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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瓶座·杰     我本三国一路人txt下载     我本三国一路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五回 享受一下

    “谈恋爱就是搞对像、拍拖……哦,这是我那里的说法。”

    蔡琰很是怪异的望了陆仁一眼,迟疑道:“你那里的说法?可为何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哎?”

    陆仁猛然反应过来,人家蔡琰蔡昭姬可是在吴地那里前前后后住过十年,那边有些什么样的词汇,蔡琰可比他陆仁这个冒牌货要清楚得多。而自己时不时的会因为顺嘴的关系吐出来的一些现代词汇,对其他的人或许可以用“土话方言”这个借口来忽悠过去,可是对蔡琰……那还是省省吧!

    一念至此,陆仁就赶紧的打起了马虎眼,抓着后脑勺干笑道:“是吗?哎呀,可能是我流浪的时候到过的地方太多,当时的年纪又比较小,所以搞混淆了吧。”

    不过人家蔡琰又哪里会在这种事上太过在意?所以是表示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之后就低下了头去,轻声道:“你说出来的几个词我虽然没听说过,但第一个词的字面意思上却大概的能理解一些……谈恋爱?义浩,你觉得你我之间还用得着去做这些事吗?你娶我嫁,我们是都已经说好了的,又何必去浪费这些心神?”

    陆仁闻言即为之哑然。干笑了几声之后,陆仁颇有些无奈的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不过昭姬,你我之间的事原本只能算是一场演给别人看的戏,甚至可以说是一场交易,这都不假,但你我之间毕竟不是仇人,那又何必把关系闹得那么僵?”

    蔡琰的目光闪烁了起来:“义浩你这是想说什么?”

    陆仁也不知道自己笑出来是什么味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想说些什么。事实上刚才我也只是顺口一说,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可是被你捅了这么几句,到让我反而有了些想法了。”

    蔡琰的头又低了下去:“你说吧,反正等曹叔父回来之后,我就会让曹叔父将我送嫁于你,到时候人都是你的了,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陆仁道:“你这是什么话哦?说得好像是自己把自己给卖掉了似的。我那……哦,我曾经到过一个地方,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就是‘生活就好像是被弓虽女干,既然没办法去抗拒,那到不如索性让自己去享受一下’。”

    蔡琰的脸上当时就泛起了寒:“你这又是什么话!?”

    陆仁赶紧摆手道:“别生气哈!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这句话虽然粗俗难听,但凭心而论,我就不说了,作为男人我肯定是赚了大便宜的人,我只能说现在的你又何尝不是陷入了这样的一个困境之中?也就是说不管是你还是我,对这次的事都已经无法抗拒了,那就不如干脆放开自己的胸怀,去享受一下演这场戏的快乐,至少也能让自己开心一些,你说是不是?再说得难听点,我好像也没那么差劲,你也不是完全的接受不了,对不对?”

    蔡琰愣了愣,再沉思了良久之后,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味道,最后只能是连连摇头道:“真说不清楚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歪理。”

    陆仁一摊双手:“说不清楚的话不说就是了,反正你早晚是我的人,至少在戏里是这样。反正是演戏,那我们就演个痛快好了。现在你和我各减十岁,我十七、你十五,只当自己是才刚刚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然后开开心心的谈一场恋爱好了。”

    “……”蔡琰很无语的望向了陆仁。

    陆仁不好意思的又抓了抓头:“别这样看我,实在不行你当我是在占你的便宜就行了。不过说真的,我自己都好像还没有真真正正的谈过恋爱。”

    “……”蔡琰再一次的无语,许久过去之后才道:“你说的话我是越听越糊涂,但意思却又好像懂了那么一些。只是按你所说的,你和婉妹不是早就谈过了吗?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没有真真正正的谈过恋爱?”

    陆仁摇头:“情况不一样好不好?真要论起来,婉儿差不多就是直接跟到了我的身边,我有那个心,她却没有那个意思。怎么说呢?我和婉儿,应该说是有爱而无恋。”

    蔡琰也摇起了头:“越说越让人糊涂。”

    陆仁再次干笑:“这种事本来就说不清楚的,也许我也只是想找找那种感觉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都放下几分的心思,彼此间借着这点时间好好的交往一下,使彼此之间的关系融洽一点,对你对我其实都有好处是不是?”

    蔡琰又是一怔,但很快就向陆仁点了点头:“这几句话到是有些道理。”

    陆仁耸耸肩,再摇头笑笑。说真的,陆仁也是突然一下冒出来的心思而已。不过对于现代人来说,谁不想好好的谈场恋爱?而陆仁说与婉儿之间其实等于是没谈过……这个真的是陆仁自己都说不清楚,因为陆仁总觉得他和婉儿之间少了那种你逃我追的环节,总有些美中不足。当然了,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陆仁这是在犯贱,而此时的陆仁就是想在蔡琰的身上找找那种感觉来填补一下心里的那点遗憾。

    这么说吧,陆仁的这种情况如果拿网游来作解说,陆仁与婉儿之间的关系因为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步就到了位,这就好比是陆仁在进入游戏之后一下子就升到了满级,而且神装齐备,砍小怪削boss那是不在话下,但却少了享受升级与凑装备的过程中的奋斗感。而现在蔡琰的这档子事,就有点像是陆仁新开了一个小号,顶级装备什么的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就是把升级和装备过渡的过程来重新享受过一回而已……

    四下张望了一下,陆仁忽然举臂折下了一小段的枝叶,在蔡琰不解的目光之中随意的修饰了一下之后就递给了蔡琰。而这一下蔡琰更是不解,问道:“你这是何意?”

    陆仁呵呵一笑:“送给你啊!表示从现在开始,我正式的追求你。”

    蔡琰当场就被闹了个哭笑不得:“追求我?”

    陆仁背起了书:“关关鸠鸠,在河之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蔡琰的文学功底多深,又哪里会不明白陆仁的意思?只不过见陆仁递过来这么一截的树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而已,却没想到陆仁会以为她不明白那个“追求你”是什么意思而背起了《诗经》,当下就赶紧的把那截树枝接了过来再顺手在陆仁的颊上虚扫了一下,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的道:“我知道你说的意思,只是……就算是演戏,你好歹也送朵花啊,这么一截树枝,真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陆仁嘿嘿笑道:“意思意思就行了嘛!最重要的是你看看这周围,让我上哪儿去摘花?”

    蔡琰又举起树枝在陆仁的颊上虚扫了一下,笑骂道:“小气鬼!街市之中自然有卖花小贩,买上几朵送给我不好吗?”

    陆仁抬头看了看天:“有点晚了,不太想走回头路。”

    “……”

    蔡琰又是一树枝虚扫向了陆仁。不过这时的蔡琰也不知怎么的,心中却是一阵阵的轻松与愉悦在轻轻划过,而蔡琰都不知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了。再想起刚才陆仁说的两个人都把自己减掉十岁的话,蔡琰又没来由的想起了自己仍是十五、六岁时的少女时的事,当下就抢前两步再回转过身,像个少女一般的把双手背到了身后,再向陆仁嫣然一笑道:“走,陪我去街市。”

    “干嘛?”

    “刚才路过的时候看见有些小物件挺有意思的,想买回去把玩。”

    “……”这回换到陆仁无语了。

    一番瞎逛之后,陆仁和蔡琰又回到了这条林荫道上,几样乱七八糟的小物件也早已收在了蔡琰的袖袋之中,而现在在蔡琰手中把玩着的,却仍然是那截树枝。

    也许是因为之前突然冒出来的疯劲一过,蔡琰又恢复了她平时端庄秀丽的样子。不过对比起平时的清冷孤傲,此时蔡琰的脸上却多出了几许微笑。

    “他说得没错,既然我已经无法抗拒了,而他又不是那么差劲的人,那么我放下心中的大石,和他一起开开心心的演好这场戏又有什么错?不过说真的,很久没有这么愉悦过了。”

    忽然间又想起了陆仁狂踩弥衡的事,还有当时陆仁所说出来的那些话,蔡琰的心中又是一阵轻轻的悸动。还是那句话,她曾经嫁过人的事,一直是她心中不肯触及的隐痛。她希望能有人来理解他,但却一直没有人能够理解,更多的反而是对她的指责,甚至连她的父亲蔡邕也是一样。可就在这个时候,陆仁却说出了那样的话,这又如何会不令蔡琰的心中为之轻轻悸动?

    就这么并肩又走出了一段路,蔡琰忽然轻声的向陆仁道:“义浩,谢谢你。”

    陆仁其实也在享受着这种追女生的感觉,突然之间听到蔡琰的话,陆仁也是一怔,继而奇道:“好好的谢我什么?”

    蔡琰低着头,轻声回应道:“谢谢你的那些话……”

    陆仁更迷糊了:“那些啊?今天我说过的话好像非常多啊!”

    蔡琰有些埋怨的看了陆仁一眼,却也不愿把话说得太明,所以并没有理会陆仁。

    转眼之间,曹府的偏门已近在眼前。而陆仁就算是没有被罢去官职,老曹的府坻也不是可以随便进入的,所以蔡琰与陆仁自然是要相互道别。

    “先生,但得闲暇,记得再来看看我。”

    蔡琰说完这句话,陆仁点点头就离去了。而蔡琰在目送陆仁离去之后,却也不知哪来的心情,再一次的反背着双手,像个小女孩一般一蹦一跳的进到了院落之中。只是她来上了这么一下,直看得守候她归来的侍女瞪圆了双眼……

第二百五十六回 与宴论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建安三年的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先来看看现在的局部时局与原本的历史有些什么差别吧。

    如果依照原本的历史进程,曹操在带着汉献帝迁都许昌之后,几乎是在不停的打仗,常常是年初才和西边打完一场,年中间就又和东边打了起来,以至于“无岁不征”这个词用在曹操的身上可能都有些名副其实,简直都有些穷兵黩武的感觉了……当然,曹操并不是那种好大喜功、不知道境内农业生产的重要性的二百五。恰恰相反,曹操很可能是魏、蜀、吴三国初代君主中最重视农业生产的人。

    既然重视农业生产,那又为什么要拼命的打仗,不好好的恢复境内经济呢?这很可能与曹操当时所处的时局、环境有关。当时的许昌四面环敌,北袁绍、南袁术、西张绣、东吕布,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因此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可以让曹操安心发展生产休息生息、增强境内经济实力的大后方。

    许昌四面环敌,曹操想要立足就必须采取以攻为守的战略,即抓住对手每一个露出的可趁之机进行先制攻击,进而逼迫对方防守,使对手失去可以攻击自己的机会。

    以攻为守固然是一记妙招,但坏处就在于曹操为了完成这种战略,就必须每年都征调大量的青壮男丁入伍当兵保证兵力。而这些农田中的主要劳动力大量被抽调走,却会使曹操境内的农耕生产受到很大的限制。曹操是个精明人,当然不会对这种恶性循环坐视不理,于是乎曹操每次的征伐都很注重对对手领地内的掠夺,即用以战养战的方法来保证境内经济不被破坏掉……

    说了这么一大段,其实简单点来说也就几句话。历史上的这个时期,曹操才刚刚打完第三次张绣,七月份才回到许昌,到九月份又起兵打吕布去了。现在的区别其实也不大,曹操在回来之后就下令军队休整,准备到九月份秋粮入仓的事完成之后去攻打徐州吕布。

    而刘备这时仍旧被曹操封为豫州牧,当然这只是个空职。不过如果是按照原有的历史进程,刘备本来是应该在小沛当曹操的桥头堡的,现在却是一直呆在了许昌。至于关羽和张飞这班子人,却是被糜竺从糜贞那里调来的人手给找到了,最后是带了两千左右的残兵败部暂且驻扎在了许昌东面的某个县中。

    这些暂不理会,只说将近中秋之时,曹操辖下各郡县的秋收都基本上完成了七成左右,大批大批的钱粮正在往许昌这里集中。而曹操听荀彧的汇报预计说今年辖下各郡又是全面丰收,大喜之下便下令中秋节当夜要大设酒宴,与帐下群臣共贺丰年。

    一场丰盛,甚至可以说稍有些奢华的酒宴之后,群臣都尽兴而归。不过算是依惯例吧,曹操留下了少数几位核心班子的成员到偏厅小宴。当然,这小宴就不仅仅是饮酒作乐,还会商议一些军机政要。

    之前的大宴曹操喝得并不多,人还是很清醒的。这会儿先向偏厅中的众人礼节性的敬了一杯酒,又望了望桌几上丰盛的酒菜,忍不住抚须自得道:“自孤拥天子迁都于许,至今尚不及两年,为何孤有种今非昔比的感觉了呢?”

    荀彧接上话道:“昔日主公在兖州,兵不多、粮不足,但有征伐常忧后力不继。而今主公兵精粮足、府库丰盈,足可为汉室兴义兵讨贼且势可如雷霆,量群贼之势难以匹敌,故主公有此感慨亦不为过也。”

    曹操自得的笑了笑,但还没到忘形的地步:“文若所言,孤受之有愧矣!如今孤能一扫旧日颓废之气,始展胸中之志,此皆赖众卿之力也。来,孤再敬各位一杯!”

    又是几杯下肚,曹操忍不住向荀彧问道:“文若,前次你预诂今岁各郡县必可大收,至今日各郡县税赋已入仓大半,你应该可以告诉孤一个大概的数字了吧?”

    荀彧当然是早有准备,但脸色却显得有些难看:“彧数日前曾预计过一次,粮谷大概可入府库近百万斛吧。”

    “嗯!?”

    曹操的眉头当时就扬起来多高,语气中稍稍的带出了几分不满之意:“只有近百万斛?为何会比去年少了七十万?”其实一百万不少了,与历史上曹操的头一年屯田结果是差不多的,但问题是有去年一个一百七十万的对比值在,突然一下少了七十万,就心理学角度来说,曹操当然会听着不满意。

    荀彧微笑摇头:“彧不甚精于农事,亦百思不得其解矣……”

    曹操稍稍的楞了楞,马上就追问道:“此事是否与陆义浩有什么关联?”

    荀彧依旧摇头,曹操则把目光投向了郭嘉。而郭嘉正贪着酒,见曹操向自己望过来,也只是随意的笑了笑便跟着摇头。谁都知道郭嘉与陆仁的关系是最铁的,郭嘉在这种场合又哪里好帮陆仁说几句话?

    曹操一看这情况气又不是乐又不是,只能假意的向郭嘉愠怒道:“奉孝,在座诸位之中只有你对陆义浩所知甚深,你有什么见解只管明言,不必忌讳什么不肯开言!”

    郭嘉一听就明白了曹操的意思,当下便笑了笑,又灌了一杯酒下肚之后才道:“其实天有丰欠之年,风调雨顺之年大收,旱涝之年欠收,这本是人力所难强求之事,今年的天候差些,比去年少收了些粮谷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故主公不当介怀才是。不过要说和义浩没什么关系嘛,依嘉之见到也并非完全如此。”

    “怎么说?”

    郭嘉理了理思绪,摸着没几根胡须的下巴沉吟道:“俗语说人性本惰,需时时斥诫方能不至散漫。嘉犹记得去年义浩为令之时,他勤巡各屯,常常是一个月中就有半个月不在府中,因此使各县乡诸屯吏民不敢松懈散漫。此外义浩精于农桑,此非旁人可比拟之事,巡屯时他但见有何错处便会于时纠正,故此各屯田谷皆饱满茁壮……以嘉计之,今岁减产几成,天候之故占去了一些,再就是各屯吏民松懈与不得其法之故。”

    荀彧这时接上了一句话:“枣祗与任峻这二位可没少向在下抱怨,说义浩当初留下来的许多东西,他们根本就搞不懂是何用处。”

    曹操轻轻颌首:“似如此到也说得过去……子阳,陆义浩所在的萌村今岁所纳赋税如何?”

    刘晔是司空仓曹掾,这个是归他管的:“所缴粮谷与其他的乡村所纳粮谷要多出了许多,不过却也并无甚过人之处。到是这钱税嘛……”说了一半没往下说。

    曹操不乐意了:“说!”

    刘晔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萌村所纳钱税,需得十座人丁相同的村落总和才能与其相同。”

    曹操的眼中一道精光闪过,马上目光就飘向了荀彧。荀彧明白曹操的意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曹操不由得摇头轻叹道:“若义浩今岁仍为许都令,今年所收的粮谷怎么说也当有个一百五十万斛吧?屈才啊,真的是屈才了!彼有富国之术,如今却只蜗居在一个小村之中,当一个平平常常的富家郎……”说到这里曹操向那边的曹洪狠狠的瞪了一眼,把曹洪给瞪得低下了头去不敢吭声。

    其实在这小宴上的人大都知道陆仁被罢去官职的隐情,也都看出来曹操是有意的想把陆仁给调回来,只不过都不好直接捅破这层薄纸而已,因此只能向曹操间接的出些歪招。

    荀彧先开口道:“主公,且容彧说句闲话。其实这宴上的鸡鸭肉食、美酒果菜,大多都是来自于萌村。记得义浩被罢之初,曾向彧戏言他或许能让百姓们餐餐有肉、顿顿有酒。彧本以为这是他的夸大之言……”

    郭嘉接上了话道:“不算夸大吧?前些天我才刚从萌村探望他回来,萌村百姓真的是隔三差五的就能在餐桌上见到酒肉。而我在他那里蹭了半个月的饭,没一天不喝醉的。什么鸡鸭蛋肉,吃得我都不愿再吃了。”

    “………”众人一齐向郭嘉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上那里去享福的啊?难怪半个月不见,一回来就觉得你好像长胖了些似的。

    曹操扬起了眉头:“怎么萌村竟如此富庶?可有诈乎?义浩竟然动辙便以酒肉相待且日以相继?”当时的寻常百姓能隔三差五的吃上酒肉,那是什么概念曹操可是非常清楚的,曹操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呢!

