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回 杀出条路
田府的前院之中正剑光乱闪,血肉横飞!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陆仁就已经放躺下了二十几个家丁,而且许多都是被陆仁一剑秒掉。
挥剑格开某家丁当头劈下的刀锋,再手腕一转就势斜斩下来,这个可怜的家丁自左颈起到右腰间的部分便与身体分了家。而陆仁手中那柄从韩浩麾下骑兵那里抢来的寻常铁剑也终于不堪重负,叮的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
陆仁手中剑折,这本来是家丁们抢攻陆仁的一个好机会,可陆仁的动作太快,根本就没有给这些家丁把握住这个机会的时间,而且他做的事也未免骇人了一点——飞起左腿,竟然把那家丁被斩下的半截身躯如同踢足球一般给踢了出去,嘭嘭两声先后撞在两个家丁的身上!
被“肉弹”击中的两个家丁受到这大力的冲击身形险些摔倒还是小事,真正让他们无法再忍受的是那半截身躯染到自己身上的那腥臭难当的血污!而这一幕的结果除了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之外,还使得围在陆仁身边的田氏家丁中有不少人的胃在一阵阵的翻腾。这些人此刻心中的想法也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天啊,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踢出“肉弹”时,陆仁随手甩掉了手中的断剑,身影便向就近的某个家丁疾冲过去。这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时,陆仁的左手已经扣住了其执刀的右腕,而借着未尽的前冲之势,陆仁的右拳也跟着举了起来,狠而又狠的打在了家丁的前胸,随之而来的便是毫无悬念的碎骨之声。
家丁人死力卸,右手中的刀便被陆仁夺了去。而陆仁的手中因为又有了兵器,便再次对周围的田氏家丁展开了新一轮的杀戮。只是田氏家大业大人丁众多,虽然现在已经被陆仁在前院斩杀了不少,但从别院赶来助战的却更多,不久便在陆仁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厚厚实实的人圈。
这也是陆仁现在杀得田氏家丁们都吓破了胆,没几个敢主动上前进攻的,不然陆仁在冲突不出去的情况下众家丁再乱刀齐下,陆仁就算顾得了前面也顾不了后背。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情况对陆仁很不利却是个不争的事实。毕竟陆仁现在是冲入了田府宅院,不比得在原野空旷的地带,整体的可活动范围受到了院墙与房舍的限制。不止是越来越多人的人圈会越逼越紧,连地下的死尸也会阻碍到陆仁的行动脚步。
就在院内嘈杂的厮杀声中,谁都没有听到院外又有马蹄声传来。马上人一到田府门前便翻身下马,抽出佩剑登上台阶,却是曹昂赶到了田府门前。毕竟曹昂不是陆仁,陆仁是不顾一切的直接冲到这里来,曹昂却还在路上作了点安排,所以来得就比较晚了。
却说曹昂抽剑下马时对门外地上的十几具尸体还没怎么在意,但当他登上台阶,一眼就望到平躺在地上的整扇大门时,曹昂的人就懵了:“天啊!这门是怎么被撞开的?陆兄只得单人独身,又没有看到破门擂木……难道是陆兄只自己一人就强行撞开的?不可能吧?我又不是没和他交过手,他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气力!”所谓的交手是指平时闲暇时的切磋对练,毕竟陆仁偶尔的也会想学几招防身用。
再向院内望去,见从多田氏家丁把陆仁围在当中,而陆仁也落在了下风。当下也不及多想,猛然大喝道:“陆兄勿慌!子修来也!”
这一声吼不要紧,可把那帮子田氏家丁给吓得魂飞天外。眼前的一个陆仁就已经很可怕了,突然之间又冒出来一个,这还要不要人活啊?说起来这些田氏家丁也真是被陆仁吓得心理失了调,以为后面来的曹昂会和陆仁一样的恐怖,全然没有想过其他方面的事。
不过曹昂必竟是真正习过武的战将,加上又是突然冲进来的令田氏家丁啐不及防,正对着曹昂的田氏家丁后背那就是完全卖给了曹昂砍的。但曹昂可没有像陆仁那样就只会乱砍硬砸,而是先踢起一柄掉落在地上的刀倒执在左手,右手的剑则是专挑家丁们的背心要害捅!
捅完一个也不多作停留,马上就抽回剑来又捅向下一个背心要害,转瞬之间就有七、八个田氏家丁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曹昂的剑下。而少数几个反应过来的家丁挥刀斩向曹昂时,曹昂左手倒执的刀便会格开攻击,右手的剑便会直取来人的要害,基本上都是一招毙命。相比之下,曹昂用的都是战场上的实战技巧,虽无甚花巧可言,但真正厮杀搏命却绝对的实用。
曹昂几个起落,连着放翻了七、八号人,这时曹昂的从骑也纷纷加入了战团,局势就开始往陆仁的这一方倒。曹昂瞅住空子想冲入人圈与陆仁汇合。只是方入圈中才刚刚看到陆仁,连话都来不及说,却猛然发现陆仁正在向自己猛冲过来,敢情陆仁是把冲入人圈的曹昂给当成了想攻击自己的田氏家丁!
“陆兄,我是子修!”
陆仁是已经杀红了眼,但不代表连最起码的理智也丧失掉了。当曹昂从人圈中刚探出些身子时,陆仁误以为是田氏家丁而先动了步,但不用曹昂的惊呼陆仁就已经看清楚来人是曹昂,只是脚步与刀势都已收手不住,只能强行把刀锋的角度改变了一点:“子修蹲下!”
曹昂习武多年反应可不慢,当下便急忙缩头弯腰的蹲下了身去。而陆仁本来是自上而下的斜斩也强行改为了齐眉横扫,而且因为怕收不住刀势会误伤到曹昂,索性连刀也松了手,于是乎这柄刀便成了“飞刀”平飞了出去。可笑的是因为围住陆仁的人太多,这柄错招的飞刀居然都放倒了一个来不及闪避的田氏家丁。
陆仁身后有两个家丁见陆仁因为错招的惯性而收势不住,背心出现了空档,大喜之下抢上前挥刀就想砍陆仁的后背,但蹲下身的曹昂却并没有怠慢。猛的一扭再一跃,左手刀格开了一柄刀,右手的剑则从另一家丁的颈间划过。而陆仁这时已经转回了身,望见这般情形抢至近前,右手夺下了中剑家丁手中的刀,左手则抓住了中剑家丁的腰带再就势一扔,横飞出去的“人弹”又撞翻了几个人。
曹昂反手一剑解决掉了另一个家丁,竖刀横剑的和陆仁背靠着背与家丁们对峙。陆仁握紧了些手中的刀向曹昂问道:“子修你怎么了来?”
“陆兄有难,昂又岂能不来?”
陆仁哼哼的笑了几声道:“是我家婉儿有难,你就赶着来英雄救美吧?你我初识的时候,你不就是想来个英雄救美再抱得美人归的吗?”
这带着几分醋劲的话却把曹昂给逗乐了:“陆兄还真是嘴上不饶人!不过这些话我们回头再说,田氏人丁众多,你我在此拼杀无益,陆兄且随我退出院去,元让叔父的援军不久将至。”
陆仁这时多少恢复了点理智,略一思索之后便摇头道:“不行,我得尽快去救回婉儿。夏候元让的兵马到此还要些时间,可这点时间已经够田鼠那个畜牲做很多事了!而且以婉儿的心性脾气,一但救之不及,她在受辱之下只会做一件事。”
曹昂心头一震,问道:“婉儿的心性那么刚烈吗?”
陆仁咬着牙回应道:“你我初识的时候,就因为你跟我说你喜欢她,为此我和婉儿斗了几句嘴,这傻丫头为此就上吊自尽想对我以死明志,我差点都没能把她救下来。”
曹昂老半晌才低声道:“原来那个传闻是真的……”
这句话陆仁没听见,因为他光顾着找寻可以冲过去的机会了。正好这时曹昂的从骑们向这个圈子杀了过来,田氏家丁的圈子就为之一松,陆仁马上就找到了个机会,身子一窜就从个空档中直穿而过,进到了房舍的廊下。下一刻陆仁就迈开了双腿,顺着长廊直奔后院而去。只是他这一冲固然是冲过去了,曹昂这帮子人却冲不过去,只能是望着陆仁的背影干瞪眼,然后继续和田氏的家丁们厮杀。
外院的厮杀不提,只说陆仁一个人冲到了中院。一剑放到一个田氏家丁,手再一探就扣住了另一个想跑的家伙的喉间。说起来陆仁会选择抓住这个家伙,是因为这个家伙的的服饰要光鲜上一些,应该是小头目一类的人,那知道的自然会多一些,要问话当然是找这样的人。
而好巧不巧的,这个衣着光鲜一些的家伙正好是猥琐男。其实也难怪,猥琐男现在身为家丁头目,有点什么事的时候就相当于一线指挥员,是得在“前线”督战。不过让他冲在最前面他是没那个胆子,就只能躲在中院这里瞎咋呼,却没想到会被陆仁撞上。
“陆县令饶命!陆县令饶命!!”再显其狗腿本色。
陆仁则把刀架到了猥琐男的颈间喝问道:“婉儿在哪?”
“在在在、在后院厢房!”
“速带我去!!”
于是乎,猥琐男就这么乖乖的领着陆仁,没用多久便来到了婉儿所在的厢房。这时的厢房房门是开着的,田淑早都不知跑去哪里躲了起来。
陆仁一进到房中就看到了被缚在榻上的婉儿,一时间想也不想的,手中的刀就在猥琐男的颈间抹了一下,再顺便一脚把正在动脉喷血的猥琐男踢去了房外。几步抢到榻边,刀往地上一扔就去解绳索。不过他人在心急之下,一个绳结都能没解开……
第一百三十六回 无所顾忌
“该死!这绳结怎么这么结实!”
人急燥的时候往往会很难处理好这些偏向于精细方面的事,而陆仁在心急之下,绳结反而有些越弄越紧。反到是婉儿这时到是比较清醒,拼命的把嘴往陆仁的脸上凑。陆仁这才反应过来,伸手过去抽出了堵在婉儿口中的布团。
“主上,刀!”这是婉儿在能说话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陆仁猛然惊觉,赶紧的拾起了地上的刀,唰唰几下把绑缚着婉儿双手双脚的绳索一起斩断。而婉儿的手脚是呈“大”字型分绑着的……田淑让人这样绑住婉儿为的是施暴方便,但这会儿绳索一被斩断,婉儿的手脚就完全自由了。
婉儿四肢得脱,立刻就从榻上翻坐起来扑入了陆仁的怀中,人再也强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主上,婉儿不是在做梦吧……”
陆仁紧紧的抱住婉儿,不住的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婉儿你怎么了?”
突然发觉怀中的婉儿脸上尽是痛楚的神色,却强忍着没有出声。陆仁一松开臂弯时,婉儿便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口气。心念一转陆仁便明白了过来,自己是开着体能强化状态去抱的婉儿,婉儿那身板哪里能吃得消?这也幸亏陆仁刚才没太过用力的熊抱,不然一下把婉儿的骨头抱断都有可能。真要是那样,陆仁可真的会欲哭无泪了。
再看婉儿轻喘了几口气,又一下扑入陆仁的怀中抽泣起来:“主上,婉儿没事,婉儿还是清白之躯……”
陆仁也是大气长出,轻而又轻的拍着婉儿的脊背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得从这里杀出去。”
“哎、哎!!”
婉儿可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女孩子,慌忙拉过腰带草草的系好,下榻刚想动步却双腿一软又坐回了榻上。她一个女孩子家,本身身体的底子不太好,手脚又被绑了大半天的,一时半会儿的气血哪能顺畅得过来?
陆仁见状二话不说,左臂一伸便揽住了婉儿的腰间,半抱半扶的带着婉儿走到门前。这一到门前,婉儿就望见了已死在门前的猥琐男,手轻轻一捂嘴唇道:“是他!”
“怎么婉儿你认识他?”
婉儿点头道:“婉儿就是被他送到这里来的。而且听田淑与他的对话,田淑还想……”
说到这里婉儿的秀眉紧锁,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陆仁见婉儿如此当然会追问下去,婉儿抵不过陆仁的追问,只能支唔着道:“田淑将婉儿掳来,意在在玷污婉儿之后,再把婉儿转送给子修公子,好换取荣华富贵……”
陆仁恨声骂道:“这个田鼠还真他吗的够阴毒的!他是想把你当成貂婵,再让我和子修成为董卓和吕布!不过他不知道,以婉儿你的心性,一但手脚得便就只会……”
婉儿的手按在了陆仁的嘴唇上:“主上……”
轻轻的摇了摇头,婉儿转移了话题:“别再耽误下去了,趁着田府慌乱,我们早些离开此地为上。”
陆仁点点头,抱着婉儿出了厢房。现在的整个田府混乱依旧,陆仁却没有选择原路杀出去,而是就近转向后院,想从那里找到小门再冲出田府。毕竟现在陆仁的怀中多了一个还不能行动自如的婉儿,不像刚才可以放手乱打。前院和中院人多太乱,陆仁这样抱着婉儿又施展不开,很容易出事。
可能是因为田氏家丁都在赶去前院了的缘故,加上田府后院又不是一般家丁能来的地方,陆仁和婉儿再没碰上过什么家丁阻拦,到是丫环侍女什么的碰上了好几个,正好拉一个过来带路。因此没过多久陆仁和婉儿便转到了奴仆们居住和工作的厨舍偏院,后院小门也已远远的出现在了二人的视野之中。只要出了后院的门,陆仁和婉儿基本上就能安全脱身。
陆仁暗中松了口气,见婉儿已能走动,陆仁就放了被拉来带路的丫环。没必要的话,陆仁也不想乱杀无辜,更何况还只是个小丫环。
可是在走出数步之后,陆仁就发觉身后有一堆人正在追赶而来,手中亦各执猎弓,为首之人正是田淑。现在看来,田淑离开厢房之后是找帮手去了,这会儿正好追上了陆仁。
陆仁瞥了一眼自己和婉儿到小门那里的距离就知道有些赶不及。其实陆仁自己是没问题,关键是婉儿跑不了那么快,而且对方现在用的是猎弓,一通乱箭射将过来自己能不能周全都是个问题,更别提能不能护住婉儿的事了。
情急之下,陆仁拉着婉儿走了另一边的院门,再一头就窜入了行廊之中。借着房舍走廊的地形阻隔,猎弓什么的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就这么一路奔逃着,路上也少不了要放翻几个拦阻之人。到陆仁与婉儿停下脚步时,这才惊觉自己于慌不择路之下,应该是来到了田府正中的主厅之中。而这样的一个地方,陆仁在带着婉儿的情况下,只怕是前后左右都冲不出去。不过田氏家丁可能是被陆仁给杀怕了,没谁敢冒然上前去挨陆仁的刀,因此只是在廊外远远的喝骂着,希望陆仁能走出厅来,然后被他们乱箭射死。
他们不敢进来,反过来陆仁和婉儿也不能出去挨箭头。这时婉儿在确定这里是正中的主厅之后只能是凄然的笑了笑,挣脱了陆仁拉着她的手道:“主上别管婉儿了,主上单人独身是能冲出去的,带着婉儿只会是拖累。”
陆仁看了看婉儿,却只是摇了摇头。而在环视了中厅一圈之后,也不等婉儿再次开口,陆仁就一把执起了厅中的青铜灯台,顺手一甩就甩到了他们来时的走廊之中。那时有钱人家的青铜灯台里面都装着灯油,而陆仁的这一甩,灯油自然就散满了一地。
婉儿见状惊道:“主上你……”
陆仁没说话,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细竹筒拧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卷黄糙纸卷般的东西,再放到嘴边用力一吹,纸卷般的东西上便冒腾出了火光……竟然是火褶子!
陆仁经常在十屯中来回走动,有时没赶到地方就得在路上生火作饭烤烤干粮,而汉时人们生火用的燧石又不太好用,陆仁为求方便就做了几个火褶子,婉儿的身上其实都有一个,只不过婉儿今天是要去洗衣服,就没带在身上。
婉儿慌忙上前扣住了陆仁的手腕,急道:“主上不可如此!求主上别管婉儿,自己冲突出去就是了!”
陆仁轻轻的甩开了婉儿的手,脸上则是淡淡的一笑:“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留在这个时代也没什么意义。”
“……”
婉儿再没说什么,只是在低头想了想之后,就静静的跪坐到了厅中的坐席上。伸手摸摸袖袋中的木梳还在,婉儿就取出木梳开始整理仪容,双眼则痴痴的望定了正在厅中忙碌的陆仁。婉儿并不怕死,而且若是能和陆仁死在一起,对婉儿来说是一种幸福……亦或许对许多的男男女女来说,会觉得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死在一起是件幸福的事吧。
不过婉儿不知道的是陆仁可没有过想死的念头,在又甩出一个青铜灯台之后,陆仁抽空瞥了眼婉儿,见婉儿正在梳妆便为之一愣:“婉儿你在干嘛?”
