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回 二女被禁
某处山间的洞室之中,婉儿与蔡琰都默然无言的坐在石榻上发着呆。时不时的,她们会相互之间对望上一眼,但都只能一起摇摇头,然后又接着呆坐在那里。
自从意外的被擒之后,婉儿和蔡琰都作过各种的设想,甚至都作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让她们意外的是这些蒙面的贼徒除了把她们抓到这里关起来之外,并没有做过任何过份的事情。
就拿关押她们的洞室来说,虽然是山洞洞室,但打扫得很干净不说,甚至还有铜炉薰香给她们驱赶蛇蚁蚊虫。而看守她们的那些蒙面人,对她们也都是客客气气……说真的,此时的婉儿与蔡琰与其说是被囚禁,到不如说是被软禁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婉儿与蔡琰之前的惊恐之心渐渐散去,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槛门又一次的被打开,两个看身形就知道是女性的蒙面人步入了槛室之中。一个是给婉儿与蔡琰送来了饭菜饮水,另一个却是带来了帷幔之物,并将这帷幔之物挂在了槛门那里,显然是考虑到了婉儿和蔡琰毕竟是女性,总有着一些不方便的地方,所以用这帷幔帮她们挡了起来。
东西布置好,这两个蒙面女子又将石壁上的油灯点起,这才向婉儿和蔡琰略施了一礼,轻撩帷幔之后走出了槛门,当然槛门也随之被锁上了。蔡琰默然了良久,扭头看看石壁上灯火,轻声道:“天已经黑了。”
婉儿满是忧虑的唤道:“姐姐……”
蔡琰长叹道:“傻丫头,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抓的虽然是我们,但为的却是义浩。别的不说,我们姐妹都是容姿出众之人,如果是寻常的贼徒,一把我们抓到这里,恐怕早就如饿狼一般扑到我们的身上来了。又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该怎么说?门槛上都挂有帷幔,这到像是把我们姐妹当成是贵客一样的招待着。”
婉儿低着头环抱住了双膝,言语中的忧虑之意已是愈来愈重:“主上现在肯定是急坏了……记得当初在濮阳的时候,我就曾经被贼人劫持过一次,当时主上为了救我,竟然孤身一人冲进贼人宅院之中与贼众厮杀。幸好当时子修公子带了人来相助,不然……”
蔡琰点点头:“这件事我听说过。记得那时我还住在陈留,听闻了此事之后还多有不屑之意,说义浩怎能为了一介侍女就如此的不知轻重缓急。可是现在……婉妹,你在义浩的心中。可绝不是一介侍女那么简单。你要是真的有个什么意外,义浩他会疯掉的。”
婉儿没有回应,仍旧低头抱膝的坐在那里。不过她的手,已经不知在暗中摸到了发间的那支发簪多少次,但最后都无力的又垂了下来。这到不是说婉儿贪生怕死,而是婉儿很清楚自己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陆仁会变成什么样子,而婉儿又哪里愿意陆仁变成那个样子?
再说现在身旁还有一个蔡琰,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之下。女性的天性使得她下意识的要与蔡琰相互扶持以面对难关。而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没有到那种绝望的地步。人往往都是这样,只要还有希望在,就会生出去拼一拼的想法。而婉儿作为女性。又何尝不会幻想着出现那种陆仁带着人把她们都救出去的事情发生?
蔡琰看了看婉儿,即便是再没胃口,也仍然招呼道:“婉妹,一起吃点东西吧。反正我们现在除了吃吃睡睡。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就是不知道我们会被幽禁上多久,这么吃吃睡睡的,到时候也不知会胖上多少斤……”
这算是一句苦中作乐的小玩笑。但是蔡琰借着帷幔之便凑到了婉儿的身边,在婉儿的耳畔压低了声音道:“我和你一样吃不下,可是再吃不下也得吃点,不然要是有什么机会,我们却因为饥饿之故连奔逃的力气都没有,那岂不是?”
婉儿看了看蔡琰,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和蔡琰一起硬是把饭食往肚子里塞。而在有些艰难的把饭食都塞入了腹中之后,婉儿就把食盘放到了帷幔与槛门之间,相信稍迟一些自然会有蒙面女子收走。做好了这些,婉儿与蔡琰就挤到了一起,彼此相拥而眠。在这个时候,说她们不害怕、不担心那都是假的,因此都需要对方来给自己一点扶持、一点安慰。
意外的碰上了这样的事,她们又只是两个弱女子,肯定会受到不小的惊吓。这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心理上一直都处在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而这样的状态,一但有所松懈,马上就会觉得格外的疲惫。因此婉儿与蔡琰相拥不久,就都浅浅的睡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婉儿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听见洞中有人在说话。急睁眼时,蔡琰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婉儿的唇上,并向婉儿轻轻的摇了摇头。婉儿会意,就这么一动不动的不惊动到说话之人,同时留心起了他们交谈的内容:
“……就这么点酒肉?”
“知足吧,别忘了我们是在做什么,我又哪敢买得太多?”
“我说,这俩女子既然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为什么不趁夜送到河北去?”
“这里是许都附近,是曹阿瞒的地盘,你还真当曹阿瞒麾下的军兵士卒是摆设?再说陆仁经常带着她们两个在各屯巡视,这乡乡里里、各屯各村的认得她们的人很多,我们要是一不留神,她们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我们这点人全得搭进去。”
“老五说的没错。我们来的时候可以扮作客商、流民,没谁会注意到我们,可是要带着这样的两个美女返回河北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而且她们不能出什么意外,不然三公子拿什么去要挟陆仁投奔到三公子的麾下?好在这里很隐密,我们躲个十天八天的不成问题,就先在这里看看风头再作打算。”
“哎,你们说如果我们把这趟的事做成了,三公子会赏些什么给我们?”
“那还用说?三公子对麾下一向恩赏颇厚,到时候我们的好处肯定是少不了的。”
“我就不懂了,三公子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这个陆仁?”
“这你就不懂了。这个陆仁是连袁公都很欣赏的名士,要是三公子能代其父将陆仁召至麾下效力,那三公子不就力压了谭、熙二位公子一头吗?到时候承继袁公大位就名正言顺了。”
“哦,原来如此。”
……
像这样的交谈进行了很久,直到这些人吃饱喝足,各自分头睡去之后,留在那里值守的两个人都还在低声的谈论着一些这样的事。而婉儿与蔡琰一直都没有再次入睡,等到那些人都完全没有了声音之后,才相互耳语道:
“姐姐,他们说的三公子,难道是河北袁绍的三子袁尚?”
“应该不会有错了。早些时候,袁绍就上表朝庭,希望能调义浩去河北为官,但曹公不许,义浩也不想到河北去。只是没想到袁家竟然会用这般下作之计,想用你我为挟,逼迫义浩去往河北。不过如此一来,到也让我明白为什么他们在擒住你我之后,会这么恭恭敬敬的以礼相待,因为你我一但受辱,以义浩的心性就必然会与袁尚成为死仇,而袁尚是想招揽义浩,却并不是想与义浩互成仇敌。”
婉儿这时感觉自己松了口气,不由自主的揽紧了蔡琰几分:“如果是这样,是不是说主上与我们都不会有什么事?主上如果去河北的话,大家就都可以安然无恙?”
“……”
蔡琰皱起了眉,向婉儿摇了摇头。曹操对陆仁是什么样的态度,蔡琰其实是很清楚的,毕竟她本来都是曹操用来拉拢陆仁的一个器物。而且有很多事,陆仁不会告诉单纯的婉儿,却一定要告诉将来会留下来的蔡琰,所以蔡琰知道的事情要远比婉儿多得多。
如果是在别的时候,这些事蔡琰会一个字都不向婉儿说起,但是现在蔡琰却知道必须得告诉婉儿,否则以婉儿相对单纯的心性,很可能会为了不让陆仁为自己而去犯险,进而配合着这些人悄无声息的去往河北。或许在婉儿看来,陆仁平平安安的到了河北与其重聚就是好事,可现在的婉儿很明显的是不知道那样只会彻彻底底的害了陆仁。
犹豫了很久,蔡琰终于在婉儿的耳畔低声道:“婉妹,事情远没有你想像得那么简单……”
接下来蔡琰所说的话,其实与陆仁在接到箭书之后,郭嘉提醒陆仁的那番话虽然在现在的情况上有些偏差,但在大致的道理上却相差无几。
或者应该这么说,如果单单只是蔡琰的话,其实多半想不到那么多,可是正巧在前些时候,也就是郭嘉去陆仁那里蹭酒喝,顺便告诉陆仁曹操应允放陆仁离去的时候,郭嘉就用那些话警告过陆仁。而当时婉儿因为去煮酒并不在场,可蔡琰却留在了陆仁的身边,因此对于郭嘉那些分析着当前敏感关系的话,蔡琰听得是清清楚楚,记得也格外的牢。
只是此刻把这些敏感的利害关系告诉了婉儿之后,婉儿的心马上就提到了嗓子眼,惊道:“这么说,主上在这个时候根本就不能到河北去?一但主上有所作动,被曹公误以为是叛向袁绍,那主上就会被……”
蔡琰的手指再一次的按住了婉儿的嘴唇,以防婉儿惊呼出声惊动到人。但与此同时,蔡琰则向婉儿默默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回 谁明谁暗
转眼之间,婉儿与蔡琰就在惶惶不安的心情之下渡过了整整一天。
大致的算了算,现在的时间应该已经是次日的午后时分。而婉儿与蔡琰终归是两个弱女子,被囚禁在这里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是各自背靠在石壁上,低着头想着心事。
忽听得帷幔外的槛门锁响,婉儿与蔡琰各自抬头看了一眼,又互相对望了一下便重又低下了头去,都以为是那些蒙面人给她们送来饭食饮水而已。
可是帷幔被撩起之后,进来的却并不是之前的蒙面女子,而是个蒙面男子。对此婉儿和蔡琰也并没有在意什么,反正在她们看来,给她们送饭食饮水的人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不过当这个蒙面男子走到了她们身前的时候,婉儿和蔡琰就都查觉到有些不对劲。因为这人尽管蒙着面,但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淫/邪之意却没有蒙住,也不可能蒙住。
“你、你要干什么!?”
蒙面男子阴桀的一笑:“干什么?谁不知道陆仁身边的蔡夫人风华绝代,侍女婉儿也是一等一的温婉可人?老子可有好长时间都没有搞过女人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又岂能放过?”
婉儿与蔡琰惊得互拥在了一起,婉儿更是一伸手就把发间的那支发簪取了下来握在手中,在惊恐之中仍然强作镇定,用簪尖指着对方,声音微颤的道:“你、你别过来!我这簪上有毒,见血封喉,刺中即死!”
蒙面男子闻言微微的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目光也集中到了婉儿手中的发簪之上。不过片刻之后,这蒙面男子就再度阴桀的一笑:“好烈的性子,不过小美女你吓唬谁啊?这么区区的一支发簪,休想伤得了我。”
嘴里说着。蒙面男子的脚步又开始向婉儿与蔡琰接近,婉儿与蔡琰也就跟着愈发的惊恐。但是突然之间,蔡琰执住了婉儿执簪的手,将簪尖抵到了自己的咽喉上,话语之声也出人意料的冰冷而镇定:“别逼我们!若是我与婉儿有失,你们又拿什么去向袁三公子交差?而且我与婉儿要是死在了这里,义浩一但知情就定然会与袁三公子成为死仇。甚至不用等你回到河北,就是在这里,你的那些同伴都会因为恼怒你坏了大事、害了大家,而将你杀之泄愤!”
蒙面男子被蔡琰这么一说。脚步又不由得停了下来。尽管双眼中喷出了熊熊的欲/火,但同时也很明显的流露/出了不甘之意。而另一头,婉儿与蔡琰一人一手共执着发簪,万分紧张的死死盯住了对面的这蒙面男子。
万一这蒙面男子还是想干点什么,也许婉儿和蔡琰都会毫不犹豫的把簪尖刺入自己的咽喉之中。但……说实话,在潜意识里,婉儿和蔡琰都不想那样。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况是人?更何况婉儿与蔡琰的心中还有着被救出去的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喝骂道:“老七。你在干什么?”
槛室之中的蒙面老七一下子就被吓得魂飞天外,忙不迭的奔出槛室向刚才发出声音,现在已步入洞中的另一蒙面男子道:“没、没干什么,就是看看这两位美女……哦。两位贵客还需要些什么……”
新进来的这位蒙面男子显然是这伙人的头领。看了看蒙面老七,再看了看槛室之中的婉儿与蔡琰那样互拥在一起,而且还共执着一支指向自身咽喉的发簪,再就是那于惊慌之下有些花容失色的模样。恐怕就算是白痴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之间这蒙面头领勃然大怒,飞起一脚就将蒙面老七踹翻在地,再复一脚踩在了蒙面老七的胸膛上。喝骂道:“你这畜牲!平时荒/淫/好色也就罢了,可这两位贵客是你能去碰的吗?要是她们出了什么意外,坏了三公子的大事,岂不是大家都要为你殉死?要不是我们打探消息回来得及时,大家全得死在你的手上!来人!”
立时就有人应答再进得洞中,蒙面头人就吩咐着把蒙面老七给拖出了洞去。而在片刻之后,婉儿与蔡琰就听到了蒙面老七的一声惨叫。
再到下一刻,另有蒙面人倒提着一柄血淋淋的短剑进来,向蒙面头领拱手复命。蒙面头领点了点头,来到槛前向婉儿与蔡琰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道:“在下御下不严,因而惊吓到了蔡夫人与婉儿姑娘,实在是愧不敢当。请二位放心,二位虽然被囚于此,但毕竟是我家主人诚心所邀的贵客,只要二位不心生脱逃之念,在下定然会以礼相待。适才那个对二位无礼的无耻之徒,现已被在下斩杀,权作为二位赔礼。”
婉儿与蔡琰的惊魂稍定。可能是由于自身良好的修养的缘故,婉儿与蔡琰一齐来到了槛前向这蒙面头领还礼,说了几句相应的客套话。而这蒙面头人也抬起了头,细细的打晾婉儿与蔡琰,看那样子应该是想看看婉儿与蔡琰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在看过数眼之后,这蒙面头领表示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此转身离去。
蔡琰这时总算是把心放了下来,轻喘着粗气准备坐回原处,但一瞥眼却发现婉儿有些傻愣愣在站在槛门那里,双手扶住了槛栏,脸上的神情也是十分的怪异,连蔡琰一连轻唤了好几声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无奈之下,蔡琰只好走到了婉儿的身边,伸出手去把婉儿扶栏的手给拉了回来,而婉儿也直到这时才回过神。只是这一回过神,婉儿就很莫名其妙的向蔡琰很轻声的问道:“姐姐,你觉得郭祭酒会投向袁家吗?”
“啊?”蔡琰被这话给闹得格外的摸不着头脑:“婉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样的话?”
婉儿也是一怔,接着就猛甩了几下头,勉强的笑了笑道:“可、可能是刚才真的被吓坏了,尽想些云里雾里的事……哦,我刚才是莫名其妙的在想,如果主上改投到到袁公麾下,那么郭祭酒好像就不能再去我们那里蹭酒喝了,除非他也改投到袁公麾下,与主上再为同僚。”
蔡琰表示哭笑不得的摇摇头道:“不可能的。郭祭酒经常去我们那里和义浩一起喝酒谈论,在义浩得知袁绍的那道表文之后,他们还曾经用这个事来开过玩笑。当时我曾经听义浩提起过,别人不敢说,但郭祭酒绝对对曹公忠心不二。若曹公事败,郭祭酒亦会与曹公同败;反过来,若是曹公但有不测,郭祭酒也定然会是曹公的托孤之臣。所以郭祭酒绝对不会改投到袁绍麾下。”
“哦、哦……”
婉儿“哦”了这么两声,头又一次的低了下去,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心事。对此蔡琰也没什么办法,看来婉儿刚才是真的吓坏了。其实别说是婉儿,蔡琰刚才还不是一样被吓得不轻?甚至好几次都想直接把发簪刺入咽喉之中。
所以蔡琰并没有留意到就在刚才她们与那蒙面头领仅隔一栏,彼此相互施礼的时候,婉儿出于习惯的抽了几下鼻子。也就是这几下,婉儿闻到了一股她非常熟悉的气味。而这种气味,婉儿只知道一个人的身上有。
然后正是因为这样,婉儿一时之间都喜上眉梢,双手攀住了槛栏都想出声呼唤。但仅仅是在一瞬间,婉儿就反应过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这声呼唤也因此没有喊出口,脸上才刚刚浮现而出的几分喜色也随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就是蔡琰后来看见的怪异非常。
就这样,婉儿被蔡琰拉回了石榻上重新坐下。蔡琰是在一边轻拍着胸口平复心情,婉儿也仍旧是在低头抱膝,想着自己的心事:
“会是他吗?不可能啊!主上都说他绝不可能会改投到袁绍的麾下,那就不会有错。可是那股气味,那股带着丹药之息的酒气,只有他的身上才有……别急别急,蔡姐姐经常跟我说遇上了什么事千万不要慌,要静下心来慢慢的想,只有这样才能想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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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着婉儿与蔡琰的洞外,蒙面头领正在望着山中的景色出神。良久过去,这蒙面头领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扯下了蒙面巾再取出一个酒葫芦,一仰头就往嘴里狂灌。
“家主!”
