碗再盛满水,然后像我刚才一样一齐喷水生虹!”
“诺!!”
诺什么诺?这些个侍女的汗都下来了!这么大个人光天化日的喷水玩成何体统?可人家是郡主大小姐,你敢不听令试试?
过不多时乱水齐喷,一众侍女的这个样子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但“人造雨”中的彩虹却因此更加的靓丽了几分,引得孙尚香在兴奋之中不住的拍手叫好。
貂婵见孙尚香如此,悄悄的肘撞了一下陆仁,哂笑道:“哎。你还真有办法,三言两语的再加上点小花招就把孙郡主逗得这么开心,看来你那风流浪子之名还真是名不虚传,对付我们女人还就是有一套!不过我警告你啊。你身边已经有我们四个了,夷州那里还有一个在等着你,你要是再骗个小姑娘回家……”
陆仁被闹了个哭笑不得:“去去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刚才和她胡扯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去掉她对我是修道之人的反感。你可别忘了我与她之间算是有仇,要是这位孙郡主对我没有好脸色,那我的大计指不定会碰上多少麻烦!反过来说。要是我把她哄开心了,那我之后的事也会好办得多是不是?”
貂婵哂笑道:“这还差不多!”
这边孙尚香终于玩过了瘾,喝令那些个腮帮子早已累得又酸又涨的侍女们停下“造雨”,这才回身向陆仁问道:“陆仆射,为什么这样喷水可以晴日生虹?这真不是什么道法吗?”
陆仁赶紧正了正神,解释道:“日光本有七色,即由赤、橙、黄、绿、青、蓝、紫交汇而成,而水雾可以把这七色彩光再次分化各自的单色。实事上水能折光而欺人双眼,比如我们在岸上所望见的水中的事物,如果就依人在岸上所认定的方位再直抓过去,那肯定会一抓抓空,因为水折光欺骗了我们的双目,我们只凭双眼认定的位置,其实根本就不在那个位置。”
什么红外线、紫外线还是别说了,陆仁自己在不查相关资料的情况下都还搞不清楚。反正不过是糊弄糊弄古代人,差不多也就行了。
孙尚香奇道:“日光本有七色,而水能分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水会欺人双目一事我到是知道,曾有老渔翁教过我如何用渔叉捕鱼。”
陆仁可不想在这些事上再瞎扯下去,因为孙尚香要是再追问下去,搞不好还会闹出个教孙尚香物理课的事出来,可初中课程里那点物理知识陆仁自己都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再说尽扯些这个也不太像话,于是陆仁赶紧的道:“这便是我所修习的万物皆有其理的‘道’。再说得清楚一些,张角、于吉这一类的人是以为人治病而得名,他们修的其实是医理,但他们却以‘道’而自居,明摆着就是在骗人。
“还有什么呼风唤雨,我压根就不信!风雨之事,或可预知但不可能掌控,他们很可能是根据行云变化看出何时有雨,然后再借此来欺人罢了。相比之下,我医人就是医人,用的是实实在在的医理药理;天不降水育苗,我就治水修渠。无雨亦可灌溉农田。”
孙尚香迟疑着道:“原来是这样……”
可能是刚才玩“彩虹”的兴奋劲头已经过去了,孙尚香这才发觉自己刚才也未免太小孩子气了一点,有那么些的失态。其实这个事也怪不得她什么,今年才十五、六岁的孙尚香虽然不是那些在深闺大院中足不出户的千金,可毕竟由于她身份的关系,论世事见识也真心强不到哪去。说得不客气点,现在的孙尚香在心态上只怕和一些小萝莉都没多大的分别。她这样的小女生,碰上了陆仁这么个三十多岁的怪蜀黍,会不吃点亏那才是怪事。
不过这会儿缓过了劲来,孙尚香的脸色也是一变。而变脸这种事。对她这样的女生来说简直就是天赋技能,真的是一分钟前还是晴天白日,一分钟后就能阴云密布。最主要的,是孙尚香就是来找陆仁的麻烦的,总算是孙尚香并不是真的那么不懂事的女生,对陆仁多少还有点顾忌,不会直接和陆仁干上,所以就在言语上对陆仁很不客气:“我听说陆仆射你不会武艺,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陆仁点头。这个事没啥可逃避的。
孙尚香又指了指陆仁身边的貂婵,问道:“一直都忘了问了,这位姐姐却又是陆仆射你的什么人?”
陆仁尚未答话,貂婵却很有着几分女王范的趴到了陆仁的肩头上。脸也凑到了陆仁的脸颊上轻轻的厮磨了几下,随即向孙尚香带着几分挑衅之意的微微一笑:“这还用说吗?孙郡主你很没有眼光哦!”
陆仁哑然,心说貂婵你这个时候来这么一下是在闹哪样?不料孙尚香却好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马上就对陆仁很是轻蔑的一笑:“我听说陆仆射你不会武艺。几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陆仁点头,这个事没啥可逃避的。
再看孙尚香马上就摇起了头,自顾自的长叹道:“可惜啊。可惜了!陆仆射,我只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你也别怪我心里藏不住话……我总觉得,这位姐姐在你的身边,完全就是明珠暗投。而陆仆射你,也根本就配不上这位姐姐。”
孙尚香的这句话绝对是在骂陆仁,只是孙尚香算错了一件事,就是她自以为是的这番话,如果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诂计是会把对方给气得够呛,可碰上陆仁这么根老油条,又哪里能有什么效果可言?
至少陆仁这货作为穿越者,知道自己如果不是开了挂,再加上一连串的机缘巧合,那么想和貂婵这样的大美女凑到一块无异于就是在痴人说梦。而这会儿被孙尚香这么一说,陆仁非但没有半点的脾气,到是在颇为自知之下自嘲的一笑:“孙郡主说得不错,像我这样的家伙,其实又哪里能般配得上我家阿秀?”
一句话就让孙尚香立马晕懵,她又哪里想得到以陆仁的身份、地位、名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一时之间,孙尚香居然都有些不知该如何接招。
只是孙尚香的这番话却引起了貂婵的不满,接下来的语气也就有点不客气了:“郡主又何出此言?到是我想问郡主一句,在郡主看来,何等样人才能般配得上我?”
孙尚香愣了愣,不过貂婵这一接嘴,到是让孙尚香之前准备好的话正好可以接上去,所以孙尚香就不紧不慢的道:“姐姐你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已不是寻常凡夫俗子所能企及,更兼你武艺出众,不输男儿。所以在尚香看来,姐姐你的夫君,应该是一个武勇绝伦、纵横天下的英雄豪杰才堪堪与之匹配。而像陆仆射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说着孙尚香就摇起了头,大有为貂婵鸣不平之意。反观陆仁又不是傻的,哪会不清楚孙尚香这是在变着方的骂自己?不过陆仁皮厚,根本就不在意孙尚香这种等级不够的嘲讽技能,所以是随意的笑了笑再举杯喝酒,顺便的再想点反击的话。
但在这时,貂婵却出乎陆仁与孙尚香意料之外的笑了笑,但笑得有点凄凄然,再说话时语气也有点感伤之意:
“郡主你真的这样认为吗?”(未完待续。)
ps: (昨天南昌下雪了,瓶子冻得实在是受不了,没心思码字,故此停了一天算是休息一下,望大家见谅……话说这本破书到现在貌似也没啥人看了,瓶子也只是本着完成的心态与承诺,在努力的码下去而已。唉!)
第四十四回 水来土掩
“郡主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貂婵的这一问,让陆仁和孙尚香都怔了怔。孙尚香也就罢了,她毕竟对貂婵所知甚少,甚至到现在只知道貂婵用的名子是“王秀”,再就是貂婵的人不但漂亮,武艺也好。
可陆仁对貂婵知根知底,见貂婵的神色一黯,神情中也流露/出了几分伤感之意,略一沉吟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急忙握住了貂婵的手。刚想说点什么,貂婵却带着几许勉强的向陆仁微笑了一下,轻轻摇头道:“放心,我没事,只不过突然间被人提起来,心中有点感怀罢了。”
陆仁皱了皱眉又想开口,貂婵的手指便已经按到了陆仁的嘴唇上:“义浩,你答应过我的。”
“……”
陆仁见貂婵如此就不好再说什么,也只能向貂婵摇了摇头。貂婵向陆仁有些歉然的笑了笑,再扭头望了眼那边正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的孙尚香,随即向陆仁道:“你身上还有事吧?你先去忙,这里就让我来接呼孙郡主吧。”
陆仁明白这是貂婵在找机会让自己暂时避开一下孙尚香,再者对付孙尚香,以陆仁的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有敏感而尴尬,相比之下让貂婵去应付一下孙尚香可能是要好上许多,所以就向貂婵点了点头,再向孙尚香告罪之后就闪了人。
孙尚香固然是想拦住陆仁,但一则她毕竟不是那种彻头彻尾都蛮不讲理的刁蛮女生,陆仁又不曾失过礼,孙尚香自然是不好向陆仁发难;二则她对貂婵的兴趣其实还大过陆仁,因此就没有去拦阻陆仁的离开。
再看貂婵在陆仁离开之后就自顾自的开始喝酒,而且还是一杯接一杯的连着灌了好几杯。孙尚香见貂婵如此,却也看得出貂婵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再在出于对陆仁的几分反感之心之下少不了会暗自胡猜一下,然后就自以为是的道:“秀姐姐如此伤怀,是不是因为陆仆射之故?”