    郭嘉不住的摇头道:“这能有何诈作之处?主公可能还不知道,之前诸屯屯众听闻义浩被罢去官职,改居于萌村,远去相投者颇多。最初时萌村不过数百居民,到我数日前归来之时,萌村已有居民五千左右。

    “义浩即得人力,却并不是一意辟土开田,而是募集民众,兴建起了什么晓鸣鸡鸭养殖场、桑果园、养豕(猪)场、牛羊场、制酒场……乱七八糟的太多,嘉一时都诉说不清。嘉本责问于他为何不尽民之力去辟土开田,他却笑而应曰业有专精、术有专攻,粮既已颇有富余且良田开尽,当教后至之民富裕之术而不令其与旧民争地生怨……”

    说到这里郭嘉的头都有些大,因为这些不是郭嘉所擅长的事:“总之,他就是有办法安置好前后所至的民众,且各有其业各得其利。种粮者与畜禽者、治工者(手工业者)钱货相易,均未曾有所或缺。而他自己不但治理家业,还让那位糜家小姐数率商队,将萌村产物贩运去所需郡县。如此不但他自家颇有其利,连萌村居民都颇获其利,从未曾顾此失彼……说真的,我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周全!”

    (又晚了些,不过总算是两更奉上。瓶子好困的说。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百五十七回 曲线回调

    “说真的,我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周全!”

    所有人都没了言语,因为大家基本上都在心中计算着陆仁这个人的价值。许久过去,曹操忽然闷哼道:“迁回来,孤一定要把义浩尽快迁回重职!孤有这么个设想,如果给义浩五年时间,让义浩全力治理颍、许、兖各州郡之农桑,那他会把‘国有九年储’会换成多少年?真要是如此,孤日后征伐又岂会为钱粮担忧?可是……”

    这个“可是”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就是现在想把陆仁调回来在场面上是说不过去的,毕竟陆仁被罢去官职到现在才多久?半年多点的时间而已!再者,这也得想想陆仁被罢去官职的罪名是什么。这玩意儿虽说没有什么惯例可言,但总归有者官场上不成文的规则。才半年的时间就把陆仁重新调回来,而且回来就肯定是要当大官,怎么说都会有些说不过去。

    郭嘉思索了一阵忽然笑道:“其实依在下之见,要调义浩这小子回来任职,倒也不用顾忌得太多。当然,朝堂之中的言论是不能不顾忌一下,但如果义浩这小子立了点军功,相信那些多嘴之人也会把嘴闭上。”

    曹操马上就明白了郭嘉的意思,这是想让曹操仅仅是以个人的名义去征辟陆仁,换言之就是让陆仁成为曹操司空府的幕僚。

    这里要说清楚一下,陆仁之前的官职是许都令,虽然听命于曹操,但就官职地位上来说,陆仁和曹操其实是同属于朝庭的中/央系统,身份上是属于同事型的上下级。而这也正是不方便把陆仁直接调回到原来的岗位上的主要原因。直接就把陆仁调回到朝堂官员的位置上来,与当时所谓的朝堂官员的规则不符。就算曹操能够强行实施,那些朝堂官员的嘴都能把曹操给烦死,要知道现在的曹操还没有到那种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

    但如果是曹操以司空府的名义征辟陆仁,那么陆仁的身份就只能算是曹操的幕僚,再说得明白一点就是家臣,而朝庭官员与家臣之间的区别其实是很大的。而曹操如果仅仅是个人征辟,朝堂官员也没什么话可说。

    当然,曹操的幕僚家臣如果没有合适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去处理什么军政诸事。这就好比是政府机构里的小公务员与某个大官家里的大管家一样。小公务员可以去处理公务,大管家却不可以处理小公务员的事务。而陆仁如果成为了一个幕僚,他其实是不具备行政权的。

    曹操调陆仁回来,目的当然是想让陆仁去司管辖下境内的经济生产,但陆仁仅仅是作为一个幕僚的话,是没有相关的也是必需的行政权的。但这不要紧,因为把陆仁征辟为曹操的幕僚仅仅是一个过渡而已,只要陆仁在曹操这里立下点什么功绩,那么曹操就可以借着陆仁的这点功绩正式的上表朝庭举荐,这时就可以把陆仁放到原本应该放的位置上去。说白了就是让陆仁在曹操的幕下镀一镀金,够火候了就升职。

    既然是要镀金,那自然是要给陆仁立功的机会。而自古以来,什么样的事情赚取功绩最快?当然是战功。而现在曹操正在准备攻打徐州吕布的事,让陆仁跟在军中,让陆仁跟着划划水、打打酱油什么的,赚点战功并不是什么难事。

    却说这时众人也都反应了过来,于是纷纷点头称是,但是马上郭嘉的脸却又苦了下来,郁闷不已的道:“不过有件事还是挺烦人的。义浩这小子只是精于农桑政务,随军出征的话,他又能干点什么?主公莫要忘了,义浩虽偶有见识但谋略不足;领兵上阵更非其所能为之事。若是只为一随军参赞……”后面的话没说,不过大家都明白,随军参赞这种文职基本上是与军功无缘的。

    这话一说,曹操也头痛了起来。想了很久,曹操只能有点郁闷的叹了口气道:“看来只有在在起兵之后,让他去押运一下粮草了……”这可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陆仁唯一能捞着点功绩,又不和其他人争什么的活儿了。

    荀彧想了想道:“虽是如此,但义浩不懂军务,就算是押运粮草,也必须调派一将与他同行。”

    曹操冷哼了一声,目光瞪向了曹洪道:“子廉!?”

    其他人都以为曹洪会因为丢掉立大战功的机会而不高兴,但曹洪却露出了几分喜色,向曹操用力一抱拳道:“曹洪愿往!”

    众人再度哑然,心说曹洪怎么会这么高兴给陆仁当一回下手?郭嘉都其至在怀疑曹洪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又给陆仁下什么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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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欢宴业已散去,曹操此刻正坐在后院凉亭中纳凉赏月,顺便让已经稍带出几分寒意的中秋晚风吹去几分身上的酒意。

    适才的小宴之上,曹操与荀彧、郭嘉等人初步议定了如何把陆仁调回集权中/央的方法,但在攻打徐州吕布的时机上,荀彧却表示目前并不是出兵的时候,因为根据细作禀报,袁术已经重回了寿春,北面的袁绍也有了那么点动静,所以曹操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轻易举兵使许昌造成后防上的空虚。

    一阵阵的晚风把曹操的头脑渐渐的吹清醒了许多。抬头望月,曹操眯起了他的那双招牌细眼,心中在暗暗思考着陆仁的价值到底有多少。

    也许在提起曹操的时候,后世人只会联想起诸如“曹丞相”、“魏公”、“魏王”、“魏武帝”这些高官重职,好像曹操一登场就是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却往往会忽略掉曹操最早出仕时只不过是小小的洛阳北部尉与顿丘令,换句话说曹操也是从“基层干部”做起的。但正是因为曹操曾做过“基层干部”,使其对农桑产业方面的事有着一定程度上的了解。

    建安三年的秋收入库不是比建安二年少了七十万斛吗?而这七十万斛是什么样的概念?

    郭嘉在小宴上说今年的粮食减产与天候有较大的关系,这本来在当时人们的观念中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有点搞笑的是所有的县乡都减产了,唯独只有陆仁所在的萌村是有增无减,超出了别的地方许多。基于这种先题条件,曹操更愿意相信郭嘉后面所说的“人性本惰”,即今年的粮食减少是因为周边县乡缺少了陆仁的巡视管理与农业指导。

    曹操很清楚,如果不是陆仁这个异数人物的出现,七十万斛粮米很可能是汉末时期一个中等偏上的州郡在正常情况下一年的府库收入。如果按每人每天三升的口粮来计算,七十万斛粮米已经足够五万大军饱饱的吃上一年有余!一下子就“莫明其妙”的丢掉了一年的粮草,曾经吃过粮草不足的苦头的曹操心里面会不郁闷才怪了!

    此刻的曹操心里甚至有这样一个想法,就是如果陆仁没有被罢去官职,那么今年辖下的粮谷收入至不济也该保持着一百五十万斛左右的数字。要是再加上陆仁在萌村搞出的那些农副业来增加税赋……荀彧不止一次向曹操提起陆仁可比拟汉相萧何,而看到了陆仁做出的实绩的曹操已经完全认同了这种说法。

    以曹操爱才如命的性格,会放弃一个“萧何”?正是基于这种想法,曹操才会想把陆仁给尽快的调回来,以至于小宴的前半截曹操与一帮子人完全就是在谈论陆仁的事了。

    只是虽然说定下了把陆仁“曲线调回”的方法,曹操却又看得出陆仁这家伙对高官厚禄、青史功名什么的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其实陆仁也不是真的就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是陆仁的脑子里一心只想平平安安的混完这两年多就带着婉儿回现代逍遥自在。

    但这一点对于曹操来说,想完全把陆仁完全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可就不是用高官厚禄就能做得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曹操在席间听说有一支吴郡的陆氏子弟来许昌来投奔陆仁,陆仁又欣然接纳时,曹操都心中暗喜了好一阵子。那个时代的人都重视宗族发展,曹操当然也不会例外,那么在曹操看来,陆仁这么做显然是想在许昌这里安顿宗族,而陆仁的宗族如果定居在了许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仁就不会跑掉了。

    只是此刻更深夜静,晚风又吹去了曹操身上的几分酒意,曹操细一思索,却又忽然觉得像陆仁这样“从小就浪迹天涯”的人,用宗族血脉这种事都不一定真能绑得住他。一念至此,曹操又不禁头痛了起来,因为曹操不想失去一个很可能会让他再无粮米之患的“翻版萧何”。

    就这样在夜幕下,曹操在静静的思考着陆仁的“软肋”所在。或许对现时点的曹操来说,唯一能把陆仁这样的人才绑在身边的方法就只有从陆仁的软肋上开刀。

    威逼,还是利诱?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就这么思考着,曹操忽然觉得好像他呆的地方少了点什么似的。愕然不已的想了一阵之后,曹操才反应过来,就是他呆的地方少的好像是蔡琰的琴声。

    “两天前她说会去陆仁那里住几天,看她的样子到是对我吩咐给她的事做得很不错……陆仁,到真是便宜了你这个小子了。”

    想到这里,曹操的心里面也有点酸酸的。不过曹操毕竟是曹操,在人才与美女之间,曹操肯定会选择前者,更何况曹操早已经意识到了陆仁这个人的价值?

    “也罢,明天我也去萌村看看,看看你那个小小的萌村是不是真如奉孝所说的那般富庶。若是事有可为,不妨顺便把该定的事给定下来……”

    可能曹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其实是作出了一个“长痛不如短痛”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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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回 冤家同路

    平明时分,曹操与他的一众随从在许昌城南面的官道之上正策马而行。当然,曹操的王牌保镖许褚此刻就跟在曹操的身边。

    “仲康,听说你昨天下值之后,一回去就喝醉了?”

    许褚很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主公赏赐给在下的那些酒太好喝了,一时贪杯就没把持住。”

    曹操笑道:“孤又不曾怪罪于你。反到是你一直在孤的身边护卫,久负辛劳,下值之后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也是应当的,孤还自问给你的美酒是不是少了点。”

    许褚憨厚的笑了笑:“主公知道在下是个直脾气的人,有啥就说啥。主公赏给在下的那些酒,感觉是没喝过瘾就没了。”

    曹操放声大笑:“不是孤舍不得给,是孤那里还真没多少。走!今天孤就带你去喝个痛快!”

    许褚道:“主公这是要去哪里?”

    曹操道:“去出产这些美酒的地方。”

    曹操大宴群臣,用的酒可不能次了,所以是从青果酒肆,也就是从糜贞的手上买来的。而青果酒肆制酒坊在萌村,因此曹操说这次是去出产那些美酒的地方也不足为过。

    一行人又前行了一段路,忽有随从向曹操禀报道:“主公,前面有一乘车驾。”

    曹操不以为然。这大道之上人来车往的,有辆车乘还不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接下来随从的话到是让曹操有所在意了:“看那样子,应该是少府孔融的车驾。”

    “孔融?”

    一听到这个名子,曹操也不免有那么点的头痛。一直以来,孔融对曹操虽然还算不上是处处唱反调,但时不时的就拿曹操开一开涮的事却是屡见不鲜。至于孔融为什么会这样……其实说白了就是以孔融这种清流士子的身份,实在是对曹操这种阉宦出身的人有些看不顺眼。

    不过由于彼此间终归是同殿之臣,表面上的面子始终是要顾忌着的,因此也只能是用开玩笑的方式来涮一涮曹操,过份的、过激的事,孔融也不能去做。反过来曹操虽然讨厌孔融,但孔融只是开开玩笑的涮一涮,曹操也不能借题发挥,毕竟孔融的名望和身份在那里摆着,现时点的曹操也不敢去犯这个众怒。

    总之,现时点曹操与孔融之间的关系就是典型的面和心不和,时不时的还会斗上几句嘴,互相的涮一涮对方,而在表面看来,好像俩人之间的关系还挺不错似的。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说经常会涮一涮你、捉弄一下你的人,往往会是你的好朋友。

    当然曹操和孔融可绝对不是好朋友的关系,但总归明面上的面子是要给的。现在在道上遇见到,不打个招呼也说不过去,因此曹操纵然心烦加头痛,但还是加快了些马速赶到了孔融的车驾旁,冲着车驾拱手一礼道:“文举兄,曹某有礼了。”

    曹操不大愿意和孔融碰上面,孔融却有点不在乎。毕竟在孔融看来,曹操就是个时常会被他讥讽的对像,换言之就是孔融对曹操有一种精神上的优越感。所以在曹操见礼之后,孔融也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坐到了车辕处向曹操随意的回礼道:“见过曹司空!”

    曹操的官职是司空,属三公之一;孔融的官职是少府,属九卿之一。就官位而言,曹操要比孔融高;但是论名望,孔融则是属于能完暴曹操的人物。而曹操称孔融为文举兄,是有敬重之意,可是孔融总归是有些看不起曹操,因此别的人一般会称曹操为“曹公”,孔融却是以官职来称呼曹操,这其实是带出了点讥讽之意。

    曹操当然听得出孔融的那么点讥讽之意,但曹操也不大在意这点事,当下就向孔融笑而问道:“文举兄这是要去往何处?”

    孔融道:“去萌村买酒。”

    “啊!?”这话让曹操有点犯了迷糊,很是不解的问道:“文举兄官居九卿之一的少府,却为何这沽酒之事还要劳烦文举兄你的大驾亲自前往?”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就让孔融份外的有些不爽。再看了眼曹操,孔融对曹操时不时的就会讥讽一下的毛病可就犯了,说话时的语气虽然不是阴阳怪气,却也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老夫家赀寒薄,哪比得上曹司空你?曹司空你一声令下,便可将酒肆中的美酒一扫而空,而老夫的酒瘾又重,等不到酒坊将酒送到肆中沽卖,就只有前往酒坊购酒,解一解老夫的酒瘾,亦可防备着曹司空你又是一声令下将美酒购尽,弄得老夫无处沽酒。”

    曹操被孔融涮又不是一次两次,哪会听不出孔融这是又在涮他?只是这次的开涮却着实令曹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曹操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了孔融。不过曹操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曹操的随从之中却有明白人,当下就凑到了曹操的身边向曹操解释了一下,而曹操听过之后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曹操下令要在中秋大宴群臣的时候,曹操那里手头上的酒不管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不怎么够数,而且曹操对待部下和宾客都十分的大方,这酒当然是要用好酒。酒不够,品质又不行,那当然是要去买,而要买酒,而且还是买好酒,当然是要找青果酒肆,找糜贞。

    只是因为时间有点急,所以曹操那里的买办之人就把青果酒肆里的存货全给买走了。但酒肆中又能存着多少酒?而糜贞见是桩大买卖,就让萌村的酒坊先不管酒肆,酒坊的货送队伍都是全力的往曹操那里运送。所以这几天下来,青果酒肆里都是无酒可卖……到也不是真的就无酒可卖,果酒还是有一些的。

    但那种比较类似于现代社会里的果啤、低度发泡香槟的果酒,又哪里能满足得了孔融这种大酒鬼肚子里的酒虫?一连几天在青果酒肆中喝不上醇酒好酒,孔融也来了点脾气,索性今天就跑去萌村,不管怎么说也得从陆仁的手里买个三车五车的回去。连带着的,孔融对曹操把好酒全都买走了的事当然会有那么些的不满之意。

    一个嗜酒之人,会有这样的举动并不令人觉得意外。君不见在现代社会中,许多沉迷于网络游戏的人,动不动就花n多的钱去打造一个虚拟的帐号角色的事都屡见不鲜?而曹操在明白了这莫名其妙的被涮之后,也不禁莞尔一笑。他被孔融开涮的次数多了去了,出于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也不好和孔融计较什么,但忽然听说在无意之中让孔融吃了次憋,曹操的心头还是颇有几分暗爽之意。

    而在心中这小小的暗爽之下,曹操的心情也跟着好上了许多,当下就笑着向孔融说了几句赔礼道歉的话,然后就邀孔融一同前往萌村。孔融再怎么看不起曹操,这明面上的面子却始终是得给的,对于曹操的邀请当然也不好拒绝。再说目的地都是萌村,路上有人聊聊天,还有免费提供的保镖队伍,想想也挺不错不是吗?