发出这声呼唤的人,赫然就是先前意欲对婉儿和蔡琰不轨的蒙面老七。只不过这蒙面老七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至于血迹什么的则更是别提。
蒙面头领低低的应了一声,蒙面老七便出声道:“刚才属下去前去试探,已经可以确定蔡夫人和婉儿姑娘于昨夜都偷听到了家主所安排的那些谈论。”
蒙面头领这时的声音不再沙哑:“不必说了,刚在我隐在暗处都有听到。她们如果没有听到昨夜的那些谈论,文姬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喝止于你了。不过,你没有碰她们吧?”
蒙面老七道:“没有,属下其实根本就没有靠近到她们的五尺之内。而且属下看得出来,如果属下再靠近一些,以蔡夫人和婉儿姑娘的性情,恐怕真的会自刺而死。”
蒙面头领点点头:“你做的很好,先回家去休息吧,因为你暂时不能再与她们碰上面。否则万一被她认出来,吾计必败!”
蒙面老七应了一声,消失在了这山野之中。蒙面头领又灌了几口酒,低声长叹道:“本来不想在你们面前露面的,可是不亲眼看一看你们是否安好,我也安不下心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回 流血不止
天幕,又一次渐渐的暗了下来,然后又迎来晨曦。
到今天为止,婉儿与蔡琰已经是被关的第三天,而那伙蒙面人也许是急于离开许昌这块地头的缘故,十来号人大部份天一亮就会去附近的村镇打探几声消息,只留下两、三个人看守在洞槛之中的婉儿和蔡琰。
可能是因为昨天婉儿与蔡琰险些受辱之故,今天看守婉儿和蔡琰的是两个蒙面女子,如此一来也算是让婉儿和蔡琰稍稍的安了点心。其实婉儿与蔡琰都不想在这里坐以待毙,但像她们这样的弱女子,也实在是做不了什么,只能是坐在石榻上发呆如旧。
就这样正发着呆,婉儿与蔡琰却忽然听到了两声惨叫,跟着就有急促的脚步声在靠近。婉儿与蔡琰当时就是一愣,相互对望了一眼之后赶紧下了石榻,撩开了少许的帷幔望向槛门之外。
这一望之下,就发现看守她们的那两个蒙面女子都已倒在了地上,身上则是各插着一只短弩箭矢。还没等婉儿与蔡琰反应过来,就有一个作郭嘉府中随从装束的人赶到了槛门前,向帷幔内唤道:“蔡夫人、婉儿姑娘,是你们吗?”
婉儿和蔡琰复又对望一眼,蔡琰就马上回应道:“是我们!壮士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那人点点头,转回身就在两个蒙面女子的尸身上翻找了起来,不多时就找来了钥匙,打开了槛门放出婉儿与蔡琰。蔡琰出来之后四下里环顾了一下,惊道:“怎么只有壮士一人?”
那人回应道:“此间路险,如果来的人多了,太容易被贼人查觉,进而危及二位。故此家主命我趁贼人外出之时潜进洞来救出二位。带二位从别道脱逃。”
蔡琰“哦”了一声再点点头,赶紧的拉上了婉儿,跟着那人奔出洞去。不过在这个时候,那人是在前面带路,蔡琰急着跟出去,被蔡琰拉着的婉儿却有些疑惑的的多看了几眼倒在那里的两具女尸。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但是婉儿没有作声,而是咬着嘴唇,跟着奔出了洞去。
等到奔出了洞口,蔡琰和婉儿就有点傻了眼。她们被劫来的时候是被蒙了眼的,自然不知道来时的道路。直到这会儿出洞一看,才知道那人所说的“此间路险”还真不是扯淡的话。这到不是说路难走,而是这鬼地方,多来几个人恐怕都会被人马上查觉到。就算是他们三个现在出了洞,也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不然那些蒙面人要是有人回来,一眼就能看见他们。
郭府随从抬手一指远处的林区:“二位,我们得跑快点。只要进了那片林子,林中就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到时得麻烦二位委屈一下,在下自会去搬来接应的救兵。”
蔡琰点点头:“即如此,速行!”
没别的话说,跑吧。只是指望着蔡琰和婉儿能跑得快些。实在是有些不太现实。现在他们都只希望那些蒙面人没这么快回来,让他们能多点时间往林子里跑。
可惜事与愿违。他们大概也就跑出了个百来米的样子,在他们的身后就传来了惊呼声,随之而来的自然是并不算密集的脚步声。蔡琰抽个空回头望了一眼,见大概有五、六个蒙面人正在向他们追赶而来。
这一下婉儿这头的三个人就都慌了神,拼命的加快脚步往林中奔去,此时郭府中人稍稍的靠后了一点。帮婉儿和蔡琰垫后抵挡。
就这么奔逃着,婉儿突然觉得左腿那里传来了一阵剧痛,人也就跟着摔倒在了地上。急望去时,就发现是一支弩箭射在了婉儿的左边大腿上。
三人立时大急,郭府中人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不羽讳的。急急忙忙的一伸手,把婉儿给扛到了肩上,再一手拉上蔡琰,仍旧拼命的往林子里跑。
好在他们这时距离林子已经不远,狂奔了片刻之后就进到了林中。再七拐八拐了一下,郭府中人就将婉儿与蔡琰带到了一处十分隐蔽的土丘洞中。也直到这时,他才将肩上的婉儿给放到了地上,有时间来检看婉儿大腿上的伤势。
“壮士,婉妹的伤势如何?”
郭府中人皱了皱眉,轻轻摇头道:“虽未伤及要害,可是流血不止……婉儿姑娘,忍住别叫,在下得先将箭矢拔出。”
已经痛得俏脸煞白的婉儿点点头,抬手之间便咬住了自己的衣袖。再看郭府中人一咬牙,唰的一下就把箭矢给拔了出来。可是不拔还好,这一拔出箭矢,婉儿腿上伤口的鲜血就有如涌泉一般喷涌而出。
蔡琰大惊失色,慌忙的撕下了衣襟,七手八脚的给婉儿包扎伤口以求止血。而郭府中人的眉头又锁紧了几分,沉声道:“情况不妙,好像这一箭正好射破了婉儿姑娘腿上的血管。在下身上没有医药,这样止血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蔡琰急道:“有没有办法?”
郭府中人道:“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在下赶紧去搬来救兵击退贼人,否则这些贼人在此守着,必会耽误……”
蔡琰马上就打断了郭府中人的话:“那就请壮士速行,我会尽量的照顾好婉妹。”
郭府中人也知道现在可不是叽叽歪歪的时候,马上就向蔡琰一抱拳道:“蔡夫人保重!洞口在下会用枝叶遮挡严实,可保不被贼人查觉。在下会尽快带救兵赶回。”
蔡琰也顾不上回礼什么的,只顾着帮婉儿止血。
很快的,郭府中人就离开了,蔡琰和婉儿在洞中也不敢出声。好在这洞中还有着一点点的微光,蔡琰也能借着这点微光继续帮婉儿处理伤口。
只是这样的伤口,在没有相应的医疗用品的情况下,血又哪里能够完全止住?因此渐渐的,婉儿的脸上已经越来越没有血色,急得蔡琰在那里团团乱转,却偏偏又束手无策。
忽然。婉儿拉住了蔡琰,向蔡琰很勉强的微笑道:“姐姐,我可能会撑不住了……”
蔡琰慌忙的坐下,一把抱住了婉儿:“傻丫头,说什么呢?你不会有事的。”
婉儿向蔡琰摇摇头:“姐、姐姐你不懂这些,这、这不怪你。我、我却因为经常跟着主上一起救、救治流民,所以懂得不少……我、我这个样子,很、很明显是大腿这里的主、主动脉破裂,一般、一般的止血手段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效果。现在这些布、布条虽然能减缓一下,但用不了多久,我、我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傻丫头,别说了……”
婉儿有些吃力的的拦住了蔡琰,再次的摇了摇头道:“不、不行,再不说出来。可能就再也、再也没机会说出来了。姐、姐姐你一定要听好,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只有你能够拦住主上,不让主上去犯险。”
蔡琰愣了愣,下意识的追问道:“婉妹你要说什么?”
此时婉儿的脸上尽管是很勉强的微笑,但是泪珠已从眼角悄悄的划落:“姐、姐姐你听好,这次劫、劫持我们的人,极有可能根本就、就不是袁家派来的人。而是、而是……”
话到这里婉儿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向蔡琰道:“而是郭、郭祭酒的人。”
蔡琰当时就有如被天雷击中了一般:“什、什么!?”
婉儿此时已是非常吃力。但仍挣扎着道:“我、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姐姐你肯定会不信,但是、但是……姐姐还记得昨天、昨天那个向我们赔罪的贼人头领吗?当、当时我一看见他就觉得应该很熟悉,后来因为离、离得近,我无意中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那、那种混合着丹药气息的酒气,据我所知就只有郭祭酒的身上才有……”
“这、这……”
蔡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些。只不过当时的蔡琰惊魂未定,没有能留意到这些,直到现在被婉儿提醒,才感觉那个人的身形什么的好像是有些眼熟。
婉儿又接着道:“当时、当时我也怕自己是认错了人,亦或是、或是有和郭祭酒很相像的人。因为郭祭酒不、不可能会改投到袁家麾下,为、为袁家效力,可是、可是就在刚才,我却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喘了几口气,婉儿苦涩的笑了笑:“你、你们总叫我笨、笨丫头,还、还真是名副其实,我、真的是很笨,没有、没有姐姐你聪慧。这、这么简单的事,硬是到临死的时候才能想明白。”
蔡琰慌道:“婉妹你别说话,留着点力气,你能撑过去的!”
婉儿推开了蔡琰的手,轻/喘着道:“不行,姐姐你、你一定要听我说完……其实事情说穿了也很简单,你我经常听、听主上与郭祭酒的谈论,知道不久之后……曹、曹公与河北袁绍就肯定会有一场惊世骇俗的大决战。而主上才、才干过人、善理农桑,一直被曹公喻为‘吾之萧何’,所以曹公一直都很、很看重主上,犹其是在、在这种大战将、将至的时候,更会希望主上能够助曹公一臂之力。”
蔡琰点了点头,这些事蔡琰当然是知道的。
“可是、可是主上偏偏在现在这个时候归心似箭,曹、曹公在明面上碍着情面,自然是会点头应允,可实、实际上曹公又哪里肯放主上离去?所以、所以……”
蔡琰又不是笨人,相反聪慧过人,之前没反应过来只不过是因为心情太过慌忙罢了。而现在听了婉儿的这些话,人马上就猛的打了个激凌,急道:“婉妹你是说,曹公欲留义浩相助,却又担心一意强留的话义浩会心生反感而不尽全力,所以设下了此计,意在嫁祸袁家?”(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回 倩影成烟
“婉妹你是说,曹公欲留义浩相助,却又担心一意强留的话义浩会心生反感而不尽全力,所以设下了此计,意在嫁祸袁家?”
听了蔡琰的话,婉儿很吃力的点了点头:“姐姐就是、就是比婉儿聪慧,一想就明白了。恐、恐怕事情就是这样,主上对婉儿如何,姐姐你也很清楚。若、若是婉儿因故死在了袁氏的手上,以主上的心性,必会、必会不顾一切的想为婉儿报仇。”
“这、这……”一时间蔡琰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婉儿勉强低头,看了看自己大腿上的伤口,再一次的摇了摇头:“本来我、我还不敢肯定的,但是、但是就在刚才,那人在、在为我拔去箭矢的时候,我就敢肯定下来了。因为、因为那一箭,本来并没有射中我的主动脉……”
说到这里婉儿向蔡琰很惨然的一笑,但是在这惨然的笑容中,却又带着几许的温情:“主上、主上他的手脚总是不老实,姐姐你也、也是知道的。有时候明明、明明就是想轻薄一下我,却又会板着脸说、说是在告诉我人体各处的动脉、静脉什么的在、在什么位置,所以婉儿知道、知道自己腿上的动脉是在哪里。”
在这个时候对于这样的玩笑,蔡琰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婉儿这时颤抖着伸出了手指,指了指大腿上的伤口道:“我、我的动脉明明是在这里,可是那、那人在拔箭的时候,却、却有意的往这里偏了一些,然后箭镞的倒、倒勾就挂破了我的大腿动脉……不、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他是有意偏的,因为、因为偏的位置太多了。若、若不是有意而为,不太可能会勾到这一下……”
蔡琰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紧紧的抱住了婉儿。
婉儿在蔡琰的怀中,气息已经减弱了很多,但仍然强打着精神向蔡琰道:“那人、那人说是去找救兵来救我们,但婉儿如果没、没猜错的话,一时半会儿的救兵肯定来不了。因为来、来得早了,婉儿还有可能被、被救回来。只要婉儿没死。而主、主上的时间一到,就仍然会带着婉儿回、回归师门。只有让婉儿身故,才会使主上在、在激愤之下为婉儿报仇。所以姐姐你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劝止主上,千万不要让主上去为婉儿报仇。
“袁、袁家势大,主上他根本、根本就无力与之对敌,曹公或郭祭酒,就肯定会在这、这个时候让主上尽全力相助曹公,因为只、只有这样。主上他才有能为婉儿报仇雪恨的希望,但、但是这样一来主上就、就正好掉进了这个陷阱里面。若是曹公能胜到也罢了,可、可是袁家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击破的?袁、袁家的人又哪里是那么好杀的?我、我最担心的,就是主上会在这件事上越陷越深,最、最后但有不测,只怕他会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
又喘了几口气,婉儿抓起了蔡琰的手:“现在、现在最麻烦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件事婉儿虽然看出来了。也、也告诉了姐姐你,但是姐姐你千万不可以告诉主上!因为、因为一但被主上得知实情。以主上的性、性情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婉儿根本就不敢去想。反过来,曹、曹公或是郭祭酒想出了这样的计策来强留主上,对主上也必、必定会格外的留心,主上一但有所作动,就肯定会、会马上被他们查觉到。到那时主上恐怕、恐怕……”
蔡琰抱紧了婉儿,眼泪早就已经流满面颊:“别说了,我懂、我懂……”
婉儿一直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好把那些话都说完。而此刻该说的都说完了。婉儿总算是松了口气,双眼也轻轻的闭合上,在蔡琰的怀中轻声道:“这件事,为难姐姐了,但婉儿现在除了、除了能交托给姐姐之外,也别无办法。不过姐姐你可知道,主上其实还是很、很喜欢你的,也不止一次的说可惜只能带、带一个人走,不然真的很想把姐姐你也带走。而在我死之后,主上就只、只能是带姐姐你走,所、所以也劳烦姐姐你代我好好的照顾主上。”
蔡琰轻轻的按住了婉儿的嘴唇,低泣道:“婉妹你别再说了,撑住,求你一定要撑下去。他们不是想让你死吗?我们就偏偏不死死,气死他们……对了,我们出去找人,不管是真的假的,都让他们赶紧给你治伤。”
婉儿停了这么一阵,总算是回复了一点力气。这点力气对伤势虽然没什么作用,但至少能让婉儿在此刻的轻声细语能顺畅一些。而听了蔡琰的话,婉儿凄然的一笑,轻声道:“姐姐你这是在说胡话了……他们既然有意想让我因失血而死,这个时候我们出去,不管是所谓的救兵,还是那些劫持了我们的贼人,我们只会一个人都找不到。
“救兵那里的话好说,只要推说来晚了就可以,至于那些所谓的贼人……有哪个贼在行迹败露之后会不赶紧逃之夭夭的?主上说过,郭祭酒用计一向都算得很精细,这些事肯定是早就想好了的。”
蔡琰拼命摇头:“我不信!我不信!我现在就扶你出去,也许还能碰上别的人。”
婉儿拦住了蔡琰:“姐姐,别让我担心好吗?你留在这里,晚上一些就肯定会为救兵所救,可如果你冒然出去,万一再有个什么意外,谁帮我去拦阻主上?姐姐,我求你了,留在这里吧,就当是在我临死之前能个人陪着我,好吗?我、我不想一个人孤伶伶的死在这里。”
“……”
蔡琰再也说不出什么,只能重新坐下,再次的把婉儿抱入怀中。而这小小的土丘洞中,一时之间也再无声音。直到许久之后,婉儿才轻轻的道:“希望上苍能让我撑到主上赶来……我真的好想在临死之前,能再见到主上一面。亲口跟主上说一声,无论如何都千万不要为婉儿报仇……”
“婉妹,别再说话了,留着点气力,你就还能多撑一下,也许能撑到义浩来救你……”
婉儿很淡然的笑了笑。却忽然轻声的唱了起来:
“为何在我身边/却不能相见/云的心/雨的愿/风中的誓言;
为何无法忘记/温柔的一眼/人间沧海已桑田/我等你到永远;
花的诗/蝶的恋/此情永不变
剑的痴/琴的怨/一曲问苍天
我宁愿/一场醉/依稀笑语梦中见
缘未了/花未谢/仿佛昔日在眼前
爱无悔/情无怨/为何倩影却成烟
今生牵绊还在心中/缠绵……”
蔡琰没有拦阻婉儿在这个时候清唱出了这首歌,因为蔡琰知道,婉儿并不舍得就此离开人世,在婉儿的心中有着她魂牵梦绕的人。可是这个人,现在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在婉儿的面前,婉儿也只有在生命中最后的时刻,把自己的相思之意,倾注到这个人教给他的这首歌中:
“爱无悔,情无怨。为何倩影却成烟,今生牵绊还在心中缠绵……义浩,你当初教她这首歌的时候,又可曾想过这几句辞,仿佛就是在预言着你们今天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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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城外的某个驿亭,郭嘉正一个人在这里喝着闷酒。耳听得马蹄声响,郭嘉连头都懒得抬一下,仅仅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就问道:“情况如何?”