貂婵随意一笑:“有那么点。”
孙尚香继续自以为是的道:“尚香以为,陆仆射虽然名扬天下,但却只是个酸腐文士,凭心而论真的是配不上秀姐姐。而秀姐姐嫁为彼妇。当初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貂婵听了就是一乐:“算是吧……当初我的确是因为有事求他才从了他的。”
孙尚香立马就一拍桌案,怒道:“果然如此!看来这陆仁虽然满口仁义道德,说到底却也只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已!”
貂婵心说这都哪跟哪啊?看来孙尚香对陆仁的确是没什么好感,那么刚才把陆仁给支开还真是没错,不然两下里再这么说下去的话,诂计想不吵起来都难。当下貂婵就摇头笑笑,再望了望酒肆的外面之后就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道:“郡主可愿与我去那里独处一会儿?”
孙尚香望了望貂婵所指之处,见那里是一片花草之地。再看看貂婵之后,稍一犹豫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只带了随身的佩剑并让一众侍女呆在原地,就跟着貂婵来到了那片花草之地。
也许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貂婵并没有带上自己的剑,但却带上了一葫芦的酒,一边走还一边会灌上两口。貂婵这是在随意而行,可落在孙尚香的眼中,一是觉得貂婵的这种行止很洒脱,二就是觉得貂婵好像有那么点借酒浇愁的意思。而如此一来。心中对陆仁的评价却又下滑了一些。
不久二人走到了地头。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在柴桑陆氏码头的附近,旁边就是滚滚长江。貂婵望望宽广的长江。复又仰头灌了几口酒之后,这才向孙尚香道:“郡主,你之前说我的夫君应该是一个武勇绝伦、纵横天下的英雄豪杰?而像义浩这种看似文弱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我?”
孙尚香用力点头。说实话,孙尚香对貂婵很佩服,多多少少的还有点把貂婵给当成了偶像的意思。而人一但生出了这种心态。就会希望自己心中的偶像什么都是最好的,与偶像不般配的事物都不应该留在偶像的身边。
貂婵又是一笑,继而在稍稍的沉默了一下之后,这才向孙尚香道:“本来我是不愿再度提起的,可是……算了。那个不去说它。郡主,你可知道我王秀以前是谁?”
孙尚香不解其意,就茫茫然的摇摇头。
貂婵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轻叹道:“那我告诉你吧。我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用的名号是……貂婵。”
“什么!?”
孙尚香当时就有如被滚滚天雷击中了一般,愣在了原地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相比起孙尚香的惊愕万分,貂婵却只是淡然的一笑,再次的轻轻摇头道:“郡主你之前说我的夫君应该是武勇绝伦、纵横天下之人?那我现在想问郡主一句,如果仅以阵前厮杀而论,放眼天下之间,又有几人能会是奉先的对手?”
“这、这……”
孙尚香无言以对。真论起来孙尚香虽然没和吕布碰上过,可她的老子孙坚碰上过。而孙坚在结束讨董之战并返回家中之后,少不了会向自己的儿女提起那些征战之事,这样一来自然是给当时还是小孩子的孙尚香留下了很深的映像。再说现在才只是建安八年,吕布才不过死去几年而已,因此说吕布死后的余威尚在也不足为过,孙尚香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吕布的名头?
在惊愕之下,孙尚香不免又细看了貂婵好一阵,却又愣上了一愣,急忙道:“不对!秀姐你骗我!看秀姐的样貌,最多不过二十出头,可是那貂婵……”
话到这里孙尚香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话也就停了下来,而貂婵只是向孙尚香笑了笑道:“我又岂敢欺瞒郡主?奉先诛杀董贼的那年我年已十六,而那已是十余年前的事,我今年已是二十七、八,转眼就快三十的人了。只不过义浩他精通养身之法,所以我才留住了这青春样貌,也算是能让自己再重新当一回如花少女吧。”
孙尚香刚才也是想起了陆仁这个三十多岁的怪蜀黍看上去也只是二十出头的样子的事,所以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现在见貂婵也这么说,尽管还不能全信,却也信了个七、八分。其实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的陆仁又不是一般的寻常路人,哪那么容易去假冒?
复又犹豫了一下,孙尚香忍不住问道:“你、你真的是貂婵?”
貂婵轻轻点头:“那般苦命的女子,假冒她难道说还能有什么好处吗?你可知道市井中人在提起我的时候,固然有人会说我舍身为国,但也颇有人说我是个有如褒姒、妲己一般的红颜祸水,对我可是嗤之以鼻的,但凡是碰上我的男人都没个好下场。”
孙尚香当时就怒了:“怎么能这么说!?”
貂婵便指了指自己脸上还残留着的那道淡淡红痕:“这便是我当初自己划伤的,以示自此之后貂婵已不在人间,所以现在的我,只不过是王秀而已。”
“……”
孙尚香无言以对,老半晌之后才道:“那,秀姐姐你和我说这些是有何意?”
貂婵又一次的仰头灌酒,完了之后才微笑道:“那时候我想过一死了之,却没想到会被我碰上了义浩。如果不是他,现在的我可能真的早已是一具枯骨了吧。”
“……原来你是在帮他说好话。”
貂婵微微一笑:“算是吧。不过偶尔的时候,我也很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郡主,你之前说我的夫君应该武勇绝伦、纵横天下,我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心里的想法与你也别无二致。其实这也难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哪个的心中会不仰慕英雄豪杰?只是你哪天真的到了我这般年纪,而且还经历了不少的世事之后,或许才会明白你我终究只是一介女流,而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也并不需要他是什么英雄豪杰,只需要是一个能陪伴着自己,平平淡淡、安安乐乐的走完这一辈子的人。”
孙尚香皱起了眉,她这个年纪的小丫头,又哪里能够理解与接受貂婵这个过来人的想法?
相比之下貂婵也并不介意。说起来貂婵那是什么人?当初能把董卓和吕布玩得团团转的人,对于玩舌战这种事那还不是得心应手?或许想摆平高能的人是比较困难,但孙尚香这样的小丫头,怎么看也不是那种“高能”之人吧?
随意的找了石头坐了上去,貂婵就开始向孙尚香讲起了自己当初所发生过的那些故事。也不用去摆什么姿态、故作什么矫情,就是把自己当初的故事很平淡的说出来而已。一方面是貂婵知道并不需要去玩那些花招,另一方面就正如同貂婵所说的那样,她偶尔也需要找个人来说一说自己的心里话。
年轻人都喜欢听故事,对偶像的故事更加感兴趣。而孙尚香虽然是个喜好武勇的小丫头,但作为女孩子,始终有着自己相当感性的一面。而貂婵身上的故事,又何尝不是一个会让旁听之人为之伤感的故事?所以渐渐的,孙尚香听入了迷,慢慢的还把自身给代入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回 韵透人心
“……秀姐,这么说来,陆先生他从来就没有为难过你?”
貂婵放下了手里的小花,轻轻点头道:“是的,他从来就没有为难过我。其实在那个时候,他如果开口留我,我想我是会留在他的身边的。如果那个时代我留在了他的身边,或许婉儿妹妹都不会死……以我的本事,只是对付几个毛贼并护住婉妹的周全,并非什么难事。”
陆仁与婉儿之间的故事,貂婵也向孙尚香说过了,听得孙尚香也是叹息连连,在不知不觉间对陆仁的敌意已经消散了许多。良久过去,孙尚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原来陆先生他也只不过是个可怜的人。”
貂婵一直在等这个机会,见孙尚香的口气松了下来,赶紧的抓住了机会道:“义浩他其实真的很不容易的。想婉妹之事以后,他完全可以不再理会世间之事,可是他却选择了以一己之力来照料身边的族人。除此之外,你知不知道他救助了多少为战乱所祸的流民百姓?”
孙尚香望望貂婵,没再说话。
貂婵接着道:“义浩他跟我说过了,当初他在徐州镇抚的时候,曾经打伤过你家大哥伯符,所以他与你之间算是有仇。但那时的他也是身不由己,若是……”
孙尚香摇摇头:“别说了,其实大哥他在养伤的时候说过,他其实并不记恨陆先生。正相反,大哥他一直对没能把陆先生给抓回江东的事而耿耿于怀。现在想来,我对陆先生也只不过是气不过而已。”
貂婵细看了孙尚香许久,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暗自心道:“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会再刻意的去为难义浩了吧?暂且先这样吧。要是再多说、多做些什么的话,反而会过火的。”
或许是因为重温了一下自己当初往事的缘故,再加上陆仁与婉儿之间的那场事也着实令貂婵颇为伤感,使得貂婵的心中泛起了一阵阵很感性的伤感,忽然间向孙尚香道:“郡主,可否借你的佩剑一用?”
