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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三国一路人全文阅读

作者:水瓶座·杰     我本三国一路人txt下载     我本三国一路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五十回 阵前发威

    眼见着袁尚的战刀已经高高举起,陆仁却不闪不避,使得曹营这边不少的人都扭过了头,不忍去看那接下来的一幕……

    但是但是,却仍有少数的人盯紧了陆仁,因为这少数的人知道陆仁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的就被袁尚给一刀劈了。原因是陆仁的身上,有着他们始终都猜不出、看不透的意外之处,比如郭嘉就是这一类人中的一个。

    也正如同郭嘉这些人所料想的那样,陆仁面对着袁尚劈下来的战刀固然是不闪不避,但是手中的长剑也向上硬格了上去。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这兵器相交的声音都震得曹袁双方许多人的耳膜都有些刺痛。

    但更令他们吃惊的,却是在这兵器相交的脆响声中,袁尚手中的战刀被陆仁的这一格给磕得飞上了半空,在半空中连打了不知多少个转之后斜插入了远处的土中。而袁尚的刀撒手了不说,被这出乎其意料之外的巨大冲力给冲得身子在马背上向后一仰,都险些从马上摔落下来。

    这里要扯几句闲淡,陆仁在开足了马力的情况下,曾经两次硬磕过吕布的画戟,而且在濮阳夜战的那一次,吕布在猝不及防之下都被陆仁把画戟给磕飞,而袁尚比起吕布那得差了多少?只被陆仁给磕飞了战刀而没从马上摔下来,都算是便宜他了。

    这一下袁尚自然是大惊失色,他又怎么会想得到一向以文弱出名的陆仁,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再加上刀已经离手,袁尚的心当时就慌了。

    陆仁可不会去理会什么所谓的单挑规矩,袁尚这一露/出破绽,当然是要趁他病要他命。只是陆仁刚才这一剑完全是含恨而出,着实有些用力过猛。再者陆仁是下意识的按照磕吕布的那两戟的经验来用的力量。可袁尚手里那柄战刀的份量又哪里能和吕布的画戟相提并论?所以陆仁的这一剑在用力过猛之下还有些猛过了头,故此陆仁在这一剑挥出且磕飞了袁尚的战刀之后,都还在惯性的作用之下在原地转了两个圈才勉强的稳住身子。

    就这样,陆仁与袁尚在交手一招之后就都有所停顿,莫名其妙的打了个时间差。陆仁在停下自转稳住身形的时候,袁尚也已经在马背上重新坐好。换句话说。陆仁这也是失去了一个可以马上就上前一步收了袁尚小命的好机会。但这也没办法,陆仁的那两下子实在是拿不出手。

    不过现在陆仁稳住了身形,袁尚的刀里又没了战刀,陆仁就没打算放过这个机会,脚步一动就准备跳起来把袁尚一剑砍下马来再说。

    可惜袁尚毕竟不是陆仁。陆仁的那两下子拿不出手,袁尚却是实实在在的练过的人,其武力值高固然不会很高,但六、七十这样的水平却还是有的,不然刚才也不能在两军阵前把曹操这边的一个武将给斩了。眼见着陆仁抬脚就要过来。袁尚马上就把马头一转再一打马,三两下间就把陆仁给甩到了身后。而陆仁是步战,刚才又准备起跳砍人,袁尚这一打马开溜,陆仁一下子的又哪里能追赶得上?

    袁尚开溜,抽个空回头望了一眼陆仁,自然就望见了陆仁那张凶相毕露的脸。而这样的公子哥说白了也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现在被陆仁来了这么一下。袁尚的胆气当时就寒了几分,甚至连执缰的双手已经开始不住的颤抖。牙齿也在不停的打架。刚才斩杀一将的事虽然膨胀了他的自信,但马上就被有如地狱修罗一般的陆仁来了一下,陆仁就已成了袁尚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

    眼见着陆仁在一步步的走近,而且已经有了准备提速奔杀过来的迹象。这厚重之极的压迫感使得袁尚就感觉对面像是有一个恐怖之极的怪物正在准备将他一口咬碎再吞下肚去,而陆仁的脚步就有如催命鼓一般狠狠的击打着袁尚的心理防线。终于使得袁尚的心理防线在巨大的压迫感之下彻底崩溃……

    “啊!妖魔!鬼怪!他根本就不是人啊!!”

    这一下就见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袁家三公子,这会儿却变得有如受了惊的老鼠一般。掉过马头便向已方阵中落慌逃去。

    “!!!”

    这变故也未免来得太突然了一些,就连陆仁自己都没想到一向狂妄的袁尚仅仅只是一招,竟然就会使怕自己怕到这种程度!但是这微一错愕间,袁尚已经奔逃回了袁军阵中,而陆仁借着这一错愕的功夫也冷静了下来。不敢往前去追。他是有体能强化剂,如果在全力施为之下,也实在是支持不了太久的时间,这样冒然冲进袁军阵中追杀袁尚只能是死路一条。

    “妈的!他怎么会这么怕我?见了我就跑!?妈我,我也是一见仇人就气昏了头,只想着一剑砍了他,却没想到错过了一个报仇的好机会!”

    陆仁这会儿是气得在两军阵前跳起脚来骂:“袁尚!你给我滚出来!我现在就在这里给你杀,你怎么没胆子出来了!他妈的,你个狗娘养的东西给我滚出来!”

    曹军这边,张辽悄悄的向许褚问道:“喂,仲康,若是陆义浩在盛怒之下拔剑出手,你敢不敢和他交手?”

    许褚呆呆的想了一会儿便大摇其头:“说真的,他要是在盛怒之下拔剑,俺还真不敢和他交手!上次他和子廉交手的事你也在场,你该知道他那哪是人啊?就算是恶来典韦尚在,诂计也没他那么凶的!”

    曹操听见了二人的悄悄话,回头望了二人一眼道:“仲康所言不差。陆义浩若于盛怒之下施用道法再拔剑出手,可能只有同样在盛怒之下的吕布能与之相交一合。可惜啊,他的道法不可轻施,否则……”

    说到这里曹操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皱起了细眉仔细的观望陆仁。却见陆仁在阵前骂了一阵,对面的袁军阵中却没什么反应,因为袁绍见袁尚惊回阵中就赶紧的命人拉住了袁尚的马,然后就看望袁尚去了。此刻袁军阵中的袁尚一张俊脸早已经骇得没有了半分的血色,全身颤抖着躲在几个大盾士卒的后面,口齿不清的胡言乱语道:“拦住他、拦住他!他、他、他不是人!是妖魔,是妖魔!快,快放箭射死他!”

    袁绍最疼爱的就是这个三儿子,此刻见袁尚竟然被惊吓成了这个样子真的是心痛到了极点,吩咐人先把袁尚送回营去之后便怒而转回前阵,指着陆仁骂道:“陆义浩!你到底施了什么妖法惊吓吾儿!?”

    穿越到汉末时代这么久了,陆仁却还是头一次见到本来有机会称霸天下的袁绍。不过此刻的陆仁真没什么兴趣去打晾袁绍是什么长相,冷哼了一声便冲着袁绍骂道:“袁本初!亏你是四世三公的名门之后,为人行事却比谁都无耻!你的宝贝儿子在许都做了些什么你能不知道?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因为你这个当老子的为人不怎么样,你的儿子也变得和你一样卑鄙无耻!”

    “……”

    两军将士一齐哑然,心说有你陆仁这么骂人的吗?居然老子儿子一块儿骂!

    袁绍当场就气得火冒三丈,而陆仁这会儿并没有被失去理智,骂完这一句已经在向曹阵走。自己是什么料,自己能不清楚。真要在这战场之下和人单挑,碰上个厉害点的自己就得玩完。正因为带着这样的想法,陆仁走回曹阵中的步伐可有点快。

    袁绍可不打算放过陆仁,猛的伸手一指喝令道:“诸将,谁与我取下他首级!?”

    话音方落,袁军阵中便有一将纵马而出,向陆仁追了过去。因为陆仁是步行,来将是纵马,很快便会追上陆仁,而陆仁却还是背对着来人!

    曹军阵中见状便一齐发喊道:“小心背后暗算!”

    发喊声中,张辽都纵马出来准备去挡住来人救陆仁下来了。

    而陆仁呢?忽然一下转过了身来,脸上带着阴沉的冷笑:“我没动用‘道法’是不是就真的以为我好欺负了?”

    来将的马快,离陆仁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那边长矛已举,陆仁却一直没有动过,甚至连插回了鞘中的长剑都没有抽!眼看着来将已越来越近,张辽却已来不及赶过来,曹营众人都在为陆仁捏了一把冷汗的时候,陆仁却缓缓的举起了右臂指向了来将的前胸,左手却捏起了一个剑诀……

    砰——

    战场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几乎所有人都未曾听过的清脆响声。只是这响声响起的同时,来将的战马被这响声惊得直立而起,将背上的战将摔落马下!

    张辽这会儿才刚刚赶到近前,惊愕无比的望着陆仁缓缓的垂下手去。再上前几步望了望躺倒在地上的那员袁军战将,张辽这位在战场上混了十几年的将领竟然惊得脊背上一阵阵的发寒——细看那员战将,前胸的甲胄上少说也有五、六个正在冒血的小洞,而其面门与咽喉这一片的区域已是血肉模糊,人早已死于非命!

    “陆、陆仆射,这、这是……”陆仁的双手互插到了宽大的袖子里,看样子似乎是在推拿着手臂,随口应道:“我护身的秘技而已……不过我这支右臂有三天不能用了。”

    嘴里这么说着,陆仁却犯起了迷糊,因为这一幕好像有点熟。再一想陆仁便恍然,暗自心道:“对哦,我以前做过这样的梦,只是没想到今天真会有这样的事……”(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回 两头忽悠

    在张辽的护送之下,陆仁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己方阵营。没来由的回想起了自己当初所做过的那个与现在何其相似的梦,陆仁便觉得在这个时候得给曹操一个交待,至少的、好歹的也得让曹操在众将的面前有点面子,再说自己这里还有戏要演。

    刚才击毙袁绍将领的火枪就暗扣在大袖之中。这玩意儿那时候在徐州虽然显露过,而且还是击伤了赫赫有名的小霸王孙策,但实际上还并不为人所知。至少至少,曹操这边的人都以为陆仁是靠着他的“道法”在孙策的追袭之下逃得了性命,而不知道陆仁是靠着这种超前的武器。

    当时虽然有人看见了陆仁的火枪,但那时紧跟在陆仁身边的本来就没几号人,而且还都是陆仁身边最亲信的陆氏子弟,再说他们又哪里知道火枪是何物?陆仁只要稍稍的向他们交待一下再忽悠一下,他们要么是不会把陆仁的老底说出去,要么就是会按陆仁的想法把事情说得有点玄。

    陆仁这么做也是不想把火枪的事给泄露/出去,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陆仁自己都有点说不太清楚。反正这种保命的东西,还是让别人觉得玄乎一点的好。而在此时此刻,陆仁同样的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护身利器。说句开玩笑的话,当初自己弄出来的那具望远镜都被老曹给强买走了,那么现在看到了陆仁手里的火枪,你敢保证老曹会不打主意?

    总之带着这样的心态,陆仁把火枪在大袖之中隐藏好,整条右臂则摆出了一个已然松垮了下了去,似乎是再也抬不起来的姿态,在张辽的护送之下回到阵中。再过得片刻。陆仁走到了曹操的跟前。本应是双手拱手施礼的,陆仁现在却只是故作勉强抬起了左手向曹操行了一礼,轻叹道:“请曹公恕罪。陆仁得遇仇敌,一时间便丧失自制之力。若是有违军规,还望曹公恕罪!”

    这种阵战单挑,将领冲上去迎敌又哪有什么罪过可言?更何况陆仁等于是胜了两阵。回来之后又给老曹留面子,曹操自然是一声“义浩何罪之有”再夸奖上一番。而在该扯的淡扯完之后,曹操望了望陆仁松垮着的右臂,问道:“义浩,你的右臂……”

    陆仁伸手揉了几下,脸上苦笑道:“到也无甚大碍,不过看这样子,只怕是要三日之后方能复原。”

    陆仁的“道法”其“后遗症”在曹营之中也一向是出了名的,再相比起当初陆仁炸坏下邳城门的事。刚才击毙袁绍将领的事就显得有点不够看,陆仁的“后遗症”小上许多,没当场吐血个再晕阙过去,而只是刚才使用的右臂会有三天不能动弹,貌似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曹操这头的人对此也都表示理解。比如曹操就是稍显恍然的点了点头,笑道:“义浩甫至便惊退袁尚,随后又从容不迫的击杀敌将。只有功而无过。且退暂歇,看孤如何大胜此一阵。挫却袁军锐气!”

    陆仁应了一声便向自己的座骑走去。不过因为右臂“不能动”的关系,陆仁仅凭左臂居然上不了马!无奈之下陆仁只能步行回营。他这一路走回去,曹军士卒都会自觉的让出道路,而且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样的敬畏之色。而在袁军阵营那边,袁军士卒的神色却也生出了几分畏惧,袁绍与其麾下诸将在抢回那具尸身细看之后更是有些心惊胆战。

    此时陆仁一边走。一边心中暗道:“还好我这身衣服的袖子大,藏得住东西,不然指不定得闹出多少麻烦事。”

    陆仁的右臂当然并不是真的无力举起,只不过是陆仁忽悠人的举动而已。走到阵尾时,陆仁扭回身望了望正在发出得胜喝喊的曹军。暗暗的摇了摇头,暗道:“可惜了,太他吗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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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陆仁回去之后如何休息,只说曹、袁两家今天的这一场阵战,只不过是双方在僵持不下的情况下打的一场士气之战而已。说得难听点,说这是一场堂而皇之的表演战都不足为过。正儿八经的一场大决战,又哪里是几场单挑就能决定胜负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场士气之战最后以曹军犯胜而收场。袁军营中是什么情况暂时还不得而知,反正曹营这边是鼓噪还营,曹操还下令犒劳将士……其实也就是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让大家吃上一顿好的,而且是放开了吃。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那年头的军旅之中,能好好的改善一次伙食也是不容易的事,因此对士气的进一步提升非常有效。再说了,这不陆仁与任峻刚刚把一大批的粮草运来吗?既然曹操吃得起,那当然会让士卒们痛痛快快的吃。

    中上层将领这边,曹操也设下了无酒薄宴以示庆贺。毕竟这是在战场,面对的又是兵力超出自身太多的袁绍,曹操也不敢放得太开。在席间不论诸将如何的欢闹,陆仁始终都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安静得甚至有些阴沉。而陆仁的右臂也一直松垮在那里,动都没有动过。偶尔曹操或是其他人向陆仁举起水杯致礼,陆仁也只是左手举起来回一下礼而已。因为左手用不了筷子,陆仁吃点什么都还得是直接用手抓。总之,陆仁的戏演得很足。

    宴席散去,陆仁回到了帐中。人才刚刚洗干净手坐下,郭嘉就找了来。让赵雨把郭嘉放入帐中坐定,陆仁望了郭嘉几眼又淡淡的笑了笑,自榻旁的藤箱中略显费力的翻找出了两葫芦酒递给郭嘉道:“死老郭,没酒的日子不好过吧?特意留给你的。”

    郭嘉默然的接过了酒,人却摇了摇头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只把我当成酒肉朋友?”

    陆仁笑了笑:“说实话,我还真有点这样的感觉,你说你在我这里混吃混喝的,已经吃喝掉了我多少钱?”

    郭嘉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是啊,感觉自你我相识以来,我基本上就是在你这里吃吃喝喝。虽说把你荐入了仕途,可到现在却感觉反而是害了你一般……”

    陆仁摆了摆手道:“老郭,你又想劝我走是不是?”

    郭嘉拔开瓶塞大灌了一口之后擦了擦嘴才道:“你我相识有七年了吧?你小子的本事到底有多少我是看不透,但你的为人脾性如何我却摸得一清二楚。我现在劝你有什么用?你在没有手刃袁尚之前,你是不会走的。我现在只怕你大仇得报之后,你会连自己都走不了。”

    陆仁平静的笑道:“反正诂计着我也没多长时间的命了,若是能报了仇至少可以少一块心病,死也能死得瞑目些。”

    郭嘉叹道:“你小子,我现在都有些怕你了,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搞出些让人心惊胆颤的事情出来。就像今日在两军阵前……你的右臂没事吧?”