来人正是之前救了婉儿和蔡琰的那个郭府中人。看看周边无人。这人便向郭嘉恭敬的一礼道:“幸不辱命。”
“婉儿的伤口如何?有没有发现那一箭其实是你暗中射出的?”
“不曾。不过当时是在跑动之中,属下的那一箭没有射准。稍有些偏差。但是在拔箭的时候,属下在暗中动了点手脚,用箭镞倒勾勾破了动脉。”
“动脉?”郭嘉很惆怅的摇头笑笑:“这个事还是那小子教给我的,想不到今天我却会用来算计于他……你诂计婉儿还能撑多久?”
“很难说,但诂计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郭嘉算了算时间,挥手吩咐道:“一刻钟后。你马上赶去陆仆射的府上,向陆仆射报知她们的藏身之处。”
那人应了一声诺,但有些犹豫的道:“家主明鉴,算上路程,而且蔡夫人若是止血得法的话。那么陆仆射赶到的时候,婉儿姑娘可能还未曾死去,那也许……”
郭嘉沉默了片刻,摇摇头道:“除非他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而且我也挺希望他真的能有这种本事,让我的这个计策失败,不过……算了,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了,现在好歹也得让他最后再和婉儿见上一面,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会心中不安的。”
那人见郭嘉如此,只好再应了一声,就此上马离去。郭嘉仍旧在这里喝着酒,但嘴里的话却仿佛是两个人在一问一答一般:
“为什么不把两个女的都杀掉算了?”
“屁话!两个都死了,那小子只会彻彻底底的没了牵挂,也许一转身就走了。再说了,得有个活生生的人把那些嫁祸给袁尚的话带给那小子才行。”
“那为什么不杀蔡琰,却要杀婉儿?”
“你又不是不了解那小子,蔡琰死了,他最多就是哭上一场;想让他心生仇恨,死的就只能是婉儿。而为了防止他发疯一样的乱来,也只能留下知书达理的蔡琰。”
“你这么算计自己的好兄弟,心里就不难过、不愧疚?”
“要是不愧疚,我干嘛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可是没办法,死一个婉儿,总比他自己死掉要强得多吧?我来算计他,他还有命在,可要换成了程老头,那可就是天晓得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回 玉殒香消
许昌城中,陆仁府坻。
“大人,你好歹吃点东西吧,你都两天……”
“放下,出去!”
“大人……”
“出去!”
小陆兰望了眼铁青着脸坐在那里的陆仁,无奈的把食物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然后悄然离开。等到陆兰一从房舍中出来,陆诚和陆信就凑到了陆兰的身边。不过还没有等到诚、信开口问话,陆兰就向他们摇了摇头,诚、信二人也只能各自叹息。
过了片刻,陆诚道:“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我去……”
陆信是仨小屁孩中最沉稳的,一听陆诚这么说就赶紧拦住了陆诚:“千万别!要是能大张旗鼓的去找,老大他早就动手了。老大在各屯流民之中是什么声望?他真要发个话下去,许都周边各屯加起来几十万的流民都会帮老大去找。老大不这么做,还不是怕惊动到了贼人,使得贼人伤害到婉儿姐和蔡大姐?”
陆诚也没办法,只能是在院中转圈带跺脚。话说这仨小屁孩十七、十五的十四,虽然因为他们幼时的经历,在心智上比寻常的同龄人是要强上许多,但毕竟年纪阅历还差了些,碰上真正的大事都是一样的束手无策。
又过了一会儿,陆兰轻声的道:“我们三个轮流去大门那里等着吧。郭酒鬼的人一来,我们也好直接带到大人那里去……”
这也算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三个人就来到了大门这里,期望着郭嘉的暗探能够尽快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也许老天爷是挺照顾这三个小屁孩的,当他们来到大门这里之后也没多久,一骑快马就急急的停在了大门前。陆仁与郭嘉的交往甚多,仨小屁孩也因此对郭嘉府里的事比较熟悉,一看骑者的服饰就知道是郭嘉府中的人,当下就都冲出了门去。向来人急问道:“你是来给我家大人报信的吗?”
郭府中人跳下了马背,匆忙的点头道:“在下正是!敢问陆仆射何在?”
“一直等着呢!跟我们来吧!”
马缰随手就扔给了门人,仨小屁孩则领着人急匆匆的奔入了陆仁所在的房舍。而陆仁对郭嘉府里的那些事熟得不能再熟,一见到来人就跳了起来,问询的声音更是用吼的:“事情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婉儿和文姬?”
“已经找到,而且救出来了。只是……”
大致的话一说,陆仁便心急如焚的吼道:“还在这里罗嗦什么?备马、备马!”
仨小屁孩中的陆信心性比较沉稳,在进来之前就已经有让人去备下马匹。所以当陆仁急出府门的时候,已经有十余骑在门前等候。陆仁出门之后也是二话不说,直接就翻身上马。喝令郭府中人在前面带路,自己则带着仨小屁孩和一些陆氏子弟紧随其后。
在陆仁这一行人抵达许昌城门这里的时候,郭嘉已经带了一队人在城门这里等着陆仁。陆仁对此并没有留意,毕竟是郭嘉派出来的人,会先通知到郭嘉并不意外。而以自己和老郭的交情,老郭当然会带些人来帮忙。所以匆匆的招呼了一声之后,两队人合成一队,匆忙的就出了城。
如何的催促、如何的赶路,都已不必细说。只说当陆仁的这一堆人赶到了那片林中。那个郭府中人还没来得及把遮挡洞口的枝枝草草完全撤开,陆仁就一头扎了进去。
“婉儿!文姬!”
“义浩!?这里!”
陆仁赶到了近前,但只一眼过去,陆仁就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这时也有人点起火把进到了洞中。但见陆仁是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婉儿与蔡琰的身边,脸色早已是煞白得没了半点血色。
此时婉儿的裙摆早已被血所浸透,地上也全是或干未干的血迹。陆仁颤抖着伸出手去,轻轻的揭开了些婉儿伤口上的布条再检视伤口。见伤口已经呈现出紫黑色……陆仁前前后后没少救治过伤兵百姓,因此一眼就看出来这已经是失血过多的迹像。就算是现在马上进行人工输血,都已经不见得能再救得回来。
“怎么会这样?”
蔡琰既不甘亦无奈的向陆仁摇了摇头。轻轻的拍打着婉儿的面颊,呼唤道:“婉妹,醒醒,醒醒啊……义浩他来了。”
陆仁伸出了手,蔡琰就把婉儿交到了陆仁的怀中。此时的婉儿早已是气若游丝,人已是在弥留之际。或许若不是有着最后的一份执念在支撑着她,婉儿就早已香消玉殒。而在这神智不清的弥留之时,突然听到了陆仁的声音,已在弥留之际的婉儿却忽然精神一振,竟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确切的说,这是婉儿最后的回光返照。
“主、主上……上苍垂怜,还能让我在最后再见到主上一面。”
“别说话、别说话,我、我这就想办法……”
婉儿向陆仁递去了一个全无血色的苍白微笑:“主上,别人不知道你,婉儿能不知道吗?主上虽有奇能艺术在身,但主上仍只是个凡人,并不是神仙。死就死吧,能最后再见到主上一面,而且是死在主上的怀里,婉儿虽死无憾……”
“傻丫头,别说傻话!”
“说傻话的是主上你呢……主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婉儿只希望主上能最后再答应婉儿几件事,让婉儿能走得安心点。”
“……你说,我一定答应你。”
婉儿这是在最后的弥留之际,靠着回光返照的一点气力在强撑着,而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便奋起了仅存的一点气力执住了陆仁的手,一字一顿无比认真的道:“主上你要答应婉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知道了些什么,都千万不要给婉儿报仇!”
“什、什么?”
“不要问,婉儿只求主上你答应婉儿……主上,婉儿求你了!”
“……好吧,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婉儿松了口气,勉强转头望向了蔡琰:“姐姐,你也听见了,主上是答应了我的。还有主上,你不可以食言,有蔡姐姐为证……如果什么时候主上你有食之举,那你一定要听从蔡姐姐的劝阻……然后、然后,主上你带着蔡姐姐回归师门去吧……”
“……”陆仁紧咬着牙,没有说话。
婉儿又转向了蔡琰,很吃力的抬起了一只手。蔡琰一看就赶紧握住了婉儿的这只手,但她这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而在下一刻,蔡琰就发觉婉儿是在把她的手引导向何处。
另一头,婉儿却又执着陆仁的一只手,缓缓的放到了自己的胸前。而执住蔡琰的那只手,也在把蔡琰的手吃力的一点点拉过来。好不容易的,婉儿终于把陆仁的手和蔡琰的手给合到了一起,然后轻轻的按到了自己的胸前,不让这两只手分开。
“主上,婉儿以后不能再陪着你了,就让蔡姐姐代替婉儿陪伴主上……姐姐,主上我就交给你了,麻烦你代婉儿好好的照顾主上……特、特别是之前的那些话,姐姐你一定要牢记在心,时时的代婉儿提醒主上。”
蔡琰心中一痛,因为在场的人只有她明白婉儿的这些话里真正所含的意思。
再看婉儿把陆仁的手和蔡琰的手合到了一起之后,脸上便浮现出了一种旁人或许根本就无法理解的欣慰之意,因为这里面所蕴含着的意思太多了……
婉儿这时的声音已经很轻很轻:“最后还能见到主上一面,我心愿已足……不过、不过我其实好想、好想和主上一起去看看主上的家乡……还有一件事……”
婉儿的手无比吃力的抬了起来,伸向了陆仁的双颊。陆仁会意,急忙伸出双手,抓起了婉儿的手再按到了自己的脸庞上。不料婉儿却摇了摇头,只留了一只手在陆仁的脸上,另一只手仍旧把陆仁的一只手给按到了胸前这里蔡琰的那只手上。
“容婉儿最后,不再以主上称呼吧……”
“傻丫头,你想叫什么只管叫……”
“不、不能乱叫的……不过现在让我叫一声,好歹让我走得全无遗憾……”
深深的望着陆仁,婉儿很温柔的唤出了两个字:“夫君……”
“……傻丫头!”
婉儿又笑了笑:“好想在最后的时候再听一听夫君的笛乐,可是、可是我又想就这样静静的在夫君的怀中死去……”
奋起最后最后的一点气力,婉儿侧了一下身子,整个面颊都埋入了陆仁的怀中。但也就是在这一下之后,婉儿早已微弱至极的气息,终于彻底的停止了下来。只是虽然如此,婉儿的脸上却挂着无比满足的微笑。
此时此刻,蔡琰与跟入洞中的诚信兰他们都再也强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而陆仁此刻全身都在打着颤,紧攥着的双拳骨节都在轻轻作响。缓缓的站直身躯,陆仁的语调有如被什么东西强压一般阴沉:“文姬,你带着大家先回城去……”
蔡琰猛然一惊,再抬头望向陆仁时,只见陆仁在眉心上轻轻一点,接着便长剑出鞘,剑鞘也被陆仁扔去了一边。
“义浩!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忘了婉妹临终时是怎么说的吗!?”
“我顾不了!”
陆仁终于咆哮了出来:“婉儿死了,那我留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意义!?文姬,趁着我现在还有一点冷静,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回 决意复仇
陆仁失控了。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不能触及的逆鳞,一但被触及就会暴怒。而现在陆仁的心底的那片逆鳞不是被触及,而是被拔下、毁去,这就只能令陆仁进入一个疯狂的状态。
只是陆仁才刚一转身,蔡琰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一下子就从背后抱住了陆仁,双臂更是死死的扣住了陆仁的腰间不肯放手。陆仁在暴怒之下举剑就想往下砍去,但总算在最后的一丝清醒之下,举剑的手硬生生的停在了那里。
“文姬!放手!”
“我不放!义浩,难道你忘了婉妹在临终之前是怎么求你的吗?你可以不管我,但你怎么可以对婉妹失信?你要是执意失信,就索性刺死我,至少这样我也不算是有负婉妹的临终之托!”
“你!”
陆仁现在是处在一个近乎于疯狂的状态,被蔡琰的这几句话一说,最后的这点理智与清醒几乎完全崩溃,手腕一翻剑柄把剑倒执了过来,竟然还真有准备往蔡琰的身上刺下去的意思。
跟入洞中的除了陆仁与诚信兰之外,当然还有郭嘉和一些两家的子弟。突然之间见陆仁变成了这个样子,大惊之下当然是一拥而上,全都拼命的去拦住陆仁。
陆仁虽然激活了体能强化剂,却因为在暴怒之下没进行调整,又因为剂量已经不多要省着点用,所以平时设置的仅仅是三倍而已,因此这么一堆的人往上一扑,陆仁立刻就招架不住,被这么一堆人给死死的按牢在了地上。郭嘉更是不含糊,抢过了几个随从之人身上的水袋,兜头盖脑的就向陆仁泼撒了下去。
陆仁在地上一边挣扎着一边咆哮道:“老郭你干什么?放开我!”
郭嘉一咬牙,一脚踩上了陆仁的前胸,另一手抡圆了就给了陆仁俩耳光。用力之狠,直打得陆仁有些眼冒金星,却也痛得郭嘉自己在那里直抖落手。
陆仁是典型的攻高防低,被郭嘉的这俩大耳光给打得眼冒金星也并不意外。但不得不说,打耳光这种方法也许不能让人马上清醒过来,但让人马上仇恨转移却没多大的问题,因此陆仁自己都没有查觉到他的暴怒疯狂状态,就因为仇恨转移了一部份到郭嘉身上的缘故,已经不再那么的疯狂。确切的说,是理智与清醒因此而恢复了一些。
“老郭你……”
“我什么我!?”
郭嘉抡起巴掌又想抽。却因为手掌很痛的缘故而放弃了,改为冲着陆仁吼道:“我知道你这是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想冲到河北邺城去砍了袁尚对不对?但是你小子给我他吗的好好想想,你这样过去能他吗的报得了仇吗?要我说你他吗的就是过去送死!”
“你……”
郭嘉的这番话算不上是当头棒喝,但也算是给了陆仁一棍子,理智与清醒也因此又恢复了一些。事实上,陆仁一直以来都可以说是个比较冷静的家伙,如果不是这几天一直处在一个焦虑不堪的状态之下,刚才又因为他心中的逆鳞被毁。陆仁都不会那么容易疯狂。换句话说,陆仁要是那么容易就疯狂,那他在这数年的汉末生涯之中恐怕早都死了多少回了。
郭嘉撤回了脚,又抢过水袋开始往陆仁的脑袋上乱浇水。而在几袋水浇完之后。陆仁阴沉着声音道:“都他吗的够了没有?放开我!”
按住陆仁的这些人没人敢放,郭嘉也是疑虑不定的盯紧了陆仁。但见陆仁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好像是沉思了一下之后,却突然一下把按住他的那些人全都给崩开了……应该说。这时的陆仁已经基本上冷静了下来,而那一下的闭目沉思,不过是把体能强化剂给调高了几倍。然后就轻易的把按住他的人全都崩开。
这些人再想往上扑,郭嘉却适时的拦住了他们。因为以郭嘉对陆仁的了解,知道陆仁现在已经没那么疯狂了。也正如郭嘉所料想的那样,陆仁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并没有再动什么,而是向郭嘉问道:“老郭你刚才说,我这个样子报不了仇?”
郭嘉用力点头:“没错。你身上的确是怀有禁咒奇术,但你自己想想你能接近得了袁绍或是袁尚,然后施用你的禁咒奇术吗?别他吗的跟我说你可以诈作改投到袁绍的幕下,然后在近距离施用。婉儿身死之后,这消息马上就会传到河北,你要是过去,袁绍和袁尚又岂能不防范于你?谁又会不担心你是过去寻仇的?就算是有机会,可你在施用之后又如何脱身?你他吗的死了是一了百了,可是文姬他们这些人又怎么办?你若是不在了,他们又能倚靠谁?”