孙尚香愣了愣。下意识的就把手中的佩剑扔给了貂婵,全然没想过貂婵可能会用这把剑来要挟自己的事。
不过貂婵也根本就没往那个方面去想,再说这个时候要挟孙尚香?那不是找死吗?而貂婵向孙尚香借剑,是因为……
“郡主,我可是舞姬出身。或许你心中还有些不信,那不妨由我向你证明一下吧。”
长剑缓缓出鞘并执在了手中,却是貂婵在花丛中缓缓的舞动起了一套剑舞。而在启招之后,貂婵在心中感性的那几分伤感之下,亦开口吟唱了起来:
“繁星点点/往事如烟/从繁华间我追寻到沧海桑田;
这尘世间/猜不透聚散离别/命中注定/谁覆灭;
几度冰霜/昨日难忘/逍遥少年亦悲切/一心为红颜;
修炼成仙/逃不过痴痴念念/你我约定在轮回边缘;
仗剑江湖荡诸邪/无酒也疯癫;
御剑除魔了恩怨/难了前世缘;
花下舞剑/我愿伴君千百年;
回眸一瞬间/霓裳似舞蝶/翩翩……”(ps)
……
一番剑舞。一曲轻吟,剑影如水,长袖若蝶,此刻的貂婵仗剑舞动,美得如梦如幻。而这轻柔凄美的清唱,一声声、一字字都直透人心。而貂婵是有感而发,舞唱到动情之时,亦有莹莹的泪光从她的眼角无声划落。
貂婵尚且如此。孙尚香就更别说了。说起来,孙尚香又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而当时传统古曲中普遍的沉稳厚重。在很多时候也的确远远不及这一类曲乐有如流水那般的自然,能够更加的直入人心。所以孙尚香呆住了,不但呆住了,孙尚香在不知不觉间颊上也挂上了泪珠。
许久过去,貂婵的剑舞清吟早已停下,可孙尚香却依然呆呆的坐在那里。回味着刚才貂婵的清音吟唱。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孙尚香才猛然发觉貂婵正双手捧着业已归鞘的长剑,就平端在自己的面前。
泛着些许的傻气,孙尚香把剑接了回来。又一次的犹豫了一下,孙尚香问道:“秀姐姐。刚才你吟唱的长歌,是、是你谱写的吗?”
貂婵摇头:“我哪有那个本事和文彩意境?是义浩教给我的。”
孙尚香复又回味了一下,轻声道:“我、我书读得不好,但也听出这首长歌中带着几许仙意,却还有着浓浓深情……是陆先生在思念婉儿姐姐的时候写下的吗?”
貂婵道:“应该是吧,这样的长歌好像也只有他写得出来。”
孙尚香扭头望向了码头上的一众船只,茫然道:“秀姐姐,能再带我去……不不,还是算、算了,之前我对陆先生很是不敬,现在我觉得有些……”
貂婵轻轻摆手:“没关系,义浩他从不在意这些的。”
孙尚香又茫然道:“是吗?看来陆先生,真的是世外高人……”
貂婵哑然,心说陆仁怎么得了孙尚香这么个评价?看来自己刚才一时于有感而发之下的剑舞清吟,居然有些歪打正着的意思。
再看孙尚香又望了那边的船只几眼,想了想之后摇头道:“还是算了,今天我还是别去打扰陆先生了,改日再来拜访亦无不可。”
忽然又转向了貂婵道:“秀姐姐,刚才那一曲,可否传授于我?若是宫角曲谱不便,至少请将其辞转写于我。”
这回换到貂婵一愣,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略一沉吟,貂婵便伸手入怀取出了一份帛束递给了孙尚香。孙尚香展开一看便赞叹道:“好漂亮的字!想不到秀姐姐不但人美舞美歌美,连这字都写得这般漂亮。”
貂婵尴尬的一笑:“不不不,别的还好说,可这字我却写得真不怎么样。这字不是我写的,而是蔡文姬的手笔。是我在学唱这首歌的时,文姬代笔给我的。”
孙尚香也愣了:“蔡文姬……是蔡中郎之女吗?哎呀!仲兄他一直很想收集到蔡小姐的墨宝,可几经求索皆不可得,却没想到今日会被我得到这么一卷。秀姐姐,那、那我先行告辞了,过得两、三日,我会再来拜会。”
说着孙尚香想起了什么,马上就认认真真的道:“是、是好好的以礼而来,不会再像今天这样、这样……”
貂婵暗自一乐,向孙尚香盈盈一礼算是拜别,孙尚香也赶紧的回礼之后,就如同逃难一般的跑了回去。
且不提孙尚香是如何离去,貂婵在回到船上之后向陆仁把前后的经过说了一遍,陆仁哑然心道:“这样也行?不过对付这种大小姐,还是让同样是女人的貂婵去应付才比较好。说得难听点,女人之间要是打了起来,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也不好较真的说。”
而在貂婵提及把歌教给了孙尚香,而且还把辞帛送给了孙尚香的时候,陆仁不由得以手扶额,长叹道:“完了完了,这事闹的……阿秀,你知不知道你来了这么一下,回头就会把一匹狼给召了来?”
“狼?”
“嗯,狼,还是美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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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将军府,一阵阵悠扬的曲乐之声正在从府中飘扬而出。而在曲韵正浓之时,琴乐却忽然停了下来,继而一个男声就讶然道:“这个声音是……尚香来了?”
一旁的箫乐也跟着停了下来,与之而来的则是柔和的女声:“公瑾,你的耳力真好,我都还没听见什么声音,你就听到了。”
正在玩音乐的人自然是就“美洲狼”周瑜和他的夫人小乔。
忽然又转向了貂婵道:“秀姐姐,刚才那一曲,可否传授于我?若是宫角曲谱不便,至少请将其辞转写于我。”
这回换到貂婵一愣,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略一沉吟,貂婵便伸手入怀取出了一份帛束递给了孙尚香。孙尚香展开一看便赞叹道:“好漂亮的字!想不到秀姐姐不但人美舞美歌美,连这字都写得这般漂亮。”
貂婵尴尬的一笑:“不不不,别的还好说,可这字我却写得真不怎么样。这字不是我写的,而是蔡文姬的手笔。是我在学唱这首歌的时,文姬代笔给我的。”
孙尚香也愣了:“蔡文姬……是蔡中郎之女吗?哎呀!仲兄他一直很想收集到蔡小姐的墨宝,可几经求索皆不可得,却没想到今日会被我得到这么一卷。秀姐姐,那、那我先行告辞了,过得两、三日,我会再来拜会。”
说着孙尚香想起了什么,马上就认认真真的道:“是、是好好的以礼而来,不会再像今天这样、这样……”
貂婵暗自一乐,向孙尚香盈盈一礼算是拜别,孙尚香也赶紧的回礼之后,就如同逃难一般的跑了回去。
且不提孙尚香是如何离去,貂婵在回到船上之后向陆仁把前后的经过说了一遍,陆仁哑然心道:“这样也行?不过对付这种大小姐,还是让同样是女人的貂婵去应付才比较好。说得难听点,女人之间要是打了起来,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也不好较真的说。”(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回 借故来访
“公瑾,你这是在说谁到了柴桑?”
周瑜笑了笑,向小乔打趣道:“你不是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把那几首曲乐补全,却苦于身在江东,无法前往许都拜求的吗?现在人家来了,你怎么却还茫然不觉?”
小乔一怔,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讶然道:“公瑾你是说陆仁陆仆射?之前听说他弃官之后曾一度返吴,可惜到我知道的时候,陆仆射却又去了荆州居住。”
周瑜道:“徐州一役,他与伯符有了些过节,自然不敢在吴郡久居。对此我只能说,他小看了伯符的气度。”
说着周瑜又细看起了手中的字帛,半晌过去忽然轻叹道:“好漂亮的字!”
孙尚香这时算是找到了插嘴的机会,就向周瑜献宝一般的笑道:“仲兄,你不是一直很想得到蔡中郎父女的墨宝吗?那你看看这卷字帛如何?”
周瑜微微一怔,继而又多看了几眼字帛,讶道:“这字体娟秀清雅,似是出自女子之手,但却又带着蔡中郎字体的风骨,不出意外的话应是蔡中郎之女蔡琰的手笔,尚香你又是如何得来的?据我所知,你可是与陆仁素昧平生。”
孙尚香嘿嘿一笑:“机缘巧合吧!其实……”
当下孙尚香就把几个月前曾经和貂婵打过一架,然后又在今天偶遇陆仁一行人之后的事大致的说了一遍,听得周瑜夫妇连连摇头。其实碰上些事情都没什么,周瑜夫妇是在头痛孙尚香好歹也是江东郡主,真论身份可是江东第一小姐,却总是这么东跑西跑的,实在是有点不太像话。
而在提及貂婵的剑舞清吟的时候,孙尚香也兴冲冲的让周瑜和小乔在厅中坐好,自己学着貂婵当时的样子想来上一番剑舞清吟。说起来孙尚香因为有周瑜这么位仲兄,自身的音乐素养其实也很不错。但是歌曲或许在听过个一遍两遍之后就能学会,可这剑舞却不是想学就马上能模仿出来的,所以歌虽然唱得不错,剑舞却弄得似是而非。
周瑜耐着性子看孙尚香勉强的表演完,马上就向孙尚香连连摆手道:“尚香你就别闹了,无论是曲还是舞,你都无法尽显其精髓。”
孙尚香有点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但又有些不服气的问道:“仲兄为什么这么说?”