    陆仁望了眼自己松垮的右臂,摇头笑道:“没什么大事,我今天用的又不是什么禁咒,只是寻常的道法而已。不过因为我学艺不精反被自伤了。如果是我师傅使将出来,诂计能把那个想偷袭我的家伙人带马全给打成一团肉泥。”

    “……”

    郭嘉又是一阵沉默,许久过去之后才道:“义浩,我知道现在怎么劝你都根本没用,你自己又感觉到自己的命数将终。也罢,你我兄弟一场,你身上的仇,万一你……唉,反正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你去报,好让你了却心头之愿。”

    陆仁伸出左手拍了拍郭嘉的肩膀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其余的话没多说,郭嘉也就是喝了几口酒再与陆仁闲聊了几句就离去了。而陆仁在送郭嘉离去之后回到帐中坐下,摇头冷笑道:“希望只是我多心,不过老郭今天过来多半是在帮曹操试探我。唉……装得手臂不能动其实装得好辛苦,不过我又必须得装。有些事不能太显摆,得在手里留上几张底牌才行……”

    郭嘉去之时天色已然很晚,陆仁向外帐的赵雨唤问了几声,确定四周无人之后便吹熄了灯火,然后便披着宽大的外衣坐到了帐幔边上,借着帐外映入帐中的些许火光,小心的给护身火枪装填起了火药和弹丸。当然在这个时候,陆仁的右手可以动。

    处理好了自己的防身利器,陆仁也就安心的躺到了榻上。仰望着帐顶的那个圆洞,陆仁心中暗想道:“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引发曹操去乌巢烧粮……不过现在的时局有些不同,袁绍会不会仍旧把粮草放在乌巢?难不成真的还是要等许攸过来,告诉曹操说袁绍的粮草放在哪里?再者现在还只是在八月中,袁绍那头今年的粮草也没这么快调集到位,调集到位了还要运输……

    “不急不急,不能心急。不过机会这东西,一般来说的确都是要耐心的等待才会有的,但更多的时候应该尝试着自己去创造机会。其实很多时候机会明明已经到来了,但却会因为你的毫不自知而任由机会悄悄的溜走,没有能把握住。相比之下,如果是自己创造的机会,你的心里好歹会有一点底,这样就会比较容易的把握住……”(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回 话难出口

    “相比之下,如果是自己创造的机会,你的心里好歹会有一点底,这样就会比较容易的把握住……”

    嘴里念叨着这些话,陆仁却在自嘲而笑。因为这番话看上去好像是劝人上进的哲理之言,实际上却是陆仁在临穿越之前,在酒吧里的鬼混泡妞的时候,某位身为“情场高手”的哥们教给陆仁的“泡妞心法”,然后还煞有介事的给陆仁支一些诸如如何找机会和妹子搭讪之类的歪招。

    现在的陆仁虽说自身的身世记忆早已遗失,但仍然能感觉得到自己在得到那个“他”的一切之前,自己肯定是个没什么女人缘的人。而那个哥们儿的那番话的确是在教陆仁招数,但要说是在嘲弄陆仁泡不到妞只怕也不足为过。

    “只是不知道原先那个嘲弄我是‘单飞族’的家伙,要是知道我在这个本来不属于我的时代里,身边的女人好几个,而且还个个都如花似玉,甚至还有人间绝色的时候,心里面会如何作想?目瞪口呆还是嫉恨交加?不过最让他们跌破眼镜的,应该还是他们传授给我的泡妞心法,现在要被我拿来劝说曹操用。”

    想到这里陆仁又自顾自的摇头傻笑。再看了看天色,陆仁连日以来赶路赶的又的确是累了,索性双眼一闭,安安心心的睡觉。

    转眼之间就到了次日平明,陆仁去后营检视了一下军需物资的交接诸事,见没什么异样就转回了前营,远眺着那头的袁绍军寨出神。忽然之间,曹操在陆仁的身侧唤道:“义浩,你这是在想什么心事?”

    陆仁刚才正出着神,听到曹操的声音难免小小的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向曹操施礼。当然陆仁可没忘记现在自己的右臂仍处于“毫无知觉”的状态,而且为了预防万一,陆仁还找了根带子把自己的右臂贴紧身躯束在了腰带上,旁人问起时就说是怕偶尔转身太急会甩着人。就这样,陆仁是抬起左手向曹操施了个有些不伦不类的礼:“见过曹公。”

    曹操打晾了陆仁几眼,接着便若有所思的向袁军营盘的方向眺望过去。脸上忽然浮现出了几许怪怪的笑意:“孤年少之时便与本初结交,欢爱甚密,堪称知交挚友,而孤与本初于年少轻狂之下,也做过不少闻之则令人捧腹的荒唐之事。

    “记得那还是很早的时候,洛阳城中有一名门望族设大婚吉宴,孤与本初亦应邀赴宴。因年少好事,兼之又多饮了些酒使孤二人愈发张狂,竟合谋去往内堂调戏新妇取乐。结果自然是被人哄打出来怆惶而逃。那时本初曾被棘枝勾住衣物不得脱身,孤急中生智大呼了一声追已至矣,本初于惊慌之下竟然撕破衣物露体而逃……哼哼、哈哈哈!!”

    想起这些陈年往事,曹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只是笑过之后,曹操放平视线再望向袁军营盘那边时,脸上却流露出了几分怅然的神色,轻叹道:“人常道‘少年不知愁滋味’,那时的孤与本初是何等的浪荡逍遥?可惜啊。若不是朝堂失政、天下渐乱,使人各生异志乃致逐鹿天下。或许孤与本初这时仍应该是正在洛阳城中对酒高歌、笑闹终日吧?苍天弄人,孤与本初这对少时挚友,今日里却要在此兵戎相见,争个你死我活。唉……”

    说到这里曹操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然的轻轻摇头。

    “……”

    陆仁有些愕然的望定了曹操,因为陆仁感觉到此刻的曹操的确是心有感触的说出了这些话。并不是在演什么戏、摆什么姿态。其实陆仁知道曹操有着其作为一个文学家与诗人多愁善感的一面,那曹操现在出现这种伤感状态也不能算是什么稀奇事。话又说回来,要和自己儿时的好友要争个你死我活,不管是谁的心里恐怕都不会好受,即便是曹操这样的枭雄。偶尔的也会有心生感触的时候,毕竟曹操还没有到某个地步之上,至少是现在的曹操还没有。

    见了这个样子的曹操,陆仁稍稍的犹豫了片刻,微锁起了双眉道:“曹公,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捉弄人的。昔日的好友往往会因为志向的不同而分道扬镖,甚至是反目成仇。不过我认为明公与袁本初既然曾为好友,今日却兵戎相见一决胜负,那更应该倾尽全力而不有所保留……”

    曹操侧目望向陆仁道:“此话怎讲?”

    陆仁搬出了某部武侠小说中的经典台词:“既然是好友之间的生死之战,就应该倾尽全力毫无保留,因为这对同样身为一方诸候的明公与袁本初来说,亦是一种彼此之间对挚友的尊重。若有谁不肯倾尽全力,实际上就是在藐视对方,不把对方看作是自己的好朋友。”

    曹操品味了一下陆仁的话,忽然大笑道:“好!义浩说得好!孤正是以本初为挚友,才更应该倾尽全力去取胜。”

    笑过之后,曹操脸上先前的怅然之意便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沉与阴冷的目光在望向袁军营盘。望了数眼之后,曹操侧头向陆仁问道:“义浩,孤帐前近侍告知于孤,说你在天色微明之时便已在帐前候见?你如此这般应是有要事禀我,却又为何不让侍从去唤醒孤,只是一个人在帐栅之外来回转圈?”

    陆仁正了正神,开始把话转回正题:“我心中有虑睡不安稳,想了这一夜心中却也冒出了个念头,想试着对曹公建言一二。但因思虑未周,怕急着求见会语无伦次、言不达意,所以就在这里趁着清晨的宁静之时整理一下思绪。曹公你也知道,这设计划谋,并非在下所长。”

    曹操稍稍恍然的点了点头道:“那义浩所虑者何事?”

    陆仁道:“曹公在官渡以寡拒众,扼守咽喉要道而令袁本初军不能寸进,时至今日已有数月之久。而在这数月当中,两军交锋数次亦互有胜败,大有公军虽少却能于袁本初势均力敌之态。说实话,曹公能如此已实属不易且难有余力,但陆仁以为曹公仍应早思破敌良策,而不应一意坐守于此间。若是仍旧这样僵持下去,利在本初却不在曹公。倘若旷以时日,只怕明公必遭大败。”

    曹操闻言眯起了他的那双招牌三角眼,静静的望定了陆仁好一会儿却忽然微笑道:“义浩所言甚是!只是孤方醒片刻,睡意并未尽去,神智尚有些昏沉不清,理不清什么头绪。而义浩熟虑一夜,想必是心中已有良策,故此还是请义浩细说一下胸中高见如何?孤愿闻其详!”

    “……”

    陆仁对曹操的这种反应着实有些无语,心说你曹操也未免太处之泰然了些吧?与预想中曹操的反应实在是相差甚远来着。想想在原有的历史上曹操一听说许攸来投时都“跣足相迎”,怎么到他陆仁这儿却这么的平淡?

    而可笑的事也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就是曹操这远远出乎陆仁预料之外的反应,当场就把陆仁给闹了个愕然而不知所措。本来已经准备了一夜的说词,话到嘴边时才发觉居然一时之间全给忘了……套用一句现代用词,陆仁这是碰上了因某种程度的刺激而产生的暂时性失忆。

    这下陆仁可急了,“还能动”的左手拼命的在脑后乱抓了起来,神情也尴尬得要命,嘴里还不停的咕哝道:“我刚才是想说什么来着,说什么来着?怎么到这个节骨眼上我突然给忘了呢?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这回换到曹操无语,心说这家伙怎么这样?说他是在故弄玄虚吧,可怎么看怎么不像,应该是确实有什么话要说的,临时却给忘了。再望望陆仁那急得要命的神情,曹操不禁哑然失笑道:“义浩莫急,静下心来慢慢的想便是……不如这样,你我且在草坪上少坐,先闲聊上几句,或许聊着聊着你就突然想起来了。其实这种事,孤也常常会遇上。”

    陆仁含糊的应了一声,跟着曹操在帐外的草席上跪坐下来。有从人送上给二人茶水早点,陆仁却没有吃,而是还在那里拼命的抓头苦想。曹操见状知道不能追问得太凶,不然只怕越追问陆仁越想不起来,毕竟这种事谁的身上都发生过。于是曹操的眼珠转了几下决定先扯开话题,便向陆仁举杯笑道:“义浩,先前你说孤不可久守于此,那此间缘由可否说来听听?”

    “哦,是这样的。”

    陆仁也就先甩开了刚才想说却想不起来的话,略一沉思便应道:“主要的问题还是袁本初的军力太盛。毕竟今日的袁本初虎据四州之地,地广民多。曹公你知我常有派出商队去各处行商取利,故此各处的消息也比较灵通。据我派出的陆、糜两氏子弟打探回来的消息,单是冀州一地,若按籍发调便可得兵三十余万众,若再加上青、并、幽三州,其兵力就会让人想想都为之心寒。

    “反观曹公,时至今日所能集中到官渡的兵力基本上已经全数在此,其他各处的兵力又因为各自要镇守要地而不可轻动。简单点说吧,曹公你或许耗得起钱粮,但却耗不起人。袁本初的兵源可以从后方源源不断的调来官渡,但明公后方还有多少军兵可调?

    “在下不才,得曹公提拔,与荀文若一同打理民政,所以可能在政事上比曹公还清楚一些。我只能告诉曹公,再这么调下去的话,曹公你的根基之地可就再无兵源了。像这次运粮来官渡,调集的民夫都已经是老弱之众……”(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回 苦心引导

    “……像这次运粮来官渡,调集的民夫可都已经是老弱之众了。”

    为了能向曹操说出这么一大通的话,陆仁之前那可是做足了功课的,应该说把眼下曹操的劣势与不利之处都尽可能的分析了一下。

    而稍稍的顿了顿之后,陆仁又接着道:“且当在下这也是有邀功之心吧,前番孙策奇袭徐州,被在下击伤逼退。不过在下现在提及此事,只是想说孙策也怀有攻袭许都之心。但是曹公你的运气好,孙策先是被我击伤,回江东养伤的时候又被刺客所杀。

    “现在其弟孙权继任,与曹公交好而使曹公的两淮一线暂无忧虑。但我想曹公你也清楚,现在两淮一线的暂无忧虑,并不是孙权无意为之,而是是因为孙策之死使江东局势不安,孙权不得不全力安内以求稳固江东之故。

    “再接下来,江东孙氏在一段时间内虽然不用再去担心什么,但是像孙策那样想趁着曹公与袁绍对峙之时捞上一把的人肯定还有,像荆襄刘表就不可不防。老郭那家伙曾经说过,说刘表乃清谈坐客、胸无远志,这话虽不错,但如果刘表某天真的被一能言之人给说动的话……”

    话到这里陆仁就停了下来,而曹操微闭双目,抚须沉思了一会儿便轻轻点头道:“义浩言之有理!其实这些事孤心中又岂能不知?只是义浩你也知道,孤集结于官渡的军力不足三万,本初却有十五万之众,五倍于孤!如此强敌……你方才不也说了吗?孤能做到扼守官渡而不失,且能与本初打了个势均力敌这已属不易。孤如今暂且死守官渡,令本初军不得进,为的就是静待时机一举破故。而在此之前。孤若不谨慎用兵、小心从事,一但有何行差踏错,孤必会一败涂地。”

    “静待时机?”

    这个词汇令陆仁忽然省悟过来,自嘲中自拍了几下脑门,随即正色道:“刚才我想说的话我想起来了!曹公现在死守官渡,为的是静待战机之事。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我只是想告诉曹公,战机固然是要静待其出现,但也应该尝试着自己去创造战机,争取到战场上的主动权。若一意固守在此,则先机在袁,曹公你可就太被动了。”

    “创造战机?”

    这个词汇对曹操来说还有点新鲜,不过却很好理解。轻轻的点了点头再稍稍的笑了笑,曹操便问道:“那依义浩之见,这战机应当如何去创造?”

    陆仁此刻不知道有多么的想直截了当的告诉曹操说去乌巢烧粮。但之前曹操那平淡的反应,使陆仁隐约觉得绝对不能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曹操心性多疑,自己若是直接说出来的话似乎又缺少了一些可以令曹操信服的先题条件。

    其实在原有的历史上,曹操采纳许攸的建议去乌巢烧粮,多多少少的都会让人觉得有那么点生死豪赌的味道。当时的曹操兵力已经不多,粮草又只剩一个月,再不想办法改变局势就只能是死路一条。既然都是死,那就不如痛痛快快的去豪赌一把。赌输了反正也是死,但赌赢了则能够来个彻底的咸鱼翻身。所以当时的曹操可以说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赌了。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有足够的粮草让曹操支撑下去,也就是说曹操似乎还没有到那种非赌不可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曹操的心态会与原有的历史不同也算是件比较正常的事。正是因为这样,陆仁刚才说兵源不足,其实是陆仁事先有考虑到这些,因而在准备说词的时候有从另一个方面想让曹操进入那觉得必须豪赌一场的状态。

    而在此时此刻。陆仁也感觉到自己得绕着弯的把话说出来才行。此外还有很重要的一条,袁绍那边的大批粮食有没有送到乌巢还两说。毕竟现在还只是在八月中,袁绍那边把调集粮草的时间和路程什么的算一算,怎么说也得在十月左右才能完成大批粮草送达官渡这边的事。

    于是陆仁低下头再用心的回想了一下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说词,然后才抬起头来向曹操道:“当初我学艺时师傅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说天地万物。都有着其最为致命的一点,而巧的是天地万物的最强之处往往也正是其最弱之处。比如说人身上的骨胳,最硬的当属颅骨,但最受不得伤的却正是头骨所保护的颅脑……”

    曹操一听就乐了:“义浩你这是什么比喻?不过仔细一想,却似乎十分在理。对了,你既然提有了令师,孤亦料想令师定然是一位世外高人,若孤今生能得拜会则当为幸事。罢了,先不提这些。义浩说出这番话来,那你觉得本初的最强之处何在?”

    陆仁道:“人多军盛,这便是袁本初的最强之处。因此我就在想,与此最强之处相呼应的最弱之处是什么。我先是想过人多则心杂,应该便于离间……”

    曹操接上话道:“此非弱处。人多固然心杂,然以本初声望,完全可以把这些杂心弹压下去。况且兵法有云,欲行间必先以利而诱之,令欲间之人心生取利之念方能成事。而本初势强,孤势弱,并无可诱人之利。说得再难听些,本初对孤麾下之人行间还差不多。”

    陆仁呵呵的笑了笑,接着刚才的话道:“在下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想来想去,在下忽然想起了当初在下刚刚投奔到曹公麾下之时发生的一些事。记得那时曹公与吕布交兵,后来是一场蝗灾令曹公与吕布各自罢兵……”

    话虽未说完,曹操已经笑了:“义浩言下之意,是想在孤那位本初老兄的粮道上下刀子?”

    陆仁点头道:“不错,这便是袁本初最强之处的最弱之处。十五万人马粮草日耗极大,若能一举烧毁袁本初屯积下的粮草,就算曹公一战力尽而不能再趁势出击,十五万人马所需要的粮草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够转运齐备。大军无粮则军心必乱,乱则生变。变则使曹公有机可乘。”

    曹操闻言紧皱起了双眉,站起身来又反背起了双手,就在这里来来回回的踱起了圈。而陆仁一望见曹操这样也不好再出声打扰,只能静静的等着曹操自己思考。

    再看曹操来来回回的踱了好一阵,忽然扭头向陆仁道:“义浩,断彼粮道之策孤并不是没有想过。但孤素知本初,他亦是熟识兵法之人,岂能不以重兵护粮?孤军少,多派兵则官渡不保,少派兵则不足用,故此断粮一策孤未能取用。”

    陆仁心说总算把话完完全全的引到我的准备好的思路上来了,于是就不紧不慢的笑道:“曹公可还记得大军临发之前,荀文若是如何笑骂孔文举的吗?”

    曹操道:“当然记得。”

    “那头一句荀文若是说了什么?”

    曹操闭目回忆道:“绍兵多而不整。”

    陆仁道:“荀文若说袁本初兵多而不整,曹公你自己也曾说过袁本初兵多而分画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试想曹公你数月以来一直都死守此间,因兵少势微而未敢轻出,似如此袁军之中并非身在这前线之地者,必以为曹公不敢犯险而疏于防范,屯粮之地或有重兵守卫然必疏而无备。曹公若能以数千精锐之师急往赴之再拼死力斗,尽焚彼粮草一事未必不可成。关键之处,陆仁反到认为是曹公你不敢去赌这一把。”

    曹操奇道:“赌?”