“……”
陆仁没有回应,因为郭嘉的几句话,把陆仁自己能想到的那些路数全都堵死了。而当郭嘉提及蔡琰他们的时候,陆仁也忍不住扭转回身,向蔡琰他们望了过去。
那头的陆诚、陆信、陆兰都围在婉儿的尸身旁边低声的哭泣。在陆仁身边的这些人之中,除了婉儿之外,就属他们三个来得最早,也因此与婉儿的关系最亲。婉儿比他们都大一些,一直是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在照顾他们三个,而他们三个孤儿,也同样是把婉儿当成了亲姐姐,彼此之间的感情极深。
在陆仁被按住的时候,蔡琰当然也被人给拉开,以免被众人误伤。而此时的蔡琰,哭泣不知何时已经收住,但眼角还是会有泪珠无声的划落,正在轻轻的帮婉儿整理衣发妆束,口中亦在轻声自语道:
“婉妹,傻丫头……蔡琰本已无亲人,是上苍垂怜,给了我你这样一个好妹妹,又给了我义浩这样一个好夫君,令蔡琰得以重温亲情。虽然明知会很短暂,但蔡琰已然知足……本来是想开开心心的和你们过完这几个月,然后笑着送你们离去,在我心中留下一段暖心的回忆,可是上苍却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对我、对义浩……”
话声虽轻,却一字不拉的落入了陆仁的耳中。陆仁心中一软,无力的低垂下了头,叹息着向郭嘉道:“老郭你说得没错,我这样冲到河北去只是去送死而已,根本就不能给婉儿报仇……”
这头的蔡琰正在捋齐婉儿的乱发,听到了陆仁的话后猛然抬头,很想向陆仁说点什么,可是眼角的余光带着了郭嘉,却让蔡琰都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然后,蔡琰就望向了郭嘉,心中开始猜测着郭嘉是不是会说出如她所预料的那样的那些话。
而郭嘉接下来的话,却意外的与蔡琰所预料的话大相庭径:“臭小子,婉儿临终前对你的嘱托,你一转身的功夫就忘光了吗?报什么仇啊你?还是带着文姬离开这个人命如草芥一般的乱世吧……你和我们不同,你可以去到一个清宁无扰的人间仙境,远离这些战乱,那又何必还呆在这里?走吧,赶紧走吧……”
郭嘉说的是反话、激将法吗?不是。恰恰相反,郭嘉的这番话都是实实在在的真心话。老实说,郭嘉算计陆仁,本来就是出于无奈,而以陆仁的兄长自居的郭嘉,其实更希望陆仁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因此郭嘉很不愿意看到原先那个吊儿郎当的陆仁,现在却满心仇恨的留在这里。
但是郭嘉也知道自己这样其实是有些自欺其人。果然,陆仁的回应就有如郭嘉设想的那样:“老郭你知道什么是心魔吗?”
“心魔?有在道家的典籍上看到过……”
“此仇不报,就会在我的心里留下心魔。即便是我这样的人着不了魔,可是如果不做点什么,我这一辈子心里都会不舒服的。”
“……”郭嘉无言以对。
陆仁又道:“你也别劝我了……袁绍、袁尚?这就是所谓的四世三公?做出这么卑鄙的事,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名门望族?我要把这件事先伟扬出去……”
郭嘉摇头:“别做傻事。他们敢这么做,当然会做好准备,你又拿什么证据去指责袁家父子?活口一个都没抓到,那就单凭你手里的那封信吗?袁家父子大可以说你是在诬蔑名门。至于劫走婉儿的贼徒,他随便的说声只不过是寻常的山泽亡命之徒即可。”
“……”
陆仁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自然知道郭嘉说的都不错。
而在这时,郭嘉终于说出了他其实很不想说出来的话,而这些话到的确是与一帝蔡琰所预料的相差无几了:“义浩,你如果真的想报仇,眼下恐怕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全力的帮助主公在即将到来的大决战中击败袁绍,进而把袁家父子除掉。”
这几句话当时就让蔡琰的心中一紧,目光则是望定了怀中已经没有了体温的婉儿。此时此刻的蔡琰,真的很想站出来把那些话全都说出来,但是她的理智却制止了她那么做。可是这样一来,蔡琰就觉得自己无比的难受,心也如被针扎一般的刺痛。
陆仁并没有留意到这些,而是在低着头沉思了许久之后,再抬头时向郭嘉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如果想要袁尚的脑袋,恐怕眼下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人家是有权有势的高富帅兼权二代,而我……尚书仆射?官好像是不小,可是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做不了什么事的吊丝而已。”
郭嘉皱了皱眉,有心想说点什么来劝阻陆仁,但终究还是说不出口。而另一头的蔡琰,也一样的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到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就不敢去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回 弦歌化戾
“婉儿,我们回家了……”
当陆仁抱着婉儿的尸身从洞中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在渐渐偏西。陆仁本来是想抱着婉儿上马回程,可是一来很不方便,二来陆仁也不愿意再颠到婉儿,所以就让人骑快马先回城中,另调车驾到这里来。
缓缓的把婉儿平放到了平整干静的草坪上,陆仁呆呆的坐在了旁边。其他的人都躲得远远的,纵然是有人想上前开解几句,也会被蔡琰、郭嘉他们悄然的拦阻下来。
也不知多久过去,陆仁忽然回头向蔡琰和陆兰吩咐了一句“代我照看一下婉儿”,自己就抓着剑冲到了林中。众人还没来得及阻拦,陆仁就已经照着那些枝叶树木疯狂的乱砍了起来。而见到陆仁这个样子,蔡琰和郭嘉也就再一次的拦住了众人。
因为他们知道,陆仁之前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那股激愤之下的疯狂,一直都是强压在了心中。如果不让陆仁有所释放,那么一但再有点什么事使得陆仁再度疯狂,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可能再劝住陆仁了。
一束束的枝叶被陆仁斩落在地,一棵棵的树干之上也被陆仁砍得满是剑痕。此刻的陆仁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疯子,脑子里什么事都没有去想,只知道一次次的把剑挥出去。而伴随着手中长剑一次次的发出的,是陆仁癫狂的咆哮声和眼中的泪花……
许久过去,连陆仁调的车驾都到了,陆仁都茫然不知,还在那里拼命的挥砍着。依旧没有人上前劝阻,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看着陆仁在那里发泄着这份疯狂、癫狂。
好不容易的,陆仁终于因为体力用尽而停了下来。手中的剑没有再次挥出,而是拄到了地上,人也跟着喘起了粗气。只是即便如此。也仍旧没有人敢上前拦一拦陆仁,因为此时陆仁的身上满是暴戾之气,谁也不知道陆仁下一刻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忽然听到了琴鸣之音。讶然望去时,却见是蔡琰不知何时从陆仁调来的车中取下了琴并横置在了婉儿的身旁。十指轻动间,清美的音律就此飘扬而出,但是在这清美之中,却又带着深深的悲伤:
“细雨飘/轻风摇/凭籍痴心伴情长;
豪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
放下吧/手中剑/我情愿;
唤回了/心底情/宿命尽;
为何要/孤独绕/你在世界另一边;
对我的深情/怎能用只字片语写得尽/写得尽;
不贪求一个愿;
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今生缘/来世再续;
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其实在蔡琰的琴声方起的时候,陆仁就已经知道蔡琰是准备弹唱什么。只是这首歌陆仁虽然早已是熟得不能再熟,在此时此刻忽然听到。身躯却仍颤了颤。或许可以这么说,以前陆仁对这首歌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因此即便是能够有所感动,但仍然十分有限。可是在今时今日、此时此刻,陆仁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当局者,虽然是迷于其中,却也因此才能够与韵共鸣。
蔡琰平静也在转段之时适时的传了过来:“义浩,这首《弦歌问情》是我代婉妹唱给你听的……婉妹在临终时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劝阻住你不去为她寻仇,可我又如何能劝阻得住你?我知道。除了婉妹之外没有人能够让你平静下来,而你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只希望你能明白婉妹临终前的一片苦心……”
言罢,蔡琰又接着唱起了另一段:
“青天动/青山中/乘风瞬息万里云;
寻佳人/情难真/御剑踏破乱红尘;
翱翔那/苍穹中/心不尽;
纵横在/千年间/轮回转;
为何让/寂寞长/我在世界这一边;
对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万语说得清/说得清;
只奢望一次醉;
又想起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缱绻万千;
今生缘/来世来续;
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在蔡琰的歌声中。陆仁不知何时已经静静的跪坐到了地上,脑海中回想起了婉儿的一颦一笑,而此刻虽然是蔡琰在唱这首《仙剑问情》,但对陆仁来说却就是婉儿在对他而唱。头已经深深的低垂了下去。眼中的泪珠在一滴滴的落到地上。
蔡琰的歌声悲伤哀婉,就像蔡琰方才说的那样,这首歌不仅是婉儿在为陆仁而唱。也是蔡琰自己在为陆仁而唱。这一路下来走到现在,蔡琰其实早就对陆仁有了感情,只不过蔡琰是在拼命的压抑住自己的这份感情而已。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看见了这样的陆仁,蔡琰自己再也强压不住,终于借着这首歌向陆仁唱出了她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
歌中有情,则歌就有了灵魂。而这一曲《仙剑问情》便令在场之全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听着蔡琰对弦而歌。此刻,仿佛他们也体会到了陆仁、婉儿、蔡琰这三个人之间的那份情感。而当蔡琰抚弦的手在众人不知不觉中已然放下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或低下、或侧过了头,一个个都在强忍着眼中可能会流下的泪珠……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而这悲伤的琴音、凄美的歌声,亦有将陆仁身上癫狂的暴戾之气一点一点的化去。当蔡琰歌罢琴终,陆仁呆呆的望了蔡琰一眼,蔡琰也平静的回望向了陆仁。
良久过去,陆仁低下头,望向了自己手中这柄拄在地上的长剑,凄然一笑中呐呐自语道:“放下吧,手中剑;放下吧,手中剑……”
忽然之间扬手一挥。这柄长剑就被陆仁远远的甩了出去,人也跟着向后仰倒,倒在了地上呆望向天空。蔡琰见状轻轻的摇头叹息,缓步来到了陆仁的跟前坐下,轻声道:“义浩,你别再这个样子了……婉妹已故,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让婉妹她入土为安……”
陆仁有些茫然的“嗯”了一声,却没有任何的动作。而陆仁不动,也没有人敢过去碰婉儿一下。哪怕是诚、信、兰这三个孩子都不敢,都只能是小心的守在了婉儿的周围,却没有靠近一步半步。
陆仁在癫狂戾气被化去之后,自然已不再那么疯狂与压抑。人仰望着天空,心中在无力的想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要再给我半年多点,就半年多点而已,我就可以带着婉儿回去了,可为什么人……等等!雪莉?”
腾的一下陆仁就坐了起来,急切的向身边的蔡琰问道:“今天是几月几日?”
蔡琰被陆仁的这一下给弄得吓了一跳。不过蔡琰被关了这么几天,还真不知道现在确切的日期是哪天。陆仁一拍脑门,复又向那边的众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茫茫然的不解其意,但还是马上就告诉了陆仁今天的日期。再看陆仁稍微一算就蹦了起来。几步窜到了婉儿的身边。先是伸手摸了摸婉儿身上的温度,便皱着眉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中暗道:“这样不行啊!现在正值盛夏,许昌周围的地理环境温度又大。这万一要是突然的再下场雨……盛夏时节的暴雨往往是说来就来的!”
急得在原地转了几个圈。陆仁就猛的一拍脑门:“对了,皇宫!现在的许昌皇宫虽然不是我主持修建的,但是当时我有参予一些。现在也只想得起来那里有了。”
心急归心急,陆仁还是很小心的把婉儿的尸身抱了起来,轻而又轻的放在了车厢之中。驭手见陆仁把婉儿放好,还没来得及问陆仁要去哪里,就被陆仁近乎于粗暴的给推下了车辕:
“下去!”
郭嘉见了也是吃了一惊,想拦却也拦之不及,只能急问道:“义浩,你这是要去哪?”
陆仁手中的马鞭已经扬了起来,头也不回一下的回应道:“来不及跟你们解释了,老郭你帮我把文姬他们送回去。”
“我是问你他吗的要去哪!?”郭嘉都记不清自己今天是暴了多少次的粗口了。
“皇宫!”
郭嘉再想问询,陆仁手中的马鞭早就已经抽了下去,驭马吃痛之下一声嘶鸣便甩开了蹄子,拉着车中的陆仁和婉儿向许昌城疾驰而去。而这一下,当时就闹得所有的人面面相觑,都对接下来的事有些不知所措。
老半晌的过去,郭嘉才很不确定的道:“义浩说他要去皇宫?看他走的方向的确是往许都去的……可是这个时候他去皇宫干什么?何况、何况还带着婉儿的……”
蔡琰见郭嘉的目光瞄向了自己,也只能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相比之下,蔡琰算是比较了解陆仁能力的人,但陆仁身上很多的事就连婉儿都不知道,蔡琰又哪里能知道?
不过蔡琰作为官臣人家的大家闺秀,却知道陆仁这样带着婉儿的尸身就往皇宫跑,只怕是本来没事的都会闹出事来。而一但在皇宫那里闹出事来,可就不是这里在场的这些人能够帮到陆仁什么的了。
而且蔡琰很清楚刚才的陆仁又是急成了什么样子,说得难听点就是又有些失去了理智。情急之下,蔡琰赶紧的和郭嘉说了几句,请郭嘉一面去设法拦住陆仁,另一头则派人赶紧去请曹操出一下面。毕竟在这个时候,陆仁想到皇宫里去干点什么,可能就只有曹操能帮一帮陆仁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回 急入皇宫
“站住!哪来的狂徒,竟然敢擅闯皇宫!”
陆仁虽然心急,但好在之前戾气已然化去,因此这时到也不会因为心中的急燥而失去理智的乱来。匆忙的拉住了马车,陆仁就向守门的士卒喝道:“拦我作甚?不认得我了吗?”
“陆仆射!?”
一众士卒赶紧向陆仁行礼。其实也难怪这些士卒刚才会没认出来,这会儿的陆仁头发散乱着、衣服零乱着,身上还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污垢,咋一望简直就是街市中的疯子,哪有半点平时那个尚书仆射的官模人样?
不过尽管是认出了陆仁,而且还向陆仁行了礼,一众士卒仍然拦住了陆仁,不许陆仁进入皇宫。也难怪会这样,陆仁现在实在是太没个样子了,又哪里可以进入讲究礼节、威仪的皇宫?就算是陆仁有献帝刘协金牌也不行。除非陆仁是有紧要的国家大事……但老实说,那一类的事依现在的政局,要禀也是禀到曹操那里去,而不是直楞楞的就往皇宫里跑。
这么一来陆仁可就急了,急挥手道:“让开让开!我不是要去面见天子,只是有急事要到藏冰地窖那里去而已。”
说是这么说,一众士卒又哪里敢给陆仁放行?这要是放了,他们就得人头落地。而陆仁在心急之下激活了体能强化剂就想动手硬闯,但手指在点了眉心一下之后,却又强行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不过老实说,除了这少许的冷静使陆仁保持了理智之外,陆仁也是因为一摸腰间才想起来自己的佩剑之前让自己给扔了,根本就没有捡回来。
也就是因为这一顿,给了陆仁的心智上一个小小的缓冲,使陆仁反应过来自己真要是硬闯了皇宫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自己有点什么事到也罢了,可婉儿这里的事误不得。
深吸了几口气,陆仁强压下了自己心头的焦燥。向门官拱手道:“劳烦去上禀天子,就说陆仁就紧急之事求见。”
顿了一顿,陆仁又补充道:“虽然只是陆仁的私事,但其事颇急,在下在此拜托了!若事成,在下愿以百金重酬!”
为什么补充说明是自己的私事?因为陆仁太清楚献帝刘协与曹操之间的那点弯弯绕绕了。这要是不说清楚现在只是自己的私事,门官又正好是曹操派来这里的心腹,那等到他去报知曹操再打个来回,时间一长之下婉儿的尸身要是起了什么变化那可就麻烦了。而除此之外,再加上百金的重酬。也是希望这门官能跑快一点。
这门官是不是曹操的心腹,这个不好说。不过他听了陆仁的话之后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然后指着陆仁驾来的马车道:“车中尚有何人?”
陆仁回应道:“只有我家婉儿而已。”
门官再一犹豫,向陆仁行了一礼之后道:“仆射见谅!公事所在,不得不如此了。”
话一说完,门官就甩了个眼神给士卒,那意思是要登车检查。按说这也是正儿八经的规矩,要换在平时陆仁当然会理解,可是现在不同。陆仁一见士卒的长兵探出想撩开车帘就怒吼道:“都他吗的给我住手!谁也不许碰她一下!”