也许是因为即将要面对死亡,婉儿这会儿再说话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顾忌,所以是向陆仁甜甜的一笑:“能和主上死在一起,婉儿绝不后悔,现在只希望能漂漂亮亮的死在主上身边。”
“……”陆仁无语,心道:“这丫头还真是傻得可爱!我只是想放火拖延一下时间,她却以为我是这是想自/焚于此了。也难怪哦,我没跟她说过曹昂还在前院,而且曹昂已经通知了夏候敦带兵来援的事,她见我现在这个样子,多半以为我只是一个人冲进来的吧?”
有心想马上告诉婉儿自己的真实打算,可是在看到婉儿那甜甜的笑容的时候,陆仁本来都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陆仁意外的感觉到婉儿此刻的笑容比平时要更甜、更美……不过最多的,却是要更真实、更无所顾虑一些:“这丫头,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啊?难道说她这是在准备赴死的时候,反而却无所顾虑了吗?感觉好好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拘谨……突然一下我到不愿说破了,真想听听这丫头接下来会说什么。这感觉怎么有点那些影视剧里超狗血的镜头的意思?”
仿佛是在回应着陆仁的心中所想,婉儿一边梳理着长发,一边向陆仁甜美的笑道:“主上,婉儿……婉儿喜欢你。不是那种主侍之间的喜欢,亦或是婉儿有意在讨主上的欢心。婉儿此刻只是将自己视作为一个平平常常的女子,向自己心慕的男子说出这样的话。”
“……”陆仁没有说话,只是向婉儿递回去一个会心的微笑,同时尽可能的保持着自己明面上的平淡,心中却在暗道:“我靠!在这种场合之下被女生告白,这种剧情如果说出去还真是狗血到了极点。不过好像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被女生告白,而且以前这种事我更是想都不敢去想,最重要的是婉儿现在对我的告白可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的虚假……”
婉儿这时望定了陆仁,目光中带着期待:“主上有喜欢过婉儿吗?难怕、难怕对婉儿一直以来都仅仅是对一个侍女的宠爱都可以……”
陆仁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把婉儿抱到了怀中,笑也笑得格外的真实,虽然陆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傻丫头,如果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漂亮的侍女来宠爱,那我今天又怎么会跟个疯子似的冲进来救你?”
婉儿将脸紧紧的贴在了陆仁的胸口,低声道:“婉儿知足了。”
一眼瞥到了摊洒在中厅四门处的灯油,婉儿微笑道:“主上,这种灯油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点燃的。”
“哎?”陆仁怎么也没想到婉儿会来这么一句。
再看婉儿伸手扯下了一旁的帷幔,稍稍的卷了卷之后就置于陆仁手中的火褶子上点燃。看看火头渐盛,婉儿就挥臂一抛,这团点燃的帷幔便掉落在了他们来时的廊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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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回 身陷双火
随着婉儿所掷出的火头着地,洒落在门廊下的灯油不过片刻之间就被点燃。而再过得片刻,中厅的四面门廊便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火势一起可就再也拦挡不住了。要知道汉时的建筑多为土木结构,而像濮阳田氏这样的有钱人家,府坻中的建材、装修所选用的都是在当时来说质量很好的木料,此外为求美观,很多的木料或木制用品上都刷涂有丹漆。这样的东西固然是耐用、美观,可同样也就意味着会见火就着,一发而不可收拾。
大火立刻就引发了田氏家丁们的混乱,许多人都已经开始慌乱的去取水救火,而田淑见陆仁放起了火,气得是暴跳如雷,跳着脚的指着中厅吼道:“陆仁竖子!你先夺我田氏土地田产,杀我宗族子弟,现在又冲到我田氏宅中来杀人放火!田某与你誓不两立!你今天就别想从这里活着出去!”
陆仁在厅中听到了田淑的喝骂,哑然心道:“这一类的人,共同的毛病就是只看得到别人的坏,就从来不会想想自己的恶。你他吗的不来惹我,事情又哪里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你如果只是小打小闹,老子那头顾虑着许多的,还真不好动你什么!”
不过这火势蔓延之快,到真是有些出乎于陆仁的意料之外,这会儿也终于明白婉儿为什么见自己一扔灯油打算放火,就以为陆仁是打算自/焚于此,以求免受田氏的折辱。这土木结构的东西一烧起来也太尼玛快了吧?本意是想借火势来阻挡一下追兵,拖延一下时间的,可现在却真的是被困在火场之中了。
往外冲?陆仁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四面门廊的外面肯定有一堆的猎弓在等着自己,冒冒失失的往外冲只能是被射成刺猬。或许自己还有机会避过箭矢,可婉儿怎么办?难道真的把婉儿扔在火场之中不管?今时今日的陆仁还真做不出这种事。
下意识的望了眼怀中的婉儿,见婉儿紧贴在自己的胸前,脸上依旧挂着微笑,神情更是说不出的宁静与安详。就算是没脑子的人只怕都看得出来,此刻的婉儿已经抱定了与陆仁一起赴死的念头。而隐隐然的,婉儿似乎还带着几分解脱之意。
查觉到陆仁在望着自己,婉儿也睁开了双眼,二人的目光便交错到了一起。呆望了片刻之后,婉儿又闭上了双眼,脸颊在陆仁的胸前轻轻的摩挲着,轻声道:“主上,婉儿现在只有一件事还觉得有些后悔……不,不能说是后悔,应该说是有些遗憾。”
“什么事啊?”
婉儿愈发的贴紧了些陆仁,再顺势的用了点力,就把陆仁的推躺在了地板上,接着婉儿就顺势伏在了陆仁的身上,并在陆仁的耳畔柔声轻语道:“主上平时虽然总是那么色色的、坏坏的,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真的把婉儿给‘吃掉’。现在四门廊下的火还没有烧进来,主上你看够时间把婉儿‘吃掉’吗?”
“我……靠!”
这可真是打死陆仁都想不到婉儿竟然会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平时的婉儿总是那么的拘谨而含蓄,尽管没少和陆仁同榻而眠,但陆仁想让婉儿上榻来充当一下自己的抱枕,往往都还要带着点半强制性的意思,婉儿才会就范。
或许这种半推半就只不过是二人之间的一点情/趣之举,但婉儿绝对不会主动要求着当陆仁的抱枕。现在突然有了这么大胆的举动,还说出了这么大胆的话,只能是意味着什么?
一个平时乖巧柔顺的女孩子,突然一下变得这么大胆且主动,陆仁的心里在暗叫着吃不消,身体的某个部位亦迅速的就有了反应。而这个反应马上就被婉儿查觉到了,一双小手也就跟着有了些动作……婉儿没少和陆仁睡到一起,虽说陆仁始终都咬着牙没和婉儿进行活塞运动,但米青力正旺盛的他总有顶不住的时候,因此就和婉儿玩过一些“油”字系的擦边球。
在释放掉了身上的邪火之后,陆仁在疲惫之下到是能安安心心的与婉儿相拥而眠。只是如此一来,婉儿这个还没有真正经过人事的女孩子,到是学习到了足够的生理知识,此时此刻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去迎接陆仁。(不写了!再写下去就真的变成那种文了!瓶子可不想当初《草根》被据说是有那种情节,而被纵横删除掉的事再发生一次!)
某个部位被婉儿的手抓住,嘴也被婉儿主动奉上的樱唇给堵住,加上又是处在这样一个貌似只会在影视剧里出现的狗血激/情场合之下,陆仁立刻就陷入了迷乱的状态之中。也幸亏陆仁不是真的打算和婉儿一起“凄美”的死在这里,神智总算是还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
趁着婉儿在长吻过后的换气喘息,陆仁腾出只手来狠上加狠的扇了自己一记耳光,直打得自己眼前金星乱冒。接着在婉儿的惊愕之下,陆仁赶紧的一翻身压住了婉儿,免得自己再被婉儿给压住。要是再被婉儿给逆推在地,陆仁可就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保持清醒了。
只是他这一压住婉儿,却使得婉儿以为陆仁是想“变被动为主动”,坦然相对之下,双臂一探勾住了陆仁的颈间,双眼也轻轻合上,话语之声既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急促:“我们好像没有多少时间,主上就不必怜惜婉儿了……”
“我……”
此刻的陆仁份外的有种想把彼此之间身上多余的东西全都撕开,然后再让婉儿“痛苦着并快乐着”的冲动。赶紧的伸手又赏了自己一记耳光,再在婉儿的脸上轻拍了几下道:“我说婉儿,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已经是烈火焚/身的还不够,还想再加上个欲/火焚/身?真要那样我们俩恐怕就只能剩下两摊子白灰了!”
婉儿睁眼微笑:“婉儿不怕!”
陆仁格外的哭笑不得:“你不怕我怕!行了行了,我们没那么容易死的,因为我们有援军的。只要我们能在这火场之中多坚持一下,子修和元让的援军一赶到就可以救我们脱险。”
“啊——”婉儿猛然一惊。
陆仁伸手捏了捏婉儿的鼻尖:“现在千均一发的,你可别再闹了!我可差点被你整得迷失了心智。”
话到这里陆仁瞥到了婉儿已经敞开的胸衣,忍不住强咽下了口唾沫,再赶紧的帮婉儿盖上,目光亦甩去了别处:“至于把你吃到连骨头都不剩下的这种事,我还是更愿意在咱们家里的榻上。行了行了,赶紧把周身上下都收拾得俐落些,可能随时随地我们就要冲杀出去的。”
“啊……诺、诺……”
得知尚有一线生机固然是好事,可是不知怎么的,婉儿的心头却泛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之意。
不过陆仁没有留意到,因为他的双眼一直在厅中打转。扫了几眼之后,陆仁便向婉儿问道:“婉儿,这种大户人家的中厅之中,会不会存留着一些水?我的情况你知道,这一类的东西我还真不及你清楚。”
不管婉儿现在的心情如何,但这会儿听见陆仁的问话,婉儿也赶紧的拉回了神,指了指中厅的四角道:“一般这种大户人家中厅的四个房角,都会用小缸放上水作清扫时用。”
陆仁快步抢到一处房角,马上就在房角那里找到了一个放了些清水的小缸,二话不说的搬了回来就浇到了婉儿的身上,随后又找到另一缸浇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就强按着婉儿趴到了地上。身为一个现代人,这点火场中的自救知识还是有的。
婉儿见陆仁这么认真,自然就再没了什么言语举动,只是乖乖的和陆仁一起趴到了地上的水迹之中。偷眼望了望陆仁,见陆仁很警惕的在环视着四周,婉儿便没有出声干扰陆仁。不过此时婉儿的目光,却已变得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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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田家宅院的中厅好像燃起了大火!”
“什么!?”
曹昂一直带着他的十来个从骑在前院与田氏家丁们搏杀着。其实有好几次曹昂是可以带着从骑们冲过去的,但曹昂毕竟不是陆仁,不会像陆仁那么疯狂。夏候敦的援军未到,曹昂的身边又只有这十来号人,冒冒失失的冲进去,万一被田淑那帮子人给包了饺子那可怎么算?所以曹昂一直是在前门这里拖住。按曹昂的想法,就是万一力有不逮,他也可以及时的退出大门再上马撤离……或许这就是曹昂与陆仁之间最根本上的不同吧?
突然之间见田氏家丁大乱,不少人还在喊着救火,曹昂很快就意识到多半是陆仁在田氏府坻中放了火,再回想起陆仁之前那一身是血,近乎于疯狂的样子,曹昂都有些心里发毛:
“这、这真是陆仁?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啊!真的是他自己有点什么事都不要紧,婉儿出点什么事他就会变成个疯子!放火烧宅?这种手他还真敢下!”
要知道在那个时代,放火烧别人的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因为这一把火烧起来,搞不好就会使得以土木结构的为主的建筑物在倾刻之间成为一整片废墟!再夸张一点的说,可能一把火过去就能让一个富户人家从此家道中落!而此刻在曹昂的眼中,陆仁只是为了一个侍女就出了这么狠的招,那可真的是……不太好形容了。
第一百三十八回 拼死抵赖
马蹄阵阵,脚步隆隆。
仍在前院和田氏家丁缠斗的曹昂听到这已然不远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心中的大石终于算是落下了一半。顺手一剑放翻某个田氏家丁,曹昂抽身回到了大门前,往马蹄声与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曹昂便暗自轻叹道:“终于来了!”
那个时代调集兵马毕竟不是说搞定就能搞定的事,夏候敦在接到消息之后再带兵赶到这里相对来说就有些晚。此刻心急火燎的赶到,夏候敦在马上远远的望见了曹昂,心中也是一块大石落地,毕竟曹昂这位“太子爷”要是真出了什么差错,他夏候敦可不好向曹操交待。
接下来的事就没啥可说的了,不外乎夏候敦指挥着兵马把田氏这里团团围住,但凡是还敢抵抗的就杀你没商量,田淑也被绑成了个粽子。
夏候敦和曹昂的兵马一冲杀进田府,一直在留心着外面情况的陆仁当然是马上就有查觉到。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拼命的喝喊了几声,曹昂这里就赶紧的开始帮陆仁清扫出中厅前门的道路好救陆仁出火场。
陆仁这里终于松下了口气,但马上却又想起了些什么,就赶紧的推了推身边的婉儿道:“婉儿,扶我出去。”
婉儿低低的应了一声,伸手去扶起陆仁。只是这一扶之下,婉儿就觉得陆仁的身躯好像格外的沉重,好像陆仁的全身上下都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气力一般。
“主、主上,你这是……”
陆仁显得十分疲惫,向婉儿勉强一笑:“我不会武艺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暴气’之术你当是可以乱用的啊?今天这一场厮杀,诂计我得有一个多月下不了地了。”
婉儿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自眼角无声划落:“主上,我、我……”
“好了好了,出去吧。再不出去恐怕真的要被烤熟了。”
其实陆仁哪有什么“暴气之术”,只不过陆仁考虑到自己的“战斗暴发”难免会有在人前显露的时候,所以老早的就想好了相应的借口。当初在营屯中手毙野猪,陆仁还用这个借口来忽悠过李典。而为了避免被曹操当成战斗型的人物来用,陆仁还特地的加上了一个暴气之后会有脱力状态的debuff……不过这会儿陆仁的疲惫到不全是在装,毕竟这么一大场的厮杀打将下来,陆仁是真的很累了,而且身上还挂了不少的彩。
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婉儿吃力的扶着陆仁出了中厅。此时的陆仁和婉儿,因为身上又是血迹又是水迹、烟尘的,显得格外的狼狈。
曹昂抢上前问道:“陆兄可还安好?”
陆仁有气无力的回应道:“还好,没受什么大伤,就是这暴气之术用得太过头了,得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暴气之术?”夏候敦与曹昂一齐愕然。
就像当初忽悠李典那样,陆仁又把夏候敦和曹昂忽悠了一通,末了还不忘刻意的强调一下:“这是万不得已的时候用来保命的技艺,不能乱用的。子修,可能这段时间里要劳烦你帮我多射猎些野味回来,我得多吃点肉食补补身子。”
“……”曹昂表示无语。
一旁的夏候敦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向陆仁斥责道:“陆君,你身负督促屯田之重任,怎可如此不知轻重,只是为了区区一介侍女就置自身于险境!?你若有失,这城外十屯的屯田之事又该如何!?”
陆仁早就料到夏候敦会有此一问,所以是不紧不慢的回应道:“我知道我身负屯田重任,不应该如此莽撞行事。你们说我不知轻重也好,说我贪恋美色也罢,我都认了,反正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我陆仁从来就不标榜自己会是什么圣人、贤人,也从不介意别人说我陆仁是什么小人或是浪荡之徒。我只知道我一大老爷们,要是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能周全,那我还混个屁!”
“你……!!”
见陆仁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夏候敦立马就火冒三丈。可还没等他说话,陆仁却又先开了口:“我到还想先问一下元让将军,我不是请你在暗中多加留意这田鼠的吗?怎么这个混蛋暗中使人与城外的贼寇勾结,你竟然会没有查觉到!?”
“哎,这……”
夏候敦顿时便为之语塞。其实这个事还真不能全怪夏候敦,自古以来细作间谍的事哪都有,可是被抓到的又能有多少?田氏这里派几个不起眼的人出城去勾结山贼什么的,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抓个现行的?再说句不作边的话,近现代的战争时期,某傅姓的将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是地下党呢!
曹昂怕这二位再闹出些不必要的争执,就赶紧上前劝止。可就在这时,被绑在一边的田淑大声争辩道:“胡说!陆仁你胡说八道!田某从来就没有与什么贼寇勾结!分明是陆仁你入我田宅杀人行凶,事后怕被人怪罪就给田某强加罪名!”
“我x你xx的大xx!!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抵赖?”陆仁暴怒。
田淑仍在拼死抵赖:“可有证据?可有证辞!?”
陆仁怒道:“那我的婉儿为什么会在你的宅里!?”
田淑抗声道:“她是你的侍女,当然会帮你说话!请夏候将军和曹公子明鉴!分明是这陆仁冲入田某宅中见人就杀!”