    于是双方就合并成了一支队伍,曹操与孔融也就聊起了些诗辞歌赋什么的。二人之间心不和归心不和,明面上的样子总还是有的。而且在这秋高气爽的时节,带着几分入秋踏青之心走在这大道之上,彼此间再谈论一下诗辞歌赋,给人的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而当二人谈论到“歌”的时候,孔融忽然向曹操问道:“蔡昭姬仍寄托在曹司空你的府中吧?”

    曹操点头。自从曹操打算把蔡琰作为增加陆仁忠诚度的赏赐品后,曹操对蔡琰各方面的事就不再限制什么,孔融会知道蔡琰在曹操那里并不意外。

    孔融迟疑道:“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青果酒肆抚琴而歌了,老夫还以为是不是曹司空你将她送去了他处。”

    蔡琰做的一些事,当然会向曹操交个底,所以曹操也知道一些情况。此刻见了孔融样子,曹操便笑道:“她那时在酒肆中舞弄音律,只是想找到于她有相救之恩的陆义浩而已。既然找到了,她又何必再去酒肆?”

    孔融一脸的失望之意,轻叹道:“可惜了,可惜了!昭姬不在,那绕梁之音却又叫老夫到何时才能再度听闻?”

    曹操对那些事多少也知道一些,此刻望见孔融的这个样子只觉得肚子里好笑,就随意的接上话道:“文举兄想听昭姬抚琴是吗?那今天这一趟就来对了,因为昭姬现在就在萌村小住。”

    “哦?”孔融当时就来了兴趣,追问道:“昭姬在萌村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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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和孔融的这一行人抵达萌村的时候,因为都是便装出行,村民们到没怎么在意,可真当在陆仁的府坻门前停将下来时,却把留守的陆信和陆方给吓得不轻。你想啊,一个是三公之一的司空,另一个是九卿之一的少府,来头可都大了去了。

    不过曹操和孔融都不想惊扰到萌村村民,所以示意陆信与陆方不要声张。稍稍的安顿了一下一众随从之后,曹操就向陆信问道:“义浩何在?”

    “大哥他最近数日又新起了一个制物坊,此刻正在坊中忙着。曹公稍等,小子这就让人去叫大哥来。”

    曹操一听说陆仁是“新起一坊”就来了兴趣,因为曹操知道陆仁总是会弄些东西出来,而且一弄出来的效果往往会很出人意料。现在正好赶上,那当然是要去凑凑热闹,于是就吩咐陆信带他去陆仁新建起来的制物坊看看。而当随口问及陆信知不知道陆仁的新坊是准备搞什么时,陆信的回答却让曹操与孔融都不由自主的向对方诧异的望了一眼:

    “听大哥说,好像是在造纸……”

第二百五十九回 纸雪腿白

    造纸术,中华文明的四大发明之一。而纸作为文字的载体,对文明的传承与传播有着不可诂量的巨大作用。

    一般人们都认为造纸术是东汉蔡伦发明的,这其实有误。因为在后世的数次考古发掘中,已经发现了西汉时期的纸制地图,由此可见造纸术的发明至少可以前推至西汉时期,不过那种纸的质量实在是有些不敢恭维。

    相比之下,蔡伦其实是对当时的造纸术进行了相当大的改进、改良,不但使造纸的成本进一步降低,而且使纸的质量也进一步的提高,甚至直到现代社会,许多的造纸工艺仍然是在延用着蔡伦改良后的工艺。因此蔡伦虽然不是造纸术的发明者,但他对造纸术所作出的贡献仍然是功不可没的。

    当然这些与曹操、孔融没啥关系可言。但有一条,这二位可都不是一般人,无论是从文学的角度还是政治的角度,这二位都很清楚纸这玩意儿有着多么大的作用。

    诚然,纸这玩意儿在当时早就已经有了。但当时是个什么样的时局?纸这玩意儿才刚刚基本成形没多久,就碰上了天下大乱,大量工匠们连饭都吃不上、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证,那谁还会有心思去造纸出来给文人士子们舞墨挥毫?

    战乱的时间再一长,许多优秀的工匠们死的死、逃的逃,造纸术虽不至于失传,但许许多多优秀的工艺却已经流失,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生产环境。事实上造纸术的大发展时代是在晋代,也就是三国重归一统之后的那短暂的和平时期。

    而现在呢?官渡之战都还没打,天下时局处在一个群雄逐鹿的阶段,那些的造纸工匠就算是有心以造纸为生,也没有可供他们安心生产纸的环境。而对于曹操、孔融这样有着文人身份的人来说,对此纵然是有心却也无可奈何。

    可对于陆仁来说就不一样了,相比之下他很清楚许昌周边的地界在后几十年中是相对来说都比较安稳和平的地界,也就是说他可以安心的造纸,却不用像那些工匠们那样时不时的就得担心战乱会不会波及到自己这里。再者陆仁在秋粮入仓、鸡鸭出笼之后,得到了大量的回流资金,有着足够的财力支持他进行投资。

    不过陆仁会想着把纸搞出来,却不是想成就什么名声,亦或是给自己赚钱,更不是脑子发热之下的肆意妄为。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在自己穿回去之前,留点合适的产业给蔡琰!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陆仁与蔡琰之间的事已经是板上钉实了钉,而陆仁自问与蔡琰之间的关系嘛……这个不说也罢,反正说也有些说不清。而陆仁是个什么货色?说对蔡琰这样的大美女没点什么邪恶的想法,陆仁自己都不会信。

    即便是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蔡琰到时候总归会是陆仁的老婆,至少是名义上的老婆,以陆仁的脾气,要是不照顾着点蔡琰,陆仁自己的心里都有些说不过去。再说陆仁已经对蔡琰生出了些念头,这要是真的把蔡琰给那个了,到时候却什么都不留下的扔下蔡琰不管,只顾着自己穿回去……陆仁还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

    再进一步说,陆仁一直克制着自己,不敢把婉儿的肚子搞大,那是因为陆仁有着自己的顾虑。可是对蔡琰,情况就有点不太一样。说得难听听,蔡琰可不是婉儿,婉儿对陆仁是绝对的言听计从,有什么事不会瞒着陆仁,可蔡琰就不好说了……总之简单点来说,陆仁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蔡琰的肚子搞大了,但他又不能带蔡琰与孩子一起走,那么无论如何都得留些给蔡琰与孩子吃饭的产业,不能让蔡琰带着个孩子过那种孤儿寡母的贫寒生活,至少也不能让蔡琰带着孩子去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吧?陆仁没心没肺是不假,但还不至于那么没良心。

    只是陆仁目前手头上的产业吧,大部份都是与糜贞联营的,而且陆方带来的那支陆氏族人也都指望着陆仁的那些产业过活,再以蔡琰的那种文人性格,去打理那些东西未免有些不太合适,蔡琰自己或许都会有抵触心理,这样的话没准还会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那可不是陆仁愿意看到的事。

    而想来想去,陆仁就把主意动到了造纸上,这种和文学算是挂了钩的东西,蔡琰不会有什么抵触心理。而最重要的是这次完全是陆仁自己搞,不与糜贞联营,等于是给了蔡琰一个独/立性质的产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蔡琰未来的生活能够得到保障。至于关系网什么的……这不还有曹操那帮子文人会帮着蔡琰吗?

    于是乎,陆仁就拿定了主意,开始闭门造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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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萌村的某处新建好没多久的院落之中,陆仁正光着膀子在忙活着事情。

    再看此刻院落之中的几个晾架之上,已经在挂晾着许多洁白如雪的纸张。蔡琰和婉儿亦都换上了一身劳作的短装,一人抓着长竹竿的一头并放入池水中,陆仁则小小心心的将池水中的还有如布匹一般的原纸搭到竹竿上,然后再由蔡琰与婉儿放到晾架上去晒干。

    “好了,这一池总算是搞定了!都洗洗手脚休息吧!”

    搞出后世那些精美的纸张?陆仁自知目前根本就没那个能力,相比之下反到是明代时期的生熟宣纸才更合适一些,生产工艺上也能够满足要求。顺便说一下,现代纸张的原料一般用的都是木浆,但古时用的却是植物纤维,像蔡伦改良造纸术时用的原材料都是破麻绳、渔网之类的东西,也因此古时的纸张大多都呈植物纤维原色的木黄色。

    而这种木黄色显然不合陆仁的标准,因此陆仁就采用了用熟石灰、石膏来对植物纤维纸进行漂白的工艺。在有完整工艺,且进行过数次的试验之后,现在弄出来的纸已经基本达到了陆仁所预期的标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晾晒架上的纸张干透,然后试着看看适不适合进行书写。

    说是让大家都停手休息,可蔡琰看着晾晒架上那洁白如雪的纸却实在是有些坐不住,因此只是坐了一小会儿之后就趿着草编拖鞋走到晾晒架旁检看。对此陆仁也不想阻拦,因为陆仁发觉蔡琰挽起裤腿之后露/出来的两条修长的小腿白晰细腻,而且线条纤细优美,还有那双玉足,光是这么看着就挺令人浮想连篇的。既然蔡琰都不在意什么的给陆仁欣赏,陆仁当然是乐得如此。

    “主上,喝口水吧。”

    婉儿把一杯清茶递到了陆仁的面前,陆仁则是微笑着接了过来。只是才刚刚喝进嘴里,婉儿就在陆仁的耳边低声道:“擦擦口水。”

    噗的一下,陆仁把刚进嘴的茶全喷了出去。不过这样一来,到是让人分辩不出陆仁嘴角的不明液体到底是口水还是茶水。

    赶紧的接过帕巾擦拭了一下,再看看那边的蔡琰没留意到这里,陆仁就用同样的低声向婉儿道:“你这丫头居然敢开我的玩笑了?”

    婉儿抿嘴一笑,目光也望向了蔡琰:“蔡姐姐真的很美,难道不是吗?主上你可别忘了,前两天蔡姐姐刚到这里的时候,可真的是看呆了不少人,像主上你这样流口水的人大有人在。”

    陆仁愣了愣,脸上也跟着带出了几许的歉意:“婉儿,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因为我只怕是很快就要……”

    婉儿竖指按住了陆仁的双唇,摇摇头微笑道:“婉儿明白,但婉儿更明白不管是主上还是蔡姐姐都身不由己。这件事本身就是曹公的意思,主公若是有违曹公之意,恐怕祸事便将不远。”

    “有点委屈你了。”

    婉儿接着摇头:“何来委屈一说?婉儿当初若不是得遇主上,那么也许现在仍只是一介曹公府中的寻常侍婢,终日都要饱受打骂斥责,甚至会因为某些事而丢掉性命。现在跟在主上的身边,有主上对婉儿的宠爱,又有阿诚他们视婉儿为亲人,婉儿又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说着婉儿的目光又飘向了蔡琰:“其实蔡姐姐人很好的,不但从来就没有看不起过婉儿,更是把婉儿视之为妹。相信到了那个时候,蔡姐姐也绝不会欺负婉儿。而且……”

    话到这里婉儿低下了头,声音已轻如蚊音:“若是主上你娶蔡姐姐为正室,婉儿跟在主上的身边也会觉得心宽许多。婉儿只是一介侍女,主上却又一直未曾娶妻,婉儿一直这样跟在主上的身边,很容易惹人非议。主上固然不屑,可、可是……婉儿却也怕旁人说婉儿太过、太过……”

    后面的话婉儿没说出来,但陆仁已经明白了婉儿的意思,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叹息。没办法,毕竟是这样的一个时代,婉儿会有这样的担忧其实很正常。

    这时因为俩人都没说话,气氛就有那么点的冷场。陆仁不想在这种事上闹得那么冷清,于是就赶紧的甩了甩头,瞄了瞄那边蔡琰纤细修长的小腿,又瞥了眼身边婉儿这双其实也非常诱人的白腻小腿,就嘿嘿坏笑道:“你们俩的腿都很漂亮哦!这要是穿上了高跟鞋再套上了黑丝,嘿嘿嘿……”

第二百六十回 放胆而行

    “你们俩的腿都很漂亮哦!这要是穿上了高跟鞋再套上了黑丝,嘿嘿嘿……”

    婉儿跟在陆仁的身边都好几年了,对陆仁这种色迷迷的样子早已是见怪不怪,因此只是摇头笑笑再好奇的问道:“高跟鞋?黑丝?是什么东西啊?而且,生丝有黑色的吗?还是说染成了黑色的丝制衣物?”

    陆仁也摇头笑笑,并不多作解释,说真的解释也有些解释不清。其实这两样东西陆仁早就想搞出来了,之所以没有搞出来,是陆仁发觉这玩意儿现在弄出来未免有些不太现实。

    是搞不出来吗?不是。

    高跟鞋好说,看看当时的那些战靴、皮甲就可以知道,以东汉时期的制皮技术要弄几双高跟鞋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不得不说一句,皮革这玩意儿在当时也可以归入奢侈品或是高档用品里面,毕竟当时又没有人造革、塑料,用的可全是动物皮革。

    如果只是贵的话到也罢了,陆仁也不是弄不起。但问题在于这种美观的东西,在当时各方面的环境因素之下,实用性基本等同于零。

    汉代服饰的大袖长裙对穿高跟鞋并没有什么阻碍之处,真正麻烦的是地面。高跟鞋这玩意儿吧,对地面的要求其实是很高的。特别是那种细长型的高跟鞋,真走在汉时的黄土路面上,没准才几步就得崴着脚。

    好吧,这种问题用那种宽跟宽面的高跟鞋可以解决,但那玩意儿穿久了脚痛。而且以陆仁身为男性的观念来看,不是那种细高跟,诱惑力跟本就不够……不过另一方面,婉儿因为经常要跟着陆仁四处奔波,陆仁也不愿婉儿因为鞋子的事而闹得腿脚不舒服。

    那么在屋舍里穿?拜托!汉代的屋舍里都是要脱掉鞋子的好不好?

    至于黑丝……现代的黑丝一般都是尼绒制品,讲究的是透明和弹性好。而汉时的丝制品透明性是没问题的,这弹性就不好说了,不过真要替代一下也没多大问题。但是但是,黑丝这玩意儿就是要穿着给人看的,可是让汉代的女性在正常情况下把大腿小腿全都露/出来?陆仁可不想闹出个有伤风化的事件。而穿在身上又不能露/出来给人看,那搞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至于什么动漫或游戏作品中古时女子衣着暴露外加黑丝高跟什么的,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那是扯淡。别说华夏古时的女子不会是这个样子,就算是在西方社会,那种着装风格都是近代才出现的好不好?西方的女性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包得那也是严严实实的。不过西方女性很早的时候就可以把胸沟显露/出来到是真的。

    扯了一堆的闲淡,再回到陆仁这里。陆仁一直没搞出这两样东西,心里其实一直都是挺遗憾的。现在突然见到蔡琰和婉儿都露了腿,脑子里的这点歪楼念头却也不由自主的又冒了出来,暗自寻思着在穿回去之前,怎么说也得弄点这样的东西让蔡琰、婉儿、糜贞都试上一试。虽说这纯属陆仁个人的恶趣味,但真要是正常且健康的男性,只怕心里都会有这样的恶趣味。毕竟很多的时候,男人并不是只对女性的果体感兴趣。

    于是乎,陆仁就盯着蔡琰,脑子里就开始幻想蔡琰穿上什么什么样的衣物再配上什么什么样的黑丝高跟会是什么什么的样子……为什么不想婉儿?因为婉儿早晚是要带回去的,到时候有得是东西给婉儿穿,所以不急。

    一旁的婉儿见了陆仁的神情便为之哑然,哭笑不得的伸手过去扯了扯陆仁的衣角,然后凑到了陆仁的耳畔低声道:“主上你在想些什么?”

    “没、没啊!”

    “骗人……主人你是不是在想蔡姐姐和婉儿与主上你一起双飞时的样子?”

    “我囧!”

    陆仁额上见汗。“双飞”这个词当然是陆仁告诉婉儿的,婉儿也没有在意过什么,但是突然在这个时候用这个词调戏了一下陆仁,陆仁可就有点那个了。

    “你这丫头!平时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居然还用这个词来戏弄我?”