    陆仁道:“不错,是赌。而且是拼上身家性命的豪赌。其实明公已无甚退路可言,横竖是死。那还不如干脆来个背水一战。”

    曹操又紧锁起了双眉,沉声问道:“义浩,孤怎么感觉你在把孤将绝路上推?”

    陆仁平静的回应道:“曹公你已身在绝路,又何需我推?只不过是曹公你尚少几分自知而已。亦或者……是曹公你明明心里知道,但却因为太险,所以自己不去想这事。”

    曹操闻言后又踱了几个圈才道:“义浩。你此计极险,但不知为何孤却有些愿行此险计之意。那依义浩之见,现在应当如何去做?”

    “选出些精练士卒,暗中去袁营周边之地打探。袁军大营就在此间,兵马又有十余万之多。想来其屯粮之地绝不会离得太远才是。只可惜在下不识军旅之事,不然可以试着推想一下哪里比较适合屯积粮草。”

    此刻的陆仁真的很想把“乌巢”这两个字说出来,但想了想终究还是强忍了下来。一则是自己不能太过“神机妙算”、“多智而近妖”;二则是眼下的时局有所变化,袁绍会不会把粮草如历史上那样屯积在乌巢陆仁也真吃不准,三则是时间还早,袁绍地头上今年的粮草肯定还没有送到主要的屯积点。但话又说回来,袁绍那头要运送十五万大军的粮草,动静肯定小不了,那么现在让曹操把探子细作什么的派出去,时间上不也刚刚好吗?

    再看曹操又踱了几个圈,最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回过身来望了眼陆仁,曹操忽然问道:“义浩,你的右臂如何?”

    陆仁望了眼自己绑实的右臂,随意的摇了摇头道:“并无大碍,就是毫无知觉,再过两天应该就可以行动如初了。”

    曹操道:“既如此,义浩还是先回帐去好生休息吧。待右臂复元之后早回许都,为孤督促粮草诸事,勿使有缺。”

    陆仁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急道:“让在下留在官渡吧!在下相信以明公之智必能早纳良策,破敌致胜只在朝夕……”

    话未说完,曹操突然腰间长剑出鞘,只一瞬间剑身就架在了陆仁的颈间,而曹操此刻的神情与语气都阴冷无比:“义浩,这么急着欲令孤行此险计,是不是你的心里有别的什么打算?”(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回 不可心急

    “义浩,这么急着欲令孤行此险计,是不是你的心里有别的什么打算?”

    “!!!”

    陆仁在此之前对曹操可能会有的反应作出过各种的设想,却怎么也没想到曹操竟然会有现在这样的反应。而这变故又来得太过突然,陆仁被惊得呆立在了当场。望了望架在自己颈间动脉血管旁的锋利剑刃,陆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说实话,陆仁一直认为曹操在没有打赢官渡之战前是不会为难他的,因为曹操需要他来打理后方内政,让曹操可以安心的专注于与袁绍的对决。但就在此刻,陆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就是自己执意的把曹操往险计上推,再以曹操多疑的性格,没准是认为自己是有什么不轨之心!更要命的是,现在曹操的剑刃只要在自己的颈间这么轻轻一划……

    “说!!你急于令孤行此险计,到底是有何打算!?”

    曹操又喝喊了一句,也但正是这一句喝喊令陆仁方才一片空白的大脑清醒了过来。侧目望望周边围上来的曹军士卒,陆仁把心一横,心中暗道:“赌一把!赌曹操现在并不是真的想杀我,而只是他多疑的心性作怪!”

    一念至此,陆仁的神情却也平静了下来。淡淡的笑了笑,轻叹道:“曹公,你若不速败袁绍,我又如何能在有生之年为婉儿报仇雪恨?曹公问我有何打算,这便是我的打算!明公若心疑于我,那现在杀我便是,只求明公能在陆仁死后,将袁尚剜心漓血,祭于陆仁与婉儿的坟前。在下之愿便足矣。”

    说完这些陆仁便闭上了双眼,静待曹操的反应。只是不知为何,此刻陆仁的心中却非常的平静,平静到脸上都泛起了一丝微笑,甚至还有些期待曹操能把剑往前一送。而这种念头一冒出来,陆仁自己的心里都觉得好像有点奇怪。却又好像不怎么奇怪。

    或许这样的死的确会令陆仁死不瞑目,因为陆仁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但是对陆仁来说这种意外之死,责任却并不在他,若真的能就这样死去,或许还能让陆仁心安理得的不再去理会那些本来不应该属于他的责任与包袱。

    简单点说,意外的死去其实能让陆仁得到解脱。会这么想,是因为陆仁觉得累,人累心更累!自婉儿故去之后,又有谁还能让陆仁在这个为了生存而一直都在欺骗着旁人。甚至还要欺骗自己最为亲近的人时代,真真正正让心情放松一下、平静一下?或许陆仁自己都不知道,蔡琰曾向貂婵说起过,陆仁只有在婉儿的怀中沉沉睡去的时候才会是完完全全的陆仁自己,因为那时的陆仁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做。

    剑刃依旧架在陆仁的颈间,而四下周边全都静寂无声,甚至静寂得有些可怕。许久过去。曹操忽然喝令道:“全都退下!孤与义浩不过是言语相戏耳!”

    这一声令下,使周边的士卒们全都松下了口气。各自小心的退了下去。陆仁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平静的望向曹操。见曹操正在收剑还鞘,陆仁忍不住轻声问道:“曹公你不杀我吗?”

    曹操亦望向陆仁,脸上浮现出了很古怪的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义浩你与奉孝对孤而言,也并不仅仅是君臣那么简单。义浩,孤现在真心实意的问你一句。你在大仇得报之后将会去往何处?”

    陆仁低下头去,轻叹道:“若我还有命在,当然是回师门去延寿续命。人如果可以活得好好的,谁又愿意去死?只不过原先是打算带着婉儿一起走的,现在却只能是我孤身一个。”

    曹操亦叹道:“义浩。孤真的不愿你离孤而去,但孤亦知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想孤如今与本初要对阵沙场一决胜负,孤其实已经失去了一个知交好友。而义浩你心中从来就不以孤为主君,但正因为你于孤无主君之意,孤与你才更似好友而非君臣,只可惜你终究还是要离去。孤说此话也别无他意,只希望你能在临去之前知会孤一声,让孤能为你把盏送行便足矣。你我好聚好散,切莫再如孤与本初一般终成敌手……”

    陆仁低下头去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若事有可为,我尽量做到。曹公,断彼粮道之策还请明公三思为上,早作定夺。或许陆仁的话是不怎么可信,但荀公达、贾文和皆高明智士,明公可问询此二人之意如何……在下倦了,请退告辞!”

    “去吧,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陆仁举起左臂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去。曹操望着陆仁的背影,心中却想起了陆仁刚才被剑架着颈间时那张平静的脸,还有那带着解脱之意的微笑,心下暗道:“看来孤真的是误会他了,只是他胸中的才干与智略……”

    这边陆仁却也是强忍着大气不敢出,双手的手心都还攥着把冷汗。

    “好险!这尼玛的!我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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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方才主公为何会用剑制着你!?”

    陆仁的卧帐前,刚刚从曹操那里回来的陆仁还未步入帐栅就被郭嘉一把拉住问询。陆仁望了望郭嘉脸上焦虑不安的神色,只是随意的摇了摇头再淡淡笑道:“没出什么事,一场误会而已。”

    郭嘉紧锁起了双眉问道:“一场误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仁道:“我仔细的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时局,发觉曹公若一意死守于此,实与坐以待毙无异,就去劝谏曹公应早寻良策一举破敌。同时我还建言曹公兵行险着,去焚毁袁军屯积的粮草。可能是我自己太心急了吧,劝谏得似乎有些过了头,结果却使曹公误以为我是有什么叵测居心,欲令他去轻身犯险。”

    “……”

    郭嘉的鼻子都差点没气歪过去,无语之下指点了陆仁良久才骂道:“要我说,你小子真的是居心叵测!因为你一心一意的急着给婉儿报仇,就想不顾一切的令主公去兵行险着!我说义浩贤弟啊,你小子做事能不能分一分轻重、顾着点大局!?”

    陆仁撇了撇嘴:“我就是因为顾着大局,才建言曹公早作打算的啊!老郭我告诉你,这场仗要是再这么拖延下去,曹公在兵力上可拖不起。”

    “屁话!”郭嘉火了:“我说你小子是怎么回事?是,我承认你有时候很有见识、很有才智,做出事来常常都会让人不服不行,可真论及行军打仗、两军决机这方面的事却绝非你所长!你这家伙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你有点什么想法都会先来找我亦许是文若商量一下,甚至常常都要我设法逼你你才肯说出来,怎么这回你就直接跑去找主公了?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计策里有着多少的阙漏啊?”

    陆仁淡淡笑道:“我怕你会抢我的功绩……”

    “我呸!”尽管知道陆仁这是在开玩笑,可郭嘉仍然因为收不住火气而气得火冒三丈:“你小子要是肯在意自己的这些功绩的话,早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可能郭嘉确实是气坏了,嘴里嚎着,双手则向前一探擒住了陆仁的衣襟。只是郭嘉擒住陆仁的衣襟之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双臂便忽然一痛而松下了力道,紧接着郭嘉的右手腕被一支纤手给牢牢扣住,之后便是猛力的向后一扭。于是乎郭嘉被人反制住了右臂且弯下了腰去,嘴里则哇哇怪叫道:“松松松、松手啊!要断了,手要断了!”

    陆仁见状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唤道:“小雨松开!你昨天只是草草的与他见了一面而已,还不知道我和他一向是如此打闹惯了的。”

    赵雨闻言放开了郭嘉,并在郭嘉直回身来时神情清冷的向郭嘉拱手一礼算是赔罪,而郭嘉也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臂一边仔细的打晾起了居然会对他动手的“陆氏子弟”。一般情况下,陆仁带在身边保护自己的陆氏子弟全都认识郭嘉,自然知道陆仁与郭嘉之间偶尔动手打闹纯属玩笑,可现在却动上了手,很明显这个“陆氏子弟”是个还不认识郭嘉的新人。

    只是这认真一看,郭嘉便愕然的扭头望向了陆仁。郭嘉那是多毒的眼光?昨天陆仁抵达的时候直奔了战场,郭嘉也同在战场观战,所以没和赵雨见过面。之后陆仁回帐时郭嘉来过一次,但因为担心着陆仁,又只是与陆仁聊了没几句话就早早离去,哪里会留心到身着陆氏子弟装束的赵雨?但这会儿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使得郭嘉在近处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赵雨,马上就看出来赵雨是女扮男装,而且还看出此时的赵雨虽然有些灰头土脸,但实际上是个容姿瑞丽的如花少女。

    郭嘉愕然的扭过头来时陆仁的左手就伸了出去,虚掩住郭嘉的嘴并摇了摇头道:“进帐说话。小雨,你也进来。”

    三个人进到帐中后陆仁与郭嘉对席而坐,赵雨则侍立在了陆仁的身后。郭嘉又细看了赵雨一会儿,忍不住向陆仁问道:“喂,你从哪里找来个这么厉害的小姑娘?看起来挺纤细柔弱的,但她好大的手劲!”(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回 高级细作

    “喂,你从哪里找来个这么厉害的小姑娘?看起来好像柔柔弱弱的,但她好大的手劲!”

    赵雨的手颈,陆仁那也是领教过的。人家赵雨虽然是女孩子,但从小就骑马射箭,到现在说是在拿两石弓当拉力器玩都不足为过,手颈能小?现在见郭嘉仍在那里不停的掐揉着肩臂,陆仁知道郭嘉这一下被扭得不轻,所以只是笑了笑,向半真半假的郭嘉解释道:“她叫赵雨,是我徐州那边一个朋友的妹妹,只因为我那位朋友有事离家远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请我代他照顾一下。说起来之前在徐州的时候,要不是有他们兄妹保护我,我可能都已经栽在小霸王孙策的手里了。”

    说着陆仁转向赵雨道:“小雨,过来见过郭祭酒。哦对了,他和我一样是出了名的不治行检,所以在他面前不用这么拘礼,小雨你也坐下吧。”

    赵雨依言在席侧坐下,想了想便向郭嘉施礼赔罪道:“小女子赵雨见过郭祭酒,适才赵雨失礼之处,还望郭祭酒勿怪。”

    郭嘉还了一礼,又仔细的看了赵雨一会儿才向陆仁道:“你怎么回事?与袁本初对阵又不是寻常战事,你怎么带个女孩子在身边?”

    陆仁道:“你别小看这丫头。她今年虽然十七、八岁,但枪马武艺与剑术皆有其过人之处。老郭你也知道我身边一直都没有武艺像点样的人保护我,这次来官渡助战又少不了要碰上些厮杀之事。所以我就把她带在了身边权作近卫。”

    “……”

    郭嘉无语了一会儿才道:“你小子一身的奇门道法,真施用出来谁能近得了你的身?”

    陆仁拍了拍自己“不能动弹”的右臂,有意的道:“看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道法是不能乱用的。昨天一赶到这里。见到袁尚的时候心神过激就用了一下,结果是我这条右臂还得再过两天才能动,在这两天里我就形同废人一般。而我怕就怕碰上这种事,不带个武艺出众之人在身边保护我怎么能行?”

    郭嘉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好像自从认识你以来,你的身边若是没有个女子为伴那反而是件稀奇事。好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又是从许都督粮来此。主公就算是知道赵姑娘是女子也无甚大碍,再说营寨里面也不是没女子。算了不说这个,我们说正经的。你方才是怎么对主公说的?”

    陆仁把开头对曹操说过的话又对郭嘉说了一遍,郭嘉听过之后连连摇头道:“你这小子是不是真的以为主公坐守于此就当局者迷了?还兵行险着去断绝袁军粮道?你还真当袁绍与其麾下的文武将官都是些酒囊饭袋了啊?我告诉你,其实……”

    到这里郭嘉忽然停下了嘴,侧头望了望跪坐在一旁的赵雨。陆仁见状便道:“无妨。小雨是我带在身边的亲近之人。断然不会泄露出去。”

    郭嘉哦了一声,这才接着道:“其实主公数次与我密议,已有突出奇兵去焚尽袁氏屯粮之意。只是袁氏军兵有十五万之众,我军众不满三万,若欲尽焚彼屯粮必先探知袁氏屯粮之所,然后再择精锐士卒往赴奇袭,务求一战功成。如若失手则袁氏必有所备,再欲用断粮之计便已无机会。似如此则主公大事去矣,故此断粮之计可谓险计。

    “正因为此计极险。主公为求稳妥才谨慎从事,先以军不轻出而惑袁氏,稍慢其戒备之心,暗中则已派出许多精细士卒前去打探袁氏屯粮之所。只是袁军依沙埠连营为屯足有八十余里且往来巡督甚密,想穿营而过去刺探军情又谈何容易?万一行事不密,被袁氏得知我军意图,此计亦败矣!只不过你小子可能还不知道,主公在你来此之前派出的那些个精细细作全都是无功而返,甚至连袁氏寨栅都很难靠近!”

    陆仁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心说难怪曹操在听到自己的建议时反应会那么的平淡,闹了半天自己根本就是在曹操的面前自作聪明了一把,把别人曹操给当成白痴了!一念至此,陆仁只能摇摇头再自嘲而笑,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老郭啊,你说我现在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郭嘉亦叹道:“有点这样的感觉,不过凭心而论,你所画之策与主公之意暗合,只是你太心急了一些,且没有能思虑周详而已。再有一条,你小子也不想想现在才几月?不到个九、十月间,袁绍属领之内今年的粮草尚未送达之前,我们烧了他的陈年积粮又有屁用!”

    陆仁闻言苦闷的低下了头去,而这会儿的他也真不敢说袁绍的粮草就是放在乌巢。于是乎,帐中的两位对座长叹,良久无语。

    赵雨左瞥瞥陆仁再右看看郭嘉,见二人的神情都那么的沮丧,想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向陆仁开口道:“陆仆射信得过小雨吗?”

    陆仁楞了一下,问道:“小雨你是想干什么?”

    赵雨沉吟道:“袁氏连营八十余里,想穿营而过固然是难事,但如果是小雨的话,绕过官渡战场转迁邺城,再跟随从邺城出发的粮队,多半就可以探知袁绍粮队最后抵达的屯粮之处。”

    郭嘉闻言连连摆手道:“赵姑娘此议休提,这绕营之事主公不是没有派细作去过,可即便是绕过了营盘仍需四下打探。而打探一事,远望不得真切,近询则因河南、河北两地口音之差,太容易使袁军惊觉!”

    赵雨笑道:“郭祭酒,小雨是常山真定人,河北口音颇重。再者小雨是女子,向袁军打探消息的时候若是男丁固然极易惹人生疑,但若是女子相询则极易使人掉以轻心……有些时候,女子办事会远比男子要方便得多,而兵法的三十六计当中,不也有一计唤作‘美人计’吗?”

    “咦——”“哎——”

    两声惊呼之下,陆仁与郭嘉同时瞪圆了双眼望定赵雨。郭嘉心说这女孩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胆子怎么这么大;陆仁则都在怀疑赵雨是不是貂婵的徒弟了,毕竟“美人计”这话如果是貂婵说出来,陆仁半点都不奇怪,但现在说出来的人却是赵雨……

    二人惊愕了许久,又对望了数眼,然后再各自的正了正神,则郭嘉开口问道:“却不知赵姑娘打算如何去做?”

    赵雨笑了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陆仁却在听完之后就蹦了起来低声吼道:“不行,太险了!万一你出了什么闪失,叫我日后怎么向你兄长交待?”