田淑这一闹,夏候敦和曹昂反到有些不好下手。上次没动田氏,本身就是因为当时的地方豪强势力不是说动就可以随便动的,一但引发出连锁反应,后果很难设想。现在田淑拼死抵赖,自己这头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可就在这时,众人的后面有了些动静,下一刻一个瘦小的身影就扑到了陆仁与婉儿的身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老大,婉儿姐,你们没事吧?”
陆仁的眉头立马就拧到了一处:“兰丫头?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陆兰反手一指后面:“子修公子把我留在了城门那里,意外的看到了那两个贼人,就请门卒把那两个贼人拿下了。”
猥琐男和贼首交易的时候,陆兰一直在草丛里偷看,记住了不少贼人的长相。交易完成后贼首怕猥琐男黑吃黑却让自己背黑锅,就派了俩货跟着猥琐男算是押送。到了地儿之后这俩货当然是按原路出城,却没想到会被留在城门那里的陆兰给撞上。而陆兰是陆仁的小丫环,又是被曹昂寄放到了城门那里,有点什么事喊门卒帮忙还是喊得动的。
陆兰这里把话一说清楚,陆仁可就乐了,扭头向田淑狞笑道:“天作孽,尚可取;自作孽,不可活!上次被你把过错推给了田高而抵赖掉,这回我看你还怎么抵赖!夏候将军,城中富户勾结贼寇,掳掠妇人并危及屯田,此罪何议?”
夏候敦早就气不过了,振声道:“夷其族!”
陆仁笑了笑,回应道:“到也不用那么狠。田氏中的家奴僮客、侍婢使女,只要不是田氏宗族的直系子弟,但凡是肯如实交待田淑所犯下的罪行的,可酌情减免其罪。子修,我现在已是无力为继,这些事就劳烦你来代我处理。至于田淑前后所犯之罪,记得使人抄录并发往各处张贴。”
夏候敦的性子急,只是想着斩草除根。而曹昂要冷静许多,很快就明白了陆仁要求这么做的用意,当下就向陆仁点了点头。当时的氏族豪强的确是很他吗的扯淡,但不管怎么说,面子上的事却是得有的,至少在表面上都得有个不能触碰的底线。而田淑所做的事被抓到了实证,就意味着田淑触及了底线,氏族豪强至少在面子上也得支持官府,同时将田氏一族从氏族豪强之列,改划到强盗贼寇的那一类里去。反正简单点就一句话,现在除掉田氏正是时候。
田淑知道现在再抵赖也没有用了,他手下的那些家奴僮客为求活命减罪,还不得把他卖个干干净净?再一眼望去,田淑就望见了曹昂,慌忙的向曹昂道:“曹公子救我,救我啊!田某设法将这个婉儿掳来,是因为知道曹公子喜欢这个娇俏侍女,所以是想将她转送于曹公子的啊!”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曹昂更是气得脸都胀红了,点指着田淑连话都说不出来。相比之下反到是陆仁显得要淡然许多,心中则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真是死到临头了却被猪油蒙了心,还以为能抓着曹昂当救命稻草,就不想想这种事,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谁他吗的敢认你的这个帐?只怕是当初的吕布在没打算和董卓闹翻之前,被人问起他和貂婵的关系都不敢承认吧?更何况曹昂这小子有成就大事的志向,田鼠你现在来这么一下,抓到的不是救命稻草,而是会让你死得更惨的海蛇!”
他这里一顿,曹昂可就把话递了过来:“陆兄,千万……”
陆仁笑着向曹昂摆了摆手道:“这个混蛋是死到临头了,却还想挑拔你我之间的关系。可笑!他视自己为王允,你我却不是董卓与吕布,我家婉儿更不是貂婵!子修你不就是喜欢听婉儿吹奏的曲乐吗?闲暇之时,只管让婉儿吹给你听就是了。”
曹昂松了口气,回望向陆仁的目光却也是意味深长:“还是陆兄最是懂我……”
(本来是想码四回,好补上昨天差的两回的,可是这两回写写改改的,写完之后瓶子就头晕目眩外加鸟抽筋了。见谅见谅!顺便问一下,瓶子UU小说的婉儿,你喜欢吗?)
第一百三十九回 谈贤论能
“这个陆义浩!调去濮阳之后屯田尚嫌不足,居然还夷了田!”
鄄城的府衙之中,荀彧正在检阅着夏候敦与韩浩送来的行文,不住的摇头轻叹。而在厅中的旁席,郭嘉半倚着厅柱,正就着葫芦往嘴里倒酒。听到荀彧的叹息,郭嘉便问道:“什么屯田、移田的?义浩这小子在濮阳又闹出了什么动静?”
荀彧道:“这回的动静可大了去了。他把濮阳田氏给夷了族,光是田氏一族的直系子弟就杀了有一百多人。”
郭嘉微微一怔:“濮阳田氏?就是那个先帮着吕布计诱主公入城,而在吕布势穷之后又把吕布给卖了的田氏?”
荀彧点头:“就是这个田氏。”
郭嘉皱起了眉:“这种东卖一家、西卖一家的墙头草是早就该杀,但这个手也不能乱下。”
这二位都是聪明人,而且还是当时来说一等一的聪明人,因此都知道濮阳田氏是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逮着机会就会把你卖了没商量。
但田氏却又是一根成功的墙头草,前者吕布占据濮阳的时候帮吕布用计,差一点点就让曹操一命呜呼,但之后却又是田氏帮曹操夺回的濮阳。看上去好像只是功过相抵,但实际却使曹操不能去动田氏,因为一动田氏,曹操肯定会落下一个“挟恨报复”的口舌,所以才不好动。
如果这么解释还不明白的话,不妨想想原有的历史上许攸是怎么死的。许攸给曹操带去了决定性的情报,可说是帮着曹操来了个咸鱼翻身,因此许攸就狂得没了边,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曹操的小字“阿瞒”,以曹操的脾性会不想杀许攸?可最后许攸是死在了谁的手上?是许褚!
或许许褚是在暗中受了曹操的指使,然后帮着曹操背了这个黑锅。但即便如此,却也可以说明曹操在明面上是不能去动许攸的。别人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却因为一点私怨就杀了别人,这传扬出去,曹操就很难再招揽到人才帮他做事了。而这个事用郭嘉劝曹操别杀刘备的话来解释也比较合适,就是那句“夫因一人之患,以沮四海之望,安危之机,不可不察”。
这头的荀彧见郭嘉皱起眉,便笑着把行文扔了过去:“你的那位义浩贤弟没那么笨,事情办得还是很漂亮的。”
郭嘉扔下葫芦捡起行文,细看了几遍之后就气得把竹简往地上一扔,既气苦又郁闷的道:“这小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只身一人就敢冲进田氏宅坻中去救人?他不是不会武艺的吗?”
荀彧乐呵呵的端起了茶杯:“当初他身陷濮阳都能逃出来,相比之下田氏宅坻那么点大的地方又算什么?”
郭嘉斜眼瞥向了荀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荀文若在想什么!现在这黑锅全是义浩他一个人背了下来,濮阳当地的氏族豪强要怪只会怪他一个,没有谁会认为这或许是有主公在暗中授意。这小子这下可真是把濮阳的那帮子人都得罪尽了。”
荀彧继续慢条斯理的品着茶:“反正他在濮阳也不会呆上太久,怕什么?再者说来……你没看行文的后面吗?义浩这一手玩得也很漂亮,濮阳的那些氏族豪强得了些好处,怎么说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郭嘉又拾回了行文细看,一边看还一边不住的摇头:“这小子!”
没错,陆仁这回是对濮阳田氏痛下了杀手,但陆仁同样的很清楚这个田氏是濮阳的氏族豪首之首,濮阳周边大大小小的氏族豪强可都盯着田氏。田氏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其他的豪族岂不在心疑之下人人自危?
在那个时期,地方上的实力其实都在这些大大小小的豪族手中,要是人人心疑、个个自危,其结果自然是造成地方格局的动荡不安。而曹操夺回濮阳还没有多久,本身立足未稳的,又急着带兵西进去抢夺汉献帝,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濮阳再出点什么事,那曹操搞不好就真的会“无家可归”。周边的袁术、袁绍、刘备、吕布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和老曹硬碰硬是会差点,但玩落井下石却保证一个比一个厉害!简单点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夷田氏全族的这场事要是一个没处理好,曹操就不用再混下去了。
因此当时陆仁就一再的强调田淑是“勾结城外山泽亡命之贼寇,劫杀十屯百姓,掳屯中女子以供其淫乐。此人不除则民心不安,濮阳之境难有宁日”。不但发下令文通告濮阳全境,还将抓来的贼寇进行了游街与公审。正好韩浩在端掉贼窝之后也抓到了不少人,就一并的扔给了陆仁去当众公审。
事情就像陆仁所料想的那样,田淑在趁乱夺利的时候没少和贼寇勾结,因此也就没少和其他的一些氏族豪强结下梁子。比如说田淑看上了哪块地,就会让这些贼寇去攻击与骚扰,弄得这块地的持有者在不胜其烦之下就会把地卖出,田淑就会买了过来。现在陆仁把这些贼寇一公审,让这些贼寇交待出来,陆仁就会顺势的把这块地以官府的名义卖回给原主。
那些个原先斗不过田氏,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的氏族豪强富户,突然一下得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部分田庄产业,一个个在喜不自胜之下哪里还会计较得太多?不但不会计较,相反还会对濮阳官府感恩戴德。然后就会顺理成章的认为陆仁不是在打压谁,而是在帮他们出气。
在之后的几日,濮阳府衙可一连好几天都挤满了来送钱送粮以示答谢的人。见到这般情形,陆仁也不由得在暗中松了口气。他其实是借用了曹操在原有的历史上对士家大族的那种扶一家再打一家的做法,即摆平一个实力上无法掌控的大族,然后用从这个大族那里得来的利益收买一大堆实力不强但完全可以掌控得住的小族的支持,这种对豪族打大扶小的策略还是很有用的。
最后是田氏的家产。在韩浩的负责下,除去发还给那些豪族大户的,剩下的陆仁劝夏候敦分成两半,一半纳入府库以充军实,另一半则大方点拿出来赈济百姓。这样做既可以稳定民心,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支援屯田计划的进行。
说起来这也确实是田氏先前在濮阳坏事做得太多,无人不对其恨之入骨。陆仁这一连串的事做出来,真可谓是上中下三层人仕都讨好到了,官府自己还没吃亏。
郭嘉在看完这些之后把行文扔还给了荀彧,再重新抄起了葫芦:“他这个家伙好像从来就不缺这种小聪明。可我还就是想不通,他这个家伙一向贪生怕死的,这回却怎么会仅仅为了一个女人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我说,他这个样子,只怕都快和吕布有得一拼了。”
荀彧收好行文,微笑道:“为人至情至性,不好吗?话又说回来,他如果是那种什么屈辱都能咬着牙隐忍下来的人,以你郭奉孝的为人心性,又岂会与之结交,且以兄弟相称?”
郭嘉撇了撇嘴:“到也是。初与他相识的时候,我就觉得与他挺意气相投的。”
荀彧道:“意气相投?我看是臭味相投还差不多。你们两个都是一样的没个正经,可身上却偏偏都有着过人的本事。但凡是爱惜你们身上才干的人,也不得不对你们这俩竖子有所容忍。”
郭嘉嘻嘻一笑:“文若你这算不算是在骂我?”
荀彧也不避讳:“算!反正你我相交多年,我骂你又不是一次两次。行了,说正经的。你从曹公那边回来,颍川、汝南一线的战事依你之见何时才能结束?”
郭嘉也面色一正:“应该用不了太久,最多一月就可以打完吧?”
荀彧道:“你怎么不留在曹公身边出谋划策?”
郭嘉道:“这种谋一城一地的事,志才先生比我擅长,我又何必在一旁多嘴?而且我在这个时候赶回来见你,是有别的事想问你。主公扫平那些黄巾余寇之后,你是不是打算……”
说着郭嘉指了指西面,荀彧则点了点头:“不错,余寇扫除,道路得清,是该让曹公去做这件事了。”
郭嘉道:“果然如此,不过你这里可得留神着点,主公军中可没多少粮草了。而这个事,一路上大军所要耗费的钱粮可不是个小数目。”
荀彧笑笑:“早有准备!而且这个事,有你的义浩贤弟在顶着呢!现在已然是四月入夏,如果他那里能像去年一样,那六月中就会有粮送达。”
郭嘉哂笑道:“这个时候你还指望他?他现在不是躺在榻上养伤吗?行文上不都说他施用暴气之术损及身躯,需月余才能下地的吗?哎,我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他这个家伙到底曾在哪里就师学艺了,好像就没他整不出来的事似的!”
荀彧捋须点头:“我也很好奇。但彼不肯明言,我们也不能追问。这陆义浩虽然不识经学典故,但他精于农桑水利,胸中所学都是务实之能,这样的人才可是十分少见且难得的。如今天下已乱,四方纷争不断,欲成大事就更需要他这样的人才来振兴农桑、足食足兵。如果只是因为一些些许的过错就放过这样的人才,不值!”
郭嘉扬了扬眉,心中暗道:“听他这话里的意思,看来是想护住义浩这小子的了。也难怪,这种大有前途的人,士家大族当然都想拉拢,不过义浩这家伙不像是那么容易被拉拢到的吧?”
第一百四十回 父母之心
入夏四月,濮阳城外的某种营屯之中。
田间的道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的陆仁,正坐在一辆轮椅之中……没错,是轮椅,不过是全木制的那种,样式到有点像影视剧中诸葛亮常坐的那种。濮阳城中有得是工匠,陆仁要弄一辆出来玩玩根本就不是个事。
不过这种木制的轮椅真坐在上面可不是件舒服事,千万别和现代的轮椅相提并论。别的不说,现代的轮椅大多是在平整光滑的路面上行进,不会有什么颠簸,可陆仁这会儿却是在古时的乡间道路上,那种时不时就会小小的颠上几下的感觉可真不是一般的差。
但这会的陆仁却又不得不强迫着自己赖在轮椅上。没办法,自己都跟人说了自己会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下不了地,可屯田的事又马虎不得,只好以一个病人的姿态坐在轮椅上,再到田间来巡视了。
而且这会儿陆仁的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虽说都只是一些并不重的皮外伤,可是以当时的医疗水平,也只能在他的身上缠满绷带,弄得陆仁都快成了半个木乃伊,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
唯一的好处就是这种轮椅上可以插把大伞,挡一挡入夏之后渐渐毒辣的阳光。再有令陆仁心中欣慰的,就是现在的自己走出去,所见到的人们都会向陆仁投来很恭敬的目光。
又转了一阵,推着陆仁的婉儿看了看天空,便俯身向陆仁轻声道:“主上,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陆仁点点头,现在的耕种一切正常,也确实是没有什么需要他上心的事,那早点回去偷偷懒到也不错。只是在回望了婉儿一眼之后,陆仁忍不住皱了皱眉道:“婉儿,我给你的那些衣物你怎么不穿了?”
“哎?啊、啊……现在每天都要推着主上在各处巡视,太容易弄脏了,婉儿舍不得穿。其实寻常的侍女服饰也没什么不好的,做起事来还方便。”
陆仁听过之后没吭声。陆仁又不是笨蛋,早就查觉到自从那天从田府脱险之后,婉儿就变得有些心事重重,甚至隐隐约约的都开始和陆仁保持一定的距离。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陆仁心里有那么点的感觉,却又说不清楚。
略一沉吟之后,陆仁又道:“婉儿,好些天你都没陪我一起睡了,今天晚上是不是……”
他这里话没说完,婉儿就摇起了头:“主上你的身体还正虚弱着,就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好不好?再说现在天已入夏,挤在一起……很熟。”
陆仁心说这丫头居然会找借口了!热?再热能有那天在火场中热不?可是见婉儿拒绝,陆仁既不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扯起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一路无话,陆仁这一行人午后便回到了濮阳城中。正打算往居所去,却忽然有人拦住了陆仁的这一行人,说是曹操的正室丁夫人想请陆仁去府中坐坐。
陆仁对此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说丁夫人不在鄄城好好的呆着,怎么跑到濮阳来了?难道是因为曹昂在濮阳“实习”,丁夫人放心不下就跑来濮阳看看?这样说是说得通,可丁夫人要见自己又是怎么个意思?难道因为自己是曹昂的“实习老师”,就想找个机会和自己拉拉关系,让自己多照顾照顾曹昂?