要说陆仁在平时也很会装孙子,犹其是每次入宫的时候不管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因此至少在皇宫这块地方,大家都认为陆仁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可突然之间陆仁来了这么一下。就着实让一众士卒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在下一刻,陆仁就电光火石般的一探手,抽出了门官腰间的佩刀,再一翻手就架到了门官的颈间。阴沉狠桀着道:“看来我平时真的是老好人当多了,现在都不把我当回事了是不是?叫你去给我上禀天子,你他吗的就给我快去!还有。谁敢碰我车里的婉儿一下,老子弄死他!”
你说这一下的变故来得多惊人?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到也罢了,可这里是皇宫的门口!陆仁来了这么一下,根本就是夷三族的大罪。
但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陆仁急切之下复又暴发出来的几分戾气吓到了这些士卒,因此这些士卒竟然都退后了好几步,没人敢过去再碰车驾一下。
再看陆仁缓缓的撤下了刀,再次的深吸了几口大气,复又向门官提刀拱手道:“劳烦于你了,速去!”
门官这时也真有些犯懵。老实说,这些人并不是属于曹操麾下的作战部队成员,论狠劲自然是远远不如作战部队,不然陆仁刚才的那一下哪里能吓得住他们?眼见着陆仁重新又收刀施礼,门官也真有些摸不准脉,因为陆仁真要是有什么急事才那样做的话,回过头来献帝刘协就肯定不会怪罪陆仁,再说这一类的事又并不是没有先例。自己这么强行拦着,到头来岂不成了自找倒霉?
再一犹豫,门官就点点头道:“那……请仆射在此稍候,容在下前去上禀。”
陆仁再施一礼,稍一思索连刀也还给了门官,自己则回到了车辕这里,强行的耐住了性子等候回音。没办法,不耐着也得耐着,难不成还真的单枪匹马的杀进皇宫?不说陆仁没那个本事,就算是有,也只会坏了陆仁心中的事。
不过这上禀到献帝刘协那里可不比得寻常的人家,光是中间就得转上好几次的口。不过也幸亏陆仁平时挺会做人的,不然和坤和纪晓岚的故事不是白看了吗?该花钱的地方,陆仁也从来就没有小气过,因此没过太久,献帝刘协就收到了消息。
陆仁作为献帝刘协的玩伴,彼此之间的关系虽然谈不上是什么知交好友,但好歹酒肉朋友的关系还是有的,因此献帝刘协对陆仁还是颇有些了解的。而献帝刘协在听过了经由几次转口,添了些油、加了些醋的话之后,献帝刘协马上就感觉到陆仁现在的状态明显的很不对劲。因此本来应该是传陆仁进宫问话的程序,献帝刘协也懒得理会,直接就带了些人赶往陆仁所在的皇宫宫门这里赶了过来。
这一到近前,献帝刘协一看陆仁的那副样子也吓了一跳。不过还好,献帝刘协也是经历过不少厮杀搏命的人,血迹脏乱什么的其实吓不到献帝刘协,因此确切的说,陆仁的这个样子实在是令献帝刘协感到相当的意外而已。
没有理会众人的阻拦,献帝刘协走到了陆仁的近前,问道:“陆卿,你这般模样欲/入宫求见于朕却是何故?还有这车中……”
陆仁再急再燥,也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乱来,而且自己刚才在急切之下,那可是犯了夷族大罪,要是现在不好好说话,接下来的麻烦可就有如天大。所以陆仁强行的收敛心神,先向献帝刘协大礼参拜,然后就向自己的身上泼了一通的脏水再向献帝刘协请罪……这些门面上的事是一定要做的。
你说这个时候献帝刘协又哪会去怪罪陆仁?客套了几下再顺便的免去了陆仁的罪之后,就再次问及陆仁这么急匆匆的入宫求见是有什么事。而陆仁早就有些耐不住了,因此是直楞楞的回应道:“望陛下开恩,容臣暂借宫中冰窖一用。”
“冰窖!?”献帝刘协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陆卿你好好的借冰窖干什么?你如果是在这盛夏之时要用些藏冰,朕下令搬运给你就是了……”
陆仁急急的打断了献帝刘协的话:“天气暑热,拖延不得,微臣现在也来不及解释了!还望陛下开恩,容微臣暂借冰窖一用。只要两天……最多三天,微臣就会离开冰窖,那时再向陛下负荆请罪!”
献帝刘协皱了皱眉,就准备让士卒对陆仁放行。毕竟对献帝刘协来说,陆仁借冰窖那才多大点事?就算陆仁只能算是献帝刘协的酒肉朋友、狐朋狗友,这点面子也应该卖给陆仁,更何况陆仁在献帝刘协的价值可不止这么一点点。
但旁边有人马上就悄声的劝阻献帝刘协。婉儿的尸身在车厢里的事,真正有点见识的其实早都看出来了,而站在诸多的角度上来说,又哪里能让陆仁把一具尸体带进皇宫里去?
陆仁眼睛不瞎,看见有人凑到了献帝刘协的耳旁低语就知道那家伙是说了些什么,一时间心头火起,险些都想抄家伙过去把那家伙给砍了。而他的这些神情,献帝刘协一丝不拉的全都看在了眼中。稍稍的犹豫了一下之后,献帝刘协就瞪了那个家伙一眼,然后向陆仁挥了挥手道:“陆卿莫要在意,快驾车过去吧。还有你们几个,一路护送陆卿,并告知沿途禁卫不得阻拦。”
陆仁松了口气,复又向献帝刘协大拜了一礼,随即就跳上了车辕,往宫中藏冰窖的所在之处疾行而去,被献帝刘协指派的人也赶紧跟上。
等到陆仁去得远了,有人就很是不满的向献帝刘协道:“陛下,这陆仁犯下滔天大罪,理当问斩夷族,陛下怎么可以……”
献帝刘协又是一眼瞪了过去,愠怒道:“怎么?朕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吗?”
“这……”
没人敢再说话。傀儡归傀儡,今时今日的献帝刘协还不至于连一点皇帝的威严都没有。
再者就如同献帝刘协所说的那样,现在的这档子事并不是什么国家政事,只能算是献帝刘协的一点私事而已。曹操再怎么样,也不能为了这样的事和献帝刘协闹翻脸,而曹操也是很懂得在什么地方是必须得让着献帝刘协一点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回 稍宁寸心
有了献帝刘协的话,陆仁的马车在皇宫中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冰窖。
现在正值盛暑时节,正是频繁取用窖中藏冰的时候,想开启窖门再进到其中很方便。总之,陆仁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抱着婉儿的尸身进到了窖中。而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陆仁直接就去了窖中的最深处,将婉儿的尸身放在了那里的积年陈冰之中。
忙完了这些,陆仁算是暂时的松下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一松下来,陆仁马上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本身就是在夏季,谁身上的衣服都穿得不多,突然一下跑进温度只有零下十几度的冰窖深处,又有谁能受得了?
陆仁刚才也只是因为心中太急,加上一路的激烈行动弄出了一身的汗,这才暂时没有理会到这些而已。可是现在寒意一涌上来,陆仁就真有些吃不消了。有心想在这里守着婉儿,但是冰窖中的寒意却令陆仁多出了些冷静与清醒,并且转化为了理智,提醒着陆仁这样呆在这里只会让自己变成一具冰雕。
就算是不变成冰雕,闹出了个重感冒什么的,神智不清之下误了事可就不好了。而自己向献帝刘协借用冰窖的事,只是个三、五天的还好说,可一但误了两、三天之后的机会,难道还能向献帝刘协再借上一个月?就算献帝刘协肯答应,那些看不惯自己的朝庭官员也会抓住机会,不停的找自己的麻烦,那个时候可真的就会麻烦不断了。
恋恋不舍的望了婉儿一眼,陆仁出了冰窖。但仅仅是走出冰窖而已,陆仁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双手抱膝的守在了冰窖的门前发起了呆,而这块地头上的那些宫人、士卒,也没人敢上前去和陆仁搭上一句话。
这个时候的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盛夏时节的天其实黑得都是很晚的。到了这个时候,人们一般早都吃完了晚饭,可陆仁却一直是那样呆坐在那里,几乎动都没有动过一下。而此时陆仁身上的暴戾之气早已烟消云散,然后一副篷头垢面的样子坐在那里,简直都和一个街边上的叫花子都没什么分别。那些个宫人、士卒见陆仁这个样子,都有些心中不忍,却还是没有人敢上去和陆仁说点什么。
不过终于有一个宦官小小心心的来到了陆仁的跟前,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之后道:“陆仆射,陛下诏您在沐浴更衣之后。陪陛下一起用膳。”
陆仁抬头看了一眼,有心想说不想去,但也知道现在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点点头再起身还礼,就准备跟着这宦官去洗澡换衣服再陪献帝刘协吃饭。只是走出了几步之后,陆仁又下意识的回望了冰窖一眼,到是宦官及时的开了口道:“请陆仆射放心,陛下发了话,这间冰窖在这数日之中除了陆仆射之外,他人不得擅入。若要用冰。还有另外的两间冰窖。”
陆仁点点头,也知道献帝刘协这回真是卖了个天大的面子给自己,而自己这个时候要是不把自己这周身上下的好好洗洗,然后在献帝刘协的面前把话说清楚。那可就真的是说不过去了。
闲话少说,陆仁把自己洗干净再来到偏殿的时候,献帝刘协已经在这里等着陆仁了。场面上的那些礼仪过去之后,献帝刘协挥退了众侍。这才向陆仁道:“陆卿,这前前后后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也该给朕一个交待了。”
陆仁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即把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当然,也仅仅是现时点陆仁所知道的那些而已。而献帝刘协在听完之后长叹了一声道:“想不到竟然会有这种事。袁本初如何暂且不论,他的这三子袁尚到真的是十分狠毒。以陆卿你的为人心性,若是婉儿与文姬真的被他掳去了河北,你定然会弃官而北去。即便是事败,他几句话就可以轻易的推脱掉。”
陆仁点了点头:“老郭也是这么说的。”
献帝刘协问道:“陆卿你现在又有何打算?”
陆仁没有回答,因为事情从发生到现在才过去了多久?陆仁一直都心慌意乱的,又在突然之间受到了那样的打击,所以现在的陆仁还并没有真正的想好。而且此时在陆仁的心里还抱着一线的希望,也还没来得及去真正的考虑这方面的事。
献帝刘协到也没再追问。好歹献帝刘协对陆仁多少也了解一些,有诂计到陆仁现在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之下。而对于陆仁为什么要把婉儿的尸身暂时存放到冰窖里的理由,献帝刘协即便是想问也不好问出口,同时也知道陆仁肯定不会回答。
其实在许多人的眼中,陆仁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了谜团的人物,甚至陆仁直接开口说自己是仙人之类的,都会有大把的人愿意相信。而这样的人在当时做点什么旁人搞不懂的事、带着些神秘色彩的事,似乎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反到要是没有点这样的事,那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不过现在这样冷着场好像也不太合适,因此献帝刘协另找了一个话题:“曹孟德与袁本初在不久之后就必然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在陆卿看来,谁胜谁负?”
陆仁缓缓摇头。这个事如果按原有的历史进程当然是曹操战胜,可这里面的事,其变数实在是太多太多,陆仁又哪里能说得清楚?再说真要是能说得清楚、看得明白,陆仁就不会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出来了。
献帝刘协道:“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怕陆卿会下定决心辅佐曹孟德以对抗袁本初了吧?陆卿你是性情中人,会作出这样的决定,朕毫不意外。只是陆卿啊,无论如何,朕都希望你能够好生珍重,因为你是朕唯一的一个朋友……”
说到这里献帝刘帝也苦涩的一笑:“朕不是傻子,很多的事朕自己心里也清楚,而这些话真要是说了出来,那可就相当难听了,你我心中各自知道也就可以了。朕只想说一句,或许你我之间在市井之间也只能算是酒肉朋友,但酒肉朋友也是朋友。
“而朕身处此位,能有一个你这样的酒肉朋友也实非易事,至少你不像是其他的那些人,要么对朕是视如草芥,要么就是对朕一意的阿谀奉承。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对朕从来就没有过任何的居心。朕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么一个朋友。”
这番话是真是假,亦或是另含有别的什么用意,此时此刻的陆仁又哪有心思去多想?所以陆仁只是同样的叹了口气,向献帝刘协拱手道:“陛下言重了,微臣只不过……”
献帝刘协摆了摆手:“别说那些场面上的话了……这几天恐怕你会守在冰窖那里吧?朕会发下话去,给你备好所需的衣食用度,你若是抽得出身来,就来此陪朕吃一顿便饭。另外车驾朕会命人备在宫门那里,你什么时候要离去的话,只管登车而行便是。别的什么大事,朕可能是做不了什么主,但只是这点小事的话,朕还是能帮得了你的。”
“……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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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仁回到冰窖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扎下了一个临时的帐篷,里面则有一些该有的东西,甚至还有几件御寒用的衣物,明显是给陆仁进冰窖的时候穿的。陆仁见了之后便二话不说,穿上了厚实衣服再点好灯,进到冰窖中去看看婉儿现在的情况。
零下十几度的温度会把一具尸体冰成什么样子,这个不用多说。而这时的陆仁因为没有再那么的慌乱,到也发现了一些自己做错了的地方,就赶紧的进行了调整,以免损坏了婉儿的尸身。等到忙完了这些再出来之后,陆仁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临近透支的边缘……本身就连着好几天吃不下睡不好,最后又受到了那样的打击,能撑到现在完全就是凭着一口气而已。再到了这个时候,陆仁也撑不住了,一头就栽倒在了榻上,就此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到次日陆仁醒来,才想起来得派个人去家里报个信。不过一问之下,陆仁才知道这点事献帝刘协都有帮陆仁做了。而且再过得片刻,蔡琰和小陆兰也来到了陆仁的帐中。
蔡琰这次来除了来看看陆仁之外,还给陆仁带来了些东西。陆仁的吃穿之物不必多说,最主要的是蔡琰带来了婉儿的衣物。
“文姬,这些衣物……”
蔡琰望着陆仁,心中纵然是有千言万语,却知道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口,因为蔡琰远比婉儿更懂得许多时局上的轻重。而在心中苦叹良久,最后也只是把婉儿的新净衣物放到了陆仁的手中,轻声道:“我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但我相信你一定有你自己的用意。只是不管怎样,就算是让婉妹入土为安,你也不能让她仍旧穿着那么一身血衣吧?”
“……是我糊涂了。文姬,谢谢。”
“你我之间还道什么谢?到是你这里,需要我去帮你为婉儿换衣净躯吗?”
陆仁看了看眼前的蔡琰和陆兰,也算是明白了蔡琰为什么只带了陆兰来,却没有把陆诚和陆信给带上。再想了想冰窖中婉儿现在的样子,就点了点头道:“我心慌意乱的,遇事反到不及你细心了。现在也的确是需要你们忙我一下,我一个人还真不能帮婉儿换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回 无能为力
蔡琰帮着陆仁为婉儿换好衣物之后就离去了,因为她知道现在的陆仁只想一个人静静的陪着婉儿。或许陆仁真的是有什么打算,但陆仁也肯定不希望被人烦扰到。
曹操和郭嘉当然也来了一趟,不过他们都是识趣的人,都没有多说什么,看看差不多也就走了。而曹操在临走的时候,在陆仁的肩头拍了几下,算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至于郭嘉则是满怀心事的看着陆仁,眼中时不时的就会闪过不忍之意,但陆仁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发现过。
也幸亏这里是皇宫之中,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不然左一拔人、右一拔人的,恐怕会扰得陆仁不胜其烦。而在烦燥之下,陆仁再一次的暴戾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焦急中的等待比什么都漫长,好不容易的终于到了第二天的夜里,陆仁终于等到了指尖传来的轻轻震动。虽说事先陆仁就吩咐过不许有人靠近自己与婉儿所在这间冰窖,但陆仁为求稳妥还是先出帐看了一下周边,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这才慌忙的举臂向天接通了与雪莉的联络。
“主人……”
“什么话都别说!我有急事!!”
陆仁焦急的道:“雪莉,你们母星的医学科技相当发达,你的那个前任主人更是生物医学的天才,那我想问一下,有没有办法使死去的人复活?”
“哦,这个嘛……相关的客观因素很多。不过总体上来说,以地球人的体质状况,只要大脑没有完全死亡就还有救活的可能。但是当生理机能停止的时候,大脑的存活时间会很短……”
“那到底是多久?”
“大概只有半个小时左右……”
“半、半个小时!?”陆仁惊呼道:“我这里都已经两天了!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雪莉道:“恐怕是没有了。而且这半个小时还是针对前任主人所得出的理想数据而已。根据前任主人的研究,以地球人现有的潜能开发程度,正常情况下大脑的存活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十分钟,除非死者是暂时性的休克。否则基本就没有办法能救回来。因为大脑是所有生理机能的总汇,一但完全死亡所有的生理机能信息都会随之消失。而脑死亡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就算是能够把身体……”
此刻陆仁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终于被无情的击碎。尽管陆仁在此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可是真当这样的结局到来的时候,陆仁还是差一点点就崩溃了。麻木了良久,陆仁便既不甘又无奈的摆了摆手道:“行了,不用说下去了……雪莉,你现在能不能把一个死人从我身边接回去?”
