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回 城门爆破
下邳坚城的城门被轰塌了半边,继而曹操亲自登车擂鼓,士气大振的曹军士卒如钱塘怒潮一般纷纷涌向下邳城门……不过呢,战场上的这些似乎已经与“瘫坐”在车中,仍在不住的猛咳的某人无关了。
“刚才的那些话我还真是有够能盗版外加瞎掰,什么‘上为国家除贼,下为百姓除害’,还‘毕竟是私窃天机,为天理所不容’、‘折一纪的阳寿以示惩戒’,连‘天道不可违’这种话我都说出来了……对不起啦猪哥!我先是借了你的造型cos一下,然后再把你几十年后火烧藤甲兵时所感叹的话稍作修改再借来用用。没办法,我也有我的苦衷嘛!”
处在“虚弱”状态下的陆仁在隆隆鼓声中“猛咳”了许久才止住了咳声,抬头举目向战场上望去。而不知为何,身处在这杀声震天、金鼓隆隆,同时也是血肉横飞、惨烈无比的古代冷兵器战场上,陆仁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一股浓厚的气血之意在升腾,且随着呼吸的渐渐急促,陆仁甚至都有一种想纵马执刃,冲进战场去挥剑砍人的冲动!
可能有人会问了,陆仁不是一向都很胆小怕事,甚至都可以说是个有些懦弱的人吗?那又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很简单,因为陆仁是个心理正常且血气方刚的年青人。一直以来他所谓的胆小怕事,在真正的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心中顾虑太多而不愿惹事的心态在作怪,而这其实也可以说是现代社会普通人群身上都有的通病——在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不是说不想争、不想管,而是出于各种各样的因素与顾虑,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而不愿去管。
举两个例子来说明一下吧。
一个是假设有歹徒在街头公然行凶,周围围观的人却都冷眼相待,看上去好像是人心冷漠,真正的情况其实是很多人都想上前狠狠的教训一下歹徒,只是担心力有不逮,亦或是担心歹徒的同伙会在事后危害自己的亲友和家人,这才不愿上前。而真正胆小怕事的人只怕根本就不会围观,而是早就逃得没了人影。陆仁便会是这两类人中的前一类
另一个假设是有个可怜兮兮的乞丐正在街头行乞,你明明心中动了侧隐之念,却很可能会因为两个原因而没有伸手入袋。第一个原因是现代社会中假扮乞丐,利用人们心底的善念来骗钱的候乞丐太多太多,而谁又愿因自己的一片好心却是被人骗?第二个原因则是在第一个原因成立之后,你扔出硬币时很可能还要考虑一下是不是会“沐浴”一番周围的人那嘲讽、讥笑的目光,如此一来脸面上多少会有些挂不住……而实际上,心中有着一丝善念的你,只怕不知有多么的想把口袋里而一、两枚对自己来说根本就无足轻重的硬币投入乞丐那脏兮兮的破碗之中吧?
至少至少,咱们的路人一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现代社会那洋灰森林里长大的他,明明心中有意,却会有着太多的顾虑……
好像有些扯远了,就此打住。总之陆仁此刻虽然心头涌起了想上阵去厮杀流血的冲动,但心中却在不断的告诫自己道:“冷静、冷静!这不是属于我的时代,我千万不能乱来!第一,我现在是刚刚发动过‘禁咒’而遭受了‘天遣’的伤残人仕,周围可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我呢!
“第二,我本来就不会武艺,不是个能上得了战场的人,如果不启动体能强化状态的话搞不好连一个普通的曹军士卒都打不过,我冲上战场那不是在找死吗?再说我的强化药剂只剩下那么点了,而且还要在这个时代呆上一年多的时间,哪里能随便乱用……反正下邳城门已破,剩下的事情也不用我担什么心,再说我担心也没什么用是不是?唉,只当我现在是在看一部高清析、全立体,外加全方位的战争大片就是了。”
想是这么想,但真正望向战场上时,陆仁脸上那紧张的神情,旁人还是可以一望便知的。忽然之间,有一只手把那具望远镜递送到了陆仁的面前,陆仁愕然望去,却是郭嘉在把望远镜递给他。
“义浩,用这个能看得清楚些……”
陆仁微微一怔,扭头向正在鼓车上擂鼓的曹操望去,适逢曹操也正在向陆仁这里望过来。二人目光一交,曹操面带微笑的向陆仁点了点头,复又全神贯注的全力擂鼓。陆仁明白这是曹操在向他示以亲近之举,当下也不客气,抓起望远镜就向下邳城门那边探望过去。
郭嘉见陆仁如此的专注于战况,神情又那么的紧张,一时间却会错了意,再联想起陆仁刚才又是“吐血”又是“折阳寿”的,郭嘉的心头涌上了莫大的歉意,忍不住轻声唤道:“义、义浩,我跟你说件事……”
郭嘉的话未说完,正全神贯注的观察着下邳城门战况的陆仁突然惊呼道:“天、天啊!那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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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门被轰得粉碎,城门洞也被炸塌了半边的那一刻,两军士卒都被惊呆了好一阵。曹营这边是曹操最先反应过来,而下邳这边最先反应过来的当然是吕布。
吕布的双眼其实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没完全好,还有些吹不得风,所以才会继续的用布蒙住双眼。而那惊天动地一般的巨响,吕布在受惊之后,马上就把遮眼布扯了下来,再扫视了一眼塌陷了半边的城门,吕布固然心中惊骇,但也明白随之而来的便会是曹军士卒疯狂无比的攻势。如果一但让曹军抢门成功,那吕布就什么都完了。
一念至此,吕布忽然冷笑了一声,接着便向还在惊骇的麾下军兵喝令道:“吊桥尚有一索,全力拉紧不至坠下!公台,汝引领弓箭手于城上死守!魏续、候成,速引精壮拆卸就近房屋砖石堵死此门!再传令北门高顺,速带七百陷阵营来此门助我迎敌!”
陈宫急唤道:“将军意欲何往!?”
吕布手中画戟戟尾在地上重重一顿,冷笑道:“城门虽陷,然我犹在!一样可教曹兵进不得此门!”
言罢,吕布一提画戟,几个纵身便已从城门楼塌陷的缺口跃到城门正中。戟尖斜指着地面作好迎战的准备后,吕布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心头忽然泛起了几许明悟,随即仰天大笑道:“来呀,来呀!每个人都想我死,是因为你们都怕我!怕我吕奉先天下无双的武勇!今天就让尔等知道我吕奉先的武勇在天下间无人能敌!!”
曹操催战的鼓声已隆隆响起,有不少曹军士卒已经踏着竹梯越过了护城河想抢入城门,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吕布手中那闪烁着寒光的戟锋!
挑、扫、撩、刺、斩……
尽管是步战,但吕布的每一戟都是那么的快、准、狠!每一戟都能带走一条,甚至是数条的人命!!伴随着阵阵的血光飞舞,最先抢到城门下的曹军士卒已经全部都成为了吕布戟下亡魂。次一批的曹军士卒才刚刚挤入门洞,吕布突然单臂将画戟一横,疾冲数步将画戟抵在了一众曹军士卒的腹下腰间:
“都给我滚出去!!”
随着吕布这一声喝喊,刚刚挤入下邳城门的曹军士卒竟然被吕布一个人硬顶了回去!而当后面的曹军士卒脊背一贴上仍半悬挂着的吊桥时,吕布猛然收回画戟,接下来便是画戟如风车一般的疾舞,闪烁着寒光的戟锋过处,又不知饮下了多少人的鲜血!至此已不再是曹军士卒攻入城门,而是吕布仅凭着一已之力倒打出城!而这塌陷了半边的下邳城门已不是曹军攻破下邳的缺口,而是吕布表演死亡之舞的舞台!!
咚的一声,画戟戟尾入土三分,再看吕布一手执戟,威风凛凛的站在下邳城门前,用轻蔑而不屑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周围被吕布骇得胆寒而不敢上前的曹军士卒,左手轻轻举起,手指则向那些士卒很是不屑勾了几勾。
“来呀,来呀!!”
没有人敢上前。就在这时,城内的门道上传来了一声嘶鸣,一团火红的影子疾驰而至,却是吕布的爱马赤兔赶到了吕布的身边。
吕布又扫视了一眼仍不敢上前半步的曹军士卒,伸手轻抚赤兔的马鬃,脸上却露出了很难形容的微笑:“赤兔,你跟了我多少年了?现在想起来,我前一阵子挺对不起你的……今日一战可能会是我吕布的最后一战,赤兔你怕不怕?”
赤兔马打了几个重重的响鼻,马首在吕布的面颊上不停的厮磨,意思是要吕布跨到它的背上去。吕布见状张狂的一笑,随即翻身上马,大喊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记得曾人有将我与西楚霸王项羽相比较,只不过那是辱骂之言,说我吕布比不得项羽……哼哼哼!我今天就告诉你这小人,我吕布凭着掌中画戟,跨下赤兔,就算是项羽又怎能和我相比!!”
画戟戟锋指向曹军士卒:“无胆鼠辈,都上来啊!让我吕布来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无双!!”
(昨天有事,没能更新,今天是四更。其实本来是写了一些的,但看来看去却觉得没有原先写得好,想想之后还是取用了原来的文稿。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另外,今天上线之后收到了责编的回信,说这本书出成绩的希望不大了,瓶子也不知道这样写下去到底有没有意义。唉……)
第三百零一回 小强吕布
“我靠!这是现实啊,又不是《三国无双》,你吕小强这个样子也太夸张了吧!?”
陆仁凭镜而望,望见了这般景象之后心中暗暗的大叫完这句话,随即放下了望远镜左右张望,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许褚呢?夏候兄弟呢?徐晃呢?一起上啊!这个样子的吕布不用群殴的方法哪里能把他打趴下!?”
车下的郭嘉愕然道:“义浩你在说些什么啊?这些个大将不都早就带兵上去了吗?”
“哎!?”
陆仁赶紧的又再次观望,只是一望之下陆仁头都大了几倍——下邳城门是塌了半边,但吊桥并没有完全炸下来,仍然有一根铁索死死的拴住。而吊桥既然没有放下来,马战将官与大队的曹兵就过不去,兵力上的优势也就施展不开。单凭那些个越河竹梯……你也得看看吕布这么一大发神威,下邳城头的吕布军兵会受到多大的影响!矢箭如雨不必多提,什么石头、擂木简直是不要命的往下扔!短时间之内曹军想越过护城河都是件困难事。
另一方面,吕布死守住了城门,在吊桥没有放下,曹军兵力施展不开的情况下,跟本就没有人能越过吕布这一关进入下邳城中。再看下邳城头,有一队又一队的人马正在把什么破砖、圆木之类的东西送上城墙,有一些会被眼红的了吕布军兵随手抢过来扔去城下,但当中的绝大部份正在往塌陷的城门缺口,甚至就是在往城门里面堆!
“太、太夸张了吧?这、这样还能死守得住?城门万一真被那些个破砖烂瓦什么的给堆上,那这城门炸了不等于是没炸?吕布你可真行!”
论战略眼光吕布是个二百五,但论战术与战力,吕布的确超级强悍!特别是现在的吕布已经抱有决死之心,是问天下又有谁人能及?
陆仁正发着傻,忽见阵前有十余虎贲正护着某员将官撤回阵来,再一细看却是手臂上插着两支羽箭的虎痴许褚。陆仁顿时心下哑然,心说许虎痴你不是吧?眼见着“吕瘟猴”神勇成这样,硬是把大队的曹兵给卡在了城门口,寻常的士卒根本就连吕布的身都近不了,还就指望着你许虎痴能痴性发作,冲上去咬吕瘟猴两口。
也不指望你许虎痴能击败吕瘟猴,但好歹只要能和吕布斗上几十招,借此来缠住吕布一阵,给其他的曹军将士争取到一个杀入城中的机会也就行了嘛!谁知道你许虎痴还没和吕瘟猴碰上面呐,人就挂彩挂回来了!?居然还是伤到了双臂!而许褚战斗力的一时丧失,陆仁还真想不出这一时期的曹营还有谁能和吕布缠斗上几十招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整个曹营的上上下下,甚至连同吕布军阵营在内,谁又会料想得到发了狠的吕布竟然能只凭着一己之力就死守住了塌陷了半边的下邳城门?这个时候也别说什么万箭齐发把吕布射成刺猬的话,一则是下邳城门前的吊桥还半悬着没有放下来,挡住了向城门洞那里的直线射击位,换言之可以说那半悬着的吊桥无形中成了吕布的挡箭牌;二则当下邳城墙上一个个眼睛都红了的吕布军弓箭手是吃干饭的啊?人家居高临下,射程本就比曹军稍远一些,在这种战况之下又哪里会让曹军弓箭手从从容容的集火瞄准?
现在的陆仁已经被战场那血与火的气氛所感染,多多少少的有些将自己溶入了其中,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因素与心态,陆仁当然是希望自己所处的曹军阵营能赢。只是眼见着自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才轰开的下邳城门就这样被吕布死守住,陆仁一时间是急得抓耳搔腮,连连顿足,心中暗道:
“有没有搞错啊!?这吕布也真的太夸张了!可他妹的眼下唯一能拖住吕布一阵子的许褚又那么不争气的挂了彩,我现在真是对冷兵器时代作战时将领的巨大作用感到无语了……总不能这个时候去淮南道口那里把关羽和张飞给找来吧?等那二位赶到的时候,诂计吕布早就把塌陷的城门用破砖烂瓦给堵成实墙了!那我费尽心机才炸开的下邳城岂不是炸了白炸?”
一念至此外加心里一急,举着望远镜观望战况的陆仁嘴里可就不由自主的低声咕哝起了胡话。而郭嘉这会儿不就站在陆仁的旁边吗?自然就听见了陆仁嘴里低声咕哝的胡话,再看看残留在陆仁嘴角的“血迹”,使郭嘉心中的歉意又浓重了几分,再次轻声唤道:“喂,义浩,你到是听我说啊……”
“陆先生,陆先生!!”
郭嘉的话被许褚的大嗓门给打断,再看已经拔去了臂上羽箭的许褚自己缠绕着绷带,脸上带着万般不甘的神情一屁股坐到了陆仁所站立的车辕上,又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才道:“真他妈的晦气!这么好的破城立功的机会,竟然被两只冷箭给坏了俺的好事!俺不甘心啊……唉,算了不提这个。陆先生啊,俺在刚才就想问了,你那个劳什子的法阵的威力可真是大得骇人,连下邳城头都给轰塌了半边。要是前几天我失手点燃了那祭阵之物的话,上苍动怒而降下天雷,俺是不是会如下邳城门一般给轰成齑粉?”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陆仁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一边向许褚猛点其头一边心道:“玩笑可开得真大!那个时候要是被你稀里糊涂的点着了的话,当时在场的三十几个人诂计全都得变成肉泥……咦?”
可能是许褚的这番话提醒了陆仁,陆仁伸手拍了一下脑门,随即伸手到袖中摸了摸暗藏在袖中的三根麻布条,心中暗道:“这是用做完那些个炸药包之后剩下的余料做的土制雷/管,本来是想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可是现在这情况……我该不该用啊?如果用的话,我刚才在曹操和老郭的面前也把话说得太满了啊!再说这玩意儿的威力不是很大,说是土制雷/管,可实际的威力最多也就和手榴弹差不多。”
犹豫中陆仁又举起了望远镜观望,只是这一望,陆仁却看到了对他来说相当残忍且血腥的一幕——
“呀啊!”
下邳城门前的吕布横斩一戟,某个曹军士卒的人头被戟锋斩离了身躯。无头的身躯尚未倒下,吕布手中的画戟却轻轻一挑,那颗人头便飞向了空中。再看吕布随手一戟,戟尖正捅在那人头的断颈之处。就这样,吕布戟尖上挑着一颗人头,向周围胆寒的曹军士卒发出了一阵阵既残忍又恐怖的冷笑……
“……”陆仁缓缓的放下望远镜,手都在轻轻的颤抖,心道:“不管你吕布怎么样,你这种人是一定得死。这也太残忍、太嗜血了!”
说是这么说,可陆仁也清楚吕布是在用这种方式在造势,借此对曹军士卒形成一种心理上的压迫。
再次伸手入怀摸了摸那三根麻布棒,陆仁却又感觉到自己胸间的那股气血正在涌起。
但是现在陆仁并没有心思去压抑住这份冲动,而是在考虑着如何才能把手上这三根强化型的“大鞭炮”的威力给发挥出来。好在陆仁从来就不乏急智……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小聪明,心中盘算了一阵便有了主意。正好郭嘉和许褚都在身边,陆仁装模作样的掰了几下手指头,然后猛然一顿足道:“也罢!为了早归许都,大不了我再折三年阳寿!!”
许褚尚不解其意,郭嘉却脸色大变:“义浩,你……”
不等郭嘉说出什么,陆仁便伸指指点了一下眉心便冲向了自己的座骑,翻身上马之后疾驰离阵而去。而在陆仁的身后,郭嘉急得拼命大叫道:“义浩!你小子发什么痴啊!快给我回来!”
曹操见状亦惊问道:“奉孝,义浩这是意欲何往!?”