不管怎么说,人家丁夫人可是陆仁现在的老板娘,客客气气的请过来,这个面子不能不给。本来是想让婉儿他们先回居所,自己带几个随从过去就行了的,可是来人却说丁夫人还想见一见婉儿,让陆仁也务必带婉儿过去,陆仁可就觉得这事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了。
七拐八拐的来到了曹昂的府坻,很快陆仁就见到了丁夫人。其实丁夫人虽然是曹操的正室,但却并不是曹昂的生母。丁夫人自己据说并没有生育能力,而曹昂的生母在生下曹昂之后没多久就死了,曹操就把曹昂交给了丁夫人来养育。不过这二位一个是膝下无子,一个是自幼丧母,真凑到了一起时,感情却绝不会比那些亲生的母子差……当然这些和陆仁到没什么关系,反到是让陆仁在见到和想到曹昂的这两位母亲的时候,心中却也在暗暗自警,就是千万别轻易的就把婉儿给吃了。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陆仁发觉丁夫人其实很年轻,而在那个时代,女人看上去显得年经基本上就是作不了假的。在陆仁看来,丁夫人绝对不会超过四十岁,再说得过份点可能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而曹操今年是四十三岁,依汉时士子二十而冠,娶妻生子则可能会更早一些的习惯,那么二十几年前的丁夫人才多大?有没有十五岁搞不好都是个问题!
至于没有生育能力的事……要陆仁来说,肯定是发育还没成熟的丁夫人,却又碰上了那方面的**很强的曹操,结果就给搞出了问题。婉儿不都曾经偷偷的向陆仁爆过料,说丁夫人其实曾经怀过孕的吗?
想到这些陆仁便不由自主的望了眼婉儿,亦格外的觉得婉儿还是那么清清瘦瘦的,有没有发育起来,陆仁真有些心里没底。假如说婉儿跟到陆仁身边时是十五岁,那么现在了不起也就是十七岁,按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可是这营养方面的事……反正陆仁是有点怕。
双方各自见礼与客套之后,丁夫人的目光便停留在了婉儿的身上。细望了一阵,丁夫人便问道:“婉儿你好像早就认得妾身?”
陆仁因为“身有伤病”,所以一直是婉儿扶着,因此在丁夫人一出来的时候,婉儿就顺口告诉陆仁说哪位是丁夫人,这也就被丁夫人看在了眼中。
婉儿恭敬的回应道:“婉儿本出自曹府,自幼便在曹府中为侍,故而认得夫人。”
丁夫人又开始细细的打晾婉儿,良久过去才道:“你到是颇有几分姿色与气韵,也难怪陆县令会对你宠爱有加,就连我那昂儿都时不时的会在妾身面前念叨上几句。”
陆仁的心头泛起了一片阴云,忍不住开口问道:“请问夫人,今日唤陆仁来此,到底是有何事?”
丁夫人看看陆仁,犹豫了一下之后才道:“昂儿偶尔去鄄城看望妾身时,就时不时的会将婉儿挂在嘴边,而且他本一向不喜摆弄乐器,却自从来到濮阳之后,就开始喜欢收集各类竹笛。妾身虽愚,也看得出来昂儿很喜欢婉儿。日前又听说田淑曾言及劫掳婉儿,就是想将婉儿转送于昂儿……陆县令,今日请你来此,妾身就是想与你商量一下。”
“……商量啥!?”
丁夫人招了招手,一排的女子便鱼贯而入,而且一个个都盛装在身、浓妆艳抹的,看得陆仁眼睛都有些犯晕。
“夫、夫人,你、你这是何意?”
丁夫人轻叹了口气:“陆县令,这里的侍女你可以随意的挑选,哪怕是你全部带走都可以,妾身只想从你的身边换来这个婉儿。论姿色气韵,妾身自认这厅中诸女,亦有数人胜过婉儿良多……”
陆仁想都不想的出了声:“不换!!”
丁夫人很诧异的道:“陆县令如此坚决?就不能多看几眼再作打算吗?这婉儿也只不过是一介寻常的……”
陆仁连连摆手道:“夫人,你可别以为我陆仁自幼流浪,就是个没碰过女人的人。正相反,我碰过的美女可多了去了。如果只是想寻欢作乐,我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宠爱我家婉儿。不知道我这样说话你能不能听得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往往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而我对婉儿也绝不仅仅是宠爱那么简单。”
丁夫人的脸上有些变色:“陆县令,你就不能可怜可怜妾身这身为人母之心吗?”
这个时代的人真要和陆仁争论这种问题,诂计都会是自取其辱。作为一个现代社会中饱受各类苦情剧、肥皂剧所毒害的人,要说起这些事那还不头头是道?
“我知道什么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自私的,也是不能强迫的。如果我把婉儿换出去,看上去我好像是得回了一堆的美女,但我自己却会变成一具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我会伤心,婉儿会难过,结果我和婉儿都会痛苦上很久。我陆仁不是什么好人,这件事会使夫人你心里难过,我实在是顾不上!”
丁夫人没想到陆仁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只能是指着陆仁作色道:“你、你……”
陆仁也是来了点气,说话就不再那么客气:“夫人你可别逼我!那天我为了救婉儿敢一个人就冲进田家杀人放火,今天我就敢弃官不做,带着婉儿远走高飞。这当不当官的,对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和自己两情相悦的女孩子一起逍遥世间才是我想要的。”
“你……”丁夫人碰上陆仁这号人,真的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陆仁又望向了身边的婉儿,撇撇嘴道:“婉儿,你是愿意跟着我走,还是想再入曹府去享受尊贵?如果你选后者,我绝不拦你。”
婉儿低着头,似乎是在下了很大的决心之后才向陆仁抬起了头,神情却好像有些当日火场中的样子:“主上又何必再问?婉儿只想守在主上的身边,再无他想。”
忽然房门外传来了曹昂的声音:“母亲,你这是在干什么?”
(很无聊,却又不得不写的两回……曹昂与婉儿之间总得有个了断。)
第一百四十一回 坦诚相对
“母亲,你这是在干什么?”
“昂儿!”“子修?”
一身劲装的曹昂步入了厅中,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城外射猎刚刚回来。而曹昂一进到厅中,对厅中的那些盛装侍女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便连连挥手道:“这里没你们的事,都退下去吧!”
这些盛装侍女面面相觑,但都很识相的开始挪动脚步,不过有心人不难查觉到当中有人对婉儿投去了或羡慕、或嫉妒,亦或是有着几分不屑的目光。
当这些侍女都退出了厅外,丁夫人带着几分忧虑的向曹昂道:“昂儿……”
曹昂打断了丁夫人的话:“母亲昨夜方至濮阳,一路车马劳顿的都还没有好好休息,所以还请母亲回房歇下吧。”
谁都明白曹昂这是想支开丁夫人,丁夫人自己当然也不例外。有些气闷的扫了眼仍在厅中的陆仁和婉儿之后,丁夫人却也只能向曹昂点点头道:“昂儿最是孝顺,为娘这就去歇着便是……啊,难得请了陆县令到府中小坐,现在又天近黄昏,不如就请陆县令用一小宴吧?”
曹昂笑了笑:“正好孩儿今天射猎回不少野味,正有请陆兄小宴之意。”
丁夫人又看了陆仁与婉儿一眼,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中厅。下一刻陆仁见曹昂向自己递过来了个眼神,陆仁会意之下便向婉儿道:“婉儿你先去偏厅坐会儿,顺便看着一下那三个小鬼,别让他们在这里胡闹。”
婉儿当然也明白陆仁的意思,就起身向曹昂施了一礼之后退出了厅去。等到婉儿离开,厅中只剩下了陆仁与曹昂时,曹昂看了看陆仁那周身到处都是绷带的样子,很尴尬的向陆仁道:“陆兄,这厅中气闷,不如咱们出去走走?”
陆仁道:“可以啊!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
曹昂忙道:“我来为陆兄推车便是。”
陆仁的木制轮椅是绑在马车上的,要拿下来用并不麻烦。二人在向周边的人打过招呼之后,曹昂便推着陆仁来到了街市之中,至于曹昂的随从则是远远的跟在二人的身后。
走了一阵来到了一片林荫小道,曹昂见近处无人就终于是开了口:“陆兄,刚才的事……”
陆仁说不生气是假的,但还不至于发怒,所以是语气平淡的道:“我在等着你给我解释。”
曹昂显得既尴尬又无奈:“请陆兄信我,刚才的事,当真是与我无关。母亲她昨夜到得濮阳,我就想于今日射猎些野味回来给母亲尝尝鲜,却没想到母亲她……唉,到让我羞于启齿了。”
陆仁回过头看了眼曹昂。你说这个时候陆仁能和曹昂翻脸吗?气闷归气闷,陆仁也只能是叹了口气道:“或许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吧?令堂知道你喜欢婉儿,就想帮你把婉儿弄到身边去……老实说啊子修,我现在很生气,可偏偏又能够理解令堂的想法。但凡是天下间关爱孩子的父母,不都是想把天下间最好的东西塞到孩子的手里吗?”
曹昂轻吁了口气:“多谢陆兄体晾。”
陆仁沉默了一下之后闷声问道:“子修,我现在到想很认真的问你一句,你就真的那么喜欢我家婉儿?其实就像令堂所说的,论姿色气韵,婉儿还比不上刚才厅中的几个女子。”
曹昂很古怪的笑了笑:“那陆兄你又为何会那般的钟爱婉儿?”
“……”陆仁被曹昂这一反问,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有些无法回答。而在沉吟了许久之后,陆仁却又笑了,因为陆仁想起了《大话西游》里的一些经典对白,便笑着向曹昂道:“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吧?”
这回换到曹昂无语,好一会儿之后才道:“陆兄说话总是这么风趣却有另含深意。不过陆兄,你我之间可能是真的要敞开胸怀好好的谈一次。陆兄应该还记得不久之前,田淑在死到临头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吧?当时陆兄的话固然是说得很漂亮,可是我总觉得你我之间如果不敞开彼此胸怀好好的谈上一次,搞不好真的会变成第二的董卓与吕布,至少也会让你和我都觉得始终有根骨刺在喉。”
陆仁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事说陆仁完全不担心那是假的,只不过陆仁一直是在选择性的回避而已。当然陆仁也是有所倚仗。
曹昂道:“其实我已经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到底是喜欢上了婉儿的什么。而在那天诛除田氏的事后,我亦有问过自己能不能像陆兄那样不顾一切的去救自己的意中人。最后我到是终于想明白了,与其说我是喜欢婉儿,到不如说我是在欣赏与倾慕婉儿这样的女子。而且我也曾设想过把婉儿从陆兄你的身边夺来会怎样的事……”
陆仁打断了曹昂的话:“真要那样,我敢说你得到的很有可能只会是一具尸体,而我就算是不能向你施以报复,也断然不会再在令尊帐下效力。”
曹昂正色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一想到这个,我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古语说‘君子有成人之美’,且‘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我想如父亲那般做出一番事业,而陆兄你精擅农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与陆兄你也颇为投缘,若是为了一个婉儿而闹得与陆兄你不欢而散,那我岂不是失之良多?”
顿了顿,曹昂接着道:“而且婉儿只有呆在陆兄你身边的时候才有着她应有的韵味,这就是所谓的‘女为悦己者容’吧?这样心有所属的女子,我若是将他强索而来,她在我的面前最多也只能是强颜欢笑而使得韵味尽失,搞不好还会整日都哭哭啼啼,令人烦不胜烦。若是再如陆兄所言及的那样……我要来一具尸身又有何用?”
陆仁不知所谓的笑了笑:“你这话说得到是实在。”
曹昂道:“不管陆兄你信不信,父亲当初都曾向我说过,做人当务实弃虚,哪怕是择妻选妇都应当如此。再漂亮的女人,若是不能于内为贤,那最多也只能是充作一个榻上的玩物……哦,我不是说婉儿她很漂亮或是不贤惠,就是那么个意思。”
“我懂你的意思。”
陆仁干笑着点了点头,心说老曹的这种想法到是和现代社会里许多男人的想法差不多,就是老婆千万别找太漂亮的,太漂亮的还是用来当情人小三才比较好。而且貌似曹操好像还真是这么做的,至少曹操在与丁夫人离异之后,是把务实且贤惠的卞夫人给扶了正。当然倡家出身的卞夫人长相应该是不错,但在务实贤惠方面是完全没问题的。
曹昂也笑了笑,接着道:“所以在想明白了这些事之后,我就明白我对婉儿,并不是真的那么喜欢。而且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看到陆兄与婉儿在一起时给我的那份感受。嗯……这话应该怎么说才比较合适?”
“……是不是看到我和婉儿在一起秀恩爱的时候,你看在眼里会觉得很自然、很舒服?”
听了陆仁的话,曹昂仰头望天的思索了许久,这才点点头道:“差不多吧……反正与陆兄一起巡视诸屯时,偶尔陆兄你一人出行,只留婉儿在驿帐等你的时候,我看见婉儿一个人在驿帐那里呆呆的样子就会觉得心中不快,狠不得陆兄你马上就回到驿帐,然后大家一起欢笑相对。”
陆仁也想了许久,而且很快就有了相同的感受:“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曹昂奇道:“陆兄你能理解?不是因为他故而在敷衍于我吧?”
陆仁连连摇头:“既然你我都表示要敞开胸怀,坦诚的谈上一次,那我敷衍你干啥?你别忘了我曾流浪四方,见过的事物可比你多得多了。”
这个事陆仁还真不是在敷衍曹昂。这么说吧,作为一个现代社会里的吊丝宅男,看过的影视剧或是玩过的游戏里,都有着太多太多的苦情戏情节。举个例子,在《仙剑四》里面,但凡是玩到“弦歌问情”这一环节的人,又有几个会不希望琴姬与其亡夫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又能有几个人会没良心的想着去把琴姬抢过来再推倒的?当然这种人有可能是会有,但至少陆仁不是,所以就能明白曹昂所说的那种感受。
“也是哦!”此时的曹昂则表示放心的点了点头,脸上也尽是欣慰之意:“昂得陆兄为友,甚有得遇知己之觉!幸矣!”
彼此相对一笑,曹昂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陆兄,今日之事,还请陆兄对家母莫要见怪……”
陆仁摇了摇头道:“生气归生气,但我还真的能够理解令堂为何会有此一举。其实一开始我不就说了吗?令堂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子修,你羡慕我的身边有个婉儿,可我也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关爱你的母亲。”
曹昂愕然道:“陆兄你……”
陆仁仰望天空,由衷的长叹道:“我是真的很羡慕你!我知道夫人并非是你的生母,可是对你关爱如此,就算是生母只怕也不过如此吧?可我呢?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想有人能这么关爱我,都只能是一个奢望。”
这可绝不是陆仁在故作什么姿态。当初的“脑部区域争夺战”最后造成了陆仁身世部份的记忆丧失,陆仁是真的想不起来自己的父母是谁,甚至自己是哪里人都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二回 拜兄认妹
天将黄昏之时,已经敞开胸怀,相互坦诚的交谈了一番的陆仁与曹昂回到了曹昂的居所。而远远的,曹昂就看到大门那里婉儿正在倚门而立,不住的张望,当下就向陆仁笑了笑道:“刚才还说婉儿什么来着?现在却又见到了。”
陆仁对此也只能是哑然失笑。
下一刻曹昂就把轮椅往婉儿那里一推,打趣道:“婉儿,把你家主上还给你!”
“……”婉儿有点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低着头凑到了陆仁的身边再轻声道:“主上……”
陆仁淡淡的笑了笑:“行了,什么都别说,扶我进去。”
婉儿应了一声,扶起了陆仁,然后一行人再进到府中。而在府中,丁夫人也在等着陆仁与曹昂回来,此刻见人都回来了,就急忙上前向曹昂低声问道:“昂儿,你们……”
曹昂笑着摆了摆手,见丁夫人的目光飘向了婉儿,就走到了婉儿的身前道:“婉儿,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想能够有一个你这样的妹妹,所以就不由自主的和你多亲近了些,却没想到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罢了,现在我想问你一句,你可愿意拜我为兄?”
“哎!?”
婉儿当场愣住,陆仁也是微微一愣,因为曹昂刚才可没说过这个。但很快陆仁就明白了过来,赶紧暗中在婉儿的腰间轻轻一点。
婉儿被陆仁这一戳也明白了过来,但还是下意识的望了望陆仁,再望望曹昂,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而她这一犹豫,却着实把陆仁给急了个够呛,差点就想伸出腿去在婉儿的膝后来上一脚。
好在婉儿在犹豫了良久之后,终于向着曹昂跪拜了下去:“大公子不嫌婉儿出身卑微,婉儿又敢不从命?兄长在上,请受小妹三拜。”
婉儿这一拜,曹昂的脸上固然是见了笑,可心中大石落地的却是陆仁。其实但凡是明白人,都会清楚曹昂这么做的用意,而陆仁就更加的清楚不过。曹昂这么做,等于是用道德伦理的的枷锁来给曹昂自己上上了锁。
要知道这是正式的拜受,在当时来说曹昂就得视婉儿为亲妹妹,再敢有所染指的话,曹昂就是有违人伦,这辈子诂计就别混了,世人骂都会把他骂死,至于想成就什么大业那更是想都别去想,当时的士子们谁会投奔到一个有违纲常伦理的人的帐下?要是还不懂的话不妨去想想金老师的《飞狐外传》里,胡斐又为什么要和程灵素结拜?不就是想让程mm断了那个念头吗?