    婉儿浅浅一笑,并没有理会陆仁,而是坐在那里荡起了双腿。而陆仁不好发作什么,却又觉得不能这么放过婉儿。环视了一下近处无人,就伸出咸猪手在婉儿的屁屁上摸了一下。婉儿微吃了一惊,但也没作出什么反应,只是红了些脸再白了陆仁一眼而已。

    他们在这里搞着小动作,那边的蔡琰却忽然出声唤道:“义浩,你来看一下,这幅纸好像已经完全干透了。”

    陆仁应了一声,和婉儿一起趿鞋赶了过去。而陆仁在细看过之后,感觉应该已经没问题了,就把这幅纸弄到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大桌面上。

    为什么称之为“幅”?因为陆仁弄出来的纸大概有一开左右,样子老实说也有点像个巨大的面饼。其实就算是现代的造纸厂,生产出来的纸也大多是这个样子,是要经过裁剪之后才会四四方方。而陆仁对裁剪纸张当然是早有准备,因此不大会儿的功夫一张约一汉丈见方的大纸就已经裁剪成型,不过“圆饼”周边的边角料到也不少。而这些边脚料可以回收之后再制成纸张,陆仁也没打算浪费掉。

    不过在回收之前,陆仁到是拣出了几条比较宽阔一些的递给蔡琰,再顺手一指另一头的桌案上的笔墨道:“昭姬你去试写一下。如果墨在纸上不散,那这纸才能算是真正的制成了。”

    蔡琰其实早就等不及了。文人喜爱笔墨纸砚,就如同武将喜爱利器宝马一般。武将得了利器宝马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试锋试骑,而文人墨客得了好笔好纸也会迫不及待的用上一用。当下蔡琰就接过了这几张边脚纸再赶到案前,提笔蘸墨之后略一思索就开始书写。只是蔡琰才刚写了几个字下去,曹操与孔融就赶到了纸坊之中。

    一番客套是必须的,而曹操与孔融则是早就被仍然在晾晒中的那些雪白的纸张所吸引住了。这二位都有着文人的身份,对好纸自然也会有着一份莫名的喜爱。只是相比之下,孔融是纯淬的文人对这些好纸的喜爱,曹操却带出了几分别样的心态。该怎么说呢?应该说现在曹操在心里直犯嘀咕,因为曹操搞不清楚但凡是农业与经济生产方面的事,到底有几样是陆仁不懂的。

    而曹操与孔融在对陆仁弄出来的纸仔细的看过之后,心中都相当的惊讶。要知道这二位的身家可不是开玩笑的,早年间都是见过纸的人。但很明显的,陆仁弄出来的纸在当时来说,品质方面超出了他们所知的纸太多太多……

    “义浩,你是如何学来这造纸之法的?”这是孔融提出了疑问。

    陆仁的回应则是典型的马虎眼:“我年少流浪时曾到过许多地方,有时为求生计会在一些地方做做短工,混口饭吃。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学会了这造纸的方法。”

    应该说这种解释还说得过去,孔融就没再多问,不过另一头的曹操却眯起了双眼。曹操的见识广泛程度可远在孔融之上,他看得出陆仁弄出来的纸绝不是当时的哪个地区能弄得出来的纸,再加上曹操对陆仁的“学识”来历已经有所怀疑,怀疑陆仁是不是在哪个“特别”的地方学过艺,而现在陆仁弄出来的品质这么好的纸,又多多少少的映证了几分曹操的怀疑。

    折腾了这么一出之后,蔡琰想起了刚才自己写过几个字的那张边脚纸,就赶回去检看,毕竟陆仁之前都说了,墨在纸上不散,纸才能算是真正的制好。而这一检看,众人都表示相当的满意。

    又是一番扯淡的话之后,蔡琰看了看陆仁,再看了看曹操,心中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也不知怎么的就被触动了。暗中再一咬牙,蔡琰便摆出了一副看似轻松的姿态,尽可能的用开玩笑一般的语气,当着曹操与孔融的面向陆仁道:“义浩,若是你向我提亲下聘,聘礼之中的这种雪纸要是少于百幅,我可不答应!”

    “!!!”“……”“……”

    蔡琰的话一说出口,周围的人吃惊的吃惊,无语的无语,反正只是在瞬间,整个场面都沉寂了下来。直到许久过去,陆仁才先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但同时也明白了蔡琰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么大胆的话,其中所隐含着的意义。

    而惊愕归惊愕,陆仁终归是在此之前就已经和蔡琰商量好了,所以陆仁知道现在应该配合一下蔡琰,于是就尴尬的笑了笑再伸手搔头,半真半假的支唔道:“百、百幅?是不是少了点?”

    曹操只知道蔡琰是在按他的吩咐做,却并不知道蔡琰与陆仁在暗中有另外的一层约定,因此曹操还以为蔡琰是成功的“俘虏”了陆仁。对此心中纵然是有些不舍,但毕竟目的已经达到,那现在当然是马上就有所表示,让陆仁无法反悔。所以,曹操马上就大笑道:“才区区百幅就想作为聘礼?太少,太少了!怎么说也得三百幅才够!”

第二百六十一回 自荐为媒

    却说蔡琰很大胆的“领唱”,陆仁及时的“合唱”,曹操则是适时的“和音”,剩下的那位孔融孔文举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之意。而看他那样子,到很有那么点“我早就知道你们会是这个样子”的意思。

    其实按当时的风俗习惯,婚嫁这种事虽然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时常会有男女双方的父母长辈安排着子女去和对方见见面、相相亲,甚至是进行一定程度的交往的事,意思就是看看彼此的子女之间是不是合得来,要是合不来的话就会另作打算。当然了,这种事与现代社会里的自由恋爱最大的区别,是这种事在原则上得到了双方长辈的许可,并不算是有违礼法。

    而现在陆仁与蔡琰之间的关系,很明显的就是蔡琰是得到了曹操这个长辈的许可,孔融当然就没什么话可说。再者在孔融看来,这场事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这时陆仁到是有些心惊肉跳,支唔着道:“三、三百幅?曹公,我这里的纸才刚刚试制而成,还没有正式的进行生产,百幅都勉勉强强的,三百幅那得到什么时候?”

    这可是句大实话。陆仁毕竟只是个平凡人而不是神,想弄点什么东西可不是说弄就能弄出来。尽管他可以让雪莉给他传输来比较完整的资料,但也同样需要经过试验、试制,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之后才能成型。

    现在摊在晾晒架上的纸是很不错,可那也是陆仁已经失败了好几次之后才得到的结果。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次成功,是不是真的能投入量产,还得看接下来的几次是不是能像这次的结果那样。如果接下来的几次都能像这样,制作工艺才能算是确定下来,接下来才能考虑量产的事。

    另一方面,陆仁很清楚制作工艺和秘方的重要性,所以直到现在为止都只是带着几个陆氏子弟中绝对靠得住的人在搞而已。而在制作工艺真正的确定下来之前,陆仁不可能会调来过多的人手参与……扯了这么多,其实简单点说就是一句话,短时间内陆仁根本就不可能进行量产。三百幅?以陆仁目前的情况来弄,少说也得一个半月左右。

    顺便说一下,陆仁之前失败的作品也是五花八门,居然还有硬壳纸和绵绵软软的,其吸水性灰常好的纸……好吧,有点类似于纸巾。而那些绵绵软软的纸,被陆仁全部裁剪好并且放到了茅厕里面,还暗自感叹说:“终于可以不再用那块老会刮得菊花痛的烂竹片了!”

    不过不过,陆仁的那句话到了曹操的耳朵里可就有了些别样的意味,至少在曹操看来,陆仁多半是已经被蔡琰给迷住了,所以想尽快的把这门亲事定下来。本有心想涮上陆仁几句,这时反到是一旁的孔融先接上了话:“孟德兄,你看这造纸坊里里外外才不过十几个人丁,那么义浩说他只是刚刚才试制而成显然并非推脱之言。依老夫看来,三百幅之数是有些难为义浩了。”

    曹操很惊讶的望向了孔融,因为孔融一直以来都是用带着些许讥讽之意的“曹司空”来称呼曹操,可现在居然换成了“孟德兄”,那这意味着什么?

    再看孔融眯着双眼,用似笑非笑的神情望向了陆仁与蔡琰,良久过去才乐呵呵的道:“依老夫之见,这百幅之数刚刚好,亦可取‘百年好合’之意……孟德兄,昭姬依投在你府中,你自然是女方媒妁,那义浩的长辈媒妁却又是何人?”

    此言一出全都愣住,说真的不管是曹操还是陆仁或蔡琰,还都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本来嘛,按曹操的打算,差不多的时候自己下个令就行了,也用不着什么媒妁不媒妁的,这三公之一的大官出面证婚还不够?

    但是现在孔融来了这么一句,曹操怎么说也得给孔融一点面子,而且曹操也大致的猜到了孔融说这话的意思,曹操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至少也是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又被孔融讥讽一番,所以就借着势头向陆仁道:“义浩你怎么看?”

    陆仁这会儿早就懵了,晕晕呼呼的回应道:“我、我的长辈或媒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许都这里根本就没什么长辈。要不……要不让老郭去吧,毕竟我一直都是视老郭为兄长的。”

    孔融马上就摇起了头:“郭奉孝?恐怕不行吧?罢了,义浩你若不介意,不如让老夫来当你的媒妁。”

    陆仁和蔡琰都是一惊,只有曹操是一副“就知道你要来这一手”的神情。而孔融也不含糊,伸手在那张裁剪好了的雪纸上摸索了几下,笑道:“这种纸也给老夫来上二十幅,就算是义浩你的谢媒之礼吧。对了,还有酒!来上二十坛方可,不然老夫才不帮你说媒。”

    几个当事人都心说没人要你来当媒人好不好?你这不是在厚着脸皮混东西吗?

    不过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而且有孔融这样的“重量级”人物来当媒人终归是件好事,所以曹操也希望陆仁能够答应下来。而陆仁又不是笨蛋,当然明白多这么一号人介入进来并不是坏事,所以也就没反对。

    但蔡琰这时却皱起了眉头。细想了一下之后,蔡琰轻声道:“能得曹叔父与孔少府为媒证,琰心甚慰。只是……琰终归是寡居再嫁,自知有损于节,不敢有何操办之举。到成婚之日,义浩与琰送上酒礼便足矣。”

    曹操与孔融对望了一眼,虽觉无奈却也只能各自点头。就像蔡琰说的那样,蔡琰毕竟是二婚人仕,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之下,实在是不方便大操大办。反正只要意思到了,而且有人证婚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陆仁的态度……说真的,陆仁作为一个现代的雄性吊丝,心理上其实有一种婚礼恐惧症。其实在现代社会里,怕搞那些大操大办的婚礼的人大有人在,陆仁不过就是其中之一而已,而且这种心理到现在都不曾改变过。

    再者他与蔡琰之间的婚事,本来就只能算是一场交易、一场戏,从个人情感上来说,陆仁也不想搞得那么大。因此蔡琰在此之前提出简婚的时候,陆仁是持以十二分支持的态度。而现在蔡琰当着曹操与孔融的面把这些话说出来,陆仁知道自己也得表个态,所以就向二人笑道:“别这样看我,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被罢去了官职的布民白身,一切从简正合我意。”

    孔融又似笑非笑的望了陆仁与蔡琰数眼,忽然笑道:“孟德兄,你看看他们。这都还未正式成婚,就已经颇有了些夫唱妇随之意,感觉你我在此反到是有些多事了。罢了罢了,到了这小小的萌村,老夫肚子里的酒虫早已在翻江倒海,孟德兄可愿陪老夫去喝上几杯?”

    曹操也深深的看了陆仁与蔡琰数眼,再向蔡琰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回应道:“文举兄有此雅兴,曹某又岂敢不与之相陪?”

    说完曹操却又望向了蔡琰,说出来的话虽有开涮之意,但也带着几分浅浅的酸意:“昭姬,你这个二十五岁的老姑娘,终于还是急着想要嫁人了。”

    眼见着老曹老孔转身要走,陆仁连忙叫了人去安排这二位的酒肉宴席。不过等到这二位离去之后,蔡琰才凑到了陆仁的身边,低声问道:“义浩,你看这事?”

    陆仁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说真的,我也不知道闹成这样是好是坏。不过你怎么会说出那么大胆的话来?”

    蔡琰叹了口气,脸上也写满了歉意:“你别怪我,我也是怕……唉,你明白的。今天正好有孔少府在场,能得他引为媒证,我才算是真正的能安下心来了。”

    陆仁当然明白蔡琰的意思,干啧了几声之后接着摇头道:“算了算了,反正这档子事我们是早就说好了的,多这么个人也根本就无所谓。不过,你该不会真的要我拿一百幅这样的纸去给你当聘礼吧?”

    蔡琰看看陆仁,很不知所谓的微笑道:“你总得像个样子吧?难不成,你还打算再去折几截树树去给我当聘礼?”

    “……好吧,当我没说。还好,一百幅的问题应该不大。”

    蔡琰站到了陆仁的身边,伸出手去挽住了陆仁的臂弯,轻声道:“你可别说你不懂,到时候我们如果把这百幅的好纸分送给那些文人士子,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该明白的。”

    陆仁又摇摇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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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曹操与孔融离开造纸坊之后,孔融是急不可耐的跑去喝酒,曹操则是带了些随从在萌村这里转悠了起来,毕竟曹操这次来还带着考查一下萌村情况的意思。

    萌村最初的时候虽然只是陆仁预定下来的一个屯田点,但其本身的农耕环境确实是很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后来被糜贞看中了。再往后陆仁被罢官,陆仁就索性把“复合乡村”的理念中心由颍阴荀氏那里改到了萌村来重点发展。

    一转眼半年多的时间下来,在萌村本身就良好的农业基础上,再加上陆仁大力发展与推广养殖业与农副业,到建安三年入秋时,萌县的养殖业与农副业都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基本上已经做到了“家家有余粮、户户养鸡鸭”。

    而此刻曹操所游走入眼之处,所看到的也尽是一片安宁富庶的景象。曹操在赞许之余,心中亦在暗暗的盘算着如果让陆仁把这些东西全都推广出去,他能够得到怎样的经济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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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回 急而行事

    却说曹操一路走,一路盘算着,偶尔的还会叫过几个路过的村民问询一下。忽然间,曹操看到了个认识的人,就出声唤道:“陆诚,你这是在忙什么呢?”

    “哎哟我的妈呀!”

    陆诚哪会不认识曹操?只是陆诚也想不到曹操会跑到萌村来。吓了那么一跳之后,陆诚就赶紧过去向曹操施礼问好。而面对曹操的问话,陆诚当然是要赶紧的作解释。

    原来陆仁在萌村除了有建起以鸡鸭为主的晓鸣养殖场之外,另有兴建养猪、养牛的养殖场,不过猪和牛的生长周期要比鸡鸭长得多,马上就推广给萌村村民根本就不太可能,所以陆仁也只是先行建起了私人的养殖场先行培养猪苗、牛苗。

    按照陆仁的诂计,猪和牛的基本成型至少得到明年的入春时节才行。不过到入秋时节,陆仁手头上的猪苗已经有了近千头,牛一百多只。而这样的数字,在当时可以说是很庞大的了,相对应的,这些猪和牛所需的过冬饲料的数量也非常大。

    因此在今年的秋收才刚开始没多久的时候,陆仁就赶紧让陆诚带着一些陆氏子弟去萌村各处购买打粮后的稻梗、碎米、糠皮这些余料,好作为入冬时猪、牛的饲料,陆诚这会儿就是在忙着这些事,也因此没有参与到陆仁试制纸张的事件里去,这会儿才会在萌村的路上和曹操碰上。

    曹操听到“猪千头,牛百余只”这个数字的时候也是大吃了一惊。要知道在那样的年代,这个数字那可是非常庞大的,即便是许多的富户之家,都不见得能养得了这么多的猪和牛。尽管猪还只是些长了一半的半大猪仔,牛也只是些还不能作为畜力的牛苗,可直要是长成了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特别是牛这种牲口,在那个时代仅仅只是几头件的价格就已经很惊人,陆仁这里一动手就是一百多只?好吧,就算是搁到现代社会,一头成年牛的价格都得要几千上万块,陆仁要是把一百多头成年的牛卖出去……反正曹操是不敢想了。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曹操毫不怀疑陆仁有本事把这么多的猪啊、牛啊的全都养出来。

    而曹操在惊愕之下,又顺嘴问陆诚说陆仁接下来还打算做些什么。陆诚相比之下到没那么多的心机,而且陆诚也存着一份在曹操面前帮陆仁罢摆一下的心思……陆仁是陆诚心中最敬重的人,对陆仁被罢官的事,陆诚心中也是很不满的。

    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让你老曹知道一下罢去了陆仁的官其实是多大的损失,陆诚哪会轻易放过?所以陆诚是带着那么几许的夸大之意,向曹操解释说陆仁见萌村的农耕基础已经基本成型,就打算带动一下所需的商业与手工业的发展,因此陆仁是准备在差不多的时候召集工匠与闲置的劳力,在萌村这里弄起一个“农副业产品交汇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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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诚已经离去,曹操则是呆呆的站在某片树荫之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过去,许褚终于忍不住向曹操道:“主公又何必对那些夸大之言如此在意?”

    曹操看了看许褚,轻轻摇头道:“夸大之言?孤可不这么认为。或许刚才陆诚所说的事物是有那么几分的夸大之意,但孤相信只要给陆仁一些时间,他要搞的那些事物,他绝对有办法能搞得出来。不行,不能让陆仁再这么闲赋在家了!他的这些才干若是能为孤所用,而且是放开了手让他去搞,孤但有征伐而所需的钱粮又复有何忧?”

    许褚道:“主公言之太过了吧?”

    曹操抬手一指整个萌村:“言之太过?仲康你且看看这里!据孤所知,去年的这个时候,这里还只是一片荒芜之地,可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这里变成了什么样子?仲康你也到过不少地方,可曾见过比这萌村更加富庶的乡村之地?”