郭嘉强行定住心神向曹操道:“吾亦不知!只听义浩说大不了再折三年阳寿……”
“……”曹操眯起细眼沉默了片刻,忽然把头盔摘下来往地上一扔,反手又执起了鼓锤道:“义浩并非一勇之夫,彼既前行就必有良策,让他去吧!”
“可是主公……”郭嘉本来是想说点什么的,可是当他望见曹操脸上那难以言喻的神情时却明白了什么,终于还是强咽下了已到喉间的话。再一扭头,望见那三十来个陆氏子弟还站在原地发着傻,气恼之下喝骂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追上前去保护你们家主!?”
被一连串的事情惊呆了的陆氏子弟终于回过神来,急忙各执兵刃追了上去。
而这时的陆仁却也有些进退两难:
“妈的,我这三根棒棒又不敢交给那三十虎贲,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用,万一没算准时间,别没炸着吕布却把自己给炸了。他妹的,只能自己上了!”
陆仁骑在马上人往前冲,虽说一时间气血上涌,但还没有失去应有的冷静。到了阵前差不多的位置……准确的说是在下邳城上的弓弩射程之外,陆仁就急忙拉住了马,左右张望了一下便翻身下马,冲到某个曹军士卒的面前把手一伸:“喂,你!把大盾给我!”
第三百零二回 麻布棒棒
“喂,你!把大盾给我!”
“陆、陆先生!?”
士卒还没回过神来,陆仁已经伸手一把抢过了士卒手中的大盾牌。之后也不再上马,而是把大盾牌顶在了头上慢慢前进。陆仁不傻,知道自己如果什么都不管的就往前冲那是在找死,当然是先找件能挡住箭的东西防身再说。
接下来陆仁也不是往城墙那里走,而是在战场中四下张望找人,很快陆仁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一路小跑的靠到了这个人的身边唤道:“徐公明,助我!”
徐晃这会儿正手里提着弓,在找机会向下邳城墙上射出羽箭,突然一下见陆仁顶着个大盾就这样跑了过来可吓了一跳,慌忙翻身下马也躲到了大盾之后急道:“陆先生,你不识武艺却赶来阵前作甚?”
像徐晃这样的高层将领都有自己的近卫亲兵,见徐晃下马与陆仁交谈,自然是纷纷挡在了二人的身前。再看陆仁顶着大盾,人又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探头向下邳城头张望了一下,从徐晃的箭壶中抽出了一支羽箭,又从怀中摸出了一根麻布棒。看看没有缠绕之物,陆仁的主意就打到了徐晃的披风上:“快,撕条细布带给我!”
徐晃也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但之前陆仁这个神棍“作法”的事对徐晃的影响很大,心中对陆仁也有了些盲从之心,当下二话不说就抽剑出鞘,从披风上割下了一条布带给陆仁。陆仁三下两下的缠好绑紧,把这支绑了麻布棒的羽箭递给徐晃道:“我知道公明有神射之能,那公明有没有把握能把这支羽箭射中吕布?”
徐晃掂了掂加缠了东西的羽箭重量,又抬眼目测了一下距离与方位,心中盘算了一下才道:“射不中。主要是吕布所处的位置正好被挡住了。而且以吕布之能,就算是面对面的直射,他也可以随手将羽箭击落。”
“那射到城门洞里也行啊……哎等等,这句话当我没说。”
城门洞的两侧还有不少曹军士卒,这些人推推挤挤间乱七八糟的大脚丫子把引信踩熄了可能还好,万一没踩熄,那就只能先把这些人给炸了却没能伤到吕布。陆仁现在手里可就这三根麻布棒棒,浪费不得的说。
猛抓了几下头皮,陆仁再一抬眼就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心说我老盯着吕小强干什么?现在的情况是只要能把吊桥给弄下来,让曹军士卒能全面铺开不就行了吗?
一念至此陆仁就有了主意,指着城门楼上的某个地方向徐晃道:“看见那里没有?那个是下邳城门吊桥的绞盘。”
徐晃点点头:“某知道。”
“那你能不能射中绞盘之上?”
“这个到不难!不过得靠前二十……不,三十步为佳!”
“那还等什么,上!”
一个人圈在向前靠拢,一边走陆仁还一边观察着。本来陆仁是想让徐晃把麻布棒棒射到绞盘上直接把绞盘给炸了的,但是考虑到这三根麻布棒棒不会很大的威力,不见得就能把绞盘给炸坏,就把目标放到了别的地方。
而在反复的考量之后,陆仁的目光就停留在了固定绞盘铁链的卡簧上。陆仁自己也参与,甚至可以说是主持过许昌的城防建设,知道当时所用的那种绞盘的卡簧相对来说比较脆弱,以手上三根麻布棒棒的威力不说能够炸坏,但应该可以炸松动。如果三根麻布棒棒先后在卡簧附近爆炸,那么卡簧是能够被炸松脱的。而卡簧松脱之后,就会拉不住吊桥的铁索。
再向徐晃问询了一下,确定徐晃没有问题之后,陆仁就把麻布棒棒取出来并向徐晃解释道:“我点燃这符棒之后,你必须在五声之内把箭射出去,不然我们必为天雷符法所自伤,公明可有把握?”
“没问题!”说起来徐晃是能百步穿杨的人,虽说箭上加缠了点东西,但要射中那么大个绞盘却绝对没有问题。
没多久这圈人就到达了徐晃指定的射击位置,徐晃把那支羽箭搭到了弓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陆先生,请施法!”
嚓的一声轻响,陆仁打着了火摺子,同样的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望了徐晃一眼,点燃了麻布条上的引信。
“一!”徐晃直身起弓。
“二!!”护住徐晃与陆仁的近卫向左右分开少许,露出了一条供徐晃射击的小口。
“三!!!”
不用五声,三声方落,徐晃的箭便已离弦。陆仁不敢怠慢,急忙低头闭目,左手捏起的剑诀指也放到了自己的唇前……演戏得演全套。
这支离弦之箭是出自徐晃之手,快而准的钉在了那仍死死拴住下邳城门吊桥的绞盘之上。虽然由于绑了根麻布棒棒的缘故,使准心有些偏离,但仍可说是直直的钉在了卡簧的下面一点的位置上。
接下来的事自然又是一声巨响……老实说,这麻布棒棒的威力其实比陆仁所设想的要大上了一些,至少绞盘的卡簧被麻布棒棒爆炸时的冲击力给震脱了卡位,绞盘顿时就因此而失控。而绞盘这一失控,带来的结果就是吊桥拉着铁索,再凭借着自身的厚重而轰然降下。
“耶!!”这个是陆仁在比出“v”字手势。
“吾大功成矣!”这个是徐晃。
“吊桥……吾大势去矣!!”这个就是吕布了。
不过此时此刻,谁都以为吕布会调转马头逃之夭夭,谁知吕布却突然大喝了一声,掌中的画戟变得更加凌厉。因为吕布还有最后的一张王牌,就是正在向这边赶来的七百陷阵营!只要高顺的陷阵营一赶到,曹军想冲入城中仍然会是件很困难的事。至少至少,有这七百陷阵营在,吕布打出重围逃往他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吕布这一发狂,竟然使曹军士卒仍不能上前半步!
陆仁见状心头竟也冒出了一阵无名怒火,心道:“都这样了还作困兽之斗吗?他妹的,我和你吕布交手两次,我都是落慌而逃,不过今天就来决个胜负!”
开足了体能强化状态上去打?陆仁没那个自信,用的当然是自己的作法。
一弯腰拾起了两根战死士卒的长矛,剩下的两根麻布棒也被陆仁缠绑到了矛头之上。看看时机合适,陆仁突然左手顶着大盾并执一矛一火摺,右手则倒执着另一根长矛冲离了徐晃这里的护卫人圈,几步跑到一个合适的位置,陆仁猛然撤盾,拼尽全力的把右手长矛向吕布投掷了过去!
“吕布!接我暗器!!”
两根长矛一前一后,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射向吕布。只是劲力虽足,准头却差了那么点。没办法,就算是训练过的投矛手也不敢说能百发百中,更何况陆仁只是临时抱佛脚?
不过可有一条,就是陆仁的那一声响令吕布一时心惊不已:“这喊声是陆仁……又来这招!?”
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吕布可不想被陆仁的石灰包再打中一次双眼,再说现在是什么关键时刻?明明那两根长矛射不中吕布的,但吕布还是下意识的在马上扭了两下身躲开,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挥戟去格。
事实上,如果吕布真的是用画戟把这两根飞矛给格飞身边近处的话,吕布可能还不会出什么问题。可吕布选择了闪避,就使得这两根飞矛头下尾下的钉在了吕布身边的地上。这本来也没什么问题,可问题就在于飞矛的矛身上有各有一枚正在嘶嘶作响的麻布棒棒……
轰——,轰——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麻布棒棒爆炸时还算强劲的气浪击打在了吕布的后背。严格的来说,这两下的气浪其实并没有对身着盔甲的吕布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其实就算是现代的手雷,实际的杀伤力都是来自于被气浪激射而出的弹片。
但这气浪的冲击力还是说得过去的,对吕布来说就仿佛是被突然而至的强台风给刮中了两下一下,啐不及防间吕布惨叫一声,被这气浪抛离了马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老实说,这一摔可摔得真有点重。饶是吕布悍勇如厮,却也摔得七荤八素。而好巧不巧的,本来就已经被崩塌的下邳城门,被两根麻布棒棒的气浪这一吹,数块已经是摇摇欲坠的石块、土块终于自门洞上方掉落了下来,其中一块正砸在了吕布的头顶上。
咚的一声脆响……吕布有戴头盔,所以是铁石交击的脆响。只是虽然有头盔的保护,没有当场开瓣,吕布的脑子却也和挨了一记重重的闷棍差不了多少。
这一连串的打击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陆仁都在心中暗暗大呼运气真好,但对于吕布来说却是绝对的噩运连连。先被炸到,次被摔懵,人都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脑袋又挨上了重重的一记,立刻就使得吕布的意识在的渐渐模糊。趴在地上很勉强的扫了眼前面正在向自己奔来的,那一根根曹军士卒的腿脚,拼尽最后的一点气力握紧了画戟,咬牙切齿的低吼道:“曹贼!陆贼!”
紧握画戟的手终于松开,因为吕布已经失去了知觉……
(好像把吕布写得有点太过无双的意思了……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百零三回 吕布之终
我本三国一路人第三百零三回吕布之终下邳,白门楼。陆仁之前一直搞不懂曹操处置吕布为什么会在一个城城的门楼上,但是现在终于明白原来所谓的白门楼其实是下邳内城的一个高台,就军事方面来说,有指挥的作用;对政治方面来说,则有彰显统治者高贵地位的意义。此时下邳城内的扫尾战斗已经结束,刘备一方也已经赶到了下邳城中。不过在各依主次就座的时候,席间却总是能听见陆仁那一阵又一阵的低声隐咳。陆仁其实是在装模作样,不过没咳干咳,时不时的还要用力的猛咳上几下,偶尔的却会引发出真正的猛咳,而且咳得肺都有些难受,弄得陆仁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真的虚弱还是假的虚弱。就在这咳声中众人各自坐定,楼道间却传来了吕布的怒喝声:“滚开!我自己会走!!”脚步声响,被五花大绑的吕布昂然入厅,进到厅中时吕布强挣了几下身上的绳索,然后又很不屑的环视了一眼厅中众人,沉声冷笑道:“这绳索绑得可真够紧的。”曹操阴沉着脸接上了话:“缚虎不得不急!”“……”席间陆仁哑然心道:“得!这是另一个版本的‘缚虎对’!”再看吕布闻言之后忽然仰天大笑道:“缚虎不得不急?我吕布如虎如狼,你们这些座中之人又有谁不怕我?只可惜我败于尔等奸计之手!若是堂堂正正的决机于两军阵前,你们这些人之中又有谁会是我吕布的对手!?”或许吕布的这番话会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心中惭愧,但唯独会有一个人是例外:“三姓家奴你说什么!?俺老张可从来就不怕你!!”关羽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强按住了张飞,吕布则向张飞很轻蔑的嘲讽道:“豹眼贼,你声音大就有用吗?你可别忘了当初在虎牢关下,你们兄弟三人联手方不过能胜我几招而已,若论单打独斗,我百招之内必取你项上人头!”“你——”张飞正要抓狂,却被刘备狠狠的一眼给瞪了回去。吕布见状复又冷笑了几声,再一扭头忽然发现了坐在厅中一角的张辽,愕然惊问道:“文远!?你、你是何时降的曹?”张辽不敢迎视吕布的目光,低下头轻声回应道:“上将军……”吕布望了张辽数眼,忽然略有些惨然的一笑:“也罢,那时你我误中陈登奸计,以至于彭城失陷时我救援不及。我知你为人,必是势尽力穷而降,而且下邳攻战中,我一直没有看到过你的身影,知你是虽降却不愿与我为敌,我怪不得你。只是我很想知道,以你之能固然非曹贼之敌手,却又为何会**被擒?当日彭城亡卒带回话来,不是说你已经逃出彭城了吗?”张辽依旧低着头道:“道路不通,归还不得,更兼粮绝。吾本欲劫粮济卒,却不料失于陆先生之手,因而被擒……”“陆先生?你说的是陆仁?”吕布猛然转身,目光便在座席中搜寻了起来。别看吕布在陆仁手上连吃大亏,但实际上吕布到现在都根本就不知道陆仁长什么样!濮阳城里的时候就不提了,那时的陆仁还是个无名小卒;泗水之滨追袭曹操的时候,吕布是根本就没看清楚陆仁是什么样就中了石灰弹。曹操见状再次阴沉着声音道:“吕儿欲识孤帐下陆义浩乎?身着道袍,不住轻咳者便是!”陆仁现在的行头那是很好认的,很快吕布就站到了陆仁的席前开始上上下下的打晾陆仁。打晾了一阵,吕布很不屑的冷笑道:“果然是一副小人之态,还病奂奂的咳中带血,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令人失望!”“……”尽管陆仁有些被吕布的气势所压制,但陆仁打心底不愿在吕布的面前露出什么怯态。缓缓的站立起身,陆仁仰起头直迎吕布那不屑的目光,自己却也同样很轻蔑的回以一笑,口中一字一顿的道:“我是小人又怎么样?你吕瘟猴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你自认武勇天下无双,最后还不是栽在了我的手上?将在谋而不在勇,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你又何以为将?突然觉得你我二人与楚汉争雄时的两个人很相像,你勇武无双,可比那西楚霸王项羽;而我,就是那能受跨下之辱的韩信。”忽然陆仁又故意的猛咳了几下,咳完之后故作虚弱之态的向吕布笑道:“吕布,你或许应该暗暗庆幸,因为今日一战,你好歹死得像个男人,也可能会在青史上留下一笔勇名。你知不知道,奉孝与公达是本欲在春季河水充沛时决沂、泗之水以灌下邳,让你吕布去当一条死鱼的。这是曹公不愿殃及无辜百姓,不想在春耕之时毁坏下邳百姓良田春耕,我才用我十五年的阳寿施用北斗禁咒去轰开城门。现在想想,我十五年的阳寿换你武勇天下无双的吕瘟猴一条命,挺值的!”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而当曹操听到陆仁说是曹操不愿意水淹下邳而殃及百姓的时候,一双细眉却微微的皱了皱……其实陆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好歹在汉末时期呆了这么多年,陆仁知道装神弄鬼的事不能做得太过火,另外在曹操的手下,一些脸面得让曹操去得,不然自己肯定会死得非常之难看。《铁齿铜牙纪晓岚》里的和胖子为人处事虽然讨厌,但一些讨好乾隆的事对陆仁来说却是很不错的自保之道的借鉴。现在有这么好的忽悠人的机会,陆仁当然不想放过。却见吕布也惊得倒退了两步,用难以至信的目光望定了陆仁道:“你说什么?你用十五年的阳寿来施用禁咒?曹贼就真值得你如此卖命?”陆仁微笑着轻轻摇头道:“我陆仁可能不会为谁全心全意的卖命,因为我是个小人物。真正说起来我为的是我自己,人之一生不过几十年,我弄点惊天动地的事出来,能让自己留名于竹帛,这还不够吗?”“……”所有人尽皆哑然。是问当时的人有谁敢像陆仁这样的?厅中沉默了一阵,吕布忽然狂笑道:“好!你陆仁果然是真小人,仅此一条我便远不如你!我吕布是英雄豪杰,负于你这敢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小人之手,虽觉痛惜却也不冤!”叭——曹操重重的一拍桌几,怒道:“吕布,你既已为孤阶下之囚,何不早降!?”吕布很轻蔑的扫了曹操一眼道:“降?曹孟德,不要自欺,你们谁又敢容我尚在人间?我吕布是匹狼,只会为了自己而战的狼!你就算是给我再多再多的恩惠,我这匹狼最后还是会吃了你的!我吕布以自己为狼而傲,宁死不愿为犬!”“……推下去,缢死之后枭首世众!!”武士上前,吕布却飞起几脚把武士踢开。身影晃动间,吕布已经跑到了厅外的垛墙边,略一纵身便跃上了垛墙,反回身来向厅中张狂之极的大笑道:“我早知今日只有一死而已!不过我吕布不会死在你们这些鼠辈的手里!天下间能杀我的人,只有我自己!”!!!吕布又向陆仁望了一眼,忽然很平静的向陆仁笑了笑道:“陆义浩?你喻我为项羽,又自比为韩信,那我到想看看,我如项羽自尽之后,你又会不会如韩信一般被曹贼鸟尽弓藏!”言已罢,身坠下……————————————————————吕布自坠白门楼,一时间令在场之人无不心中轻叹,陆仁自然也不例外,心中在暗暗叹息道:“唉,何必呢?这吕布也真是的,空有一身天下无双的武勇,却没有能摆正自己的心态,把这身武勇用到正处,又不能正视自己的能力与缺点。“或许这就是典型的‘天作孽、尚可取,自作孽、不可活’吧?其实像我这样多好?知道自己毛病不少,不具备争霸天下亦或是雄霸一方的能力与气魄,所以只是找个在这一时期还算是靠得住的老板先混上几年,然后再带着婉儿回自己的时代去当有钱的大爷逍遥人间,想想都觉得爽。“不过我始终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我所见到的吕布会与史书里所记载的吕布有那么大的差距?史书上的吕布根本就是如丧家之犬一般摇首乞怜,真是既惹嫌又可怜的,可我见到的吕布却有着十足的男子汉气魄,隐隐约约的都有几分西楚霸王乌江自刎的悲壮味道。这、这到底是史书在忽悠世人,还是因为我的出现所引发出的蝴蝶效应?比如说吕布没有被水淹下邳,而且破城的时间又提前了两、三个月左右,所以吕布的斗志并没有被消磨掉?唉,想不通,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就在陆仁还在那里苦思却不得其解的时候,郭嘉却用手肘顶了顶陆仁,低声道:“义浩,你小子可别想得太多。吕布他不是项羽,你也不会是韩信。”陆仁瞥了眼郭嘉,很不知所谓的笑了笑。其实对这个事,陆仁到真的不担心什么。曹操会不会像对待韩信那样对待自己,这个陆仁固然是说不清楚,但陆仁也不会呆到曹操对自己玩什么鸟尽弓藏的时候。还有一年半,最多两年,陆仁就能带着婉儿穿回去了,而这两年之内正是现操最需要自己去屯田积粮的时候,以曹操的个性,再怎么样都不可在这个时候自折臂膀,那陆仁对这种事担心个毛线。(今天白天有事,回来之后又睡了一觉,只来得及写这一回了,争取明天三更吧,大家见谅。再一个,今天和起点小编商量了一下上架的事,得到的回复是恐怕没什么上架的可能,而且小编的意思是让瓶子写商业性更强一点的书。老实说,瓶子很失望,瓶子其实都不指望着路人能大赚,只要能拿保底,支撑着瓶子写下去就行了,顺便用稿费把瓶子的破旧电脑换掉。但现在……唉,希望小编能帮瓶子申请到上架吧。也只能这样了。如果不给上架,也希望时候大家能够理解瓶子一点。谢谢。另外瓶子搞了个作者调查,有时间的去请去投个票吧。)
第三百零四回 借功求情
就在陆仁呆坐在那里发楞的功夫,高顺已经被押解了上来。稍稍一问,陆仁就不知道该说高顺是悲壮、是愚笨,亦或是可怜。高顺与他的七百陷营阵,是在吕布这边的城门被陆仁的“七星禁咒”给轰塌的时候,被吕布叫来紧急支援,结果走到半路上就与冲进了城中的曹操大军遭遇,在街头巷战中一直打到几乎全军覆没才被擒获。
之前吕布的态度与原有的历史好像是相差甚远,不过在高顺这里却似乎没什么偏差。就和原有的历史一样,高顺在面对曹操的喝问的时候,根本就是一言不发,一直就是用一种很平淡的眼神在望着曹操而已,惹得曹操直接炸毛,喝令将高顺拉出去斩首。
在曹操向高顺喝问的时候,陆仁到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高顺。说实话,陆仁和高顺其实也只是见过一次面而已,就是当初陆仁在从濮阳潜逃的时候。这一晃几年过去,陆仁对高顺的映像都有些模糊了。直到今天再次见到,而且是可以从从容容的细看一下高顺,在陆仁的脑海中对高顺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可怜。
真的是很可怜。其实史料里对高顺的评价还是比较高的,但陆仁却读出了高顺的一个弱项,就是高顺可能是因为做事太过认真,为人又不苟言笑的缘故,不怎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别的不说,你看原有的历史上,张辽要被砍的时候,有刘备和关羽跑出来给张辽求情,可高顺要被砍的时候,硬是一个帮他求情的人都没有。
现在也是这样,高顺听到自己要被砍的时候,只是淡然的笑了笑,没有人开口为他求个情什么的。再偷眼看看张辽,也只是皱眉低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然,张辽目前还只是个降将的身份,这个口貌似是不好开。
陆仁本来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的,可是回想起当初在濮阳城,高顺递干粮给自己的事,却终究是让他有些坐不住:
“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啊……”
心里默默的说了这么一句之后,陆仁终于是喊出声道:“曹公,且慢!”