一旁的丁夫人见到这般情况,心中在暗暗长叹。本来婉儿在跪拜过曹昂之后,还应该去向丁夫人行跪拜礼的,但丁夫人没等婉儿拜完曹昂就转过了身去,显然是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如此一来,婉儿虽然算是曹昂的妹妹了,但却并不能算是丁夫人的女儿。听起来好像是有点混乱,但却是说得过去的。
以婉儿的心性,当然不敢再有所奢求,曹昂则是追到了丁夫人的身边,伸手扶住了丁夫人。丁夫人看看身边的儿子,皱眉轻叹道:“昂儿,这……”
曹昂微笑道:“母亲,孩儿做事自有分寸,而不可为之事,孩儿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丁夫人复又叹了口气:“罢了,昂儿毕竟是长大成人了,为娘是不好再过问什么。”
此时的前院这里,气氛显得有那么些的尴尬,毕竟这场事来得有点怪怪的,一时之间谁都不好开口,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可就在这时,也不知是谁喝道:“谁躲在那里?出来!”
这一下侍从们纷纷刀剑出鞘,护住该护住的人。而在草丛之中探出了三个小脑袋,陆仁一眼望过去就气乐了:“你们这三个小鬼头!不在偏厅里老老实实的呆着,跑出来干什么?”
诚、信、兰这三个小鬼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是小陆兰被推了出来,怯生生的向陆仁回应道:“我、我们是闲着没事,想去帮老大你清扫一下车厢,可是找不到路……”
陆仁于又气又乐之下脸皮都直犯抽,准备先向丁夫人道歉之后,就把这三个小鬼头先赶回偏厅里去呆着。可是才刚刚转向丁夫人,丁夫人就很是诧异的向陆仁问道:“陆县令,这三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当下陆仁就把诚、信、兰这三个小鬼头的来历大致的说了一遍,可是话还没完全说完的时候,陆仁就发觉丁夫人看这三个小鬼头的眼神有点不太对。而下一刻,丁夫人就半蹲下了些身子,很和蔼的向三个小鬼头微笑着招手道:“过来过来!”
三个小鬼头面面盯觑,然后才怯生生的凑到了丁夫人的身前,接下来的事就……
陆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还是曹昂在陆仁的耳畔低声道:“家母可能是因为不能生育的缘故,平日里就特别喜欢小孩子,只是我的那些弟弟妹妹都各有其母,家母也不好过多的亲近。加之我现在又已长大成人,不能时常侍奉在母亲身边,所以家母就有些……陆兄,要不家母在濮阳的这段时间里,就让这三个小鬼头给家母作个伴吧?”
“……我想我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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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即逝,一晃又是数日过去。
陆仁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伤病也不能一直装着对不对?再说那轮椅……反正陆仁是不想再坐上去了,还暗自腹诽说诸葛亮是不是有些半身不遂?怎么动不动就坐这玩意儿?
而在这天的夜里,婉儿终于还是和陆仁睡到了一起,不过仍旧没有进行活塞运动,只是当一当陆仁的抱枕,让陆仁能睡得舒服一点而已。还是那句话,不是陆仁不想,而是真的怕把婉儿给弄出什么毛病。丁夫人的出现,可给陆仁狠狠的敲了一下警钟来着。
婉儿依在陆仁的怀中,人却一直是在犹豫着。许久过去,婉儿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向陆仁轻声道:“主上能不能帮帮婉儿?”
陆仁坏笑道:“帮你什么?难道是帮你把那天在火场里没完成的事完成了?不行哦!我虽然很想,但你瞧你这清清瘦瘦的,等你再长多了几斤肉出来还差不多。”
“……”婉儿到是早就习惯了陆仁的这种调戏,所以只是拼命的摇头,随后才很认真的道:“不是这个!那天子修公子认婉儿为妹,婉儿又不笨,知道子修公子为何如此,也并不敢真的以子修公子之妹自居。可是那天在临走的时候,子修公子硬是送了那么多礼物给婉儿,婉儿有些过意不去。按说婉儿是要回礼的,可是婉儿身边并无长物,所以想问问主上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哦,婉儿可不是在向主上讨要什么……”
“是这样啊……”陆仁还是比较了解婉儿的脾气的,如果是自己这里拿什么东西给婉儿去当作回礼,婉儿肯定不愿意,再说自己这里貌似也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而在思索良久之后,陆仁到是脑中灵光一闪,呵呵笑道:“有了!我到真想出个应该算是比较合适的东西来,而且这个东西得由婉儿你自己动手,我都帮不上什么。”
婉儿奇道:“什么啊?该不会是让婉儿做什么糕点之类的吧?那个好像不太合适。”
陆仁道:“当然不是!这个东西在我那里,女孩子家弄出来之后,不管是送给男友……哦,送给情郎表达心意,还是说送给长辈以示孝心,都非常的合适。”
“到底是什么啊?”
陆仁道:“也不急这一下子,我得有点时间弄出来。而且还得去弄些羊毛、兔毛。”
女孩子表示心意用什么合适?当然是织毛衣!至少陆仁是这么认为的。而且这玩意儿由女孩子自己去做真的是很合适,陆仁只要教会婉儿方法就行了。唯一麻烦的,是陆仁还得在几天之后让雪莉把这个的资料传过来。现代社会里有几个宅男吊丝会对织毛衣感兴趣哦?电脑里有织毛衣的相关资料的宅之一族,绝对是熊猫级的好不好。
不过借着这几天的功夫,陆仁到是正好可以帮婉儿去收集羊毛、兔毛什么的。濮阳一带的地区虽说不是牧区,但少量的牛羊还是有的,再以陆仁现在在濮阳一带的名声,收购一些羊毛、兔毛不要太容易。
陆仁这里固然是一时兴趣,但却意外的引发出了一点点的变故。因为要把羊毛给弄成织毛衣所需的毛线,就必须要有相应的纺线工具,而这种纺线工具只要稍要改动,对棉花这种纤维制品也是同样有用的。而在汉末时期的北方,其实已经有了一定的棉花种植,但纺线技术却还比较落后,加上当时的棉花种植方式有误,棉制品就还没有广泛的使用。
不过这个是后话,陆仁这里现在只是在让婉儿自己去洗毛纺线再织衣而已,也正好让婉儿平时呆在家里的时候有点事做。再说了,陆仁没事的时候看着婉儿在那里专心致致的摆弄毛线,没来由的到也挺有几分那种“男耕女织”的感觉。
这天陆仁就在居所里帮婉儿检看新弄出来的毛线有没有自己那个时代毛线的感觉,忽然随从来报说郭嘉来访。一听说是郭嘉来了,陆仁当然是马上就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再迎接出去,毕竟郭嘉可是陆仁在曹操这里的好基友,而且很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只是当二人一见面的时候,郭嘉却一本正经的向陆仁一躬到底,说话的语气也格外的正式:“主簿郭嘉,参见陆县令!”
“……滚你的蛋!在我这里还来这个?再这样信不信我不给你酒喝?”
“别介!你这里的酒我可想了很久了!!”
第一百四十三回 愁眉苦脸
陆府后花院的凉亭之中。
“呃——义浩,怎么这酒没上次的那么有劲?感觉差了很多啊!”
陆仁看了看一片狼籍的地席,很没好气的道:“有这些酒招待你这个大酒鬼,你就知足点吧!我现在主理着城外十屯的屯田,平时总是忙得要命,哪有时间去制酿好酒?这里这些还是忙里偷闲的时候粗酿出来的。你如果是晚几个月过来,也就是田中谷物都入仓之后,那个时候我会比较清闲,自然会酿些好酒出来招待你。”
郭嘉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嘻笑道:“我也就这么一说而已,你这些酒虽然没那次的好,不过比起寻常酒肆中所沽卖之酒,也已是好上太多了。”
这时婉儿款步入亭,将端来的菜放到了地席之上:“郭先生,请尝尝婉儿的手艺。”
郭嘉道了声谢,顺便的细看了婉儿数眼便轻轻摇头道:“怎么酒变差了,连婉儿也变得差了许多?那次去营屯中寻你,婉儿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陆仁看看现在仍是一身侍女服饰的婉儿,只能是表示无奈的摇摇头,反到是婉儿很坦然的向郭嘉道:“郭先生又在取笑婉儿了。婉儿最近在忙着纺毛织线,主上做给婉儿的华美服饰既不方便劳作又容易弄脏,婉儿舍不得穿罢了。”
郭嘉似笑非笑的向婉儿道:“只是在家中劳作到也罢了,可是婉儿你现在毕竟已被昂公子认之为妹,若是出门走动的话,也别落了昂公子的脸面。要是别人说昂公子认个妹妹,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送给妹妹穿,昂公子的脸面岂不是丢得太冤?”
“哎?”
婉儿显然是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现在被郭嘉这么一说,就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是有点不太合适。
郭嘉又笑了笑:“婉儿,我和义浩贤弟有些心腹事要说,你看……”
婉儿会意,轻施一礼之后退出了院去。郭嘉望望婉儿离去时的背影,转回头来向陆仁道:“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女子,也难怪你小子那时会发了疯一样的去救她。”
陆仁道:“你跑来濮阳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这些?不会又要说我什么身负重任,怎可仅为一女子就不知轻重的话吧?”
郭嘉乐呵呵的一笑,伸手抢过了席中未开封的酒瓶:“我才不会在你这里自讨那种没趣,再说这种话有的是人会跟你说,用不着我来说。不过义浩,你小子现在可是出名了。至少在这衮州之地,走在街市之上拉个人过来问问说知不知道郭嘉郭奉孝,这个人可能会不知道;可如果问知不知道陆仁陆义浩,那人多半马上就会说是那个……”
陆仁一鸡腿塞到了郭嘉的嘴里:“说点正事行不行?”
其实陆仁哪会不知道自己现在出了名?出名这种事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正儿八经认认真真的去做事,想弄出点名声往往会很难,除非呆的是那种风尖浪口上的位置;但如果是有点什么人们感兴趣的八卦趣闻,那诂计会想不出名都很难。就拿现代社会来说,平民百姓们对国家领导人的认知度,可能还远远不及他们对那些影视明星的认知。而艺人们为求出名,也往往是什么样的破事烂事都敢拿出来炒作。
陆仁现在就是这样,他如果只是认真做事、好好屯田,那么在屯田成功之后,他籍由屯田而弄出来的政绩声名最多也就是平平常常,君不见许多在史料中都有所记载的能臣贤吏,在普通百姓那里却常常会不知道?
可是他为了救婉儿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这种事却是寻常百姓们在市井街头聊天八卦的时候最感兴趣的话题之一,所以陆仁也算是意外的把自己给“炒”出了名。而他的政绩名头,反到是因为挂在八卦名头之后才被人注意到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这是陆仁对自己这档子事所作出的评价。
郭嘉拍开了陆仁的手,提着鸡腿狠咬了一口再嚼咽下肚,复又呵呵笑道:“这个事也没什么不好的,换作旁人想籍此出名都还没这种机会。”
陆仁气苦道:“行了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闲淡。老郭你跑来濮阳,该不会真的只是来我这里蹭顿酒肉的吧?曹公那里不是正在打仗的吗?你不随在军中出谋划策的,怎么会有时间跑到我这里来?”
郭嘉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自袖中取出了一束字帛递给陆仁:“文若给你的。”
陆仁展开字帛一看就愣住了:“这么快?现在才五月中啊,这个事不是要到九月的吗?”
郭嘉奇道:“什么九月?”
陆仁差点伸手给自己一嘴巴,急忙补救道:“我是说秋粮入仓一般要到九月才能完成。”
郭嘉道:“时间紧迫,哪里能等到那个时候?而这种事万一被别的诸候抢了先,那主公这里就会处处受制。现在天子穷困于安邑,距洛阳不过数百里,而主公已兵至颍川,与洛阳已是近在咫尺,这数百里若是轻军急行不过是几天的事,又岂能放过此天赐良机?”
陆仁没了言语。如果按原有的进程,曹操是在二月进军攻讨颍川、汝南等地的刘辟那些黄巾余党,什么时候摆平的不清楚,不过是在六月间被汉献帝进封为镇东将军和费亭候,七月之后才抵达的洛阳。现在曹操已经摆平了刘辟那帮子人,时间上和原本的好像是差不多,但是曹操根本就没等汉献帝加封官职的信使过来就直奔汉献帝那里而去了,时间上起码提前了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并不长,可在陆仁这里却让陆仁犯了难,因为他这里地里的粮食都还没熟,又哪里有粮食送到曹操那里去?陆仁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能让地里的粮食说熟就熟吧?真要有那本事,陆仁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他在这里愁眉苦脸的,却不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论起来其实还得怪他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陆仁在抵达濮阳之后的屯田之初,意外的救下了本应前往袁绍那里向袁绍求援的献帝信使。而他这一救,就等于是让曹操提前得知了献帝逃出了长安的关键性情报。
汉献帝在逃出长安之后,当然不会只向一路诸候发出兴兵勤王的诏命,曹操当然也会得到。但是这得把当时的交通通讯的条件限制因素给考虑进去。而且这路本身就已经不太好走了不说,当初董卓挟汉献帝西迁的时候,还刻意的破坏过道路以阻碍关东联军,这就使得这一段子的路更加的难走。
也许有人会说不就几百里路的事吗?骑着匹快马一、两不就搞定了?要真这么认为可就大错特错了,当时的信使要把这些信送出去其实是很难的。道路被毁坏,信使就得在这一路上辩认方向自己找路;沿途没有驿站,信使这一路上肚子的问题还得自己相办法解决;要是再碰上点山贼什么的那就不说了;更何况救汉献帝出长安的这帮子人自己内部都还闹着矛盾,会为了利益而把信使偷偷的做掉……
扯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说明一件事,就是当时汉献帝那里发出来的一封信,想送到地头上其实是很难的事,仅仅几百里的路却走上了两、三个月都并不意外。而就地理位置与路程上来说,当时距离汉献帝所在的安邑最近的,其实是袁绍的势力范围。再加上袁绍是四世三公的名门,是当时的士族们最为看好的人物,那么汉献帝这里在发派信使的时候,当然最优先考虑的是袁绍。
而曹操一则是势力范围稍远,二则曹操本人又一向是不被士族们看好的阉宦之后,三则曹操在这时都有那么些属于依附在袁绍势力之下的意思,这就使得汉献帝这里对曹操那头发出信使的事会有所延误,甚至可以说都不会抱有什么期望,只是尽尽人事的碰碰运气而已。
如此一来,要是没什么变故的话,曹操收到勤王的消息就肯定是会比袁绍要晚许多的。但事情也就偏偏这么凑巧,那个可怜的信使被陆仁救了下来,知道这里许多内幕的陆仁又赶紧的把事情知会给了荀彧,荀彧再及时的通知一下曹操,那曹操又哪里还能坐得住?当然是赶紧的把老窝附近的“灰尘”扫扫干净,然后就急匆匆的带兵抢汉献帝去,时间上会不有所提前才是怪事!
当然陆仁可不知道他这是一不小心又把自己给坑了一回,仍然在那里对着荀彧发给他的公文发愁。如果曹操在摆平颍川、汝南地区的黄巾军之后稍稍的消停一下,让他的几万人马先各回各家吃自家的饭,要撑到秋粮入仓绝不是难事。
顺便说一下,当时的兵制是府兵制,或者说是半府兵制。除去那些职业军人或定死了军籍的户民之外,其他的也是主要的兵员其实就是农民。说白了就是没战事的时候种地,有战事的时候就去应召打仗。而去打仗的时候,吃的是官方伙食,不打仗在家里的时候吃的就是自家的粮。所以军粮和民粮是要区分开的。(ps:这种说法不是很准确,请勿太过较真。)
可是现在曹操要马上西进,不等衮州各地的秋粮入仓,在这青黄不接的当口得给后勤方面的人员出了多大的难题?如果按一般的作法,不外乎在这个时候进行颇外的征收,可陆仁很清楚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去征,一征多半就会出事……
第一百四十四回 濮阳县债
“义浩,看起来你很为难?”
陆仁把字帛往地上一甩,郁闷不已的道:“能不为难吗?现在是五月,而一般收获谷米多在八月,三个月的时间啊!这三个月的日子,大家还要不要过了?是,我是现在就可以去征集濮阳各地的粮食送到曹公那里去,但现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家手里可都没多少,这个时候再把这点粮食征收走,信不信回过头来大家就会造反?”
郭嘉道:“你去年收获稻谷不是只在六月就收上来了吗?最多一个月就差不多了吧?”
