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回 伴随左右
陆仁和糜贞商量完事情再回房的时候已经是二更时分。回到房中时见房中亮着灯火,探头一看见房中的桌案上摆着饭菜,蔡琰也早就醒来,正静静的坐在桌案旁等着陆仁回来。
见到这般情形,陆仁也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感觉自己还真有些饿了。其实他就是午后时分抵达许昌城中,向荀彧汇报工作的时候和荀彧一起随便吃了点,之后就一直没吃过东西,到了二更头上当然会觉得饿。
再看看蔡琰的样子,显然蔡琰还没吃过饭,就是在等着陆仁回来,这让陆仁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闷着头步入房中,在蔡琰的对面坐下,再向蔡琰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么等着我干什么?不吃饭是想减肥吗?可你的身段已经很苗条了,再减就成了排骨精。”
蔡琰抬头看看陆仁,微笑了一下回应道:“有多久你没有和我开过这样的玩笑了?记得以前听到你的这种玩笑,总会让我觉得你这个人是那么的轻佻而令人讨厌。可是时过境迁,我却希望你能像当初那样,时不时的和我开些这样的玩笑。”
陆仁淡涩的一笑,盛了碗饭先递给蔡琰,自己再盛了一碗便举筷而食。就这样两个人默默的吃了几口饭,蔡琰低着头,手中的竹筷轻轻的拔弄了好一阵碗中的饭粒,忽然抬头向陆仁道:“明天早上……要不要帮你准备一些鲜花?”
“……嗯,麻烦你了。”
那时可没有纸钱这一类的祭品,就算是有,陆仁也不喜欢那些烟雾呛人的东西。相比之下,陆仁还是更愿意在婉儿的坟前摆上一束鲜花……尽管婉儿的坟只是一座衣冠冢。
蔡琰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婉妹已经故去了一年,你却还是如此。”
陆仁把一筷子饭纳入口中,嚼了很久才咽下肚去。同样的轻声回应道:“我也说不清楚。曾几何时我认为我自己是个很没有心肝的混蛋,对女孩子只会有肉欲而没有感情。甚至在婉儿故去之后,我都常常会在心底问自己一句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可是真当自己想扔开这些事情不再去理会的时候,就会觉得心里面空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才好。”
蔡琰望向了陆仁,内心深处不知道多么的想把一些话说出来,但她的理智却又在明明白白的警醒着她那些话绝不能向陆仁说出口,故此只能是无奈的把那些话又强压回了心底,心中亦在暗暗的哀叹道:“婉妹,你知不知道你留给了我一个多大的难题?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我不是你啊!你可以很轻易的就劝他放下心中的仇怨。可我却总感觉自己在他的面前有多无力。”
陆仁查觉到了蔡琰的失神,便好奇的问道:“文姬你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蔡琰慌忙的应了一声,又赶紧的另找话题:“我、我就是很担心你。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终归是你的妻室,怕你会有什么意外……”
陆仁摆了摆手:“别担心太多。意外这东西总会有点,但我好像是天生的命大。之前在徐州被小霸王孙策给逼成了那个样子,我还不是一样的没事?反过头来还把孙策给打伤了。要不是有着诸多的顾虑而不得不把孙策放走,孙策没准都还会死在我的手上。”
蔡琰道:“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天下间并没有什么化不开的仇怨。义浩,你是不是……”
陆仁抬手止住了蔡琰后面的话,仰天长叹道:“别说了。很多事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记得我也曾经和你说过,婉儿的仇报得了报不了暂且不论,但如果我没有去做,就会成为我抱憾终身的一个心魔。很可能会让我这一辈子心里都不得安宁。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别把我当成了什么圣贤之人。至于我和孙策之间……是他记恨我,又不是我记恨他。他会不想找我报仇。那才会是怪事一桩。在这一点上,他和我不也差不多吗?”
蔡琰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会儿还能向陆仁再说点什么。直到一碗饭如同嚼腊般的吃完,蔡琰放下了碗筷又沉默了许久,忽然转到陆仁的身后揽住了陆仁的腰间,脸也贴在了陆仁的脊背上,用低低的声音问道:“义浩,你别怪我自私,毕竟我也只是个寻常的女子。我现在很想问你一下,如果说哪天婉妹的大仇可报,可你为报此仇却又必须置我于不顾的时候,你是会毅然决然的为婉妹报仇,还是会……”
“……我会尽我的所能,不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尽管我离开的时候不能把你或是其他的人带上,但我也真不想看到你们步上婉儿的后尘。亦或许真到了那个时候,我想要的会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为了报仇却得牺牲掉谁。再说我要是真的那么做了,只不过是在用一个新的仇恨与遗憾为代价,来了结一个旧的仇怨。”
“希望如此吧……只是以你的心性脾气,真到了那样的时候,你能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的去面对吗?”
“文姬……”
“别动,让我就这样靠一靠。义浩你该明白,不管在世人的眼中,我有着怎样的才华与学识,亦或是有着何等的不凡之处,可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女子,需要有一个宽厚的肩膀去依靠的女子……”
陆仁没说话,也没有动弹,只是任由蔡琰这样贴靠在了他的脊背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仁在这个时代可能比谁都了解蔡琰的这种心态,但陆仁却不知道蔡琰也是在无奈之下,在用其他的方法试着消减掉一些陆仁心中的那份仇怨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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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平明时分,陆仁从蔡琰的手中接过了一篮鲜花,也没叫上任何人,自己单人独骑的去了婉儿的坟茔。
或许只有陆仁自己知道婉儿并没有被葬在这里,婉儿的这座坟茔,说得好听点叫衣冠冢,说得难听点根本就是座假墓,但无论怎样,人总需要有一个寄托心绪之所。
把鲜花在墓前摆放好,陆仁便在墓前坐了下来。脑子里没想什么,更没有说什么,就是静静的坐在这里,心境到也变得格外的平静。良久过去,陆仁忽然略显苦涩的一笑,反手自腰间取出了竹笛,自顾自的低声道:“很久没和你一起玩过音乐了……”
试笛、启音,吹奏的却是那曲《心愿》。犹记得当初教婉儿唱歌的时候,因为《仙剑问情》的悲伤之意太浓,陆仁就特意的把这曲《心愿》教给了婉儿,甚至开玩笑的说用这曲颇有着几分温馨之意的《心愿》来作为婉儿的个人主题曲。只是陆仁没想到,婉儿到后来真的会“为何倩影已成烟”。
相比起《仙剑问情》,《心愿》就显得没有那么悲伤,更多的反到是一份相思中的平静,故此陆仁在吹奏的时候心中也没有什么悲苦之意,韵律间飘逸而出的却是一份平静。
一曲奏终,第二遍又再度吹起的时候,一个清柔的歌声却随着这一遍的曲乐在婉儿的墓前轻轻唱起。这歌声虽然让陆仁稍稍的怔了怔,但手上却没有因此而停顿,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因为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陆兰。
“……我宁愿/一场醉/依稀笑语梦中见;缘未了/花未谢/仿佛昔日在眼前;爱无悔/情无怨/为何倩影却成烟;今生牵绊还在心中/缠绵……”
笛止歌息,陆仁回身望向了陆兰,问道:“小兰你怎么来了?”
陆兰没有马上回应,而是上前几步把手中刚采摘来的鲜花放到了婉儿的墓前,这才回头向陆仁道:“并不是只有大人你想念婉儿姐……大人,小兰是个野丫头出身,从小就没爹没娘的,因此婉儿姐对小兰来说比亲姐姐还要亲。”
陆仁轻轻摇头,下意识的抬起手想拍拍陆兰的额头,不过抬了一半就收了回来,继而便自嘲道:“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小丫头,现在可不能乱摸了呢!你这小丫头长得也真够快的,记得我和婉儿刚刚收留你们三个的时候,你才九岁还是十岁,个头都还不到我的胸口。一晃几年过去,现在你已是及笈少女,而且个头都快和我差不多了。”
陆仁的身高是171,依汉尺是属于标准的“七尺”身高,在现代也是属于华夏男性比较标准的身高。而小陆兰现在和陆仁站到一起,眉线还比陆仁的鼻尖要高出一线,粗算一下陆兰现在的身高起码也得是165,这要搁到现代都算得上是比较高挑的了。而且陆兰今年才十五,最多也就十六岁,个头还有得长。对此陆仁也曾经恶意的想过,如果把这小丫头给弄去现代社会,十足的就是一个名模的胚子。
当然现在陆仁没心思去想这些,而是冲着陆兰笑了笑便重又望着空坟发起了呆。陆兰看着陆仁把那支手收了回去,真想伸手过去把那只手抓起来再放到自己的胸口,让对面的这个王八蛋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跳,但这样的事陆兰毕竟做不出来。
再扭头看看婉儿的坟茔,陆兰轻轻的跪拜了下去,话语虽轻,却又能让旁边的人听到:
“婉儿姐,小兰来看你了……婉儿姐你放心,你虽然不在了,但小兰一定会代婉儿姐你照顾好大人的……”(未完待续。。)
ps: (诂计这样的一回写出来,又要被人喷了……)
第四百三十六回 事有意外
陆仁回到许昌城中的时候,因为想在许昌街头散散步,就让小陆兰先回去,陆仁自己则是反背着双手,在许昌街头漫无边际的游走了起来。至于个人安全问题……在别的地方陆仁或许会很不放心,但在许昌街头,陆仁却没什么可担心的地方。
因为官渡之战的缘故,现在的许昌街市显得有些萧条,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曹操对抗袁绍那得倾尽全力,属领之内但凡是能够调集起来的青壮、兵员,基本上全都抽调了起来,而在这种情况下,各地区的集市想不萧条都难。这是许昌作为中心城市,好歹还有些人气,要换了那些普通的县城镇集,没准街市上连人都看不到见个。
索然无味的走了一阵,陆仁就来到了太仓这里。想想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顺便到太仓这里看看,而且自己是治粟都尉,在现时点来说是太仓的顶头上司,偶尔的来视察一下工作那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乎陆仁就步入了太仓署衙。随意的查阅与问询了一下之后,陆仁就索性在这里歇歇脚再喝杯茶。因为闲着没事,陆仁就随手拿起了吏员的名薄检看。当看到低级吏员的时候,有一个名子引起了陆仁的注意:
“徐康?这个名子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有那么点映像来着,难道是徐晃或是徐质的族中子弟?”
随意的笑了笑,陆仁也没怎么上心,毕竟这种事过问得多了也没什么意义,因此在把这卷名薄粗略的看完之后就随手放到了一边。端起茶杯喝了两口,陆仁却猛然间心里一动:
“等等,这个徐康是颍川人,可徐晃是关西那边的人,和关羽是老乡……颍川?我倒?不会吧?不可能吧?事情能有这么巧?”
赶紧的又把那卷名薄拿起来细看,见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这个徐康是颍川人。陆仁就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遂让人把这个叫徐康的家伙叫来和自己见见面再说。
没过多久,这个叫徐康的家伙就赶到了陆仁的面前,施礼客套了一番之后,陆仁先是摆出了一副要去徐康管理的那一小片地方看看的模样,让徐康在前面带路。等走出一段,看看周边无人的时候,陆仁这才小声的问道:“徐康你是不是本为‘单’姓?”
徐康明显的愣了愣,老半晌的才回应道:“陆仆射何故有此一问?”
陆仁见徐康是这种反应,心里有了点底。便向徐康微笑道:“不用担心,我无恶意。真要是想对你不利,刚才就着人将你拿下了。别跟我说你没有过错,以我现在的官职,想给你安个罪名那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我现在就是想问你一句,单福……现在是叫徐庶徐元直吧?他是不是你的兄长?”
徐康无言了许久,这才向陆仁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我家兄长。却不知陆仆射是如何知道我这位兄长的?”
陆仁对此是既意外却又不怎么意外。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徐康几眼,陆仁又笑了:“你的胆色和学识。比起你的兄长元直,好像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徐庶,汉末三国的这段历史中最让人觉得可惜了的人才之一,其才华仅仅是在刘备占据新野的时候有过一次昙花一现般的精彩表现。但是但凡是了解一些徐庶的人,就没有人会否认徐庶的才华。就连诸葛亮在后期得知徐庶在魏国的际遇的时候,都苦叹过“魏多殊士邪,何彼二人不见用乎”。
(ps?这里是以演义为基准的。事实上徐庶在魏国当到了御史中丞。官并不算低。不过从诸葛亮的话来看,以徐庶的才干要混个三公九卿应该不是难事才对。但是魏国在实行了陈群的九品中正制之后,徐庶这样的寒门士子。想出头是非常难的,除非像邓艾那样得到了司马懿破格的赏识。可话又说回来,邓艾一直被魏国的豪族大姓看不起。)
陆仁作为穿越者,当然对徐庶这样的悲情人物持有很普遍的同情心态。当初去颍川的地头帮荀氏一族搞开发的时候,陆仁也曾经让人帮着打听过徐庶的这个弟弟和徐母的下落,想顺便的照顾一下徐氏母子,不过没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后来因为陆仁身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慢慢的也就把这件事情给淡忘了。现在突然发现徐康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也着实是让陆仁有些哭笑不得。
史料上说徐康是早早的就病死了,扔下个徐母在街头乞讨度日。不过那是建安十二年左右的事,现在才建安五年,徐康还没有病死到也没什么稀奇的。再说陆仁在搞开发的时候,没少叮嘱和传播一些医疗卫生方面的常识,许许多多的人或许都因此而捡回了一条命也说不定。
要知道在那样的时代,一个重感冒引发的肺炎都很可能会要了一个人的命。陆仁虽然不是专业的医生,但现代许多的卫生知识却还是有的。而这些卫生知识,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预防疾病的发生。疾病不生,病死的机率当然就会少了很多,徐康或许就是这些受益者其中的一个。
当下又多看了徐康几眼,感觉这徐康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子骨好像是有些瘦弱,真要是来场什么急病,没准几天就能要了他的小命。出于这种看法,陆仁就习惯性的摇了摇头。
只是陆仁这一摇头,再联系上陆仁刚才所说的话,却让徐康会错了意,一张没多少血色的脸当时就涨了个通红,但仍然强自辩解道:“家兄虽有胆识,但轻狂任侠,只为一时之意气而置家母于不顾。虽可当得一个‘义’字,却有负于孝道。在下虽无甚长处,但能恪守孝道,敬老母于堂前,足矣。”
陆仁无语。这种事一向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真要扯起来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意义。再想了想,自己也只不过是想照顾一下徐康母子,说得难听点无非就是想给徐康母子一口饱饭吃而已。至于打徐庶的主意,一则是陆仁当初根本就没那个想法,二则徐庶现在多半还躲在水镜先生那里进修,陆仁就算是想打徐庶的主意,他的手也伸不过去,所以陆仁并没有作何指望。
淡淡的笑了笑,陆仁翻出了一个物件递给了徐康:“我看你年纪轻轻的,身体却很不怎么样,哪天真要是得了什么急病,恐怕三两下的就能要了你的小命。这个你拿着,万一哪天真的得了急病难以医治,你带着这个去求见华陀华议郎,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会救治于你的。”
华陀是神医不假,但华陀实际上却是士子的身份,读书当官对华陀来说才是正途,只不过他的医道之精把他的士子身份几乎完全的掩盖掉了。后来在献帝刘协迁都许昌的时候,华陀很不得已凭借着当初救过陆仁的事,请陆仁帮忙举荐,最后混到了个议郎的官职。不过在陆仁看来,华陀如果只是当官的话,这个议郎诂计也就到了头了。
曹操当然也有请华陀去看过他的头风,不过就因为华陀比起原有的历史多了个议郎的身份,曹操就有点不方便让华陀扔到正儿八经的朝堂官职,却跑去曹操那里当一个私人医生。而这样的结果是对是错,陆仁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不管怎么说,陆仁这边要是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找华陀帮忙看看到是很方便。
再看徐康也不知道陆仁这么做是有什么用意,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陆仁的确是没有什么恶意。再略一细想,徐庶杀人逃亡的事是发生在中平年间,而以陆仁的“身世”,中平年间诂计还在哪里流浪着,那没准陆仁在流浪的时候曾经和徐庶有过一点交情也说不定。再者说,陆仁现在是什么官职,他徐康又算是哪根葱?有这样的大人物关照自己,自己应该偷着乐才对。
一念至此,徐康就向陆仁大礼拜谢,陆仁则随意的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毕竟这件事对陆仁来说基本上就和随手给了街边上的乞丐几块钱一样没多大的分别。不过也该着陆仁这会儿有那么些的有口无心,顺嘴就来了这么一句:
“令堂在家中闲着没事的话,不如去抚幼义舍谋份照顾孤儿的差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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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逛了这么一圈,陆仁慢步回到了府坻门前。向门人点了点头再步入府院之中,大老远的就听见了陆兰的尖叫声:“曹子桓,你够了没有?你要请教诗辞歌赋,应该去找我家蔡姐姐,你老缠着我干什么?这些我又不怎么懂!”
“曹子桓?”