    赵雨俏脸一寒,低吟道:“袁绍害我赵氏背井离乡,抛却常山祖传基业,此仇不共戴天!若能使袁绍败亡,小雨就算丢掉这条性命又能如何?若事不成,至不济小雨也要斩杀些袁绍麾下吏兵,稍泄心头之恨。也请陆仆射与郭祭酒安心,正因为小雨是常山赵氏之人,即便是失手被擒,袁军士卒也只会以为是赵氏族人为泄私仇而来而速杀,断然不会怀疑到曹营这边来。”

    陆仁与郭嘉又交换了一下眼神,郭嘉沉思了许久,忽然轻轻的向陆仁点了点头。而陆仁呢?紧锁起了眉头想了很久,最后索性一咬牙道:“好吧小雨,这件事我让你去做。不过你要答应我,凡事小心。若是没有把握的话,千万不可以轻身犯险!”

    赵雨用力的点了点头。

    陆仁想了想又向郭嘉道:“老郭,这件事你先暗中去和曹公打个招呼。”

    郭嘉颌首道:“好吧。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寻主公禀报此事,你们也在这里作些准备。”

    那边郭嘉离去,这里陆仁则静静的望了赵雨许久,忽然轻叹道:“小雨,你虽然曾与子龙兄在冀州奔袭游斗过几个月,可是你到底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为人行事不要这么好强……说真的,我担心你的经验会有些不足。”

    赵雨摆了摆手嘻嘻笑道:“放心吧陆仆射,其实色诱这种事,小雨又不是第一次做。与子龙兄长在冀州游斗的几个月里,就经常是小雨在道旁扮作寻常村姑不慎摔伤,使袁军吏兵疏而无备兼生歹意,然后兄长便纵骑而出,劫杀一番之后再绝尘而去。”

    “……”

    陆仁干笑着侧过头去,心说赵云原来也会玩些下三滥的招术啊?这样一来,人杀了粮食抢了,回过头来搞不好看见的人还会说赵云的那支白马义从是在英雄救美呢!

    甩了甩头先不想这些,陆仁稍稍的沉吟了一下便自榻上取过一物递给了赵雨道:“小雨,这个你带在身边,应该会对你有大用。”

    赵雨愕然楞住:“这、这是陆仆射的望远镜!如此珍稀之物,小雨不敢带着!”

    陆仁脸色一沉:“拿着!东西丢了可以再做,性命丢了那可就救不回来了!已经有一个婉儿因我而死,我不想再看见哪个我身边的亲近之人,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出什么事!”

    赵雨沉默了片刻,伸手接过了陆仁的望远镜小心的放好。正像陆仁说的,有这具望远镜在的话,赵雨在选择下手的目标的时候会方便许多。至于陆仁敢放赵雨去……陆仁这也是心里清楚,很多时候千万不要小看女人。像在抗战时期,那些搞情报的村姑,看上去土土的,可实际上一个比一个厉害。巧的是,赵雨还就真有这方面的经验,毕竟跟着赵云在袁绍的境内游击过好久。(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回 心中不安

    与赵雨商量了一番之后,陆仁又从行李中找出了一把不怎么显眼的雨伞递给赵雨:“这把伞你带着,伞骨里面暗藏着一把长一尺五寸,宽寸余的短剑,必要的时候按动伞柄上的卡簧便可以抽出来。”

    赵雨接过来试用了一下,喜道:“真是精巧!有这把伞剑在身边,小雨行事都能方便得多了!”

    说着赵雨望向陆仁,却发觉陆仁的脸色有些怪怪的,似乎还有些泛红。好奇的一问,陆仁便尴尬的道:“也没什么,这种伞我做了两把,你这里一把,另一把……”

    另一把陆仁那时候送给了貂婵,只是现在不太好意思说出来。而赵雨望见陆仁的神情也不便多问,开始收拾自己的随身应用之物。而陆仁沉吟了片刻之后拿定了主意,向赵雨悄声嘱咐道:“小雨,你绕过袁军营盘之后,先去一趟其营北四十里处的乘氏、乌巢!”

    赵雨不解的问道:“为何?”

    陆仁“解释”道:“若按行军地理,乘氏与乌巢是比较适合存放粮草的地方。你若是漫无边际的去找,既误时又容易出事,所以依理而断指个地方给你,让你有个标的,好歹也能多几分周全。小雨,不论事成与否,你得答应我尽快赶回来。”

    赵雨微笑着轻轻点头。

    又交待了一些话,陆仁把赵雨送出帐外。眼望着赵雨在开始收拾这次行动的一应之物,陆仁的心里真的有些矛盾。皱起眉暗自心道:“说来说去,我都是在想为婉儿报仇,甚至都有些不择手段了。可是只因为自己的仇。就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去冒这种险,我是不是太过份了?”

    一念至此,陆仁迟疑着举起了手,犹豫着是不是应该阻止赵雨去做这么冒险的事。不过这时赵雨望见了陆仁的举动,走到了陆仁的身边低声道:“陆仆射,其实不止你与袁氏有仇,这里面也有小雨的私仇在里面。所以陆仆射不必担心小雨,小雨虽年齿尚幼,但绝不是娇滴滴的柔弱女子。此去断然不会有事的。”

    陆仁沉默了一会儿,空悬着的手终于缓缓的放了下来,只是默默的看着赵雨在那里收拾东西。就在此时,郭嘉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义浩、小雨!”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郭嘉正牵着一匹马急匆匆的赶来。人都有些累得直喘粗气却仍唤道:“小雨姑娘,骑这匹良驹去!”

    陆仁闻言下意识的望向了郭嘉牵过来的马,一望之下双眼立刻就瞪得溜圆:“我的妈呀!这不是曹操的绝尘吗?”

    是绝尘,不是绝影。准确的说,绝尘是绝影的弟弟,小绝影数岁,虽说比绝影差了些,但同属大宛马血统的良驹。亦是曹操的爱马之一。只不过因为绝尘的身架稍小,能力又比绝影、爪黄飞电差了些。而且卖相比较差,使得曹操很少骑绝尘的缘故,这匹马并不为人所知。

    这次曹操肯授意郭嘉把绝尘牵来借给赵雨,可见曹操在先前平淡的神情背后,心里面其实是有多么的着急。不过话又说回来,绝尘正是因为卖相差了点,给赵雨骑还正合适。赵雨现在的座骑虽然不是什么千里良驹,但却是出自白马义从的白色高头大马。这样的白马真走在道路之上,也未免太显眼了一点。绝尘却因为卖相差,不太容易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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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之间,赵雨已经离开曹营有四、五天了。

    话说自赵雨离开之后,陆仁有事没事的就会在寨门这里来来回回的打着转,时不时的会向远方眺望,神情中流露出了十二分的焦虑与不安。

    没别的,陆仁就是在等赵雨归还。说起来,这四、五天可能是自陆仁穿越以来过得最为难熬、最为苦闷的五天,人都快急出病来了。而在映象中,似乎也只有婉儿刚刚故去时,陆仁苦等雪莉发来定期联络时的心情可以与之相比。

    说实话,在对赵雨自告奋勇的孤身去袁绍境内刺探军情一事上,陆仁还从来没有心情如此的复杂与不安过。既期待着赵雨能够平安归来且带回来好消息,又担心赵雨这一趟是去了白去而使官渡之战的关键点仍未到手,婉儿的仇那就又得往后压。

    但是比起这些,此刻陆仁的心底更多的却是害怕与自责。再怎么说,赵雨毕竟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要放在陆仁本来的时代,说不定还是个身在象牙塔中稚气未脱、生活无忧无虑的小女生。可是现在突然一下把这么重的任务交给赵雨去做,陆仁的心哪能放得下来?

    其实早在赵雨临出发之前,陆仁心中就已经生出了悔意。只是因为心中的那几分犹豫不决,还没来得及坚定下心情阻止赵雨去时,赵雨就已经骑上曹操借出的绝尘,转瞬之间便绝尘而去,使陆仁再想去把赵雨追回来都为时已晚。

    说到这里,到不是陆仁有什么大男子主义的心态,可是陆仁心里真的觉得这种孤身犯险、危机四伏的事,就应该是咱们顶天立地的男儿汉去做,怎么可以让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去冒这种险?

    这四、五天中的两个夜里,陆仁做了恶梦,一次是梦见赵雨满身是血、浑身是伤的倒在他的面前香消玉殒;另一次则是赵雨被一群恶狼般的袁军围住击倒,接着赵雨的衣服就被野蛮而粗暴的袁军们撕得粉碎,然后便是这些袁军士卒对赵雨做出了禽兽不如的行径,自己仿佛就在旁边,但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赵雨被蹂躏却什么都做不了……被这恶梦惊醒时,陆仁便会发觉自己已是一身的冷汗。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陆仁曾眼睁睁的看着婉儿在自己的怀中死去,而这件事已是陆仁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当然不想这一类的事再发生一次。

    目光仍在向远方眺望。只是赵雨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陆仁长长的叹了口气,反背起了双手又接着在营门前踱起了圈。正踱着步,曹操忽然来到了陆仁的身边唤道:“义浩,那位赵雨姑娘仍未归来吗?”

    陆仁礼过之后向营外眺望了数眼,回过头来却只能向曹操轻轻摇头,长叹不语。其实陆仁也知道赵雨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因为赵雨是要绕开官渡战场,然后前往邺城。之后又要跟踪从邺城出发的粮队。算算时间路程什么的,最起码恐怕也得要二十天左右。现在陆仁会这样,无非就是放不下心来而已。

    曹操细望了陆仁一阵道:“义浩。于孤记忆之中,似乎你除了故去的婉儿之外,从来没有为哪个女子如此的担心过。此外孤听闻奉孝说,这位赵雨赵姑娘年不过十八。容姿瑞丽可人。更难得的是身为女子却武艺过人,现在作为你的近侍而随侍在你的身边……孤若没有记错的话,孤将婉儿赏赐于你的时候,婉儿也是在这般年纪?义浩,难道说这位赵姑娘是你新结之欢,意欲以她如婉儿那样呆在你的身边?”

    陆仁错愕了一下便赶紧大摇其头道:“曹公说到哪里去了?小雨她是我友人之妹,暂且交托于我请我代为照料。受人之托就当终人之事,这次她一时好强去刺探军情。我本应制而不许的,可是……唉!这几日我一想起来就坐立不安。而她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日后却要我有何面目去面见她的兄长?”

    曹操轻轻的哦了一声,与陆仁一齐把目光投向了远方。而陆仁被曹操的这番话触动了心弦,心中暗自轻叹道:“这都搞什么啊?真当我是无女不欢的淫邪之徒了啊?是,我是承认我一直以来都很想种马加后宫,可是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了。”

    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现在的陆仁不敢再多想什么。如果是换在婉儿未死之前的陆仁,对身边的美女搞不好是“宁可错奸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反正在陆仁的潜意识当中,认为难得能穿越一趟,那不索性玩个痛快干嘛?只要最后能安安心心的把自己最疼爱的婉儿带走也就行了。简单点说,陆仁就是想“屋内红旗不倒,屋外彩旗飘飘”……

    当然,陆仁对婉儿的感情是真的,对其他的女人只是抱着蜻蜒点水的心态而已。可是当婉儿故去之后,陆仁却猛然明白过来,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对其他的女人那么绝情,不然他又怎么会一直以来都在用心的安排他走之后蔡琰与糜贞的生活依靠?

    其实在陆仁真正的潜意识中,是认为一个男人不管怎么样都应该背负起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与义务,否则就不是男人。也正是因为如此,陆仁在醒悟过来的时候没有去碰糜贞,也婉转的拒绝了甄宓的投怀送抱,因为陆仁怕自己负担不起更多的责任与义务,也不想再对谁亏欠什么。

    有着这么一份心态,陆仁下意识的真的是把赵雨当成妹妹来看待,根本就没动过歪念。现在在为赵雨担心,也纯粹只是作为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关心而已。可突然被曹操说了这么一番,陆仁真是被闹了个哭笑不得,只是因为心中一直都焦虑不安,陆仁现在就是想干笑几声都笑不出来……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而去,此刻尽管在他的心头仍然布满了阴云,但他的心也在焦燥之中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毕竟很多的事,自己光着急也没什么用。而借着这时平静下来的心境,陆仁想起了些别的事。说起来,陆仁本来是不想再背上什么人情债的,可是赵雨如果出了什么事,那陆仁等于又是有负于人,人情债岂不是又多了一笔?而这并不是陆仁想要的。可是现在……(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回 医身疗心

    赵雨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回官渡,陆仁也不可能天天就在营寨之中什么都不做的就是干等。再说了,赵雨自告奋勇的去打探消息是机缘巧合之下的一个意外事件,完全不在陆仁的计划之内,而陆仁为了能留在官渡战场看看有没有机会报仇,之前为此准备下的是别的借口。

    依史料来看,曹操在官渡之战的时候是“合战,不利。时公兵不满万,伤者十二三”、“公与绍相拒连月,虽比战斩将,然众少粮尽,士卒疲乏。公谓运者曰‘却十五日为汝破绍,不复劳汝矣’。”后世一般都认为曹操这时主要是粮草没了,但也有学者指出这时除了粮草问题之外,还有很重要的问题在困扰着曹操,那就是其麾下的将士们过于疲劳,已经到了临近崩溃的边缘,再就是兵源方面的补充十分困难。

    曹操的粮草是不是真的难以支撑,这个事恐怕还真不好说。而陆仁在混了几年之后曾经算过一笔半糊涂半明白的帐,就是曹操如果是按原有的情况,到打官渡之战的时候粮草方面是不是真的那么困难。

    之所以说是半糊涂半明白,明白之处是在于陆仁混了几年,在各方面有着切实的体会,而糊涂之处则是在于有些事是说不清楚的,只能是胡乱的推测。像曹操在挟献帝刘协迁都许昌到官渡之战的这段时间之内,几乎就是在不停的打仗,其粮草的消耗数量本来就算不清。而且曹操还吃过几次败仗,军需物资丢得可不是一点半点,这帐又怎么去算?

    反正陆仁后来算出来的大致结果。是曹操到奇袭乌巢的时候,许昌的仓库里应该还有一定数量的粮草储备才对,不太像史料里说的那样“仅有此月之粮”,不然曹操这几年的田不就白屯了?那句“是岁得谷百余万斛”也不像是假的吧?

    当然陆仁算这个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在吃饱了就没事找事。陆仁一直很担心由于自己这个异数人物的出现,使曹操在官渡之战的时候有充足的粮草,结果会导致曹操没有再像原本的进程那样去放胆一搏的豪赌一场。而在算了这样的一笔帐,心里面有了一定的底之后。陆仁就把目光集中到了“伤者十二三”与“士卒疲乏”这两件事上。也就是说,曹操会放胆一搏,绝不仅仅是因为粮草不够。而是各方面的因素相加在一起,使得曹操不得不去放胆一搏。

    粮草方面的问题,陆仁其实已经帮曹操解决了,至于“伤者十二三”和“士卒疲乏”却不是陆仁能解决得了的。不过现在陆仁到是正好可以借着这两个问题。让自己有借口能留在官渡。

    “伤者十二三”是兵源方面的问题。当然后世都指出这个太夸大其辞了些,是在为曹操歌功颂德,不过曹操兵力吃紧却是件肯定的事。陆仁不会撒豆成兵的仙法,也没办法让曹操属领内的兵役人口能在几年之内就大量增加,毕竟当时的人口就那么多,即便是小孩子也需要相应的时间才能长起来。

    但陆仁能做一件事,就是弄出个“战地医院”,治疗曹操这里的伤兵。总的来说。这事似乎有那么点杯水车薪的味道,但陆仁混了几年。很清楚当时的战争真正死在战场上的人往往不是很多,更多的反到是死在那些伤口感染之类的事上。那么弄出个战地医院,多多少少的总能维持一下曹操现有的战斗力,至少不会下划得那么厉害。再说之前在徐州打吕布的时候已经搞过,现在再弄一次,都有了点相关经验,事先还可以有所准备,不会像在徐州的时候那样那么手忙脚乱。

    至于“士卒疲乏”,这个陆仁就真有点没办法解决了。不过安抚一下军心、稳定一下士气的事,陆仁到相信自己能够做到一些。毕竟这一类的事,陆仁已经没少做,有相应的经验。再说陆仁现在是青州军口中的“仙师”,说是半个信仰中的教主只怕都不足为过。而由于信仰所产生的精神力量往往是很可怕的,陆仁又看过一些这方面的资料,知道这种精神力量的厉害。而现在这个时候,陆仁也不介意自己耍一耍神棍,给这些士卒一些精神方面的“能量”。

    而有这两条在,陆仁相信只要做出一点点的成果,曹操就不会把自己给赶回许昌。只要自己能够留在官渡战场,就可以及时的对战局作出修正。比如说万一许攸没有跑来投奔曹操,那乌巢信息的事,就得由自己来提醒曹操。而自己对粮草、伤员、士气方面做出的事,本身就可能会影响到曹操的心态,使曹操不再放胆一搏,因此也更需要自己留在官渡,对曹操的心态进行及时的修正。

    所以所以,在赵雨出发,陆仁也暂时的不让自己去担心之后,陆仁就开始了自己手头上之前准备好的那些事,像现在就得赶紧的把“战地医院”给架设起来,别天天就是在营寨里面吃干饭外加干等着。

    这个所谓的“战地医院”,陆仁还是费了点心思的。其实早在婉儿死后不久,陆仁在被调赴徐州之前,陆仁就已经开始了准备工作,至于借口那也是非常好找,然后借着自己与献帝刘协以及与华佗之间的关系,请献帝刘协随便的下道诏书,派华佗去训练一批外科人员就行。人员方面也好找,青壮男丁是不好调派,但护士这种活本来就适合女子妇人,再以陆仁手头上的条件,要召收一批妇人女子当护士不要太简单。而献帝刘协更是直接的大手一挥,调了两百宫女给陆仁。

    说起来当时陆仁本来都想自己亲自上阵对人员进行一些现代卫生知识的传授,但是意外的被调赴了徐州,人员训练的事就只好全权的交给了华佗,但许多相关的卫生知识和诸如训练方式之类的事物,陆仁还是以书面的方式交给了华佗,请华佗按那些条条道道去做。华佗也没有令陆仁失望,到陆仁从徐州回来并且检视的时候,这些人员都有模有样。虽然不能和后世的战地医院相比,但在当时应该说已经是很出色的了。再说了,华佗的外科能力那是摆设?