陆仁拼命摇头:“情况不一样!去年我就管着那么点的地,可以集中精力的去管去教,自然就可以全都监管到位,水稻长得就比较顺、比较快。可现在我是管十个屯,东一下西一下的精力分散了,常常就会发生一些没能及时纠正的事,田里的那些水稻长得就慢了点。前几天我去各处营屯巡视的时候大致的诂算了一下,今年濮阳十屯的水稻收获恐怕会晚上一个月。至于那些麦和粟什么的,最多也就是能比以往种植的早上个十几二十天而已。”
郭嘉知道陆仁再怎么样也不敢在这种事上瞎扯淡,当下便皱眉道:“文若那里到是还有些存粮,主公军中也还有点,可是加起来恐怕也支应不了几天的,所以文若才会寄希望于你这里的十处营屯。可现在你这里是这个样子……”
陆仁道:“就不能请曹公稍迟一些再举兵西进吗?两个月,只要两个月,我这里就至少可以送二十万斛粮米过去。”
还一句话陆仁没敢说,就是老曹你晚俩月过去没关系,因为在原有的历史进程里,你老曹就是七月才去的洛阳。不过这个是不能说出口的。
郭嘉这里只是摇头:“不行不行,这种事万万不可有所延误。安邑离袁绍的地盘太近,当日文若也曾向你说过迎奉天子的事万一被袁绍抢了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主公的兵马是不能有所停顿的。义浩,我的好贤弟,我来濮阳之前,文若就向我言及这个事现在恐怕只有你能想出办法来解决掉,你不会让我和文若失望吧?”
陆仁也是被气乐了:“我说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地里的粮食哪是说熟就能熟的?真要那样就有违天道了好不好?难不成我还能去跟土地公公说‘请您老人家帮在下把地里的粮食赶快催熟吧,在下有急用’?”
郭嘉眉头一扬:“你可以去试试!”
“我去你妹的!”陆仁抓起个空酒杯就朝郭嘉扔了过去,说话也就有些口无遮拦:“真要有那本事我还在这里混个毛线!没吃的了就指着地里说声‘给我长熟’,那我早就可以找了块地头聚起一大帮子的人了好不好?”
郭嘉看陆仁这样子就知道陆仁是真的急了,再想想这样催陆仁是有点过份,就放缓了语气沉声道:“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事关重大,你就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陆仁气苦道:“这要我想根毛线的办法啊?要不我再跑一趟徐州,去找刘备或是糜竺去借粮应急?哎等等,借!?”
郭嘉连连摇头:“去徐州打个来回都得两个月左右,那你还不如在濮阳这里等着稻熟!”
陆仁赶紧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文若公有没有算过曹公军中之粮和他那里存留的粮草能支应多久?”
郭嘉道:“当然算过,撑到底最多也就一个月。”
陆仁沉吟道:“那我这里只要再想办法多加一个月也就行了,七月初我这里大部份的水稻就能够成熟……嗯!阿诚!!”
扯开嗓子喊了这么一声之后,陆诚便急匆匆的赶到了陆仁的身边:“老大有何吩咐?”
陆仁道:“你去书房带上我濮阳令的印绶,马上赶去府衙把濮阳一带大族的户籍全都调取出来,我稍晚一点就会赶过去。哦对了,记得着人把夏候将军、韩都尉,还有子修公子也都一并请去府衙,就说我有紧要之事相商。”
陆诚应了一声忙事去了,郭嘉则看了看陆仁,迟疑道:“濮阳一带的大户?还把夏候元让与韩元嗣这样手握军兵的人都请去?义浩你这是想干嘛?该不会是想诛夷富户再取其粮谷吧?这种事可做不得!”
陆仁瞪了郭嘉一眼:“我没那么笨!会那么做的是董卓!我可不想被弄得跟董卓似的神人共愤。都说了是借,现在能拿得出曹公几万人马这一个月粮草的,恐怕也只有这些家中颇有存粮的大户人家了。单是濮阳这里可能还不够,回头你回鄄城的时候,问问文若公是不是也能像我这里这样找一些大户人家借粮。”
郭嘉的确是聪明绝顶的人物,但这种事却并不在郭嘉所擅长的领域之内,甚至可以说这种事在当时那个时代都属于有些超乎范畴之外,郭嘉这会儿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看陆仁已经是定下了主意,也就没有出言反驳。毕竟对郭嘉这样的人物来说,成大事者就别拘于小节,把事情办好办妥才是最重要的。
而很快的,陆仁这里的命令就雷厉风行的执行了下去。其实陆仁这是想起了现代社会里的国债体系,或者说是国库卷更直白一些。简单点说就是政府向国民发行债卷,籍此来调集足够的资金进行国家建设。而这种事在现代社会虽然比较平常,但在陆仁所处的那个年代嘛……
嘿嘿,这可就很不好说了,反正在陆仁的映象之中,好像还真没听说过有哪个封建王朝会向民间借贷的。因为皇帝要是没钱了,直接就会去百姓那里征收,而这个征收不如说是抢才更合适一些,但却又那么的理直气壮,谁让封建王朝或是帝国王朝是那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来着?实在不行皇帝们还有大把的官位爵位可以卖,用不着借。
至于找夏候敦和韩浩帮忙,那是因为陆仁很清楚这个事一弄出来,在当时没谁会信,恐怕更没谁会借,不得已之下就只有玩一玩威逼的事了。但说真的,陆仁也只是让夏候敦和韩浩虚张声势的吓唬一下那些富户们而已,杀人抢粮的事陆仁可不敢做。
不过还好,陆仁这里的事进行得到是比较顺利,濮阳一带的富户们对陆仁的借粮都是持以了一种至少是在表面上比较合作的态度。这或许得归功于陆仁之前诛夷田氏所留下来的“凶名”,而且陆仁查算过富户们的户籍资料,能算出各家各户大致上能拿出多少来。适当的少点没关系,多出的临近了警戒线的话陆仁却也不要,毕竟陆仁可不想把濮阳这里的局势搞得那么紧张。
最后的环节当然是债卷……当时叫契约的正式化。其实也不外乎就是在官方的借据上面加盖上陆仁濮阳县令的印绶和夏候敦的印绶,同时向富户们保证在濮阳收获之后,濮阳官方不但会归还所借粮食,还会给予少量的利息。
可能有人会说这些富户的粮食征收过来就是了,又何必去借?他要不愿借,你陆仁却强行的借贷了过来,富户们还不是一样的会心生怨恨?其实这种事就是这样,征收就不说了,这个借虽然有强制性的意思,但至少可以给富户们一个盼头,让他们选择先持以一个观望的态度。
如果借了不还,那情况就不必多说了,濮阳这里肯定会闹出点什么乱子出来。但如果陆仁这里按约归还,而且还给了利息的话,濮阳的富户们不但不会怨恨,甚至还会说现在的官府言而有信,多少对濮阳的治理都还是有些帮助的。商秧为什么要玩立竿的把戏?还不就是为了一个官府的信用度的问题?当然陆仁可不会想得那么远,只知道自己这里给富户们一个盼头,然后再有借有还就行了,至于会不会再借不难,陆仁不作考虑。
陆仁这里的事一做,郭嘉就赶回了鄄城向荀彧汇报,而荀彧听过之后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也有试着向衮州的一些大族富户去借粮,但他这里借得就没陆仁那里那样相对顺利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在曹操六月底抵达洛阳,军粮将尽的时候,荀彧这里筹措好的一个月的粮食也跟继了上去。
再下来就到了七月,也就是陆仁诂算着十处营屯中的水稻种植地成熟的时候。今年的情况还不错,或者应该说是陆仁所付出的努力都见了成效,今年种植的水稻每小亩的产量都在五石以上,极少数种植与护理得特别好的“样板田”甚至有六石以上的产量。这样的结果不但让屯民们欢呼雀跃,陆仁自己又何尝不是松了一口大气?
接下来陆仁要做的事,不外乎将陆续入仓的粮食分成两拔,一拔不用说是要往曹操那里调,另一拔则开始偿还“县债”。还是那句话,那些富户的债还是赶紧还掉的好,陆仁可不想在濮阳这里闹出什么乱子。再说句很小人之心的话,这万了个一的曹操要是想赖帐,那黑锅岂不是还得自己来背?那些借据契约上面盖的可是自己的印绶。
正是由于陆仁有这样的私心,在分配粮食的时候,都比较偏向于先清掉债务。而那些被强借了大量粮食的濮阳富户,见陆仁这里如约的归还了粮食,还送来了相应的利息,连带着自然就会对陆仁赞喻有加,甚至还有人殷勤的问陆仁要不要再借点?看来是尝到了甜头就动了心思。
对此陆仁实在是啼笑皆非,心里很想对那些富户们说:
“你们他妹的长点眼行不行?就不看看我这里今年收上来了多少粮食?哪里还用得着再问你们借!?”
第一百四十五回 难得闲暇
七月中,濮阳城外,大队的人马正在整装待发。
“陆兄不骑马吗?”
陆仁一头钻进了车中,闷声闷气的道:“不骑!坐车舒服些。”
曹昂看了看陆仁那臭臭的脸,心中却也是哑然失笑。其实也难怪陆仁的脸色会这么难看,你说这大半年的忙下来,好不容易终于到了秋粮陆续入仓的时候,一直主理着屯田诸事的陆仁还寻思着自己终于可以清闲下来,过一过安生的小日子,却不料荀彧那里又是一道令文发了过来,要陆仁和曹昂带队,押送一批粮草去洛阳。
除了明面上的令文之外,荀彧还有另外的一封密令给陆仁,大致的意思就是要陆仁走慢一点,不要因为急于完成任务就急急忙忙的把这批粮食往洛阳那里送,末了则是一句“事多有变,难以预料,望义浩慎之、慎之”。
陆仁是知道内幕的人,再一看荀彧送来的路线图上那偏南了许多的行军路线,马上就明白这批粮食表面上是准备送去洛阳,实际上要送达的目的地却是许县,即后来的许昌。
只不过带着汉献帝迁都的这种事太过敏感,现在已经身在洛阳的曹操都还得跟汉献帝和那帮子官卿扯皮,毕竟曹操玩的政治策略是迎奉而不是劫持,要是对汉献帝来硬的岂不是就变成了第二个董卓?那就等同于是给了其他的诸候发兵攻打自己的合理借口。以曹操之聪明,又怎么会犯那样的错?
但是和汉献帝,还有那帮子官卿扯皮肯定是需要时间的,曹操这里明面上的事当然还得要做,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押送粮草的任务才会落到陆仁的身上。因为陆仁早在前往濮阳屯田之前就和荀彧商谈过,为求臭屁的显摆一下,陆仁还向荀彧说出过洛阳不合要求的话。
这样一来荀彧当然会认为这次的运送,深知此中别有用的意陆仁才是最合适的人,要是换成夏候敦或是韩浩这种不明白这次的运送另有含意,而且性子又偏急的人,信不信他们会快马加鞭的把这批粮草直接就送到洛阳去了。
陆仁当然也是很快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事,却也只能在心中暗暗的责怪自己当初那么多嘴干什么?这搞来搞去的,却还是累了自己!可命令发下来了,又不能不执行,所以这张脸就会臭得那么难看了。
而此刻曹昂见陆仁的脸色臭得这么难看,也忍不住向陆仁打趣道:“陆兄又何故气闷如此?”
这里面的话,陆仁暂时还不能和曹昂明说,眼下也只能找别的借口:“你说我一介文官,既带不了兵又打不了仗的,这押送粮草的事干嘛要我来做?”
曹昂环视了周边一圈,笑道:“但陆兄你有威望啊!有你在,镇得住众。”
这到是句实话。陆仁这次在濮阳屯田成功,在濮阳的民众之中有着很高的评价,而这次运送粮草的队伍中的搬运民夫都是在濮阳召募的,用陆仁的名头完全能镇得住他们。
陆仁无奈的耸了耸肩:“都差不多了吧?出发出发,你在马上带队前行,我在车里睡会儿。”
曹昂哑然道:“陆兄你是不是也太……”
陆仁身子一倒在车中躺了下来,气闷道:“你就不想想我什么情况?这大半年的下来,我一直都累得跟狗似的,好不容易以为能清闲一下了,偏又让我去办这个差事……本来这秋高气爽的时节,我还打算带着婉儿去踏青游玩,现在这打算却泡了汤了。”
曹昂道:“是有点可惜,我也想与陆兄、小妹(指婉儿)在这个时节一起去踏青射猎,然后在青草地上吃着野味、喝着美酒,再听一听陆兄与小妹的乐曲,那该是何等的惬意?算了,来年春季的时候再说吧。”
陆仁现在除了能无奈的点点头之外又还能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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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送输队本来就走得很慢,陆仁这里又因为有荀彧的暗中授意,走得就要更加的慢上了几分,足足走了十天才抵达清河集。而濮阳到清河集只有一百来公里的路,换算成汉制也就两百来里而已,可见陆仁的这支运输队走得有多慢。这也幸亏荀彧考虑得周全,没让夏候敦或是韩浩与陆仁同行,而是让相对来说比较信服陆仁的曹昂和陆仁一起运送,不然慢到了这个程度,依夏候敦或是韩浩的脾气,只怕早就和陆仁吵起来了。
到清河集的目的当然是过河,然后经由比较平坦好走的道路前往洛阳。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事,所谓好走的道路其实是随时可以转个方向就去许县的。而这么多的人马、粮草要过河,少不了要准备大量的渡船,于是乎陆仁又找到了借口,让这支队伍在清河集这里多耽误个一、两天的。
这里在忙着找船渡河,陆仁却偷懒的坐到了河岸边。看着流淌的河水,陆仁却想起了自己当初逃出濮阳之后发生的一些事,心有感触的取出了竹笛,对着河水吹奏起了那曲《白河寒秋》。
一曲奏罢之后,陆仁瞥了眼旁边的曹昂,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向曹昂问道:“子修,我们的粮队大概何时才能完全渡河?”
曹昂盘算了一下,回应道:“船只偏少,照现在的样子,可能还要两天才行。”
“两天吗?”
陆仁点了点头,心中亦暗自的盘算了一下之后道:“清河集离陈留不远,我想去拜访一下我的一位故人,子修你就在这里先管着,我两天之内一定会赶回来的。”
“陆兄的故人?”曹昂转了转眼珠就明白了过来,笑道:“陆兄是想去拜会一下蔡家小姐吧?”
陆仁呵呵的干笑了一下算是承认了。
曹昂当然早就知道陆仁那个“曾为蔡邕侍僮”的经历,现在陆仁算是顺路抽空的去看望一下蔡邕后人,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自然不会阻拦,还特意的调了五十骑给陆仁随行。此外毕竟蔡邕的名头太响,曹昂就另备了些礼物请陆仁代为送达,算是表达一下敬意。
其实陆仁这次过去也有些心里没底,因为当初他在临离开蔡琰那里之前,还曾经特意的跟蔡福说过一些内幕,希望蔡琰能搬家去别的地方。而之后自己因为一直都太忙,没能再到蔡琰这里来看看,古时的通讯联络又太差劲了点,再加上陆仁身边又没什么人的,实在是不太方便打听蔡琰这里的事,所以现在都不知道蔡琰是不是还住在当时的地方。
不过这种事在路上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所以很快陆仁就得知蔡琰根本就没动过地方,仍然还在那个河畔的庄舍里住着。自己这一趟不会走空,陆仁又不由得动起了别的心思,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劝蔡琰搬家。
不过对这个事,陆仁也就是想想而已。好歹当初他也算是和蔡琰打过些交道,知道蔡琰这种女人的性格说得好听点叫刚毅坚定,说得难听点就是某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真见上了面,对自己这里的劝说能不能听得进去那可真叫天晓得。而且这是现在自己好歹有了点身份,蔡琰顾着面子的会和自己见个面。要还是和以前那样,蔡琰会不会见自己都是个问题。
清河集到陈留真没多少路,陆仁这一行人轻装快马的半天都不用就可以赶到。不过陆仁来得有点不太巧,蔡琰并不在庄舍之中,而是去陈留城参加族中的秋祭去了。古人对重大的宗族祭祀活动一向都非常看重,蔡琰就算是与族中的人不合,这种祭祀却也是一定要参加的,所以陆仁的这次过来就扑了个空,肚子里准备好的一大堆的话也全没了用处。
带来的礼物陆仁都交给了老管家蔡福,再客套了几句之后,陆仁就得赶回去,毕竟自己身上的事才是正事。在临走之前,陆仁本来是想再劝告蔡福几句,并由蔡福再转告给蔡琰,但仔细想想吧,一则是蔡琰未必能听得进去,二则嘛……曹操现在的行动比原有的历史进程快了至少两个月的样子,原本应该是七月才前往洛阳,现在却是已经在洛阳呆着了,那么杨奉不见得就能像原有的历史那样,把匈奴兵带过来再借此去和曹操抢献帝。
其实说白了,陆仁对蔡琰这里的事也是有心无力。人家不愿跟着你搬家去别的地方,难不成你陆仁还能硬逼着蔡琰跟你走?你陆仁算老几哦?是,陆仁现在是能调动些兵力,可以把蔡琰抢过来再说,但问题是陆仁的这个命令下去,谁他妹的会理你?再万了个一的匈奴兵没到陈留这里来,陆仁岂不是成了抢男霸女?而且抢的还是名女!那陆仁以后的日子就别混了。
总之这个事到真是像极了陆仁在自己的时代,在马路上碰上了老人家倒在了地上的情况。不救吧,心里说不过去;可要是救了,却又得担心会不会被对方给“瓷”上。而现代人对这种情况会作出的选择,这里就不多说了。
“唉,还是算了吧。或许因为我的出现所带来的变化的缘故,蔡琰能躲过这一劫,不会流落到北方去……其实仔细想想,蔡琰会出名,不正是因为她的这些苦难吗?要是没有这些苦难,那蔡琰又会不会在历史上留下这一笔?或者、也许、可能,我不去管她才是对的?不过真要是那样,总还是觉得太可惜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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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回 惊遇劫虏
输送队仍在龟速前行,陆仁则躲在车里发着呆。或许是因为这一趟没能见着蔡琰的缘故,陆仁总觉得有点遗憾和担心。也正是由于这些遗憾与担心,使得陆仁的手中在反反复复的摆弄着那支竹笛,却始终都吹不出一个音来。
“陆兄!”