周瑜举杯笑而不语,到是小乔走到了孙尚香的身边,向孙尚香小声的解释道:“你得来这辞曲剑舞。就没有仔细的品味过吗?其实单单只看这辞,就该知道如果不是经历过生离死别之人,就难以尽晓其中真味。至少至少,也得是心中有着爱恋思慕方可。”
孙尚香皱了皱眉:“真的?”
小乔微笑:“你也不想想,此歌为陆仆射所作,而陆仆射曾与婉儿有生离死别之痛;而你看到的剑舞清吟虽然是出自貂婵,那貂婵也是经历过人间的悲苦。其实这些都可以不论,因为这样的曲乐本身就不适合你,因为尚香你的性子太过刚烈了。到是你说当时闻乐观舞竟然几近垂泪。着实可把我与公瑾给吓得不轻。”
“没、没有啦!”
对于孙尚香的强辩,周瑜夫妇也只能相顾摇头。而周瑜又向小乔问道:“小乔你能将这剑舞清吟舞唱出来吗?”
小乔摇头:“虽得了辞,但曲乐却是从尚香这里听来的而已,想必也尽如以前我收集到的那些曲乐一样。有着许多的缺漏之处。唉,看来我有待补齐的曲乐,今日是又多了一首。”
陆仁当初在许昌的时候没少玩音乐,一来二去间当然有不少也流传了出去。不过因为陆仁不太懂古时记乐的宫角商羽。蔡琰又总在深宅之中,所以就没有所谓的“标准”的曲谱流出,流传出来的那些大多是在听过陆仁与蔡琰玩的音乐之后。自行按乐索弦然后再谱下来的。
以当时的条件,这本来就会不怎么准确,再经过二道手、三道手的一传,里面会有多少的错处那可真叫天晓得。而柴桑与许昌相隔的路可不是一点半点,周瑜夫妇所得到的曲谱都不知道是多少道手之后的了。再以这对夫妇的音乐修养,稍稍一玩就知道肯定错漏了很多的地方。
尽管他们试着自己去补起来,但也不清楚自己的是不是错上加错,因此对陆仁那里的“原版”格外的渴望。这要用现代的话来说,可能就是典型的“翻唱”也许永远也比不上“原唱”……不过他们要是知道陆仁也不过是在盗版照抄,那就不知道会如何作想了。
再看周瑜听了小乔的话之后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再一沉吟便笑道:“既如此,我们这便去拜访一下陆仆射。”
孙尚香一听就连忙摇头道:“别别别,我今天才……”
周瑜别有意味的一笑:“想碰上他可不容易,要是错过了,那就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而且正是因为你闹出来的这场事,我也才能不以将官身份前去拜访。对于他,我若是以将官之身会很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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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灯火初上之时,而在陆仁船队的海马号舱中……
“呵呵呵……久闻陆仆射大名,今日竟能得一见,幸甚!只恨瑜闻讯即至,来得太过匆忙,未及备下美酒佳酿相待,惭愧!改日瑜定当设宴请陆仆射往赴小酌,还望陆仆射切莫推辞。只是现下却也只能厚下面皮,借陆仆射之酒回敬于陆仆射,瑜就先干为敬了!”
两只竹杯隔座相对,陆仁与周瑜各是一杯酒灌下了肚去。而在方才的场面客套中,周瑜仔细的打晾了一番陆仁,陆仁自然也用心的打晾了一番周瑜。这一番打晾下来,陆仁的心头忽然生出了一份自叹不如的感觉,心中暗自轻叹道:“唉……美周郎就是美周郎,果然是名不虚传!长得英武帅气不说,谈吐举止儒雅豁达,显然有着很高的文化修养,真的是‘姿质风流,仪容秀丽’。
“我好歹在汉末时代也混了有十来年了吧?在此之前真正入我法眼的大帅哥其实还只有两个,一个是荀文若荀大管家,另一个就是咱们的赵云赵大偶像,不过荀大管家书生气太浓,云哥嘛武将气又太重,都不如周瑜这般文武气韵俱佳。一般人们所说的儒将指的是张辽吧?可是现在看来,周瑜才是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儒将!
“唉,人比人气死人,我的老爸老妈当初设计、制造我的时候,怎么就不能把我给设计得帅一些呢?呃……也不对,那个时候雪莉是能帮我整整的,是我自己说的平凡一点好。不过现在看人家周瑜和小乔坐在一起,当真是俊男美女、金童玉女,既般配又赏心悦目。
“我身边的貂婵虽说绝对不会输给小乔,可是我往这里这么一坐,怎么看怎么感觉就差上了许多呢?搞不好还真应了那句话,我与貂婵坐一块儿,就是典型的‘鲜花插在牛粪上’。等等、等等,本人应该还没那么差劲,‘牛粪’这种词对我也不公平,还是绿叶衬红花比较合适……
“哎呀,我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我?这‘美洲狼’身为东吴水军都督却扔下了手头的事情不管跑来看我,背地里肯定有什么花招要耍,我得小心点才行!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血淋淋的教训早就已经告诉了我,这些智将型的人物可没一个会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陆仁也赶紧的拉回了神智,向周瑜拱手笑道:“陆仁亦素闻江东美周郎之名久矣,早有相见结交之意,只可惜我之前在前往荆襄而路过柴桑的时候,周将军因为统兵平乱不在柴桑,我也因此而未得一见。今日相见,深觉周公瑾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周瑜笑而摆手:“陆仆射过奖了。哦,瑜在这里还先要谢过陆仆射,多谢陆仆射只在一夜之间就为江左两岸的百姓除掉了为害多时的江/贼三蛟。”
陆仁接上话道:“不敢当不敢当。其实以江东水军之强盛,此等小小的江/贼,真遇上了还不是手到擒来?就是这些个江/贼避实就虚,总是神出鬼没的很让人心烦,公瑾统领的江东水军,用心提防着西面的刘景升与北面的曹孟德,也不可能专门分出水军去清剿这些**,结果却让我捡了个大便宜而已。虽是如此,这除贼之功我却也不敢要,三蛟所用的江船,并其尸首、兵器,我全部交缴于柴桑官府,若有除贼赏金也还请都督置办些酒肉,派发给巡江士卒便是了。”
周瑜闻言略一皱眉,侧席中的孙尚香道:“你说的是三江口三蛟?这伙**一直在长江一带为非作歹、劫掠百姓,我曾数次请仲兄调派军士寻迹清剿却一直未见其功,想不到竟然被你一夜尽除!”
说着孙尚香便向陆仁毕恭毕敬的拱手一礼道:“陆仆射,请恕尚香直言,尚香与陆仆射初见之时,曾以为陆仆射不过是一介徒有虚名之人,言语之间故多有冲撞失礼之处。此时闻听说陆仆射只在一夜间便剿除恶贼却不以此为功且淡然以对,尚香深觉有愧!请陆仆射受尚香一拜!”(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回 山雨欲来
孙尚香的直率性情让陆仁心中暗自哑然,心说这位孙大郡主刚见面的时候还对自己这里看不惯那里看不顺眼的,自己这里着实花了不少的心眼才让孙尚香对自己的看法有些改观。谁知把自己摆平了三蛟这一档子事一拿出来,孙尚香就毕恭毕敬了,这不就是典型的敢爱敢恨嘛?早知如此,还不如一上来就告诉孙尚香说自己摆平了三蛟呢!