“可以,不过要请主人接触到对方,好给雪莉提供准确的传送坐标。还有。主公最好是站在十分空旷的地方,因为这并不是传送主人自己,附近的物体如果太多的话,很可能会影响到相关数据。”
“我知道了……”
雪莉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惊道:“主人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知道,由于传送装置的零部件已经近乎于报废的原因,主人你和想带回来的人必须是一次性的一起回来,可是现在的能源储量还没有达到一次性两阶段的所需要求,也就是说现在仅仅是能传送回来一个人。而且传送装置在停止之后。零部件就会彻底损坏,短时间之内我根本就不能把新的零件做出来啊!”
陆仁道:“我知道,你和我说这个事又不是一次两次。”
雪莉急道:“那主人你……”
陆仁道:“短时间之内,我也不太想回去。因为我还有点想做的事要做。你有的是时间把新的零部件做出来。”
雪莉道:“可是主人,保守诂计也要两年啊!这还是把零部件从传送装置上拆卸下来之后进行解析分析一切顺利时最理想的状况。万一再有点……”
陆仁道:“不用说了,最多也就是我再也回不去了而已。万一真的是回不去了固然是挺可惜的,但我还就不信了。呆在这个时代。成就些什么王霸之业之类的,我可能是既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魄力。但如果我真的有心去做,我就不信我搅不出一些风风雨雨!”
“主人……”
“准备执行命令!”
听到陆仁发出了这样的话,雪莉也只能照做,当下就开始作相应的传送准备。而陆仁也将婉儿从冰窖中抱了出来。再借着月光,陆仁仔细的看了一下怀中的婉儿。
婉儿到现在为止其实也仅仅是死去三天而已,而且陆仁及时的把婉儿给存放到了低温的地窖之中,因此这时的婉儿看上去并不像是已经死去,到更像是面带微笑的睡着了一般,就是面容肌肤上没有半点的血色。
忽然之间陆仁脑中灵光一闪,急忙唤住了雪莉急问道:“雪莉,你能不能把我传送到三天……不不不,五天前?”
“啊!?”
雪莉这呀然的回应声使陆仁的心当场就往下一沉:“主人,以传送器现有的状况那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啊!”
尽管已经心知不妙,陆仁还是下意识的追问道:“为什么?”
雪莉道:“原因太多了。首先是能源问题,主人刚才的想法实际上就是要进行两次传送才能做到,也就是必须得先把主人接回来,然后再用传送器进行定点传送。可是主人,现在的能源储量根本就不够。”
陆仁的双拳猛砸起了自己的脑壳,但还是抱有希望的问道:“如果再等上个大半年,存够两次的传送,是不是就可以……”
雪莉道:“主人,那是不太可能的事。因为就算是有充足的能源,以传送器现有的时空传送精确度也达不到主人的要求。”
“时空传送精确度!?”陆仁的心情一直就不太好,反应也就有些慢:“这是什么意思?”
雪莉解释道:“任何事物的运作都会有一定的误差值,我们所能做到的只是尽可能的减小这个误差值而已。主人你也知道,前任主人把传送器的时空传送功能封闭起来是因为时空传送功能本来就不完善。因此相应的时空传送误差值也非常的大。根据这次意外的解除锁定之后,前任主人留下来的相关资料显示,前任主人之前所做的几次时空传送试验中,误差值最小的一次是四十年,最大的一次竟然有一百七十年!”
陆仁的脑中嗡的一声巨响,人都险些没晕倒在地上:“四十年到一百七十年的误差!我的天啊!就算是运气好只出现了四十年的误差,那我现在是在公元199年,四十年前的话就是会回到公元149年,那还是、那还是东汉恒帝的第一次党锢之祸的前几年!就算我什么都不做,静静的等到婉儿出现的时候。我都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了!我又怎么可能等得了!?”
雪莉是在照本宣科,浑然不知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摧残着陆仁:“恐怕还不止如此。主人,这个精确度还是针对主人现在所处在的时空点,身上芯片的通信功能能够提供一个相对准确的时空坐标来计算的。如果主人先回到基地,然后再进行凭空传送的话,可能误差值还会更大。”
“雪莉,我现在的脑子很乱,什么都搞不清楚了。你刚才说的话能不能好好的解释一下?”
雪莉那边沉默了一阵,应该是在整理合适的说法。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打个这样的比喻吧。主人如果是想进行定点传送,就好比一个垂钓者在抛出手中的鱼钩。尽管很想抛中自己想放置鱼钩的位置,但是会由于力道、风力、水流等多方面的因素,鱼钩根本就不可能抛到准确的位置。也许会因为运气好。实际抛中的位置会与自己预期的目标相差不远,但是对于时空这个庞大到根本就不能诂算的数字来说,只是一点点的误差,都不是我们所能够接受的数值。”
陆仁终于明白过来了一些。呐呐道:“也就是说,我现在就好比是那个已经抛出去了的鱼钩,所以能够给你提供一个准确的坐标。而你能够把婉儿和我准确的接回去。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一根类似于鱼线的因素连着。”
“大致上就是这个意思了。”
陆仁很想苦笑,可是他现在真的连苦笑都笑不出来,声音中都带出了几分哽咽:“难道这是老天爷注定的要让我失去婉儿吗?我还想传送到几天之前,自己提醒一下自己……”
万念俱灰的陆仁抱起了婉儿,一步步的离开了冰窖。再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陆仁就碰上了献帝刘协安排在这里听陆仁吩咐的人,陆仁就让这些人去把准备好的车驾弄来,他可不敢也不打算在皇宫内苑这样的地方来一场“白日飞仙”。
马车什么的,献帝刘协早就给陆仁准备好了。轻轻的放好了婉儿之后,陆仁赶走了其他的人,自己驾着马车直奔许昌城外,准备寻一片空旷之地好方便雪莉把婉儿给接回去。
许昌城周边地区的环境,陆仁非常熟,说实话也是想不熟都不行。因此陆仁很快就找到了一块合适的地方。再看看在这深夜的时候周围无人也没有人,陆仁便对雪莉道:“好了雪莉,进行传送吧。”
没用多久,雪莉就确定好了婉儿的坐标,告知陆仁说可以传送。陆仁轻轻的点了点头,望望怀中的婉儿,低在头在婉儿的樱唇上轻轻一吻后柔声道:“婉儿,我向你承诺过一定会带你回我的家乡的,现在你先去一步吧……雪莉,传送!”(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回 暗观“飞升”
(昨天11月6日,晚上在码字的时候,瓶子的老破牛电脑终于在瓶子过份的压迫与榨取之下,终于是以伤病的原因而宣布罢工,哭!今天修理无果,干脆买了台新的,花了不少时间。昨天的断更,瓶子还得用瓶子不多的积分打请假条,再哭!大家见谅啊!)
“雪莉,传送!”
面对陆仁的这个命令,雪莉犹豫足足了有两、三分钟之后,才终于按陆仁的要求启动了传送装置。
旷野之中,在陆仁的头顶上约丈许之处,泛起了一阵阵怪异的白芒涟漪,在嘶嘶声中仿佛还有在对着周边释放着一条条的电蛇。陆仁抬头望了望这景象,心中也稍有些惊讶,因为这种能量反应可比他以前所经历过的那些三维传送要大得多了。
接下来这白芒涟漪与电蛇交加的景像维持了约有一分多钟,忽然在陆仁与婉儿的身边忽然卷起了一阵尘沙,半空中白芒的中心也出现了一条空间裂缝,有一道眩目的白芒从这条裂缝中射出,映照在了婉儿的身上。
而在短短的数秒之后,那道白芒渐渐的消散不见,那些涟漪与电蛇也全都没了踪影。如果不是陆仁仍旧空悬着双手站在那里,而他怀抱着的婉儿也已经消失不见,那么这里就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此时的陆仁良久不语,只是抬起了头,静静的仰望着天空……
陆仁并不知道,就在他头顶上方的白芒散去、怀中的婉儿消失不见的时候,在许昌城城墙的某处,某个大人物被陆仁所引发出的这一幕给惊得双手一颤,手中的竹筒望远镜也因为双手的这一颤,自这位大人物的双手之中划落。要不是这位大人物身边的某位老者手疾,一伸手抄住了竹筒望远镜,只怕这具当初花了千金才从陆仁的手里买来的竹筒望远镜会就此摔坏。
老者将他险险接住的望远镜双手奉还。同时很不解的问道:“主公何故失色如此?”
这位大人物……好吧,他就是老曹同志,而他身边的这位老者则是程昱。再看曹操望了望程昱奉上的望远镜,微锁了一下双眉后便道:“仲德一望便知。”
曹操身边的这几号人都知道陆仁弄出来的这具竹筒望远镜应该如何使用,因此程昱也不废话,举起望远镜就往陆仁探视了过去。
陆仁当时虽然出了许昌城,但其实离城并不远。一则是陆仁在将婉儿从冰窖中抱出来之后,怕这盛夏之季的暑热会对婉儿产生什么破坏,因此时间上不敢拖得太久,自然就不可能会跑出多远去;二则传送需要的是一片无人的空旷之地。而在这许昌的城里城外,陆仁能想得到的,符合他心中要求的,也只有城墙外的那五里地界……按当时的建筑习惯,城墙外的五里之内一般都不能有任何的建筑物或树木,这可是军事上的要求。
曹操那可是一直在关注着陆仁的动向。这里且不论陆仁这家伙对曹操的价值,只说在陆仁执意的要借用冰窖来保存婉儿的尸身一事上,曹操就敏感的感觉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毕竟陆仁这家伙身上的神秘之处很多。曹操也就不由得多留上了点心。因此陆仁要是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曹操在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陆仁从皇宫里出来没多久的时候,曹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还很清楚的知道陆仁是准备从哪个城门出城;而当陆仁才刚刚驾驭马车驶出许昌城门没一会儿的时候。曹操就已经赶到了这处的城门楼上,籍由望远镜之便一直盯着陆仁不放。要不是曹操实在是不想惊动到陆仁,恐怕陆仁早就被曹操给追上了。
而陆仁也是怎么样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人盯住了。说实话,他选的地方距离许昌城墙大概有三里多地。在正常情况之下,这一千多米的距离,又是在深夜之中。谁又能看得清楚?偏偏他没想到曹操会盯着他,而且曹操的手上还有望远镜。要是陆仁如果知道自己的这场事,是被自己弄出来的那具望远镜给“出卖”了的话,真不知道他又该如何作想了。
再说这时程昱借着望远镜的帮助细看了陆仁一会儿便奇道:“怎么他怀抱着的婉儿不见了?难道说他是把婉儿随意的埋葬在了哪里?”
话一说出口,程昱自己都觉得好像说不过去。陆仁钟爱婉儿那是人尽皆知的事,再按当时人们的观念,即便婉儿在身份上仍只是陆仁身边的侍女,陆仁给婉儿弄个漂漂亮亮的棺椁,然后也不说什么风光大葬,有一份最起码的葬仪也并不过份。
可现在婉儿的尸身是突然一下就不见了,程昱又没有看到那白芒电蛇的景像,就下意识的以为陆仁是把婉儿的尸身给随随便便的扔了。可仔细一想,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就算陆仁是狠下了心随便的扔掉,那也应该是扔到乱葬岗或是河里去才对,哪有随手的扔到现在他所处的那块地方的道理?
程昱正在这里心中不解,曹操却忽然开口道:“仲德,你曾数次向孤言及,这陆仁虽数有奇术显露人前,但绝不是什么仙家子弟,在人前所显露/出来的都不过是一些欺瞒世人的花巧之技而已。如其以仙家子弟自居,就须防他有旧日张角之心,进而祸乱国家、妖惑百姓……你是这么说的吧?”
程昱点头。不管在任何时代,其实总是有那么些明白人的,程昱可以算是这个时代里的明白人其中的一个。
曹操看了程昱几眼,语气忽然变得阴沉而怪异:“可如果你刚才亲眼看到在陆仁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异像,也许你就不会再这么认为了。”
程昱眉头一皱,有心想在这个问题上开口再警劝曹操几句,可在看清楚曹操的神色之后,就感觉事情那是相当的不对劲。曹操那是什么人?一些所谓的玄术、幻术,又哪里能唬得住曹操?而能让曹操变成这副神情,只能说明曹操亲眼看到了他无法想像的事。
再一犹豫,程昱就没有开口,而是默不作声的跟在了曹操的身后走下城楼。直到周遭无人的时候,程昱才向曹操开口询问曹操看到了什么。等到曹操把看到的景像说出来之后,程昱就傻了眼,口中茫茫然然的只是在反复的念叨着三个字:“不可能!”
曹操则是阴沉无比的回应道:“那时他承认自己是仙家子弟,孤其实也只不过是将信将疑,认为这或许只是他意欲辞官而去的托辞而已,孤也是爱其才而厚以用之。可没想到今日亲眼见到了这般异像,这让孤……”
程昱很想说这可能又是陆仁故意的玩了什么戏法,但这个话最终却还是说不出口。装神弄鬼的人是希望别人能看到自身的“神奇”之处,可陆仁所作的却是什么都不希望有人看到。这要是再说陆仁在装神弄鬼,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而且程昱相信曹操不会拿这种事来吓自己,那似乎就只能说明这个陆仁……
又是好一阵的思索之后,程昱才向曹操道:“主公明鉴,这陆仁看来非比寻常,主公万万不可对其等闲而视之。若能收心而用之自然是最好不过,若是不能用之,则万万不可令其脱离了主公的掌控之中。因为这样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样的本事未曾显露。”
“孤岂不知?”
曹操阴着脸点点头,但是心中也有点发毛。刚才的“异像”曹操是看得清清楚楚,婉儿是在白芒笼罩之下,唰的一下就没了影,那陆仁真要到想走的时候也是这样,曹操寻思着自己又哪里能够阻拦得住?话说陆仁如果真的是离开了人间俗世到也罢了,可陆仁如果是去了别的地方那又怎么办?
不知怎的,曹操忽然对听从郭嘉的建议,把婉儿给害死的事产生出了几分的后悔之心,心说早知道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不如干脆放任陆仁离去算了。至少之前的陆仁虽然有些神秘,但曹操至少把得住陆仁的为人心性。可是现在的陆仁……
前两天陆仁在冰窖里守着婉儿的时候,曹操和郭嘉有去看望过陆仁。而在陆仁的身上所产生的一些变化,令曹操和郭嘉都有些暗暗吃惊。这么说吧,如果说原先的陆仁吊儿郎当、人畜无害的话,那么现在的陆仁简直就与带毒的黄蜂无异。谁要是真的惹着了陆仁,陆仁哪怕拼着自身的消亡,也要将尾上的毒针刺入对方的身躯。
按说以曹操的脾气,应该会想到把陆仁给除掉以绝后患,可曹操真正的大敌是北方袁绍,陆仁再怎么样也仅仅只是自己一个人而已,况且曹操还需要陆仁的才干。孰轻孰重,曹操当然会马上就权衡出来。
但不可否认的是曹操对陆仁已经生出了忌讳之意。话又说回来,陆仁本来是想当着曹操的面玩一场“白日飞升”的,可惜的是因为变故,陆仁没了那份请曹操来“观赏”的心思,但是最后却还是意外的被曹操看到了婉儿的“白日飞升”。
而依陆仁的本意,是想借着这件事让曹操把自己给划入“仙”那一类的人物之中,进而在自己走后厚待蔡琰那些留下来的人。但是现在自己还没走,却又被曹操划入了“仙”,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这谁又能说得清楚?(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回 基地之中
(昨天11月6日,晚上在码字的时候,瓶子的老破牛电脑终于在瓶子过份的压迫与榨取之下,终于是以伤病的原因而宣布罢工,哭!今天修理无果,干脆买了台新的,花了不少时间。昨天的断更,瓶子还得用瓶子不多的积分打请假条,再哭!大家见谅啊!)
且不提曹操和程昱那边如何,只说陆仁在让雪莉接走了婉儿之后缓缓的低下了头,呆呆的看了自己空悬着的双手老半晌之后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向着那一边的雪莉问道:“雪莉,接到了婉儿没有?”
雪莉道:“接到了。刚才我已经检测了一下,检测结果是她的生理机能早已经完全停止,没有办法再救回来。”
“我知道,刚才我就已经问清楚了……雪莉,我执意的让你把她接回去,是想让你帮我把她好好的保存起来。我想让我的婉儿,永远都是那么的年轻美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主人你的意思。不过主人,她的dna信息与遗传信息都十分完整,如果主人真的很想的活,可以制出一个克隆体……”
陆仁道:“克隆体?也就是另一个婉儿?那她的记忆呢?”