“何事?”
曹昂拍马来到了陆仁的车旁:“子孝、子廉二位叔父的快马信使送了信来,让我们就在这里原地扎营,他们的五千兵马很快就会来此与我们汇合。”
陆仁愣了愣,再从车里探了个头出来。别人心里或许不清楚,但陆仁的心里却相当的清楚,这个时候曹操会把曹仁、曹洪这两员大将派过来接应自己的这支粮队,恐怕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曹操已经带着汉献帝往许县动身了。如果是原有的历史进程,汉献帝随曹操前往许昌是在九月,而现在却是八月都没到,时间上至少提前了一个多月。
安营扎寨这一类的事不用陆仁去操心,再说他操心也没啥用,他不怎么懂这些,所以无非是在车上等着睡到营帐里去而已。而在两天之后的入夜时分,曹仁和曹洪所率领的五千人马赶到了这里,陆仁手里的活也就正式的交接到了这二位的手里。
因为天已入夜,要动身启程也得到明天,陆仁和曹昂就弄了顿丰盛的饭菜先招呼一下曹仁和曹洪再说,顺便的陆仁也想和这二位拉拉关系、套套近乎。
其实真论起来,别看陆仁已经在曹操麾下混了两年多,但还真没怎么和曹仁、曹洪打过交道。主要是这二位一直跟在曹操的身边打仗,陆仁却一直是躲在后方搞后勤,彼此之间只能算是勉勉强强的认识,但却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往来。
不过这二位对陆仁却并不怎么感冒,席间的举止恐怕只能用“礼貌的客套”这个词来形容,陆仁对此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再一转念,便公事公办一般的问起了曹操那边的情况。曹仁就告诉陆仁,曹操是在七月中旬说动了汉献帝和那帮子官卿,然后开始迁都许县。
这些都没什么,只有一句话引起了陆仁的注意,就是杨奉和原有的历史进程一样屯驻在梁,此外也一样的对曹操带着汉献帝迁都的事表示不满。而曹操会派曹仁、曹洪带着五千人马赶来接应陆仁的这支运输队,就有担心杨奉会袭击这支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粮队的意思在里面。陆仁的这支粮队运送的粮食虽说只有五万斛,可毕竟是兴建新都的头批启资金,出不得什么差错。
汉时的梁,其实就是后来的大梁、汴梁、汴京,也就是现在的开封。就地理位置而言可以说是正好在洛阳、许昌、鄄城这个三角形的中央位置,因此杨奉如果是想拦截曹操,单就道路方面来说并不难。
不过这些和陆仁没多大的关系,陆仁现在会挂上心头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以杨奉的兵力,想和曹操的大军作战未免有些势单力孤。杨奉既然是想和曹操抢夺这个“挟天子以令诸候”的政治优势,恐怕杨奉会去借兵就是再所难免的事了。而带着借来的兵一到梁……陈留就在梁的西面没多远的地方。
曹操那头的事用不着陆仁来担心,也轮不到他来担心。相比之下反而还是蔡琰那头的事会更让陆仁上心一些,老实说也有一定的可能能做到。默默的盘算了一下时间,陆仁就试着跟曹仁开了口,说既然曹仁、曹洪带了兵来接应自己的这支粮队,现在又已经交接完成,那自己再跟着也就没了什么意义。而且自己只不过是一介文职官员,这一路上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早点回濮阳去着手准备下一批的粮草。
当然这只是陆仁找了一个顺理成章的借口,主要的目的却是在回去的路上再去蔡琰那里看看。要是事有可为,就尽可能的试着劝蔡琰赶紧搬家。一句话,陆仁虽然怕被“瓷”上,但能尽一尽力的事,陆仁还是想试试看,毕竟那个时候蔡琰算是救过陆仁一条命的。真要是什么都不做,陆仁的心里有些说不过去。但凡是大老爷们儿的,谁又愿意亏欠女人的人情?
由于陆仁找的借口……其实说是建议都可以,反正在曹仁看来,陆仁说出来的话合情合理,那当然是满口应允。说句老实话,曹仁也不想这一路上有这么个没啥用的文官跟着,想想都觉得有点麻烦。于是在商议定之后,陆仁就准备于次日的清晨出发,沿原路返回濮阳。至于曹昂则是继续跟在陆仁的身边,毕竟曹操那里没给曹昂什么新的指示,曹昂也不好随意的乱动。
闲话少说,到了次日的清晨,陆仁与曹昂带了一百骑的随从,与曹仁、曹洪道别之后,就掉回头按原路返回濮阳。陆仁这时也耍了个小心眼,特意的拖到天快黑的时候才抵达临近蔡琰所在的村落的附近,然后当然是顺理成章的说去蔡琰那里借宿一晚。
于是这百余骑就跟着陆仁往蔡琰所在的小村去了,只是当他们临近村落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村中尽是散乱的火光,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哭喊声和惨叫声。
曹昂见状当然是下意识的带住了马,扭头向马车中的陆仁道:“陆兄,前面好像不对劲。”
陆仁也早就从车厢里钻了出来,远远的一望见这般情形就惊呼道:“我x!我怎么会来得这么正好!?”
有眼力好的从骑……或者也可以说是有这方面经验的从骑马上出声道:“看这样子,是有贼人在村中劫掠。不过看这样子贼人数目应该不多,最多两百来人的样子。”
曹昂的目光马上就甩向了陆仁:“陆兄,你看我们是不是过去救人?”
陆仁本来是有些犹豫不定的,毕竟自己这里才一百来骑,真碰上了大部队那就不是去救人,而是去送人头的。但一听说村里的贼人不多,陆仁就放下了心来,马上就从车里跳了下来再一翻身骑上备用马匹的马背,唰的一声佩剑出鞘再往前一指:“救人去!哦对了,大家记得都聚在一起杀敌,切不可轻易分散!”
这一声令下,陆仁与曹昂便带着这百余骑杀奔了村中,而在前列的从骑很快就吼回来一个消息:“都是些匈奴胡骑!趁他们顾着劫掠未及上马,快杀!”
这一下曹昂的这些从骑都来了精神,因为匈奴人难对付主要是在马上,下了马的匈奴人就很不怎么样了。现在这些匈奴人大多都没骑在马上,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进村劫掠的匈奴散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这一百多骑杀将进来,立刻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曹昂的从骑们如斩瓜切菜一般的都不知放倒了多少。不过他们在这里固然是杀得起劲,却没有留意到陆仁的眉头锁得紧紧的,而陆仁的心中亦在暗自轻叹道:“果然还是匈奴兵跑到这里来了,很多的事,毕竟不是我能影响到的……”
村子并不大,百余骑打了几个来回之后,匈奴兵基本上就被杀得差不多了。但网漏吞舟,还是有少数的匈奴兵找到机会骑上了马,然后就飞一般的四散逃窜。而这时的陆仁,却带着几个人赶到了蔡琰的庄舍,一冲进院中就见蔡琰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匈奴人扛在了肩上,马上就二话不说的冲了过去,飞起一脚踹在匈奴人的小腹之上,直接就把这匈奴人踹翻在地。
蔡琰好像是被匈奴人打晕了,而陆仁的这一脚把匈奴人踹翻之后,蔡琰自然就摔到了地上,却也因此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了一些。接下来也不用陆仁跟上去动手,跟着陆仁的几个随从马上就冲了上去刀剑齐举,结果了这个匈奴人的性命。
陆仁这里把剑往地上一插,蹲下身子一手挽起了蔡琰的头,另一手在蔡琰的脸上连连轻扇:“喂、喂!蔡琰,蔡琰?醒醒!”
蔡琰好不容易才回转过神,睁开双眼看了看挽着自己的人,双眼中尽是迷茫:“你、你是……”
“我……”陆仁心说好吧,看样子自己连点映象都没给人蔡大美女留下,只好摇了摇头道:“你不记得我的人,也该记得我留下来的那些曲乐吧?”
“你、你是陆仁?”蔡琰这才明白过来,再扭头看了看已死在一旁的匈奴人,回想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事,立刻就惊恐得花容失色:“好险,好险!陆仁,你、你是赶来救我的?”
陆仁道:“你这不废话吗?行了,醒了就快起来,总不能让我一直这么抱着你吧?”
蔡琰也慌忙离开了陆仁的臂弯再站立起身,收拾起了周身上下。而这一收拾衣着,蔡琰和陆仁都暗自松了口气,因为蔡琰的外衫虽然有些凌乱,里面的衣物却是完好如初,也就是说蔡琰虽然被那个匈奴人打晕了,还扛到了肩上,但显然并没有受到凌/辱。
用陆仁的话说,诂计是自己这里来得及时,那个匈奴人听见外面有了不对的动静就没来得及把蔡琰怎么样,只能是急匆匆的把蔡琰打晕再掳走,不然以蔡琰的样貌和身材,哼哼……
这时曹昂也找到了陆仁,劈头就是几句话甩过来:“陆兄,村中的匈奴大多都已杀,但仍逃走了一些,恐怕此地不宜久留!”
陆仁点点头。杨奉弄来匈奴人,肯定不会只弄来这么几百人,村里的两百来个匈奴,诂计就是趁机分散开来到处劫掠中的一支而已。现在跑了一些,那么这些逃掉的肯定会跑回大部队那里去喊人,再来时就不会只是两、三百的了。
“马上集合众骑,尽快离开此地!此外传告幸存的村民也赶紧逃!”
第一百四十七回 怒而毁书
“马上集合众骑,尽快离开此地!此外传告幸存的村民也赶紧逃!”
陆仁这里的军令一下,众从骑立时就领命而行。都不是笨蛋,谁都知道匈奴人的大部队要是赶过来了,这里的百余骑连人带马都不够人家吃的。好勇斗狠也得看看时候。
那边开始忙碌,陆仁这里就伸手过去想拉上蔡琰赶紧走,却不料他的手才伸出一半就被蔡琰用力的攀住。陆仁当时就是一愣:“你这是干嘛?”
蔡琰的脸上尽是急切与恳求之意:“陆仁,陆仁!我求求你,帮我个忙!你若能帮我,我这辈子都会对你铭感于心的!”
陆仁道:“啥事啊!?”
蔡琰反手一指已经有数处着火的庄舍:“书、书!帮我把那些书简都救出来!”
“啊、啊——!?”
陆仁的嘴巴当时就张得能塞个驼鸟蛋进去,心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着你的那些书?如果只是个三、五十卷的到也罢了,可陆仁曾经到过蔡琰的藏书房,知道蔡琰这里单是一楼的藏书恐怕就得有上千卷,而现在这个时候哪里能救得过来?
“别他吗扯淡!匈奴人以马快著称,用不了多久就会再到这里来,我们根本就没时间把你的那些书简抢出来!别罗嗦了,快跟我走!”
蔡琰也急了:“你总算是与我有旧,就不能帮帮我吗?”
陆仁更急:“能帮我一定会帮你,可现在真的帮不了啊!难道你想让我们这些人全都死在这里不成?快跟我走!”
蔡琰于气愤之下狠力的甩开了陆仁的手,转身就往藏书房跑:“你不帮我就算了!这些书全都是父亲毕生的心血,我不能弃之不顾!”
陆仁气得是直跳脚:“怎么就有这么傻的女人!?”
再一扭头看看曹昂,陆仁也是火大上头:“别傻站着了!快去把马匹备好!我去把这个傻女人绑出来!”
曹昂这会儿又何尝不是一愣一愣的?既惊叹于蔡琰的美貌与气韵,又在暗自惊讶说陆仁这家伙怎么和这样的美女都“有旧”?不过陆仁的吼叫到是让曹昂清醒了过来,赶紧奔出院去,吩咐村中的从骑都快去作好跑路的准备。
陆仁这里奔入舍中,对地上死去的蔡福等仆从已来不及再作什么反应,直接就奔着藏书房去了。一进到藏书户,陆仁就看见蔡琰正在奋力的扑打着一个书架上的火,心中的那个气就别提了。想也不想的冲了过去,一伸胳膊抱住了蔡琰的腰身就往回拖:“你疯了!?书重要还是人重要?”
蔡琰这会儿急得都已经哭了,拼命的挣扎着:“你放开!放开我啊!”
陆仁又急又气,差点就想照着蔡琰的颈后来上一手刀。总算是他还记得自己没学过这个,加上这个时候不方便取消体能强化状态,生怕自己会用力过猛把蔡琰打出问题,所以是一顺手扯下了蔡琰的腰带,仗着自己体能强化状态下的力气大,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蔡琰的手腰给捆了个结结实实,接下来当然是二话不说,硬扛起了蔡琰就往外跑。
“陆仁!你不帮我就算了,放开我,放开我啊!”
蔡琰被陆仁反绑住了双手再被扛到肩上,已然是无力抵抗,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那些书简越来越远。见自己的喊叫毫无用处,蔡琰于急火攻心之下,猛的张开了嘴再一歪脖子,照着陆仁的侧腰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七八月间的天气尚热,陆仁身上的衣服穿得不多,再加上他又不是战将,身上没有穿戴盔甲保护,因此蔡琰的这一口可谓是咬得结结实实,痛得陆仁喊了声“哎哟我的吗呀”,险些把蔡琰直接扔了出去。
赶紧的扭了扭腰,使蔡琰在难以发力之下松了口,下一刻陆仁就摸出了汗巾,一反手捅到了蔡琰的嘴里。而这会儿的陆仁真的是气不过了,一抬脚踢翻了一个灯台,怒道:“都烧了都烧了!省得你个大活却人尽想着这些死物!”
蔡琰可是大户人家,灯台里有得是油。陆仁这一脚过去,书房中的火势马上就大了几分。依现在的火势,再想抢救书简已经是不大可能的事了。而蔡琰见到这般情形整个人都呆住了,呆得甚至忘了挣扎,只是在陆仁的肩后勉强的抬起了些头,望着书房大火的双眼已满是泪花。
陆仁奔出屋舍再冲出院落,院落的门前有两骑一直拉住了陆仁的座骑在等陆仁出来。陆仁赶到了近前,想也不想的就把蔡琰横置于马背之上,再一翻身跳上马背,一手按住了蔡琰,另一手就一扯缰绳:“什么都别管了!走!!”
从骑会意,向村中打出了呼哨,很快陆仁与曹昂的这一百来骑就离开了村落。至于村中其他的那些幸存的村民,陆仁就真的是顾不上了。
百余骑出村之后寻回了留下来照看车马行囊的几个人,曹昂便急问道:“陆兄,现在往哪里走?如果是去清河集,在夜里恐怕寻不到船只渡河,可能会被匈奴追兵追上的!”
陆仁稍一思索后道:“南!往南走!子孝、子廉他们押运粮草走得不快,我们快马加鞭很快就能追上。而且陈留离许县已然不远,令尊大军在许,这些匈奴骑兵是不敢往南走的!”
“陆兄说得是!众人听令,转道向南赴许!”
陆仁马上还搭着个蔡琰,现在寻回了自己的马车,就把蔡琰往车里一扔,再吩咐车夫赶路的时候千万要留心一下蔡琰的动静,然后这百余骑就连夜往南急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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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陆仁和曹昂的这支小部队在狂奔了不知有多少路后,终于都有些抵受不住疲惫的侵袭,便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停下休息。
陆仁坐下之后狂灌了几口水,再用沙哑的声音吩咐道:“记得安排人轮值守夜!”
曹昂点点头,他看得出陆仁是真的累坏了,而在平时,安营休息这方面的事,陆仁是从来不会过问一下的。
好不容易都缓过了口气来,曹昂看了看陆仁的马车,想想却也有些哭笑不得:“陆兄,你这是去救蔡小姐,还是去劫了蔡小姐?”