这一喊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而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下,陆仁起身离席,来到高顺的跟前上上下下的又细看了一番之后,这才转回身,带着几许的犹豫不决向曹操道:“曹公,您许诺给我的貂婵,我不要了。用您的这个承诺,换回高将军的一条性命可以吗?”
曹操格外的不解,还外加着几分的不悦,向陆仁道:“义浩,你这是何意?”
“哦……是这样的!”
陆仁已经整理好了话头,很小心的道:“曹公可还记得数年之前与吕布交锋,因误中陈宫之计兵败于濮阳,而我那时身陷城中险些不得归还一事?”
曹操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陆仁接着道:“那时我身陷城中,后来是乔装成因躲避战事而被困于城中的椎夫才混出城。因为身上带着刀剑之伤怕被吕布士卒看破被擒,数日间都不敢现身觅食,到有机会混出城去的时候我差不多都快饿死了,再加上天寒地冻……
“总之,当时要不是高将军见我可怜,给了我一袋干粮,我在饥寒交迫之下即便出了城也很可能会冻饿而死在道旁。换言之,高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今见其有难,我又怎能不救?”
曹操闻言眯起细眼望起了陆仁,那目光望得陆仁心里都直发毛。再想了想,陆仁复又向曹操躬身一礼道:“其实高将军品性不坏,可惜的是跟错了主君而已。若曹公是担心会纵虎为患,陆仁也不敢多说什么。唯望在高将军上路之前,能让陆仁设酒宴款待一下高将军,好歹让高将军能当个饱鬼,也算是让陆仁回报一下当日的一饭之恩。”
这时的高顺也没有理会陆仁,而是站在那里人茫茫然的目中无光。你说一个人见某个乞丐可怜就顺手给了这个乞丐一口吃的,那这个人哪里会去记这个乞丐的相貌?除非陆仁提犀利哥还有那么点被记住的可能。因此高顺对陆仁说的那件事,根本就半点的映像都没有。
而曹操在细看了陆仁一阵之后,又望了望另一边脸上带着期待之色却不敢开口的张辽,忽然大笑道:“知恩图报,义浩果然是性情中人。也罢,看在义浩面上,孤饶他一命便是。高顺,汝可愿归降于孤?”
说实话,高顺这个人对曹操来说并不是非杀不可。正相反,高顺也是员勇将,如果能为曹操所用,曹操也是很欢迎的。至于在原有的历史上曹操为什么会二话不说的把高顺给砍了,这里面的事还真说不清楚。但至少在现在,曹操能同时卖陆仁和张辽这二位一个面子,顺手再拉拢到一个能打的武将,这买卖怎么看怎么稳赚不赔,曹操当然乐得去做。
不过面对曹操的劝降,高顺只是轻轻摇头,一直紧闭着的嘴终于开了口:“多谢曹公与陆先生的美意。只是温候已亡,吾七百兄弟亦尽没,吾已心如死灰,但求一死而已……”
“……”陆仁无语,片刻之后才向高顺摇头道:“喂,高将军,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高顺微笑摇头,转过身向楼下走去。陆仁的手招了几下没招回来,只能空悬在那里。曹操皱了皱眉,又望了一眼脸色急切的张辽,忽然挥手下令道:“传令士卒,容他自相离去。一个已经心如死灰之人,难道孤还容之不下他?由他去吧!”
说是这么说,曹操却向张辽使了个眼色。张辽会意,急忙向曹操抱拳一礼便追出了门去。而陆仁望见这般情形只能伸手抓头,心说这样差不多也就行了,其它的事他也理会不了。
不过曹操这时却又向陆仁问道:“义浩,此番破城你功劳甚大,孤自然是得看在你的脸面之上留他一命。但他若执意不肯为孤效力,却又为之奈何?若是他日后复又与孤为敌,义浩你难道还能再救他第二次吗?”
陆仁一听这话,心里就暗暗的一哆嗦。赶紧的想了想,陆仁就回应道:“这个……他如果不原为曹公所用的话,我就把他送到三韩之地去,让他在三韩之地渡过余生吧。”
曹操当时就是一愣:“三韩之地?”
陆仁半真半假的扯起了淡:“曹公知我素与糜子仲交厚,而这几年吕布祸乱徐州,糜氏家产多有破败,糜子仲忧心之下曾问计于我。我就告诉他说糜氏本以商贩兴家,而三韩之地又素喜我中原出产之物,兼之三韩多出铁货,往复行商获利极丰,不出几年便可重振家业。糜子仲深以为然,现在都已经在准备海船商贩之事了。介时把高顺送去三韩,不过是顺路而已。”
曹操又看了看陆仁,看似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既如此,就随你的便吧。想来他在三韩之地也闹不出什么风浪。到是义浩你的身体?”
“……少活几年而已,不劳曹公忧心。”
“义浩你这是什么话?孤看你精神萎靡,多有无力之状,所以你还是先去城中寻一宅坻住下休养吧。但若有事,孤自会差人去寻你。”
“多谢曹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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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了战俘之后,曹操下令设宴劳军。就在大家准备的时候,曹操却把郭嘉叫到了一边,在高台之上一边望着下邳城的风景,一边向郭嘉问询道:“奉孝,义浩他施用禁咒而折阳寿一事,你如何看待?”
郭嘉也抬眼眺望,淡淡的回应道:“真又能如何,假又能如何?”
曹操别有意味的道:“看来奉孝是认为义浩不过是在诈称而已了。”
郭嘉很平淡的笑了笑:“非也,这小子的事还真有些说不清楚。其实就像他说的那样,少活几年又能怎么样?沙场勇将为求建功立业而不惜性命都亦大有人在,关键只在于他付出的代价对他来说值不值得。这小子以前可能是不怎么样,但现在有家眷为牵绊,亦有美人相伴左右,着实令人羡慕不已。若换作是我,我也愿意用少活几年的代价来换取这齐人之福。”
曹操知道那天郭嘉是用什么话来吓唬陆仁的,此刻再回想起来,曹操也不禁笑道:“不错!若是孤能早日荡平四海、清平天下,孤少活个十年八年却也乐意。”
郭嘉接着道:“主公可能没留意到,当时他施用的七星禁咒,在下事后检看了一下那几块地方,发觉所入鼻者多为硝石、硫磺之息,而这两样东西多为道家丹方所用。在下亦时常服用丹丸,对这硝硫之息太熟悉不过了。”
古时所谓的炼丹术在士子阶层中相当流行,硝石与硫磺是炼丹术常用的药物,所以那味道郭嘉一闻就能闻出来。而曹操听了之后心中一动,急问道:“奉孝你言下之意是?”
郭嘉道:“主公忘了吗?在下一直怀疑义浩这小子曾在什么隐世之地学过艺,但这小子从来就不肯说,在下也只能是心中猜测而已。可是今时今日,他动用了道家丹方,那主公认为他的学艺之地会是什么地方?”
曹操皱起了眉:“难道说义浩真的是仙家子弟?”
(扯的有点偏,不过古人的迷信思想会是这个样子吧?不管了,就这么写吧,毕竟对后面的情节发展有作用。另外今天就一更吧,实在是被很有可能上不了架的事整得没了心思。大家见谅!最后……算了,票啊,收藏啊,推荐都懒得求了。)
第三百零五回 曹郭论仁
“难道说义浩真的是仙家子弟?”
郭嘉明白曹操是想说什么,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主公莫疑义浩。他这小子始终还是那个只喜欢有美女佳人,却不恋功名的、的……”说到这里郭嘉忽然发觉自己居然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陆仁,尴尬的笑了笑才随意的找了个词:“小人……”
曹操凝望了郭嘉一阵之后,轻轻摇头道:“怎么奉孝以孤为不识人者?孤并非心疑义浩,而是在忧虑他事。”
“愿闻其详。”
曹操抬头望天,沉吟道:“其实义浩施用禁咒打破下邳城门时孤心惊不已,也的确怀疑过义浩心存异志。只是回想起自孤与义浩相识以来的诸般种种,孤却随即打消了这种疑虑。他这个人心性散漫,所求者是如何逍遥世间,凡事没有逼到他几无退路的时候他根本就动都不愿动一下。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能做大事的人,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去做大事的心志。”
顿了一顿,曹操又接着道:“奉孝勿怪孤多疑。孤犹记得当年黄巾之乱时,孤受朝庭诏命领兵讨贼,曾与张角兄弟交锋数次,故此得知张角兄弟不过是在用一些花巧之法欺瞒大众、蛊惑世人,然后便纠结起一班乌合之众起事作乱而已,其本身并没有什么才干亦或是奇能异术可言。但义浩却并非如此……”
忽然间曹操的眼中精光闪过,隐隐然还带着一丝杀意,不过因为是侧对着郭嘉,所以并没有让郭嘉发觉到:“不知奉孝你是否有过这种感觉,其实以义浩胸中的富国之术与的理民之干,兼之身怀奇能异术,若是真的有意而为之,只怕会远比昔日的黄巾张角更加可怕。也许他是没有能够逐鹿天下、问鼎中原的能力,但若是凭借自身奇能去裂土自守,却足以雄霸一方,令人不敢轻易招惹。但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在……”
说到这里曹操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个合适的词:“他根本就是在混日子。”
“……”郭嘉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主公这个‘混’到用得真是贴切。”
曹操眯眼沉吟道:“所以孤并不心疑于他,甚至很喜欢他这种‘混’的心态,故此也能放心任用。但也就是他的这个‘混’法,实在是让孤心中忧虑不已。”
“请主公明示。”
曹操轻叹道:“孤现在真正所忧虑者,正是义浩这从不以功名利禄为念,胸无成就大业之心。孤知他胸中常怀辞去官职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之心,眼下是还有一些宗族安定之事在束缚着他,等他宗族立足已定,他多半会弃官而去。而孤自问真到那时,根本就想不出什么良策将他留下。”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郭嘉也觉得头痛。
曹操又接着道:“孤本以为可以用绝色佳人把他留住,故此把蔡琰许配于他,可是……”
后面的话曹操没说,不过郭嘉很清楚曹操话里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曹操对蔡琰的态度也是很吃不准的。要知道蔡琰可不是曹操一手培养起来的那些歌伎舞伎,会听从曹操的摆布。正相反,蔡琰可是个官宦人家的出身,人又聪明,遇事肯定会有自己的见解。而这样的人,可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到陆仁哪天手上的事情都搞定办妥准备要闪人的时候,蔡琰很有可能不但不会阻拦,反而会举双手赞成,然后就收拾包袱行李和陆仁一起跑了,那曹操就真的是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貌似这段典故目前还没发生。
至于婉儿那就更加不用说,一颗心全在陆仁的身上,对陆仁那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一想到这里,曹操不由得轻叹道:“若使子修尚在,或许孤就不会有这种忧虑了。唉,子修……”
在曹操看来,曹昂与陆仁、婉儿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而且当初曹昂还与陆仁一起打入田氏宅院救回婉儿。如果让曹昂以一个好大哥的身份去说服婉儿,从婉儿这方面来下手,让婉儿觉得亏欠曹昂这个好大哥太多的话,那就很有可能会让陆仁安心的留下,至少是把陆仁给绑住……当然,这只是曹操自己的推想而已,他可不知道陆仁真要走的话诂计是谁也拦不住。
郭嘉微微皱眉,试探着问道:“主公会不会把义浩看得太重了?”
曹操摇头道:“奉孝你该知道,现在虽然诛除了吕布这个心腹大患,孤可得一时之安宁,但用不了多久孤便会与本初对阵决机。今日的本初虎据河北,其势何等之大?公孙瓒虽能斗,但必为本初所破,介时本初坐拥河北全境与孤争锋,以孤之势又岂能不忧?而在这段时间里,孤于内真的需要像义浩这样的人才来为孤修政理民、屯草积粮,作好万全之备方能与本初一战。”
郭嘉闻言轻轻点头。其实吕布也好,张绣也罢,甚至再把袁术也算上又能怎么样?真和今时今日的袁绍相比,说句难听点的话,这些人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
论综合实力,吕布、张绣这些人其实还不及曹操,但袁绍的综合实力却可以说是曹操的数倍。而实力如此强劲的对手,却又是曹操避无可避的对手。
对此曹操说过诸如“吾知绍之为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画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土地虽广,粮食虽丰,适足以为吾奉也”之类的话,连郭嘉也有过所谓的“十胜十败”论断,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都只是自己给自己打气鼓劲的漂亮话而已。想和袁绍这样强劲的对手交手,不是动几下嘴皮子说几句漂亮话就能解决的,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实力、实力、还是实力!