哑然归哑然,孙尚香的礼可不是能随意受的,于是陆仁也赶紧的还礼。周瑜这里也觉得孙尚香这样说拜就拜的有点不太像话,悄悄的向身边的小乔使了个眼色,小乔会意之下坐到孙尚香的身边去拉住了孙尚香,周瑜自己则马上就开口打起了圆场:“却不知陆仆射此番来柴桑是否有何要事要办?若是瑜能帮得上些什么忙还请陆仆射只管开口,瑜绝不推辞。”
陆仁道:“到也没什么要事,主要就是要在柴桑这里购置一些土产与药材装船货运。此外就是想先在柴桑这里好好的看看,若是发现有什么合适的田庄产业我便打算购置下来。”
周瑜眼珠一转:“哦?陆仆射打算在柴桑一带购置田庄?那陆仆射的言下之意是……”
陆仁点了点头,顺着周瑜的话往下道:“我本江东吴郡人氏,自幼至今已辗转流离多年,现在也该寻一块自己的安身之地了。本来我是打算回故土吴郡的,可是吴郡陆氏早年间便已分崩四散,宗族基业亦已破败难复,故难为安身立命之所。所以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寻找一片可以重起我陆氏宗族的地界。找来找去,这柴桑便是我心中的意属之地。”
陆仁说的这些都是场面话,只不过是在玩玩虚虚实实的小把戏而已,毕竟陆仁不想自己手头上夷州小城的事给暴露/出来。
周瑜笑道:“瑜听闻说陆仆射善行海运商贩之业。短短数年间获利极丰。而欲将荆楚、吴越之地的特产之物装船再沿长江主道出海,这柴桑的确是长江沿岸诸港之中的佳港之一。不过与陆仆射现在暂居的襄阳相比,柴桑似乎还是逊色了一些……”
周瑜这里的话未说完,陆仁那里还没准备好接上话,孙尚香这里却坐不住了。说起来这位孙尚香毕竟是东吴郡主,并不是真的能到处乱跑。平时除了孙权目前有都城意义的吴郡之外,也就只有柴桑这里能放开了玩,毕竟有周瑜在柴桑照顾着,孙权和吴国太这些人也放得下心。换句话说,因为在柴桑没人会管得太过份。所以柴桑是孙尚香最喜欢的地方。现在听旁人说柴桑比不上别的地方,孙尚香当然会坐不住。
只见孙尚香樱唇一撇,有些愤愤不平的道:“仲兄,谁说我们柴桑比不上襄阳了?依我看嘛,襄阳远不及我们柴桑万一,不然陆仆射又为什么会不选襄阳,却要来柴桑置地安家?哎?陆仆射要来柴桑安家?那太好了!陆仆射若能在柴桑安家,秀姐姐也就定然会留居在此,那我以后就不怕找不到可以与我练剑的对手了!”
陆仁与周瑜一齐哑然。也都觉着话有些说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周瑜又偷偷的向小乔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想要小乔帮着把孙尚香哄到别处去玩,自己好与陆仁正儿八经的谈上几句。小乔会意。在孙尚香的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不料孙尚香却大摇其头道:“晚点再说晚点再说,你知道我一向不怎么喜欢那些东西的。再说难得仲兄与陆仆射俱在此间,兴许他们一会儿谈得兴致来了会合奏一曲呢?我要是错过了岂不遗憾?”
小乔这里一时之间没了辙。却见茶酒肆的门窗前倩影飘飘,却是陆兰这时端着盘酒菜进到了店中。刚要施礼说话,孙尚香却指着陆兰笑道:“啊。你是小兰!”
陆兰是个野丫头的脾气,陆仁当时因为怕坏事,所以就把陆兰打发去陪蔡琰,不让她和孙尚香碰上头。而这时碰上,陆兰也是楞了一下,目光望向了孙尚香,立时便愕然道:“啊!你是那时的野丫头!怎么今天你来过一趟了,还没被秀姐姐给打服?”
“什么?打服我?”
孙尚香也立刻就来了火气:“谁是野丫头?你这个手下败将!是不是要再打上一回?”
陆兰妙目一转,也没有继续理会孙尚香,而是端着食盘来到了陆仁的面前跪坐下来,将盘中的酒菜轻轻的放置到桌几之上。陆仁强忍住想敲脑门的冲突,很勉强的笑道:“小兰你怎么来了?”
陆兰微笑道:“刚才有说大人这里来了贵客,小兰也是怕这匆忙间没有什么好酒好菜招待贵客而失了礼数,所以就下厨去准备了些酒菜送来。”
“哦、哦……”
陆仁这里正不知说什么才好,陆兰已经转到了周瑜的桌几前放置酒菜。不多时酒菜放好,陆兰乖巧的回到陆仁的身边温文尔雅的跪坐好,这才向孙尚香递去了一个十分狡黠的坏笑。
孙尚香可不是傻瓜,一望见陆兰递过来的坏笑立马就气得俏脸煞白,刚想发作却被小乔悄悄按住:“尚香……别忘了你到底是江东郡主!”
“嫂嫂!”
小乔望了陆兰一眼,轻叹道:“尚香,这一仗你却是输给她了。她武艺是不及你,但她的玲珑心思却胜你良多。再说你看看别人小兰,这才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子。”
“我……”
孙尚香的脸由白转红,狠狠的瞪了陆兰一眼,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作声。
陆仁见状赶紧的捅了捅身边的貂婵:“喂,好像她很服气你的,那你赶快想个办法把她给支出去……再不把她支出去我与周郎只怕都要闹一鼻子灰了!”
貂婵噗哧一笑,执起了桌几上的长剑向孙尚香笑道:“尚香妹妹,当日比斗我侥幸胜你,这一下就数月不见,我也很想再次领教一下你的剑艺已修习得如何,是不是有大的长进。不如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再比斗一番如何?这里还是让义浩与周郎这二位文雅之士清谈一下吧。”
一听说有架可打,孙尚香马上就来了兴头,一伸手执起长剑就站起了身来道:“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
说完又狠狠的瞪了陆兰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这才大踏步的走出店厅去。
貂婵笑了笑,站起身向周瑜礼过之后便追出了店去。这边的周瑜想了想又向小乔递去一个眼色,小乔也赶紧的起身向陆仁施礼,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追赶孙尚香去了。再看陆仁回望了一眼陆兰,摇了摇头干笑道:“小兰,我这里没事的,你去陪着你秀姐。哦对了,你口中的那位野丫头是东吴郡主孙尚香……今天碰上的时候你不是都知道了吗?给我长点心眼,别惹事出来!”
“哦、哦!”陆兰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白天的时候在城中相遇时的事,刚才其实也是一下没回过味来而已。
陆仁接着道:“我还不知道那时你与阿秀和孙郡主闹了些什么事出来,不过孙郡主为人心性率真爽直,和你也就是斗斗气而已,不会真的为难你什么,你也别闹得太过份了,知道了吗?”
“啊,是、是!”
“快去吧!”
陆兰这里赶紧的追了出去,陆仁则有些无可奈何的猛拍起了脑门。略一抬头间,见周瑜也在那里猛拍着脑门,不由得失声笑道:“看来才智过人的周都督,对这位孙郡主却也是非常头痛的吧?”
周瑜亦干笑道:“瑜就算是面对雄师百万,亦敢说能气定神闲,唯独碰上了郡主的时候,能头痛得瑜不该如何是好。吾兄伯符最爱此妹,对其武艺亦曾用心教导,却使得郡主自幼便好观武事、心性刚烈,至如今其年齿虽尚幼,诸将却无有不惧者。这是她以瑜为仲兄,又兼与拙荆小乔为闺中好友,瑜说出来的话她还能听上几句,不然的话……唉,不说也罢!”
陆仁往外面望了望,笑而叹道:“不过在我看来郡主也太单纯了些,毕竟还只是个小姑娘。”
周瑜的目光转回了陆仁的身上,微笑道:“单纯?这个比喻似乎很是恰当……啊,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如何?陆仆射,你为什么会弃襄阳而就柴桑?”
陆仁回望周瑜,摆出了一个“你我心知”的微笑道:“都督虽不行商,但商界也好、军界也罢,在许多事上都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的。都督不妨以军略而论,现在的襄阳是一块能让人安心久居之地吗?”
周瑜把玩起了竹杯,闭目沉思了片刻便笑道:“瑜心中虽有定论,但还不能确定。所以还是请陆仆射直言如何?”
陆仁摇了摇头,轻叹道:“也罢……今日的刘表虽看似强盛,但外有外忧,内有内患。而现在的刘表年事已高兼之多病,指不定哪天就得……刘表若死,荆州却又无可弹压得住局势之人,介时其祸乱之大实难想像。想我陆仁有钱却无势,于祸乱之中必为贼人所乘,若不早思退守之计,只怕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周瑜笑道:“世人皆传陆仆射见识深远,今日一见果然是名副其实。不过此刻瑜尚有一事不明,还望陆仆射赐教。”
陆仁一窒,也不知道周瑜是想干嘛,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招:
“公瑾请讲。”(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回 对弈周郎
“陆仆射,其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当初你年尚不及三旬,在许都却已是位及九卿的重臣,亦颇受天子与曹公的器重。如此年轻就已有如此功业,陆仆射你又为何执意的要弃官而去?”