陆仁当时愣住,心说“子桓”不是曹丕那小子的字吗?可这小子跑到我府坻里来干什么?要说蔡琰是常常会去曹操那里教曹操的几个儿子女儿诗辞歌赋和琴艺什么的,曹丕有什么不解之处会跑来陆仁家里来请教一下也说得过去。可是曹丕缠着陆兰又是怎么个意思?难道说……
“我勒了个去!难不成我把甄宓拐跑了,却得把自家的兰丫头给抵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回 狠打一棒
“我勒了个去!难不成我把甄宓拐跑了,却得把自家的兰丫头给抵上?”
这只是一句下意识的玩笑话,但陆仁在行动上可没开玩笑,而是加快了些脚步,赶往小陆兰发出尖叫声的偏院。
陆仁对陆兰的心态其实也挺怪的。陆兰九岁的时候就跟随在了陆仁的身边,陆仁可以说是看着小陆兰从一个黄毛丫头长成如今这个婷婷玉立的少女,而且两个人相差了十五岁之多,所以陆仁在潜意识里既有点把陆兰当成了自家的小妹妹,又有那么点把陆兰当成了女儿的心态。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一份心态,陆仁就曾经想过在自己离开之前帮陆兰找一户好人家。原先是想把陆兰塞给曹昂的,可惜曹昂最后还是死在了宛城,陆仁也不得不作罢。再者陆兰的年纪到底还是有点小,陆仁自己身上的事情又多,一来二去的就有点没顾上。但有一条,陆兰未来的的夫君,挑上谁陆仁也不会挑曹丕。
诂计但凡是比较了解这段历史的人,都会认为曹丕可不是什么好家伙。其实真要论及学识与才干,曹丕都算得上是很不错的人。但曹丕的心境太阴狠,有些地方甚至比曹操都还要狠得多,而且很有那么些为达目标会不择手段的味道。
如果只是在政治上这么阴狠到也罢了,毕竟身为政客,很多时候不够阴狠就会活不下去,在这种问题上陆仁也是能够理解的。但是曹丕又是如何对待甄宓的?甄宓不就是因为发了几句牢骚而被曹丕逼死的吗?
甄宓死的时候是四十来岁,正是一个女人更年期话多的时候,发几句牢骚实在是太平常不过。而陆兰呢?单从性格上来说,陆兰可是个野丫头出身,没有甄宓那么好的脾气和教养,真要和曹丕碰到了一块儿,那还不得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后落得个香消玉殒?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陆仁宁可给陆兰找一个家世不显但脾气好的夫君也不愿意找上曹丕,哪怕曹丕是曹昂的弟弟。如果是曹植的话到是可以考虑一下,但最好还是不要。因为以陆兰的那种性格,太容易惹得曹操发火,分分钟会被曹操赐死的说……曹植的某个老婆就是被曹操赐死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衣着太华丽了点。
就这样,陆仁急匆匆的赶到了陆兰所在之处。到了地方人还没自廊入院,就听见了曹丕有些惶恐的声音:“兰姑娘莫要误会!其实是蔡夫人在教习我与诸弟音律并于寒舍小住的时候,我曾在无意中听闻得蔡夫人吟唱过几首歌赋。觉得辞曲皆美,令人回味不尽。本有意想请蔡夫人专门吟唱,但又不敢太过冒犯。而后得知兰姑娘你会那数曲,所以就……”
陆仁在廊下那里听得心中哑然,心说真的假的?你曹丕也喜欢音乐的事这我知道,可你他妹的会就为了听几首歌,而专门跑到我这里来找小陆兰?那曹操家里养的那些歌姬舞伎都是吃干饭的不成?行了,不用多说了,肯定是这小子想讨陆兰的便宜却碰了钉子。又怕把事情闹大,所以找出了这样的借口。话说你小子抢甄宓的时候,也是借口保护人家来着。
因为怕陆兰吃亏,陆仁就用力的干咳了一声。然后从廊下转了出来。这会儿再一看,见陆兰的手里拎着木棒,向曹丕怒目而视,大有曹丕敢再上前一步就痛扁曹丕一顿的意思。而曹丕这小子的样子看似歉恭害怕。可目光中的一丝不屑之意却被陆仁看得清清楚楚。
对此陆仁也是看得直摇头,心说陆兰要是真的动了手就铁定吃大亏。别人或许不清楚,陆仁却清楚曹丕这小子可是个文武双全的主。文有后来的《典论》,武怎么说也得有个70+。而自家的兰丫头虽然会几下,跟人家自幼习武击剑的主却还是比不了的。
再细看了几眼曹丕,陆仁都想几步过去一脚把曹丕给踹翻了再说。这家伙,今年才多大啊?建安九年曹丕抢甄宓的时候是十八岁,现在才建安五年,这混帐小子才十四岁!而且还是虚岁的十四岁,实际年龄也就十三岁再出点头。
这么小小的年纪,怎么就想着抢男霸女的事了?小丁丁的毛长齐了没有?话说陆仁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哦算了,陆仁自己的身世记忆早就遗失了。不过在现代社会,那些十三、四岁的初中生一个个都被激素给激得身体上太早熟了点,早恋什么的早就屡见不鲜了。
却说陆仁这么一咳,当然惊动到了院中的陆兰与曹丕。曹丕是吓了一跳,陆兰则是愣了一下之后,赶紧就几步窜到了陆仁身后,然后从陆仁的身后探出个头,仍旧对曹丕怒目而视,手里也仍旧紧握着那根木棒。
“陆、陆仆射……”
曹丕回过了神,赶紧向陆仁行礼。他虽然是曹操的嫡长子,但一则年纪小,二则是还没有正式的官职在身,而陆仁现在是什么官?曹丕得规规矩矩的向陆仁行师长之礼。
反过来陆仁连礼都懒得还,也没必要还。先是狠狠的瞪了眼肯前这个还只是毛头小子的曹丕,本来是想跟曹丕扯几句诸如“你家老子现在正在前线战场上玩命,你这个当儿子的又怎么能在家里搞女人”之类的大道理。但转念一想,曹丕这小子没准是有备而来,而且自己又并不擅长那些“之乎者也”之类的经史典籍,真和从小就读这些东西的曹丕讲理,被曹丕给强辞夺了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于是乎,陆仁忽然一下把陆兰手中的木棒握住了。陆兰本来是不想松手的,却见陆仁向自己连甩眼色还微微坏笑,陆兰就明白了陆仁的意思,便顺从的把木棒交给了陆仁。
曹丕见陆仁夺下陆兰手中的木棒,下意识的就以为陆仁这是在向他服软……毕竟他二世祖的身份在那里。就算不服这个软,一般来说又哪有用棍棒来迎接客人的道理?心中暗自一喜间正想说点什么,陆仁却向曹丕先开口道:“犹记得令兄子修尚在之时,就和我说过丕公子自幼就喜好习练击剑之艺。陆仁不才,正好也会几下击剑之艺,今日难得丕公子来访,籍此之便正好想向丕公子讨教几招。”
“啊!?”
陆仁谈不上会武艺,但当时的击剑之艺陆仁还真会几下。毕竟在当时的那种氛围之下,你不会几下这个有点说不过去,所以陆仁只当是健身与交际的需要,有学过那么几招。这玩意儿就好比在现代某国的政坛里混,你要是不会玩网球和高尔夫,那你还是别混下去的道理差不多。
曹丕哪想得到陆仁这么大个官的人,居然会来上这么一手?一下没反应过来的功夫,陆仁的木棒就捅了过来,而且捅的位置……尼玛陆仁也是,这捅哪不好,偏偏要捅曹丕的脐下三寸小丁丁的位置?
曹丕当时就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向一旁闪躲开。话说陆仁如果真的是很曹丕对上,只怕会应了那句“莫欺少年郎”,真玩剑陆仁可不是曹丕的对手。但曹丕心中理亏,又哪敢和陆仁动上手?对陆兰尚且还要找说得过去的借口,对上陆仁……还是省省吧。
总之,曹丕一是手是没东西,二是亏着理不敢和陆仁动手,结果就变成了陆仁满院子追着曹丕打。话说曹丕又不笨,这么会儿的功夫要是还看不出来陆仁就是随便的找了个理由要揍他,那曹丕就可以去死了。可笑的是曹丕这次来本来就没安好心,怕身边的侍从会坏了他的好事,因此一个都没带在近前,加上作贼心虚之下,喊不敢喊叫不敢叫,只能闷着头吃了这个哑巴亏。
又是好一阵子的追打与闪躲腾挪,曹丕毕竟才十四岁,气力方面哪比得上陆仁这个成年人?一个不留神被陆仁狠狠的一棒子抽在了屁股上,痛得曹丕捂着屁股蛋子直蹦。不过陆仁也知道什么叫作见好就收,不能真的把曹丕撸倒在地,再来上一顿狂踩乱抽,所以陆仁是适时的收了手,向着曹丕直摇头道:“丕公子你的剑艺只能算是一般,仍需多加苦练方可。所以有空的时候,你还是多练练剑艺的好,至于音律佳曲之类的,还是少碰为妙。”
曹丕恨得牙根都在发痒,心说你说是比剑,好歹你也让我拿根树枝吧?我手里要是有家伙,那挨这一下揍的只会是你好不好?可想是这么想,曹丕却偏偏又发作不得。陆仁刚才的话里隐含着的意思是“你小子别有事没事的找借口来我这骚扰女孩子”,曹丕又哪会听不出来?显然之前自己向陆兰扯的那些话,陆仁全都听了去。这要是真把陆仁给惹毛了,他曹丕也绝没有好果子吃的说。真当陆仁不会去曹操那里告状?曹操这会儿正在官渡那里拼着命,他这个做儿子的却在家里泡烂妞,曹操知道了会怎么想?甚至不用曹操,陆仁找一趟卞夫人,亦或是让蔡琰去跟卞夫人说一下,曹丕一样会吃不了兜着走……要不怎么说曹丕自知理亏,一直不敢还手呢?
说起来曹丕也是个很能隐忍的家伙,要是没这份隐忍的功夫,而是和曹植一样那么张狂的话,诂计他后来也当不上王世子。这一点,哪怕是现在只有十四岁的曹丕就已经很有火候。但见曹丕揉了几下屁股蛋子,强忍着心头的恨意,向陆仁拱手一礼道:“多谢陆仆射指点,小子受教了!天色不早,小子不敢多有叨唠,就此告辞!”(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回 赶赴官渡
陆仁装模作样的把曹丕送出了府门,一回来就见陆兰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带着那么点撒娇的意思向陆仁道:“多谢大人帮小兰出气!这个曹子桓,小兰都快被她烦死了!”
陆仁上上下下的看看陆兰,问道:“碰上这种事,你就不会躲去你蔡姐姐那里吗?这是我正好回来碰上,要是我没回来,你不得吃个大亏?”
陆兰道:“蔡姐姐她被孔少府请去帮忙较验新制成的乐器,没在家。”
陆仁点点头。别人请蔡琰,蔡琰不见得会动,但孔融请蔡琰帮忙,以孔融的身份蔡琰不能不给面子,没想到就正好被曹丕钻了个空子,当然也有可能是曹丕瞅准了蔡琰不在才赶来的。再想了想,陆仁就向陆兰道:“要不派个人去萌村,把小雨叫来和你作个伴吧?谁要是敢欺负你,小雨的身手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兰一撇嘴:“不用。有大人你会帮着小兰。”
陆仁摇摇头道:“你这丫头……我不能永远守在你身边,你难道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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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许昌尚书兰台署衙之中。
“荀公,请过目。”
荀彧接过陆仁递过来的令文细看了一阵,点点头道:“辛苦义浩了,看来你这几天在家里也没好好休息。”
陆仁很平淡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荀彧皱了皱眉头,劝诫道:“旁人或许不知你为何如此,可我却知道你是为了……义浩啊,男儿处世又何必如此?天下间女子不少,你身边的蔡文姬又何尝不是绝色人物?似你现在这般,你这又是何苦?……”
陆仁微笑摇头:“荀公,这些话就别再说了好吗?再说不管我是出于何种目的。我们都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击败袁绍,其余的不必去多想什么。”
荀彧叹道:“你这个人啊……罢了罢了,稍迟一些就要到今年的秋收,到时候我安排你以运送粮草为名去往前线。我知道,你现在不去往前线打这一场仗,你的心也不会安宁下来。心即不宁,事你又如何去做?”
“多谢荀公。”
陆仁又拱手一礼之后便起身打算离开了府衙。不过在转身走出几步的时候,陆仁忽然用力的咳嗽了起来,直咳到弯下身去,神情也显得痛苦不已。荀彧见状吓了一跳。慌忙离席赶过来扶起陆仁,急问道:“义浩你没事吧?若是身躯有恙就先休养数日……”
陆仁先是以袖掩面,过了一会儿才撤回手来勉强一笑,话语声却显得有些无力:“没事没事,只是有些小风寒而已。”说着陆仁便把刚才捂住嘴的手反背到了背后去。这个动作看上去好像是没有让荀彧看见什么,实际上陆仁反背过去的手正好对着了厅中另一席上的陈群。
陈群作为能弄出“九品中正制”的家伙,其内心的家族名望观念之重是不必多说的,也因此对陆仁这种寒门士子……确切的说陆仁恐怕连寒门士子都算不上。之前在徐州与其说卖了个面子给陆仁,到不如说是迫于形势而不得不卖了面子给曹操。总之。陈群一向对陆仁颇有微词,也没少检举陆仁那种不修行检的作风,而平时对陆仁的行止也比较在意。
正是因为这份在意之心,陈群习惯性的、自然而然的便抬眼望向了陆仁。而这一眼望去便正好望到了陆仁反背到身后的那只手。再一细看,陈群猛然发觉陆仁半隐入袖中的那只紧擤成拳的手有丝丝的血迹顺着指缝渗出来。一惊之下,陈群却也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在陆仁离开府先衙之后才在荀彧的耳边轻声说出了此事。
荀彧听过之后只能摇头叹道:“长文。你与义浩素不相交,又一向不喜其不修行检的作风,故而你不知其人。陆义浩此人看似玩世不恭、浪荡不羁。实则心中极重情义。本来他现在应该已经带着婉儿辞官而去了的吧,只是因为那一场事……以他现在的心性,谁劝都已经没有用处的了,只怕他这个一代怪才,最后会卒之于官的……可惜啊,可惜啊!!”
陈群闻言,虽然是稍稍恍然的点了点头,但在内心深处,却依旧是对陆仁嗤之以鼻。也难怪,你陆仁为了一个女人就那样,在当时的士子看来,简直就是……不说也罢。
却说陆仁出了尚书府衙,想起方才的事,陆仁却也只能轻轻摇头。有些谎言,现在必须得用另一个谎言去弥补。当初他说他“折损阳寿”,现在要是没点动静,却还是那么生龙活虎的,未名也太说不过去。
而现在陆仁这么急着想去官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刘晔这会儿居然还呆在许昌帮助荀彧处理政务方面的事,没有随曹操一同出征。而由于刘晔因为还呆在许昌,那一些事就得靠陆仁自己来修正与补全了。
不过对陆仁来说这样也好,因为陆仁主要还是属于荀彧那一类的文职官员,真正上阵打仗的事,曹操也不会带他去。而只是呆在后方打理内政的话,陆仁又怎么能手刃袁尚而为婉儿报仇?所以陆仁现在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去往前线,反正糜贞已经在暗中做迁居族人的事,家里的事不用陆仁操什么心了,自己又身在前线的话,也可以让曹操不会去注意到陆仁在家事上玩的一些小花招。
再一转手,把隐在手中的血囊扣入袖中藏实,陆仁却又暗自冷笑道:“陈群应该看见了吧?他反正喜欢打我的小报告的,我就好好的利用一下。让曹操知道我已经‘命不久矣’……现在这情况,我能利用到的事就要全部利用起来,不然到时候我也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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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多且烦,只说陆仁在七月头上,就带上了一批物资往官渡而去。在顺利的抵达官渡之后,陆仁望了眼队伍里那两百多辆装载着组装式器械的大车,用力的点了点头。
之前陆仁因为被调去了徐州,这些东西是让糜贞出面借调了工匠代他制作的。而为了尽快赶到战场所,陆仁还特意派人向张绣又借了几百骑兵充当马车动力,在后这几百骑兵就拖着百余辆大车直往官渡猛赶。到第二天的傍晚时分,陆仁终于带着这百余辆大车赶到了官渡主战场。曹操知道陆仁赶到,却也是急匆匆的就迎出来寨来,一见面就是劈头一句话过去:“义浩来得正好!孤近日为本初土山箭楼所困,正不知如何应对……”
陆仁摆了摆手道:“曹公不必多言,陆仁已料知一二。请曹公带我去阵前一观。”
稍迟片刻,曹操便带着陆仁来到了稍稍靠近前方的位置,一人举起了一个望远镜向远方要道那里探视。只见对面有大大小小的土山好几十座,土山顶上立着大批的弓箭手。忽然对面一阵鼓响,曹操左近的卫士听见之后便急忙举起了一排大盾护住曹操与陆仁。再过片刻,大盾之上便传来了一阵阵的重击之声。
“义浩,本初取用此法,每日箭如雨下,我军将士行止皆需以盾护身,心中甚惧。似如此若时日稍久必生大乱,官渡必失!”