    上一次来官渡的时候,陆仁因为还要对这些人员进行最后的调整,所以并没有带过来,到这回来官渡才正式的带了过来。而现在把“战地医院”一弄起来,说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只怕都不足为过。还是那句话,在那样的时代,在战场上受伤其实远比直接战死还要麻烦,陆仁的“战地医院”实际的效果其实并不怎么样,医疗能力十分有限,但是在为士卒们缓解了一定程度的伤痛之苦之后,所产生的心理因素上的影响却是很明显的。

    要知道对许多的曹营士卒而言,陆仁这个“仙师”的名头本身就镇得住,而还有一条让陆仁自己都觉得既好笑却又不难理解,就是这些打仗已经打得昏天黑地的大老爷们,在养伤休息的时候能和美女们……权且说都是美女吧,反正这个时候能和女人聊聊天,甚至只是看看女人们的身姿扭动,对紧张心理的缓解也有着非常好的帮助。

    而陆仁在忙碌之余看到这般情形,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叹说难怪在后世男人们的心中,护士妹纸始终在最想推倒的榜单上有着一席之地。这种心态并不见得就是邪恶心思在作怪,多半还是对这些“天使”有着一份敬仰的因素在里面?

    曹操对陆仁带来了一堆的女子妇人本来是想喝斥的,但一则是见到这“战地医院”的效果不错,伤员在治疗之后就是兵源,稍稍的缓解了一下燃眉之急;二则曹操也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还能稳定军心士气,再说当时的军营之中女性还是有一些的,所以曹操最后就索性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叮嘱陆仁管好纪律。

    再回到陆仁身上,陆仁在每天的忙碌之后,一般都是呆坐在那里傻望着某个方向出神。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子大点的家伙,居然恳求着陆仁能不能玩一玩音乐……陆仁到这个时候也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玩过音乐了,而音乐在许多场合却都有着能够安抚人心的作用。

    于是乎,每每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战地医院”那里就会响起陆仁平缓清宁的笛乐之声,而忙累了一天的曹军士卒,都会在这笛乐声中寻到一份暂时的安宁。大的效果可能是没有,但至少能够让这些士卒晚上能睡得安稳一点……陆仁自己对此戏称是“精神香烟”。不要小看香烟,在后世的战争之中,军人们往往在有空的时候就烟不离口。他们往往并不是真的嗜烟,而是在烟雾的飘散之中,会找到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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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就是半个多月过去了,陆仁手上没什么事,就在营门那里向远方眺望,希望赵雨这小丫头的身影能在视线中出现。而曹操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陆仁的身边,与陆仁一起向远方眺望。

    曹操的眼力比陆仁好,与陆仁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的时候,忽然好像看到了什么,一反手自腰袋中抽出了望远镜向远方探视,片刻之后曹操便大笑道:“总算回来了!要是赵姑娘再不回来,我看义浩你人都会急疯掉的。”

    陆仁愕然道:“明公你并未见过小雨啊!”

    曹操笑道:“孤是不识得赵姑娘,可她跨下的绝尘是孤之爱马,又岂能不识?”

    “哦……”

    陆仁一拍脑门,心说我这是糊涂了。当下也再次向远处眺望过去,只见一个黑点正在渐渐的接近,而片刻之后便已赶至寨门前,正是一身风尘的赵雨与绝尘!(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回 赵雨归来

    当陆仁看清楚的确是赵雨的时候,已经迫不及待的迎了过去。赵雨才刚刚把绝尘的马势带住,陆仁便已经一把拉住了缰绳,向马上的赵雨大喜道:“小雨,你总算是赶回来了!这些天真担心死我了!”

    赵雨翻身下马,望向陆仁时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倒是带着几分怅然避开了陆仁的目光,低头呐呐道:“小雨有负先生所托……”

    陆仁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你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子,而这件事本来就是强人所难,你人能够安安全全的回来就好!”

    曹操这时也赶了上来,望见赵雨的神情之后便已经明白了几分,心中虽觉失望却也没有去计较太多,或者应该说曹操本来就没有抱过什么很大的希望……他手下的精练士卒都失败了那么多次而没能成功,曹操又哪里会把希望真的寄托在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身上?

    眼见赵雨平安归来,曹操虽说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但考虑到自身并没有什么损失,所以只是把此次的赵雨之行当成了又一次失败的侦察行动而已。此外赵雨的身份比较特殊,这次去侦察又纯属帮忙的性质,即便失败了曹操也得顾着一点陆仁的面子。

    因此曹操先是很随意望了望赵雨那张忧郁难过的神情,然后便上前几步向赵雨和颜悦色的呵呵笑道:“赵姑娘无须自责,让你这样一个芊芊少女去行此等凶险万分之事本就是强人所难。如今虽然事未得成。但你能平安无事的归来却已令孤心中叹服不已。嗯……赵姑娘可先回帐去好生歇息一解疲乏,稍迟一些孤会命人奉上些酒食,聊表孤相谢之意。”

    赵雨低着头。轻轻的应了一声,看上去似乎心里仍旧十分难过。陆仁见状便又劝慰道:“好了小雨,别难过了。失败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我们还有得是机会,而你的人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才是最重要的。哦对了,你没……”

    本来陆仁是想问赵雨玩美人计什么的有没有吃过什么大亏的,不过想想这种话实在是不好问出口。所以只能临时收住话,但是陆仁的目光却下意识的扫视了一下赵雨的周身。

    赵雨明白陆仁的意思,脸稍稍的红了一下便向陆仁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先生放心。小雨此行一直都安然无恙,并未出过什么差迟。再说小雨是一身男装,不仔细看谁又知道小雨其实是女儿身?”

    陆仁长长的松了口气:“没出过什么事就好!你知不知道这些天里我有多担心、多害怕?生怕你会……哎算了,多余的话我们不去说它。我现在想说。你这次虽然失败了。但因为你这丫头心性好强,多多少少的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让你受些挫折、挫一挫你的锐气,使你以后做事不要这么争强好胜,对你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旁的曹操听了陆仁的话之后也抚须颌首,而赵雨怔怔的望了陆仁数眼,忽然既好奇又带着几分期待的道:“先生教悔,小雨记下了!只是先生这些天来一直都在为小雨担心吗?”

    曹操呵呵笑道:“义浩所言句句属实。孤可为其作证。”

    赵雨轻轻的哦了一声,再望向陆仁时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呐呐道:“赵雨一时争强好胜,到教先生如此的挂念担心……”

    陆仁摆了摆手,接着便如一个长辈关爱后辈一般,伸出手在赵雨的头上轻轻的抚摸了几下,轻叹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曹操望了二人一会便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准备回帐找人。这次侦察行动以失败告终,也就意味着曹操还是得重新安排其他的人去侦察,曹操当然会没心情看陆仁与赵雨在这里瞎折腾。而陆仁望见曹操的举动,赶紧的向赵雨说了声“你先回帐休息”就追上了曹操,满怀歉意的道:“曹公见谅,此次不成,在下有愧!”

    曹操看看陆仁,又望望赵雨,轻轻摇头道:“此事怪不得你与她。其实出谋画策、审计定谋本身就非你所长……说实话,孤对她此行本就不抱何期望,想孤帐下这多精细细作都未能办成之事,而她又只是个年齿尚幼的女子!罢了,你带她回帐好生劝慰一番去罢,毕竟出谋画策之事非你所长,哄女孩子开心才是你善长之事。”

    “……”陆仁无语了。

    曹操又扭头向赵雨笑道:“小雨啊,莫再使些顽劣之性,你这位先生这数日来真的很担心你。你可知在这几日当中,义浩可说是坐立不安、茶饭不思,每天基本上就是在这里守候着你归来。你有一个如此爱护你的先生实为幸事,切莫身在福中而不自知矣!”

    赵雨楞住:“先生这数日来一直都在这里等我?”

    曹操点了点头便举步准备离去,陆仁则向曹操拱手一礼当是告罪之后便回到赵雨的面前准备带赵雨回帐去休息。而此刻的赵雨怔怔的望了陆仁数眼,忽然捂住嘴噗哧一笑,接着便有如再也强忍不住了一般笑出了声来。

    陆仁见状无可奈何的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晴三分雨三分的,刚才还苦着张脸,现在就笑成这样!脑子没摔坏吧?”

    赵雨笑笑摇头,忽然向曹操唤道:“曹公请止步!这匹绝尘还没归还给曹公呢!”

    曹操回过身来望了一眼道:“无妨!交于槽人便是……嗯!?”

    但只这一眼,曹操就发觉赵雨脸上露出来的笑意有那么点不太对劲,略一转念曹操忽然明白了什么,几步便赶了回来急问道:“赵姑娘,你……”

    赵雨笑着向曹操抱拳一礼道:“还请曹公、先生恕却赵雨嬉闹之罪!其实……”

    陆仁这会儿也明白了过来。呀然惊道:“小雨,你的意思是说……”

    赵雨点了点头道:“先生,你推算得没错。乘氏与乌巢的确是袁军的屯粮之所。其中乌巢屯粮已有万余车,且因乌巢粮寨将满,所以冀州的后继粮草要改屯去乘氏地界,但是因为后续的粮队尚在路上,诂计还要有个十天八天的才能送达。”

    “真的在乌巢和乘氏那里?”

    陆仁的双眼立时便瞪得溜圆,要知道陆仁一直以来最担心的就是袁绍是不是仍然把粮草屯积在了乌巢,要不然赵雨在提出她会从邺城跟踪粮队的时候。陆仁也不会为让不让赵雨去的事情那么犹豫。而在陆仁看来,跟踪粮队的确是比较好的,找出袁绍现在屯粮点的方法。

    曹操此刻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姑娘此言当真!?”

    “不敢欺瞒曹公。”说着赵雨便伸手入怀想去摸索什么。只是手刚伸入怀中赵雨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望了望跟前的陆仁与曹操,又越过二人的肩头望了望离他们有大概二十几步远的曹操近卫,脸稍稍的红了一下。欲言又止。

    陆仁和曹操又不是笨蛋。马上就明白了赵雨的意思,当下二人便转过身去走开了数步,同时曹操还喝令近卫们都退远一些。而赵雨也转过身去背对着陆仁与曹操,伸手在怀中捣腾了半天,最后用力一扯,自**中抽出了一条数尺长宽的白帛。

    “曹公、先生,请看此图!”

    陆仁与曹操闻声一同转回了身来,只是这二位这个时候望向赵雨身上的部位却各不相同。曹操是死死的望定了赵雨手中的白帛。陆仁却是张大了嘴巴望定了掩在衣襟前的手臂,心说这又不是电影《赤壁》。怎么这丫头搞得跟《赤壁》里的孙尚香似的?亦或是说,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想秘密的藏实点什么就只有藏在**里?

    接下来,曹操是抢前几步劈手就抢下了赵雨手中的白帛,而陆仁却是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到了赵雨的身上,摇头叹道:“你这丫头……军中现在除了我、曹公、老郭之外,只怕还都不知道你是女孩子!你就不怕走光?”

    曹操正在看图,听到陆仁的话之后沉声道:“无妨!若赵姑娘打探属实便是立下奇功,孤大可特许她身在军中与义浩为伴!一众幕僚敬此奇功之下,谁又敢有异议!?”

    “……”

    陆仁心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却见曹操看着看着就蹲下了身去,把帛图平展在了地上,指着图中的某处向赵雨问道:“图中的营寨孤心中明了,但你画出的这条线却是何意?”

    说实话,赵雨画的图肯定是很简陋的,而赵雨望了一眼便应道:“曹公请恕赵雨直言,这条线是赵雨建议曹公出奇兵时的行军路线。据赵雨观察,袁军的沙屯连营越靠近曹公连营的地方,守卫与警戒就越是严密,若曹军出兵时取近道而行极易被袁军查觉。因此出奇兵时,曹公应该绕上一个小圈,避开袁军的巡警范围。等到了这块地方,就可以直接奔赴乌巢。”

    “直接奔赴!?”

    赵雨点了点头,指着一个地方道:“不错,大可直接奔赴。袁军前方营寨固然警戒甚严,但从这里开始,士卒之散漫远远出乎赵雨的意料之外。可能是因为现在临近冬季而天气渐寒之故,离营巡警的士卒最多不会走出来五里,都是草草的巡视一圈便回营歇息。而且越往后,其散漫之风便越盛,真到将至乘氏、乌巢之处,基本上都看不到有袁军士卒出营巡视!说起来也幸亏是有先生的望远镜可以让我不靠近就看得清清楚楚,不然只怕早就被袁军士卒查觉到了。”

    陆仁哑然,而曹操则若有所思的望了望陆仁道:“这到与义浩的诂算相差无几嘛!”

    顿了顿,曹操又问及乌巢的守将、兵力,赵雨却也是应答如流,而且还说出了乌巢守将时常宿醉不醒的事。因为说得太过详细,曹操都有些怀疑赵雨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回 不让须眉

    也难怪曹操会有所怀疑,赵雨毕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曹操又没有和赵雨接触过,不清楚赵雨身上的本事。再依常理而论,是会让人觉得难以置信……不过说真的,赵雨弄回来的情报相对来说是有点清晰得过了头。

    赵雨看出了曹操的疑惑,笑了笑自腰间取下了那具望远镜道:“我能打探得这么详尽,皆因有先生此物为助。比如说在昼间,我只要隐好身形再用此物探视,袁绍的粮队、营寨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袁绍军中不乏奔逃走卒,我假意接近的时候,他们见我只是一介女子,对我没有防备之心,所以我想从这些逃卒的口中问点话出来并不难。”

    曹操听了这话之后便点了点头。逃兵一般会是什么德性,曹操又哪会不清楚?而陆仁看了一会儿图,皱着眉向赵雨问道:“小雨,你这路线有没有问题?”

    赵雨道:“我敢说绝对没有问题!先生你别忘了,之前我随兄长在冀、青等地游斗奔逃,如果路线不选择好,随时随地便会与袁军撞个正着。因此在路线一事上我是非常小心慎重的。这条路线,我在准备归来之前还曾经专门来回往返过几趟,发现几首都没有碰上过一支袁军的巡警部伍。而再欺近一些,我才发觉袁军的巡警之事简直有等于无!彼此两支队伍遇上,居然就是只喝问一声对方是哪里的部伍便草草了事,更有甚者竟然连口令都不问!”

    陆仁心说这到是和历史上的情况差不多。曹操去奇袭乌巢的时候,一路上都只是诈称为蒋奇的人马就轻易的抵达了乌巢,可见袁绍的部队松散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不过这话陆仁不能明说。因此打算编个说得过去的由头向曹操解释,却不料曹操这时大手一摆道:“不必说了,孤素知本初领兵平庸无能,孤一直按兵不动示之以弱,袁军后方会轻漫无备也在意料当中。今既已知本初粮屯于乌巢,又得赵雨如此详尽之图,孤意已决矣!”

    说着曹操就转向了赵雨。眼眉之间尽是喜意:“赵雨,你立此大功,孤当重加劳赏于你才是。只可惜是你是女子。不能封官拜将,到可惜了你这一身的胆识与武艺……说吧,你想要些什么?只要孤拿得出手就绝不吝啬!”

    “我一个女孩子家,能要什么功名利禄?不过……”说着赵雨望了望那边的绝尘。想了想便大胆的道:“曹公的爱马绝尘似乎与赵雨颇为合衬。可否请曹公忍痛割爱……”

    陆仁哑然,急忙作色唤道:“小雨!!”

    曹操回头望了望绝尘便仰天大笑道:“此马虽骏,然孤并不常骑,使其未得其主亦属憾事。今日里它与赵雨同建大功,孤便作个顺水人情,把它赠与你又有何妨?”

    “那就多谢曹公了。”

    刚道完谢,就见赵雨打了个呼哨,唤道:“绝尘。过来!”

    之前赵雨因为要说军事机密,所以曹操、陆仁和赵雨这三人离其他的人有那么一段的距离。绝尘也被厩人给远远的牵开了。而赵雨在打完呼哨,并呼唤了一声绝尘之后,绝尘便甩开了缰绳,一溜烟的跑到了赵雨的身边,马头都在赵雨的脸上亲昵无比的厮磨了起来。

    这一下可把曹操与陆仁给闹得楞在当场,许久过去二人回过神来,曹操忍不住低声向陆仁道:“这匹绝尘从来就不怎么听孤的话,怎么对她却这般亲昵?他们这一人一马,相识至今也还不足一月……见他们如此,孤都觉得这匹绝尘好像就是为赵雨准备的了!莫非这就是天意?”

    陆仁哪里能说得清?干笑了半晌,陆仁只能向曹操开个不知所谓的玩笑:“我想……可能因为赵雨她是女孩子的缘故吧?”

    曹操哑然道:“难道马也好色?”