陆仁正在担心周瑜会问出什么自己很难回答的敏感问题,却没想到周瑜却是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顿时让陆仁的心中有一种已经准备好了去撞墙,可在撞上之后却发觉那墙只不过是一层纸墙的感觉。
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到是张嘴就答,毕竟这种问题陆仁碰上的次数也太多了,几乎是个人碰上了他就都会问出这种问题似的:“我本来就无意为官,当初会投在老曹的幕下,其实都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的无奈之举,而且还是为势所迫。我这个人没心没肺脸皮厚,故此我也不怕公瑾你笑话我,反正在那个时候我如果不向老曹降伏,我这条小命一准玩完。
“而因为我是本来就无意为官,所以即便是在出仕之后,我也只不过是视作谋求一份生计的工作来做而已,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稀哩糊涂的身负那样的高位重职。如果只是这样到也罢了,可是真在那个位置上呆得久了,就发现自己会变得越来越身不由己。官当得再大又能怎么样?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甚至还因为自己而死,那这官不当也罢。”
陆仁说的全都是实话,而且还是由心而发的实话,周瑜当然找不出任何的破绽。而周瑜稍稍的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道:“其实我也曾听闻过一些有关于陆仆射你的传闻,曹公确实有许多有负于陆仆射之处,陆仆射不愿再在曹公幕下为官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以陆仆射之才,如此埋没下去岂不是……”
陆仁打断了周瑜的话:“公瑾你是想劝我为吴主仲谋效力吗?”
周瑜道:“有何不可吗?我主仲谋虽然年纪尚轻……”
顺便说一下,孙权在赤壁之战的建安十三年才二十六岁。而现在是建安八年,孙权才刚刚二十出头。
再看陆仁连忙摆手道:“人各有志,还望公瑾就不要为难于我了。我本来就不想再出仕的事先不说,这里我只说我心里其实很怕孙家人。几年前孙伯符奇袭徐州,就是莫名其妙的栽在了我的手里,还被我亲手给打伤了……”
这回换到周瑜打断了陆仁的话:“此事陆仆射大可不必担心。当时陆仆射身为徐州刺史,自当为主君尽力,伯符本就不曾怪你,反到是因此格外的推崇于你。这么说吧,陆仆射可知道太史子义(太史慈)?你是不知道当初太史子义与伯符的那一战打得有多险。伯符当时只要稍有半点的疏忽就会命丧子义之手,可是在之后伯符却还是接纳了子义,此事亦传为美谈。”
陆仁心说那是孙策,可现在当权的是孙权好不好?而在陆仁看来,太史慈并非是江东本土的豪族,又是个单纯的武人,当然不用提防什么,可陆仁自己呢?陆仁的真实身份虽然是扯淡,但现在的陆仁毕竟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着江东豪族中的陆氏一族。属于孙权的重点防范对象,再者孙权后来可没少做过一些秋后算帐的事,陆仁就算是想再当官,也不敢把自己往火坑里扔。
当然明面上的话不能这么说。因此陆仁只是笑了笑道:“公瑾还是别说了,想早年间我江东陆氏便因陆康一事与孙氏算是结下了仇,之后又意外加上了我这里的一笔,我能不担心吗?权且就当是我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反正我陆仁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当个小人对我来说反而自在。至少我作为小人躲得远远的心里踏实,睡觉也能睡得香。而吴主仲谋既然是宽宏大量的君子。想来也不会容不下我这样的小人才对。”
陆仁这也是小小的反将了周瑜一军,而周瑜是帅才、名将兼高智人仕是不假,可真论及辩舌这一类的能力却并不是很出色,一时之间居然被陆仁这一将给闹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当下叹了口气再摇头笑笑,周瑜也不再多说。其实有些事,心里清楚也就够了。
因为双方都不愿再在这种问题上僵持下去,就都准备扯开话题。而相比之下,周瑜想问的事情那可是一大堆,所以周瑜就先陆仁一步开口道:“陆仆射在荆襄呆了数月,却不知……”
陆仁连忙回应道:“荆襄之事公瑾你就别问我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介商贾,那些犯忌之事我可不会去触碰。想我现在的小日子也算是过得逍遥自在,吃得好睡得香,身边还有绝色佳人为伴,可不想吃饱了没事把自己给赔进去。你要问我荆襄之事,还不如去问你那些派往荆襄在暗中打探消息的细作,他们知道的可能都比我多、比我知道的有用。”
周瑜摇头。陆仁的这些话其实是半真半假,但周瑜也深知不能在这种敏感问题上和陆仁纠缠不清。再想了想,周瑜便又道:“也罢,瑜就不为难陆仆射了。不过许都曹公之事,陆仆射又是否可以稍叙一二?”
周瑜没在敏感问题上为难陆仁,陆仁也知道应该适当的溢点水给周瑜才行,而相比之下,曹操那头的情况说一点到没什么关系,所以陆仁就点点头道:“这个到没什么问题。不过公瑾你要知道,我离开许都已经将近三年,这三年会有多少的变化谁都说不清楚。”
周瑜忙道:“无妨无妨,知道一点是一点,更何况陆仆射那时可是朝堂重臣,又深受曹公器重,自然知道许多细节无法打探到的内情。瑜今日里能获知一些,也绝对是获益良多。”
陆仁也不客气,就向周瑜提及了一些曹营中的内情。反正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吧,一则是过去了三年,样早都变得物是人非;二则陆仁又从来不涉足军事方面,能说出来的也不过是一些曹营之中的生产劳动与经济方面的事情而已,相信对曹操还无法产生什么有用的影响,最多也不过是让周瑜多了解一点曹操的状况而已。反过来说,陆仁也相信周瑜只不过是在借自己来映证一下周瑜自身的一些想法。
就这么谈论了一些之后,周瑜忽然问道:“之前细作来报,说曹公在许都整备兵马,似有南下荆襄之意,不知陆仆射如何看待?”
陆仁也没怎么想就摇头道:“假的。”
周瑜奇道:“何以见得?”
陆仁解释道:“这是军事方面的事,我本来是不怎么懂的。不过我昔日好友郭嘉郭奉孝可是个人精,当初在与他喝酒闲谈的时候,他就曾说起过河北袁氏若不彻底剿除,那老曹如果想对别处用兵,就始终会有如有梗在喉,甚至会处处受制。而且……”
说到这里陆仁低下了头,眉头也皱了皱:“当初曾经抓到过袁尚,就是老郭这家伙背着我把袁尚给放走了。袁氏家大业大、根基甚厚,按一般的方法去攻打,老曹起码也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智。所以放任袁谭与袁尚内斗,这才能给老曹以可趁之机……这些还是老郭在和我闹翻的时候告诉我的。再从此事上来看,老曹现在放言说要南下荆襄就是在虚晃一枪,目的是想引诱得袁谭与袁尚这俩不争气的兄弟内斗。”
周瑜哦了一声,表示明了的点了点头。
而陆仁这时又补充道:“不过老曹用兵一向虚虚实实,如果真要是有机会,以他的脾气也绝不介意把假的变成真的。而我正是因为担心这种事,所以在打听到了一点消息之后,就赶紧的躲到柴桑来了。虽说从荆襄目前的局势来看,老曹想打下荆襄没多大的可能,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和为一条可怜的鱼,当然还是有点动静就先远远躲开的好。”
周瑜对陆仁的玩笑话也附合着笑了笑,而在沉吟了好一会儿之后,周瑜忽然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对陆仆射多作隐瞒。其实我江东亦打算对江夏用兵,那陆仆射又是如何看待?”
陆仁心中一颤,心说周瑜你还真敢说出来?你他妹的这可算是在泄露军事机密好不好?但周瑜既然都说了,陆仁也就索性接招……准确的说,站在陆仁的立场上,是很不愿意看到这个时候江东和荆襄打起来的,因为一打起来的话,陆仁的跑船生意肯定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而夷州小城那里所需的物资,很大份额上眼下还得依赖着与荆襄的交易,这仗当然是能不打才最好。
所以在稍作犹豫之后,陆仁就叹了口气道:“打了没用那打着干嘛?空费钱粮吗?”
周瑜一怔:“陆仆射何出此言?”
陆仁有资料,说起理由来当然是心里有着底气:“公瑾是良将之才,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叫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而据我所知,荆襄那头现在的局势看起来的确是不怎么样,可你们江东的局势就真的稳如泰山吗?就比如说山越的各族各部,公瑾你敢说真的是降伏了?在你们江东大军出兵江夏的时候,他们不会在江东的各地悍然起事?”
“嘶……”(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回 梨蒿腊肉
陆仁敢向周瑜开那样的口,自然是有着陆仁的底气,而按史料记载:
“(建安)八年,权西伐黄祖,破其舟军,惟城未克,而山寇复动。还过豫章,使吕范平鄱阳,(会稽)程普讨乐安,太史慈令海昏,韩当、周泰、吕蒙等为剧县令长。”
也就是说,建安八年时孙权虽然打过一次江夏,却在打了一半还占了上风的时候,因为后院失火的缘故而不得不退军平叛。而站在陆仁的立场上来看,这样的仗你还是别打的好,省得影响老子这里的生意。当然,能打的仗、该打的仗,陆仁却也知道不是自己能拦阻得住的,但这种仗好像是能拦下来。
而周瑜却是很不解的望向了陆仁:“却不知陆仆射又是从何处得知山越各部之事?”