陆仁这会儿正蹲在人墙后面,抬头望了一眼越过人墙的箭雨,向曹操冷笑道:“曹公且安心,东西我已经带来了。”
“啊!?”
次日平明,曹营。
陆仁此刻正瞪着一双因为数夜未能安眠而熬得通红的眼睛在向曹操见礼。礼过之后,曹操的目光便停留在了面前那足有近两汉丈高的庞大机械装置,迟疑着向陆仁问道:“义浩,这到底是何物?有何用处?”
从昨夜的入夜时分开始,一直忙着指导众军士如何组装与依打击点来定位,到现在陆仁已经忙了整整一夜。再加上前两天在拼命的赶路没有好好的休息过,陆仁此刻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了。这会儿听到曹操的问询,陆仁揉了揉自己那双通红通红的眼睛,勉勉强强的挤出一个微笑道:“此物名为投石机,亦可称之为发石机。”
曹操身后的郭嘉微一错愕,再稍一沉思便接上话道:“投石机?可是《墨子》书中提及的‘掷车’,即投掷石、木伤敌之械?”
陆仁淡淡的笑了笑,不过头却点得有些不置可否。在现代人普遍的观念中,会认为发石车是在东汉末期才出现的大型作战用武器,事实却并非如此。其实早在战国时期,咱们的墨子老先生与其墨家子弟就已经研制出了投掷机械装置,并且成功的运用到了实战当中。不过可能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乱七八糟的因素,墨子的投石机械并没有能流传下来,于秦汉时期甚至都找不到什么相关的记载。
因为婉儿身故,陆仁决意留下来为婉儿报仇,到曹操兵发官渡的时候,陆仁考虑到刘晔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随曹操同至官渡,于是就专门的拜访过刘晔,希望刘晔能把其手中的发石车图样转让给陆仁。刘晔与陆仁的私交还算不错,在惊呀陆仁怎么会知道他有发石车的图样之余到也没有吝啬什么,算是大大方方的就把图样让了出来,而陆仁作为回报,请刘晔在陆仁的书房中任选一卷刘晔感兴趣的书卷带走。(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回 有扬有抑
其实陆仁真想弄发石车出来的话,根本就用不着去找刘晔。但陆仁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隐约的感觉到自己弄出来的东西还是不要太过份的好,所以才会选择了找刘晔,把刘晔那里的发石车图样给弄来,自己这里则进行一下适当的改良。
不过说真的,陆仁在得到刘晔手中的发石车图样时,刘晔曾向陆仁解释说那是他无意中得到的《墨子》一书中遗失的图录的一部份。但陆仁根据当时现存的《墨子》一书中的记载,却认为这份图样里的发石车应该是墨子在战国时期研制出的“掷车”的改良发展型。
因为墨子的“掷机”只是一种偏重与固定放置在城墙上的中、远程打击用具,射程相对来说其实比较短,要靠城墙本身的高度来追加一定量的射程,主要用途是用来击毁对方的云梯、井栏、冲车这一类的大型攻城器械,简单点说就是一种几乎是只能用来防守的战具。
但刘晔的发石车抛物线顶点高,射程也相对较远,完全可以做到由低处向高处射击,而且从底部有可移动的车轮这点上来看,这已经带有了很强的战术攻击性,这与墨子一贯所主张的“墨守”、“非攻”思想是相悖逆的。话说这也是因为陆仁的身边有蔡琰这位精通文史的大才女在,诂计陆仁想不理解这些诸子名家的主导思想都很难,因此陆仁才会推断说,刘晔的发石车应该是墨子的后人在墨子的“掷机”原型基础上改良出来的。
而蔡琰在了解到发石车的功用之后,还曾经半开玩笑的提出了一个连陆仁听了都为之咋舌的大胆论断,就是秦始皇的座车曾被人用重达数百斤的重物从远处投掷击中过。传说中这是某个神力勇士所为,秦始皇的座车也被砸了个稀巴烂,但秦始皇当时在另一辆车上而避过了一劫,也就是成语“误中副车”的由来。
但是蔡琰在亲身经历过不少的事情之后长了不少的见识,这会儿看到发石车时便对那个勇士产生了些质疑。因为能把重达数百斤的重物扔出那么远的距离并且准确的命中了目标的人。单就勇力而言搞不好还在西楚霸王项羽之上。
可是一个有着如此勇力的人,应该没理由会被秦军轻而易举的击杀,亦或是逃遁之后没有在之后的抗秦起义中出现,这未免有些不太合情理。所以蔡琰认为这个投掷重物的勇士,很可能其实只是站出来诱导秦兵,掩护同伴安全撤离的自我牺牲者,真正扔出重物击中秦始皇座车的应该就是这种发石车。
反过来论,秦始皇的好大喜功与自傲那也是出了名的,很有可能会不愿承认自己曾经险些死在一架破机械装置的事,因此在有意的去夸大刺客的能力。在隐瞒事实的同时给自己争回几分脸面。或许可以这么解释,就是那么武勇、那么强大的刺客,却没能伤到自己分毫,那其他想谋害自己的人就得考虑考虑自身够不够份量。
至于发石车……一个字,毁!同时销毁一切相关的资料,不让人再做出相关的东西,这也是一种保全帝王颜面的事。或许这也能解释一下为什么秦始皇这种极富攻击性的帝王,其麾下的兵工产业又是那么的发达,各种军械都何等的强大先进。却没有研制过春秋战国时期就有的,可以成为攻城利器的发石车的原因。
陆仁在得到刘晔的发石车图样之后,根据后世的完成型发石车对现有的发石车进行了一定的改良。像带有刻度的绞盘结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弹道的稳定就是其中的一项。总之陆仁知道刘晔没有像历史上那样随曹操去官渡前线参加作战。所以这些事行靠陆仁自己去想办法修正与补全。而现在陆仁制作出的这些发石车,也终于出现在了应该出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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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望了一眼已经身边已经“弹药上膛”,只等着“扣动板机”的发石车,疑惑不解的向陆仁问道:“义浩。现在应当如何去做?”
陆仁正瞪着一只通红的眼睛,举着望远镜向对面的土山上探视:“等袁军的弓箭手都上了土山准备放箭的时候,曹公你下令投石就可以了。这几天曹公与一众将士应该心里都憋着不少气吧?一会儿就能让曹公与众将士都发泄个痛快!不过现在先别急着放。要是放得早了,袁军的弓箭手多半就不敢上土山箭楼了。”
曹操扬了扬眉头,又望了一眼身边待发的发石车,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随手亦抽出了望远镜向对面土山箭楼探视。随着日头渐高,土山箭楼上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的袁军弓箭手,有些性子急些的甚至已经在开弓放箭,为的却是先愚弄一下曹营军兵来找点乐子。
也真亏曹操奈得住性子,对这些零零落落的箭支理都不理,一直等到袁军弓箭手差不多站满了土山,将要开弓放箭的时候,曹操才猛然一声令下:“击鼓,投石!!”
曹营中鼓点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的飞石破空之声!最初的几拔,由于曹营将士还有些不太清楚这百多架发石车的能力,心中带着几分犹豫,因此装弹与投石的速度有点慢。但是很快的,他们就看到了发石车的惊人威力——几十斤重的石块,真扔出去的距离比弓箭射得都远,而杀伤力之强更是没得说!只见土山箭楼之上的袁军惨叫连连,被砸得分筋错骨、带伤而逃的都还算是好的。真被砸实了的,那就是浆满遍地、死于非命!还射箭?免提!有几个家伙有胆子敢在“流星雨”的攻击之下射箭的?
于是乎,已经被压制了好几天,胸中憋足了闷气的曹兵马上就欢声连天、士气大振,手上的活也干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顺,一拔又一拔的石块雨向着土山箭楼猛砸过去。就像陆仁方才说的那样,现在已经不是在杀敌,而是在发泄,拼命的发泄!
一众将官几乎都在拍手叫好大呼解气,就连一向沉稳的曹操都在仰天长笑。只是当曹操的目光再次投到陆仁的身上时,却发觉陆仁站到了营中主道上,怔怔的望定了对面惨叫连连的土山,却并没有什么欢喜之意。曹操略一皱眉,正想上前向陆仁搭话,却见陆仁一反手自腰间布袋里抽出了竹笛,缓缓的凑到了嘴边。
笛声飘扬而出的,并不是什么欢喜之乐。前奏或许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但有着几分庄重肃穆。忽然笛音一转,带出了几分金戈铁马、悲壮雄浑之意。整首曲乐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冷静沉稳的剑客,在遇到敌人时,先平静从容的拔剑以对,然后用大开大合、实而不华的招数将对手击败,最后从容抖去剑身上的血珠……
在早已经喧闹无比的曹营之中,陆仁的笛乐声其实被这喧闹声所掩盖住,稍远一些的人基本上都是听不见的,但陆仁身后的曹操却听得清清楚楚,甚至从曲韵中听出了陆仁沉静的表情之下强自掩盖住的杀意。一时间曹操都稍觉愕然,而没有上前去打扰陆仁。
不久一曲奏终,陆仁缓缓的转过了身来,脸上却满是疲惫之意。抬眼望了一下曹操,陆仁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是向曹操拱了拱手算是一礼便拖着沉重的脚步准备离开。
曹操亦望了陆仁数眼,在二人快要面对面的时候,曹操忽然问道:“义浩,此曲意中颇有几分争战之意,可有其名乎?”
“苍浪剑赋……”陆仁的声音真的已经是快有气无力了。
“苍浪……剑赋……苍浪怒岚,宝剑庄重吗?”曹操沉吟了这一句,见陆仁低着头往前走,伸手一把按住了陆仁的肩头道:“义浩意欲何往?”
陆仁扭过头向曹操很勉强的笑了笑:“一连好几天没有好好的睡过觉,我这会儿有些顶不住了,想回帐去蒙头大睡。曹公,今土山箭楼之困已解,袁军若还敢登楼射箭只能是自取其辱,我想他们也不敢再用这土山箭楼之法了。稍迟一些可令军士把这些发石车对准前方道口……远用投石,中用弓弩,近用刀枪,袁军便难近寨边……咳咳!!”
说着陆仁忽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和之前在许昌尚书府衙一样,很快就咳到蹲下了身去。到曹操赶紧把陆仁扶起来时,陆仁捂住嘴的袖子却始终掩盖着嘴唇,然后便急急的离去。
曹操看出了陆仁身上的几分异样,不由得皱起眉,再眯上了一双三角眼望定了陆仁的背影,心中暗道:“文若与长文不久前来信说陆仁身体每况日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可惜啊,陆仁这个人对孤还有大用。”
不说曹操如何,只说陆仁返回卧帐之后便倒在了榻上。方才在曹操面前当然是在演戏,不过是把那天在荀彧与陈群那的玩的花招又在曹操这里小小的玩了一下。但是此刻的陆仁早已经身心俱疲却是真的。一连忙了好些天,现在的陆仁真的很累,体力与精神都已经快接近身体的极限。
刚躺下一会儿,郭嘉便急急的赶入帐来问道:“义浩,你身体没事吧?”
眼睛都已经快睁不开的陆仁很勉强的向郭嘉笑了笑道:“老郭啊……放心,我没事,就是太累了。你也别烦我了,让我好好的睡上一觉再说……”
郭嘉很不放心的追问道:“真的没事?我看你方才咳得那么厉害……不行,我去找个随军医者来给你看看!”(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回 各有应对
“不行,我去找个随军医者来给你看看!”
郭嘉的出现让陆仁有些不耐烦……还真的是不耐烦。陆仁已经忙了那么久,最后还要在曹操的面前演那么一场戏,身心俱疲之下现在只想睡觉。乱摆了几下手,陆仁下达了逐客令:“你个死老郭别再烦我了,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再说!再烦我信不信我跟你翻脸啊!!”
言罢陆仁便身子一翻面向榻内,不再理会郭嘉,郭嘉无奈之下只能轻轻的退出帐去。出帐之后郭嘉回望了陆仁的卧帐一眼,心中暗道:“这小子……总感觉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难道是他的寿终之日将近!?你这个混蛋家伙,快点回你的师门去延命续寿啊!”
说真的,其实陆仁刚才完全没有在郭嘉的面前演戏,仅仅是连日下来累得实在是吃不消了的疲惫之态而已。可问题就在于在一些场合,因为各种各样乱七八糟因素的缘故,你越是说你没事,别人就越是会认为你有事;你说的越是实话,旁人却越会认为你是在骗人……
就这样到了入夜时分,狂扔了一整天的飞石,将先前的郁闷心情得以疯狂的发泄了一番的曹营军兵正在鼓噪而欢,更有甚者居在向冲着对面的土山箭楼做着各种各样低俗下流外加猬琐不堪的挑衅动作。而陆仁的名头,却因为这些发石车的缘故,不知不觉间又在曹军士卒的心中提高了一些。
且不论前方的营盘是如何的喧嚣嘈杂,在营盘的后方,陆仁的卧帐周边却一直都比较安静。陆仁也是在郭嘉走后怕再有人吵到自己,就有吩咐陆氏子弟,让他们请可能会吵到他睡觉的人都离远一点。他实在是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此刻,曹操正带着郭嘉、许褚来到了陆仁的卧帐之外,向守在陆仁帐外的陆氏子弟问道:“汝家家主安在?”
“回禀曹公。家主仍在帐中沉睡未起,且容我等通传……”
曹操摆了摆手道:“不必。义浩身躯疲惫,就不要惊扰到他的安眠。孤与奉孝入帐,探望义浩一眼便走。”
陆氏子弟哪里敢拦曹操?拱手欠身的让出通路,曹操便与郭嘉悄然的步入了帐中,至于许褚到是留到了帐门那里守候。人许虎痴嗓门大,一进帐没准就把陆仁给吵醒了。
进到帐中,曹操与郭嘉的目光自然是投向了正在榻上沉睡的陆仁。而当二人初望见陆仁的睡相时都有点想笑,只是当真正看清时曹操与郭嘉却又都笑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声轻叹。
陆仁的睡相一向不雅。而且还有一个可说是无法改掉的坏习惯,就是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怀里抱着什么才能睡得安稳踏实,不然身上的被褥肯定会被他在睡梦中踢到地上去,为此婉儿、蔡琰和貂婵这三位可都是陆仁的这个坏习惯的“受害者”。当陆仁的榻上没有女人的时候,陆仁便会抱着一个自制的大抱枕入睡。
眼前的陆仁睡相不雅依旧,只是真一细看,却会发现陆仁的脸颊上还有着斑斑泪痕,而他怀中的抱枕也早就湿了一片。人在睡梦中,嘴里却依稀的咕哝着什么。曹操与郭嘉再靠近了一些仔细一听。陆仁嘴里反复咕哝着的几乎只有两个字:
“婉儿……”
“……”
曹操沉默了一阵才向身侧的郭嘉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郭嘉与他一同退出帐去。等到离帐稍远,曹操忽然重重的长叹了一声道:“奉孝啊,义浩是何等奇才。真要是有心去建功立业必能成为一代贤良,如今却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便如此……真值得吗?”