    知道是玩笑,曹操也没在这个事上和陆仁瞎扯淡。而且相比之下,曹操更愿意相信这是天意,一个注定了要付出点代价,却能得到无比重要的情报的天意。

    陆仁也没说什么,见赵雨与绝尘嬉闹得似乎有些忘形,忍不住上前拉住了赵雨,让赵雨收敛一点,同时悄悄的问道:“小雨,你那块白帛……”

    赵雨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前胸,撇了撇嘴道:“先生放心,不会走光,里面还缠着好几圈呢!说起来我冒出来这个念头的时候,才发觉找不到合适的东西画图,就只好画在束胸白帛上了。不过先生,曹公适才不是许诺过小雨此番事成,小雨可以名正言顺的呆在先生的身边吗?那也就用不着再束着了,反正一直束着是真的很不舒服。还有啊先生,你不是也说过女孩子束着胸的话对身体不好吗?再就是……”

    说到这里赵雨的脸略微的红了红,但却向陆仁一挺胸脯的问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是不是真的比较喜欢女孩子的这里大些?我以前常被兄长说性子野,没有个女孩子应有的样,只怕将来会没人敢要……我可不想以后嫁不出去!”

    陆仁闻言险些吐血!心说她赵雨到底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生,事情是办得很不错却还是有些天真懵懂,加上胆子又大……居然敢毫不忌讳的向自己问这些?

    这边曹操离陆仁、赵雨比较近,赵雨的话声虽轻,曹操却也听得比较清楚。也只在这一瞬间,曹操就感觉仿佛忽然闻到了帛上的幽幽体香,略一错愕之下,曹操便若有所思的向赵雨望去。

    此刻的赵雨因为与绝尘嬉闹得有些过火的缘故,原本作男装般扎在头顶的发鬃,早已是飘然散下,寒风吹起时随着寒风轻轻舞动,使此刻一身陆氏子弟装束的赵雨显得既刚强烈性却又柔和抚媚,而没有完全束好的衣襟处亦露出了一抹诱人颜色,一时间曹操竟然看得有些发痴。

    不过曹操很快就收回了神来,轻轻的摇了摇头。毕竟曹操与陆仁不同,该舍得的或是不该去争的事物,曹操绝对不会留恋半分。况且对现在的曹操来说,似乎陆仁身边的女孩子就应该是越多越好,最好多到陆仁不愿离去……

    ————————————————————

    转眼就是半个月之后的深夜,乌巢袁军粮寨附近。

    “曹公请看,前面便是袁绍屯粮主寨。”

    此刻的曹操与赵雨并骑而立,而曹操正借着手中的望远镜在向袁军粮寨探视。望了一会儿,曹操冷哼道:“粮草辎重为三军命脉,淳于琼受命于此却如此的轻慢无备,本初用人不当矣!此乃天败本初,亦不失为本初自身之过也。”

    赵雨这次被曹操向陆仁借来作为向导官随行,陆仁手里的的望远镜,也当然是交给了赵雨继续使用,这会儿也正和曹操一起举着望远镜向袁绍军寨之中探视。

    张辽、许褚、徐晃、于禁这些人就跟在曹操的身侧,听到曹操的话之后张辽先开口问道:“主公,是否纵兵击之?”

    曹操看了一会儿,再向赵雨问询了几句之后就点了点头,将手中长槊一指袁军营寨:“诸将,随孤进击!!”

    五千余精锐曹军忽然冒发出了喊杀声,向着袁军粮寨冲杀过去。乌巢袁军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身处后方没有战事之故,一直都散漫惯了,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曹军来突然袭击,一时之间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体系,慌忙之中只是乱七八糟的胡乱应战而已。

    寨门已被突破,张辽与许褚率先带了百余骑人马杀入寨中,而曹军的后继人马更是有如冲破了闸门的急流一般急涌而入,见袁军便杀!

    很快就有数支曹军冲到了屯放粮草的地方开始准备放火。不过这些曹军并不是堆积柴草,而是纷纷自腰间解下了一个皮囊,随手扔到粮袋上割开,再扔个火把上去就不再理会火势如何。虽是如此,那些皮囊中流淌出来的液体几乎是见火就着,而且任你怎样去扑打都很难扑灭。

    赵雨这时就守在曹操的身边,与曹操一起厮杀。眼见着已有数处火起,赵雨亦一反手摘下了腰间挂着的一个皮囊扔到了就近的一个照明用的火盆当中,瞬时之间那火盆里的火势就大了数倍。再看赵雨手中长枪的枪头抵到了火盆下面轻描淡写的一挑,火盆就被赵雨四平八稳的挑离了支架而悬浮在了半空中,赵雨再用力的将长中长枪一荡,枪头重重的击打在了火盆的底部:

    “去!!”

    清脆的响声之中,这个火盆被赵雨一枪有如棒球全垒打一般的打出去老远,打翻在了一辆满载着粮食的粮车之上,片刻之间这辆粮车便已燃起了熊熊烈火。

    赵雨的这几个动作虽然快,但一旁的曹操却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心中暗叫道:“好枪法!小小年纪又是女子却有这般枪法,孤亦不及!难怪陆仁会把她带在身边权作近卫,孤初时还以为陆仁说她武艺出众,不过是陆仁时时都想有女子为伴的托辞,现在看来这赵雨单只是这枪法便已令人不敢轻视!若再连上赵雨的胆识……太可惜了!她若是男子,必为难得之良将!”

    不知是不是出于不甘示弱的心态,曹操见附近有几个未及放火便已战死的曹军士卒,便几槊扫开身边碍事的袁军再赶至近前,长槊在地上一撩,挑起了士卒腰间的皮囊。就这样挑着皮囊伸入火中点燃,然后照准某处用力一挥长槊,那燃着了的皮囊便化作一团火球,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眩目的弧线之后掉落在了……某个营帐的顶上。

    曹操见状暗叫了一声惭愧,因为曹操本来是想把这团火球扔到前面的一辆粮车上的。不过这个时候一旁的赵雨却尖叫了一声赶到曹操的近前急道:“曹公,你的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回 两处战局

    “曹公,你的槊!”

    赵雨的喊声让曹操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长槊,却也惊得当时就把长槊给扔了出去,因为这杆长槊的前半截已经烧了起来,再不扔掉可就要烧着手了。

    赵雨急忙在马背上一侧腰身,用枪尖挑起了一杆长戈扔给曹操后再正坐回鞍,长枪再举时赵雨带着几分埋怨的语气道:“曹公你忘却先生他曾再三叮嘱过的话了!这次兄长特意运来官渡的数千余袋鱼油不是寻常鱼油,见火即着,扑之难灭!”

    曹操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复又举戈大战。现在是要一心一意的厮杀,曹操并没有想得太多,但是在曹操亲率的奇袭队出发之前,陆仁下令粮队把鱼油都取出来交到每个士卒手上的时候,曹操的心里曾经犯过嘀咕。嘀咕什么?当然是嘀咕陆仁怎么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对此陆仁解释说,自己来之前就已经打算建议曹操采用奇袭断粮战术,而考虑到奇袭队如果背负柴草之类的引火之物会多有不便,比如说负重行军会使士卒过于疲劳,而且行军路上万一撞上了袁军搞不好还会被袁军当场看破,所以就收集了市面上大批的照明用油料再经过了一定的加工成了现在曹军使用的鱼油。让五千士卒每人带两袋这种鱼油,既轻便好带,其燃烧(放火)能力又会强得可以。

    乌巢的屯粮大概是三万余车,如果是想要烧光的话。那么每个曹军士卒大概要背三十汉斤左右的干柴才够用。背着这么多东西再近百里路的急行军下来,不把这些曹军士卒累得够呛才怪。如果是按照原有的历史,曹操的这些兵马是天黑时出发。到次日平明时才赶到的乌巢。

    但现在的情况是曹军士卒基本上每个人只是在腰间带了两袋鱼油,最多不过十汉斤重,在减去了曹军士卒负重量而加快了行军速度的同时,还为曹军节省下了不少的体力,因此是在深夜的四更时分就赶到了乌巢。而这个时候正是袁军最为松懈的时候,所以曹军会毫不费力的打进寨中去。

    说是数千袋的鱼油,但实际上有近万之数。这么多的鱼油。没用多久就全部变成了难以扑灭的“燃烧弹”。整个乌巢的上空,都已被通天的大火染得通红通红。袁军已经乱不成军,而扔光了“燃烧弹”的曹军士卒却已心无旁贷。转而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杀敌立功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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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巢战事将起之前,官渡的曹军营中,陆仁与曹洪都在营中高高的了望台上焦急的等待。心情正烦躁间,台下忽有士卒禀报说抓到了个奸细。而且自称是曹操的故友许攸。

    曹洪不敢怠慢。慌忙下台并命士卒带来审问,可陆仁却在台上气得直跺脚,心说你个许攸怎么不早几天来曹操这里报到?曹操这里的奇袭兵马都快动手了你才过来?你他妈的还真会赶时候!看来你许攸也是个命不该绝于此时的家伙,不然乌巢粮一烧光,曹操马上就会进袭袁绍,到时候玉石不分的,许攸死在乱军之中都有可能。

    过不多时,许攸被带到了陆仁与曹洪的面前。曹洪上前问话。陆仁却因为心里烦燥得要命,真的很想上前甩许攸两记耳光出出气。然后骂几句诸如“你怎么不早点来,还害得我让赵雨一个女孩子家去冒险侦察,我自己都差点急出病来”之类的话。不过烦归烦,此时的陆仁却还是能强压得住火气的。

    再看曹洪问过几句之后,心性狂傲的许攸可就有些不乐意了,冷冷的问道:“许攸以诚来投,欲面见曹公再进以破袁之计,可速带我去见曹公!”

    陆仁不是心里烦吗?见许攸没几句话就傲气直冒,大有“你们这帮家伙很不识相”的意思便没好气的上前两步,以同样冷冰冰的语气向许攸回敬道:“许先生,你来晚了。曹公已经带兵到乌巢去了。”

    许攸闻言大吃一惊,急问道:“曹公已兵发乌巢?整个袁营上下竟然无所知觉!?袁本初大势去矣!哎……阁下何人?”

    陆仁道:“在下陆仁,表字义浩,现任大司农府治粟都尉,并守尚书台尚书仆射。”

    许攸再吃一惊,仔细的打晾了一番陆仁之后道:“阁下便是之前于阵前惊退袁尚,在兖、豫各地屯田积谷政绩颇著,人称堪比汉相萧何的陆仁陆义浩?真没想到你竟如此年轻!”

    陆仁今年三十,而许攸和曹操是同一时期的人,年纪和曹操差不多,现在都已四十出头。四十岁的人看见三十岁的人,当然会觉得对方年轻。

    陆仁对此只是摇头笑笑,许攸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惊问道:“听陆仆射适才言语,好像早已料到许攸必会来此,而且欲献之策为何,陆仆射亦已料知?”

    “这个嘛……”

    陆仁这才明白过来刚才自己于烦躁之下说话说溜了嘴。不过陆仁反应也快,及时的补救道:“许先生何出此言?我所说的晚,是指许先生迟来了些时候,曹公已自有破袁之计。”

    许攸哦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变得相当古怪。陆仁这个时候也不愿在许攸这里多说什么废话,吩咐士卒把许攸领去客帐好生招待,自己则又登上了了望台向北静观。其实说真的,许攸的到来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至少他的到来可以证明陆仁这里没修正出什么差错。

    不多时曹洪也追上了台来与陆仁并肩而立,轻声问道:“先生,你看这许攸……”

    陆仁漫不经心的道:“他与曹公乃是故交,该怎么样对待他也不是我们好过问的事吧?还是等曹公回来之后再说吧……嗯?子廉,你看那边!”

    曹洪接过陆仁手中的望远镜向北望去,马上就望见了那一片通天的火光,兴奋得举拳捶向了望台的护栏:“成了!如此大火,定是主公已成功攻入乌巢,放火焚其屯粮!”

    陆仁低头思索了片刻便向曹洪道:“子廉兄,诂计接下来就要看我们的了,你我各自早作准备吧。”

    乌巢火起,许攸又跑了来,陆仁便感觉到袁绍可能还是会玩“围魏救赵”的把戏,不对乌巢重兵救援,却会全力的攻打官渡曹寨,所以自己这里要以应对马上便会随之而来的袁军主力部队对官渡曹营的猛攻。说来也怪,不论陆仁以前的心态如何,可是现在当陆仁置身于这场历史上有名的经典战役之中的时候,心中也在一阵阵的激动,甚至期待着袁军的攻击马上就到来。

    曹洪虽然初时曾与陆仁因为一些事闹过不和,但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却变得与陆仁十分的交好,而且曹洪对陆仁也非常的信服,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现在得到了陆仁的提醒,曹洪纵然心中有些疑惑不解,但还是先去下达了全军备战的命令之后才回来问陆仁,说为什么陆仁会认定袁绍会用主力部队来攻打官渡,而不是去救援乌巢屯粮。毕竟在曹洪看来袁绍这样做实在是有违军事常理,曹洪当然会有些无法理解。

    对此陆仁只是随意的笑了笑,却故作神秘的不去解释,因为陆仁不太好向曹洪解释这其中的原因嘛。不过若是在以前,陆仁会认为这是历史本身的进程,同时还会担心一下会不会因为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而产生的变化。但是现在的陆仁却不会,因为现在的陆仁在经历了许多只属于自己的人情世故而慢慢的成长了不少,看事情的时候渐渐的懂得了应该如何去思考与分析,从“知其所以然”的角度去掌握所谓的历史必然性。

    就拿现在陆仁敢肯定袁绍会派主力部队来攻打官渡曹营的事来说吧,陆仁并没有直接套用历史上原有的进程,而是从为什么袁绍会作出这种错误的举动上来认真的思考。这样一来,陆仁就看到了以前自己并没有能真正看到的事物。

    那为什么袁绍会犯这样的错?在陆仁看来,最大的原因就是袁绍“好谋而无断”,也就是优柔寡断。按史料来看,袁绍作为一个统军之人,自己的三军命脉被人奇袭,若是换作曹操、刘备、诸葛亮这些人,多半都会毫不犹豫的派重兵去救援,可袁绍却并没有马上就当机立断的派兵去救援乌巢,居然还要叫来将领与谋士商量该如何应对!身为一个上位者,几乎没有一点自己应有的决断力,却事事都要和幕僚商量商量,这哪像个真正带兵上阵的人?

    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袁绍帐下幕僚之间的内斗了。其实当时张郃都提出了正确的意见,袁绍如果及时采纳了都不见得会有官渡之败,可问题就出在袁绍内部之间内斗得厉害!张郃的意见是正确的又怎么样?

    若击退曹操,功绩就在张郃的身上,这可不是诸如逢纪等人愿意看到的事,所以尽管张郃的意见是正确的,逢纪等人在争利之心的驱使之下就是要反驳掉,然后就是让袁绍采纳逢纪自己的意见。为此,逢纪甚至不顾一切的让袁绍去冒根本就不用去冒的险,而最要命的就是袁绍偏偏就对逢纪这些一直以来都逢迎他的人言听计从!

    综合起以上的这些因素,陆仁断定现在张郃的正确意见仍然不会被袁绍所采纳……其实简单点来说,陆仁就是想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会影响到历史进程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些高层决策者的心态与性格。

    “来吧来吧,你们这里的兵马来得越多,老曹那头放火就会放得越顺利……哼,就算袁绍会重兵救援粮草,老曹也是下定了决心要烧光的。这该拼的时候,老曹可比袁绍能拼得多!”(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回 战场笛音

    乌巢那头火光冲天,陆仁则在曹营这里留心着袁营那边的动静。没多久陆仁望见大群的火把之光正在向曹营急速靠近,嘴角便轻轻的向上扬起,心道:“来了……单看这架势,我就算再不懂军事方面的事,也知道这会是一场硬仗!”

    接下来正如陆仁所预料的那样,曹营这头就是一场昏天黑地的大战!

    尽管曹洪早有准备,可是袁军士卒那猛烈的攻势仍然让曹洪心中暗叫吃不消,几乎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死撑到曹操预先埋伏在营寨左右两侧的夏候兄弟与曹仁、李典这两支兵马杀将出来,中军张绣也带了兵马反突击回去,把袁军暂时打退了一阵,曹洪总算能抽空跑上了望台,喘着粗气向陆仁道:“这仗打的!与袁军在官渡相峙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这些袁军士卒简直和疯了差不多!”

    陆仁随手把手边的葫芦递给了曹洪,让曹洪喝点小酒壮壮胆气,自己则望了一眼寨外的战场,轻轻点头道:“袁军来的肯定是张郃与高览。张郃虽为武将,但为人善用兵、知战势变数。乌巢火起,张郃知道他现在必须得背水一战,因为胜尚有望得全,败则难逃一死……呵呵,他是来拼命的,当然会打得狠。”

    曹洪楞了一下,望向陆仁的目光变得有些怪,因为曹洪突然感觉现在他面前的陆仁与他映象中的那个陆仁好像完全就是两个人。一直以来,曹洪眼中的陆仁都是个嬉嬉哈哈、没个正经的人。虽说在阵战的场合偶尔会有点小聪明。但像在这样的场合能够准确的分析出战局势态的陆仁,曹洪却感觉是第一次才见到,比之下邳之战时动用“禁咒”时的陆仁好像都还要阴冷上几分。

    犹豫了一下正想开口。陆仁却先曹洪一步道:“按说这阵战之事是没我什么说话的份的,不过我想说现在没时间给你休息,张郃马上又要打过来了。子廉兄,张郃现在的锐气正盛,若是你与其他几位将军硬拼得太凶只怕会损失惨重。我认为可以传令下去,让诸将都暂回营寨,凭借营寨中的各种工事严防死守以减少伤亡。现在乌巢火起。我们只要多撑一下,先抵过张郃他们的锐气,到晚一些曹公回来就可以前后夹击。说出来可能子廉兄会不信。这乌巢粮尽,张郃又攻不下官渡,自知大势已去之下会来投降曹公。”

    “咦!?”