在这种情况之下,陆仁前前后后的可是实实在在的政绩证明了自己有能力确保充足的钱粮、稳定的人口与兵源,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说不定还可以用“奇门遁甲”来助阵。而这样的一个人才,对曹操而言会是一个多大的助力?
此外还有两个原因令曹操不愿放走陆仁。
其一是陆仁的“能力”虽强但却没有野心,虽说陆仁是属于那种不逼到头上,不在屁股后面踢上两脚就不会去动的人,但对曹操来说实在是比胸中有才却又有着极大的野心的人要强出太多太多,因此曹操用着能格外的放心……又有哪个成功的老板会放弃一个能帮自己赚大钱,却又不会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才?
其二是曹操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陆仁现在虽然做了不少事,但实际上仍未尽过全力。如果能逼着陆仁全力施为的话,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真的很难想像。不得不承认,曹操作为一个乱世枭雄真的很有识人之能,陆仁这家伙还真的是一直没有全力施为过。
不过陆仁没有“火力全开”也是有多方面的原因在里面的,就心态而言陆仁只是想混日子,当然不想做得太过火、太过引人注目;此外很多陆仁本来想取用的农、工业知识,则是因为现时点的相关生产力还达不到要求才不得不作罢。
当然曹操和郭嘉并不知道这些,到是因为曹操提起了将要和袁绍交手的事,让这二位都沉默了许久。而在良久之后,曹操才轻叹道:“奉孝,你素与义浩深交,义浩为人如何你最为知晓,那你可有良策使彼全力助孤?孤亦绝对不会亏待于他。”
“这个嘛……”饶是郭嘉人比鬼精,可是真提到有关陆仁的这种心态的问题时却也是头大如斗。以郭嘉算计人的本事,要坑死陆仁那是小菜一碟,但想要让陆仁全心全意的为曹操出力而且还不伤着陆仁什么,那这个问题可就有点麻烦了。
曹操看出了郭嘉的为难之色,自己也细想了一会儿才问道:“奉孝,孤想再问一句,你看义浩言及他折损了十五年阳寿一事,到底是真还是假?”
曹操的这句话让郭嘉笑而摇头。稍稍的思索了一下,郭嘉轻叹道:“主公有些偏执了。其实在下刚才都曾说过义浩的事真能如何,假又能如何?关键之处只在于义浩他能否为主公所用。主公素有识人之能,而义浩这小子是个什么脾气,主公会看不出来?”
曹操想想也笑了:“奉孝说得不错,陆义浩虽有奇异之能,但孤却用得了他,恐怕也只有孤能用得了他。”
郭嘉道:“至于义浩这小子的折寿一事,依在下之见,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在下与他相交数年,深知这小子从来就没有什么志向可言。用他自己的话说,男儿丈夫的最高境界是‘醒握天下事,醉卧美人膝’,可是醒握天下事对他来说太累、太烦,所以只要能做到醉卧美人膝便足矣。而一直以来,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甚至连官都不想当。主公应该清楚吧?”
曹操呵呵一笑:“孤岂能不知?为了让他重归仕途为孤效力,还着实费了不少的心思。”
郭嘉道:“如今吕布已死,此役终结,义浩功劳不小,班师许都之后以军功授职,让他重任要职易如反掌。但再有战事,主公就别再让义浩随军出征了。万一这小子施用禁咒会折损阳寿的事是真的,那左五年、右八年的,他还会有几年好活?主公应该清楚,这小子真正精擅的是农桑政务,使主公的大军足食足用。要是死得太早,对主公而言可是莫大的损失。”
第三百零六回 送来牵绊
“要是死得太早,对主公而言可是莫大的损失。”
曹操点了点头,沉吟道:“以他前后的功绩,重任治粟都尉正合适。只可惜他的年纪、名望、资历还是差了点,不然孤真想让他去掌大司农印。”
郭嘉微笑:“以他的农桑之能,升任大司农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在下担心的反到是这小子的官,当着当着就不想干了。”
曹操脸色一沉:“孤又不曾亏待于他。反到是孤实在是想不通,男儿丈夫应不以女子为意,义浩他又为何会如此依恋?”
这种事还真不是曹操这种为了其胸中大志什么都能舍得的枭雄所能明白的。
郭嘉笑道:“嘉以为,义浩自幼便浪迹天涯、乞食为生,尝尽了世态炎凉、讥讽冷眼,故此心中最为渴求的便是有真正关心他的亲人在身边为伴。而自他出仁以来,主公与嘉一直都是在以常理而度之,故此这些人间亲情都没有能给过他。唯独只有婉儿……”
曹操皱起了细眉道:“孤回还许都之后向婉儿示之以亲,再由婉儿去劝诫义浩,如此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有些无奈的自拍额头道:“主公不应自欺……”
言下之意很明白,你老曹这个时候玩这手也未免晚了点。假不假的先暂且不论,现在的婉儿当然只会听陆仁的,老曹的命令还得往后排。
不过说完这句话时,郭嘉却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向曹操举手示意不要打扰到他的思路。曹操知道郭嘉一出现这种情况就肯定会有妙计出炉,故此也就没有出声,让郭嘉静静思考。
过了一会,郭嘉忽然笑道:“主公,之前义浩曾说用貂婵来换高顺一命,那么主公又算不算是应允了义浩,把这貂婵留在主公的身边伺候主公?”
曹操愣了愣,随即眯起了双眼望着郭嘉道:“奉孝此言何意?”
郭嘉没有马上回答曹操,而是接着笑道:“文若与公达曾言,当初祸乱初起之时,他们各领一支宗族子弟迁居他处,可是乡人却因依恋故土之故而不肯离去……此喻其实有些不太恰当,不过主公也知道在下不太喜欢去记那些经史典故,所以就用这近年之事来打个比方了。”
曹操隐约的明白了点,却又不怎么明白,因此示意郭嘉继续说。
郭嘉呵呵笑道:“其实很简单,义浩这小子总有弃官之心,无非是因为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之事而已。而他身边的婉儿跟定了他,昭姬又不见得能听从主公之命,所以这小子到了想走的时候,没有什么能牵绊住他的事物。但如果有个他心中垂意的女子,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却又不愿随他弃官而去,那么主公认为他会如何决断?”
曹操顿时为之气泄:“奉孝言下之意是让貂婵去迷惑于他?可是奉孝啊,昭姬是义浩口中的三美之首,可在孤许配给他之后都感觉无甚用处,那现在加上一个貂婵又有何用?”
郭嘉笑道:“不不不,貂婵可不同于昭姬。昭姬出身名门,心高气傲,加之学识过人,自然不肯任人摆布。可貂婵却只不过是乐伎出身……”
说着向曹操很古怪的笑了笑,后面的话也没有说出来。但郭嘉相信曹操会明白像貂婵这样的伎女出身,干的可就是那样的活。而这样的女人,最希望的就是有粗大腿可抱,再加上跟着吕布前前后后的也流亡过很久,应该很渴望有一个安定的环境。
曹操也笑了笑,随意的一摆手道:“奉孝无须忌讳!”
这是在给郭嘉找台阶下。
郭嘉释然的笑了笑,接着道:“真论起来,主公于昭姬并无甚恩情,昭姬亦不怀报恩之心,所以在昭姬身上主公是做不了什么文章的。但这貂婵自追随吕布以来就未曾得到过什么,况彼虽为王司徒之义女,实则却是歌伎出身,只因王司徒待之甚厚而舍身求义。今日吕布已亡,嘉料彼已有为主公所纳之自知,但若主公以厚恩结之,再明告其义浩为人如何,令彼得知必能得义浩之厚爱恩宠,如此必对主公感恩……”
曹操来来回回的转了几个圈,点头道:“奉孝之言甚合孤意!想旧日孤便与王司徒厚交,昔日刺董之时,亦蒙王司徒借七星宝刀为助。如今以念及旧日王司徒之交为名,厚待貂婵也算是合情合理。孤再跟貂婵说把他许配给一个好夫君,让她过上安静舒心的日子……”
郭嘉道:“主公既有此意则当作速为之,因为眼下义浩真元受损、身虚体弱,极需一温柔之人在身边照料,如此正是让貂婵亲近义浩的绝好时机……”
话未说完,曹操便大手一挥道:“奉孝现在便与孤同去说之!”
“……”郭嘉见状心中暗道:“主公也未免太急了吧?”
于是乎在一小段的时间之后的下邳吕布宅院。
貂婵此刻正在细心的梳妆。说起来她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这样认认真真的打扮过自己了。樱红的唇纸轻轻放下,貂婵对着铜镜静静的看着自己,默默的想着心事。
“貂婵何在?快出来迎接曹公大驾!”
貂婵听见这个声音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细心的整理了一下衣着才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终于来了!我等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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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正午时分,下邳城某所座落在一片青葱竹林中的清雅别院。
陆仁由于是“真元受损”,需要一个清幽宁静的环境来好好的安心静养,可是考虑到这段时间的下邳城要犒劳三军,之后还会有一些军事调动,像吕布死后,曹操还要摆平臧霸、孙观、吴敦这些人来巩固新占地区,一般的地头到处都会是闹哄哄的不得清宁,所以曹操特意命人寻了一所这样的清幽别院给陆仁暂居静养。
陆仁当然是乐得如此,虽说他的身体并不需要静养,但他眼下却真的需要这样一个清清静静、不会被人打扰到的环境。因为他现在要暂时避开人们的视线、不引人注目,然后好好的在相对宁静的环境中深刻的反思与检讨一下自己的自作聪明所结果的荒唐恶果。
没办法,陆仁在“热血”过后冷静下来,而这一冷静下来,陆仁身上也是冷汗不断,开始考虑自己装神弄鬼的事是不是会被曹操他们看破什么。万一没骗到曹操,再联想一下曹操的为人,陆仁就得认真的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了。
“唉,没办法了,现在只能装虚弱,而且是越虚越好,得让曹操和郭嘉认定我那些所谓的‘道法’已经不能再用,这样我才能继续扮演一个内政长才的角色。而搞内政需要较长的时间,我再稍稍的磨上一点洋工就到了能带着婉儿回去的时候了。到那个时候咱就鸭米豆腐哦!”
因此,陆仁呆在别院里也不干别的,就是吃饱了睡、睡饿了吃,根本都没有出过院门半步。反正他的芯片里还存着不少电影电视外加游戏,有的是办法消磨时间。而且躺在榻上再闭起双眼的玩芯片,玩着玩着就能睡着,到也挺自在的,再说这个样子在旁人的眼中只会以为陆仁是真的在静静休养。
不过对陆仁来说现在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美中不足。
不都说饱暖思叉圈吗?但陆仁现在的身边还就硬是一个女人都没有。用石灰袋救回曹操的时候,曹操是急调了三个侍婢来照顾他的,可是在制作“七星禁咒”的时候,陆仁为了避免火药的秘方泄露,让徐州来的粮队把这三个侍婢给带回了徐州,因此现在陆仁的身边就没有女人了。
向曹操要?拜托!这才攻破下邳几天?陆仁“身躯正虚”的就想搞女人?那不是在向曹操明说“我在骗人”吗?所以陆仁只能老老实实的忍着。实在不行,还有“五姑娘”……
因为是要静养,所以曹操曾告诫过众人如无要事不得打扰陆仁,因此这所别院一般不会有什么人会来。不过此刻却有一队车马在徐徐靠近,而守护在院门前,正轻声谈笑的陆氏子弟见状自然是上前询问,但是一看清头前二人之后马上就大礼参拜:“参见曹公、郭祭酒!”
曹操大手一挥:“免礼,都起来吧。义浩安在?”
“我家当主正在竹舍中午睡,且等我等通报……”
曹操翻身下马,笑道:“不必不必,孤自相入内便是,也当是与义浩开个小小的玩笑。”
陆氏子弟挡谁也不敢挡曹操,只能向左右分开道路。曹操下马后又向随从们吩咐道:“汝等可自选阴凉之处暂歇,但切记不可喧哗,违令者斩!”
众皆领命而行,曹操却没有马上入院,而是领着郭嘉、许褚来到了队中的一辆香车旁唤道:“貂婵,下车吧,孤带你去见义浩。”
车中轻柔悦耳的女音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即车帘轻挑,貂婵那绝美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不过还好,只是身段超诱人而已,因为貂婵现在戴着轻纱斗笠,遮住了她那张绝美的脸。饶是如此,貂婵的出现仍引得周围的那帮子人一个个都拉长了脖子想一睹芳容。
貂婵下车站定,曹操眯起双眼看了一阵,轻轻点头道:“走吧,去看看义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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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回 睡相不堪
“走吧,去看看义浩。”
貂婵低应了一声,慢步跟随在曹操的身后。而在她从几个陆氏子弟的身边经过的时候,那几个陆氏子弟偷偷的望了几眼貂婵,再等曹操这一行人进到院中之后,这几个陆氏子弟便各自对望了几眼,低声议论道:
“喂,看见没有?虽然没看见长相,但绝对是个绝世佳人!”
“没听见曹公说是貂婵吗?咱家主也没少提起过的美人哎!喂,你觉得这个貂婵,和咱们的蔡主母相比,谁更漂亮一些?”
“不知道,又没能看相貌。不过我觉得吧,这貂婵和咱蔡主母相比是各有千秋,用咱家主的来话说,蔡主母端庄秀丽、气韵脱俗。可是这貂婵……哎呀,我没读过多少书,说不出什么话,我只知道这个貂婵吧,光就那身段,多看几眼都会让人觉得受不了!”
“没错没错!真的是让人觉得受不了……”
这就是被陆仁带坏的一帮子人。
不提这帮子人如何,只说貂婵默默的跟在曹操、郭嘉的身后,时不时的却会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瞥上一眼身侧的许褚,然后便暗自摇头,心中暗道:“这许褚是能和奉先战上数十合的勇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本以为昨夜曹贼必会垂涎于我的美色,与我单独相处,可是……怎么会这样?我根本就接近不了曹贼!”
再回想起曹操昨夜对自己说起的那些话,貂婵只能心中暗叹道:“也罢,杀不得曹贼,但至少我可以接近陆贼。真论起来,奉先便是为其所害。若不是他这卑鄙小人先以石灰伤及奉先双眼,然后又以奇术打破下邳城门,这一战的胜负犹未可知……”
一念至此,貂婵忍不住举手拭发。这个动作对一个女人来说可能是再正常不过了,因此根本就没有人留意到貂婵的指尖,有意无意的摸了摸插在发鬃上的发簪。
曹操的这一行人径往陆仁所在的后舍而去,守护着院廊的陆氏子弟一见到曹操,想上前行礼却被曹操挥手而止,再示意众人都不要出声之后轻手轻脚的步入舍中。只是这一进到舍中,一望见榻上陆仁的睡相,曹、郭、许,还有貂婵全都有些哑然失笑。
现在正值隆冬,睡觉的时候盖被子是很正常的事,不过陆仁的被子却有些厚得过份,准确的说陆仁是盖了三床被子!
其实陆仁根本就用不着盖这么多,盖三床被子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告诉别人自己正“身体虚弱”着。可是真这么盖在身上难免会热得慌,陆仁在半睡半醒之间,就会迷迷糊糊的把被子踢开,故此他的榻上是一片狼籍。
如果只是这样到也罢了,可陆仁的榻上却还有第四床被子。只不过这床被子不是用来盖的,而是卷成了长条形,然后给陆仁用来抱的……现代社会里有抱枕、玩具睡偶,汉时却没有,甚至某些吊丝宅男还会抱着充气娃娃睡觉。不过这些东东陆仁眼下可没有,婉儿或蔡琰也不在身边,这床卷起来的被子就是临时用来充当抱枕用的了。
再看榻上的陆仁虽说睡得正香,可双手却把这床被子给抱得紧紧的,外带双腿还用力的夹住,头还枕在被子上。这还不算,再看陆仁那张脸在睡梦中笑得真是要多猬琐有多猬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嘴里还含含糊糊说着些什么。至于说的是什么,曹操这些人虽然听不清,但大家都是过来人,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陆仁是在做些什么梦。
在场之人尽皆无语。不过无语归无语,曹操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旁人不易查觉到的精光,但是这丝精光没有带着杀意,相反却带着几分欣喜与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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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曹公不如就在我这里用顿便饭再回去吧?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了,又难得明公今日屈尊亲至,我也一时技痒,还真想在明公面前露上两手……”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陆仁只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在发烧,羞愧到连头都抬不起来,人更是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没办法,曹操与郭嘉在唤醒陆仁的时候硬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就是用很古怪的眼神望定了陆仁,然后就在那里不停的“哼哼哼、嘿嘿嘿”的对望而奸笑。陆仁又不是傻瓜,知道这二位肯定是看到了自己那糟糕透顶的春/梦睡相才会发笑,对此陆仁就算是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窘迫不堪,毕竟他的脸皮还没能厚到某种程度。
曹操此刻的心情似乎非常之好,在坏笑中点指了陆仁好一会儿才道:“不了不了,一则是义浩你之前伤及元气、身虚体弱,现在需要好生静养,孤亦不便叨唠太过;二则是今夜城中还有庆功饮宴,孤身为主帅又怎可缺席?只可惜义浩你不能同宴尽欢,令孤觉得有些美中不足。不过嘛……”
稍稍侧头望了望已经跪坐在陆仁身畔的貂婵,曹操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收起笑脸向陆仁道:“义浩,孤昔日应允于你之事,今日也算是守诺而终。好好待她吧,当年若不是她舍身取义施以连环之计,汉室江山可能早已被董卓逆贼所篡夺,她于社稷实有莫大之功。只可惜吕布凶残暴戾,未能走上正途,害得她也跟着颠沛流离,连份清宁的日子都不曾有过,实有负其于汉室之功。现在孤把她交托于你,还望你能好好待她,如此方能不负孤意。”
“在、在下知道……”
曹操的目光又飘向了貂婵,刚想说些什么,貂婵却向曹操大礼拜倒,语调中似乎都带着几分欢喜之意:“自长安之乱以来,貂婵已流离多年,欲求一安而不可得。今蒙大将军之恩,貂婵能侍奉于陆主簿身侧,貂婵喜不自胜。此等恩德,貂婵没齿难忘!请大将军先受貂婵一拜!”