郭嘉亦长叹了一声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各有志吧!或许应该说,这小子一向就是……”
忽然郭嘉抬头仰望了一下正在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中固然是颇有感触。口中却是唱起了歌:“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曹操微觉愕然,尚未开口问询,郭嘉却摇了摇头苦笑道:“主公。你不认为《弦歌问情》中的这两句,正是如今义浩心性的写照吗?嘉犹记得当日初破下邳之时,也曾问询过义浩只是为了婉儿值不值得如此。义浩告诉嘉说,在那之前他一直都颠沛流离,受尽了旁人的冷眼,而心中最渴求的便是有人能真心的爱护他、关心他。而这些,婉儿都做到了。因此在义浩的心中,只怕没有什么能比婉儿更加的重要。”
曹操闻言,捋着胡须轻轻的点了点头。
郭嘉又道:“其实自古以来,从不以功名利禄为意,只愿一生逍遥之人,又何止义浩一个?譬如越之范蠡,吴灭之日便携西子远遁;汉之张良,一统之时便即离朝隐居。而嘉观此二贤,范蠡有兴复越国之心,张良有兼济天下之意,故而于事成之日才隐逸而去。反观义浩,这小子一向就心性懒散,甚至说他是个贪图安逸享乐的人都不足为过。而他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细想一下,若不是因为他心地良善,甚至有着几分妇人之仁,他也不会如此。当初我觉得他身上有着过人的才干而把他举荐于主公,到现在我反到觉得是我害了他……”
曹操轻叹道:“孤与义浩相识也有七年了吧?细一回想,这七年来孤从来就没有看见他怎么哭泣过,哪怕是婉儿身死之时,他也没有在人前掉过一滴眼泪。孤本以为是他心境坚忍之故,但直到方才见他在睡梦中垂泪,方知他不过是在人前强撑着的罢了。唉……或许他现在就像歌中所唱的那样,与他心爱的婉儿只能‘相逢在梦里’。原本好好的一场姻缘,最后却变成如此这般,实在是叫人痛惜不已。”
郭嘉道:“主公,义浩的身体似乎一日不如一日,实在不宜在军旅之中久呆。再者,义浩之才长于政事,武事则非其所长,不如让他早些回转许都,一则可助主公打理政事令主公钱粮无忧,二则也可令其将养一下身体。”
曹操闭目沉吟了一会儿,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就在此刻,曹操的心中也难得的涌上了几许悔意:“他在睡梦之中都想念着婉儿,可见婉儿对他来说真的是魂牵梦绕。一个这样的人是难有大志的……孤与奉孝是不是对他做得太过份了?只是……”
抬眼向袁绍大军的方向望了一眼,方才的几分犹豫马上就被冷峻所取代。或许在这个时候,曹操应该再说一次他当初的那句传世名言:
“宁我负人,休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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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陆仁总算是睡够了觉而幽幽醒来。只是尽管恢复了体力与精神,可两只眼睛却还是有些红肿。
就这样,陆仁胡乱的吃了些早饭,手里又抓上了两块干粮便赶去营中。当他寻到曹操时,曹操正在一部发石车的旁边,用望远镜探视着对面土山箭楼上的情况,负责操作发石车的曹军士卒也都在蓄势待发——虽说昨天把袁军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但袁军要是不信邪,仍然执意登楼放箭的话,曹操这边应有的防御还是要做的。再说被袁绍的土山箭楼压制了那么久,到昨天才狂砸了一下袁军,曹营这边上上下下的都还觉得不够过瘾。
陆仁又揉了几下眼睛,亦抬眼望向土山箭楼,嘴里却还在啃着干粮。因为一时啃得太急了点,居然不小心噎着了一下。曹操见状笑着帮陆仁用力的拍了几下后背,然后曹操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迟疑中向陆仁试探着道:“义浩,你这些发石车送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曹操的言下之意,其实就是在说你陆仁是不是能掐会算,早就算出了这件事。不过曹操对陆仁的能力也真是摸不透,因为你陆仁如果真的能知晓过去未来的话,那婉儿之死一事你怎么不设法避过?这话其实曹操昨天就想问的,只是因为陆仁在发石车方显神威的时候因为熬不住而回帐去睡了觉,曹操当时也就没来得及问。
“……早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所以我也早有准备。”
陆仁心中嘀咕了这么一句,又拍了几下胸口理顺食道,顺便整理了一下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之后才道:“这些发石车的图样则是刘子阳转让于我的。其实很早的时候我就在想,曹公率众扼守官渡要道,但兵力不及袁绍之众,那么制作一些利于坚守的器械就很有必要,想来想去的就想起了《墨子》中的掷机,而且正好我与刘子阳闲谈的时候曾听他提起过他有图样。”
说着陆仁又扭头望了望身边的发石车:“不过现在的样式与刘子晔的图样有些差异,是我在原图的基础上改良的。曹公你知我别的可能不行,但唯独搞这些机械我很在行。像现在许都周边各屯所使用的农耕水利器械,不是大多都出自我手吗?而这掷机在防守一事上有着其不俗的功用,我在得到图样试制之后就感觉此物威力远胜弓弩,所以就赶制了这百来架送来官渡。”
“哦!?”(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回 与友小语
陆仁的一番解释让曹操有若恍然般的点了点头。而在另一方面,陆仁的这些话也让曹操在心理上经较好接受,表明陆仁虽然是“仙家子弟”却并不“能掐会算”……也不知怎么的,曹操有点担心陆仁是那种“能掐会算”的人。
二人又看了一下那边的袁营土山,隐约的看见袁军弓箭手有在冒头出来,可能是想再次向曹营这边发动箭雨攻击。毕竟昨天曹操这头的发石车才是初显神威,袁绍那边还没有吃足苦头,或者也可以说是不信这个邪,所以想再来试试。
曹操见状当然是跃跃欲试,不过一扭头见身边的陆仁明显的还有疲惫之态,毕竟陆仁连日来的疲劳不是睡上一觉就能恢复的。于是曹操就让陆仁先回帐去休息,这里有人家曹操自己指挥也就行了。而且说实话,陆仁在这里好像也没啥用。
陆仁不好回绝曹操,应了一声就准备回帐。不过临走之前再想了想,陆仁就向曹操建议道:“曹公不妨在寨外掘出深壕。一则可防袁军地道,二则亦可暂充护营河来强化营盘的守备。”
曹操点头道:“义浩高见!”
陆仁附和着笑了笑,心中却在暗道:“我高你个大头鬼!我根本就是在照抄!子阳兄,对不起了啦,咱把你的事迹给占为己有了……算了回去睡吧。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有些困,前些天我真的是累坏了。”
接下来就又是一天的箭石交锋,给陆仁的感觉,就好像是袁绍的机枪连和曹操的炮兵营打了个热火朝天。而曹操这边的“炮兵”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上了瘾,打着打着居然没了“弹药”,陆仁偶尔醒来尿尿的时候,就发现许多士卒正在满营盘外带周边各处的找石头以补以“弹药”。
陆仁问过之后便哑然失笑,心说这个时代的人怎么脑子里老是会这么一根筋?发石车难道说就只能扔石头?暗暗的笑了笑,陆仁便提醒士卒用吃完了粮食的麻布袋。装上沙土往袁营那边扔也一样。曹操这里的兵力是不及袁绍,但好歹也有两、三万人左右,每天要消耗的粮食数量可不小,那吃完粮食之后的麻袋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再说曹操正准备按陆仁的提议挖壕沟,挖出来的泥土不也有得是吗?
于是乎,这一天就在半空中的箭石乱飞之中过去了,陆仁则是又在帐中狠狠的睡了一天一夜,到次日头上,状态总算是好了不少。
虽然是在打仗,但由于是处在一个对峙期。曹袁双方其实都是在玩这些你来我往的招数,所以摊到陆仁的头上却真没啥事。左右无事,陆仁就拎上了两个葫芦来到了郭嘉的帐中。一见到郭嘉的面,陆仁就把手里的葫芦扔给了郭嘉,笑道:“老样子,你懂的。”
郭嘉接下葫芦,拧开了一个闻了闻,举起来想喝上几口,却在皱了皱眉头之后又放了下来。继而便抬眼望向了陆仁。
陆仁道:“怎么了?别人不清楚,我能不知道你的毛病?几个月下来,你应该想这玩意儿都想疯了吧?”
郭嘉摇摇头道:“是快想疯了,不过……”
左右四下环顾了一下。郭嘉便反手一指自己的帐篷:“进帐说话。”
陆仁耸耸肩,心说你老郭到是挺注意影响的。就这样二人进到了帐中坐下,郭嘉这才又把葫芦举了起来,但只是小灌了两口之后。郭嘉就放到了一边,显然是没什么心思喝酒。又看了陆仁几眼,郭嘉正想开口说话。这时却突然听得营中鼓响,郭嘉马上就脸色一变,于条件反射之下急忙上前两步拉住陆仁就往帐中立着的大盾牌后面躲。
陆仁见状哑然,随手甩开郭嘉的手道:“喂,老郭你这是咋了?难道说被前一阵子袁绍的箭雨给吓怕了吗?”
郭嘉这才想起来袁绍的箭雨被陆仁带来的发石车给打得不成人样的事,尴尬的笑了笑之后坐回原位,气苦道:“你小子别笑,你是不知道前一阵子整个大营被这土山箭雨给闹成了什么样子。要不是你小子及时的送来了这发石车,我们要是再被这些土山箭雨射下去,大营能不能守住都很难说。”
陆仁道:“是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看我来得多及时?”
郭嘉笑了笑,终于是狠狠的往肚子里灌了几口酒。灌完之后,郭嘉望着陆仁,略显迟疑的道:“说起来,你小子在徐州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嘛!不过这些咱先不说,我只想问你一句,我当时不是让你看看差不多就就此离开,回你的师门去延寿续命的吗?你怎么没走,现在还非要跑到战场上来?”
陆仁的脸稍稍一黯,摆摆手道:“这个事别再说了。其实我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别人不清楚到也罢了,你老郭能不清楚?你现在要是问我,我还是那句话。心魔不除,我只会一生不安。”
郭嘉有些着恼的道:“你又何必如此?只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已!值得吗?”
陆仁抬手止住了郭嘉:“别再说了行不行?我实在是不想再为这种事和你瞎扯太多。如果你还要说,你可别怪我骂你。说得难听点,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老郭有根毛线的关系,我想怎么做下去,你老郭管得着吗?”
“我……”
郭嘉顿时无语。多少年了,郭嘉对陆仁的这种脾性实在是太清楚不过,而陆仁现在说出了这样的话,郭嘉知道再扯这些事,最后只能是激得陆仁拍案而起再甩袖而去。无奈的摇了摇头,郭嘉也不再提起这些事,话题亦转向了别处:“好吧好吧,不说了不说了,那我问点别的事。”
说着郭嘉就凑近了陆仁一些,压低了声音道:“问你个事,你小子要是把我当兄弟,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也不会说出去坏了你的事。”
陆仁奇道:“你这又是想问啥?”
郭嘉很小心的往帐外张望了一下之后,这才低声问道:“你老实说,郑玄郑老先生,是不是被你给弄走了?”
陆仁立马愣住,回望向郭嘉的目光中也满是不可思议:“我靠!你怎么猜到是我做的?还是说你个混蛋安插了眼线在我的身边?”
郭嘉听了陆仁的回应又何尝不是吃了一惊?再度的扫晾了陆仁几眼,惊道:“还真他吗的是你小子做的好事!我虽然有猜到是你做的,可一直都不敢确定。”
陆仁道:“你又凭什么推测着是我做的?”
郭嘉轻叹道:“那么些人蹲在徐州,而且都知道主公与袁绍将有大战,可都不知道把郑老先生接走,免使其遭受兵革之乱,唯独只有你一到徐州,郑老先生就被人劫走了,你说我能不想到你的头上?你小子可别忘了,当初你我在徐州初识的时候,你以为我是一般的游学士子,还劝我到郑老先生那里去避一避兵难,所以我清楚你小子知道人郑老先生的价值。”
陆仁耸了耸肩,毕竟郭嘉的话没说错,陆仁无力去反驳。
郭嘉又问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把郑老先生送去许都,更不会向主公提及此事。因为我知道眼下你需要郑老先生帮你解一个大围。”
陆仁微微一惊,试探着道:“这又怎么说?”
郭嘉道:“你把孙策弄伤了,却又不得不把孙策放走,那吴郡陆氏岂不危矣?所以你得把郑老先生送到吴郡陆氏那里去,让孙策不敢对你们吴郡陆氏下手。”
“……”
陆仁再次的无法反驳,同时在陆仁的心里,也没来由的涌上来一种自己好像有点什么事都瞒不过郭嘉的感觉。
郭嘉又灌了几口酒,心里面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却只挤出来了这么一句:“你小子也别和我翻什么脸,我一向以你的兄长自居,所以现在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小子自己看看你现在的身体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他吗的还想不想要你的小命了?看看差不多,你赶紧滚回你的师门去延寿续命!至于你家婉儿的仇,这不还有我在吗?你还怕我不帮你报仇?”
陆仁瞪了眼郭嘉,心说如果一切都还能按照原有的进程走向,杀千刀的袁尚最后的确是死在了你老郭的算计之下,但你老郭自己也没能看到袁尚的人头就病死了。而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这场官渡之战已经有了些变化,像发石车就不是刘晔献的图,而是自己送到官渡这里来的。
这种牵一发就动全身的大决战,哪个环节上要是出了问题,就很可能会颠覆其结果,自己不参与其中进行相应的修正……不说行与不行,只说陆仁的心又哪里放得下来?而至少至少,陆仁也得看着这场大决战打完,让事情重归到原有的进程里去,陆仁才会放下点心。不然的话郭嘉想弄死袁尚?没什么可能吧?
陆仁虽然没说话,但郭嘉望见陆仁的神情就知道陆仁大概是怎么想的,却也颇感无奈。复又顿了顿之后,郭嘉摇头道:“罢了罢了,我知道劝你不动,再和你扯什么道理诂计都是对牛弹琴。不过你小子呆在这战场上能有什么用?你是能上阵厮杀,还是能出谋划策?马上就是八月大收,许都那里需要你去打理粮谷。你要是真想好好出力,就赶紧滚回许都去!”
“……”(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回 琐事不断
几天之后的官渡曹营之中,陆仁扫了一眼帐中差不多都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无可奈何的长叹道:“唉,这尼玛就是军令难违啊!不过这时间点也巧,正好快八月份了,老曹这个时候硬要我回许昌去置办粮草军需。个死老郭,肯定是他在老曹的面前说了些什么才会这样的……算了,反正袁尚没有在官渡这里,我呆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事。还是晚些时候到黎阳之战时,我再找袁尚算帐吧!”
运输队这玩意儿,去时车马是满载,归时却是轻车简马,所以陆仁从官渡战场动身后没用几天就回到了许昌。只是回来之后陆仁虽然是准备去处理相关的农政诸事,荀彧却因为得到了曹操和郭嘉的来信,叮嘱荀彧多让陆仁休息以休养身体,因此荀彧就让陆仁先在家里好好的休息,有事的话自然会派人去找陆仁。
陆仁对此到也没什么异议,毕竟他手头上要办的事也不少,因此就对外宣称在家中养病,暗中则在编排好要做的事之后,把一件件的事情交托给陆诚、陆方这几号人。
这一天,陆兰端着茶点步入书房,东西放好之后向陆仁道:“大人,萌村那里的人来了。”
陆仁在陆兰进来时就合上了桌上的纸张,这会儿刚刚把笔放下,含含糊糊的应道:“哦,我知道了。来的是阿诚还是老方?”
“都不是,是糜姐姐派来的人。别的话也没说,就是要把这封信交给你。”
陆兰放好了食盘后便自衣袖中取出了信交给陆仁,见陆仁接过信时另一支手在肩膀那里来回的揉按便道:“大人累了吧?让小兰帮你推拿几下!”
“嗯,好啊。谢谢小兰。”
于是乎陆兰跪坐到了陆仁的身后,轻抒玉臂帮陆仁掐起了肩膀,陆仁则拆开了信封看信。
“大人,糜姐姐信上说些什么啊?”
陆仁见信却皱起了眉头:“也没说什么。就八个字。‘妾有要事,速来萌村’……哎哟!小兰你轻点!你哪来那么大的手劲?”
“啊,一下没注意……不过大人,糜姐姐怎么自呼为‘妾’呢?她又未曾嫁人,按说她在你面前应该自呼为‘妹’的吧?”
“呃……”
陆仁笑道:“你糜姐姐总是喜欢和我开些乱七八糟的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诂计她这又是在逗我玩,想让我想入非非吧?唉,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哎哟!小兰你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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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到萌村的那点路,如果赶得快些,于清晨出发。正午可到。而这会儿陆仁才刚刚抵达萌村的村口,一直在这里等候的陆诚便凑了上来低声道:“大哥你终于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家中叙话。”
陆仁道:“出了什么事吗?突然一下找我找得这么急。”
陆诚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很怪,呐呐道:“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这件事一定得要大哥你亲自去作决断。”
“什么啊?又不是大事,却又要我亲自决断!?”
没多久陆仁便来到了他在萌村的府坻,这回则是糜贞与陆方迎了出来把陆仁接入府中。都是自家人也不用客气什么,在偏舍中坐好之后陆仁喝茶解渴,糜贞挥走闲杂人等。陆诚与陆方则一左一右的守在了院门前。陆仁见他们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忍不住开口问道:“妹子你这么急着找我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糜贞满脸严肃的道:“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件事,你在徐州镇抚的时候,有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陆仁当时就吓了一跳。真要说陆仁连点见不得光的事都没做过。那是不可能的事。其实在那样的时代玩政治,又是那样的一个时局,陆仁不弄点玄玄乎乎事情也镇不住。因此被糜贞这么一问,陆仁心顿时就是一惊。心说别是我弄出来的什么事被闹穿帮了吧?真要是那样,之后的烂摊子可是很难收拾的。
糜贞见了陆仁的反应,一对柳眉当时就倒竖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陆仁,声音压得低低的骂道:“好你个陆义浩啊!你怎么能……我就说她们姐妹怎么会这么死心踏地的帮你在暗中打理产业诸事,闹了半天你竟然、竟然……”
“打住!”
陆仁忙不迭的蹦了起来。他就算是再迷糊,糜贞话里的“她们姐妹”也使得陆仁知道糜贞说的是谁,再听糜贞这番话,陆仁能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一把按下糜贞的手,陆仁也有些怒了:“我说你这是在胡说些什么?听你话里的意思,是不是以为我对她们姐妹来了个趁人之危?我可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们姐妹一下!”