    曹洪听到陆仁阴沉沉的话时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望着陆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用力点头道:“好!我相信你陆仆射的话。我依策而行便是!”

    嗵嗵嗵的曹洪就跑下了望台去传令。陆仁却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脑门,心说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营寨里明明有好东西不用,干嘛非要冲上前去拼命的打?兵法上不都说“攻城为下”吗?他陆仁虽然不懂军事战术,但好歹也参加过几场战事,知道合理的城防或营寨防御工事往往会令对方难以攻破,而曹操在官渡这里设下的营防有多坚固,单看之前袁绍怎么都攻不破就能知道。

    过不多时,袁军的攻势再起。而曹洪等人还真的按照陆仁的提议,由出营反突击改成了依靠营防工事死守。是不是真的能行陆仁还说不清楚。不过至少眼下能把袁军死死的给挡住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当然陆仁也不敢太过托大,他会建议曹洪死守营寨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现在看看袁军涌上来了不少,后队也在拼命的往前赶,陆仁知道时机已到,马上回身向台下喝令道:“全营发石车作动!先投掷油坛!”

    这次从许昌过来,陆仁其实带来了大量的燃料,交给曹操及赵雨的那些易燃性鱼油,只不过是这些燃料中的一部份而已。不过曹操和赵雨带去乌巢放火的那些可以称之为燃烧弹,其余的就只是寻常的燃料而已。说起来,陆仁带这么多的燃料到官渡来也没惹得谁生疑,因为陆仁押运的是军需物资,不是单纯的粮队,再以当时的各类因素,曹操的军中也确实需要大量的燃料。说句不客气的话,你总不能让将士们都吃生米吧?

    易燃性的鱼油都被陆仁交给了曹操,留在陆仁手边的虽然没那么易燃,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数量更是不在少数。在曹操出发之后,陆仁便命人把这些坛装鱼油分送去了那百余架发石车那里候用,平均一下每架发石车大概都有个二、三十坛。再按每坛十汉斤来算,每部发石车就有差不多两、三百斤鱼油。

    现在接到了陆仁的命令,先前因为怕误伤到自己人而没有投掷石弹的曹兵马上就全力作动,很快就把十几二十坛的鱼油都抛射到了离曹营大概有三、四百步的地带。陆仁心中一直在计算着大致的投掷数量,看看差不多了,马上就下令这些发石车改为投掷火弹……所谓的火弹,其实就是在装了沙土的麻袋上浇上油再点上火而已。

    百来架发石车先后投掷出了数百枚燃烧着的火弹,之后却是许多发石架的曹兵在忙不迭的用沙土去扑打投掷筐里的火。这些鱼油是陆仁搞出来的,虽然不像曹操带去的那些那么厉害,但真点着了之后燃烧的能力却也不差,一个没留神可别把发石车和自己人给烧到了,所以陆仁事先就提醒过一众曹兵准备好些沙土好扑火。

    不过曹营这里的小火根本不用多说,再望向战场上时,那些投到了满地鱼油中的火弹,很快就引发出了强劲的火势。两、三千坛,将近三万斤的鱼油散落之后再被点燃那是什么概念?火势滔天的,扑又扑不灭,就这样在离曹营两百来步左右的地方,形成了一条几乎让人无法穿越的烈焰地带,硬生生的把已经攻到曹营栅前的袁军与后继袁军给分成了两段!还有不少比较倒霉的袁军士卒,在前冲时被油袋打中并浇了一身的油,然后再被火这么一点……

    陆仁在了望台上看到了不少“火人”,却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口中呐呐自语道:“现在已经是初冬之季,身上的衣服穿得不会少,被油浇上就扑都扑不灭,聪明点的赶紧脱掉衣服再找没火的地方就地打上几个滚啊!不然的话……唉,会很惨的。也难怪诸葛亮在火烧藤甲兵的时候会说自己有违天理必折阳寿,依我看是心里不安吧?”

    这突然冒出来的火墙使得袁军前面的退不回去,后面的又跟不上来,还有那么多的“火人”在惨叫声中四处乱跑,使袁军阵营立时之间就乱成了一片。而这突如而来的变故,也便得整个曹营士气大振,拼杀得亦愈发的勇猛,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把这一拔的袁军攻击给打了回去。

    火在烧、血在飘、人在叫,曹营中人几乎人人都战意高涨、热血沸腾,可陆仁的心头却泛起了一股说不清楚的苦涩之意。尽管知道就算自己不做这么一档子事,事情多半还是会和历史上差不多,也就是曹洪等人会顺利的守住曹营,可是为了自己的复仇计划,不得不尽可能的做一些修正工作以确保走向不出现什么偏差。

    现在的确是已经可以肯定不会出现偏差了,但是……或许就像陆仁刚才自己说的那样,打仗杀人陆仁不是没有见过、杀过,但都是痛痛快快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让人死也死得不受什么折磨。可是现在自己制造出了那么多的“火人”,陆仁真的觉得自己其实很残忍。

    知道大事已定,陆仁便缓缓的背过身去,尽量的不看那些惨不忍睹的“火人”,只图一份眼不见为净。再低下头重重的叹了口气,陆仁抽出了腰袋中的竹笛,心中暗道:“虽说都是些本来就要死的人,可是让他们死得这么惨,多少还是有些过份了……罢了,吹上一曲权当是我送给他们的安魂曲吧……”

    还是那曲高昂却又悲凉的《御剑江湖》。而在战场的喧嚣声中,陆仁那了望台上的竹笛声是不会有什么人听见的。不过这笛声也不用什么人听到,只要陆仁自己听得见就行了,因为这笛声与其说是在让死者安魂,到不如说是陆仁希望自己的心情能平静下来。

    一遍、两遍、三遍……耳边的喊杀声也似乎已渐渐远去,或者说此刻的陆仁在逃避些什么,因此他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在营中的某处,有几双眼睛没有观望战场,而是不约而同的都集中到了了望台上的陆仁身上。

    贾诩与荀攸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郭嘉的目光中则有一份不安。此外还有刚刚赶到曹营的许攸也望定了陆仁。许攸与荀攸亦是旧识,这会儿已经从荀攸的口中听说了陆仁的事,而此刻许攸望向陆仁的目光却带着几分恨意与妒火。

    “如果不是这个陆仁,曹阿瞒火烧乌巢的建言之功应该是我的吧?可恶!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最后的进身之计却被他抢了先……陆仁!难怪先前田丰和沮授都想除掉你,你这个人真的是可恨之极!”(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回 战后余韵

    红日已在渐渐偏西,而这十月临冬之季黄昏时分的斜阳映照在官渡战场上时,并没有能为这片战场带来几分暖意。正相反,当战场上那一滩滩尚未干涸的血迹,与散落在战场各处的残刀断剑被这西下的斜阳之光染成金黄、银白等等的诸般颜色,再被这临冬时节的阵阵寒风所吹带起的尘沙、杂物给打乱,整个战场所显现出来的尽是一片萧条与凄凉之意,一眼望去会令人长长的叹息,唏嘘不已。

    曹营的了望台上,陆仁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望着这一片凄凉萧瑟的战场,长长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摇头不已。郭嘉这时刚刚登上了望台,听到了陆仁的叹息声后自己也跟着轻叹了一声,上前拍拍陆仁的肩头道:“义浩,在想什么?”

    陆仁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心里很乱……老郭,昨天晚上我放的那把火会不会放得太过份了?那一片火海烧死了不少人啊。”

    郭嘉微微一怔:“怎么你会这么想?”

    陆仁道:“我一直在这了望台上,那些被鱼油淋到,在火中燃着的人被烧成什么样的惨状,我是看得一清二楚。说实话,这火虽然是我放的,可我自己都看得心惊肉跳……”

    郭嘉轻轻的摇头:“说你变了许多吧,其实你还是老样子……心软。这里是战场,你不对敌人凶狠一些,那回过头来搞不好死的就是你自己。”

    陆仁道:“我知道这是战场,可我真的觉得我昨天做的事太残忍了。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看那些被烧中的袁军一个个都哀号连天、惨不堪言的,我都想冲过去痛痛快快的给他们一刀。让他们痛快的死去,而不是在经历了那么大的折磨、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之后才……唉!”

    郭嘉又跟着叹了口气道:“你这人,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或者说,这战场你跟本就不应该来的。”

    陆仁侧过身望了一眼郭嘉,再次轻叹道:“可能老郭你说得对,这战场我根本就不应该来。昨夜打了这么一仗。我也在这里想了一夜。想着想着,我不禁在暗暗的问自己,我只是想为婉儿报仇而已。现在却做出了这么过份的事,我是不是真的应该再这样做下去。或许在两军交锋之际去杀人放火是件难免的事,可是我为了婉儿的仇,却把其他的人也牵扯了进来。甚至会因为我自己的仇恨而使其他本不相关的人失去性命。那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郭嘉道:“很早的时候我就劝过你,要你别被仇恨迷失了心智,可是那时的你又哪里能听得进去?现在你好像是醒悟了过来,可是……事情你已经做了,后悔也晚了。”

    陆仁的神色为之一黯,再次望向萧瑟的战场却没有说话。

    郭嘉与陆仁并肩而立,一同望向了战场,轻声道:“现在天色将暗。你从昨天到现在又一直没合过眼的。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先回帐去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陆仁摇了摇头:“不。我还在等人。”

    “等人?”郭嘉奇道:“你在这里等谁?赵雨那丫头不是已经安然无恙的与主公一起回来了吗?这会儿那丫头可能都已经在帐子里睡着了。”

    “不是在等她,我是在等张郃与高览。”

    本来张郃与高览应该是在曹操从官渡回来之前就跑来曹营投降,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不知道在哪里出了一点变动,张郃与高览直到现在还没来投降。陆仁怕有意外,已有派人过去打探过,得到的消息是张郃与高览的军队虽然没有继续攻击曹营,但也一直没有回归袁寨,就这么停留在了曹袁双方的营寨之间。陆仁再按史料记载推算了一下,诂计是张郃与高览正在作思想斗争。但只要不出意外,这俩货仍会向曹操投降,亦或许就是在等着曹操从乌巢回来,然后就直接向曹操当面投降也说不定。

    不过郭嘉却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道:“啥?你在等他们两个?你等他们干嘛?他们方遭大败,现在需要进行休整,就算要再次强攻也绝对没这么快!”

    陆仁摇摇头:“算计人的本事你老郭一向比我强得多,怎么现在你反到还没我清楚了?要是我所料不差,张郃与高览再来的时候,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拜降的。”

    “……”

    郭嘉沉思了片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亦笑笑摇头道:“话虽如此,也用不着你在这里苦等吧?”

    “主要是我想找这二位问些事。”

    说着陆仁远眺向了袁军营盘,呐呐自语道:“乌巢事成,袁军军心必乱,跟着曹公马上就要发动全面的反攻。我现在就是想借此机会问问张郃与高览,袁尚的卧帐在哪个位置。到攻入袁军大营时,袁绍的大帐好找,袁尚的卧帐却没那么好找。”

    “你是想……”

    陆仁低下了头去,轻叹道:“我累了、倦了、怕了,现在只想尽快的结束这一切,然后悄悄的回我的家,回我的师门去。说到底,我可能根本就不适合这个时代,所以事情办完了之后还是早离开早好。”

    “时代?”

    陆仁略有些凄凄然的笑了笑:“记得以前看书的时候,每每看到那些古之名将是如何如何的神勇,如何如何的威风,心里总是会热血沸腾,也曾梦想过自己能像他们一样建功立业、扬名立万。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之后,我忽然愈发的觉得我不可能做得到。

    “一将名成万骨枯,有哪个成名的将领的脚下没有踩踏着堆积如山的尸骨?即便我走的是兴国利民的文臣之路,可也总感觉我是在帮一群将要成名之将去踩踏万骨,说得难听点可能与助纣为虐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瞥了眼郭嘉,见郭嘉正如同看一个怪人般的望着自己,陆仁苦笑了一下道:“你个死老郭,别那样瞪着我行不行?我知道这是战场,你不杀人就要被人杀,我说的这些也跟本就是些妇人之仁的话,我也只不过是心里难过而发发牢骚罢了。

    “这置身于势中,应当如何去做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不过说真的,像我这种喜欢过安宁舒适的日子的人,真的不适合这个群雄逐鹿的乱世时代。所以我现在只想尽快的了结我身上的事,然后安安静静的回去隐居。至少至少,我还能混个眼不见为净,而且在了结了这一桩心事之后或许还能过得安安乐乐。”

    郭嘉道:“如果是换在以前,我肯定会骂你,说你小子太不知长进了些。不过现在我却会赞同你的想法。你天性如此,旁人一意强求于你也没有用,而且……说不定你小子自己选的道路才是对的,才是一条合适你的路。哎?不过许攸不是就在营中吗?你为什么不先去问他,非要在这里苦等张郃与高览来降?”

    陆仁无可奈何的叹道:“他这会儿不是正在陪曹公喝酒吗?我是想找他问袁尚的卧帐在哪儿,可曹公也想从他口中探知袁军虚实如何啊!相比之下,谁的事情更大、更紧要一些?还有啊,昨天他来投的时候我正忙着帮曹子廉整军备战,来不及招待他就失了些礼数,而他许攸又是个心性十分狭隘的人,这会儿肯定正记恨着我,哪里会和我多说什么话?”

    其实陆仁还有几句话不好说出口,就是当时陆仁是因为心里埋怨许攸怎么来得这么晚,害得他为赵雨的安危担心了那么久,自然而然的就对许攸有些不满而怠慢了。而许攸又是个小肚鸡肠的家伙,陆仁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

    郭嘉笑道:“那到也是。许攸这个人性贪而吝,公达亦说此人心性狭隘,十分记仇。如此看来,你想完成心里的事,是只有在这里等张郃与高览来降了。不过真到反攻之时,你是不是打算亲自上阵杀入袁营?”

    陆仁依旧摇头:“身躯已损,道力无几,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再如前几次那样厮杀了,不然前些时候于两军阵前我哪会容袁尚就那样逃掉?擒杀袁尚的事,我回头得去拜托诸如文远、元让、张绣这些尚算与我交好的战将才行了。希望介时能一举事成,我也真的不想再拖延下去了。”

    郭嘉又拍了拍陆仁的肩头,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

    “哈哈哈……来,子远,吾再敬你一杯!”

    此刻的曹操帐中,从乌巢得胜归来的曹操早已卸去了盔甲,只穿了一身中衣睡服便与许攸对坐小饮。此刻的曹操虽然已经拼杀了整整一日一夜,身体有些疲倦,但脸上却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只看曹操那杯盏不停、时时劝饮的样子,就知道此刻的曹操若不是还考虑到战事并未真正的结束,袁绍随时都有可能会孤注一掷的来一个全力猛攻,使得曹操还不敢完全放松下来而以茶代酒的话,只怕曹操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

    许攸则显得很客气,但在客气的话语中也带着几分恭维之意:“曹公班在三公之列,攸却只是一介布衣,怎当得起公如此礼待?”

    “哎,子远此言差矣!”

    打了大胜仗的曹操这会儿的心情好得很,摆摆手笑道:“子远与吾乃旧日故交,岂敢以名爵而相上下乎?今日小饮,子远不必如此谦逊,吾亦不自称为孤,子远直呼吾表字孟德即可,如此亦更显亲近嘛!哈哈哈……”

    如果陆仁在场,恐怕会在心中暗骂一声:“死老曹又在翘尾巴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回 得罪小人

    许攸的到来,让曹操欣喜无比……尽管现在的许攸因为陆仁这个异数人物出现的缘故,奇袭乌巢的功劳没了许攸的份,但是许攸多年来一直是袁绍身边重要的谋士之一,知道太多太多袁绍那头的军事机密,曹操又只是刚刚才火烧了乌巢,暂时还无法确定的事情仍有很多,所以对曹操而言,许攸仍然有着很大的利用价值,故此曹操并没有对许攸有何怠慢之处。

    再者现在的曹操是大胜归来,心情非常之好,自然也想在自己的老朋友,而且还是老对手麾下的老朋友的面前翘一翘尾巴。

    战事未结,所以曹操和许攸都没有喝酒,同时也有想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与对方交谈的想法。几杯客套的茶水下肚,曹操很没有品相的用手抓起了一条鸡腿乱啃,一边啃着还一边向许攸道:“子远啊,适才听你所言,吾真的要暗叫侥幸。险,真的好险!之前前本初若是用子远之谋,以轻骑另取他道奔袭许都,而后再首尾相攻,很可能到今时今日,吾早已大事尽去。哼,本初并非无能之辈,然好谋而无断且不听良言,当有今日之败!”

    许攸道:“今袁本初乌巢屯粮尽失,不出三日军必大乱,孟德可谓已胜券在握矣。孟德以寡敌众,出奇而致胜,其智远在攸之先,纵使孙、吴复生亦不过如此,攸心中敬服不已。”

    曹操闻言虽然说有那么点的洋洋自得,但还没有到失态的地步。依旧摆手大笑道:“子远过奖了!吾虽自负才智,尚不敢与孙、吴相提并论。且若非吾帐下群臣齐心用命,吾纵有通天之智又岂能成事?吾犹记得你我年少相交之时甚喜把酒而欢、论事评人。而如今吾帐下能人不少,只可惜这一战激战终日,诸人皆已疲困不堪,需好生歇息以复气力,实不便打扰。且待明日,吾为子远逐一引见上一番,如何?”