曹操对貂婵的乖巧十分满意,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如此孤便安心矣。貂婵啊,义浩的为人如何,稍迟一些你会明白的,孤只告诉你一句,义浩待你必会胜过于吕布百倍千倍,你有大福矣。至于义浩嘛……”
说着又转向了陆仁道:“义浩,你早晚必立于九卿之列,好生而为,莫失孤望!”
“哎……是、是!”
曹操见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欲起,不过想了想又对陆仁坏笑道:“义浩,你今日虽得佳人在侧,但你身躯尚虚,仍需安心静养,切不可酒色伤身。待青、徐沿海地面皆平,孤是要带你回还许都的。若是你元气未复,又在路上一路颠簸,岂不是落下了病根?戒之、慎之!”
曹操的话已经说得是够明白的了,却把陆仁的脸又闹红了几分。稍侧过些头望了眼身侧的貂婵,陆仁只能拱手一礼道:“请明公安心,陆仁并非不能自制之人……”
“嗯,如此孤也安心矣。”
曹操说完又叮嘱貂婵道:“貂婵,义浩现在极需静养,孤望你能好生照料于他,而不是……算了,孤也不说得太多。也罢,天色不早,孤就先回城中去了。”
陆仁低着头,心说老曹你要滚就快滚,别在这里罗里八嗦的行不行?我还可真从没听说过你老曹还会有这么八婆的时候!
好不容易把曹操这一行人给送出门外,陆仁才刚刚松下口气,郭嘉却又转了回来,把陆仁神神秘秘的唤到近前,从袖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个小药瓶递给陆仁道:“喏,这个你拿着,对你应该有用处。”
陆仁奇道:“什么东西啊?”
郭嘉望了眼侍立在大门前的貂婵,嘿嘿阴笑中凑到陆仁的耳边低语道:“是鹿血。你身子骨正虚,诂计就算是想一亲芳泽也……”
故作夸张的望了望陆仁的下身,阴笑道:“这玩意儿应该能帮帮你。不过你自己也得注意点身体,别玩得太过火……”
话未说完,陆仁的拳头就已经打到了郭嘉的背后:“我靠了!你自己留着用吧!快滚快滚,别呆在这里烦我!”
一阵张狂的大笑声中,郭嘉也已远去。陆仁气苦不已的怀抱起了双臂,遥望着这些人的背影暗自心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冲进我的卧房,害得我这张老脸丢得一干二净。还有我自己也真是的,怎么会稀哩糊涂的睡着了?”
貂婵在陆仁的身后轻声唤道:“陆先生,客已远去,而你身体尚虚,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啊、啊!”
陆仁非常尴尬的扭回身,望着俏然侍立在自己面前的貂婵,一时间大脑乱哄哄的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或许有一首现代的搞笑流行歌曲能贴切的形容陆仁现在的心情,歌名叫《我的五百》,歌中大致的意思就是某个家伙自作聪明,结果却在大美女的面前出尽了洋相、丢尽了脸面,最后就是“现在真的好想跑去撞墙”,陆仁觉得自己现在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
窘迫了老半晌,陆仁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我那睡相,是不是……”
第三百零八回 彼此异梦
“我那睡相,是不是……”
貂婵噗哧了一声,捂嘴轻笑。这一笑真的是抚媚动人、娇柔无限。这是好在陆仁在现代的时候没少看过美女,穿越之后又一直有几个美人在身边为伴,多多少少的有那么些抵抗力,不然看傻掉都有可能。只是即便如此,陆仁还是因为貂婵的惊艳给整得有那么些的失神。
不过在貂婵笑罢之后,陆仁的心情却也平静了下来,很快就想明白了曹操这么急着把貂婵送到他身边来的意图,心中暗道:“老曹这是在**裸的拉拢我啊!看来现在老曹根本就不愿动我,毕竟还有一个袁绍这样强劲的对手在,他如果动了我对他自己也相当不利……嗯,看来在一段时间之内我是性命无忧的了。”
貂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先生,你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也好让貂婵尽几分殷勤之意。”
陆仁的神被拉了回来,望了貂婵数眼,陆仁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你……还记得我吗?其实我们在好几年前就曾经见过面。”
这可能也算是典型的现代男人的心态,就是想和大美女之间来个颇有意境的“萍水相逢”。不过貂婵却有些愕然不解。这和高顺不认识陆仁一样,貂婵又哪里会记得自己随手施舍了一块米糕的邋遢乞丐?
陆仁见了貂婵的反应,就不由自主的伸手抓起了头皮。陆仁又不笨,当然是马上就明白了貂婵不可能会记得自己的事。但另一方面,陆仁也不愿去说破。你说有几个人会愿把自己当初的那些难看的事给说出来,而且还是说给一个美女听?
不过他这里没言语了,貂婵却有意的追问道:“怎么先生以前曾经见过貂婵吗?”
“啊,算、算是吧。”
此刻陆仁的样子其实有点傻傻的,貂婵见了也忍不住掩嘴偷笑,陆仁也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继续伸手抓头。不过就在陆仁抬头望向貂婵的那一瞬,陆仁意外的发觉貂婵的目光中有着一闪而逝的别样意味。
尽管这只是很短的一瞬,尽管貂婵仍在向陆仁淡淡的浅笑不语,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但陆仁终究还是查觉到了。而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陆仁虽然不能肯定,但却感觉到了隐藏在这目光中的鄙夷与厌恶。至少至少,貂婵那转瞬而逝的目光,与陆仁所熟知的婉儿会递向自己的目光有着完全不同的意味,甚至不及蔡琰偶尔会望向自己的目光那样平淡又不失温馨……
就是这短短一瞬的目光,使得陆仁的心头凛然一惊,被貂婵的娇艳所迷惑得有些晕呼的神志也跟着清醒了过来。再细一回想,貂婵刚才的那种目光,陆仁在得到“他”的一切,化身成为二世祖那一类型的人物的时候,好像就曾经在许多人的眼中看到过。
再接下来,貂婵虽然笑得还是那么娇艳,落在陆仁的眼中,却又与那些曾经被他用钱砸到了床/上去的白菜没什么分别。
这种念头一冒出来,陆仁顿时就对貂婵“性”趣全无,甚至还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厌恶之意。男人虽说大部份都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陆仁还没有急色到某个程度之上。而且陆仁在清醒过来之后很明白曹操把貂婵送来意在拉拢,甚到陆仁现在就把貂婵给推倒都没什么问题,因为她本来就是来“服侍”陆仁的。这本来也没什么错,但作为器物的貂婵本身是什么态度就得好好想想了。而最重要的,却还是那一瞬而逝的目光,让陆仁觉得心里很别扭。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诂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懂。
暗暗的摇了摇头,陆仁随手一指院中道:“你自己去找个喜欢的地方休息吧,我最近身体不太好,现在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睡觉。真有什么事的话,我会叫你的。”
貂婵当时就愣住了。在貂婵的设想之中,陆仁应该是伸手拉起貂婵的手就往屋里跑,然后貂婵会对陆仁急色的举动十分的顺从,因为陆仁这样急色对貂婵自己的计划很有帮助。
可是现在陆仁并没有把貂婵拉入房中,更谈不上宽衣解带的事,因此在一时之间把貂婵给闹了个不知所措。回过神来之后再看看陆仁,见陆仁已经自顾自的转身而去……看看那背影,貂婵又一次下意识的摸了摸发簪,再望望屋外探头探脑的陆氏子弟,最后还是暗中咬着牙,强行的隐忍了下来,心中暗道:
“算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陆仁虽然一副小人之相,可是能以惊天奇术打破下邳城门,说不定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不然曹贼也不会对他如此上心。再者,他身边的这些子弟太近,我如果轻易下手会根本就伤不了他,还是等晚一些,摸清了些他的底细再说。到是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因为施用奇术之故而身虚体弱,我只要曲迎逢合一下,有的是机会与他单独相处。”
貂婵在想着心事,已经走出好些步的陆仁却忽然转回了身并望向了貂婵。貂婵以为陆仁是改变了主意,马上又把笑容挂到了脸上。但还不等貂婵说话,陆仁却向貂婵颇为认真的道:“貂大美女,我既不是王允、董卓,也不是吕布、曹操……唉,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反正我就是想跟你说,我隐约的觉得你在这些人的面前,都只不过是在强颜欢笑,因为你只是个乱世之中柔弱的女子,不在这些人的面前强颜欢笑讨他们的喜欢,你可能会一天都活不了,甚至还会生不如死。但是在我这里,你不用装什么,如果是想哭的话就大声的哭出来吧。”
“……!!!”
陆仁的这番话让貂婵有如被天雷轰顶了一般,当场就愣在了那里,老半晌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陆仁。而陆仁见了貂婵的反应,却也是不知所谓的摇了摇头再略显苦涩的笑了笑,转身回自己的卧室准备激活芯片打打游戏。不过一边走着,陆仁心中却在暗道:
“要不要这么狗血?那些古装肥皂剧里的对白一搬出来,能有这么大的用处?这位貂大美女都傻了!不过……看她的反应,应该说我所做的推测没什么错。这样的女人其实很可怜的,我还是别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了。我又不是没碰过女人,真把灯关了貌似也没什么区别……呃,我想什么呢我?少想点这个吧,别忘了我现在是处在‘虚弱’的状态,可小兄弟这么傲然挺立的,被人查觉了岂不是要露馅?”
又走出几步,陆仁又想起了点什么……或者说在貂大美女的面前,陆仁在无意识之下还是想在美女的面前有点什么表现,所以就唤过了一个陆氏子弟开口吩咐道:
“你们几个速去厨房备灶备柴,你们几个马上去城里给我找五斤猪油,十斤颗粒饱满的上等大米来。记住,一定要颗粒饱满的大米!钱不够就找老郭要,我看他敢说不给不!还有,你们跟着我随军数月,现在仗打赢了想祭一祭口腹的话,动作就给我快一些!”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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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哟,嘿哟……”
一夜无话之后的次日清晨,在清幽雅致的竹林别院中响起了一阵阵陆氏子弟低沉的吆喝声,而在这低沉的吆喝声中,竹林别院中也弥漫开了一股浓郁之极的香气。闻着这股浓郁的香气,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口中生津、舌尖泛甜。
竹林院中,貂婵正静静的侍立在陆仁的身后,看着眼前的陆仁正饶有兴味的摆弄着临时找回来的几个制作豆腐用的木制框屉。闻着院中这浓郁的香气,貂婵竟然有些微微吃惊。要知道貂婵虽然是歌姬出身,但自幼时起就被王允当作亲生女儿来对待。当然说得直白功利一点,王允就是在培养用来联姻增势的筹码。
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貂婵的生活条件还是比较优越的。之后貂婵去挑拨董卓与吕布的关系时又在汉室宫庭中呆过一段时间,所见识过的珍奇之物可不是一件两件,毕竟董卓在媚坞没少放金银财宝。
只是以貂婵的见识之丰,却还就真没能见到过要在几百年之后才出现的砂糖。而此刻陆仁看上去好像并没有用什么珍稀之物就搞出了这么浓厚,且貂婵之前闻所未闻的香气,貂婵当然会有些暗自心惊。其实貂婵不知道,这浓郁的香甜之气,其实就是白砂糖倾倒入煮沸的猪油之中并来回的翻炒。
这边的陆仁见锅中的油糖混和物已经加热得差不多了,便吩咐陆氏子弟把洗净了的大米倾倒入锅中一齐翻炒。又过了一阵大米炒熟,陆仁就忙不迭的让陆氏子弟把这些炒得绵绵软软的糖油大米转入刚才自己检看过的那几个豆腐木屉中,然后用粗竹筒推平压实,再放到风口上吹凉冷却。话多且烦,陆仁其实就是在制作后世南方常见的,俗称冻米糖的小吃。
看看第一屉的冻米糖已经做好,陆仁小小心心的切下了一小块纳入口中细品。因为有白砂糖的缘故,陆仁做出来的这些冻米糖到与他记忆中的冻米糖相差无几,特别是那份松脆香甜的口感竟使得陆仁心中生出了几分感慨:
“唉,在现代社会平平常常的街头小吃,我在这个时代却过了n年才能吃上……谁又能想得到会这样就是因为汉末时代没有在现代社会里平常之极,卖几块钱一斤都可能会有人说贵的白糖?就这几斤,还是让人骑快马跑到郯城那里连夜带回来的。”
再瞥了眼身后的貂婵,陆仁就微笑着把手中的另一块递了过去……
第三百零九回 心弦微动
看着陆仁递过来的这块晶莹雪白,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冻米糖,貂婵迟疑了一下便接过来再纳入口中。而这松脆香甜的冻米糖,马上就使得貂婵小小的吃了一惊。
其实甘蔗这玩意儿在华夏大陆,早在商周时代就已经有所种植,但因为这样与那样的原因,无论是种植水平还是制糖工艺都未能成长起来。直到两汉时期,也只是能够把甘蔗制成一种类似于甜汤的东西。而由于成本等诸多方面的问题,这玩意儿的价格和蜂蜜都有得一拼,绝对是属于贵族阶层才能享用的奢侈品中的一种。
再到汉末三国时期,由于祸乱对民生民计以及生产力的破坏,使得这一类的东西更加难得,因此即便是在宫庭中混过一段时间,几近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貂婵,其实都很少能够吃到。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陆仁好像是随随便便的就搞出了这么纯正浓厚的甜味,貂婵在惊讶之余,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居然是:
“奇术!他果然身怀奇术!”
其实这都哪跟哪啊?
陆仁颇为自得的笑了笑,又切了一片下来递给貂婵。貂婵见状秀眉微皱,忽然轻伸玉指夹起一片递到了陆仁的嘴边,脸上也露出了诱人之极的微笑向陆仁道:“先生请用!”
女人征服男人的法宝之一就是恰到好处、令人欲拒还迎的撒娇。而貂婵作为曾巧使连环计,挑拨董卓与吕布之间的关系的美女,更可谓是此中高手。现在貂婵便是向陆仁又祭出了这一法宝,为的当然是尽快的接近陆仁,同时还要让陆仁放松警惕。
不过出乎貂婵意料的,是陆仁略显尴尬的避开了貂婵的“法宝攻击”,转而背过身去又接着去切那冻米糖,口中则在咕哝道:“别闹别闹,大家都还忙着呢……”
貂婵见自己的必杀技居然落了个空,心中自然是很吃惊。
不过貂婵并不知道背过身去的陆仁,也是在那里暗中大气长出,心中暗叫道:“有没有搞错?想要人命啊!突然来这么一手,害得我都差点想直接把她给推倒了。这是好在家里有个姿色并不逊色于她的蔡琰,还有一个有事没事就和我开些过份玩笑,总是让我想入非非的糜贞,把我的抵抗力磨练得够高,不然我还真抵挡不住她……不过她刚才那一下直的很假,摆明了是想讨好我,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很讨厌!”
这算是带着点自欺欺人的废话吧?
不过好不容易定下了神,也算是化解了貂婵的“色诱术”,陆仁再次转回身来递了几片冻米糖给貂婵道:“这玩意儿并不是什么珍惜之物,也值不了几个钱,不过在这个时代……哦哦哦,我是说在这个战乱不堪的年代,也算是比较难得的了。”
因为刚又差点说漏了嘴,一时间陆仁心中暗自自嘲兼自警道:“我这是怎么了?没看见过大美女还是怎么的?家里的蔡琰并不比她差啊!可我在蔡琰的面前还没这么失态过,老底都差点抖落出来了。”
其实这家伙现在就是典型的在装13,只不过自己还有些茫然不知而已。但是真论起来,陆仁现在的表现到是要比董卓、吕布之流强多了,不过比曹操还是差了不少。
而这头的貂婵之前的错愕已然散去,见陆仁递了冻米糖过来,赶紧伸手接下再向陆仁盈盈一礼,那架势很有那么点“以谢恩宠”的意思。
对此陆仁因为感觉太假就赶紧摆摆手,示意貂婵不必这么多礼,自己回手拿起一片冻米糖准备往嘴里塞的时候却猛然想起了婉儿,不由得撇了撇嘴微皱双眉,自言自语道:“可惜婉儿不在这里,我一时兴起又把糖都用光了……唉!”