    “呃……好像是没有见到过。”

    曹操这时已锁起了双眉:“这还仅仅是一个落寞无名的小村庄,如果给陆仁一县、一乡,甚至是一郡、一州……也不求他能把各处都建成如萌村这般富庶,只要他能在数年之间让辖下的县乡村落能有这萌村的一半,孤便无忧矣!”

    这话夸大吗?貌似是有那么点,至少许褚是这么认为的。但也许这就是一个单纯的武将与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之间的区别。而曹操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能看到许多许褚这样的人所看不到的事。

    当然,曹操根本就不知道“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但像曹操这样的人,却会明白与之相近的道理,也正是因为这样,曹操才会说出如果多给陆仁几年时间,陆仁绝对有办法能让当时的生产力上升许多的话。

    其实就人类的文明发展方式而言,现在的陆仁还真的拥有这种能力。要知道在人类文明发展的过程中,往往只是几个看似简单的发明,就能够让人类的文明发展得到很大的推动,而此时的陆仁身上带了什么?只是相比之下,陆仁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多多少少的只是凭着个人的喜好与需求来搞一搞而已;

    至于曹操,也仅仅是看到了陆仁对当时生产力所能够带来的提升而已。不过就当时的情况而言这就已经很足够了,足够到曹操想牢牢的把陆仁这个家伙给握在手里。

    连带着的,曹操又想起了陆仁被罢去官职时所焚烧掉的那些书简资料,心里也涌上了一阵阵的隐痛感。而曹操为什么会认为陆仁有能力去治理郡、州这样的大型单位?就是因为曹操意识到陆仁不仅仅只是会闷头做事,还懂得如何去著书立说,让有用的知识真正的流传开。

    陆仁如果只是自己能做事的话,用处可能还不怎么大,也许撑死就是一个“百里之才”。但如果懂得著书立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只会“授人以鱼”与能够“授之以渔”之间的区别,那可是天壤之别。

    再说得简单直白一点,一个能把自家搞得风生水起的家伙,和一个能够让大家都风生水起的农业教授,谁的用处更大一些?也不说别人,就说袁伯伯,他弄出来的杂交水稻,各位可知道真正来说养活了多少亿的人?而相比之下,曹操还只是个古人,但他作为一个出色的政治家,更明白陆仁这个“农业教授”的价值与其所在。

    “仲康,回许都!”

    许褚当时就是一愣:“现在就回去?主公,陆仁那里还……”

    “回许都!孤要做些事了!对了,让人去一趟陆仁那里,把蔡琰接回许都去。蔡琰若是不解,就告诉她这婚事既然已经定下,就总得让孤做些准备。”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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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是数日之后,一只约有百余人的队伍正行在去往萌村的道路之上,队中还拥着几乘车辆。而这只队伍虽然没有什么旌旗伞盖、明盔亮甲,但任凭是谁都能看得出这支队伍的喜庆之意,显然是一支送嫁的队伍。这样的一支队伍,当临近萌村附近的时候,也自然会引得萌村的居民们驻足而观,都在猜测着这是谁家在张罗婚嫁的喜事。

    队中为首之人乘在马上,环视了一下周边农田中飘着稻香的熟稻与忙碌的百姓,略一沉吟便向身边一个粗壮的大汉吩咐道:“仲康,小声些传令下去,众将士不得惊扰百姓收谷与亮出孤之名号,如有违令与践踏苗谷者,斩!”

    “诺!”大汉小心传令去了。

    曹操又环视了一阵,似乎有被百姓脸上的丰收喜悦所感染,放慢了些马势靠到一乘车驾旁,向车中人微笑道:“昭姬,此景如何?”

    车中的蔡琰这会儿都晕晕呼呼的,因为她都没想到那天被曹操叫回去之后,曹操马上就开始为蔡琰准备送嫁的事,以至于蔡琰这会儿都坐在送嫁的车中了,身上都还是那一身淡素的衣着,婚衣都只是放在了蔡琰的身边而已。

    不过现在听到了曹操的问话,蔡琰还是撩开了车帘,环视了一眼萌村周边的景象,稍一犹豫之后尽可能平淡的回应道:“此间民皆安乐,颇有宁静详和之意。”

    曹操随意的笑了笑,向一旁被他强拉来的孔融笑道:“文举兄,你意如何?”

    孔融又何尝不是份外的摸不着头脑?愣了老半晌之后才回应道:“孟德兄,这前几天才把义浩与昭姬的婚事定了下来,怎么今天就这样把昭姬送嫁过去?这是不是也太过怆促了?”

    曹操大笑道:“彼二人都早已有意,又何必去做那些多余的门面之事?再者突然之间给义浩这么一个惊喜,文举兄难道就不想想义浩那惊愕无比的表情?”

    孔融道:“话虽如此,只是……”

    曹操再一摆手:“不必多言,反正今日此来,陆义浩少不了要忙上数日,文举兄大可在义浩这里痛饮数日的美酒,岂不快哉?”

    孔融又是一愣,没再说话。其实孔融是不知道,曹操这是急了,因为曹操已经准备在九月份出兵徐州去攻打吕布,而在此之前,曹操无论如何都要把陆仁的这场事给定下来。既要把蔡琰送嫁到陆仁的身边去绑住陆仁,又要及时的征辟陆仁去随军出征,时间真的是太紧了点……

第二百六十三回 送嫁之行

    “主公,方才向村民问话,说早些时候有看到陆义浩往那边的池塘去了。”

    听过许褚的禀报,曹操稍稍的点了点头。曹操一个是自己这里急,二一个也是想给陆仁来个“突然袭击”,所以之前根本就没有知会过陆仁。而陆仁因为不知道情况,今天就带着婉儿他们搞野炊去了,因此并没有呆在家里,曹操也就扑了个空。

    当下吩咐众人各自安顿,不要惊扰到村民,曹操自己带了点人往陆仁所在的那个方向去。不过一瞥眼间曹操却看到了什么,愠怒道:“嗯?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随行护卫在马上看见了枝头那红通通的水果,引得人垂涎欲滴,忍不住伸手摘了几个下来想品尝一下,而看管果树的农人见对方这么多人,实在是不敢上前阻止。曹操见状生出了几分愠怒之意,喝住了护卫之后把看管果树的农人唤至近前,和颜悦色的道:“吾管教不严,有愧于乡人矣!汝等休慌,这摘下的水果吾自会算钱于汝。”

    农人哪敢要钱?忙不迭的道:“没事没事,只是几个水果罢了,我们今年收了不少,也不在乎这么几个。各位若是喜欢,多摘几个也无妨。”

    曹操摆了摆手,让许褚取出些铜钱交付给农人。打发走了农人,曹操翻身下马,环视了一下周围道:“此间景致虽然不错,但怎么没有看见陆义浩?仲康,找几个人再去寻觅一下。”

    许褚刚想领命,车中的蔡琰撩开了车帘道:“叔父,不必寻了。”

    曹操一怔:“为何?”

    蔡琰微闭上了双眼,低声沉吟道:“顺笛音而往即可。方才略有些嘈杂,虽听不真切,但昭姬听得出这是婉儿在吹奏《晨晓煦风》。”

    曹操举手让侍从们都安静下来,仔细的侧耳倾听,果然听见有稍远处有清柔的笛音飘传过来。锁定了方向,曹操等人又走近了一些,这才在池塘边的一棵大树下发现了婉儿的背影。

    一片树阴,一方坐席,婉儿此刻便跪坐在树阴之下闭目吹奏。婉儿正在吹奏的《晨晓煦风》是《仙剑二》中的丝竹乐,曲风平和柔美,听在耳中的感觉,就有如暖风抚面,而再连上此刻清爽的天气,使人会觉得格外的舒畅。再看那清爽的秋风吹拂起了婉儿的长发与衣袖,给婉儿那稍显瘦弱但柔美的身姿添上了几分飘逸感,这场面简直如诗如画一般唯美。

    眼前是唯美的景致,耳边是抒心的曲乐,曹操都不忍心破坏掉这样的美景。低声示意许褚等人就在这里等着,不可发出声响之后,曹操一只手背在身手,另一只手轻抚着胡须,眯起了双眼向婉儿这边轻轻的走过来。而蔡琰也下了马车,悄悄的跟在曹操的身后。

    又走近了一些,曹、蔡二人发觉婉儿的身边还坐着陆诚与陆兰,陆诚半依在树干上摇头晃脑的击打着一张小皮鼓,陆兰则在拨弄着怀中的檀板(类似于琵琶的乐器)。只是曹操与蔡琰听到皮鼓与檀板的合奏之后都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可能是陆诚与陆兰的技艺不精吧,合奏得也未免生硬且呆板了一些。此外并没有发现陆仁的身影。

    曹操与蔡琰对望了一眼,都不知道陆仁这会儿在哪里。而这会儿《晨晓煦风》已然奏毕,陆仁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阿诚、小兰,你们手上玩的乐器还得多练练才行哦!太生疏了!好好的一曲《晨晓煦风》,可被你们破坏掉了不少地方。”

    婉儿三人笑而应话,可曹操与蔡琰还是没能找到陆仁人在哪里。

    陆仁又接着道:“说起来我也有一阵子没玩乐器了,现在突然也想来上一曲!嗯,今年咱们在萌村颇有所成,也赚了不少钱……就吹这个了!”

    几声长笛的试音之后,陆仁吹奏起了那首《玉满堂》。听着这首欢快的曲乐,曹操不由得举目远眺向远处田间正带着欢笑忙碌的农人,心头竟然泛出了一阵隐隐的喜悦之意。

    听了一会儿,蔡琰轻声道:“是《玉满堂》。萌村大收,百姓皆富足而喜,这首《玉满堂》到颇合此间景致意境。”

    曹操点头称是,又张望了数眼奇道:“怎么就是没看见义浩?”

    蔡琰微笑了一下,并不说话。她和陆仁这几个月里没少呆在一起,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了许多陆仁的脾性,因此她已经知道陆仁在哪里,但却又不急于说破。再一举目望去,蔡琰就望见了正在闭目吹奏的陆仁,还有陆仁那张虽然有些吊儿郎当,但却带着几分因为满足欣慰而笑的脸。

    许许多多的因素之下,蔡琰的心态早已放松了许多,而此刻可能是因为陆仁身上那几许欢乐意味所感染,蔡琰伸手捂嘴,脸上的笑意也浓上了几分。

    曹操望见了蔡琰的举动,扬了扬眉头道:“昭姬,你既已知义浩身在何处,为何不说于吾听?”

    蔡琰又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他这个人吧,今年都二十七岁了,可很多时候却还像个大孩子一样,令人颇有些无奈。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爬到树上去……唉!”

    曹操楞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顺着婉儿身边的大树向上望去,很快就发现了坐在树丫之上,放浪着形骸的陆仁。而这一望到,曹操也不由得为之哑然,便摇摇头再出声唤道:“义浩,你到是好生自在!”

    “嗯?谁在叫我?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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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塘畔,树下,席间,陆仁正手按住腰间,与曹操相对而坐。此刻的陆仁尽管腰间传来一阵阵的酸痛,可是在曹操的面前却不敢有什么大点的动作,只能暗中咬紧牙根强忍下来,脸上的神情也因此变得非常之古怪。

    曹操就坐在陆仁的对面,望着陆仁那古怪的神情,还有按在腰间上的手,略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义浩,伤势如何?”

    “还、还好啦!幸亏我爬得不是很高,摔下来的时候只是扭伤了一点腰而已……”陆仁此刻是尴尬得要命,窘迫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再把自己给埋了。

    曹操摇头轻笑道:“此间并无甚外人,你在孤的面前也不必那么拘束。身上要是痛楚难耐就先揉按一下吧。”

    “哎、哎!”陆仁这才小心的变跪坐为瘫坐,一边揉着酸痛的腰肌一边向曹操问道:“曹公在许都政务繁多,却又为何时不时的要到这小小的萌村来?如果有事,随便差一信使召我去许都不就可以了吗?”

    曹操没有回应陆仁的问话,而是细细的观察起了手中竹杯里那紫中透红、色泽晶莹的酒液。浅浅的品了一口,曹操便向陆仁问道:“此酒甘美不亚于青果酒肆中的各类果酒,而醇美酒意犹有过之,且酒色宜人,清香扑鼻。此酒可谓酒中上品,但孤却从未饮过,此乃何酒?”

    “哦,是、是葡萄酒……”嘴上是这么说,可陆仁心里却在说就这能算是哪门子的葡萄酒?充其量只能算作是经过制酒工艺的卫生发酵,酒精度也就那么两、三度的葡萄汁而已!不过到不是不想提纯,而是曹洪那里的葡萄才刚收下来没多久,草草的酿制了一下之后,曹洪就让人先送到陆仁这里来让陆仁看看是不是酿造得法,所以就连曹操那里,曹洪都还没有送过去。

    不过曹操闻言之后脸上却微微变色,复又浅抿细品了几口之后才道:“孤年少时博览群书,于《古国志》、《西域诸国记》中曾看到过有关葡萄酒的记载。依书中记载,两百余年前汉武帝打通西域,为的就是打通与极西大秦诸地的商货往来。据传,我大汉丝帛绸缎在西秦可与黄金等重而易,而西秦的王孙子弟所饮之酒就是这葡萄酒,贩回汉土亦能价比黄金。

    “曾有商旅带回葡萄种与葡萄酒的酿制秘方,可惜因当年自长安迁都洛阳之故遗失在宫中,早已失传多年,至今已无人知晓……义浩,你又是怎么知道这葡萄酒的制酒秘方的?难道说你曾去过万里之外的极西之地?”

    “万里?上万现代公制的公里还差不多!”陆仁心中暗自嘀咕了这么一句,跟着便大摇其头。别说陆仁真没去过,就算去过也不敢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是不是?唐三藏去趟印度一个往返就是十一年,你陆仁一路流浪的去欧洲打个回来怎么也得五、六年吧,那依旧他编出的来身世,时间与年龄上可就对不上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才怪!当下赶紧的说了声“我怎么可能去过”,然后就把当时忽悠曹洪的话又说了一遍。

    “……”

    曹操皱起了细眉,仔细的打晾陆仁。说实话,曹操并不怎么信陆仁的这番话,可是他自己对西域之事也所知甚少,当然找不出陆仁话里的漏洞。而这件事虽然小,但却使曹操忽然觉得陆仁身上旁人所不知的谜团又加重了几分,心中暗道:

    “这个人身上到底知晓多少旁人所不知之事?而现在看来,他的身上肯定还有隐瞒着许多帝人所不知之事,我可千万不能把他放走亦或是为他人所用。所幸此人心性散漫,无权势之欲,到也颇好驾驭,只是想收他的心还真有点难……”

第二百六十四回 直面而言

    陆仁与曹操杯中的葡萄酒……其实严格的来说,只能算是葡萄汁。反正这东西的味道虽然很不错,但曹操却品得有些心不在焉。片刻过去,曹操想挑起点话头,就向陆仁颌首笑道:“想不到孤在有生之年,竟然能品尝到传闻中极西之地的美酒,实乃幸事也!”

    陆仁笑着摇了摇头:“到不是我想扫曹公你的兴,只是现在的这些酒吧,其实还根本就不能称之为酒,若要我说,都还只能称之为葡萄汁而已。想要成为美酒,还需在此基础上灌装到橡木桶里,再置于地下温室中加以陈酿,至少也得到半年以后才能勉强成为真正的酒类。而且这种葡萄酒,在橡木桶与地下温室里放置得越久,其酒意越醇。如果能放满个十年二十年,桶中最后剩下来的那些,可谓是酒中精华。”

    说完这些,陆仁忽然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因为这些他完全就是照抄的,可曹洪那里如果真的这样酿出来的,最后到底会是干邑还是白兰地?那可真叫天晓得了。而到那个时候,陆仁早都穿回去多少年了,能品得到曹洪的酒才怪。

    陆仁是觉得好笑,曹操则是哑然,自顾自的摇摇头道:“十年二十年?孤今年已是四十有余,这十年的陈酿或许还能品上一品,二十年的陈酿孤可就有些不敢去想了。罢了罢了,义浩你既有葡萄酒就肯定种有葡萄,不如取一些来让孤品尝一下这西域传来的佳果如何?”

    陆仁赶紧摇头:“我哪有栽种葡萄啊?眼下在整个许都城中只有子廉有一片葡萄林,这酒其实是我将秘方交于子廉,再由子廉酿制出来的。数日前制酒初成,子廉也不知道好与不好,就差人送了一些来给我品评一下。”

    曹操闻言眉头一扬:“你与子廉……”

    陆仁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几下头皮道:“我其实就是一个混日子的人,不想有事没事的就结下那么多的仇家。而我与子廉之间的仇隙,总得想办法去化解掉。”

    “……”曹操无语了片刻,忽然指着陆仁大笑道:“你啊,终究还是一副真小人之心,什么时候你要是能把这真小人之心给改掉,相信你必会是天下知名的君子。”

    说是这么说,曹操心里却说你这种心态不改最好!因为你这样心态的人是最好驾驭的,不过在官职方面可就得仔细考虑一下了,有这种谁都不想得罪的心态的人,有些官职是不能让他当的。

    陆仁带着几分装出来的傻气,嘻笑道:“我才不想当什么君子,当着太累,哪有当个真小人自在?当个君子要处处言行谨慎、循规蹈矩,还要坐怀不乱的,我是自问我绝对不可能做得到。呃……”

    说到这里,陆仁忍不住向稍远处的另一片树阴下偷眼望去,因为蔡琰和婉儿正在那边低声的说着些闺中蜜语。而蔡琰在间中也向陆仁这边望了一眼,见陆仁望向了自己,蔡琰则是很平静的向陆仁微笑了一下便又扭回头去与婉儿交谈。

    曹操顺着陆仁的目光望去,自然也望见了蔡琰递给陆仁的那个微笑,心中却也隐隐的泛起了些许的失落之意。但曹操毕竟是曹操,只一瞬间的功夫就调整了过来,伸手拍了拍陆仁的肩膀打趣道:“怎么了?见了昭姬有些魂不守舍了吗?”