糜贞回应道:“骗谁啊你?你要是没有碰过她们,他们姐妹在徐州躲得好好的,干嘛要突然跑到这里来,还一个个都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说除了投奔于你就再无去处。因为不敢声张出去,怕惹出祸事,所以是由我出面请你过来。”
“噗——”
陆仁的一口茶全喷了出去,猛咳了老半晌才回过劲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定了糜贞道:“你说什么?她们不在徐州呆着,跑来这里说来投奔我,还求我收留?”
糜贞道:“这我还能骗你不成?罢了罢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了,这里面的事还是让她和你细说吧。不过我警告你啊……”
说着糜贞带着几分愤恨之意伸指用力一指陆仁,不过马上就泄了气,口中呐呐道:“我也拿你没办法……”
“……行了行了,把她请到这里来吧。我现在真的是一头的雾水,搞不明白她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还是来投奔我的。”
糜贞点了点头,向院门那里的陆诚唤道:“子良,去将你的二位姐姐请来吧。哦对了!”
说着糜贞又扭头望向陆仁道:“要不要把子龙将军也一并请来?”
因为关羽还没走,所以赵云眼下还是暂住在萌村,不过陆仁因为这声“子龙将军”之故,又是一口茶狂喷而出。只不过很不巧。这口茶全喷在了糜贞的身上。随之而来的,便是糜贞的白眼与一顿粉拳。陆仁慌忙应付了几下,回应道:
“先别请子龙将军过来!这个事情要是没闹清楚,你信不信以子龙将军的为人,会拿枪在我身上捅十几二十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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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陆仁便与甄氏姐妹见上了面。此时的甄氏姐妹可能是因为要隐瞒身份的缘故,再次的女扮男装,人也有些蓬头垢面,样子有些狼狈。
因为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陆仁也怕有所走漏。所以房中只有陆仁、糜贞、陆诚和甄氏姐妹这五个人而已,连陆方都被打发了出去守门。
勉勉强强的各自施礼之后,陆仁上上下下的打晾了这对姐妹好一阵子,这才沉声问道:“姜小姐、宓小姐,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在徐州那里好好的呆着,偏偏要跑到许都这里来干什么?还有!你们可得跟小贞把话说清楚,前前后后的我可没碰过你们姐妹一下,可你们这么跑过来,小贞还以为我对你们、你们……”
后面的话陆仁实在是不方便说出口。旁边还坐着陆诚的说。再怎么说,陆诚还毕竟是人家甄家姐妹的亲弟弟,被人误认为自己把别人的俩姐姐给搞了,这玩意儿哪说得出口?
不过陆诚却凑到了陆仁的耳边。低声道:“大哥你搞了就搞了嘛,我绝无二话!再说你真搞了她们,回头婚嫁之后咱们兄弟不就亲上加亲了吗?不过大哥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去你妹的!”
要不是跪坐的姿态脚一下子抽不出来,陆仁只怕会一脚把陆诚给踹出房去。当下就恶狠狠的瞪了陆诚一眼。把个陆诚给瞪得没敢再言语。
甄氏姐妹互相对望了一眼,随后便一齐向陆仁大礼拜倒,而后开口的是甄宓:“先生见谅。我们姐妹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时我们被先生收留的时候,为求不祸及宗族,故有意的放出我们姐妹于商旅途中为贼寇所害的假消息。但不知为何,也许是事有不密,近日徐州地界之上有人在打听我们姐妹的下落。究竟来人是袁氏中人,还是甄氏族人,我们姐妹都不敢为人所探知,因为一但走漏,我们甄氏一族只怕就会……”
陆仁摆摆手:“这我理解,你们姐妹的消息一但走漏,中山甄氏就难逃夷族之祸,你们也只有急急忙忙的躲到我这里来。可是这些话你们和小贞明说就行了,但你们在小贞的面前瞎扯了些什么?小贞都还以为我把你们给……得得得,不说了不说了。”
陆仁这是不清楚这些女人的心思。这里只说甄氏姐妹哪会不清楚陆仁与糜贞之间的那种暧昧关系?而在正常情况之下,甄氏姐妹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糜贞会生出嫉妒之心,而对她们姐妹不予收留?萌村可是人糜贞的地盘,想玩死她们姐妹不要太轻松。出于自保之心的驱使之下,也只有强行的说自己和陆仁有点不寻常的关系,让糜贞顾忌着陆仁的原因而不敢乱来。女人嘛,这种心态是可以理解的,就像在现代社会里,借着怀孕来威逼男人的事也太常见了点。
暂且不说糜贞那头是怎么想的,甄氏姐妹见了眼前的情形,也赶紧的想法子要转移一下陆仁的仇恨,当下就马上把一封信递给了陆仁。陆仁一看信是陆信写来的就展开细看,一看之下就又是一愣:
“孙策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回 来人来信
“孙策死了!?”
陆信来信的开头就让陆仁愣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心说孙策怎么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因为如果是按照原有的进程,孙策根本就没有到徐州来,然后就因为自恃武勇、疏而无备,一个人去打猎的时候被许贡的门客所暗算。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孙策来了一趟徐州,最后还被自己用断箭火枪给打伤了,回江东之后就该好好的在府里养伤,不怎么出来玩才对。这样一来从大致的时间上来算,刚好是把孙策原本孤身行猎的那个时间给顶替掉了,也就是说孙策没能再去孤身行猎而遭人暗算,可怎么还是死了?
想到这里陆仁赶紧的往下看,心说你孙策该不会是死在了我那两枪的伤口之下吧?真要是那样的话,孙氏和陆氏恐怕就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说起来孙权今年才十七、八岁,会有点什么样的举动还不太好说,可周瑜却肯定会一门心思的为孙策报仇,那陆逊那头不就完了蛋了?
再往下一看,陆仁却又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其实自己的那两枪断箭,一枪是打在左肩,一枪是打在右肋,虽然有个寸许深的伤口,但都不是什么致命的伤。而且孙策是属于骁勇型的战将,仗从来就没少打,受些类似的伤也是常有的事,陆仁给孙策弄出来的这点伤对孙策来说其实很平常。孙策当时如果不是考虑到他是属于孤军深入以及其他方面的因素而选择了马上撤退,那么与陆仁之间的这场仗还有得打。
不管怎么说,孙策是选择了开溜之后回江东养伤,也的确是如陆仁最初所设想的那样没能去孤身行猎。但陆仁在某些方面却低诂了许贡门客的能量,他们既然是想暗杀孙策,就肯定会是千方百计。孙策原有的孤身行猎,不过是被他们找到了一个机会而已,孙策不孤身行猎。难道他们就不会想别的办法?
再按陆信来信中的说法,据说是孙策在某个别院养伤的时候,别院被人放火引发骚乱,孙策出来指挥灭火的时候被人用冷箭射中,之后便因伤重而亡。而当时所杀的刺客,据说足有四、五十号人。如果不是有孙策的卫士拼死挡住,孙策被冷箭射中之后,当场就被刺客们乱刃分尸的可能性都有。
看到这里陆仁也忍不住摇头叹息。孙坚和孙策这对父子吧,绝对是汉末三国这段历史中令人感到可惜的人物之一。而相比起徐庶,这对父子作为一方诸候。其所能造成的影响力更大,绝对有着能够改写时局的能力和机会。
不过这时陆仁却又想起了郭嘉说过的“策新并江东,所诛皆英豪雄杰能得人死力者也。然策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必死于匹夫之手”。后来有人曾评价说郭嘉这刚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陆仁在有了自己参与的这些经历之后,却认为孙策之死或许有着其必然性吧?
又摇了摇头。陆仁再接着往下看,想看看陆逊那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千万别被孙氏家族的人给记恨上才好。现在自己这头的人正在往夷州跑,陆逊的吴郡那头要是出了什么事。虽说不会受到什么致命性的影响,可是少了吴郡这么个中转补给站实在是很不方便。
这封信上当然有写陆逊那头是什么反应。事实上,这封信原本是陆逊写给陆仁的,因为陆逊在陆仁击退孙策之后就回了吴郡。而由于当时的交通信息不畅的原故,陆逊在写这封信的时候还不知道陆仁已经被调回了许昌,所以这封信是落在了陆信的手里。陆信则是在整合了一下相关的信息之后。再写了这封信给陆仁。
这么说吧,孙策死后由孙权继位,而这时的孙氏集团在江东地头上本身根基未稳,孙策突然遇刺身亡的事更是使孙氏集团有如碰上了大地震。为求稳固下来,孙权对江东地区的那些豪族世家仍只能采用怀柔政策。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孙权根本就不敢对吴郡陆氏有点什么动作,不但不敢有什么动作,还马上派人去与陆逊、陆绩讲和……这样一来大体上到是和原有的进程没多大的分别。而陆逊与陆绩见了这样的情形,也自然不愿和孙氏去拼个鱼死网破。用陆仁的话来形容,就是当时人们的乡土情节太浓重,既然可以保全自家宗族的乡土祖业,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陆仁对此只能是连连摇头,心说陆逊和陆绩也称得上是典型的善为他人谋而不善为己谋,等孙权觉得你没利用价值了,可以对你动手了,陆逊和陆绩绝讨不了好。不过这种事也只能是在心里面想想,再说孙权在江东想成事就不得不倚靠江东各族,怎么说也得利用上个二、三十年,吴郡陆氏有一大段的好日子可过,又哪里愿去拼?而陆逊也许就是看中了这二、三十年呢?
“算了不管他了,反正他能帮我保证一下吴郡这个中转补给点就行。二、三十年?我也不可能会在这个时代呆那么久吧?袁尚一死,婉儿的仇一报,我还是回自己的时代去吧。”
想完这些,陆仁就把信里的内容大致的和在场的四个人说了一下,至于得到了四个人什么样的回应,陆仁都懒得去理会了。当然了,少不了还要安顿一下甄氏姐妹。
除此之外,陆仁还得考虑一下把孙策之死的这个消息转告给曹操的事。以曹操的战略布署,为保证两淮一线的安定,自然会对孙权进行拉拢,封官加爵之类的事肯定是少不了的。若是事有可能,陆仁到是想在这件事上挂个名,也就说是由陆仁出面向曹操求情,封给孙权官职爵位,这样说出去也算是陆仁卖了个面子给孙氏集团,那么孙氏集团碍着这份面子,就不太好向吴郡陆氏有些什么发难之举。总的来说,能不闹僵的事还是别闹得太僵的好,另一方面陆仁也算是向陆逊有所反应。别让陆逊觉得自己这个“贤兄”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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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哩糊涂的闹了这么一通,天就黑了下来,陆仁也就没打算急着回许昌城去。本来是想请云哥喝上几杯的,一问才知道云哥只带了几个随从也不知道上哪儿玩去了。说是玩,陆仁却猜得到赵云可能是和关羽在暗中有什么约定,这会儿应该是上哪儿打探消息去了才对。
既然如此,陆仁就随意的吃完了晚饭之后便一头钻进了萌村府坻中的书房,盘算起了自己这里的那点事。仔细的查阅了一下资料,陆仁手中把玩着毛笔,沉思道:
“按史料上的记载。许攸是在建安五年的冬十月投奔的曹操,而现在还只是在建安五年的七月底,还差着两、三个月。混了这么几年,有些事我还是很清楚的,比如说我现在就去跟曹操说乌巢烧粮根本就没用,因为秋收一般是在七、八月间,袁绍那边肯定是要收齐了粮草之后才送往乌巢。我现在如果就去跟曹操说,人家袁绍今年的大批粮草都还没有送到乌巢,那老曹去烧了又有个毛线的用处。
“另外按以前的经验。有些事会因为蝴蝶效应的缘故产生比较大的影响,但有些事却不见得能影响得到什么。许攸投奔曹操是因为审配查出了许攸收取贿赂的事并拘捕了许攸家人,而在这件事上我应该影响不到什么才对,因为审配与许攸之间的这场事里面好像有着很浓的彼此陷害争利味道。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想办法再到官渡战场上去。万一许攸没有来投奔曹操,那么这个修正的事还是得由我自己来做。
“要去官渡战场的事我想应该不难,上次从荀彧的口气中不难听出,荀彧其实有意的在成全我、帮我。而现在已经是七月底。曹操属领内的粮草调集已经开始,只要调集的粮草到位,我再和荀彧打个招呼就可以以运粮为由赶去官渡。但在此之前我还是咬紧牙先忍一忍吧。这段时间里正好把家里的事好好的安排一下。哎,家里的事……”
一想到所谓的“家里的事”,陆仁却又是一阵阵的头痛:“还真他妹的是‘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谁会想得到甄氏姐妹在这个时候会跑到我这里来?我都已经在作闪人的准备了,这俩姐妹跑来我这里干嘛?如果是在以前到也罢了,我也乐得笑纳,可现在我哪有那个心情?而且这俩姐妹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要是碰了她们基本上就等于是被口香糖给粘上,事情只会没完没了。
“唉,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在耍我,我失去了一个婉儿,却意外的凑齐了我自己口中的汉末三美。记得我在穿越之初,这是我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不对,也只能是在脑子里想想,却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天。我说老天爷,你是不是想让我心中的牵挂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大,最后在报了仇之后却舍不得离开这个时代?亦或是说,老天爷你在考验我对婉儿的感情?老天爷,这种诱惑我真的有些抵挡不了,我其实只是个很普通也很贪心的的男人……不过婉儿在我心中的地位,只怕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取代得了的了。”
想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陆仁甩了甩头,认真的思索了起来:“甄宓在我这里的事只怕绝对不能让曹操知道,不然指不定会引发出什么样的变故。要不我和糜贞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方法来安顿一下甄氏姐妹?要不我干脆把甄宓送给曹丕好了?
“不行吧?其实真论起来,甄宓的遭遇虽然比不上蔡琰,可是也挺可怜的,四十来岁就被曹丕赐死,临死前的几年还根本就是在守活寡。我现在只当是可怜她一下,给她安排下另一条路去走吧。说不定让她作为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平淡但是快乐的过完一生?唉……我这算是什么?是所谓的心软、还是怜香惜玉?还是说我的下半身又在代替上半身思考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回 无意染指
人往往都是这样,胡思乱想的口子一开,就往往会收制不住。就像现在的陆仁,因为甄氏姐妹突然跑来萌村的事而乱想了一通,连带着却又想起了赵云拜托自己照顾的赵雨,不由得暗自摇头道:“还有这个赵雨。别的不说,上次要不是人家兄妹帮我,我早就落到了孙策的手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可是说不清的事,那我帮着云哥好好的照顾一下赵雨也是应该的,不能让云哥心有牵挂。”
一念至此,陆仁便开始细细的思索接下来应该要做的事。正思索间,忽然有人轻轻的在敲书房的门,几声轻响之后,甄宓的声音便飘了进来:“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陆仁赶紧收好那份“工作计划”之后才向门外的甄宓回应道:“宓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会事?请进来吧。”
书房的门被推开,甄宓端着一盘茶点步入房中,而陆仁在看清了甄宓现在的打扮时却微微的楞了一下。说起来甄宓为了不引人注目,要么就是不梳妆打扮,要么就是女扮男装,像这次从徐州过来就一直是女扮男装,还故意把自己弄得颇有些灰头土脸,直到今天与陆仁见面时都还是那个样子。
可是现在的甄宓明显的已经沐浴过,衣服也换上了一身应该本是糜贞的女装,而且陆仁都看得出来甄宓还梳妆过。如此一来,甄宓便又回复到了以往那“美艳而不可方物”的状态,看得陆仁眼睛都有些发直。
这是好在陆仁身边的蔡琰与甄宓是同一级别的美女,陆仁的身边又曾经有过貂婵。再者婉儿与野丫头小陆兰又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使得现在的陆仁对绝色美女的反应不会那么过火,故此很快就回复了正常,不然这会儿望见甄宓的美态时口水直流都有可能……
此外还有一个令陆仁能平静以对的重要原因,就是陆仁因为婉儿身故的缘故,到现在尽管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到现在陆仁虽然还能和以往一样在人前开些玩笑,但以前的那份好色之心却实在提不起来什么。
却说甄宓在望见陆仁的反应之后似乎也微微的怔了一下便在陆仁的桌案对面跪坐下来,低着头把盘中的茶点一样一样的摆放到案侧。放好之后,甄宓低着头正坐在陆仁的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向陆仁轻声道:“我有件事想问一问先生……”
陆仁此刻也不愿紧盯着甄宓,便顺手取过了一张白纸摊开压好,另一手则取过了笔作势欲书,借此来避开与甄宓的面对面,口中则道:“你有什么事想问的就问吧。”
甄宓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我们甄氏一族与先生虽然也算是时有往来,但凭心而论。却并无甚深交之处。如果说当日在徐州,先生你是看在赵将军的份上对我们姐妹有所收留,而今我们姐妹无处安身来投奔先生,先生又为什么能毫不犹豫的予以收留?先生也别怪我有妇人之心,我现在只想斗胆的问上一句,先生心中……是不是别有所图?”