陆仁早有准备,当下就耸了耸肩道:“公瑾忘了我的生意做得比较广吗?山越各部出产的许多东西可是很好卖的,而我的人也因此总是能够打探到一些你们这些为官为将的人打听不到的消息。至于公瑾你信与不信我就不管了,我反正是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周瑜马上就向陆仁抱拳一礼:“多谢陆仆射!哦……好像我也叨唠许久了?虽想再与陆仆射多畅谈一番,怎奈现在天色已晚,实在是不敢耽误陆仆射的休息。瑜今日权且话别,过几日再来拜访,就是不知道陆仆射会不会太快离开柴桑?”
陆仁心说我当然是想马上就走,可一则是糜贞那边的商货没这么快搞定,这是没办法的硬伤一个,二则自己要是就这么跑了,总感觉有些在情理上说不过去,所以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回应道:“哪有那么快?难得能与公瑾结识。我也很想与公瑾多多亲近一番。再说每年的夏秋之季正是鄱阳一带风景最美的时候,我可不想错过。哦对了……”
本来陆仁不过是随口的敷衍加扯淡,不过这一扯淡陆仁到是想起了两样东西,也就顺口说了出来:“鄱阳湖有两样好东西,一个是湖中的梨蒿水草,另一个则是入秋之后的肥美大蟹。我少不了要去品尝一下这两样美味。只是在我采集的时候,公瑾兄可得和你的军兵打声招呼,别把我当成细作给抓了。”
周瑜一愣:“鄱阳湖蟹是少有的美味不假,可那梨蒿水草……能吃?”
陆仁拍了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南昌(豫章)名菜梨蒿炒腊肉这个时候还没个影,当下也只好另找借口:“我当初四处流浪的时候到过鄱阳,饥馑之下乱采了一柴梨蒿水草,又丛了别人家的一条腊肉,自己生火乱炒了一下。想不到味道甚美,而且梨蒿水草还有一股淡淡的宜人药香,故此令我记忆犹新。这次来柴桑,又怎能不再吃上一回?”
周瑜乐了:“竟是这样?那回头瑜让小乔试上一试,若真如陆仆射所言,瑜便以此菜来招请陆仆射赴宴。而瑜麾下的军士们,亦可因此多出一样就食之物。”
陆仁心说好嘛,我这算不算是给你周瑜的兵送蔬菜来了?
(ps:瓶子是南昌人。而南昌人就没有不吃梨蒿炒腊肉的。这梨蒿炒腊肉对南昌人来说,就有如豆汁与正牌北京人之间的那种关系一样。忍不住多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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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更深、星斗满天,这个时候的人们大多都已进入梦乡,可是在海马号的船头上却有人支起了一张四方小桌,小桌的中央则摆放着一个铜制火锅,而锅中业已煮沸的烫底更是飘出了一阵阵浓厚的香辣之气……虽说有把围桌而坐的四个人中的三人呛得直想狂打喷嚏。
唯一没有被这香辣之气给呛到的陆仁执起了一碟牛肉片拔入锅中,轻声微笑道:“有人说君子当远庖厨。不过我陆仁从来就不认为我是什么君子,也从想过要当什么君子。时值乱世,一个迂腐的君子其实是活不下去的……呵呵,有些扯远了,我不过是想为自己贪好美食的毛病找个堂皇的借口罢了。三位可别见笑。”
徐庶、甘宁、石韬三人闻言相互对望了数眼,都不知道陆仁这个时候突然摆火锅出来是什么意思。有心想问上一问,可是当看见陆仁那紧锁的眉头时,三人却又都知道陆仁这个时候仍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实在是不便现在就冒然发问而打乱陆仁的思绪,故此也就都没有开口说话。不过三人望望火锅中业已煮沸的锅底,再闻闻那他们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辣之气,虽说有那么点的呛鼻,但却着实勾得三人口中生津。各自犹豫了一下也就举起了筷子,学着陆仁的样子把锅中煮熟的牛肉片夹出来再纳入口中……
“啊!好辣!!”
“陆、陆兄,你就不能少放点?此物虽好,吃着够爽,可放多了也受不了啊!”
三个人的口中都险些喷出火来,陆仁却带着几分哑然之意望了三人一眼,心中暗道:“这也能叫辣?我只是放了两小勺辣椒粉,真论起来也就是有那么点像样的辣味而已!不过可能是从来没吃过辣椒的人都会这样吧?唉,想想我都穿越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到现在才能吃到一点在我记忆之中的辣味……”
辣椒的原产地是南美,于明代传入的中国,汉代时中华地区还没有辣椒。陆仁和雪莉弄出来的辣椒目前只是第一批正式货物,数量也不是很多,但陆仁仍然留下了不少自己吃用。这辣椒粉则是陆仁自己弄出来的,在外面跑的时候带着也方便。
按陆仁制定的吸金计划,两湖、四川、江浙地区的人们似乎对辣味有着一种无法解释的偏爱,而中国本土原产的花椒、青芥无法提供足够的辣味,那在这种情况下辣椒等香辣植物将会是非常赚钱的东西,想想就连欧洲都还打过香料群岛之争的战争呢!至于暂时不引入中原地区种植,陆仁与雪莉自然有的是办法,最简单方法的就是只卖已经晒干了无法再种植的干辣椒,那中原地区想种植辣椒的人就只能干瞪眼。
想到这里陆仁便向三人笑道:“这辛辣之味你们可能是吃不惯,那还是将肉、菜置入另外不辣的半边锅底中煮食吧……哎呀,本来我是想把我珍藏的一点好东西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的,却一时忘了辣椒过盛的辛辣之味并不是谁都爱吃的……”
他这里话未说完,这边的甘宁实在是有些按捺不住,筷子一放便向陆仁沉声道:“陆仆射好意以珍稀之物招待宁本是一番好意,宁心领了。可是眼下陆仆射既然身陷于此,不早思脱身之计,却在这里……”
陆仁赶紧向甘宁摆了摆手,一伸手又把酒杯执了起来作势欲向甘宁敬酒,口中则压低了声音道:“没没没,我现在请大家喝酒就是要说清楚一下,周瑜今天来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和大家说清楚一下,也是怕大家在担心之下反而闹什么事出来。为表歉意,等会儿我对着大江明月奏上数曲算是谢罪,各位意下如何?”
三个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徐庶则向陆仁举起了酒杯微笑道:“兄长雅兴,吾等岂能不与之相陪!来,我们先陪兄长喝上一杯再说吧!”
酒各入肠后石韬还好,徐庶与甘宁望了望锅中的麻辣烫底,再回味了一下刚才的辣味,实在是忍不住又伸筷进去夹出了牛肉片入嘴大嚼。特别是甘宁,一边嚼着一边轻声赞叹道:“痛快!过瘾!宁久在江上漂荡喜食鱼虾,亦颇喜以姜芥等辛辣之物佐食,可就是没有吃到过如此厚重的辛辣之味。陆仆射,此为何物?之前我没怎么留心。”
陆仁道:“此物名为辣椒,我汉土之地并不曾有。我手上这些是我师妹雪莉来汉土寻我时带来的一些种子在夷州试种成功后,由糜贞随船带来给我过目的。其实现在这点还并不算辣,若迟些时候兴霸兄抵达夷州,让我师妹把哂好了的红辣椒给兴霸兄尝上一尝,只怕都能让兴霸兄的口中喷出火来。”
甘宁点头道:“宁现在愈发的想去夷州看上一看了。只是陆仆射,你准备何时离开柴桑?万一不行,宁愿率八百僮客为先驱,为陆仆射杀出一条血路,我们好趁早离岸……”
徐庶闻言慌忙摆手道:“兴霸兄勇则勇已,却不知机略之要。如果只是要破围离岸,我想兄长早就会暗作准备,而不是在这深夜之中与我等对饮了。”
石韬接上话道:“不错,我们要破围离岸固然不难,但这里只是柴桑地界,沿江而下尽是东吴岸界,东吴水军随时可以将船队拦住。陆兄船团之中不过千余人众,连上兴霸兄的八百僮客也才不过两千余人,真要是一路打将下去,只怕船尚未出得海口我们便已全军尽没。所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陆仁苦笑道:“本来不想惊扰到你们的,可是现在看来却还是把你们也拖下了水……其实今天的事没那么简单,有没有处理好还关系着我今后的大计。这么说吧,现在的夷州小城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城镇,要用钱、用粮的地方太多太多,我呆在襄阳的目的就是要用行商之法为夷州提供大量的钱粮物件。
“荆襄是我卖货的地方,而东吴的长江水道则是我的货运之道,两头我都不能得罪的。所以我现在头痛就头痛在既要想办法安然脱身,又不能让荆襄与东吴都记恨于我,一个处理不当,我的心中大计只怕就完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回 两难之局
竹制的酒杯在徐庶的手中轻轻晃动,徐庶本人则在闭目沉思。
片刻之后,徐庶半眯着双眼沉吟道:“兄长且恕弟直言,江东孙氏与荆襄刘表因早年间孙坚之死一事之故,如今已是世仇。似兄长这般夹在两家中间却又执意的想两家都不得罪到,无异于火中取栗……庶忽然明白这两、三年来兄长为什么为让糜嫂嫂这样一介女流之辈在外抛头露面,率领这只庞大的船队在荆襄与夷州之间行商取利了,因为再怎么样,荆襄刘表与江东孙氏也不能为难一介女子,否则传扬出去岂不是会惹来天下人的耻笑?”