轻叹了口气,复又向貂婵撇嘴一笑:“你不知道,这玩意儿我以前曾经想和婉儿一起做的,可是因为没有糖,蜂蜜又贵得吓人,再加上我那时还没什么钱就没能做成。不过说真的,蜂密加到猪油里会变成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可能都不适合做成这玩意儿。算了,我回许都的时候肯定是要路过郯城的,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再去糜子仲那里再做一些出来好带给婉儿。”
一听到陆仁提起婉儿,貂婵忍不住心中再次一惊。不管怎么说,貂婵对自己的美貌有着绝对的自信。昨天曹操是没有碰她,但她完全能看得出来曹操不是不想碰她,而是因为她有着别的用处,所以才忍住没碰。而曹操是大枭雄,不是董卓那样的货色能相比的,因此貂婵对此到也并不怎么觉得意外。
可是现在貂婵站到了陆仁的面前,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的就把陆仁给迷得晕头转向,可是刚才已经失了一次手不说,现在陆仁居然当着她的面提起了婉儿,这可就真的让貂婵有些受不了了。
樱唇一嘟,貂婵便靠到了陆仁的身边,用幽怨的语气再次向陆仁撒起了娇。只不过刚才撒娇是“全假”,现在的撒娇却真的带上了几分心中的嫉妒与不满:“先生你总是把婉儿挂在嘴边,是不是婉儿要比貂婵美上许多,才会令你心中如此的挂念?”
“咦!?”
面对貂婵再一次的“进攻”,陆仁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心里面却对这场面感觉有些似曾相识,想了一会儿陆仁才想起来:“哦对了,那还是我刚就任濮阳令的时候,和那几个混蛋在城门那里谈起了东汉三美,当然婉儿也曾经这样幽怨的问过我,我当时逗婉儿玩还引得曹昂来英雄救美。只不过婉儿是真的在吃醋,可这貂婵却……
“我晕,她这么急着讨好我,是因为吕布身殒失去了依靠,所以急着想另寻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还是……这么会撒娇,她该不会是个另有所图的蛇蝎美人吧?”
陆仁这一楞神的功夫,貂婵已经凑到了陆仁的身边,绝美而娇艳的脸庞都快贴到陆仁的身上了:“先生你怎么了?”
“哦,没、没事。”陆仁赶紧的又退开一些,心中暗道:“她应该不是什么蛇歇美人,而是属于前者。她最早的时候能为了王允的养育之恩与国之大义去舍身取义,单凭这一点就不是那些势利的女人所做得出来的了。
“而按史书的记载,陈宫在建议吕布断曹操粮道与出城扎寨的时候,她是担心吕布出了意外自己就没了依靠才哭求吕布不要出城的。唉,我做人何必那么多心呢?想问题又老想得那么复杂干嘛?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想寻一个好的归宿的可怜的女人而已嘛,这到是和蔡琰到挺像的。
“只是在这一点上蔡琰就要比她实在得多,明明白白、坦坦荡荡的告诉了我,虽说在当时听着有些刺耳,可是因为大家都很坦诚,反而可以敞开胸怀的交往。和蔡琰相处的那几个月,我的感觉就像是多了一个红颜知己。相比之下,貂婵的这种虚假的欢笑真的让我看着很不爽……”
一念至此,陆仁又稍稍的筹措了一下说词才向貂婵正色道:“如果仅以姿色而论,我家婉儿其实远不如你,甚至连昭姬都要逊色于你许多。”
“昭姬……啊!?你说的是蔡琰蔡昭姬?昔日侍中蔡伯喈之女?”
曹操昨夜并没有向貂婵提及蔡琰就在陆仁的身边的事,因此直到现在貂婵才惊晓此事。不过蔡琰的名头大,貂婵当然有听说过蔡琰的名号。
如果让貂婵自己与蔡琰相比较,貂婵还真没什么信心。都说人的名、树的影,在貂婵看来论美色,她们二女相差无几;但论才艺,貂婵则自知逊色于蔡琰太多太多;至于家世出身……这个就更没什么可比性了。再说得难听点,人蔡琰虽然是二婚再嫁,但毕竟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可你貂婵呢?
也就是在这一刻,貂婵突然感觉自己如果不抓紧时间进行计划的话,一但让陆仁回到许都,与婉儿、蔡琰重逢,她可能会没什么机会再接近陆仁,那她的计划可能就完全泡汤了。
陆仁见貂婵那么惊呀,歪着脖子想了想便笑道:“我到忘了,许都与徐州之间因为曹吕两家交兵之故,一般的消息有所阻绝,所以你还不知道昭姬已经嫁给了我的事。其实昭姬也谈不上是喜欢我,嫁给我也只是为了找一个好点的归宿……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说着陆仁别有意味的望向了貂婵道:“我向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我觉得你和昭姬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温候身故你便失去了依靠,现在如此对我,我总觉得你是在强颜欢笑讨我欢心,为的也不过就是想有个依靠之人,不用再四海飘零、担惊受怕而已。貂婵啊,你根本用不着这样,你在我面前演戏,你自己的心里又能好过吗?做人又何必那么虚假呢?”
“哎!?”
貂婵被陆仁的这一番话给说楞住了。就像陆仁说的,貂婵现在完全是在演戏,在人前强颜欢笑而已。但是貂婵也从陆仁的话里听出来陆仁以为貂婵只是想混上好一点的生活,却不知道貂婵心中另有所图。
但仍不可否认,陆仁的这些话确实说出了貂婵心底的苦痛。而一个人心中的苦痛被人说破,就有如打破了这个人心中的五味罐,乱七八糟的什么滋味都有。
陆仁见貂婵呆楞住,方才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不见,知道自己说中了貂婵的心事,当下便很随意的笑了笑,曲指在貂婵的鼻梁上轻轻的刮了一下道:
“别傻站着了,过来帮我。”
第三百一十回 猫鼠交锋
“别傻站着了,过来帮我。”
貂婵毕竟是貂婵,尽管被陆仁的一番话给触动了几许心弦,但作为一个能周旋在董卓与吕布之间的奇女子,很快就回过了神来,稍稍的犹豫了一下之后便问道:“先生有何吩咐?”
陆仁笑了笑,亲自操刀开始对已经冷却好了的冻米糖“大卸八块”:“来帮我把这些冻米糖给大家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而且我一开始就说了大家都有好东西吃。”
“啊!?”
貂婵还楞着,陆仁却已经端着一盘切好了的冻米糖,先来到了给炉灶扇火的陆氏子弟跟前,微笑着道:“累了吧?张嘴!”
陆氏子弟大嘴一张,陆仁便把一块冻米糖塞入了其口中,然后又去喂给另一个陆氏子弟。如此几圈下来,一帮子人却也是笑得快东倒西歪,冻米糖亦没有了十之七八。而貂婵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愈发的吃惊,暗道:“这个人绝对不好对付!我千万要小心行事,不然根本就不能成事……”
正想着,陆仁已经回到了貂婵的跟前。见貂婵在发着呆,陆仁又撇了撇嘴,用试探的语气把一直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貂婵,你还记得你曾经在濮阳城中扔给过一个落魄不堪的乞丐一块米糕吗?”
貂婵的脑子里这会儿乱哄哄的,哪里想得起来?自然是茫茫然的摇了摇头。
陆仁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我也是吃饱了撑的,这种事又能有几个人想得起来?这位大美女根本就不记得曾与自己有过“萍水相逢”的邂逅,看来得考虑考虑直接把她推倒的事了,反正她也就是来投怀送抱的。
郁闷之中长叹了口气,陆仁背起了手向自己的卧房走去,口中则道:“你就先在我卧房旁边的厢房里住下吧……”
貂婵终于回过神来,急忙赶上两步追上陆仁,在陆仁的耳边低声道:“先生不需要貂婵给你侍寝吗?”
陆仁心说我是超级想要,可是你现在这副一意讨好的样子,真的和加了个女字偏旁的支字没什么分别可言。再想想自己拱过的那些拿钱砸到床/上去的白菜,陆仁只觉得兴味索然。心说还是等晚一点,你貂婵能不那么像鸡的时候再说吧……男人的通病之一。碰上好女人会希望她是风尘女子,碰上风尘女子却又希望她能是好女人。
当下陆仁就摇了摇头,随意的找了个借口道:“我施用禁咒使真元受损,要好好静养,这段时间里近不得女色……你正好也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好好的想一想,反正我是不想要一个虚情假意的女人在身边。
“你如果真的只是想寻一个好的归宿,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的话,我希望你能和我明说。就像昭姬对我的那样,我们彼此之间明说就是一场交易又有何妨?至少你我都可以不用去虚委以蛇啊!做人总是在装,总是那么假,很累的!”
最后这句话是陆仁的心里话,因为他一直要在所有人的面前演戏,就连婉儿都有些事要有所隐瞒,这使得陆仁的心里其实真的很累。
貂婵又再次楞在了那里,眼巴巴的望着陆仁的背影,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莫明其妙的焦燥感:“这个人太难对付了!我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真正的接近他!?”
而陆仁也不知道,就是他的这些可以称之为“作死”一般的举动,让他本来都已经走在鬼门关上的脚步,居然莫名其妙的转了回来。当然,也可以理解为陆仁是在和貂婵玩猫和老鼠之间的游戏。但是……陆仁不知道他扮演的其实不是猫,而是汤姆与杰瑞中的杰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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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又是一天过去。此刻的天际,方露晨曦。
可怜的貂婵因为摸不清陆仁的底细,又没能第一时间真正的接近到陆仁,再加上陆仁那番触及貂婵心底痛处的话,使貂婵这一夜未能安眠,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直到四更时分才勉勉强强的眯着。就这样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虚梦之间,忽然有一阵清亮的笛声传入了貂婵的耳中,本来就不是睡得很踏实的貂婵立刻就被这笛声惊醒,继而便睁开了双眼。
笛声的旋律清宁平和,听在耳中的感觉就有如叶尖晨露顺指而落,清凉沁心。特别是在这景致本来就十分清幽雅致,晨间又带着几分朦胧薄雾的竹林别院,乐增景韵、景添乐意,彼此相辅相成间隐隐然竟会给人几分清逸脱俗、远离尘世的感觉。
听着这笛声,貂婵略感吃惊。歌姬出身的她当然懂音律而且可谓造诣颇深,只是一直以来她所接触到的都是些偏重于浮华享乐的欢场之乐,真正像现在这种听在耳中颇有意境的清宁之乐,貂婵接触到的可谓少之又少。带着这几分惊呀,貂婵随意的披上了外衣便轻声离房,顺着这笛声一路寻望过去。
很快貂婵便顺着笛声来到了竹林别院的后院花园,而在后院花园的凉亭之中,陆仁正半躺半坐的背靠在亭柱上,双目微闭、神情恬静而自然的吹奏着长笛……
可千万别以为陆仁这又是在“作死”,玩弄些什么勾引貂婵的小手段,事实上也根本就没那个必要。因为陆仁很清楚自己想推倒貂婵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貂婵推倒在他的卧榻之上就行了。
反正陆仁他也“想通”了,貂婵和蔡琰又不是同一类人,蔡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死要面子”的大家闺秀,由于其家世出身的缘故,在心底有着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会和陆仁“谈判”,希望陆仁能不害及她心底最后的自尊底线。
但貂婵是另一回事,她是歌姬出身,虽说名义上是王允的义女,可实际上仍然是没有什么家世可言的。就算有,人王允老先生也挂了,她一个“义女”现在就什么也不是,换言之现在的貂婵就是得靠自身的美貌来混饭吃的女人。既然是这样,那陆仁又何必去玩那些花招?大不了在推倒了之后再对貂婵好一点也就ok了……很龌鹾的想法,不过可能也很现实。
话不扯远,只说现在的陆仁的确是晨间醒来,来后院散步时被竹林别院这清宁雅致的雾景所感染,一时心有感触才引笛而鸣。不过实话实说,陆仁现在并不是在用心吹奏,而是以很轻松的心情随意而为。只是这种清宁平和的曲,乐恰恰需要的就是这份平静随和的心态。也就是说,陆仁在无意之中吹奏出了几分曲中的真韵。
就这样在这清宁的笛声中,貂婵轻而又轻的步入了亭中。或许是貂婵不愿破坏掉这份颇有意境的清宁与飘然,在离陆仁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那里望定了陆仁,细细的品味这首曲乐,连大气都不出一下。
一曲吹罢,陆仁没有睁开双眼,而是在十分轻松的心情中自顾自的微笑了起来。只是他这一笑却使貂婵呆了一呆,因为陆仁的这一笑在貂婵的眼中似乎带着几分孩子般的纯真无邪……
可能说这话有些恶心,不过陆仁本来就是个心性善良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试想一下,当初陆仁如果不是不愿看到人们在饥荒之下以人肉为食而向曹操提议屯田,又怎么会被曹操、郭嘉、荀彧一步步的把他的“才能”发掘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陆仁心底的那份善良而驱使他去做一些能够让大家不再饿肚子的事的话,那么这会儿的陆仁也许能混得风生水起也说不定……天下间的事就是这么可笑却又可叹,许许多多在人前混得人模狗样的主,其实都是很没有良心的主。
却说陆仁自顾自的笑完了这一下,缓缓的睁开双眼想起身回房,只是一睁开眼时便猛然发觉貂婵就站在他的面前。二人目光交错,陆仁在愕然之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半晌过去才勉强的出声问候道:“早、早啊!昨天睡得还好吗?”
貂婵很平静的稍稍欠身回了一礼,问道:“且容貂婵斗胆问一下,先生适才吹奏的曲乐是何名目?可否告诉貂婵知晓?”
“哦,是《清平乐》……”
“《清平乐》……”
貂婵默念了几遍之后在陆仁的面前跪坐了下来,若有所思的道:“貂婵自到徐州之后,就素闻先生精擅音律,但直至今日有幸能闻得先生鸣奏,方知传闻非虚。单以此《清平乐》而论,便已能令人心静神宁。”
之前貂婵纯淬在是刻意的讨好陆仁,所以话即便是说得再好听,陆仁都会觉得反感。但是现在貂婵这平淡宁静的态度,陆仁感觉得到貂婵是真的在赞许,并没有之前的讨好之意,因此陆仁也免的会生出几分自得之意。本来嘛,被美女真心的赞许,对男人来说就没谁能够把持得住。
不过还好,现在的陆仁比起以前要多出了几分自制之力,这使得他并没有在貂婵的面前失态,所以陆仁只是低头干笑了几声再伸手抓头:“其实也没什么,纯属个人爱好罢了……嗯?”
再看陆仁忽然的“嗯”了一声之后就瞪大了双眼,上上下下、反反复复的打晾起了貂婵,看着看着吧,嘴巴也是越张越大,神情也是愈发的惊呀与愕然。
貂婵被闹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自己也跟着环视周身上下,但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除了穿得少了点之外。毕竟貂婵是在听到笛声之后,只披了一件外衣挡风就出了房。
等等,穿得少了?
貂婵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就下意识的望向了陆仁,很快就查觉到陆仁的目光是集中在了自己胸前那显露/出来的一大块雪白肌肤上。下一刻,貂婵自然的是抬臂去遮挡住,但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一下的遮挡反而更加的诱人,令人想为之犯罪……
(好像情戏写多了,之前打仗都没写多少回来着。可是不写的话,又觉得女猪之流的太无脑……唉,就这样吧。该求的仍然求,票呢?月票呢?推荐呢?收藏呢?订阅呢……哦对,30号瓶子才会开始收费章节。)
第三百一十一回 言谈之间
一个女人,犹其是一个既漂亮又有气质的美女,在什么样的状态下最为诱人?
是把全身上下赤果果的展露在你的眼前,然后娇艳无比的向你勾勾手指?恐怕并非如此吧?
其实对许许多多的男人来说,美女最诱人的姿态应该是该露的露,不该露的则半隐半露,神态之中既有着几分羞涩又带着几许的神秘感……要不然在现代社会,哪会有那么多的内衣控、丝袜控?而陆仁嘛,也很好这一口的说。
貂婵懂不懂这些,这谁也不清楚。但此刻貂婵有些近似于下意识的遮掩动作,可能是出于她的“职业习惯”,尽管没有黑丝高跟什么的,却把那种诱惑之态表现得淋漓尽致,弄得陆仁的双眼都看直了,老半晌过去都不曾移开分毫。
陆仁失了神,貂婵却没有。而面对陆仁的那种目光,貂婵的心中既有自得,也有着几分对陆仁的鄙夷。但不管怎么样,貂婵在无心之下好像是意外的引诱到了陆仁,这让在之前几天感觉都没办法接近陆仁的貂婵感到喜出望外。
既然有了缺口,貂婵为了她的计划当然是要趁热打铁,好进一步的接近陆仁。稍一思索,貂婵就迎着陆仁的目光,看似嗔怪实为撒娇的道:“先生!”