陆仁闻言楞了一下,随即摇头笑了笑并放下了手中虚执着的毛笔,向甄宓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嘿嘿笑道:“别有所图?好吧,你算是说对了。我的确是贪图你的美貌且意图染指,所以才肯收留于你,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甄宓的身躯微微的颤了颤,双手死死的捏住了衣角。似乎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不过只是片刻之后,甄宓好像就平静了下来,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向陆仁平静的一笑道:“先生到真是快人快语。如此轻薄无礼的话都能毫不犹豫的说出口来。不过……似先生这般,却是实实在在的‘宁为真小人,不作伪丈夫’。并无半分的虚伪造作。比起那些明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阴险毒辣的奸邪之徒,先生到要真诚得许多。
“小女子也总算明白,为何糜姐姐今年已经二十余岁,却始终没有出阁成婚,就是这样一心一意的守在先生身边。因为先生虽然风流好色,却能真真正正的以诚待人,而且对每个人都很好,使人不愿相离。”
“……”
这番话令陆仁有些尴尬的耸了耸肩,回应道:“喂,宓小姐,你这话是在夸我吗?不过我怎么听着你到像是在挖苦我、讥讽我来着?”
甄宓慌忙的摇了摇头:“不不不,小女子说的是真心话。其实小女子知道此番来投,本身不但并不像糜姐姐那样能帮到先生什么,还会给先生增添不少的麻烦,兼之你我之间并无甚深交旧谊……人说无功不受禄,小女子也确实应该做些什么来回报先生的收留之恩。既然先生已明言有意于小女子……”
说到这里甄宓又低下了头去,轻轻的叹了口气,双手亦捏揉起了衣角,看样子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语气有些低沉而无奈:“既然先生有意,小女子……愿意从命。只希望陆仆射能在合适的时候给小女子一个侧室夫人的名份,既不危害到中山甄氏宗族,又能让小女子能名正言顺便足矣。亦望陆仆射能好生安置我大姐甄姜,令她衣食无忧,安心终老……”
“……”
陆仁无语半晌,方才脸上的几分嬉笑之意也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沉默了片刻,陆仁起身离座,来到窗边推开窗户,抬眼望向夜空中的星斗,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道:“宓小姐,容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现在这样是在把你自己卖给我吗?”
“哎……?”甄宓楞住了。
陆仁依在了窗架上,回身望向甄宓道:“说句实在话吧,如果是在一年之前,也就是婉儿仍在的时候,忽然听见你这么说,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再把你抱进房去,可是现在……”
摇了摇头,陆仁又接着道:“风流好色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以前我并不自知,可是自婉儿故去之后。我便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上好像背上了好几笔情债。情债大似天,可我又做不到能厚颜无耻的去赖掉这些债,只能咬牙让自己硬撑着去还这些情债。
“唉,在旁人的眼中,好像只看到我身边都是美女,左拥右抱间貌似享尽了人间的艳福,可谁又知道我想说一句男人真的命苦?对我来说,偿还掉这些情债,是一个男人应尽的义务与责任。我现在想为婉儿报仇是如此,对我身边的蔡琰、糜贞等人用心安置也是如此。正因为如此。现在的我觉得很累、很疲惫,所以既不想,也不敢再多背上一笔情债。”
甄宓闻言,略有些吃惊的伸手捂住了嘴。
这时陆仁望向了甄宓,语气之中竟然带出了些许的寒意:“所以……到不是我想骂人,也不是我没礼貌,但我现在仍想对你说一句……如果你想安安心心的和你姐姐在我这里避难,就马上从我的书房里……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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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渐深,萌村陆府的客房院中。甄姜正在房门廊下那里来来回回的踱着圈,脸上也尽是焦虑不堪的神色。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甄宓柔美的身影出现在甄姜的视线当中时,甄姜才不再踱圈。快步迎了上去急问道:“小妹你总算回来了!他……愿意收留我们吗?”
此刻的是双臂交叉的护在胸前,双手则死死的扣住了披在身上的外衣衣领,身躯似乎都有些打颤。只不过因为是低着头,甄姜也看不到甄宓的神情如何。听到甄姜的问话。甄宓的目光斜望向了地面,幽幽的低声回应道:“他答应了收留我们的事,而且愿意为我们在他这里的事保密好不危害到我们中山甄氏一族。”
“哦。如此甚好……”
说着甄姜望了望甄宓那紧扣着衣物不肯放开的双手,身躯也在轻轻打颤的神态,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小妹,真是苦了你了。我们与他非亲非故,子良因旧日之怨又不太愿意理会我们,糜家小妹又似乎被他迷了心窍,什么事都听从他的安排。只可惜姐姐青春已逝、芳华不再,不然这件事应该是姐姐去做,而不是让小妹你去受此屈/辱。罢了,听说他至少对身边的女子一向都很不错。只可惜他的正室已有蔡琰,我们又是为求活路来投奔于他,在一些事上不能强求。只是他有没有答应在合适的时候娶你为侧室给你一个名份?”
甄宓缓缓的抬起了头,凝望了甄姜一阵,忽然伸手捂住嘴噗哧一笑,继而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姐姐,他没有碰我。”
“他、他没有碰你!?”
甄姜闻言便当场楞住,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望了望甄宓那扣紧了衣服、身躯也在轻轻颤抖的神态,甄姜有些愕然不解的指着甄宓紧扣住衣服的双手道:“他竟然没有碰你?那你现在这样是……小妹,不要为了让姐姐心宽而骗姐姐好吗?你现在这样紧扣住衣物,明明就是心中苦楚难当却在强自掩饰。姐姐是过来人,这些事你骗不了姐姐的。”
甄宓愕然,环顾了一下周身之后才恍然明白过来,哑然失笑的道:“姐姐,这话说出来恐怕是很难令人信服,但是他真的没有对小妹怎样。小妹现在这样,是糜姐姐这种坦肩露脊的服饰实在是有些穿不习惯。”
甄姜无语半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他、他真的没有、没有碰你?”
甄宓又低下了头,神情之中既有着几分欣慰,却又带着几分浓浓的……这有点不太好说,或者应该说此刻的甄宓颇有着几分被人轻视了的不满与愤恨之意?暗暗的撇了撇嘴,甄宓稍稍的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向甄姜道:“他最后是对我说了三个字,也是姐姐你怎么想都想不到的三个字。”
“什么啊?”
“他对我说……滚出去。”
“不、可、能、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回 闺中密语
“不、可、能、吧!?”
当听说甄宓是被陆仁用“滚出去”这三个字给赶出书房的时候,甄姜的脸上仿佛写满了“不可思议”这四个大字,楞了老半晌才回过神来。而在回过神来之后,甄姜却又紧皱起了双眉,向甄宓疑惑不解的道:“怎么竟然会是这样……”
由于甄氏姐妹眼下处境的缘故,甄姜碰上事情难免的会在心中患得患失。若依本心,当然是不希望自家妹子去出卖色相。可是反过来,陆仁没有碰甄宓,却又让甄姜的心中有些惶惶不安。她们姐妹现在要是和陆仁没能拉上点关系,是不是就意味着陆仁不在意她们,随时随地的就可以把她们姐妹给推出去?
而甄姜人是这么想的,嘴里也连带着说了出来:“难道说他心中是有别的意思,比如说保住你的清白之躯,然后转送于谁好为他谋求荣华富贵?”
甄宓闻言而哑然:“姐姐,你在说些什么啊?其实他虽然没有碰我,但小妹从他的言谈之中看得出来,他对小妹确有几分染指之心……”
甄姜急急的打断了甄宓的话道:“那他怎么会没有碰你?我家小妹是何等绝色之人,我能不清楚吗?你现在是为求我们姐妹能安身立命而愿意委身于他,他却居然没有碰你?那他是打算过几日再碰?还是他在故作正人君子之态?
“不不不,他的好色与不羁是出了名的。也从来不会去装什么正人君子。哎呀,该不会他的风流之名只是虚有其名,实际上他却是个……阉人?不能人事?是了是了。已经故去的婉儿早在改元建安之前便已追随在他身边,至今已逾六年,就是他现在的正室蔡琰与他成婚都已逾两载,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以他好色的心性,蔡琰与婉儿却并未能为他生下一男半女,甚至连怀胎之事都从未听闻过。现在又不曾碰你,可见他……哎呀妹妹,姐姐害惨你了!你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守活寡?”
诂计陆仁如果在场而且听见这些话会当场就气背过气去。甄宓更是被闹了个哭笑不得,此外由于她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之身,一张俏脸亦被甄姜那些“过来人”的话而闹得绯红,尴尬之下连忙用力的大摇其头。支支唔唔的道:“姐、姐姐。还是进屋说话吧。”
“哦哦哦!”
甄姜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再说甄宓现在身上的衣服确实太“露”了一点,赶紧把甄宓护入房舍之中。二女各自在桌案旁坐定,甄宓也才刚刚端起茶打算喝上几口,糜贞的娇笑声便自屋外传了进来:“哎呀哎呀,宓妹妹终于回来了,我可等了好久呢!”
甄氏姐妹赶紧把糜贞迎入屋中坐下,而糜贞端起了茶杯后细细的望了甄宓一阵。口中啧啧有声的道:“唉,虽然同是女子。可是不服不行。宓妹妹的美貌芳华,我真的是比之不上,再配上这一身华美服饰且用心的打扮一下,既便我亦是女子,也都看得心动不已呢……不过宓妹妹,要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你是被先生他给赶出来了吧?”
甄宓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道:“我是被先生他给赶出来了……贞姐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你一直就在院外听我们姐妹的谈话?”
糜贞的脸色微微一沉:“你们姐妹把我当什么了人?我是那种会偷听别人说话的人吗?说起来我还真得找你们姐妹算算帐,你我两家之间虽然谈不上是有什么家世深交,我也知道像我这样的商户人家,实在是不敢高攀你们这样的官宦名族,可是你们也太信不过我了吧?你们在徐州呆不下去,直接来许昌这里投奔我,我难道又会不收留你们?可你们却做了些什么事?”
甄氏姐妹的脸上都是一红,想开口辩解几句,却都开不了这个口。
糜贞也不想闹得太僵,就赶紧摆摆手道:“算了算了,现在都已经闹到了先生的身上,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不过我还是觉得得让你们姐妹吃点苦头才行。若非如此,宓妹妹你向我借用这身华美衣物的时候,我也不会这么爽快的就借给你。你们姐妹啊……不是我夸口,你一开口向我借用衣物,我就知道你们姐妹是想干什么了。”
甄氏姐妹对望了一眼,显得都有些吃惊,甄宓则迟疑着问道:“这么说来,贞姐姐你当时就知道陆先生他……”
糜贞又摆摆手道:“我在他的身边这么久了,他的为人心性如何,我能不清楚?你们怎么就不想想,他如果真是那种人,我能像现在这样呆在他的身边吗?还是说你们姐妹真的把我当成了那种不知廉耻的女子?”
甄氏姐妹赶紧摇头。
糜贞跟在陆仁的身边又不是一天两天,对那一类的风言风语早就见怪不怪,又哪会不清楚甄氏姐妹心里对自己一直就是有那种看法?本来糜贞早就不当回事了,但些刻心中还是有那么点的气不过,再看了看甄宓穿着一身陆仁“设计”出来的衣服的模样……所谓的设计其实就是陆仁把现代游戏中那种夸张、暴露,但又确实很漂亮的衣服样式给弄了出来,糜贞这样的女孩子见了这样的衣服又哪会不动心?
而这样的衣物穿在甄宓的身上,真要搁到现代社会,让人喷鼻血的指数怎么说也得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糜贞即便是女子也看得有些心痒,再就是还有那么点酸酸的味道,所以就有心的想捉弄一下甄宓,多少也算是为自己小小的出口怨气。
于是乎,糜贞就贴到了甄宓的身上,有如一个母色狼般的在甄宓的身上来回轻抚,口中呵呵怪笑道:“不过先生他还真是暴殓天物啊!似宓妹妹这般绝色的女子,我都看得心痒难熬,他居然会无动于衷。哇,这肌肤,这身段,简直就是柔若无骨嘛!”
这一下别说是受害人甄宓了,就连一旁的甄姜都被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忙不迭的姐姐过来拉开母狼糜贞,妹妹手脚并用的爬开老远。
糜贞见了咯咯直乐,这才收回狼爪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其实这也是我跟在他身边久了,脸皮变得超厚,所以敢和你开些这么轻薄无礼的玩笑。要是换在我仍在大哥的身边,见我如此肯定会被大哥骂死,说我不知廉耻。”
糜贞笑嘻嘻的说完这一句便把甄宓拉回来重新在桌案旁坐下,接着就神色一黯,轻叹着摇头道:“我早该料到他会如此的了。他是不是说,他现在的心中顾虑太多,因而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儿女私情?”
甄宓回想了一下陆仁当时所说的话,轻轻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糜贞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复问道:“你和他谈论了那么久,那现在你觉得你这次来投奔于他是对还是错?”
甄宓认认真真的思索了一阵才道:“我现在也不敢说是对还是错,但我却觉得心中很是安稳。事实上我感觉他是一个毫不虚伪造作的真小人,因为他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说,他对我有意图染指之意,只是因为现在不是时候,所以让我先安心的呆在他这里,权当是让我先欠着他的情。等到他诸事已定,心无旁虑的时候,他便会毫不犹豫的、的……”声音渐低,最后就没了下文。
糜贞又叹了口气才道:“你不用这么支支唔唔的,等你和我一样在他身边呆久了,诂计脸皮也会学得和我一样厚。其实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初见面的时候会觉得他这个人也不怎么样,甚至有些令人讨厌。不过真的熟稔了,就会发现他这个人的心地真的很不错。
“要是你能再厚上一点脸皮顶住他那些轻薄无礼的玩笑,亦会发觉他其实很会哄女孩子开心,但仅限于玩笑而已,真正做事却有着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乱来。他现在既然对你这么说了,那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吧,不到可以动你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动你一下的。我现在就怕一件事,就是怕你会慢慢的、慢慢的,而且是毫不自知的喜欢上他,到他真的有意去染指于你的时候,你也会真真正正的心甘情愿……”
说到这里糜贞也没了下文,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手中茶杯怔怔的出神。
甄姜是过来人,很快就看出了糜贞神情中的那几分幽怨,呀然中举手捂住了嘴道:“糜小姐,难道说你……”
糜贞扭头望了望早已关好的门窗,嘟起了樱唇幽怨的道:“我和你们也算是自幼相交的闺中秘友,有些话我也不怕在你们面前说起,再说我压在心底的事也真的很想找几个知心好友叙说一下。反正我现在脸皮厚,有什么不敢说的?没错啊,其实我都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就已经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了。再说我被他害得名声也不大好,现在都二十多岁了却没有人来向我提过亲,想来想去,除了他之外我还能嫁给谁?又有哪个与我门当户对的人家能不顾名声的来娶我?”
甄氏姐妹又是一愣:“那、那你们现在……”
糜贞再次摇头道:“没办法,我们都没想到会因为太多乱七八糟的事而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或许不是因为那些无可奈何的事,兴许我都已经嫁给他很久了。就因为这个,我其实也没少被人在背后议论……一想起这个我就来气!真恨不得在他身上捅上几刀出出气!”(未完待续。。)
少女心思
第四百四十六回 少女心思(点快了,章名改不了,就只有放这里了)
“一想起这个我就来气!真恨不得在他身上捅上几刀出出气!”
“……”
糜贞的这句话让甄氏姐妹闻言哑然而对望。
再看糜贞又幽怨的叹了口气,甩了甩头正色道:“好了,不说这些让人生气的话了。他除了这些之外有没有和你说过别的什么正经事?”
甄宓回想了一会儿才道:“到也没说太多,就是说如果我们姐妹想安心的在他这里避难就别去烦他,其余的就没了。不过……”
说着甄宓就望向了糜贞,犹豫了一下问道:“贞姐姐,之前我与大姐在徐州的时候有帮着信小哥打理一些你们糜氏一族之中的事,故此得知你们糜氏一族正在有意的往夷州迁居,而且还听说那海外夷州是一片清宁之地……贞姐姐,若事有可行,你看能不能把我们姐妹送到夷州去?”
“把你们送去夷州安顿?”糜贞楞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回过神来道:“你们到也挺能想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的确是一良策。若是把你们留在他的身边,你们又动不动就对他来上这么一下,且不论会使得他心有牵挂会做事难尽全力,而以宓妹妹的绝色姿容很容易引来旁人的窥视,若是不巧碰上了认识你们的人,消息再传去河北……”
顿了顿,糜贞接着道:“你们是不是还有这样想。就是现在的曹袁之争胜负难料,万一袁氏获胜,而你们姐妹身在许都的事再令袁氏得知。那中山甄氏就势必会为之倾覆。相比之下,先将你们暗中送去海外夷州,则无论是袁氏胜还是曹氏胜,你们姐妹尚在人世之事于中原一带都不会再有人知晓,似如此甄氏一族便能得全。
“若是日后再有变动,再在暗中把你们中山甄氏族人也徐徐的迁往夷州,那时陆、糜、甄三氏彼此联姻相互照顾。又是立基于海外清宁之地,三氏宗族香火安安稳稳的传衍上个几百年的实属易事。哦呀!你这小妮子想得可真远,在这种事上我还真的是比不上你哦!记得他当初和我提起这些的时候。我还很不愿意,不像你是自己想出来的。”
说到这里糜贞忽然神色一黯,低下头去呐呐自语道:“就是不知道他会有几年的命。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身边的绝色佳人可不少。至少他曾提及的当代三美就都在他的身边。只是他还有没有命去享这些福呢?他如果真的还有命去享这些福,那他身边的绝色女子再多上几个我也不在乎,至少只要他人还在,我心里就踏实。”
糜贞的这几句话使甄氏姐妹心中暗自一惊,甄宓急问道:“糜姐姐,你方才说什么?他……什、什么他还会有几年的命数?”