“记忆就没办法保存了。她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了脑死亡,脑细胞已经大量的坏死。如果前任主人还在,或许能够用那项转生芯片的技术挽救回来一些。但是那项技术前任主人本身就并没有真正的完成,仍处在试验阶段就因为前任主人的彻底死亡而中断了,基地的数据库中也没有相关的数据资料。即便是有,我也毕竟不是前任主人,没有那个能力去完成。”
陆仁低下头想了好一阵子,最终却摇了摇头道:“不要克隆,因为即便克隆了出来,那也不是我的婉儿……你帮我把她保存好就是了。以后每个月一次的通讯联络照旧。联络了之后让我看一看她就行了。”
“好的……不过主人啊,因为你执意的这么做,那么在短时间之内,恐怕是没办法把主人你接回来了。”
“我知道,你都说了好几次了。这个事,还是到时候再说吧……你先把映象传过来,让我再看一看她。”
同步视频很快就传了过来,陆仁呆望了一阵已经被放到了医学舱中的婉儿,低声自语道:“婉儿,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然后平平安安的回到你身边……”
“主人你没事吧?”
陆仁愁怅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突然觉得心里面空荡荡的,好像我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不,在这个空间里,还有很多人需要我来照顾,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雪莉,既然我是在一个平行空间里,那么我是不是不管怎么样的胡做非为,都不会影响到我原本应处的那个空间?也就是你所在的那个空间了。”
“是的。事实上主人已经穿越了将近七年。而按主人所做的事,其实已经足够产生十分庞大的蝴蝶效应,但我在这里却一直没有查阅到与主人有关的历史资料。”
“那就行了……与其怀念过去、憧憬未来,我更应该脚踏实地的把握现在身边的一切。我已经失去了婉儿。我不想再失去谁,至少不想再有哪个我身边的亲近之人因我而死,而且……我还要为我自己的婉儿报仇!”
话说到这里陆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问道:“雪莉。我身上的体能强化剂已经不多了,你看有没有办法能在我回不去的前题下,在我所处的这个环境下进行补充?”
“这个……”雪莉也头痛了:“恐怕不太可能。基地里的药剂虽然很充足。但都是要在专门的医疗舱中用手术的方式才能补充到主人的身上。除非主人回来……”
陆仁道:“但综合起前面你说的那些资料,我现在根本就不能回去,也回不去。可是我在我现在所处的空间里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雪莉,要不你赶快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可以替代的方法,简单点说就是我想要有强大的战斗力。”
过了很久,雪莉终于找到了什么:“主人你看这个行不行。我先把相关资料传送给你。”
几分钟后,陆仁的芯片中出现了几样东西的资料,像电磁剑、激光剑之类的武器,和科幻电影里的差不多,威力巨大且携带方便,什么切金断玉对它们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过陆仁仔细一看就直接pass掉了。
因为使用这种武器要有相应的武力与技巧,但陆仁正好没有,这是其一;
其二,这玩意儿威力虽大,但陆仁在回不去的前题下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补充其能量,而雪莉那边每进行一次时空传送就要几年的能源储备。说句难听点的话,这些东东对陆仁来说就是一次性的东西,用完了就没了。再说了,雪莉现在也根本就传送不过来,陆仁则是有资料也做不出来。
正因为这样,陆仁挑来挑去,最后不得不全部pass,连雪莉都没了辙,因为最根本的问题没能解决,说什么都没有用。说起来雪莉的前任主人,也就是那个“他”以前在玩穿越的时候都会先做好万全的准备,哪里像陆仁当时的穿越那样的不凑巧?
此刻陆仁只能无可奈何的长叹了口气道:“算了雪莉,别费劲了。我现在在这里好歹也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我用我自己的头脑去解决吧,过份的依赖金手指我可能会什么真真正正的事都做不了。其他的事也就没有了,我自己再想想办法。雪莉,准备结束通讯吧。”
雪莉愣了一下,急忙唤道:“主人等一下!”
“怎么了?”
雪莉这里稍稍的停顿了一下,不过陆仁从视讯中看到雪莉是正在狂点着操作系统,显然是在查阅着些什么。而不久之后,雪莉就向陆仁道:“主人,我也是刚才才想起来,前任主人有留下一个最高级别的数据库,需要主人的最高授权。我才能够进行查阅。所以我想得到主人你的授权解锁,允许我查阅这个数据库里的资料和数据。也许在这个数据库中,我能找到什么对主人你现在的情况有用的资料。”
陆仁苦笑:“我记得我以前不是给你授过权吗?你只管按你的意思办就行了。再说我现在又回不过,想给你授权也授不了啊。”
雪莉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以前主人给我的授权只能算是常规授权而已,说简单点就是授权级别不一样……”
陆仁道:“不用解释得那么细,雪莉你也别真当我是科技白痴好不好?我把最高权限发放给你就是了。可是我又回不去,怎么给你授权?”
雪莉道:“不用主人回来,因为需要的仅仅是主人你的同步脑电波而已。当初主人你继承的时候,基地系统已经承认了主人你的各项资料,所以现在主人你只要与基地系统接通一下联系就可以了。”
“这样啊……那你接通吧。我发放权限给你。”
一番足足有十多分钟的忙碌之后,雪莉终于得到了所有的权限。不过由于这个数据库属于半独/立性的,雪莉还得跑去另外的一个专属区域才能进行查阅,也就是说这一次的通讯是无法告知陆仁在那个数据库中有些什么东西的了。
陆仁对此到并不在意。确切的说,在婉儿复活的希望破灭之后,陆仁对其他的事都提不起半点的兴趣。因此陆仁就结束了通讯,驾着马车漫无边际的围着许昌城转起了圈。话说陆仁现在也只有借着这个方式让自己散一散心。
陆仁这里暂时没什么可说的,只说雪莉在结束了通讯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赶去了处在另一个区域里的那个独/立数据库。话说对于这个数据库,雪莉还是有点映像的。但是那个“他”却从来没有让雪莉进去过。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能没有点自己的隐密?就算是再平凡的人,恐怕都会有自己的小日记本,而那个“他”拥有着这么多的东西。那么有个宝库也不足为过。
至于陆仁当初没能到这里来看看……其实陆仁当初继承之后,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才三个月左右,而且大部份的时间都是在地球上寻花问柳,很多事情陆仁根本就没有问过。雪莉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起来。如果不是这次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雪莉都不见得能把那个“他”的这个数据库的事给想起来。网漏都尚且吞舟,人会忘掉点不太接触的事实在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不过现在雪莉终于是进入到了这个数据库中。很是一番的忙碌之后。雪莉启动了这个多年未曾使用过的数据库。又在经过了一番操作和查阅之后,雪莉俏美的秀眉一下子就扬起来老高,脸上也见了笑:“真没想到啊!前任主人有在这里留下两组传送装置的后备零件,那么现在只要把后备零件直接换上去就可以完全修复了。前任主人也真是的,怎么把后备零件……
“哦!看资料分析,原来这些零件的制作这么麻烦,如果仅仅是我的话,两年的时间也制作不出来,最起码也得五年以上。不过无所谓了,有这两组后备零件,到预定的时间可以顺利的把主人接回来了。嗯?这是什么?”
又是一番查阅之后,雪莉惊讶了:“原来前任主人在培育我的时候,本来是打算培育成正常的地球人,也就是说我本来拥是有正常的地球人生殖的能力的。可是因为我的dna属于人工合成性的dna,前任主人当时又因为其他的事分了心,顾不上我这里的事,就索性把我培育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后来前任主人觉得这样不错,就没有对我进行补全。而现在的我虽然仍然可以进行补全,却也没有了相关的标本进行参照……等一下!”
雪莉手指疾动,屏幕上就出现了已经被放置在医疗舱中的婉儿。雪莉一直就这么看着,心中则在暗自犹豫道:“也许我可以借用一下她的生理信息,就是不知道主人会不会怪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回 有兄如此
陆仁的府坻之中,有一口棺椁摆放在了偏舍。只不过这口棺椁仅仅是陆仁用来掩人耳目的东西而已,因为陆仁知道一些事不处理一下恐怕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至于棺椁里面,放的其实是一堆石头……这点事要是都做不好,陆仁干脆别混下去算了。只可惜陆仁并不知道他的这点手脚,瞒不住某个最应该要瞒住的人。
陆仁自己现在则是在书房里,仔细的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而出于个人习惯,陆仁是在用纸笔整列着自己目前想到的那些事。许久过去,陆仁放下了笔,细看了一下自己诸条列出来的事项,人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体能强化剂的药量有限,数量也已经不多了,这个指望不上,换句话说就是我在战场上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可言,再说领兵打仗的事,我也没有那方面的能力,就算是想带兵,老曹他也不可能会让我去带兵,所以想给婉儿报仇的事,不能在这方面下手。
“我如果想为婉儿报仇的话,恐怕就只有利用时局大势的走向,也就是借助曹操与袁绍之间战争来帮我报仇。只是如果按照原有的历史进程……现在是建安四年,袁尚却一直是到建安十二年左右才被辽东的公孙康所斩杀,这满打满算的是八年。
“八年?我等不了那么久!对我来说比较实际点的方法,应该是在官渡之战,亦或是之后的黎阳之战的时候,争取在两军阵前斩杀袁尚,亦或是帮着曹操把袁尚抓住,然后就可以向老曹要袁尚的人头,相比之下也只有这种方式才比较实际。而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我得做些什么出来,去修正一些可能对时局走向有影响的事。”
又检阅了一下写在纸上许多的事项。陆仁大致的已经确定好了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就在这时,蔡琰敲响了书房的门唤道:“义浩,我可以进来吗?”
陆仁赶紧把记着事项的纸收入怀中,毕竟这些东西可不能被人看见。匆忙的收好之后,陆仁便回应道:“文姬吗?进来吧。”
蔡琰缓步入房,在陆仁的面前跪坐下来。满怀心事的看了陆仁几眼,最后才犹豫不决的道:“义浩……你是不是该让婉妹入土为安了?”
陆仁点了点头。虽说婉儿的尸身几天前就已经被送回了雪莉那里,但陆仁要玩点小手脚骗边身边的人却不是什么难事,棺木一合上也没人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就这样在两天后,那个只是放了些石头的棺椁下葬到了选好的墓地。由于婉儿在身份上还只是陆仁的侍女。再以当时的礼教制度,不会有谁来给这么一个区区的侍女致以祭礼。即便是郭嘉这样与婉儿相当熟悉的人,也仅仅是派人送了份白礼过来而已。
只有抚幼义舍的丁夫人带了一帮孩子们过来给婉儿上柱香。因为当初婉儿与曹昂之间的那层关系,婉儿算是丁夫人的义女,而丁夫人很喜欢婉儿这个义女,抚幼义舍的孩子们也很喜欢婉儿这个一直都对他们非常好的大姐姐。
对陆仁来说,这个墓只不过是一个衣冠冢,不过心里的难受却一样不会改变什么。从葬礼开始到结束,陆仁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相对的。也没有谁愿意去打扰陆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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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婉儿”下葬之后的夜里,陆仁正在书房中静思,门人来报说郭嘉来访,陆仁便命人将郭嘉请入书房相谈。而郭嘉进到书房中。与陆仁对望了几眼,再沉默了一下之后便道:“义浩,你小子现在是不是准备全力帮助主公对敌袁绍,然后借此来向袁尚复仇?”
陆仁点了点头。
郭嘉又是一阵的沉默。许久之后才摇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你这样执意的做下去,真的好吗?”
陆仁平静的道:“我知道我在干什么,老郭你不用担心。”
郭嘉皱起了眉。反背着双手在书房中踱了几圈,复又向陆仁道:“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你又何必如此?依我之见你还是别管这些了,赶紧回你的师门去吧。至于你的家眷族人,你要是能带走就尽量带走,带不走的话,我会帮你照顾。”
陆仁摇头苦笑道:“走?老郭,你要我走到哪里去?”
郭嘉忽然一探手抓实了陆仁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道:“你小子身上乱七八糟的奇能异术那么多,带上文姬、小兰这几号人要去哪里去不了!?我才不管你那么多,你他吗的最好赶快给我滚蛋,而且滚得越远越好!”
陆仁随手挣开郭嘉的双手:“老郭你这是怎么了?以前你一直都不希望我走的,怎么这次反倒要轰我走了?”
郭嘉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的你是个嬉嬉哈哈,多多少少还有些不务正业的混蛋,可老实说,看着那样的你,我心里舒服。可是现在才几天的时间,你却变得……唉,你要我怎么去说?我只感觉我就好像突然都不认识你了一样。说实话,我总觉得你再这么下去,很有可能在哪天就会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而我可不希望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你这臭小子最好还是听我的劝,看看差不多就赶紧走吧,离开中原这个是非之地。”
其实郭嘉还有些话没能说出口。郭嘉看人的眼力一向非常的毒辣,陆仁这几天之中的变化,郭嘉当然是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而曹操那头有点什么变化,郭嘉也是一样的看了出来。
此刻郭嘉会说出那些话,就是郭嘉隐约的感觉到曹操对陆仁也有所转变,似乎是陆仁做了什么事,使得陆仁已经超出了曹操所能够容忍的极限。虽然还不太敢确定,但郭嘉敏锐的查觉到曹操可能在心中已经有了准备随时把陆仁给除掉的念头。
话又说回来,郭嘉如果不是清楚陆仁的为人心性,同时又把陆仁视为兄弟,恐怕连郭嘉自己都会有要把陆仁在合适的时候给除掉的念头。因为现在的陆仁,已经让郭嘉觉得有些可怕。但是可怕在什么地方,郭嘉却也说不清楚。
再看陆仁静静的望了郭嘉一阵,却只是笑而摇头道:“放心吧老郭,很多事我其实心里有数。我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些事,很可能已经超出了曹公所能容忍的底线,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引来杀身之祸。但是有一条,在袁尚未死、婉儿的仇未报之前,曹公他会舍不得动我。”
郭嘉在陆仁的面前坐下,苦劝道:“义浩!你就是应该趁主公对你尚未动杀念的时候赶快离开!若是事有不及,那可就追悔晚矣了!你如果信我,婉儿的仇我会设法帮你报!”
陆仁心说我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雪莉那里的传送装置坏了,什么时候才能修好那可叫天晓得。不过这些话陆仁又哪里能说出来?当下陆仁就平静的摇了摇头道:“不,我一定要亲手砍下袁尚的头……
“老郭,其实我的命本身就已经没有几年了,婉儿又已故去,我早已是一个心如死灰的人。现在强撑着我的,就是一个要亲手为婉儿报仇的念头。可能也只有你才清楚婉儿对我其实是多么的重要。如果不能亲手为婉儿报仇,我就算是能长命百岁,也会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
郭嘉被陆仁给气得说不出话来。许久过去,郭嘉只能用力的一甩袖子准备离去。在走到房门前的时候,郭嘉猛然转过身来道:“臭小子,不要被仇恨迷失了心智!短时间内主公是不会动你,可是你一但有所疏忽,那谁都救不了你的!而我……
“这么跟你说吧,现在主公还不能,也不敢对我明说什么,因为你我必竟是好兄弟,我再怎么样也会顾着你一点,主公多少也会因此而顾念着我一点。至于主公可能想除掉你的事,其实是我自己无意中看出来的。可是你小子要知道,主公一但对我明说的时候,忠与义之间,恐怕我只能选择前者!”
陆仁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放心吧老郭,还是那句话,我如果真的要走,这天下间恐怕没有人能拦得住我。不过老郭,我还是要谢谢你特地赶来提醒我。”
郭嘉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臭小子,你会有今天,可以说全都是因我之故,算得上是‘成也萧何’。但我不希望将来会‘败也萧何’!”
陆仁笑了笑。当初他是被郭嘉给引荐到曹操的麾下出仕为官,而现在郭嘉说出了这样的话,无非就是在向陆仁表明真要是到了某个份上,他郭嘉会向自己下手,如此一来到的确很有那么些“吾为韩信,汝可比萧何”的味道。不过陆仁眼下也不怎么在乎,只是笑而回应道:“放心吧老郭,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郭嘉望了陆仁数眼,最后一甩袖子离开书房,只留下了一句话:“希望如此!”