    陆仁老脸微红,赶紧扭回头来向曹操干笑道:“曹公为何今日会带昭姬来此?”

    曹操没有马上回应,而是仰头望了望天,忽然轻叹道:“谁言别后终无悔,寒月清宵绮梦回,深知身在情长在,前尘不共彩云飞……”

    陆仁一怔,这首诗陆仁熟得很:“《离歌》?”

    曹操怔住:“这首诗名为《离歌》?”

    “哦、哦……”陆仁自知失言,可也没办法补救,只能硬着头皮胡编:“这是当初琴姬吟咏出来的诗,我在教婉儿曲乐的时候就顺便教给了她。而曹公会知道这首诗,应该是婉儿转教给昭姬之后,曹公你从昭姬的琴曲轻歌中听去的吧?”

    曹操接着轻叹道:“天子初都许之时,士民皆有欢喜之意,可昭姬却因为家人落难,剩下她孤身一人寄居于孤府中,因此时时会在夜中对月弦歌,诉说心中哀愁之意,这首《离歌》就是孤那时听闻来的。转眼之眼就快两年的光景了,而且她还年轻,终归是要再找一个自己的归宿,不能一直这么寄居在孤那里……义浩,你是个聪明人,现在应该明白孤亲自将她送到你这里来的用意了吧?”

    陆仁执杯的手微微一颤,连杯中的酒都颤出来了少许。半晌过去,陆仁才试探着道:“曹公的言下之意,今天是……是将昭姬送嫁至此?”

    曹操点头:“正是!”

    陆仁险些没喷口血出来,愕然道:“怎、怎么这么急?前、前几天才正式订下的……”

    曹操很干脆的摆了摆手道:“已有媒妁为证,而且你与昭姬又都不愿加以操办,务求一切从简,那又何必再那么拖拖拉拉的?当然是早些了解为上。再者,你与昭姬若未曾完婚,她暂居在孤底中却又时不时的往你这里跑,只怕反而会惹来些闲言碎语。现在将她送来与你完婚,也可算是了了孤的一桩心事。”

    对陆仁来说,这事情也来得太突然了,陆仁根本就没有一星半点的心理准备。再说陆仁就算是再怎么不想结婚,可这毕竟是人生的大事之一,曹操直接就送了个老婆来,却什么场面都没有的,陆仁的心理上一时半会儿间的又哪里能够接受得了?

    可麻烦的是陆仁很清楚现在不接受都得接受,这要是真把曹操给惹毛了,陆仁那就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而在这巨大的心理冲击之下,陆仁几乎是有口无心的道:“曹公,你、你还真是舍得啊!”

    这句话触动了曹操心底某根敏感的神经,连带着使曹操的目光中都泛起了几许的寒意:“义浩,你这个舍得是什么意思?”

    陆仁这里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话,但眼下只能赶紧补救:“我是说……以昭姬的样貌人品,还有学识琴艺,曹公你完全可以把她许配给那些当世的名士才俊,而那些名士才俊也定然会于感恩之下对曹公全心尽忠。而相比之下,我这个人嘛……总感觉有些配不上昭姬。”

    曹操的眉头扬了一扬,眯起双眼自抚长须道:“义浩,你又在自轻于己了。孤曾言文若是孤之子房,而你便是孤之萧何。既得子房,又得萧何,孤又何愁大业不定?而对于你这样的萧何之才,孤又有什么舍不得的?而且你与昭姬不也是情投意合吗?孤亦乐得作这个顺水人情。再者,你既然都敢把话说破,孤不妨亦对你明言相告,孤需要你的才干,需要你倾尽全力的辅佐于孤。只要你能尽力而为,孤也绝对不会有亏于你!”

    陆仁这回是彻彻底底的傻了眼,心说老曹你对我的评价是不是也太高了点?汉相萧何耶……不过再转念一想,萧何对刘邦的供献主要就是在对大后方的打理上,自己如果用现代的各种产业科技帮曹操打理后方的话,搞不好确实能成为第二个萧何。

    曹操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沉吟道:“记得那时你自己都对孤说过,孤是一个要成就大业的人,而要成就大业,孤有很多事物就必须舍得……不知为何,孤在你这个真小人的面前,反而可以敞开胸怀直言实说,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是聪明人,不用去说那些虚伪之言。”

    陆仁没了脾气。正如曹操说的那样,很多时候实话虽然难听,但却永远会比那些华丽悦耳的虚假之言来得实在得多、有用得多。而这年头敢这样对手下不玩什么花招、直来直去的以利而诱的大老板,可能也就曹操这么一位了。

    陆仁甚至在想,这要是换了刘备,指不定得玩出多少献殷勤、显诚意的招数来。不过话又说回来,陆仁也感觉得到曹操只有对他这个心态与观念不同的现代人才会这么直接,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正是曹操“识人”的一个体现?

    心里这么想着,陆仁复又扭过头去,但这回张望的不是蔡琰,而是婉儿。这一眼望去,见婉儿正与蔡琰相谈甚欢,陆仁心中暗自嘀咕道:“婉儿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要我娶了蔡琰,而这次的事是我和蔡琰在暗中商量好的,连婉儿都不知道我和蔡琰其实是在演戏。不过这戏要是不演,依老曹的脾性,还有今天说出来的话,那可真叫天晓得回头会怎么对付我。算了,反正接下来的这两年左右的时间正好是我和曹操之间的一个蜜月期,超过了这个时间段才会有危险。虽然我穿回去之后留了蔡琰在这里,但以老曹对蔡琰的那份心,蔡琰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才是……这样不是正好吗?芳泽咱亲了,好人也做到了,值!!”

    想完这些,陆仁的脸上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相当之邪恶的笑,而曹操望见了陆仁的笑脸也跟着怪笑连连,因为曹操自以为得计了。当这二位心中各怀鬼胎的人目光一相交,又是一番让旁人听见可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笑声……

第二百六十五回 草草成婚

    陆仁与曹操在一阵怪怪的笑声过后,曹操稍稍正色道:“孤与孔文举今日将昭姬送嫁至此,自然会为你们以为婚证,如此也可免去那些市井闲言。至于之后你们打算如何去做,孤就不再过问了,不过你二人要记得送些好酒好纸给孤与孔文举作谢媒之礼。”

    陆仁耸了耸肩:“这个自然。对了,老郭呢?他来了没有?”

    曹操道:“奉孝有事不在许都,数日之后才能回来。他一回来,自然会来拜会于你……义浩,孤再跟你交个底,你与昭姬只有一月的新婚之期,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因为孤不久之后就要举兵攻徐,奉孝回来之后就会带着孤的征辟之命来征你随军出征。”

    陆仁正呆望着蔡琰与婉儿,脑中正幻想着如何左拥右抱,曹操的这句话却马上就让他大吃一惊,急扭回头来望向曹操,自指鼻梁愕然问道:“我、我随军出征?我、我不是那块料啊!”

    曹操道:“孤岂不知?只是你如果不随军出征赚取军功,短时间内又哪会有什么功绩可言?若无功绩在身,孤又如何能将你迁还许都重职?”

    “……”陆仁又一次的没了脾气。

    曹操随手执起了两竹筒未开封的葡萄酒后趿鞋起身,将要动步时背对着陆仁沉声道:“还是那句话,义浩你如果不做出些像样的功绩,又怎么能奢求孤再多给你些什么?心中所欲之物,你自己不去争取,难道还想祈求苍天给你这个不思进取之人吗?若真是那样孤又要你何用?还不如整日去求卜问卦!”

    陆仁心说我本来没想争什么的啊!是你在强迫我才对!可是扭头望望那边的婉儿与蔡琰,陆仁却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不做不行!略一沉思,陆仁便明白自己在接下来两年左右的时间里,始终会是受制于人的。

    “罢了,人生不都是这样的吗?在这个时代又有谁能够真的不受制于人?事情做一做,别让自己吃什么亏也就是了。”

    再看那边曹操已经走出去了很远,顺手把手中的两竹筒葡萄酒扔向许褚,大笑道:“仲康接好!这可是传说中的西域葡萄美酒!名曰……英雄泪!!”

    英雄泪……或许这些有气魂去争夺天下的英雄,在把一件又一件珍爱之物送给部下的时候,心里面都在流着如葡萄酒一般透红的血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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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带着人离去了,而婉儿这时也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喊上了陆诚和陆兰,再向陆仁甜甜的一笑之后,领着俩小屁孩离开了。此时池塘边的树荫之下,就只剩下了陆仁与蔡琰。

    二人对视无语了许久,陆仁才皱了皱眉,低声道:“怎么会这样?”

    蔡琰亦颇觉无奈:“你问我,那我又去问谁?难道要我去问他吗?说实话,前几天他强行带我回许都的时候,我都心惊不已,以为他有反悔之意,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今天就会急匆匆的把我送到这里来,而且还是……”

    陆仁向蔡琰摆了摆手:“别说了,其实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要我说简直就是在赶鸭子上架了。本来我是想不通的,不过刚才他和我说了一些事之后,到是让我想通了。反正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这是急着调我回官场。”

    蔡琰道:“我稍有耳闻,他不久之后就要去攻打徐州,所以急于要你随军去赚取军功。而以你现在的情况,只有立下军功,才能名正言顺的回迁朝堂重职。”

    陆仁心说没那么简单!曹操这么急着把自己调回到重要岗位上,肯定是因为曹操已经意识到了袁绍的巨大威胁,而面对袁绍这么强大的对手,曹操当然会想着尽快的做好相应的准备,钱粮辎重当然也会放在第一序列之中。如果按照官渡之战仍然是在建安五年的正月就正式打响来算,曹操迎击袁绍的准备时间已不足两年,其实是很紧迫的,当然会尽快的把自己这个“萧何之才”给调回去。

    眼见着陆仁又叹了口气,蔡琰犹豫了一下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陆仁很尴尬,却也很无奈的笑了笑:“还能怎么办?咱们回去结婚呗!不过这事也来得太突然了,我压根就什么准备都没做过。别的到也罢了,糜贞这丫头还在许都忙着生意,我突然一下就结了婚,还不知道这丫头会怪叫成什么样。”

    蔡琰默然许久,最后轻轻摇头道:“想不到我这次嫁人,竟然会如此的匆忙与草率。即便是我本身就想一意求简,可这也太过……”

    陆仁耸了耸肩:“一些事回头再补上吧,他今天把你送过来只是单纯的送嫁而已,其余的事还是得我们自己看着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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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同陆仁说的那样,曹操这次来就是把蔡琰正式的送过来,然后由曹操和孔融以长辈和媒人的身份证了一下婚,走了个过场就算完了事,甚至连婚宴都没有搞。陆仁这里也仅仅是匆忙的用一顿便饭招待了一下曹操与孔融而已。

    不过在两位大佬临走的时候,孔融很不客气的把造纸坊里现有的六十余幅雪纸统统收走,顺便还讹走了两车好酒,美名其曰“谢媒之礼有此足矣”。曹操对此到没什么意见,他也懒得去跟孔融争这点东西。

    不过最后蔡琰还是用雪纸写了两幅字贴送给曹操,但却又引发了孔融的强烈不满。要知道蔡邕可是当时的书法大家,早年间在洛阳留下的两块字体石碑,真不知道引来了多少文人士子们的临摹学习。而蔡琰的字体尽得蔡邕的真传,对文人士子来说绝对有其收藏意义。现在蔡琰给曹操写了字贴,孔融却没份,孔融能乐意?

    无奈之下,蔡琰只好再写上两份字贴送给孔融。不过孔融却不想要寻常的诗辞字贴,而是希望蔡琰能把《仙剑问情》和《有情燕》的歌词写下来。用孔融的话说,以后可能听不到蔡琰在青果酒肆中引弦而歌了,但看看这字贴,却也能“稍慰吾意”。

    那头蔡琰在书写字贴,陆仁却因为又是蔡琰又是孔融又是歌词的而想起了一个人,便凑到了曹操的身边低声问道:“孔少府有没有举荐一个叫弥衡的人给曹公你?”

    曹操皱了皱眉道:“有,不过此人甚是傲慢,孤几次想见一见他都没有见到。听说你之前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陆仁点点头,想了想之后道:“这个人学识还可以,昭姬都曾和我说过如果不是昭姬看过的书多,那时的辩论都多半会辩不过他。只是这样的人,实在不是什么可用之人。”

    曹操道:“但此人素有名士之名,若能投在孤幕下,也不求他能有些什么作为,只要能给孤充充门面就够了。义浩,你可知道孤为何不杀刘备?”

    陆仁心说我能不知道吗?不过陆仁可能是被曹操对自己的过于重视给搞怕了,因此是把郭嘉的话给搬了出来:“老郭和我说过,曹公以信义召天下英雄,而刘备素有英雄之名,曹公杀之则必损自身信义之名,阻却天下才士的归投之心,不智。”

    曹操冷笑道:“孤对弥衡亦是如此。杀他?如屠鼠雀一般!只是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却坏了孤的信义之名,得不偿失矣!”

    陆仁恍然,心说难怪在历史上弥衡对你老曹做了那么多荒诞不堪的事,你老曹却始终没有亲手杀掉弥衡,而是把弥衡送去了刘表那里。不过在陆仁看来,曹操的这一手玩得也很绝,既能够借弥衡的嘴巴来恶心一下刘表,又能够借刘表之手来干掉弥衡。

    不过再一转念,陆仁的心中却又生出了几分担忧,因为曹操对人的手段太那个了点,真要是用来对付陆仁他自己,陆仁可真没把握能够接得了招。而想来想去,可能最好的方法就是老老实实的装孙子,平平安安的混到可以回去的时候就和曹操说“撒油那拉”。

    而陆仁这一提起弥衡,曹操到也跟着想起了些事,便低声向陆仁道:“你与昭姬数日之后肯定是要去许都城中再行拜谢之礼的(类似于民间风俗的婚后回门),介时不妨为孤折辱一下弥衡。弥衡这家伙,许都城中还真没几个能镇得住他的,唯独只在你与昭姬的手上吃过一次大亏。孤已经在他那里丢了几次面子,所以义浩啊,你得帮孤把这点面子给找回来。”

    “……”

    陆仁无语,心说这会儿的曹操哪有个一代霸主、绝世奸雄的样子?简直跟个黑涩会里的大哥都差不多了,居然还想着把面子找回来这种事?不过再一想,陆仁却又为之释然,因为只要想想曹操的少年时代是个什么德性就行了。

    其实这种个性一直是伴随着曹操的终身。哪怕是曹操老了,当上了魏王这样的重爵,都还曾经把司马懿的老爹,也就是当年推荐曹操去当洛阳北部尉的那位老人请到魏国王宫,问他是不是可以再去当那个小小的洛阳北部尉。诚然,这有些小人得志的嘴脸,但也不得不说这有些曹操在把当年的那几分脸面给找回来的意思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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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回 尚难接受

    夜色渐深,而曹操与孔融早已回转许昌,把蔡琰和一大堆的嫁妆扔在了陆仁这里。

    对陆仁来说,今天可能是他这辈子活到现在过得最莫名其妙的一天,因此直到把曹操与孔融送走之后,陆仁还都有些晕晕呼呼的,如在云里梦里一般。等到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陆仁回转过身看了看同样瞎忙了一天的一堆人,老半晌的才挤出来一句话:

    “你们说,我这算不算是已经结婚了?”

    众人各自对望了一眼,然后向陆仁默然的点了点头。陆仁此刻只觉得份外的哭笑不得,随即摆摆手道:“大家都累了吧?散了散了,都回去睡了。哎,这他妹的叫什么事啊?”