糜贞回过神来,马上就用力的摇起了头道:“这些事情你们不用去管,只消知道他他不愿再有负于人。心中再添牵挂就行了。你们不是想去夷州吗?那你们只管安心听从我的安排,作好随时都随我同去夷州的准备。”
甄氏姐妹再次楞住:“你也要离开中原、迁居夷州?”
糜贞点了点头。忽然之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喜道:“对了,这些年来的甄氏家业不一直是你们姐妹在打理的吗?那你们和我同至夷州之后肯定能帮我不少的忙!此外他早就已经安排下了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在夷州,而且稍迟一些子良、子真也会去夷州,宗族部曲之类武事根本就不用我们担心的。”
说着糜贞的神色又黯然了下去,幽幽叹道:“现在看来,他总是想得很周到。按这样的安排,就算他真的会有何不测,我们的日后安身之事却已然无忧。唉,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他就是在事先打理好身后之事了……”
“贞姐姐……”
糜贞轻叹着摇了摇头,忽然伸指勾起了甄宓的颌尖微笑道:“其他的事你们不用去管,安心的按我的安排去做就是了。嗯……他不是没有染指你吗?那不如今晚便宜了我好了。”
“咦、咦!?”
甄宓闻言愕然,而她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糜贞那副母色狼的样子又冒了出来,更是探手出去伸到了甄宓的腰际,半抱半呵痒的笑道:“小美人,今天晚上陪姐姐同榻而眠哦!姐姐一定会好好的疼爱于你的。而且也许以后到了夷州,我们几个姐妹要彼此相依为命也说不定,那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更加的亲近一点怎么能行呢?”
甄宓心里怪怪的,但想想现在陆仁不买她的帐,那糜贞这里不讨好一下就说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的应道:“哦、哦!好啊,我也好久没和贞姐姐抵足而眠了。再说最近一段时间下来我都一直没能安稳的睡过一个好觉,今天有贞姐姐在身边,或许我能睡得很安稳。”
甄姜在一旁看得无语,但想想糜贞也是女孩子,那俩女孩子睡到一块儿还能闹出什么事来?无非就是开些那样的玩笑罢了。既然如此甄姜也没说太多,打了个招呼之后回了自己的房舍。
就这样语过灯熄,糜贞与甄宓挤在了一张榻上。而这二女心中都各有心事,一个是感觉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另一个则是感觉有些患得患失。可能是出于一种都想抓住依靠的潜意识,彼此之间也都抱得有些紧。
许久过去,甄宓忽然在糜贞的耳边轻声问道:“贞姐姐,他、他到底有没有……”
糜贞很无奈的轻叹道:“我知道我的情况说出来别人很难相信,但我和他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就是偶尔会开点过份的玩笑罢了。到是我曾经一时失控,像个疯子一般,差点把他给那个了。”
“啊!?”
糜贞又摇了摇头:“只可惜我和他之间还是什么都没有……小宓,你是我的好姐妹,这些话我偷偷的说给你听没关系。再一个,你千万别再对他动什么心思,他现在要忙的事太多,分不了什么心出来顾这些。这里面的轻重缓急我想你也知道,而且现在你也和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应同舟共济善保其身之事不用我多说才是。”
“我、我明白……”
糜贞笑了笑,先是揽紧了几分甄宓,然后双手就很不老实的在甄宓的身上乱摸了起来,耳语笑道:“我们小宓可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呢!他根本就是个笨蛋,顾虑那么多干什么?要换作我是他的话,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把你那个了再说。来来来,小宓让我先亲一下!”
“糜、糜姐姐,别乱摸啊!好、好痒!!”
二女嬉闹了一阵,糜贞便沉沉睡去,可甄宓却一直都难以入睡。不知为何,甄宓此刻的心中却回想起了在她在书房中将要离去之时,陆仁的那句“滚出去”。再回想起陆仁对她说起的那些话,甄宓便陷入了几分迷茫之中,暗自心道:“他这个人真的很特别。说他是轻薄好色之徒,他却有着正直……好像也谈不上正直。说他是正人君子,他却又能说出那么轻薄无礼的话来。不过他真的与袁熙、袁尚是完全不同的人。”
想到这里甄宓望了眼同榻的糜贞,又接着想道:“贞姐姐这是在我的面前才会如此的不知所谓,但实际上贞姐姐心性刚烈。像她这样的人竟然会莫明其妙的喜欢上他,那我……我会不会也莫明其妙的喜欢上他?或许……我放下心中的功利求存之心,试着和贞姐姐一样喜欢上他,那么在日后他、他想对我如何的时候,我会不会真的不但不会觉得屈辱,反而还会觉得很开心呢?”
带着这些乱七八糟且莫明其妙的想法,甄宓也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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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去了两天,陆仁除了必要的问候之外,也没有来打扰过甄氏姐妹。随后陆仁就回了许昌,常常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用心沉思,要不就是把陆诚、陆方叫进书房,秘密的交待些什么。直到这一日的清晨时分,陆府的安宁被赵雨的悲鸣声所打破……
“哥!你怎么能扔下小妹不管啊!”
赵雨的悲鸣之声惊动了整个陆府上下,陆仁急匆匆的赶到赵雨这里一看就当场楞住,因为赵雨的手里正执着一封信。
见到这般情形陆仁当时就明白了过来,心说云哥你可真够绝的,走得这么突然!虽说之前已经知道赵云可能会玩突然消失,可是连招呼都不和陆仁打一个的,就扔下一个哭成了泪人一般的赵雨给陆仁,还是使得陆仁有些猝不及防,在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此刻陆仁缓缓的从赵雨的手中取过那封已被赵雨的泪水打湿的封,草草的看了几眼已经料到的内容,陆仁不由得慨然长叹。正想上前安慰赵雨几句,赵雨却猛一抬头,转身就向自己的客房狂奔而去。等到陆仁等人追到赵雨的房间时,赵雨已经背好的随身的长剑,提起了惯用的长枪准备奔向马房。
陆仁见状急忙唤道:“赵姑娘你是要干什么?”
“还用说吗?我要去追寻我哥!”
陆仁急忙上前伸臂拦住:“你别费劲了!他们是于昨夜于萌村离去,到现在又都不知已经走了多久,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追得上他?子龙兄在信中具言把你交托于我,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日后若得遇子龙兄时,你要我怎么向子龙兄交待!?”
“我不管!陆仆射你让开!!”(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回 临发之前
“我不管!陆仆射你让开!!”
陆仁在正常情况下哪里能拦得住赵雨?真要说句不客气的话,陆仁身边的人就没几个武力值在七十以上的,可赵雨的武力起码八十,那么陆仁这里又有谁能硬挡得住赵雨?
眼见着赵雨就这么从自己的身边冲了过去,陆仁是干着急没办法,心说这个时候要是貂婵在就好了,以貂婵的身手应该能拦住赵雨。再说同为女子,要拦赵雨也能方便些,总不能一群大老爷们冲上去把赵雨给按倒在地吧?真要是那样了,就那场面……
“我勒了个去,那样的话不就成了群p了吗?”
陆仁的脑中闪过了这既莫名其妙又令人啼笑皆非的想法,暗暗的又扇了自己一耳光,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会想这么不着调而且还邪恶至极的东西?而赵雨可不含糊,趁着陆仁微一楞神的功夫,一个闪身错步就越过了陆仁向马房奔去。
陆仁见状大急,一抬眼见那边陆诚与陆方正好入院而来,与赵雨处在同一直线的路径上,于是赶紧大声的向陆诚喝令道:“子良!给我拦住她!!”
陆诚是刚到这里,还有些不明就里,再加上他一向尊服陆仁,当下便下意识的伸臂去拦赵雨。赵雨见前面有人阻拦,出于不想伤人的心态便想闪身避过。可她没有想到的是陆诚的武艺比起她虽然是差了点,但反应却绝对不慢,见赵雨稍稍的改变了一点方向,陆诚也下意识的错了一下步去挡住赵雨,结果“嘭”的一声闷响,赵雨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陆诚的怀中。而陆诚于吃痛之下。双臂下意识的往怀中一收,抱着赵雨摔倒在了地上。
陆仁见二人同时摔倒,陆诚又很明显的是抱实了赵雨,心中暗叫了一声好,赶紧的向着二人赶了过去,口中还下意识的喊道:“子良干得漂亮!抱紧她。别让她跑了!”
陆诚是被赵雨撞倒怀中给撞倒的,也就是说他们在摔倒的时候,赵雨因为就在陆诚的怀中,故此赵雨自身的重量也加在了陆诚的身上,所以这一摔之下着实把陆诚给摔得有点懵。只是他虽然被摔得有点懵,赵雨却因为是半侧着身子摔在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影响,而在摔倒之后姿势就变成了侧背对着陆诚,半坐在陆诚的身上。
就在这时陆诚听到陆仁让他抱紧赵雨,故此陆诚完全是在下意识之下双臂一扣的把赵雨往怀中一带。再次的把赵雨给抱住。只是这一抱之下,陆诚意外的感觉到自己的右掌好像扣按住了一团绵绵软软却又弹性十足的玩意儿,传递给他的十指与掌心的那种感觉,格外的舒服受用。
但是在下一刻,他就听到了赵雨的尖叫。而这时陆仁也赶到了二人的近前,一看陆诚右手的位置就是一愣,嘴里蹦出一句话:“你个混帐小子!手往哪搁啊!?”
陆诚一听陆仁的话就猛打了个激灵,刚才脑子里那点懵懵的感觉也马上就飞去了九宵云外。忙不迭的收回双臂再把半坐在他身的赵雨一推,就此再翻爬起身。冲着陆仁回吼道:“我说老大,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啊?”
陆仁看看陆诚,目光边上稍稍的带了带,脸皮就抽了抽,无奈的以手扶额道:“别的你先别管了,你小子现在先小心着点吧。”
陆诚猛然明白过来。扭头向身边的赵雨望去。只见赵雨此刻早已是气得脸上红白交错,一抬手便抽出了长剑,咬牙切齿的怒道:“你个无耻轻薄之徒,我杀了你!”
陆诚当即汗下兼抬腿就跑:“老大!这回你害死我了!!”
闪着寒光的长剑已然举起,陆诚也正欲闪躲。只是这剑却没有能刺出。因为陆仁的手已经牢牢的扣住了赵雨的手腕,随之而来的便是陆仁的怒喝声:“小雨你闹够了没有!?子龙兄留给你的信上是怎么说的?现在子龙兄不在,我就是你的兄长!!”
当啷的一声脆响,却是长剑脱手落地的声音。也不知这是赵雨自己弃了剑,还是赵雨架不住陆仁在急忙激活了体能强化剂之后那手上强劲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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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便已是建安五年的八月中。在此刻的陆仁府坻之中,陆仁正在向身边的这些人叮嘱着些什么。
“妹子,我这趟去官渡前线,诂计仗没打完之前是不会回来的了。现在再和你说太多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你依照之前我们商量好的去做就行了。。”
糜贞点头道:“先生你放心吧,你我两家宗族之事我会尽心打理好的,不令你担忧分心。”
陆仁亦点头道:“这样就好。我在官渡那里如果有什么消息会马上就命人传回来。但不管怎么样,你我两家该做的那些事可千万别停下。还有,家里的文姬与小兰我可都交给你了,你可别让她们出什么事。你也知道征战之事非同儿戏,万一我有何不测,你以后又碰上了什么不懂的事都可以去问文姬,我留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在文姬那里。”
陆仁会作出这样的安排自然有其用心。以前陆仁本来是想自己带着婉儿“白日飞升”,那么把蔡琰这些人就留在许昌也没啥关系。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自己已经是一门心思的要和袁绍玩命,万一袁绍在官渡之战之中取胜,蔡琰这些人如果还留在许昌就肯定会受到牵连。
所以陆仁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让糜贞先把蔡琰这些人给分批送走,至少也是要先送到徐州那边,自己这头的事情一但不妙,就马上让蔡琰这些人登船逃往夷州。如果事情发展得顺利,那么让蔡琰从徐州那头搬回来也没多大的问题。
“哦,我知道了……”
糜贞点头应下,却有些怅然的道:“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先生你千万要保重,毕竟你才是我们陆、糜两氏的顶梁柱、主心骨……”
说到这里糜贞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凑到了陆仁的耳畔故作坏笑道:“先生你可得记住了,现在你的身边可有着蔡琰、貂婵、甄宓这天下三大美女等着你回来享用,你要是就这么错过了,那你就是天下第一白痴!就算我是女子都会看不起你,还有……”
支唔了几声,糜贞咬了咬嘴唇,声音更是又低了几分:“你要是愿意,本小姐也愿意便宜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陆仁于尴尬之下狠狠的瞪了糜贞一眼,却又实在不好给糜贞什么脸色看,想了想就以同样低低的声音回应道:“行行行,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还有‘命’回来,你就等着被我扒光衣服再扔到榻上去好了。”
糜贞一时大窘,向陆仁举起了粉拳作势欲打,陆仁也有模有样的嬉笑着举臂格档。只是糜贞的粉拳拳至半路却又嘎然而止,秀眉微皱间,糜贞忽然叹了口气,再一转手便左右开弓的捶在了陆诚的额头上。
“哎哟!糜姐你打我干啥?”
糜贞嘟着樱唇,恨恨的愠道:“你家大哥太尊贵,又岂是我能打骂的?所以只好打你来出出气了,行不行?”
“……”
陆仁与陆诚一齐无语,而糜贞则缓缓的收回了粉拳,低下头去轻叹不语,宅院之中也因此顿时沉默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陆仁用力的甩了甩头,笑道:“这都怎么了?我说的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已,我哪里真的就会一去不回了?阿诚,之前我也算是费了一番心思才把你和阿信这俩小子荐入仕途,本意是指望着你们能有些出息的,可是现在却……”
陆诚直接挥手打断了陆仁的话道:“大哥你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还是那句话,当初若不是你与婉儿姐,我们兄妹三人早就已经成了孤魂野鬼。再说这几年来大哥处处为我们几个着想,真的是把我们当作亲兄妹来对待,此等大恩若不知回报,我们兄妹三人又何以为人?所以大哥你放心,不管你要干什么,我一定会追随大哥到底。”
陆仁笑了笑,伸臂揽住了陆诚的肩头道:“我有你和阿信这俩小子在我身边帮我,我真的是安心多了。不管我提醒你一句,你也得给我记牢了,我们的事你糜姐会以行商为名先行一步,但为了掩人耳目不使人生疑,你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先留在萌村,大概和兵法中殿后的意思差不多。
“到差不多的时候,你小子就什么都不要管,马上给我滚去徐州,一切的事都听从你糜姐的安排便是。记住,有点什么事,你和陆诚千万不能犹豫,因为到那时也许虽然只剩我一个人,但我心无牵挂就有的是办法脱身。但如果你们这些与我亲近的人当中的任何一个被谁给掌控住了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明白没有?”
陆诚点头。陆仁又望了陆诚数眼,皱起了眉头道:“阿诚,我知道你心中还有些怨恨你的两位姐姐,听说自从她们来到萌村之后,你几乎话都没有与她们说过一句?你给我听好,有负于你的是她们的母亲张氏,并不是她们两个。上一辈的仇怨,不要延续到我们这一辈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回 再赴官渡
“上一辈的仇怨,不要延续到我们这一辈来!”
陆仁的话让陆诚皱了皱眉,刚想说点什么,陆仁却先陆诚一步道:“其实据我所知,她们姐妹对你还是很不错的,她们都曾经劝过张氏去把你们母子接回中山……”
陆诚的脸色终于一变,呐呐的道:“大哥,这些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吧?”
陆仁一探手抓住了陆诚的衣领,假意愠道:“喂,你小子给我想清楚,我不过问行吗?如果只是你们中山甄氏的家事,我还真的懒得去理会。可问题是等我可打着你那位五姐的主意,你又是我的好兄弟,你们之间要是斗起来的话,那我怎么办?到时候你要我帮谁啊?俗话说家和方能万事兴,我可不希望我的家里乱成一团!”