陆仁笑了笑,探手入怀摸了摸怀中的事项纸,低声自语道:“老郭,我不清楚你今天来我这里是真的来劝说我,还是来试探我,不过现在我不管对谁都不能说真话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你的这些话到真是给我提了个醒,我要是回不去的话,真的得给自己先留好一条退路。嗯,列入我的议程里面再好好想想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回 讨令赴宛
古语有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当然这话的意思不是说真的等上十年都没关系,而是指想报仇的人,千万要稳住心态,不可急于求成,别闹到最后不但仇没报到,还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陆仁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而且同样很清楚自己既不是什么剑仙神人,也不是什么一怒之下头发变白的超级塞亚人,可以单枪匹马的过去砍了仇人的脑袋。以自己目前的情况,耐住性子,借助时局与相应的势力,才有为婉儿报仇的希望。
而且在大仇得报之后,自己的路应该怎么走下去,也是件要好好思考、好好准备的事,郭嘉对陆仁的那些提醒,陆仁都有好好的记下。而眼下要做好的事,就是帮曹操好好的种地,给即将打响的官渡之战尽可能的多存下点粮草。
话说陆仁之前的农耕技术还是留了点余地的,并没有全力施为。这也没什么,当师傅的一般不都得留几招压箱底的功夫,以备不时之需?而现在陆仁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几乎是不再有所保留。
这样一来到夏季过去,进入建安四年秋季的时候,初步预计的粮食产量是两百二十万石左右,比头一年的一百七十万石多了五十万。不过这个数字在陆仁看来也并不过份,毕竟头一年就有许多预备性的东西是给后面准备的,再加上曹操境内的人口、田亩有所增长,这个五十万其实并不算多。如果不是建安三年并不是陆仁在主持屯田,不少的东西有所荒废,那么今年的产量或许能达到三百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当然了,两百多万的数字已经让曹操非常满意。而陆仁在秋收开始之后,琐事什么的就交给了其他的人,因为在陆仁的心里有别的事要做。得把身抽出来才行。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还有一个小插曲,就是陆仁在送走婉儿之后的次月与雪莉通讯的时候,雪莉告知陆仁找到了备用的零件,也就是说可以在当初预定的时间把陆仁接回去。陆仁闻讯当然是大喜过望,但也向雪莉表明自己的事情在没完成之前,不会急着回去。
这当然也没什么,可不知为何,陆仁总感觉雪莉好像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但始终都没有能说出口。再想了想,陆仁就为之释然。心说雪莉肯定是想劝自己按时回去,但自己又向雪莉下达了命令,雪莉只有听从,那么雪莉会有话却说不出来还不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陆仁并不知道,雪莉想说的事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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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几天过去,曹操聚起了帐下幕僚开会议事。要商议的事其实只有一件,就是曹操在秋粮入仓之后,准备按照原定的战略,向黎阳和青州的部份地区用兵。目的当然是为了将来与袁绍的决战好先期准备。
接下来的商议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而陆仁一直都低着头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将官的选取分派都已到位,曹操将要宣布散会的时候,陆仁才忽然抬起了头来向曹操道:“曹公。在下想去一趟宛城。”
陆仁这一句话使众人皆惊,曹操更是难以置信的道:“义浩你方才说什么?你要去宛城?你去宛城作甚?”
陆仁向曹操淡淡一笑:“曹公才智过人,又怎么会看不出在下此行的目的?”
曹操眼珠转了转就明白了陆仁的意思,马上眉头皱了起来:“义浩。你此去可有把握?”
陆仁道:“不敢说绝对有把握,但如果让我见到了张绣身边的谋士贾诩,那此事则必成。此外嘛……容在下直言。这还要看曹公你能不能容得下张绣。”
曹操楞了一下,随即大笑道:“义浩何出此言?若张绣肯真心归降于孤,孤又怎会记恨旧日仇怨。到是义浩,孤更担心你啊……”
陆仁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曹操见陆仁如此,侧目望了望程昱,而程昱也细看了陆仁很久,最后向曹操轻轻的点了点头。
曹操见状想了想又问道:“那义浩,你打算怎么去宛城?”
陆仁道:“我带些个族中子弟随在身边就行了。若无差错,三个月之内我必返许都。”
曹操轻轻拍案道:“好!义浩若能劝降张绣,便是大功一件!今日天色已晚,义浩且先回府好生歇息一下,孤亦要修下结好书信,待明日交付于你。义浩你意下如何?”
“诚如所愿!”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只是郭嘉紧皱双眉望着陆仁,暗中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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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到宛城其实也没多少路,所以在十来天之后……
“家主,前面就是宛城了。”
陆仁在马上举手遮阳,细看了一会儿十几里外的城池,轻轻的点了点头后问道:“前些天你们在城中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
陆仁离开许昌时是带了二十个陆氏子弟在身边,其中有五个按陆仁的命令,先行一步赶往宛城去打听一些相应的消息。混了这么几年,陆仁明白想劝降某个势力可不是动动嘴就能做到的事,相关的客观因素那可是非常多的,如果不掌握这些情报就去动嘴皮子,说不定等着他的就会是砍头的刀斧。
再看陆氏子弟回应道:“张绣虽屯于宛、壤,为刘表抵挡荆襄的北方门户,但是好像张绣与刘表之间并不怎么和睦,至少是在士卒将校之间对刘表颇有微辞。只是因为时间很紧,具体的情况如何我们还没能打探到。”
“是吗?”
陆仁趴在马背上陷入了沉思:“这一时期的张绣算得上是一个独/立的势力,虽然依附于刘表,但也只是一种帮刘表打工的临时雇员的关系,并不是刘表直属的部下,也就是说刘表的命令他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嗯……”
理出了这样的思路,陆仁便激活了芯片仔细查阅刘表与张绣的资料,最后落在了这么有关刘表的这么一段话上:“‘表虽外貌儒雅。而心多疑忌’……是了,刘表最大的毛病就是多疑,而史书上对刘表与张绣之间的记载虽然不多,但却可以从刘表与刘备之间的关系里看出些什么来。
“要是我没有推算错的话,刘表虽然是把张绣当作看门狗,但又怕张绣养成了气力就会反咬他一口,所以就既不让张绣吃饱,却又不让张绣饿着,完全是吊在那里而已。哪果是这样的话,也难怪曹操和袁绍向张绣招招手。张绣就屁颠屁颠的跑了。有好日子过,谁又愿意半饥半饱的?行了,在这里空想也没有什么意义,进城之后自己再仔细的看看吧。”
一念至此,陆仁就准备带着二十骑陆氏子弟打马进城,身边的陆氏子弟慌忙劝道:“家主请三思!张绣素来与曹公不睦,而且两家本有亲子之仇。家主若是就这样进城,只怕……”
陆仁摆了摆手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再者。宛城兵马虽本属张济,张济又曾是董卓的部将,但张绣却不是那种不讲道义的残暴之人,加上身边又有一个贾诩在。所以宛城的兵马现在应该被他们管得像点样子,我们大大方方的进城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废话少说,走吧!”
这边陆仁催马先行,身后的陆氏子弟们则一个个都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道:“喂,有没有感觉自婉主母故去之后,家主他好像一下子就变了个人似的?”
“你这不废话吗?家主对婉主母。那可真是……哎呀,我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反正就咱家主这脾气,受到了那么大的刺激现在还能这样神色如常,我看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婉主母也真的死得太……”
前面的陆仁突然回过头来,愠怒道:“你们在议论什么?好好赶路!”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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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宛城城门前,陆仁一行人被宛城的守门士卒们给拦了下来。也难怪,二十来个人个个都挂弩配剑外带着甲,一看知道就不是一般的角色。
陆仁在马上随意的拱了拱手道:“许都大司农府治粟都尉、守尚书仆射陆仁,奉曹司空之命为使,特来宛城欲与张将军一会。相烦各位前去通传一声。”
“仙、仙师陆仁!?”
许昌与宛城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所以陆仁的名号与事迹早就传到了宛城。几个守门士卒一听可不敢怠慢,慌慌张张的向陆仁见礼之后就有人通传去了。
陆仁这一路过来也有些累了,就趴在了马背上小歇等候。稍稍的闭了一会儿眼,再睁开时陆仁细看了一下这几个守门的士卒,发觉这几个守门士卒虽说身强体壮,但脸上却明显的带着几分饥色,目光还有意无意的在自己与陆氏子弟们的干粮袋上瞄来瞄去。陆仁见状心中暗自冷笑,心说看来我刚才的推测应该是没有错的了。而这样一来,陆仁对自己这次劝降张绣的事又多了几分自信。
过不多时,城中马蹄声响动,一队人马赶到了近前。当先一将大概三十岁出头,衣甲装束颇为齐整,而他身边一身文士装束的人大概四十几岁的年纪,一张阴沉的脸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很工于心计的人,看来这二位就应该是张绣与贾诩没错了。
陆仁在马上先向二人拱手一礼道:“在下陆仁陆义浩,敢问二位可是张将军与贾先生?”
张绣满脸疑惑的望了陆仁一阵才回礼道:“在下正是张绣,贾文和贾先生……阁下真的是陆义浩,陆仆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回 初会张绣
“阁下真的是陆义浩、陆仆射?”
陆仁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周身上下,随即笑而回应道:“怎么我看上去不像吗?”
说真的,张绣还真没想到陆仁竟然这么年轻,不过陆仁今年确实是连三十岁都不到,而尚书仆射这个官职虽然是非正式的“守”,但一般来说没个四十岁左右也别去想。
相比起张绣,贾诩到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继而向张绣道:“将军虽与曹司空素来不睦,但陆仆射即为使而至此,将军亦不可失却礼数。还是速请陆仆射到驿舍小歇,将军亦当设宴为陆仆射接风洗尘。若有正事,明日再行商议不迟。”
张绣对贾诩一向是言听计从,于是赶紧的请陆仁入城。而陆仁在入城道路上刻意的与贾诩并骑而行,但是话却一句都不说,只是带着几分微笑望定了贾诩。
贾诩亦望定了陆仁,皱眉眯眼了许久才问道:“尚不知陆仆射亲来宛城,是所为何事?”
陆仁淡淡的回应道:“素闻贾文和足智多谋、料事如神,堪称乱国奇士,那么你又会不明白我在这个时候来宛城是想干什么吗?”
贾诩道:“虽已料到,但未从尊口而出,诩心犹难安。”
陆仁微笑道:“袁绍与曹公,你更看好谁?”
贾诩道:“以势而论,当属袁氏;但若是以身而论……犹未可知也。”
“是怕他不能容人吗?”
贾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暗指了一下张绣道:“怕的不是我,而是他。你这次的事能不能成,关键也在于你能不能说服他。”
陆仁望了眼前面引路开道的张绣,若有所思的道:“迎使一事,并不用他亲自出面,但是他却亲自来了,那他这里应该没有问题才是。”
贾诩道:“狡兔三窟。以他今日之势。自然是谁都不想得罪,想多留一条后路。而你这次能不能事成,就在于你能不能令彼心坚。”
陆仁道:“还望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贾诩微笑道:“某……量力而为。”
于是乎,陆仁被张绣、贾诩接入了宛城。而按当时普遍的外交习惯,张绣本来是想当夜就设宴款待陆仁的,不过陆仁却推说自己一路急行,现在身心俱疲,需要先好好的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才方便谈正事。
因为这种事也在常理之中,张绣与贾诩也就没有强人所难的去强邀陆仁。而是把陆仁送到驿舍后留下了两百军兵保护就先行离去。反过来说,陆仁现在固然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思路说词,张绣与贾诩面对陆仁的突然到来又何尝不要一点应对的时间?
陆仁记得这么一句话,叫“外交场其实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绝非论客辩士。虽说他很有几分很能忽悠人的小聪明,但在汉末混了这么几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陆仁早就体会到能决定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中的胜负的关键,绝对不是他所擅长的小聪明。这种小聪明在真正的外交场合充其量只是能用来调节或缓解一下双方的紧张气氛而已。却绝对不适合用来谈真正的大事,要是乱来的话那就铁定会坏事。
此外陆仁清楚现在的时局大势虽然仍在,但诸多细节上的变动却非常的多,自己必须得要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才行。要是不管这些。而是按史书上的记载去生搬硬套,像刘晔那样对曹操来一通胡吹狠捧,诂计想不出事都难。
因此陆仁在稍稍的了解到了一些有关张绣的实际情况之后,感觉自己有必要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与说词。而这个就需要一点时间了。
其实对陆仁来说,这次的宛城之行是他在对历史大势走向进行一种修正,而他自从离开许昌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认真而仔细的思索着张绣为向曹操投降的根本原因。只有抓住了这个根本原因,陆仁才有把握能成功的劝降张绣。而在仔细的参阅过相关史料,再加上一些初步探听来的情报,陆仁的目光就完全集中在了一个字上,那就是“势”。
既然已经确定了根本原因,陆仁现在要做的,就是围绕着这个“势”字做好一些相关的、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的假设对应对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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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间,陆仁应邀赴宴。可是当陆仁来到宴会场所,看清楚桌案上的东西之后却着实楞在了那里老半晌,瞠目结舌间神情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你说张绣好歹也算得上是一方诸候了吧?可身为一方诸候的张绣,设个宴出来居然在席间看不到酒!说是无酒薄宴吧,却又不太像,因为看看这一桌子的肉食……
然而桌案上的菜几乎全是肉食的确是不假,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肉食基本上全是些新鲜现猎来的野味,这要是不了解情况的人可能还会以为自己这是吃上了一顿野味全席。
但是话又说回来,在现代社会里若是能吃上一顿野味全席可能会是一种享受,而且还可能是会犯法的享受,可是陆仁自穿越到现在已几近七年,中间因为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事的缘故,早就已经对野味是敬而远之,不太敢去碰这些野味了。现在突然一下看到这一桌子的野味,陆仁居然没来由的额头冷汗直冒。
陆仁在那里愕然而不知所措,这边的张绣自然是看在了眼里。只不过张绣却有些会错了意,尴尬的干咳了两下便强笑道:“请陆仆射见谅!绣亦素知无酒不可称之为宴。只是绣自幼便身在军旅,故凡事皆以军规而自律,经年积习实难改。而自古醉酒误事之例数不胜数,故军规中亦有酒戒。今绣虽统众而居于宛城,犹恐醉酒误事,故此下过禁酒严令。只是不想陆仆射会忽至此间,绣于仓促之间亦沽之不及……”
后面的话没接着往下说了,因为陪席的贾诩已经皱起了双眉并瞪住了张绣。
“……”
陆仁无语了老半晌,心说这位已经三十多岁,而且算得上是名将的张绣该不会和虎痴许褚是同一类的人吧?简单点说,就是在战场上能勇猛过人,但平时却胸无城府,甚至可以说有些单纯而傻得可爱!只不过是席间无酒而已,用得着说这么多的废话吗?是怕我看不出你这里的老底还是怎么的?不懂什么是“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啊?
随意的笑了笑,陆仁也不急着说话,而是微笑着低下了头去。联想起有关张绣的相关记载,陆仁都真的想在心中肯定自己那个“张绣很单纯”的想法了。
按史料记载来看,张绣一直都是一个有勇而无谋的人,但好就好在张绣在这方面颇有几分自知之明,行事间从来不像吕布那样刚愎自用。
在接下张济的兵马之后,张绣对于从段煨那里跑过来的贾诩这么一号一流的军师,能够做到对贾诩言听计从。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绣对贾诩的信任并不像是主与臣之间的关系,倒更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对长辈的一种单纯的全心依赖。而且说是依赖可能一点都不过份,因为到后来张绣失去贾诩之后,居然会因为曹丕的一句“君杀吾兄,何忍持面视人邪”就自杀……
要知道当时还只是在公元207年,赤壁之战都还没打,老曹既没死也还没称公,曹丕都只不过是五官中郎将而已。而那时的张绣战功卓著,食邑更可以说是曹操麾下诸将中最多人之一。情况可以说明摆着只要老曹还在就绝对不会为难他,张绣也有大把大把的另寻退路的机会,可张绣偏偏选择了自杀。或许这也可以从另一个侧面来证明张绣这个人真的很单纯,一种胸无诚府、但凡是大事都需要旁人来帮他决断的单纯。
一念至此,陆仁便笑着举起了装盛着水的酒杯,先向张绣致礼之后又向贾诩致礼,跟着目光便停留在了贾诩的身上,心中暗道:“这个老狐狸,昨天进城的时候我和贾诩之间可以说是相互间的试探了一下。看得出来,贾诩知道我的来意,我也看出来这家伙心中早有投曹之意。
“不过贾诩当时和我说,要我‘坚张绣之心’方能事成。按我的推算,我来这里的时间点与原有的历史稍有些不同,但也只是早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在原有的历史上,曹操劝降张绣的事正好是在官渡之战的即将正式打响的时候,张绣在这个关键时候投降曹操,对曹操来说不但能缓解其后顾之忧,还能令兵力已捉襟见肘的曹操得到一支数量虽不多但却强有力的援军。
“在这种情况下,以曹操绝世枭雄的心性,当然不会去再与张绣计较什么,这也就是贾诩所说的‘得我必喜’了。而换一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说贾诩是选择了合适的时机,即在时局上令曹操不能去与张绣计较什么的时机来投降。至于现在嘛……”
望了一眼对面神色清冷,却又带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微笑的贾诩,陆仁接着细想道:“这家伙是只超级精明的老狐狸,论自保之道在三国中可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现在的时机对他来说可能有些不太对,所以多半是既不想得罪曹操这条后路,又不愿说太多的话去触怒张绣,毕竟他身为人臣还是要守节的……
“不愿说话?那意思就是有很多的话必须得由我这个使节来说的了。他虽有意投降,但最多只能旁敲侧击,守好自己谋士的本份……果然是老狐狸!主角的大戏还是得我来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