应该说貂婵的想法很不错,这一声娇嗔的对像如果换成了其他的人,可能连全身的骨头都会酥软掉。但可惜的是貂婵并不知道她这样做反而错了,因为陆仁很反感貂婵这种有如女加支一般的姿态作派。所以貂婵这一声电力十足的娇嗔,不但没有把陆仁给电晕过去,反而像是医院里的电击医疗器一般,把陆仁给电清醒了过来。
于是乎,就在貂婵以为陆仁会对自己有点什么进一步的举动的时候,陆仁却唰的一下收回了目光,连头也扭向了一边,而说话的语气虽然有点支唔,但却有点失望之意:“你这个样子干什么?现在正值隆冬腊月,你穿成这样不觉得冷吗?回房去把衣服穿好。”
如果这是游戏的话,貂婵发出的“雷电术”毫无疑问的是被陆仁的“烟雨神镜”把伤害给全额反射了回来,直接就把貂婵给电得外焦里不嫩。老半晌的没回过神来不说,甚至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耳朵是不是听错。要不是知道陆仁某方面的取向很正常,貂婵都想掐住陆仁的脖子问一声:“你丫的是不是皇宫里面少了个男性零部件的宦官?”
当然貂婵可没笨到向陆仁发这种脾气,而是马上调整好状态,向陆仁低低的回应了一声之后回房去穿好衣物。说真的,这会儿的貂婵还真的觉得有些冷。
不久之后貂婵把衣着穿戴整齐再回到陆仁身边的时候,却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近陆仁而站在那里显得有些犹豫不定。陆仁一瞥眼看见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再想了想就向貂婵招了招手,再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坐席道:“别傻站在那里,坐这里吧。”
貂婵迟疑了一下之后才在陆仁的身边坐了下来,而陆仁侧着头细细的打晾了貂婵许久,忽然轻叹道:“我说我怎么总感觉现在的你和昨天的你有些不太一样。现在才明白过来,是你还没有梳妆。”
“哎?”
貂婵先是愣了愣,跟着她的俏脸便微微一红。之前她是被陆仁的笛声唤醒,随意的披了件外衣就出了房,根本就没想过梳妆打扮的事。而接下来因为被陆仁的“烟雨神镜”反射了伤害,人都有些懵懵的,哪有心思梳妆打扮?
她这里正想说点什么话,陆仁却先开了口:“真是少见。一般都说女孩子是三分漂亮、七分打扮,要细心的梳妆过才会显得更漂亮。但我却觉得你不化什么妆,给人的感觉反而更自然、更漂亮一些。至少你不适合去浓妆艳抹,一点点的淡妆稍稍的点缀一下就行了。”
这番话令貂婵觉得有些意外,愣愣的迟疑道:“真的吗?”
陆仁点了点头,心念却突然为之一动。老实说,他刚才只不过是作为一个雄性生物,依自身的观点评价了一个美女而已。而会说出这样的话,无非是现代社会中的男性大多都有素颜控的倾向而已。但是在话说完之后,陆仁却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文学作品,里面的一段哲理性的对白,其前奏和自己说的很是相似。再想了想现在的情况,陆仁就索性把这些哲理性的话向貂婵搬了出来:
“貂婵,有些事是一理相通的。这么说吧,你平时总是那么浓妆艳抹,其实就有如给自己戴上了一个面具,虽然美艳但也太过虚假。就像昨天你刚来到我身边的时候那样,尽管你一直在笑,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觉得你根本就是因为被逼无奈而在向我献媚邀宠。
“可是你现在这样多好?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像个好朋友一样坐到我的身边,不带着什么功利之心的和我聊聊天、谈谈心,这样给人的感觉才更真实一些,更舒服一些。不止是我觉得舒服,相信你自己也应该……不说舒服,你至少也应该心中平静才对。再说句实话,我也更喜欢这样的貂婵。”
一番话使得貂婵的脸色顿时一变,却也想起来刚才因为受那首《清平乐》的感染,心中没有抱着什么杂念,的确只是在用很平静的心态和陆仁聊了几句天。
不过陆仁却没有注意到貂婵的脸色微变。而是再次的微闭上了双眼,微笑了一下又轻叹道:“昨天我做冻米糖给你吃,你真的没能想起什么来吗?”
貂婵摇头,她根本就搞不懂陆仁费那么大的劲做冻米糖到底是想干什么。
陆仁撇了撇嘴,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还是和你直说了吧。其实还是在婉儿来到我身边,我就已经与你相识了……或者确切一点的说,是你我曾经见过面,但我记得你,你却不怎么记得我。”
貂婵愕然。
陆仁笑了笑道:“那还是在好几年前,温候新占濮阳不久的时候……可能那个时候你也才刚被温候接到濮阳吧?当时在濮阳城门那里,温候曾经想对一个街头的小乞丐下杀手,是你劝温候戟下留情,后来还从车里扔了一块米糕出来……”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貂婵的脑海中也猛然浮显出了这一小段记忆的片断。呆望了陆仁一阵,貂婵的语气也变得难以致信了:“难道、难道说,当时那个邋遢不堪的乞丐,就是、就是……”
陆仁微笑着点了点头。
“天啊!”
陆仁见貂婵终于反应过来而且还这么的惊呀,心中却有了点恶作剧成功时的爽快感。当下就把自己为什么会身陷濮阳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不该说的陆仁还是没有说出来。
貂婵惊愕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不由得秀眉微皱,沉声道:“想不到声名远播的陆令君、陆先生,竟然也有装成乞丐蒙混出城的时候,而我竟然……无意中救过你一命。”
陆仁没有听出貂婵话中的贬意,只是很随意的笑了笑道:“装成乞丐混出城又怎么了?活命要紧嘛!再说武子胥也不是装过乞丐吗?韩信还受过人胯下之辱呢!相比之下,我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貂婵沉默了许久,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忽然开口向陆仁问道:“先生,且容貂婵冒昧的问一句,在你的眼中,奉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听貂婵提起吕布,陆仁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托起了下巴沉吟道:“老实说,我所见到的温候是个真正的男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像样的诸候。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温候和西楚霸王项羽很相像,虽然勇而能斗,战力亦天下无双,可是一味的残暴不仁,从来不知抚恤百姓,还纵容手下军兵以劫掠百姓、淫人妻女为乐……”
说到这里陆仁突然攥紧了双拳,颇有些愤恨不平的道:“我知道现在是乱世,有很多事是无法避免的,可是他也不能做得如此过份吧!?且不论他是如何得来那个三姓家奴的外号,只说他带着他的兵马,几乎是走到哪里就**掳掠到哪里,残害百姓到哪里,等一个地方被他破坏尽殆,又会想着去别的地方接着**掳掠,他这样做下去又和那些贼徒强盗有什么分别?”
说到这里顿了顿,因为陆仁想到了郯城城外被吕布士卒所破坏的坟包,不由得怅然长叹道:“你可能不知道温候他纵容手下的士卒祸害百姓已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竟然连穷苦百姓的一个土坟包都要去挖掘!也许这并非是温候授意之事,但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如果能严明一点军纪并且约束一下麾下士卒,这种令人气愤难当的事也不会发生。你也别以为我是在信口雌黄,这都是亲眼所见之事。若非如此,本来这次的下邳之战我根本就不想来前线助战,实在是对他的所作所为看不下才赶到下邳来的!”
陆仁的这番话已经带着几分吼了,而貂婵闻言则默然不语。其实陆仁说的这些,貂婵又哪里会不清楚?只不过……她又能做些什么?
陆仁发完火之后却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摇了摇头道:“算了,不说这些。我只是在想,温候残暴不仁,但他死时能死得像个真正的男人,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一匹狼,有自己孤傲的死法……就这样吧,这样对大家其实都好。”
第三百一十二回 误成仙师
“他是一匹狼,有自己孤傲的死法……就这样吧,这样对大家其实都好。”
陆仁的这番话使貂婵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樱唇亦微动了几下,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终于还是没有能说出口。许久过去,貂婵才起身向陆仁行了一礼道:“先生,貂婵昨夜没有睡好,现在忽然觉得有些倦了,想再回房去多睡一会儿,还望先生见谅。”
“啊,你要去补觉啊……”
几天来陆仁也是头一次能和貂婵好好的聊上一次天,突然见貂婵要离开,着实令陆仁有些失望不已。不过陆仁也不愿为难貂婵,当下只是轻轻点头道:“那你去睡吧,漂亮的女孩子是得多睡点美容觉。”
貂婵的心中有事,所以并没有留意到陆仁顺嘴说出来的现代词汇,只是向陆仁轻施了一礼之后就准备离去。不过这个时候陆仁忽然又唤道:“貂婵,等一下。”
貂婵飘然转身,神情在心事的侵扰之下显得有些平淡,并没有之前娇艳媚笑:“先生是有什么吩咐吗?”
陆仁也没有留意到现在的貂婵和之前颇有些不同,自顾自的试问道:“下午你陪我去城中走走如何?这几天因为要休养身体,一直闷在这里,闷得人有些心中烦燥。”
此刻的貂婵居然没有意识到这是接近陆仁的好机会,反而犹豫着道:“这……”
陆仁的脸上顿时就挂上了失望之意:“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貂婵怔了怔,最后还是向陆仁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但貂婵现在的答应,却与她心中暗藏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貂婵答应得有点勉强。
至于这会儿的陆仁……其实说得简单点,陆仁就是这几天闷坏了想出去逛逛街,而逛街这种事当然是有美女陪在身边才舒服,当然也可以理解为陆仁是想约女孩子一起出去玩。
眼见着貂婵答应了下来,陆仁也暗中松了口气。不过再一转念,陆仁就赶紧向貂婵嘱咐道:“哎,你等一下。你陪我去逛街的话,最好是换穿男装。”
貂婵又是一怔:“为何?”
陆仁尴尬的笑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你要是一身女装,花枝招展的走出去,天晓得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这里是下邳,不是许都,诂计认识我的人可不多。还有,你应该没有男装吧?先拿我的去穿……哎,我之前都没注意你的个子好高啊,个头跟我都差不多,那么穿我的衣服应该正合身。”
貂婵应了一声,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就此快步离去了。
陆仁看着貂婵俏丽的背影,心中暗自轻叹道:“我记得我的身高是173,貂婵没有高跟鞋可穿,和我站到一起却不比我矮多少的样子,那她的身高最起码也得有167或是168,对华夏的女孩子来说已经是比较高的了。
“而且她的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刚才她无意中走了点光,看那胸脯的深沟,目测就算是没有d罩杯也得有个c+杯的样子。还有她腰线位置很高,加上是歌舞姬出身,两条腿肯定是又长又漂亮,要是再穿双高跟鞋……嗯?这鼻涕怎么收不住啊……靠!我怎么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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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已是午后,陆仁带着换上了一身男装的貂婵坐上了马车,去下邳城中的闹市区随意的走走逛逛。
吕布已死,战役也就随之结束,老百姓们自己的日子始终是要过的。相比之下,吕布的统治也实在是有些不得人心,而曹操在破城之后,少不了要做些维持治安、严明军纪与出榜安民的事,下邳百姓见没有受到战后的诸如纵兵劫掠的波及,这几天下来也安心了不少,相关的生活诸事也在渐渐恢复正常。
陆仁现在暂居的雅舍距离闹市区有段距离,因此是先去了驿馆放置车马,然后才带着作男装打扮的貂婵和几个随行的陆氏子弟步行前往闹市区。
走在路上,偶尔扭头看看身边的貂婵,陆仁忍不住打趣道:“你这个样子可真是风度翩翩,堪称浊世佳公子啊!没准在街上逛上一圈之后,就能勾个十个八个的女子回去给你当妻妾了。”
貂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但凡是有心之人,都能一眼看穿的。不过我这个样子出门行走却还是头一次。”
“无所谓,反正我们也就是随便走走散散心而已。”
一行人就这样走在了街市之中。其实这时的下邳城集市虽然有些零星的交易行为,但毕竟战事才刚刚结束几天,集市不可能那么快就完全恢复过来,所以看上去有些冷清。
如果是换作了一般人,走在这样的集市之中肯定会觉得索然无味。但偏偏陆仁这家伙因为自出仕之后就几乎一直是在做民政开发之类的工作,这冷清的街市居然引发了陆仁的“职业习惯”,此外多多少少的也有那么点在貂大美女的面前显摆一下的意思,所以是一边走着,一边随手指点着街市中的某些地方,说这个地方应该如何如何才好。
你说貂婵哪会听得懂这些东西?但不懂归不懂,貂婵却又不是寻常的庸俗女子。如果是庸俗女子,碰上这种事一般都会全无兴趣,然后了不起也就是摆个笑脸敷衍一下,可貂婵却不是这样。
貂婵虽然不怎么听得懂,但她很聪明,会试着去设想一下如果按照陆仁所说的,做出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就这么一边听着一边想着,貂婵的心中就渐渐的对陆仁生出了几分敬佩之心,因为她发觉如果那些按照陆仁所说的来做,这清冷的街市只怕会繁荣上许多。
又走了一阵,陆仁忽然发觉前面的好像有那么点热闹就凑了上去。等到了近前,陆仁才发觉这里是间药店,再一听就明白这里会聚了些人,是因为药店里的药材没了,而求医的人因为买不到药材,心急之下就有点在无理取闹了。
再到下一刻,陆仁就实在是有些忍不住的站了出来,冲着正在无理取闹的人低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店家在无药可卖之下,难道还能把身上的肉割下来给你们当药服用吗?还有,曹公之前已有严令不得惊扰城中百姓,你们现在这样闹,是想挨那五十下的军棍,还是想被斩首示众?”
闹腾的人见有人站出来喝骂,大怒之下正想发作,可一看清楚站出来的人是陆仁就吓了一跳,慌忙向陆仁拜倒道:“陆令君恕罪!”
陆仁一愣:“你认得我?”
“小的是xx屯中的军籍屯民,当然认得令君。”
“xx屯?哦!”
陆仁也反应了过来,之前他担任许都令主理屯田的时候经常在诸屯跑,各屯的屯民很少有不认识他的。而当时的农民可以说拿起武器就是兵,这个时候会碰上也不奇怪。
却见陆仁这一愣神的功夫,周边的人马上就拜倒了一圈,再一问原来这些人都是曹军士卒。而接下来的事就让陆仁惊讶万分了:
“陆令君,求您施法救救兄弟们吧!”
一番这样的请求着实让陆仁愣了老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好不容易状态恢复正常,仔细一问之下,陆仁只觉得既夫奈却又哭笑不得。
只要是打仗,就少不了会死人和受伤的事,这种事在冷兵器的时代更是明显。战死的士卒到也罢了,以当时的方式,要么往河里一扔、挖个坑往土里一埋了事,情况好点的则会被人把尸体带回家乡安葬,基本上就没后面的什么事了。
可是受伤的人却并非如此。那时的卫生条件本来就落后,两军士卒的武器上面又常常会带有大量的细菌,因此受伤的士卒很容易就引发出伤品感染之类的病症。甚至很多时候,因伤口感染而死的人,会远比战阵之上直接战死的人都要多上许多。
现在战事才刚刚结束,曹军军中有着大量的伤兵病卒,仅仅以随军的那些半吊子军医的能力想解决掉,明显是不太现实的事。因此就有一些曹军士卒找个时间,赶到城里来寻医买药,陆仁现在不过是正好碰上了其中的一些而已。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士卒认出了陆仁,才让陆仁觉得非常麻烦。原因是陆仁在之前的战斗中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了,以至于他“诣道法、擅奇术”的名头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曹营。而对于那些本来就很敬重陆仁的屯民来说,更是会在有意无意之下,把陆仁往“神仙”的那个方向往死里传。
如果只是这样到也罢了,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曹操这一时期的主力军是青州军,而青州军的前身,根本就是黄巾军!那黄巾军又是什么?后世会说黄巾军是农民起义军,这也没错,但有一条,黄巾军为什么会成为“黄巾军”?那是因为张角装神弄鬼弄出来的结果。
再进一步说,张角就是靠用装神弄鬼的方法来给百姓治病才声名鹊起,因此黄巾军对张角有着一种近似于邪/教信仰般的崇拜。现在张角早都死了多少年了,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神仙”一般的陆仁,而且还弄出了惊天动地的“奇迹”,那诸多的青州军自然而然的,至少是或多或少的把陆仁给当成了另一个能为人治病的:
“大贤良师吗?我日日日日日!”
(这样的情节发展应该比较自然吧?呵呵……另外,这是正常情况下最后的免费章节了。明天开始收费章节,希望喜欢瓶子这种笔风的朋友能继续支持瓶子。而瓶子也会用心的写下去。谢谢了!求订求赏求月票!)
第三百一十三回 以实应虚
下邳城外的某处军营之中。
“陆仙师,您看……”
“仙你妹的师啊!?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什么‘仙师’!还有,我只是略懂一点医术而已,不是什么伤什么病都治得了!”