陆诚顿时哑然,很不自然的干笑道:“行行行,大哥的话我一定听!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如果肯嫁给你的话,往日的恩怨我愿意一笔勾销。”
陆仁又弹了陆诚一记脑崩这才松开了手,想了想又问道:“赵雨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陆诚的脸色马上又变得相当难看,扭过头去支支唔唔的道:“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差点没死在她的手里!自从那天之后,我可一直在躲着她。”
陆仁嘿嘿一笑,悄声问道:“你那天摸的那一下,手感如何?人雨丫头可是自幼练武的主,而且勤习弓马,练出来的胸脯其手感弹性绝对一流,到是便宜了你小子。”
要说陆仁以前就没少“毒害”陆诚和陆信,而这一类的玩笑从来就没少开过,现在来上这么一句也实属家常便饭。不过陆诚却是老脸一红。冲着陆仁愤恨的低吼道:“我说老大!这话你敢不敢当着她的面去说?这要是被她听见,就算你是老大,她也得拿剑在老大你身上捅几十个透明窟窿!”
陆仁故作轻松的耸肩摊手,再对陆诚坏笑道:“这段时间你躲得很辛苦吧?要我说你躲什么躲啊你?既然不小心摸了,那就干脆一点主动出击,把雨丫头给拿下算了。反正你也到了这个年纪。是该考虑考虑讨婆娘的事了。等你把她搞定了,那摸几下自家婆娘又能算啥?”
陆诚的脸一下子就从红转白,恨声道:“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仁双手一摊:“我觉得人家雨丫头人品不错,而且武艺出众,人又那么漂亮,和你的年齿又正合适,那你说我能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喜欢事事都学我,这两年在萌县没事就喜欢逗人家女孩子玩。这次你小子要是没把雨丫头给搞定的话,那我这脸可就被你给丢光了。其余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老大!”
陆诚此刻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扭捏了一会儿才尴尬的道:“老大啊,平时玩归玩,只要不过份就没事的嘛!再说了,你真要我娶生子的话,我也想和大哥一样,找一位如婉儿姐那样温柔可人的女子为妻。可可可、可这位赵雨姑娘……大、大哥啊。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厉害。我哪拿得下她?”
陆仁又是一记脑崩敲下:“你小子别什么事都学我!我就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没人管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这家伙嘛,正好让雨丫头这样的厉害角色来管一管才能收住心性!我不管哈,你要是没把雨丫头给搞定,回来我就打你屁股!”
糜贞就在一旁,陆仁与陆诚开头的话是没听清。不过这些到是听得还算清楚,所以是躲在一边是捂着嘴强忍着笑。
陆仁坏笑了一阵才收住声,扭头望望窗外的天空,摇了摇头叹道:“该交待的也差不多都交待好了。天色不早,我该动身了。妹子。阿诚,你们也要千万小心、多多保重,别让我担心。知道了没有?”
糜贞与陆诚一齐点头,接着就把陆仁送到了大门那里。可还没等陆仁出门,就猛然发觉赵雨已是一身戎装,俏脸上带着几分寒意的守在了大门那里。而此刻的赵雨其周身上下都散发出了一股吓人的味道,旁人见了还好,陆诚一望见赵雨就有如耗子见着了猫一般,唰的一下就躲到了糜贞的身后。
陆仁愕然问道:“小雨你这是干什么?”
赵雨似乎是在回应陆仁的疑惑一般:“我要和你一起去官渡前线。”
陆仁吓一跳:“啥?你和我一起去官渡前线?喂,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正儿八经的去打仗,打得又不是一般的仗,军中是不能有女子相随的!”
赵雨的回答冷冰冰的:“又不是第一次当陆仆射你的近卫。”
“可是……”
唰的一声,赵雨手中的长剑出鞘数寸,离鞘的剑刃快如闪电一般架在了陆仁的颈间。众人骇然一惊,赵雨却依旧冷冰冰的道:“我哥他已经扔下了我这个小妹不管,难道现在你这位以赵雨兄长自居的人又打算扔下赵雨不管吗?再者你出征在外,身边需要一个武艺出众的护卫之人,而且在必要的时候,你也需要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传讯回来,那你觉得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吗?”
陆仁支唔道:“可、可是……”
赵雨瞪了一眼那头探出了点头的陆诚,冷哼道:“陆仆射你要留我在许都?可以啊!不过如果你不在许都这里镇住我,那么你前脚一走,我怕我就会去杀了那个轻薄了我的混蛋!”
周边一圈的人全都在淌汗。赵雨呆在陆仁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多多少少的会了解到一些赵雨的脾气,知道这位雨姑娘真要是一发了狠,诂计就没她不敢做的事。这要是没陆仁以兄长的身份在这里镇着,赵雨没准真的会……真杀了陆诚虽说不太可能,但是搅得不得安宁诂计是跑不掉的了。
陆仁抽空瞥了眼那头正在向陆仁作拜饶手势的陆诚,而糜贞想了想便点头道:“雨姑娘所言之事亦颇有其理。先生你现在已不能再轻施道法,是需要一个武艺出众的人在身边以护周全,如此我们也能心安不少。而以赵姑娘处事心思之密,也应不会给先生添什么麻烦才是。”
一堆的人也连忙一同点头称是,点头点得最凶的当然是陆诚。
陆仁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在必要的时候你要听话,按我的意思离开我的身边传讯息回来!”
赵雨刚才的冰冷神情立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回应:“赵雨从命!”
剑已收回,陆仁领着众人出门上马,一边走陆仁一边望向侧骑的赵雨,心中暗道:“算了算了,这样也好,我身边的确是要个人不说,也免得这俩货在我的后院整东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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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日之后,离官渡主战场大概还有两百余里的主道。
“陆仆射,今日天色已晚,而夜行又多有不便,依在下之见,我们今日就在此处扎营暂歇吧?”
陆仁望望冬月过早就黑下来的天空,心中虽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向身旁的任峻点了点头。说实话陆仁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武职,军队的实际统属权并不在他,充其量陆仁也不过就是扮演着一个随军参谋的角色而已,对军队的行动只有建议权而无行使权。任峻现在肯与陆仁商量是在给陆仁面子,陆仁也不能不知好歹。
任峻,他在原有历史上才是曹操兴办的屯田制的正主,史称“军国之饶,起于枣祗而成于峻”。现在虽说是陆仁抢了先,但在陆仁被贬去萌县为县令的那一年多时间里,任峻仍然干出了自己应有的成绩,之后就接任了典农中郎将一职。
不过任峻接手屯田诸事时对陆仁被贬职时在大司农府里留下来的许多农业技术与管理方式大为惊叹,连带着对陆仁十分的佩服,因此这一路上对陆仁算得上是言听计从……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可言,只不过会常常垂询陆仁的意见,偶尔还会向陆仁请教一些农业方面的知识而已。
至于行军方面的事,“连车结营”本来就是任峻的战术,真玩起来也远比陆仁上一次送粮草到官渡的情况要更加严谨,故此陆仁也不愿去干涉什么。于是乎这一路走下来,二人之间相处得也非常的和睦。
营盘正在扎下,陆仁与任峻分头巡营,而陆仁一边巡着营,一边却在轻轻的摇头叹息。没办法,陆仁看着这次的运粮队伍,就会想起当初在鄄城屯田时自己带的那两千多屯田军。官渡之战曹操前线的兵力吃紧,后方的兵源又较为有限,能够调动的兵力基本上全都调动了出来,后方留下的差不多全是些老弱残兵。而这次的运粮队,主要的人丁是从颍川、许昌一带临时调集来的,仔细看过去的话真没几个像点样的人!
陆仁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史书上记载曹丕的诏文说‘颍川,先帝(曹操)所由起兵征伐也。官渡之役,四方瓦解,远近顾望,而此郡守义,丁壮荷戈,老弱负粮’。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了。颍川这块地头,不管是原有的历史,还是我初任许都令的时候,都是重点开发区域,经济与人口的恢复的本来都是不错的。可是真到有点什么事的时候,也就属这块地方最倒霉……唉,下到十三、四岁的孩子,上到五、六十岁的老人都调出来了!”
正叹息间,身边的赵雨忽然轻轻的拍了一下陆仁的手臂,再指了指陆仁的身后……(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回 得遇仇家
陆仁回身望向了赵雨的所指之处,见是徐康正拿着份简椟在向陆仁这里赶过来。等赶到陆仁跟前的时候,徐康已经累得是上气不接下气,连喘着粗气的把竹简恭敬的递给陆仁道:“陆、陆仆射,这是、这是前方战场刚、刚刚送过来的消息,请、请陆仆射过目!”
陆仁“哦”了一声,接过简椟展开细看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唤过一个随侍的陆氏子弟吩咐了几句,那陆氏子弟便接过竹简寻找任峻传话去了。陆仁随便找了块干净的地头坐下,望了望眼前的徐康,摇头轻叹道:“徐康,你的身体真不是一般的差啊!这几天赶路是累了点,你也不至于粗喘成这个样子吧?”
徐康尴尬的一笑:“叫陆仆射见笑了。只是在下的身体自幼便是如此。在下原为单家子弟时本名为禄,之后随家母并入徐氏时,家母为我改名为‘康’,便是为求在下能无病无恙、身躯安健之意。”
陆仁笑了笑:“多注意点身体。好了,你先回帐去休息吧。”
“诺!”
徐康礼过之后离去,陆仁望望徐康的背影,有些不知所谓的笑了笑。自从那天去大司农府闲逛的时候意外得知徐庶的弟弟徐康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事,陆仁也少不了要对徐康多关照一下。说起来陆仁当时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关照一下徐庶这位既有名却又可惜了的人才的家人而已,连带着当然也想见识一下徐庶的那位老娘。
后来陆仁试着考问了一下徐康的学识,感觉徐康在文书处理方面的能力还行,字也写得比较工整。大事方面的能力可能没有,不过作为一个文员却还是能够胜任的。于是陆仁就把徐康调到了身边当自己的书吏。
除此之外,当时陆仁曾经随口说过一句徐母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去抚幼义舍帮着照顾一下孤幼,没想到徐母还真的去了,现在与丁夫人彼此之间也算是有个照应。而这次陆仁要运送军需物资前往官渡,徐康作为陆仁的属吏,当然要跟着陆仁。
巡过一圈营之后,陆仁见天色已晚便回自己的卧帐歇息。临入帐之前。陆仁向赵雨吩咐道:“这里离官渡战场还有两百余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刚刚收到的消息是曹公传过来的,让我与任峻不必急赴营盘,凡事求稳为上。我算了一下路程,这两百余里走得慢些、稳些的话三天能到。所以这三天千万小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碰上袁军绕过来断决粮道的队伍。”
赵雨点头道:“小雨明白!”
陆仁道:“我知道子龙兄教了你很多有用的东西,而且之前你也和子龙兄在一起在袁绍的属领之内打游击,警觉性颇高。有你在身边我是能放心不少。好了,你我各自回帐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好继续赶路。”
赵雨应了一声,准备回帐休息。而陆仁望了赵雨数眼,忽然出声唤道:“哎,小雨啊,子良那小子那天的事,你还在生气吗?”
赵雨的脸当时就是一黑。扭头瞪了陆仁一眼,双手却也在下意识之下按护住了自己的胸脯。嘴唇动了动。看样子本来是想说点什么的,但最后赵雨一个字都没说,而是重重的顿了一下足之后就钻进了帐篷里。
陆仁见状只能暗自摇头,心道:“小姑娘家的到底还是脸皮薄啊!她是北边临近边境上的女孩子,心性也算是放得开,如果只是平平常常的磕磕碰碰她不会在乎什么。可是陆诚这小子那一抓也抓得太不是位置了。有时候我都在想这小子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说起来也好笑,这俩货两次碰头都会闹成这样,难不成他们俩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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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的清晨,官渡曹营已经出现在了陆仁的视线当中,而曹营这边也派出了些人马过来接应。粮队车马渐入营盘。陆仁却发觉营中大部份的士卒都集中在前方,耳边还听得到隆隆的战鼓之声,于是就拉过了某个小校询问是怎么回事。小校回答说袁绍昨日下了战书,要与曹操阵战一场,而曹操也答应了。这会儿两军正在排兵布阵,只等着开打。
陆仁一听这话就乐了,心说这算不算是堂堂正正的约斗?不过再转念一想,袁绍被曹操卡在官渡这里无法前进,自然是急于决战;至于曹操则是死守着官渡战场,时间一久士气会有些低沉,也需要打一场像样的胜仗来提升士气。所以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两下凑到一块儿去了。
笑过之后,陆仁忽然心念一转,心中暗道:“这种堂而皇之的仗,之前少不了要来几场武将单挑之类的前戏,那我也去看看热闹好了。混了这么多年,我本身就不怎么上战场,单挑这种事更是没怎么见过,现在可不能错过了。”
一念至此,陆仁马上就唤来任峻,把相应诸事一股脑的全扔给任峻之后,自己就翻身上马赶向前营。等陆仁赶到近前的时候,袁军正在发出一阵阵的喝彩,显然是袁军胜了一阵。陆仁拔马急插入营,还没赶到曹操的身边时就已经望见两军中央的战场上已经躺着一具死尸,而对面袁军的将领正在来回的拔马耀武扬威,向曹操这边挑衅。
陆仁见状稍稍皱眉,毕竟再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曹操这边的人,见着自己的一方输了一阵当然会有些不来劲。这个事别说是打仗了,就算是看球赛,自己心中支持的球队被进了球,心里还不是一样的会不舒服?
再左右望了望,陆仁就看到了驻马在一角的郭嘉,遂策马过去和郭嘉打了个招呼再问阵前是怎么回事。郭嘉当然知道陆仁押运这一次的军需物资就这两天会到的事,所以见陆仁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到也不怎么奇怪。
不过在听陆仁问起阵前是谁在交锋的时候,郭嘉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稍稍的支唔了一下,就抬手指着前方的战圈道:“对面刚刚取胜一场的小将……义浩你可别乱来,他就是袁绍的三子袁尚。”
“什么?他就是袁尚!?”
不说还好,这一听说对面的小将就是袁尚,陆仁当时就炸了毛。再一凝神细看袁尚,陆仁只觉得血冲脑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差点没怒发冲冠……这事说起来也是有点那个。陆仁虽然知道袁尚是他的仇人,可实际上陆仁还没见过袁尚,根本就不知道袁尚长什么样。而现在亲眼见到,陆仁的双眼瞪得溜圆,很快就把袁尚的模样牢牢的刻入了脑海之中。
此刻却见袁尚在战场那里得意的喊道:“曹叔父,你手下尽是些这样的酒囊饭袋吗?还有哪个敢出来与我一战!?”
袁绍与曹操是发小故交,袁尚喊曹操一声“曹叔父”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曹操此刻的脸色有些难看,而曹操身边的张辽刚刚拍马上前不过几步,陆仁的怒吼声已经从一旁传了过来:“文远止步!这个混蛋留给我!!”
曹操等人愕然一惊,一齐扭头向陆仁望去,只见陆仁急催座骑在向阵前赶,其神情凶狠不说,连快马之下一连撞到了好些个让路不及的曹军士卒都毫不理会。望见这般情形,曹操与许多的曹营将领都有点犯懵,因为他们几乎就从来没见到过这个样子的陆仁。而陆仁的那副凶狠之态,居然还没来由的使得许多人的身上都冒出了些冷汗。
陆仁在快马向前赶,那边的袁尚没看清是谁,得意洋洋的向陆仁唤道:“来将通名!袁尚不斩无名之辈!”
但见陆仁的马到阵前却忽然翻身下来,左手食指顺手在眉心上点了一下,右手则已经抽出了长剑……陆仁马上功夫不行,所以一到阵前就跳下了马来准备打步战。听见袁尚的问话之后,陆仁手中的长剑斜掠着地面,一步步的向袁尚走了过去,咬牙切齿中阴冷的笑道:“袁尚,袁三公子!?你不是曾经想招纳我的吗?我就是陆仁、陆义浩!”
“陆仁?陆义浩?”
袁尚根本就不知道陆仁的那些事,不过陆仁的名头,袁尚还是知道的。眼见着陆仁冲了出来还跳下了马准备步战,袁尚不由得愕然道:“陆仁?你一介文官,来这两军阵前是想送死不成?”
陆仁仍在一步步的向前走,身上的杀意也越来越重,咬牙切齿的吼道:“少他吗罗嗦!老子就是来要你的命的!”
袁尚年轻气盛而且自恃武勇,对连马战都不会的陆仁当然是不屑一顾。看着陆仁正一步步的接近,脸上尽是凶狠狰狞之态,袁尚也懒得罗嗦,策马举刀就向陆仁迎了上来。
曹营这边的人全都犯了急,他们谁不知道陆仁基本上就不会什么武艺?这是陆仁实在是冲出去得太快、太突然,不然肯定会有人强行的拦住陆仁。只是陆仁现在都冲到了阵前,与袁尚已经是近在咫尺,双方交手在即,几个与陆仁的关系还算不错的武将想上前去把陆仁给拉回来都已经是来不及的了。
眼见着袁尚的战刀已经高高举起,陆仁却不闪不避,使得曹营这边不少的人都扭过了头,不忍去看那接下来的一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