    陆仁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这一堆的人又哪里会看不出来?复又你看我、我望你的对视了一下,最后是陆诚站了出来向陆仁道:“大哥你也别这么、这么……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其实今天的事也没什么,很多地方、很多时候都会这样,女方把自家的人往男方那里一送,然后双方的长辈或是媒人什么的证一下婚,事情就算是搞定了……”

    陆仁心说我哪是在在乎这个?实在是被曹操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因而整个人都手忙脚乱了好不好?至于连个像样的结婚仪式都没有,陆仁还真不在乎这个。抛开陆仁与蔡琰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因素不论,陆仁作为现代社会中的吊丝一族可没少见识过所谓的“闪婚”。而陆仁自己作为一个吊丝宅男,其实都是很期待闪婚的,至少不用搞得那么麻烦的说。

    而在众人之中,对陆仁娶了蔡琰为妻一事最开心的人是陆方。对比起陆仁的那几号原班人马,陆方才是真正的宗族子弟,其宗族观念极重。像他这样的人,尽管不知道陆仁娶蔡琰的这档子事里的隐情,但当他看到曹操与孔融这样的朝堂重臣亲自来为陆仁证婚,娶的又是蔡邕这样的大名士的女儿蔡琰时,马上就意识到以曹操和孔融对陆仁的重视程度以及蔡琰这样的人物所能够带来的影响力,那么陆仁重归官场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这对陆方来说那可是喜出望外。

    陆逊当时为什么会让陆方带了几百陆氏子弟来许昌投奔陆仁?不就是因为陆仁当时是诸卿之一的许都令吗?“官本位”这样的社会现像虽然说出来很难听,但毕竟是事实。陆仁如果能重归官场并且重任要职,对陆氏宗族的兴旺会有着什么样的作用那也是不用多说的。

    所以所以,陆方马上就站了出来向陆仁带着几分开解之意的道:“家主又何必如此?今日之事虽然未有操办之举,但毕竟是家主的新婚大喜。而且主母清美脱俗、善良贤惠,更兼其才学琴艺天下少有,家主能得主母为妻实乃幸事,家主理应高兴才是!”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陆仁的这一帮子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陆方的身上,而且各人的目光之中也都带着不同的心态。说实话,就连陆仁和蔡琰都没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那婉儿和诚信兰这些不知道其中隐情的人只会更加的想不到,因此大家的心理上这突然一下子的全都有那么些接受不了。而在这个时候,陆方最先称呼蔡琰为“主母”,陆仁这帮子人的心里都觉得怪怪的。

    陆仁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再说点什么,索性连连摆手道:“行了行了,全都散了全都散了,而且我也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迟。”

    陆仁的那几号原班人马没啥可说的,他们现在也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一下各自的心态,因此都各自散去。不过陆方却没急着走,而是在众人散去之后凑到了陆仁的身边,追问道:“家主今日之事的确是太过怆促了一些,但也不能真的就这样一笔带过,所以家主是不是许我去准备些酒礼之物,至少对萌村的居民得意思一下。”

    陆仁顿了顿。心里虽然觉得无奈,但陆方的话毕竟说得有道理,因此就点点头道:“你看着办吧,别搞得太过火就行。用你的话说,村中居民每家每户的意思意思就行了。不过……新建起的造纸坊那里我几天没有过去看过,你回头让那里的人手辛苦一下,争取尽快的多弄些上好的雪纸出来。不久之后我就得去和那些官员士子们打交道,得有点像样的东西拿出手去送人情。记住让他们保守好秘方,别没事到处乱说。还有,派人去知会糜家小姐一声。”

    陆方的双眼又是一亮,因为陆仁无心之下说出来的话,已经让陆方听出陆仁恐怕是要重归官场,因此马上就满口的答应了下来。再看看陆仁还傻站在这里,陆方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家主,你该回房去陪伴主母了。”

    “……”陆仁无语,心说你这是在提醒我要去洞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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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仁的卧室之中,蔡琰正静静的坐在卧榻之上。相比起陆仁的不知所措,此刻的蔡琰反到是要淡定得多,毕竟蔡琰可不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因为她曾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而且现在事情的发展可以说都如了蔡琰的愿,蔡琰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不满之处。

    不过话又说回来,别看蔡琰没少和陆仁打交道,可这么晚了却还呆在陆仁的卧室里却还是头一回。没来由的想起自己曾经许诺给陆仁的条件,还有当初陆仁险些把她强了的事,再想想现在自己已经是陆仁名正言顺的妻子,那该面对的事总得去面对,但是在心里还是有那么点的紧张。而这点紧张,则是隐藏在蔡琰淡定的神情之后。

    房门轻响,蔡琰心中忽的一跳,接着就看到陆仁步入了房中。借着灯火,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是蔡琰很平淡的道:“都忙完了?”

    陆仁点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而另一头的蔡琰也一样是如此。老半晌过去,蔡琰才轻声道:“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

    接着又是一阵的沉默之后,陆仁终于挤出来一句话:“你睡吧。”

    说完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陆仁就站起了身,但却不是走向蔡琰,而是转过了身准备出门。蔡琰微微一愣,急问道:“你、你到哪去?”

    陆仁低下了头,叹了口气道:“我去婉儿那里睡。”

    蔡琰又是一愣:“你、你……我……”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再看陆仁深深的吸了口气,转回了身向蔡琰很认真的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而且你当初也曾经向我许诺过。现在我们俩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有点什么也是天经地义。不过昭姬,我这个人虽然很好色,而且我也承认我一直都很垂涎于你的美色,但是……但是我很尊重你,因为你其实是我一直都很尊重的女子。”

    停了一下,因为陆仁现在需要整理了一下说辞。片刻之后,陆仁才接着道:“其实你我之间的这档子事,说是一场交易都不足为过。你要借我来逃脱那些你担心的事,反过来说我也是要借助你来消除一些隐藏着的祸端。现在到了这个份上,你我之间其实是互不相欠的。”

    复又一顿,陆仁干笑道:“哎,我都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其实简单点说,我真的很想跟你那个那个,可我又觉得那样对你不太好,至少是现在我狠不下那个心来,而且我诂计你也没有和我那个的心思。既然是这样,你又何必去为难自己?我也不想把自己给整得跟个禽兽似的。总之你就安安心心的呆在这里吧,我在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况下,不会碰你一根汗毛的。”

    “……”蔡琰只觉得自己啥都说不出来,望向陆仁的目光也是心情复杂。

    也许是为了缓解一下彼此间现在这种尴尬而怪异的气氛,陆仁在走出两步之后忽然回过身来,向蔡琰嘻皮笑脸的道:“但有一条,你可千万别引诱我。你应该清楚自己有多漂亮,而我也不是能够做到坐怀不乱的人,真要被你一勾,我可能连魂都没了。真到那个时候,我诂计我满脑子里就是想着怎么把你给扑倒再说。”

    “……”

    蔡琰之前在被陆仁“追求”的时候也偶尔会被陆仁这样调戏一下,再说她毕竟已经是个二十五岁的熟女型人物,几句这样的话还不至于让她发怒,不过总还是有那么点的气苦,因此一伸手抓起了榻上的枕头,照着陆仁就狠狠的甩了过去。

    陆仁又哪会被蔡琰打中?闪身躲过之后就坏笑着窜到门外去了。不过在走出房舍之后,陆仁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卧室,之前的嘻皮笑脸就变成了摇头苦笑:“我他妹的这是在装什么君子?现在已经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搞她了,她自己都曾经答应过我的……唉,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合适,至少是我现在还真没那个心情。这事闹的……”

    他在这里摇着头离开居院,蔡琰却躲在窗口那里从窗缝之中偷看陆仁的举动。当看到陆仁真的是离开了居院之后,蔡琰觉得自己既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想不到他到底还是没有碰我……这算是对我的尊重吗?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些好听的话来哄骗我,就像那个时候他都把我扒光了,却在最后能够停下来那样。不过……他该不会有嫌弃我的意思吧?嫌弃我是个曾经嫁过人的女子……”

第二百六十七回 姐妹情谊

    陆仁说的是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吗?当然不是。恰恰相反,陆仁说的全是大实话、真心话。不过世间的事往往就是这么搞笑,一个人认认真真的说出实话、真心话的时候,却总是会被人认为是在骗人;而在说些骗人的鬼话、胡话的时候,却又总是能够让人相信。

    总之,陆仁要是知道蔡琰会因为他的那些真心话而生出了几分疑虑,甚至怀疑陆仁是因为嫌弃蔡琰曾经嫁过人才不愿碰她的话,没准陆仁马上就会化身为月下狂狼,嗷嗷叫着冲上去把蔡琰弄个十遍八遍的再说。蔡琰是什么样的人物?要是扔到现代社会绝对是超级女神,陆仁这样的家伙对这样的女神会没有狼心那才是怪事。

    不过不管怎么样,陆仁到底还是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没有去碰蔡琰。不过现在陆仁的心情确实有点不太好,需要有人来安慰他一下,而这个能够安慰他的人就只有婉儿了。而且很正好的,这几天正好是婉儿的那几天,陆仁需要婉儿来消除掉他身心上的邪念。

    慢慢悠悠的晃到了婉儿的居院……其实陆仁和婉儿本来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但婉儿毕竟是知道陆仁与蔡琰早晚会走到一起的人,因此在陆仁于青果酒肆与蔡琰“接上头”,蔡琰就时不时会来萌村这里小住几天时起,婉儿就搬到了旁边的居院里。当然了,陆仁如果是想和婉儿来点什么的话,不管是自己跑去婉儿那里,还是让婉儿到自己的卧室里来,情况都是一样的。

    步入院中,陆仁就发现婉儿的房中还亮着灯光,显然婉儿还没有睡。到了房门前轻声唤婉儿开门,婉儿在惊讶之下打开房门,头一句话就是:“主上你不陪着蔡姐姐,到婉儿这里来干什么?”

    陆仁撇撇嘴没有说话,到是探出头去往房里看了看,马上就看到了摆在榻旁案头上的竹针与毛线,一时失笑道:“这么晚了不睡,你还打什么毛衣啊?”

    婉儿道:“时节已过中秋,天已渐寒,婉儿一直想织件毛衣给主上和阿诚他们入冬后作御寒之用。再加上今天主上与蔡姐姐已然成婚,婉儿也没什么可作贺礼之物,所以就想帮蔡姐姐也织上几件权作贺礼。”

    陆仁叹了口气:“还是我家婉儿最好。”

    婉儿秀眉微皱,追问道:“主上还没有回答婉儿。今天再怎么怆促草率,可终归是主上与蔡姐姐的新婚之喜。主上你不陪着蔡姐姐,跑到婉儿这里来干什么?”

    陆仁摇摇头:“我和她之间的事,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而且这里面的事你不知道也好。总之我现在不想碰她,我的卧室就留给她休息,我到你这里来睡。”

    婉儿听了这些话就是一愣,随即就轻轻顿足道:“主上你怎么能这样?”

    陆仁哑然道:“我怎么了?”

    婉儿没回应陆仁,而是咬起了嘴唇,神情之间竟然是极为少见的向陆仁生气了。陆仁愕然之下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见婉儿自衣架上取过了外衣,随手披到身上之后就往外走。陆仁一个没拦挡住,婉儿就已经身在房门之外。

    陆仁于惊讶之下还没回过神来,只是懵懵的向婉儿问道:“婉儿,你这是要去哪?”

    婉儿回转过身,用那少有的带着几分愠怒之意向陆仁道:“我去陪蔡姐姐睡。”

    陆仁哑然:“婉儿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婉儿可能是觉得这样对陆仁生气有些不太好,所以低下了头去,再叹了口气之后道:“主上,如果是在此之前,主上你对蔡姐姐有所回避那是情理中事。可是现在蔡姐姐毕竟已经是主上你名正言顺的妻室,主上你这样对蔡姐姐就太过份了。”

    陆仁有些哭笑不得:“这什么话嘛!”

    婉儿又摇了摇头道:“主上还不明白吗?才刚刚新婚的第一天,主上你这个夫君就弃妻室而不顾,反而跑到婉儿这个侍女这里来,这要是传扬出去,大家会怎么说蔡姐姐?主上你这样会让蔡姐姐以后很难做人的。”

    “哎……”陆仁还真没想过这些,而现在听婉儿这么一说,才感觉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过想是这么想,嘴上却有点不认输:“我说婉儿啊,我和昭姬之间的事其实没那么简单的啦!我不碰她是因为……哎呀,你还是别知道的好。总之……”

    婉儿打断了陆仁的话:“主上你与蔡姐姐之间的事,婉儿无权过问,也无意去过问。也许主上与蔡姐姐之间是有着什么隐情,但主上你如此行事,一但被曹公知道,那岂不是在惹祸上身?”

    陆仁干笑道:“没那么严重!”

    婉儿也有些拿陆仁没办法,只能接着摇头道:“也罢,婉儿说的这些,主上你听不进去就算了,那么现在只当是婉儿求主上你别难为婉儿好吗?别的事,主上你可以不管,但现在请主上你为婉儿的名声着想一下行吗?”

    陆仁再次愣住:“怎么了?你怎么这么说?”

    婉儿又咬了咬嘴唇,低下头轻声道:“主上你才新婚的第一天就弃妻室不顾,却偏要跑到婉儿这个侍女这里来求床第之欢。若是传出去,大家又会怎么说婉儿?或许到时候大家都会骂婉儿是个、是个……”

    陆仁这回是真的没了脾气。其实以陆仁对婉儿的了解,婉儿根本就不会在乎这种所谓的名声,但现在婉儿把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只能说婉儿真的是在顾虑着蔡琰。

    他在这里老半晌的说不出话来,婉儿见陆仁没有回应,又暗暗的顿了顿足,转身就准备去蔡琰那里。陆仁一看就傻了眼,急道:“婉儿你走了,我怎么办?”

    婉儿停下了脚步,但没有转回身,而是背对着陆仁轻声道:“蔡姐姐其实要比婉儿可怜得多,那时候于陈留蒙难,宗族中人尽没,蔡姐姐已然是孤身一人,好不容易到现在能够有个归宿,主上你却这样对她,又与她仍然是孤身一人有何分别?所以婉儿去陪蔡姐姐,让她不会觉得孤单。”

    陆仁道:“不是啊,我是说……哎呀,这、这几天不正好是……哎!你们是不孤单了,那我怎么办?”

    “……主上一介堂堂男儿,孤枕独眠又有什么?如果是想……”话到这里婉儿又顿了顿,然后才轻声道:“主上你自己解决。”

    陆仁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他当然知道婉儿说的是什么意思,至于婉儿会知道,那是因为陆仁有时候邪火上涌,婉儿却又不在那几天,于是陆仁就只好自己解决掉,而偶尔的会让婉儿来帮帮忙。只是陆仁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婉儿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吧婉儿?你就这样扔下我不管?”

    “那也是主上你先扔下蔡姐姐不管在先。”

    扯完这一句,婉儿就没再理会陆仁,快步赶到蔡琰那里去了。而陆仁呢?总不能刚才才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却又跑到蔡琰的房间里去吧?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再呐呐自语道:“这他妹的都是些什么事儿?还有婉儿这丫头,是不是有些善良得过了头?身为女人碰上这种事,不是应该嫉妒啊、生气啊、歇斯底里之类的吗?怎么她却在拼命的把我往蔡琰那里推?”

    牢骚归牢骚,陆仁却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明白婉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其实说白了无非就是婉儿受当时那种封建礼教与阶级观念的影响太深而已。但话又说回来,婉儿如果不是天性善良,那么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婉儿又有什么用?这古今中外因嫉而害人的女人又哪里少了?

    “婉儿如果不是这么善良与纯真,我又哪里会一门心思的只想把她带回去?要是婉儿是那种女人,那我把她带回去干什么?恶心自己吗?”

    摇头笑笑,陆仁进到了屋中,很随意的躺到了榻上。就着榻上残留着的几许香气,陆仁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

    另一头,婉儿赶到了蔡琰的房中,蔡琰一见婉儿过来就惊道:“婉妹你怎么过来了?义浩他不是找你去了吗?”

    婉儿淡淡一笑:“主上他也真是的……算了不说他。我怕蔡姐姐你孤单,所以特地过来给蔡姐姐你作个伴。蔡姐姐,我们一起睡。”

    蔡琰哑然道:“那、那义浩呢?”

    婉儿道:“管他干什么?蔡姐姐你现在才是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

    “……”蔡琰良久无语,许久之后才与婉儿额头相抵,柔声道:“我总算是明白义浩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了,甚到是到他要走的时候,也只会带着你离去而已。”

    婉儿一怔:“蔡姐姐你知道?”

    蔡琰道:“有些事他没有瞒我。其实若不是他能对我坦诚相告,我也不敢像现在这样把自己交托于他……婉妹,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但我没有办法。你放心,虽然现在我已名为正室,但不管你和义浩之间如何亲近,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因为是我对不起你。”

    “姐姐别说这样的话了,婉儿只不过是一介侍女,又哪里能般配得上主上?到是姐姐你嫁为正室之后,婉儿的心中就好受得多了。”

    “……你我之间别再说这些了好吗?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不去便宜那个混/蛋。而且以后他要是敢欺负我们姐妹,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对付他。”

    另一头将要睡着的陆仁突然打了个重重的喷嚏,随即揉着鼻子道:“这俩小娘们儿不是在说我什么吧?呃……不知道她们现在睡在一起会不会搞百合哦!回头有机会我去偷看一下……”

    (今天的更新晚了,不过是瓶子有意拖晚的。因为瓶子正在准备上架的事,而瓶子的毛病,瓶子自己最清楚。如果还是按照之前的下午下班之后就赶稿,那么在当天的夜里十二点之前经常会赶不出来,而且赶出来的质量也堪忧。

    所以瓶子就改变一下时间,下午下班之后先睡一觉,睡醒之后再写稿子,这样一则是精神状态比较好,二则时间上也充裕得多。虽说这样一来可能上传时间上不怎么稳定,但每天的两更能够保证,大家晚上上线有更新出来的章节可看。就这样了。最后仍然是无耻至极的求票、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百六十八回 再贩铜铁

    萌村,陆仁的府坻之中,一个高昂刺耳的尖叫声正在折磨着众人的耳膜。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次在许都也没呆几天啊,怎么突然一下你、你就……”

    陆仁把之前有些夸张之意而捂住双耳的手放了下来,随后便故作淡定的端起了茶杯,慢条斯理的道:“怎么?很惊讶吗?”