    许攸恭敬应命。不过曹操这一提起引见曹营众人,许攸的脑海中马上就冒出了夜间激战时陆仁在了望台上那孤傲无比的神态,还有当许攸赶到曹营时。陆仁对许攸那冷冰冰且带着几分不满的语气……

    其实这只是许攸自己的心理作用。不过许攸在过来的时候,陆仁确实是没给许攸什么好脸色看。但不管怎么样,陆仁也确实是给许攸留下了很深的映象,所以这时许攸忍不住向曹操问道:“攸昨夜方至此间。尚不识得谁人。到是先见到了那陆仁陆义浩……却不知孟德是从何处寻来的这个陆仁陆义浩?”

    “义浩?”

    曹操先是一愣,马上就呵呵笑道:“他是奉孝于数年之前力荐于吾的。记得初时孤还并不以他为意,以为他不过是一偶有见识的碌碌庸才,亦无重用之意。只是嘛……孤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亦自认颇为识人,唯独就是在他这里看走了眼。

    “义浩此人貌似平庸,实则胸中所学极丰,且多为旁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术业。真说起来还有点玄妙。最初他才华初显之时,只是推说他曾经游走四方。所以见识颇多。后来为事所迫,不得不用出玄妙之术,这才承认他曾得遇仙缘,到过仙缘之地拜师学艺,只可惜因根骨不佳且尘缘难尽,修习不了仙家长生之术,就只能学些世间诸般杂艺。

    “只是他的这些诸般杂艺,数年来使吾境钱盛粮广、民皆安乐,再无初举兵时的钱粮之忧。现如今吾能一意在外攻战,而无须担忧大军钱粮或有不济,多赖此人之功。”

    许攸道:“攸在河北时亦多有听闻此人传闻,只是市井传闻终难尽信。今即遇见,攸到想斗胆问公一句,在孟德看来,陆义浩其人如何?”

    曹操道:“嗯……在许都,郭奉孝与陆义浩被人戏称为许都两大浪子,不治行检、放荡终日,亦有人称此二人为鬼郭怪陆。郭奉孝长于谋略,深通有算略,达于事情,计略依人而定,计发则必中,无有所失,便如有鬼神之智一般,故称其为鬼才;陆义浩身负诸多杂学,行事往往不依旧法,旁人见之而不解,故呼之为怪,然其事成之日甚见其效。这鬼怪二才一司政理一司军谋,吾甚得其助!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若不是奉孝、文若、元让极力举荐,吾到险些错失了陆义浩这个经世怪才。没办法,他这个人看上去也常常太不像样子了。”

    许攸听到曹操赞许陆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想想现在的自己什么都不是,也就只能附和着曹操道:“攸亦听闻说陆义浩可堪比汉相萧何。孟德得此贤才相助,幸也!”

    曹操笑着点了点头,不过脸色却随之一黯,继而轻叹道:“不过子远尚有所不知,这个人……吾快留之不住了。”

    许攸一楞,随即便追问曹操是怎么回事,曹操也就把陆仁前前后后的事大致的说了一遍。许攸听过之后愕然了许久,心中却没来由的泛起了些许的喜意,但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故作认真的向曹操道:“孟德且恕在下明言,这陆仁若只是个碌碌庸才,放任他离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他身怀怪才,即不能为公所用,也不应如此放任他离去。

    “在下以为,他若真的胸无大志,便不应该应征就辟,还立下诸多的功绩,得来如此之高的名望。他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只想逍遥度日不愿为官……这个不大好说,世间多有不恋功名之人,但这续寿延命一事,说不定是在有意的欺瞒,所图者也仅仅是为了能抽身而去。只是孟德啊,这样的人若是隐世而居,却又被哪家诸候得之……”

    许攸曾与曹操是好友,知道曹操是个聪明人,因此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再看曹操执杯的手轻轻的颤了颤,习惯性的眯起了招牌三角眼却并不说话。许久过去,曹操才压低了声音道:“吾亦不瞒子远,此正是吾心中担忧之事。其实程仲德亦向吾提及过此事,只是一直以来陆义浩有大功于吾,吾亦知其为人心性如何,实在是不忍心……”

    许攸心中再喜,面上却正色道:“公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在攸看来,陆仁此人万万不可轻而纵之。想公曾因刘备于许都种菜一事而轻纵刘备,险成心腹之大患,而攸观那陆仁的处世之谋似乎犹在刘备之上,兼之胸怀不世之才,又多有奇能异术。若任彼轻去,被他寻机而起,只怕必为孟德心腹之患!”

    许攸基本上也可以算是曹操的发小,而曹操的为人心性如何,许攸也许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但五、六分的了解那还是有的。那么曹操对待人才是持以什么样的态度,许攸也比较清楚。话又说回来,许攸敢在曹操的面前那么张狂,没准也就是自恃了解曹操知道自己还有大用,只是没想到实态度会超出了曹操的承受极限。

    当然那些事还有点远,这会儿的曹操闻言之下放下了杯盏,随即就起身在在帐中来回的转了几个圈,神情变得越来越冷峻。曹操对待人才的态度是什么?是“能为吾所用者,厚而用之;不能为吾用者,杀之”。而在陆仁的这个问题上嘛……

    其实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曹操就已经有了想除掉陆仁以绝后患之心,只是因为曹操常常会看见陆仁软弱而重情的一面,在爱才之心的驱使之下又很想把陆仁完完全全的收归已用。但是随着事情一步步的发展,曹操越来越感觉到陆仁这个人就像是猫……在你怀里的时候其温顺和乖巧都没有问题,可猫是养不住的,早晚有一天会离你而去。

    再考虑到陆仁身怀的“才干”,曹操对陆仁的杀心其实已经颇盛。实在是曹操考虑到要与袁绍进行决战,需要陆仁这样的人来稳定后方的军需供应,此外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因素,使得曹操还是得把这件事给先压下来暂不理会。但是现在这场关键的官渡之战,曹操已胜券在握,本就有心之下又被记恨着陆仁的许攸这么一提,曹操也就真正的开始考虑这件事了。

    但是既便如此,曹操的心底还有最后的一点犹豫。对于陆仁的“才干”,曹操还是很欣赏的。陆仁如果肯留下来的话,曹操相信陆仁所能够提供的帮助绝对小不了,至少曹操就一直认为陆仁身上的“才干”还没有真正的完全发挥出来。因此曹操真正的打算是想控制住陆仁。不到万不得已,曹操也真不想下这个杀手。曹操做事务实,知道如果真能控制住陆仁的话,对他的霸业会有难以诂量的帮助。

    一念至此,曹操又沉思了片刻,笑着向许攸道:“想必子远此刻也已倦乏了吧?且归帐安歇,明日我们再把酒言欢如何?”

    许攸知道曹操此刻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而自己目前的身份也不好说得太多,当然是恭敬的领命欲退。只是才刚刚与曹操一同走出大帐,忽有传令官来报说张郃与高览前来投降,曹操大喜之下急忙率众出迎。当曹操与郭嘉站在营门前等候的时候,曹操无意中听见了郭嘉的低声自语:

    “这臭小子,居然又给他料中了张郃、高览一定会势尽而降。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官渡一役从开打到现在,运送发石车、暗探乌巢、易燃鱼油、营盘激战,还有现在的张、高二将献降,好像事事他都早已料尽……嗯,他如果真的用心而为,只怕我远远及不上他。”

    曹操心中微微一惊,因为郭嘉的这番自言自语似乎提醒了曹操些什么。略一沉吟,曹操回过身向郭嘉低声笑道:“奉孝已经很久没沾过酒了吧?不如今夜来孤帐中,孤与你小饮几杯如何?”

    郭嘉点头应命,但从曹操的眼神之中,郭嘉似乎已经看明白了什么,心中却也为之一窒……(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回 仇将得报

    数日之后的夜中,星光满天。

    曹军营寨中高高的了望台上,陆仁正凭栏而立,静静的向北方观望。回想一下这段时间,陆仁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第几次登上这了望台去观望与守候。但是此时此刻,陆仁的心里却有着一份莫名其妙的预感:

    “今天的这一次,应该是最后的一次了吧?”

    “咳……义浩贤弟,你又在这里自言自语的嘀咕些什么?”

    陆仁闻声回头,见是郭嘉正反背着双手在登上台来,当下便随意的笑了笑,目光又再次投向了北方:“我刚才在想,我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就该在今夜之后的几天中结束了。”

    郭嘉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一切都结束了’?你小子的话最好别说得那么满。是,我知道你拜托了好几位将军,请他们务必帮你擒回袁尚小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袁尚毕竟是袁绍军中实际意义上的二号人物,居所定然是在营中重卫要地,身边的戒备与守卫甚严,又哪里是那么好抓到的?”

    “我说老郭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点的话吗?”

    陆仁极度不满的侧头瞪了郭嘉一眼,恨恨的道:“别的将军可能是顾不上我的这点事,可张绣却一定会帮我,为此我还把赵雨和我那二十来个陆氏子弟都派去了张绣的身边。再者张郃与高览不也说了吗?袁尚那混蛋自从上次和我在阵前打了一个照面之后居然被吓出了病来,一天到晚人都慌慌张张的躲在卧帐里不敢出来。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偶尔出来两次居然连马都上不了。

    “按袁军营中的庸医说,袁尚的这种失心疯是被我吓出来的。要是不看见我的人头就好不了……据说袁绍几次想把袁尚送回邺城去的,可是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送,搞不好袁绍就是想在官渡这里把我的头砍下来,然后马上就给袁尚治病用的吧?哼!这袁尚现在既然连马都上不了,我就不相信他还能在乱军之中逃得掉!!”

    话到最后几句时,陆仁的脸上泛出了几分浓厚的杀意,而郭嘉望见陆仁那带着杀意的神情时。心里却暗暗的叹了口气,扶住护栏问道:“臭小子,假使你今番大仇得报。你将何去何从?”

    陆仁道:“静悄悄的消失,然后去一个清宁安乐的地方过完我以后的日子。”

    “万一……听清楚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你的仇这次没能报到,你又会怎么样?是继续留下来报仇,还是早早的离去?”

    陆仁伸手抓了几下头皮。轻轻的摇了几下头。话语中带着几分隐晦的意味:“我也说不清楚。如果这次没能抓到袁尚为婉儿报仇,我很想留下来继续这件事,直到亲手杀了袁尚为止。可是我不知道我剩下的时间与身边的条件,允不允许我再这样做下去。”

    郭嘉静静的望了陆仁许久,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臭小子,我这个做兄长的人最后再劝你一次,这次不管婉儿的仇能不能得报,你都要马上离开。兄弟一场。你没有做完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做完。所以你大可安心的离开。诛杀袁尚之后,我会把袁尚的人头祭献在婉儿的墓前。”

    陆仁回望了郭嘉一阵,忽然淡淡的笑了笑,点头道:“好吧老郭,我答应你。”

    郭嘉略感欣慰的笑了笑,伸手去拍陆仁的肩头:“这样才对。”

    陆仁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把腰间的望远镜抽了出来递给郭嘉道:“这东西我想我以后也用不着了,不如就趁现在送给你,当是你我临别之前的一点纪念。”

    郭嘉笑了笑,接过了望远镜插到袖中,又从腰间取下了两袋酒并递了一袋给陆仁:“可能以后我们再没机会在一起喝酒了,那你现在得陪我好好的喝上几杯。”

    陆仁接过来后笑道:“喂,这可是在军营里,又是在这高台之上,我们这样喝酒好像……”

    郭嘉道:“无妨,今夜主公劫营之战必然会大胜而归,我们不过是提前先喝上几口庆功酒罢了。再说事先我又和主公打了招呼,不然我哪里敢大模大样的拿酒出来喝?来,先饮为敬!”

    各自几大口灌下肚去,二人不约而同的一齐向北方眺望。而这一望过去,只见北面的袁军营盘中已有熊熊火光燃起,二人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打起来了!”

    ————————————————————

    这一场战事似乎不用去再多说什么,陆仁与郭嘉心里都清楚这一战是肯定能赢的。但是陆仁一直在了望台上苦等,等的却是自己想要的消息。

    天边已微露白曦,陆仁与郭嘉在了望台上也一夜未曾合眼。而人在等待之中,手里与嘴里总会下意识的去做些什么,因此两袋美酒,也就在不知不觉中被二人喝得精光。可能是考虑到此战结束之后,二人就没有了再聚首的机会,郭嘉也就难得的没有和陆仁争酒喝。看看酒囊已空,郭嘉还命人去另取了几袋来续饮,因此二人手中的酒一直未曾断过。

    天色已在渐渐放明,稍远一些的地方也因此已经能看得清许多了。台上的陆仁手里紧紧的攥着酒囊,紧张的在向营门那里观望,时不时的还会往嘴里灌上几口,算是稍稍的舒缓一下自己绷得太紧的神经。终于,陆仁看到有一骑正飞驰而来,慌不迭的从郭嘉的手中抢过了望远镜探视。一看之下,陆仁当即大声呼道:“是小雨!是小雨先回来了!”

    二人急匆匆的赶至营门,适逢赵雨也赶到了营门前。一望见陆仁,赵雨马上就从绝尘的背上跳将下来,几步抢到陆仁的身前笑道:“先生久等了!赵雨是先大军一步回来向兄长报喜的!”

    听闻这话陆仁心中已经明白了些什么,但仍然开口问询以求确认:“事情办成了!?”

    赵雨道:“不错,袁尚抓住了!昨夜赵雨与张绣将军杀入寨中之后就直奔袁尚卧帐,众多的袁军士卒于混乱之下根本就不及提备,竟然被赵雨与张绣将军直入彼帐!真是可笑,我们杀入帐中的时候,那位袁三公子竟然蜷在榻上颤若筛糠,几个陆氏子弟毫不费力的就把他缚成了一团。”

    陆仁急道:“那他人呢?你没带回来?”

    赵雨道:“曹公现在正在乘胜追击,诸多降俘一时半会儿的还不好送回来,所以那袁尚暂且执在军中。功即已成,赵雨怕先生等得心焦,便先回来向先生报个喜讯,好令先生安心。曹公亦云要亲自把袁尚交给先生,由先生去剖心漓血以祭故人。”

    陆仁终于长长的松下了口气,微笑着轻轻摇头道:“剖心漓血的事就免了,太残忍的事我不想去做。不过我会先狠狠的揍他一顿,打到他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再痛痛快快的给他一刀。”

    郭嘉的手自后面伸过来,重重的拍在了陆仁的肩膀上:“臭小子,恭喜你!我恭喜你今日便将大仇得报!”

    陆仁回拍了几下郭嘉的手背,仰头望向天空,自顾自的呐呐自语道:“婉儿,你的仇我马上就能帮你报了,你终于可以安息了。而我在这里的一切,也终于都要结束了……”

    一袋酒递到了陆仁的面前:“臭小子,大仇将报,实属幸事!反正主公在那边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那我就先陪你喝个痛快!”

    陆仁缓缓的接过了酒囊,头却慢慢的低了下去,喉间也传出了阵阵的哽咽之声。忽然之间,陆仁突然仰天狂笑,但在狂笑中,双眼却流出了悲愤的泪:“哼哼……哈哈……袁尚,袁尚!你这混蛋终于要落到我的手里了!你我本无怨仇,可你却硬是害死了我的婉儿,今天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再不多说什么,手中的酒囊被高高的举起,朱红色的酒液混着几滴热泪纷纷涌入了陆仁的腹中……此刻的陆仁的确需要酒来放纵一下一直以来都紧紧绷起的心弦,一袋酒不过片刻之间就被他狂饮而尽!

    唰的一声,空酒囊被陆仁扔去了一边,再一甩手却又把郭嘉手中的那一袋给抢了过来,而陆仁此刻的脸上的笑容说不清是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味道:“痛快,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赵雨的手中也有一袋郭嘉递过来的酒,但只喝了几口就被陆仁一把抢了过去。赵雨望见陆仁的这般神情,惊愕无比的刚想劝阻,郭嘉却一摆手拦住了赵雨道:“别拦他,他一直以来都压抑得太凶了,神智没有因此而失常已经很难得了。现在大仇将报,我们就让他痛痛快快的喝吧。”

    “哦、哦……”赵雨这会儿望向陆仁的目光也真的是什么意味都有。

    两袋酒,没几分钟的时间就让陆仁灌了个一干二净。酒袋又被甩去了一边,陆仁怪笑着举袖擦拭了一下嘴角,那笑声让郭嘉与赵雨听着都有些心寒:“不够过瘾,不够过瘾!老郭,小雨,走!去我的卧帐!我那里还收藏着真正的好酒!你们过去陪我喝!喝够了再回来砍了袁尚!!”

    赵雨见状又欲阻拦,却再一次被郭嘉给拦了下来。而此时此刻,陆仁的身形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的,但他的狂笑声却是那么的刺耳。

    赵雨上前几步跟在了陆仁的身后,准备随时扶住陆仁。郭嘉沉默了片刻也追了上去,但并没有靠得太前。望着陆仁那摇摆的身影,郭嘉只是暗暗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臭小子,恐怕这次我又得在心中对你说声对不起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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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三国一路人介绍:
陆仁,一个在现代社会中得到了奇遇,原以为可以从穷吊丝转变成为高富帅,从而逍遥人间的家伙,却因为一个意外穿越到了汉末三国的时期。 可惜他没有过人的武力,也没有出众的智谋,当然金手指还是有一些的。而他,又会引发出一些怎样的故事? 严重声明,本书不会是爽文,或者说不会那么爽,很多地方会有着或多或少、或轻或重的的虐主情节。如果您是个喜欢看爽文的书友,就还是不要看瓶子的这本《三国路人》了。我本三国一路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本三国一路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本三国一路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