“陆仙……先生,请您施法……”
“施你妹的法!你们要我说多少次,我根本就不会那些所谓的道法!想治好伤、养好病,就老老实实的询医服药,别老是去想那些神仙之事……你混蛋!拉个肚子也跑我这来干嘛?滚回去多喝点开水,记得往煮开水的时候扔几片姜在里面,吃饭的时候再多吃几颗大蒜就行了!”
话说陆仁在下邳城被一堆的曹军士卒给围住之后,因为被曹军士卒称之为能与张角的“大贤良师”所相比的“仙师”,当时就被骇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玩笑可开得着实有点大,陆仁更不想莫名其妙的成为一个邪/教头头。这要是脑子一热亦或是虚荣心作怪而应承了下来,只怕就离死不远了。远了不说,曹操、刘备这些人可都是靠剿灭对他们来说有邪/教性质的黄巾军而起的家,对邪/教人士只会痛下杀手,不会手软半分。
犹其是曹操,这位爷手上的精锐主力青州军其前身就是黄巾军,对那一类的事只怕会更加的忌讳。要是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个有如张角般的人物,很轻易的就能对青州军造成心理上的影响,那么这个冒出来的人绝对会被曹操列为黑名单上的头号危险人物。并且会在第一时间铲除掉。
陆仁深知此中轻重,当时在被骇出了一身的冷汗之后,本来是不想理会那些士卒并甩袖而去。可实在是架不住那么一帮人的围堵与哀求,结果在心稍稍一软之下,几乎是被一堆的士卒用半劫持的方法给架去了军营之中。
不要怪陆仁当时会心软,毕竟陆仁本身并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冷血者。而在抵达军营之后,陆仁看见那么多的伤兵,即便是再想有所坚持也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别看陆仁穿越到现在已经五、六年,可实际上他身处军营的次数只有两次半而已。
第一次是从徐州出逃结果却意外的成了曹操的俘虏。然后就跟在了曹操军中,而这一次只能算是半次而已;第二次是担任粮官,从鄄城往濮阳送粮食。这次也只是马马虎虎的能算是一次;第三次就是现在这次,也是唯一实实在在的一次。
第一次的时候,陆仁实际上是降俘的身份,基本上每天就是被关在郭嘉那里。所以根本就没怎么接触到行军打仗方面的事;第二次仗虽然打得很凶。可陆仁身陷濮阳城中,根本就没能及时的返回曹军大营,之后也是绕了个圈跑回了鄄城,所以同样的没怎么接触到。
正是因为前两次没能真正的接触到,所以陆仁一直都不了解当时军营之中在战后的一段时间内,伤病士卒的生存条件有多么的恶劣。直到这一次,陆仁真正的走进了战后的军营,才发觉这种情况的恶劣程度实在是超出了他想像的太多太多。
陆仁不是一个没良心的人。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把他的良心藏得有点深而已。而当他架不住那些士卒的围堵与哀求并且来到军营之中,看到那么多的士卒在忍受着伤痛的煎熬。甚至是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着的时候,陆仁实在是做不到对此还能够无动于衷。
不过人往往都会是这样,事没上身的时候可能还会有点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可真当事情已经摊到了身上,却反到会看开了。至少陆仁现在就是那个样子,说起来似乎还有那么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味道。
其实说白了,陆仁也就是想通了而已。现在的这场事,他如果刻意的去躲,也不见得就能躲得掉,搞不好还会越躲越麻烦;但如果是实实在在的站出来,能治的就治一治,不能治的就老老实实的说出来,用这种方式给自己的身上泼些不是脏水的脏水,洗掉自己身上的那层光环,让那此愚昧的士卒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仙师”,事情不就解决了吗?而且如此一来,好像也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陆仁在抵达之后,就开始依照自己所知的一些现代卫生知识给士卒们治起了伤。而一这开始治疗工作,陆仁也有些哭笑不得,因为大多数的伤或是病,他还真能治。
其实在冷兵器作战的时代,士卒们身上挂的彩无非就是些刀伤剑伤,再说白点就是皮肉伤。这种伤因为流血什么的,往往看着好像很吓人,但只要没有伤及要害,真要治疗也并不难治。至少以陆仁所掌握的那点现代医疗常识,大多数的伤口都能有效的应对过去。
不过还是那句话,那个时代对士卒们来说,真正要命的不是在战场上受的伤,而是受伤之后由于医疗水平低下所造成的伤口发炎与感染,而这个问题摊到了陆仁的身上,说难是很难,说好解决却也好解决。
当然,现代医学要对付发炎与感染,一般来说比较好的方法是用抗生素,而陆仁上哪里去搞抗生素来对抗大量的发炎与感染?但这并不代表陆仁就没办法来应对。事实上陆仁在穿越之初就曾经担心自己会碰上这种事,所以有让雪莉收集一些可能能用得上的方法。
相比之下,各种的野外求生急救方式,甚至是军队中常常使用的急救方式,以陆仁目前的条件却是可以达到的。比如说最简单的一种方法就是烧开水,然后用开水来给伤口消毒,而且还可以往开水里加大量的盐,这个用来应对轻伤轻症也算是比较有效;
而对于一些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炎症感染,陆仁能够使用的方法是打点滴……说白了就是在盐开水里添加几味药材,然后用洗净消毒了的容器,辅以芦管、中空的骨针,凑成了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点滴器,把加了药的盐开水点滴到伤员的血管里去。
当然这样做的效率远比不上现代的玻璃瓶生理盐水,但总归能够起到一些作用。至少至少,那些被炎症折磨得浑身发烫的伤员,在加药盐水进入血管之后,基本上都会说一句“好凉爽!好舒服!”……
(严重ps:以上纯属情节需要的怪力乱弹,灵感来自于成龙大哥的《我是谁》中用椰子给某人打点滴解蛇毒的情节。各位看客可千万别较真,更别模仿着去做!)
这些事,陆仁当然不可能事事都自己动手,很多时候其实是指导着军医或是比较聪明一些的士卒来做而已。因为陆仁很清楚,自己就一个人,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治不了几个人。而时不时的,陆仁心里会暗骂一句:“他妹的,这些事应该让华佗来做才合适,他才是这个时代最出色的外科医生好不好?”
骂归骂,陆仁却知道华佗这会儿在朝庭里当了个小小的官,而且凭的是自身的学识,并不是华佗所擅长的医术。会是这样,也许是和陆仁的举荐有关,不然这会儿华佗可能还是会和原有的历史上一样,被曹操征为私人医生。也许华佗最后还是跑不掉那个命运,但那也不是陆仁能够管得到的事了。
而此时此刻,陆仁正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伤员。细看了一下伤口之后,陆仁不由得皱了皱眉,向身边的仍旧是一身男装的貂婵吩咐道:“开水,烫刀。”
此时貂婵的脸上和陆仁一样蒙了块布,既能遮挡住她绝美的相貌,又可以充当口罩。听到陆仁的吩咐,貂婵低低的应了一声,近乎于熟练的把锋利的手术刀放进了开水中消毒。秦汉时期其实已经有了一定的外科手术技术,在一些古墓之中都有出土过一系列的外科手术用具。而曹操这里的军医水平就算是再烂,相应的工具却还算是齐备的,陆仁要凑一套用并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貂婵,却是从中午的时候来到军营再直到现在,都不记得自己已经帮陆仁烫过几次刀,更不记得自己已经帮着陆仁切下了多少次伤员伤口上的烂皮臭肉。甚至有几次,貂婵都觉得自己都快吐了,但最后还是拼命的强压了下去。
这个伤员的伤口比较深,不像之前陆仁所处理的那些伤员,因此陆仁的刀才刚刚切下一小块烂肉,这个伤员就已经痛得大叫了起来,陆仁也不得不把刀赶紧的收了回来。没办法,这个时候你让陆仁上哪里去搞麻醉药?华佗那里到是有麻沸散,可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之前的那些伤员,陆仁其实都是挑了一些伤在臂、腿,而且伤得不是很深的先救治一下,毕竟陆仁不是专业的医术,虽然有一定的相应知识,但也是需要练一练手才行的。而之前的那些伤员就成了陆仁增加exp的对像,此外臂、腿上的疼痛,也算是比较好忍受住的,基本上嘴里咬块布头就能硬顶过去。
但是现在,陆仁却知道这个伤员会顶不住。略一思索,陆仁就指着两个帮手的士卒道:“你,还有你,想办法把他打晕,不然我怕他会活活痛死。”
两个士卒都是一愣,显然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陆仁正大感头痛,却见貂婵把手上的东西往边上一放,低声向陆仁道:“我来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回 但求温存
“我来吧……”
貂婵的这句话让陆仁一愣神,继而愕然不已的道:“你?”
貂婵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两步走到了伤员的身侧,伸手把伤员扶坐起来之后也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突然之间一记手刀狠狠的斩在了伤员的颈后。接下来的事……都懂的。
陆仁一见这情况惊得张大了嘴巴,不过因为脸上蒙了块布的缘故到也没被人看见。这玩意看似简单,但陆仁却是明白人,知道在那些影视剧里,一记手刀把对方打晕的情节其实是带着夸张成份的,现实中不是受过一定的训练的人,根本就打不出那种效果。
愣了那么一愣之后,陆仁迟疑着向貂婵问道:“你怎么会这个?”
貂婵也是一愣,但马上就向陆仁淡然一笑:“奉先教的。因为我长得太漂亮,奉先又不见得时时都会在我身边,所以就教了我几招自保的武技……先生别发呆了,救人要紧。”
“哦,哦!”
陆仁回过了神来,到也没对貂婵这一手的事想得太多。本来嘛,吕布那是什么人?会教自己的女人几招那不是很正常事?自己还教了婉儿很多东西来着。当下就集中精神,趁着伤员的昏迷赶紧的操刀割去烂肉。
他在这里专心的做着事,貂婵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陆仁。老实说,现在的天都已经快黑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忙了大半天,而陆仁的身上也早已显露/出了疲倦之意。
陆仁其实是在装虚弱。但貂婵这些人却并不知道。因此对貂婵来说,陆仁完全是顶着一个虚弱的身体在治人救人。而每每看到那些模糊的血肉,还有陆仁格外专注的神态的时候。貂婵都不知道她自己望向陆仁的目光有多么的复杂……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还没什么,但陆仁和貂婵总归会遇到这样的伤员,那就是伤得太重,以陆仁半吊子的能力根本就无法救治的伤员。
“陆、陆令君,求你救救我!”
陆仁仔细的看过之后,满怀歉意的向这名重伤员摇了摇头。叹息道:“对不起,你伤得太重,我治不了……”
“陆令君。你、你可是仙师啊!”
陆仁接着叹息:“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什么仙师!我和你们一样,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你们以为我看到你们这个样子的时候,我不想治好你们吗?我比你们还希望我真的就是你们口中的仙师!但我不能骗人啊!”
“令君……”
陆仁摇了摇头。缓缓的抽出了佩剑。剑锋也抵在了重伤员的心口:“我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给你一个痛快……你自己选吧。”
重伤员惨然一笑:“陆令君,我信你,我们大家都信你,就请你给我一个痛快的吧。”
陆仁默然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兄弟,走好……”
剑尖用力的刺下,刺破了重伤员的心脏。而重伤员的脸上虽有不甘之意。但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最后的一点气力向陆仁道:“多谢令君!”
陆仁缓缓的收回了佩剑,再轻轻的拭去血迹之后收回鞘中。周边的人没有人会因此而责怪陆仁。因为这种事在冷兵器时代的军旅之中实在是太平常了。
而此时的陆仁即便是装虚弱,却也感觉自己真的是累得受不了了。不止身躯疲惫,陆仁的心也很累。要知道这大半天的忙下来,这是第几个被他给了个痛快的重伤员,陆仁自己都记不清了。虽然是出于好意给了对方一个痛快,但这样把剑刺入对方的心脏,陆仁的心里真的不好受。
没有再去救治士卒,陆仁洗净了双手,摘下面巾之后出了帐。看看此时的天空已经是暗蓝色,陆仁长长的叹了口气,却有人在一边唤道:“陆先生,辛苦了!”
陆仁寻声望去:“于将军?”
出声唤向陆仁的人是日后曹营五子良将之一于禁,而这处营盘正是于禁的地头。其实陆仁来到这里不久的时候,于禁就已经知道了。但陆仁毕竟是来救治伤员的,又不是来捣乱的,而像于禁这种带兵能力较强的将领,一般都很爱护士卒,所以于禁并没有过来打扰陆仁对士卒们的救治。不过话又说回来,陆仁现在在军中的名头确实是有点大,于禁也不敢对陆仁乱来。
彼此客套了一下之后,陆仁反手指了指医疗区域并向于禁解释道:“我可以说是被你这里的士卒劫持过来的,不过于将军也不用去怪罪他们了。忙了大半天,能教的我都教了,能救的我也尽可能的救了,之后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忙吧,我的这副小身板可真有些顶不住。”
陆仁“施用奇术之后身体虚弱”的事大家都知道,于禁当然也不例外。现在见陆仁都把话说了出来,于禁少不了也要向陆仁说几句好听点的话。而陆仁对此只是摆了摆手,在得到于禁的允许之后,把几个这大半天下来几乎一直跟在他身边帮忙的军医和士卒叫到了近前,大声的吩咐道:
“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今天来救治大家,并不是因为我是什么破‘仙师’,而且我也根本就不是什么破‘仙师’。我只不过是看过的书多、到过的地方多,因此知道的东西多些而已。你们把我的话传出去,以后谁要是再叫我什么仙师不仙师的,老子我头一个就砍了他!现在我也请于将军帮我这个忙,要是发现谁再仙师仙师的叫我,就请于将军代我把他的头砍下来!”
一番话令众皆哗然,而于禁也是颇为不解的道:“陆先生,你这是何意?”
陆仁苦笑道:“我就一凡人而已,可他们这样以讹传讹的,传来传去岂不是会把我传说成了第二个张角?于将军,你是开明之人,应该明白我这话的意思,我可不是妖人妖道。”
于禁愣了愣,最后是无可奈何的向陆仁摇了摇头。看看陆仁现在确实是累得不成个样子,本有心想留陆仁在营中吃个饭的却也作了罢。当下就寻了辆车,再拔了点人马护送陆仁回去。
不久之后坐到了车上,陆仁望着周边的景色在怔怔的出着神。旁边的貂婵随意的收拾了一下周身上下,一瞥眼见陆仁是这个样子,忍不住轻声唤道:“先生,你在想什么?”
陆仁摇摇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反正心里面乱乱的。”
的确很乱。陆仁这次来本来就是有借着一些自己治不好的伤病的事,来向大众说明自己绝不是什么仙师的事。这本来也没什么,可陆仁没想到那些自己救不了的人,最后都得由自己来给对方一个痛快。而对能救得了,至少是陆仁觉得可以救得了的人,陆仁又恨不下那个心说救不了。
换句话说,用对方的死来证明自己的无能,这种事诂计不管搁到谁的身上都会觉得很不好受,陆仁这个还算是有些良心的人,自然也不例外。而若非如此,陆仁此刻的心又哪里会那么累?
心一累,那可就是真的累了。看了看身边的貂婵,陆仁轻声道:“貂婵,帮我个忙好吗?”
“先生只管吩咐。”
“说出来可能有点过份……没办法,婉儿不在我身边,我现在想要点温存之意,就只有找你帮帮我了。”
“……先生你想干什么,只管做就是了。”
“……不好意思。”
轻声的道完了这声歉,陆仁身子一歪就躺了下去,而头是枕在了貂婵纤美的大腿上。而且很快的,陆仁居然就在车上这么睡着了。没办法,这会儿的陆仁真的是太累了。
相比之下,貂婵到是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在已经睡着的陆仁的脸颊上轻抚了几下。而有意无意的,貂婵的指尖数次都触及了陆仁的喉间,但也仅仅是稍一触及就马上收了回来。同时在貂婵的心中,反反复复的只有一句话:
“这里不合适,这里不合适……边上有人保护,我得不了手的。对了,我今天扮的是男装,那支发簪我没有带在身上。”
忽然间,陆仁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把正在想心事的貂婵给弄得吓了一跳。好在陆仁这会儿的确是有些迷呼了,傻呆呆的向貂婵道:“貂婵,今天晚上陪陪我好吗?”
“啊?哦、哦……先生有命,貂婵自当尊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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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到了入夜时分,陆仁这一行人也早已回到了雅舍之中。
陆仁在车上睡了一个小觉,回来之后人到是因此而清醒了一些。猛然回想起今天叫了貂婵晚上来陪自己,而貂婵也答应了,反到让陆仁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犹豫了一下之后,陆仁就一拍脑门并自嘲道:“靠!她本来就是来对我投怀送抱的,那我还那么君子干什么?大不了事情完了之后对她好点,把她想要的安定生活给她也就是了。”
为了自己的“好事”,陆仁当然是提前哄走了几个电灯泡,然后哼着小调的回到了自己房中。而在房中的桌几上,陆仁已经准备好了一些酒食。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陆仁就多点起了几盏照明用的灯台,然后就对着灯台上闪耀的火光发呆,坐等貂婵的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