    糜贞对陆仁这副世外高人一般的姿态只觉得又好气又好:“废话!这事也来得太莫名其妙了点吧?”

    陆仁摇了摇头:“莫名其妙就对了。也别说你了,就算是我自己,现在人都还是懵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嘴里这么说着,糜贞却又望了眼端坐在陆仁身侧,脸上尽是平静之意的蔡琰。可能是觉得刚才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还有语气什么的都不太合适,于是就赶紧向蔡琰赔笑道:“蔡家姐姐你可千万别误会什么,我没别的什么意思,我和先生说话一向是这么不客气的。再者说,实在是你与先生的这门婚事也太……哎呀,我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蔡琰微笑着向糜贞摇了摇头道:“没关系,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和义浩经常是这么吵吵闹闹的。而且正如你与义浩所说的那样,这门婚事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所以不止你们,就连我也和义浩一样,直到现在都恍如在梦中一般。”

    “……”

    糜贞见蔡琰都是这么说,那除了无语还是无语。老半晌过去,糜贞才很不知所谓的笑道:“哎呀,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昨天陆方派了人去告知我的时候,我都还以为是在开玩笑,结果这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我连半点的贺礼都没有准备。”

    蔡琰的话平淡依旧:“糜家妹子你太客气了。其实你与义浩在许都这里各领着一支宗族,彼此之间互为唇齿,亲同一家,那又何必去在意这乎世俗虚礼?”

    糜贞啧啧了数声,扭回头向陆仁道:“蔡姐姐到底是大家闺秀,我是感觉我自愧不如。到是先生你嘛……唉!蔡姐姐这朵鲜花,怎么就插在了一堆牛粪之上?”

    蔡琰捂嘴轻笑:“糜家妹子可真会说话。”

    陆仁却不乐意了:“喂,有你这么损我的吗?”

    糜贞道:“我没说错啊!先生你就是堆牛粪。”

    陆仁的脸皮抽搐了几下,闷哼道:“牛粪就牛粪。再说牛粪又怎么了?那可是上好的肥料,鲜花真插在了牛粪上只会开得更加鲜艳好不好?”

    “……”“……”

    蔡琰与糜贞一齐无语,不过好在她们都多多少少的已经习惯了陆仁的这种作风,因此只是相对一笑。而蔡琰再看了看陆仁与糜贞,略一沉吟之后便出声道:“义浩你与糜家妹子多半是有不少宗族中的事要谈,那你们谈吧,我去纸坊看看。”

    陆仁点点头,蔡琰就此飘然而去。糜贞目送蔡琰离去之后,复又对陆仁道:“瞧这事闹的!先生啊,虽说我早就知道你与昭姬会有这么一天,可这也真的是……算了不说了,到是有些可惜了昭姬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了。”

    陆仁的脸部肌肉又抽搐了几下:“行了吧?没完了你!”

    糜贞的面色稍稍一正:“行行行,不损你了。不过你真的得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就把她娶过来了?”

    陆仁当下就把曹操送亲的事大致的说了一遍,糜贞听过之后也是份外的茫然。良久过去,糜贞才幽幽轻怨道:“如此看来,这完全就是曹公的意思……”

    陆仁道:“谁说不是呢?其实这个事早些时候我就已经和你交过底,但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想到老曹会来得这么急。算了,这些再说也没什么意义,我急着把你叫回来,是有别的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啊?”

    陆仁道:“不出意外的话,老曹很快就会兵发徐州,而我嘛,也可能就在这几天会被司空府所征辟,然后随军出征。”

    糜贞愕然,指着陆仁道:“征辟你去随军出征?先生你可不是那块料……哦!我明白了,这就是让你去混点军功,然后好把你迁回重职。”

    陆仁点头。他身边的这几个女性,社会经验最丰富的就是糜贞,因此很多事在糜贞这里到也不用解释得太多。

    而糜贞这时也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道:“难怪,难怪了!我说前几天荀侍中怎么会特地的跑去找我,问我能不能再去购置些铁到许都来。”

    陆仁哑然道:“还来?又找你去买铁?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你答应了?”

    说是这么说,但陆仁心里却很明白有些事是躲不掉的。混了那么些年,陆仁知道古时的战争对物资的消耗量也不是闹着玩的,往往是一场规模稍大一点的战役打下来,几万斤的铜啊、铁啊什么的就没了影。

    而曹操最近的这几年又几乎是“无岁不征”,关键是败仗也打了好几场,铜铁之类的军事物资其消耗速度之快足以令人咋舌。而现在曹操又准备去k吕布,急需补充大量的军事物资也是在情理之中。可陆仁现在就有点不明白了,在原有的历史进程里,曹操的这些军事物资的问题又是怎么解决的?

    这时糜贞对陆仁的话回应道:“没!上次惹出了这样的事,这回我哪敢答应?至少我也得回来问问你的意思才行。不过说真的,前些时候甄家那边也派了人来问我,自你被罢官之后,他们的铁货还能不能贩运到许都这里来。”

    陆仁也没想到糜贞会带回来这样的一个消息,于是就紧锁起了双眉,反背着双手在屋中来来回回的踱起了圈。而在经过了反反复复的思考之后,陆仁狠狠的一跺脚,沉声道:“做!为什么不做?有钱不赚是傻瓜,何况还是大钱!”

    糜贞哑然道:“先生,你、你没问题吧?你确定还要贩铁?我说先生啊,上次贩铁就已经使得你被罢去了官职,这事情要是再来上一次,那岂不是会害得你人头落地?先生,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也难怪糜贞会如此,这会儿的糜贞都还为自己的一时逞强之举,却害得陆仁被罢官一事而内疚不已,连带着糜贞对贩铁一事甚至都有了一份莫名其妙的抵触心理。现在见陆仁还要贩铁,糜贞实在是有点无法接受。

    不过陆仁对糜贞的反应却并不怎么觉得意外,当下只是随意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在我看来,正是因为我出了这么场事,所以这铁我们更加要贩!是,我是因为这次贩铁的事而被罢了官,不过那也有着许多不能为人所知的因素在里面。说白了,如果不是因为曹洪这家伙那时对我心有怨恨又不知道其中隐情,他也不会吃饱了没事把这档子事给捅出来。”

    糜贞点点头,她毕竟是当时的主要当事人之一。

    陆仁从侧架上取过了一瓶葡萄酒放到了糜贞的面前:“但现在这个问题可以不用担心了。曹洪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笨蛋,被老曹整过之后,我也适时的放低了些姿态跟他讲和,相信他不会再给我们找什么麻烦。你看这葡萄酒就是他前些天送来的,换句话说,现在他和我之间也算是有点合作关系。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与我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糜贞将信将疑的取过葡萄酒试饮了几口,随即脸上就写满了不甘心:“这就是西域传入中原的葡萄美酒吗?先生你也真舍得,竟然舍得把这葡萄酒的秘方送给他!这种好酒,如果是我们自己酿制那得多赚钱啊!”

    陆仁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跟个财迷似的?见了能赚钱的东西就这副德性。好吧,我问你啊,你有葡萄林吗?”

    “……没有。”

    “那官场上的一些关系要不要处理好?你家大哥在这种事上吃得亏会少吗?”

    “……先生你说得是,不过这铁货生意……”

    陆仁道:“其实想想就能明白的,老曹他总是在不停的打仗,对铜铁槊具的需求量非常大,不是说我们不肯再做铜铁生意,他就不买铜货铁货。现在是因为我们有现成的门路,他所以会优先的找了我们,可我们不做的话,他也一样会找别的商人去做。既然是这样,我们又何必把能够赚到手的生意给让出去?”

    糜贞犹豫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陆仁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在我看来,至少在个三、五年之内,这种事用不着再去担心。那些大道理我说不出来,我就打个这样的比方吧。我们就好像是个被家里人误以为偷了家里钱财的孩子,被家里人狠狠的处罚了之后,家里人才发现是错怪了这个孩子。而在这个时候,你觉得家里人会怎么对待这个孩子?”

    糜贞道:“那当然是对这个孩子很愧疚,然后就对这个孩子加倍的好……哦!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

    陆仁道:“你明白就行,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至于贩运之时如何运作,你才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所以你看着办就行。”

第二百六十九回 唇齿相依

    “你明白就行,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至于贩运之时如何运作,你才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所以你看着办就行。”

    说完了这些,陆仁就停顿了下来,接着又皱着双眉细想起了什么。糜贞见陆仁是这个样子,也不敢出声打扰,就静静的等待着陆仁。

    半晌过去,陆仁总算是整理好了思路。见糜贞在等着自己的话,陆仁就笑道:“别这样看我,我只不过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而已。不过我想的那些,和我们决定继续贩铁的事,到也有很大的关系。”

    “是吗?先生你且说说看。”

    陆仁道:“其实很简单,我们贩铁有现成的门路,相信甄氏那边也希望我们能继续与他们合作着做下去,不然他们不会在知道我被罢去官职之后,还派人来问你能不能继续做这生意。现在既然老曹那里有需求,我们就应该接着做下去,争取把与甄氏之间的关系给绑牢固。

    “还是那句话,这铜铁生意就算我们不做,仍然会有其他人会去做,甚至是抢着去做。真到了那个时候,甄家很可能会扔下我们不管,进而改为与其他的宗族合作。要是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打下的关系和基础不就全都白废了吗?但反过来说,如果我们抓住时机把与甄家之间的关系打牢了,那么长久的生意利益会有多么巨大,这个不用我来提醒你吧?”

    糜贞连连点头:“先生说得极是!这铜铁生意我们有现成的门路却不去做的话,早晚仍会有其他的人去做,甄家那边为求长远商利,也势必会另选能够与之合作的宗族。如果他们做得好的话到也罢了,要是没做好,搞不好还会怨恨我们对他们弃之不顾。真要是那样,本来是好端端的朋友却会反目成仇。”

    陆仁亦点头道:“不错,我也是刚才想到了这些,所以才对继续贩铁的事表示支持。其实我们与甄家之间的关系是比较好打通的。以你的能力去向他们解释一些事是没问题的,这个我也不想再多说了,而另外一条你可得记住,甄家可有个很关键的人丁在我身边呢!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在,甄家也更愿意继续与我们合作。”

    糜贞笑了:“先生你说的是阿诚吧?我都差点把他的事给忘了。不过就像是先生说的,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在,甄家再怎么样都会选择优先与我们合作才对。”

    陆仁道:“多余的话我就不再说了,一切你自己看着办就行,相应的荀文若那里也会尽可能的为你大开方便之门。不过嘛,能占的便宜你不妨尽可能的多占一点,只要别太过份就行。”

    糜贞再笑:“这个不用先生提醒。一些该占的便宜,我一定会都占过来,只当是为先生你报这被罢官之仇也得多占点。”

    陆仁亦笑。其实陆仁刚才想到的那些事,有一部份的话没说出来,也不能对糜贞说出来。简单来说,陆仁是考虑到了历史的进程走向,如果不出现什么偏差的话,官渡之战应该还是在建安五年与六年之间打完,而陆仁也仍倾向于曹操能够打赢,尽管在历史上也是险胜。

    那么从曹操能打赢的角度来说,那么在官渡之战之后,袁绍对河北地区的控制能力会一步一步的下降,到建安九年邺城被攻破的时候,袁绍一族对河北的控制就基本玩完,改由曹操去取而代之。

    而真到了那个时候,或者应该说在官渡之战之后,自己这里与甄氏之间这种明私暗公的铜铁生意实际上就没了必要,那么肯定会被曹操给取消掉,至少也会改为当时正规的商业管理。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就是在被曹操取消之前的这几年之中,自己这里当然是能捞到多少是多少。

    当然,其实到那个时候,陆仁早都穿回去了,这些事情会如何发展也不是陆仁能管得到的。但陆仁毕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在自己穿回去之前,想尽可能的多留点家底给身边的这些人。只是这些一定程度上牵扯到了“天机”的话,陆仁怎么可能会对糜贞说出来?

    再看糜贞这时又饮了几口那只能算是葡萄汁的葡萄酒,人却忽然愣了一下,赶紧向陆仁道:“先生,好像我们搞岔了吧?你急着找我来,是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商量,可我们刚才所商量的铜铁生意,其实是我带来的事吧?先生你自己有什么事都还没说呢!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出来啊,可别因为我这里一打岔,结果却误了正事!”

    “哎哟!”陆仁也不由得拍起了额头:“是哦!我找你来可不是为了商量这些铜铁生意。不过还好,我的事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说着陆仁就从怀中取出了一份纸绘的图样交给糜贞,问道:“你搞得到水晶吗?”

    “水晶?稍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先生你想要哪种颜色的?”

    陆仁道:“什么颜色的都不要,只要无色透明的那种。最重要的是你得帮我找工匠加工成我绘制成的这个样子,而且透明度一定要最佳。”

    糜贞接过了图样,却先没去看图样上是画了什么,而是摸着这雪白的纸张轻叹道:“好漂亮的纸!感觉比之缣帛都稍不逊色。先生,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啊!这种纸到时候一定很好卖,可先生你却没有算上我一份。”

    “我去你的!”陆仁没好气的笑骂道:“你又在财迷了!其实这玩意儿在我看来也赚不了多少钱,我捣鼓出来主要是想留给昭姬,好歹让她日后有个可以赖以为生的产业而已。反到是你啊,你现在手头上能赚大钱的生意会少了?别吃饱了没事还盯着我这个小小的造纸坊。”

    糜贞口中啧啧有声:“啧啧!人家才刚嫁给你,你就在想着怎么照顾人家了。看看我多可怜?都二十来岁的老姑娘了,到头来却没人要。”

    陆仁的脸部肌肉又连连犯抽:“得得得,少扯这些闲淡!看正事!”

    糜贞撇了撇嘴,没再拿话去唰陆仁。其实糜贞这会儿会有事没事的涮上陆仁几句,说到底也是因为糜贞的内心深处有些犯酸。其实糜贞与陆仁之间的关系一向都是暧昧而微妙,甚至可以说陆仁如果想娶糜贞的话,糜贞也会不怎么犹豫的就答应下来。

    但现在的情况是陆仁对糜贞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糜贞又考虑到她带领的这支糜氏宗族如果想真正的安顿下来又必须要借助陆仁,连带着对陆仁娶蔡琰的这件事,也只能持以支持的态度。这只能说是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下的无奈之举,糜贞是不能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的,因此也只能是在一些微枝末节的事上涮一涮陆仁,用过一过口舌之快的方式来稍稍的缓解一下自己内心深处的郁闷。

    涮过了陆仁几句之后,糜贞也就静下了心来,仔细的检看陆仁所递过来的图样。图样上所画的东西其实很简单,不过以当时的工艺水平要加工出来还是有些费事的。糜贞看过之后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先生要的这些东西很急用吗?”

    陆仁点头:“这是我随军出征时要用的东西,你说急不急?这方面的东西我不怎么懂,现在也只能找你帮忙。你看一个月之内能搞出来吗?”

    听说是从军时要用的东西,糜贞也不敢马虎,沉吟道:“一个月的时间,若在平时其实是很麻烦的。不过也算是赶得巧了,我们刚才都在商量着与甄家合作的事。甄家本来就是搞玉石生意的,打磨玉石很有一手。而且眼下先生急用,也只有找他们帮忙才能在一个月之内帮先生搞出来了,不过我得派人马上就到中山去才行。”

    陆仁道:“那你尽快吧!战场上的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哪怕我只是送送军粮都可能会遭遇上什么不测之事。这玩意儿,就是我弄出来保命用的。”

    糜贞一听这话就惊讶的看了看手中的图样:“这玩意儿能在战场上保命?先生,这又是什么神奇之物啊?”

    陆仁连连摆手:“你别管你别管,这东西真弄出来也没你想得那么神奇,我弄这东西出来也只是想多作点相应的准备,尽可能的让自己安稳一点而已。话又说回来,要是我稀哩糊涂的死在了战场上,那谁来关照你,还有我身边的这些人啊?”

    糜贞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别的不说,自己的那位大哥感觉已经有点靠不住了,徐州那边的宗族产业也已经是七零八落,那么眼下陆仁就是自己和手下这支宗族的主心骨。陆仁这要是在战场上出了什么意外,糜贞又上哪再去找寻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当然真要找当然是找得到,但想再找一个像陆仁这样值得信赖,而且对糜贞从来就没什么过份要求的,那可就难了。

    一念至此,糜贞也不在过问什么,反正陆仁弄出来的东西就总有他的道理,自己这里只要把东西做出来再交给陆仁也就行了。于是糜贞也就不瞎扯闲淡,三下两下的把图样折好收入怀中,再向陆仁用力点头道:“先生放心,我一定不负先生所托,无论如何也会把东西尽早交到先生的手上。事不宜迟,我这就回转许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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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三国一路人介绍:
陆仁,一个在现代社会中得到了奇遇,原以为可以从穷吊丝转变成为高富帅,从而逍遥人间的家伙,却因为一个意外穿越到了汉末三国的时期。 可惜他没有过人的武力,也没有出众的智谋,当然金手指还是有一些的。而他,又会引发出一些怎样的故事? 严重声明,本书不会是爽文,或者说不会那么爽,很多地方会有着或多或少、或轻或重的的虐主情节。如果您是个喜欢看爽文的书友,就还是不要看瓶子的这本《三国路人》了。我本三国一路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本三国一路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本三国一路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