陆仁心说在这一点上我还真没有考虑到过,让糜贞带队跑船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现在手边的这些人里,只有糜贞在赚钱、谈判这方面的能力最强。都说术业有专攻,这要是让蔡琰去跑商,信不信跑一趟就赔一趟?再者说了,现在是在夷州发展的初期,除了糜贞之外虽然还有陆诚、陆信也可以胜任这件活,但是这俩小子在经商上绝对没有糜贞能赚得多,赚得多了也才能为夷州的发展省下大量的时间。
再看徐庶接着道:“不过在庶看来,兄长现在无论如何取舍都必然会开罪到其中一家,稍有迟疑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于此等危局之下,兄长若是若仍执意于两面讨好实属不智之举,还望兄长明鉴。”
陆仁只能苦叹道:“元直适才所言者,我心中又岂能不知?但也正是因为两方面都太过重要,我才都不愿舍弃。而且不知为何,我也总觉得这次的事一定有一个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至少从今天周瑜对我的态度上来看,他这个聪明人也不太想和我闹出什么矛盾。”
徐庶道:“兄长话虽如此,但周瑜是多智之人,如果在暗中施用了什么诡计,比如说假借刘表之手来对兄长做些什么。兄长只怕也很难应对吧?”
陆仁当然明白徐庶的意思。其实陆仁很清楚,以自己现在基本代表着江东陆氏家族的身份,还有孙权目前为求坐稳江东所取用的集团成员江东化的策略,绝对不会轻易的在明面上对自己动什么手脚,但如果是玩点阴谋,比如说送点流言蜚语之类的去到刘表那里,那么自己这里的确会很麻烦。
可是眼下唯有在荆襄才能赚到钱和招览到人才,又哪里是说扔就可以扔的?就拿人才方面来说,江东地界上的人才资源孙权看得很紧,陆仁要是敢伸手那绝对会触碰到孙权的敏感神经。荆襄方面却因为刘表的“善善恶恶”以及蔡氏的一家独大,有不少人才陆仁有机会下手。
再想了想,陆仁只能摇头道:“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现在也不明白周瑜对我是持以何种的态度,我这里如果冒冒然的有了些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怕反而会把事情给搞砸。总之,先以不变来应万变。”
徐庶三人再次相互对望,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急着让陆仁马上就作出什么决断,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转而都继续去消灭桌上那些对他们来说十分难得的美食。留出点空间给陆仁静思。
陆仁自己来到了海马号的船首那里,静静的抬起头仰望星空。思索了片刻,陆仁忽然转回身来向徐庶三人笑道:“突然觉得老天爷真的很会捉弄人。如果当日不是因为一连串的事使我亲自登船出行,意欲先与江/贼一战。借此打出点威名来让贼寇不敢觊觎我的船队,继而又跑来柴桑想看看江东时局,亦或是我今日没有意外的碰上孙尚香,接着又引来周公瑾的话。或许就不会惹来现在这么大的麻烦了。”
徐庶摇头道:“事已至此,兄长说这些又有何用?不过庶在荆襄时素闻周公瑾治军严谨,与民秋毫无犯。却也没想到他麾下的军兵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向往来商船索取钱财。若非如此,兄长当时也不会被逼得现身露/面去镇住他们。”
陆仁不知所谓的笑了笑,心里面再接着想道:“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可我毕竟不是智力100外加魔攻免疫的猪革,却要我如何去应对?”
越想就越是心烦,思绪随之越来越乱,情绪也越来越暴燥。猛然之间惊觉过来,陆仁便赶紧的猛甩了几下头,暗暗的警告自己局势越危就越不能暴燥慌乱,必须尽快的冷静与清醒下来,因为唯有保持着冷静与清醒,自己才有可能会在突然之间脑中灵光一闪,接着就想出什么应对之策。
一念至此,陆仁强行的把这些烦心事先扔到了一边不想,伸手取过了先前他挂在船首帆绳上的长笛。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陆仁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就是每当自己查觉到自己的情绪开始变得烦燥混乱时,就会将烦心之事先扔去一边,然后专注于吹奏手中的长笛,而且专门吹奏一些旋律平缓轻柔,有助于放松心情,能使自己渐渐的平静下来的曲乐。往往到数曲奏终时,陆仁的心情也就会彻底的平静下来。
初时陆仁其实还做不到,甚至会心情越吹越乱。不过在蔡琰这位真正精通音律的音乐大师的帮助下,陆仁渐渐的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诀窍,用陆仁自己的话说他懂得了如何“伪”入定。此刻长笛已执在了手中,陆仁的心中在暗道:“吹哪支曲子呢?哦对了,去年经过柴桑的时候,我架不住蔡琰的温柔攻势,和蔡琰一起在江上玩了那曲《白河寒秋》……我都伪音乐大师多少年了?不过想想也巧,《白河寒秋》中的白河指的本来就是长江,当初我和蔡琰却是对着黄河支流在唱长江,还真有些牛唇不对马嘴的感觉。现在在长江之上,也算是归还本位吧?”
念想至此,手中长笛的吹孔也就凑到了唇边,一曲旋律清宁平淡的曲乐在这星空月夜之下轻鸣而出。初听此曲时给人的感觉好像也并无甚特别之处,不过再一细品,却会令人生出一种仿佛置身于寒江秋风中的清寒之意。而徐庶三人此刻正好就是置身于秋夜江风之中,听闻此曲再闭目细品,很快就感受到了那份会令人心绪渐平的清寒之意,也都在心中生出了几分感触。
一支曲子翻来覆去的吹奏了也不知有多少遍,直到陆仁心境已平时,陆仁才放下了手中的长笛向着星空长长了出了一口气。回望向三人时,三人一齐轻轻的击掌称妙,徐庶则点头赞道:“兄长精习曲乐之事庶本素知,而方才一曲曲中的意境颇深,实令人叹服不已!”
陆仁轻轻摇头:“元直谬赞。其实我的笛艺平平无奇,只不过是这十余年的吹奏下来较为精熟罢了。再就是我胸中所知的曲乐颇多,所以总是能找到一些颇合景致的曲乐吹奏而已。”
徐庶微笑道:“此曲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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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此刻在东吴水军的某只舟船之上,有一人嘴唇轻动,几乎是与海马号上的陆仁同时说出了这支曲子的曲名:
“是《白河寒秋》……”
“白河寒秋?”另有一人眯眼抚须道:“此曲之名到颇合这江上秋景,曲中的清寒之意也确会令人心生感触,不过公瑾你与陆义浩今日方才初识,于席间也并未有谈及曲乐。而在我江东之地,民间虽有流传一些陆仁所创曲乐之片断,但因陆仁甚少留下曲名之故,故人多不知曲名为何,公瑾你又是怎知此曲之名的?”
周瑜遥望向正背手而立于海马号船头的陆仁,微笑着道:“子敬有所不知,去年我奉吴候之命率军平叛不在此间,而陆仁正好那时路经柴桑前往荆襄。我那次虽然错过那时便可与他结识的机会,但小乔却仍留居于此间,并于泛舟小游时偶然听得陆仁与其妻蔡琰在习练此曲,而后差人稍作打探便从陆仁的待从那里探知此曲之名。
“到我引军归还之日,小乔便将此曲复演于我知。只可惜小乔也只是盗听来此曲,因而我所知的此曲多有缺失之处。今夜虽能有幸闻得陆义浩再奏此曲,可一则是你我离得较远听不真切,二则是此曲原当由琴笛合奏方能有曲中全韵,只由单笛而鸣自然会令曲韵不全矣……憾甚!”
子敬者,自然就是周瑜的知交好友,并被后世人列为江东四英之一的鲁肃鲁子敬了。话说鲁肃深知周瑜这位好友对音乐的喜爱甚至是痴迷,所以是静等周瑜感叹完之后才轻声笑道:“久闻陆义浩之名,恨不得一见,却不料今日方至柴桑便在这里与你盗听他亲奏之曲。公瑾,论韵律之精我远不及你,那你现在有没有从他的曲韵之中听出些什么来?”
周瑜淡淡笑道:“子敬又何必如此过谦?也罢,且容我在子敬的面前卖弄一番……呵呵,这曲《白河寒秋》看似清宁,但陆仁吹奏时的前、中两期笛韵颤而不稳,之至后期才渐渐的平柔流畅,曲中应有的清寒宁心之意才随之渐深。会如此并非是陆义浩的笛艺不精、宫商不熟,而是他的心境烦乱不堪,流露在了笛韵之中,之后他心境渐宁,曲韵亦方能尽出。”
鲁肃轻轻点头:“公瑾你对他示之以亲厚,这要是传到了刘表的耳中,他在荆襄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而以陆义浩的眼光,不可能会看不到这些,那么陆义浩现在多半就是在忧心他的处境了吧?哼……这墙头草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