陆仁狠狠的啃了一口干粮,气闷道:“我有什么办法?这女人傻气上头就变成了犯贱,好好的规劝根本就没有用,只好先把她劫下来再说了。呃……颠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傻女人给颠坏掉。我去看看。”
曹昂递过来了干粮和水:“奔走一夜,蔡小姐多半也**了。”
陆仁心说你这个“**”,我怎么听着这么邪恶?不过陆仁也知道自己这是想多了,就接过了曹昂递过来的干粮与水,来到了马车上。一撩开帘子再借着月光一看,陆仁就赶紧的把手里的东西往边上一扔,然后近乎于野蛮粗暴的把蔡琰架出了车厢。
一手扶住蔡琰的前腰,另一手飞快的扯出了堵在蔡琰口中的汗巾。不出陆仁意料的,这汗巾一被扯出来,蔡琰就弯下了腰狂呕不止。被闷在车厢里又颠了这么久,蔡琰早就晕车了。
好不容易等到蔡琰吐得舒服了,陆仁另取了一块干净的汗巾用水沾湿,帮蔡琰拭擦起了脸。而这时的蔡琰哪还有什么美女形像、女神形像可言?
暂时的,陆仁还不敢解开蔡琰的手脚。因此在帮蔡琰擦拭干净之后,陆仁把水囊拧开,硬灌了些水到蔡琰的嘴里:“先漱漱口吧。”
蔡琰轻漱了几下,再一抬头便用无比怨恨的目光瞪向了陆仁,鼻子更是猛一吸气,接着就是一口混杂着许多胃中杂物的漱口水喷向了陆仁。
不过陆仁到是早有准备,身子向边上一闪就躲过了蔡琰的漱口水攻击,随即就转到了蔡琰的身后扣住了蔡琰的颈和腰,怒道:“你这疯女人!我是救你的命哎!你还这样对我?”
蔡琰亦怒道:“谁要你救!你这样救我,还不如去救几卷书简出来!”
女人生气时的声线大家都懂的,而在这黑夜之中,蔡琰的声音就格外的刺耳。陆仁今天碰上这么一档子事,心情一直都不太好,现在见蔡琰还是这么又臭又硬,一时间却也是火气上头,一反手就把汗巾又堵到了蔡琰的嘴里,同时压低了声音在蔡琰的耳边骂道:“我还就真没见过你这么疯、这么笨的女人!书,书个毛线啊!你以为当时把你留在那里,你就能救回你的那些书简了?你可别忘了我赶到你那里的时候,你已经被匈奴人给打晕了!要不是我赶到,你还能在这里跟我瞎较劲?”
可是这时的蔡琰哪有理智可言?她好像只记得是陆仁劫走了自己,而且还在临走的时候一脚踢翻灯台放火烧书。因此现在在颈与腰都被陆仁扣住的情况下,身子却仍在拼命的扭动和挣扎。而陆仁这时没有启用体能强化,人又累得够呛,再加上也怕真的伤到蔡琰,手上的力道就有些不怎么到位,一下没注意居然被蔡琰给挣脱了。
也是事有凑巧,陆仁这回塞的汗巾塞得不怎么牢,蔡琰在挣脱的时候,陆仁的手指意外的勾到了汗巾,结果就把蔡琰口中的汗巾给勾了出来。而蔡琰挣脱扣制,口亦得空,一转回身来照着陆仁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一啐。陆仁因为反应不及,这一啐就没能躲开……
(呃……瓶子老爸明天要去井岗山玩一个月,今天瓶子被叫去帮瓶爸买东西了。148其实都码了一半,但瓶子实在是没精神了,好在今天总算是有两更,见谅见谅!话说明天还得去给瓶爸送火车,都不知道能不能按时码出两回来。唉……)
第一百四十八回 险些用强
“呸——!!”
一团潮呼呼的东西正打在了陆仁的脸上,当时就让陆仁愣了有个好几秒才明白过来。下意识的举袖拭去,陆仁再看了看眼前这位向自己怒目而视的蔡昭姬,本来就带着火气的心情,这一下更是难以控制。
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被人“唾其面”的事?陆仁有时候的确是有些贱贱的,但这种所谓的贱,只不过是现代人都已习惯,而且常常会引以为乐的臭屁、倜侃加自嘲而已,并不表示陆仁就是那种连点自尊心都没有的软脚虾。现在是费心费力,还冒着风险的把蔡琰救了出来却被这样对待,陆仁又哪里还能忍受得了?手当时就扬了起来,照着蔡琰的脸颊就扇了过去。
“你有没有搞错啊!!”
不过那一声清脆之声却并没有响起,因为陆仁的巴掌硬生生的在距离蔡琰的脸两侧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而此刻的陆仁根本就是在咬牙切齿的强压住了自己的怒火与冲动,话语也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算你走运!老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动手打女人!”
他这里固然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可蔡琰却并不领情。还没等陆仁把手收回来,蔡琰就张开了嘴,照着陆仁的前臂一口咬了下去,而且是结结实实的咬了个正着。
“哇靠!你个疯女人!松嘴!松嘴!”
陆仁这下可被咬得不轻,吃痛之下连推带搡的才把蔡琰推开。再赶紧的捋起衣袖一看,只见小臂上已经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看这架势,刚才要不是有衣袖挡着,诂计肉都能被蔡琰给咬掉一大块。
陆仁也是怒极反乐,揉着臂上的痛处向蔡琰道:“你是属狗的吗?还是说咬人是你们女人的特长技能?还有,你可是有修养、有教养的知识份子哎!现在却唾辱一个救了你的人,这像话吗?”
蔡琰怒道:“谁跟你在这里说笑!陆仁,你快放我回去!”
“我放你二大爷!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好!既然这样,我还当个屁的好人!”
一个人会怒极反乐,那么往往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是怒火攻心了。更何况陆仁费了那么大的劲、冒了那样的风险,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对待?现在见蔡琰还是这么的冥顽不明,陆仁也是火往上撞,一哈腰拾了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汗巾,再抬头时便向蔡琰狞笑道:“你好像还搞不清楚情况是吧?好!就让我来告诉你,你回去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蔡琰见陆仁拾起了汗巾就知道不妙,惊道:“你、你要干嘛!?”
有心想跑,可是她的手脚都还没解开,又哪里能跑得掉?而下一刻,陆仁就把蔡琰扑倒在地,汗巾就再一次的堵进了蔡琰的嘴里。抬头环视了一下周边,陆仁就把蔡琰扛到了肩上往某个方向走去,此外还不忘回过头冲着曹昂等人吼了一声:“谁他吗的都不准过来!老子要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不可否认的,陆仁现在的行为是有些过份了,可曹昂的这帮子人,对蔡琰的不知好歹又哪里能看得下去?这也就是蔡琰,要是换成其他的寻常女子,谁他吗的会管她的死活啊?因此众人现在见陆仁要教训蔡琰,心里都是持以赞同的态度的。
总算是曹昂稍好点,犹豫了一下之后向陆仁唤道:“陆兄,别太过份。”
陆仁怒道:“不过份点才他吗的怪了!”
曹昂和陆仁相处得也挺久的,知道陆仁这会儿真的是气坏了,当下只能叹了口气,再吩咐众人不要接近陆仁那里。在他看来,蔡琰被陆仁狠狠的抽上一顿鞭子的事是免不了了。但还是那句话,这个样子的蔡琰,是该抽!
而这头的陆仁扛着蔡琰来到了一个隐蔽之地,狠狠的把蔡琰往地上一扔,再指着蔡琰恶狠狠的道:“想不想知道我如果放你回去,你再碰上了那些匈奴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不得不说此刻月亮下陆仁的神态格外的狰狞,使得蔡琰的心里顿时就着了慌。人在地上拼命的挪动着身躯,目光中则满是惊惧。
再看陆仁扯下了自己的外衣往地上就是一扔,复又向蔡琰狞笑道:“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落到了那些匈奴人的手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反正你他吗的急着要跑回去便宜那些匈奴人,到不如先在这里便宜便宜我!”
“……!!!”
蔡琰就算是再糊涂,也知道陆仁现在这是想干什么,可是现在的她又哪里还有反抗的能力?再看陆仁是扑身而上,轻而易举的就压在了蔡琰的身上,野蛮而又粗暴的把蔡琰身上的衣物尽数扯下。要不是因为蔡琰的手脚被绑着,有些衣裙卡在那里扯不下来,那么这会儿的蔡琰就得是全身上下光洁溜溜了。
陆仁这一动手,蔡琰再想反抗也没了用处,只能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泪水如涌泉一般自眼角不停的划落。心中固然是在愤恨着陆仁,但同时也泛出了几许后悔之意,后悔自己干嘛要去激怒陆仁。
蔡琰不是笨女人,相反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心中这一暗暗后悔,马上就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些什么。人家陆仁冒着危险赶来救了自己,自己却因为那些事而那么的不知好歹,那不管换成是谁都恐怕承受不了。如果自己能够以礼相待、听从劝告,那事情多半就不会闹到现在这个份上,而现在这个样子,多多少少的是有些咎由自取。
勉勉强强的睁开了些眼望向陆仁,见月光下陆仁的神态是那么的狰狞,那份绝望之意便又一次的涌上了心头。再次的紧闭上了双眼并扭过了头去,牙关亦紧咬在了一起,只等着忍受陆仁那里马上就会到来的侵犯。
可是许久过去,蔡琰却始终没有等来那令她心悸的侵犯。惊愕之下,蔡琰稍稍的睁开了些眼,这才发觉陆仁不知何时坐到了一旁,而且对自己已近乎于红果果的身躯,陆仁显得好像是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这一下蔡琰就愣住了,目光中带着十二分的不解望向了陆仁。而良久过去,陆仁扭过头看了眼蔡琰,再在蔡琰的身躯上扫了几眼,不知所谓的苦笑而叹道:“你这个疯女人,身材和我家婉儿一样的那么瘦……干嘛这样看着我?别他吗的跟我说你跟那些里的无脑女主一样,都临被弓虽女干却突然停下来,反而要怪男猪没眼光。”
陆仁是有些口不择言,可蔡琰虽然搞不懂“无脑女主”和“男猪”是什么意思,陆仁的这番话其大概的意思到是听懂了,但如此一来却又使得蔡琰的脑中变得一片茫然,乱七八糟的什么样的感觉都一下子涌了出来。
陆仁这里猛的拍了一下大腿,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周身上下,回头向蔡琰道:“别乱动,在这里等我一下。”
蔡琰的脑中一片茫然,都浑然忘了自己是什么情况,只是很迷茫的向陆仁勉强的点了点头。再看陆仁快步离去之后没多久就转了回来,但却是牵着一匹马回来的。
来到蔡琰的身边,三两下解开了蔡琰的手脚之后,陆仁就把身子转了过去道:“自己收拾好衣服。马鞍上有干粮和水……我想你会骑马的吧?就算不会骑,我也不可能让那边的兄弟陪着你回去送死。说句难听点的话,以你的姿色风韵,被匈奴人抓住只会被沦为玩物和奴隶,却不会丢了性命,可那边的兄弟被匈奴人碰上就死定了。”
“……”蔡琰本来是想说点什么的,但却说不出来。
陆仁又把一把匕首扔到了蔡琰的身边:“这玩意儿给你防身多半没什么用处,但如果你真的是有骨气不堪受辱,就用这玩意儿自尽吧。最后我只告诉你一句,书没了没关系,人在才是最重要的。你天资聪慧,完全可以把你看过的书重新写出来,即便是记不全的,好歹有个大概的意思留下来都可以……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这些,陆仁也没再理会蔡琰,自顾自的回到了曹昂那群人那里,只留下了蔡琰一个人傻呆呆的坐在这里,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更是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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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天色渐明。
百余骑的人马都开始作出发的准备,曹昂则向蔡琰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疑虑不定的向陆仁问道:“陆兄,蔡小姐呢?”
陆仁是把自己的马交给了蔡琰,现在是无马可骑,所以一头钻进了车厢里,闷声闷气的向曹昂回应道:“管她干嘛?”
曹昂道:“这……恐怕不太好吧?”
陆仁一翻身在车厢里躺好:“我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疯女人就让大家去送死。再说她又不是我家婉儿,我干嘛要帮她卖命?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关我屁事!救了她一次,人情也还了,老子不再亏欠她什么。她要送死就让她自己去!”
“……”
曹昂见陆仁这个样子还能再说什么?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想想真扔下蔡琰不管总归有些说不过去,就想去蔡琰那里看看。不过刚一抬头,曹昂就看见蔡琰牵着马,人也低垂着头的在向这边走过来。
曹昂愣了愣,便伸手到车厢里招呼陆仁:“陆兄,那边!”
陆仁很不情愿的坐起了身,顺着曹昂所指之处望去。而这时蔡琰已经走到了近前,与陆仁的目光交错到了一处。许久过去,蔡琰才低下了头轻声道:“义浩,我、我跟你走。”
“……”“……”
“我、我不会骑马,能让我坐车随行吗?”
“……”
陆仁默然的下了车再向蔡琰呶了呶嘴,示意蔡琰坐到车里去。蔡琰道了声谢,却在临入车中与陆仁错肩的那一下,轻而又轻的向陆仁道:“昨天是我不对在先……对不起。”
“……出发!去许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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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回 再超意料
许昌,地处河南中部,交通便利,水力资源良好。现代的许昌市是周边地区的烟草集散地,京广铁路线则是呈南北走向斜穿过许昌市,农作物方面以小麦、玉米为主,经济作物则主要是烟草。名胜古迹嘛,有小西湖、文明寺塔、春秋楼、灞陵桥等等。
不过陆仁所处的这个时间点,和现代的许昌市相差甚远。准确的说,汉末时期的许县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富庶的县而已,其县城也只不过是个相对来说要好上一些的县城。真要和洛阳、长安这样的大城相比,许县县城差了不是一点点。
之所以后来会被列入大型城镇之列,其主要原因还是汉献帝在迁都之后对许县的扩建。作为一个帝国的都城,没点都城的样子也说不过去是不是?再说许县是曹操在这一时期选定的军政经中心,不搞好点哪行?
陆仁当时带队是有意的慢上加慢,可曹仁和曹洪在接手之后却得是昼夜兼程的赶往许县,所以陆仁和曹昂的这一行人没能追上曹仁和曹洪的队伍,然后这百余骑就直接去了许县。
还没有进到县城城中,陆仁就有发觉城外有许多的工匠正在测划地基,显得十分忙碌。陆仁明白,这是曹操正在做扩建许县县城的工作。再寻人一问,就知道曹操也才不过是十来天之前才带着汉献帝抵达的许县。陆仁与曹操,跟本就是前后脚而已。
皇宫可不是说建就能建出来的,因此汉献帝现在是暂居于曹操在许县的行园里。所谓的行园,说白了就是比较高级一些的驿馆,要是搁到现代社会,诂计着了不起也就是个三星级大酒店的水平而已,总统套房的事就别去想了。
不过对于颠沛流离了许久的汉献帝来说,有这样的环境已经是相当的不错,换句话说就好比是一个叫花子突然一下住到了大酒店里,哪有什么不满意的?不过貌似在现代社会里,到真有很多的乞丐白天是街边的叫花,晚上却会住进大酒店……
曹操把自己的行园让给了汉献帝,县城中一些不错的房宅也都让给了汉庭的官卿,自己反到是住在了城外的军营之中,意思不外乎向朝庭上下示一示好。只是这个事对于一生都生活清俭且常在军旅中的曹操来说当然是无所谓,可陆仁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有些犯了难。也不为别的,现在陆仁的身边可跟着个蔡琰。
按说身边有个美女应该是件挺不错的事,可那也得看看是什么情况。如果现在跟在陆仁身边的是婉儿,陆仁大可随意的找个地方扎下营帐住下,可跟着的是蔡琰就真不方便了。蔡琰是什么人?蔡邕遗孤,身份名头什么的都非常的敏感,而且陆仁现在与蔡琰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的微妙而尴尬。
如果只是自己这一队人在荒郊野外的到也罢了,可真到了地头却不好好的安顿一下,那回过头来陆仁就会被别人的口水喷死,更何况现在的许县到处都是汉庭官卿,而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就没事找事的本事,陆仁光是看那些史料记载都知道他们的厉害。
所以陆仁是打算到了许县就马上找到曹操,然后把蔡琰往曹操那里一扔,自己就赶紧的回濮阳继续当自己的濮阳令去,别给自己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上身。作为男人,说陆仁不想搞蔡琰那是假的,但自身的安危的事却肯定要比搞女人的事要重要得多。
想搞蔡琰?行!但第一得不被别人知道,第二就是搞完之后搞不好还得杀人灭口,否则的话一但有所走漏……哼哼,按现在这情况,陆仁就算是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因此尽管有些舍不得,觉得有些可惜,陆仁还是觉得现在把蔡大美女扔给曹操才是比较明智的选择。也许曹操会把蔡琰给搞了,但那也比把蔡琰扔给匈奴人强得多吧?再者曹操虽然好色,但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曹操是个比较尊重女性的人,他一生都没有为难过丁夫人就是一个例证。
虽说在这件事上,有曹操觉得亏欠了丁夫人的原因在里面,但一个绝世奸雄能够这样,至少也说明曹操在这些事上还是有些人情味的。那么对蔡琰这位蔡邕的遗孤,再怎么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再对比起蔡琰在原有的历史上的命运,陆仁总觉得这样算是对得起蔡琰了。
可是现在曹操都是住在军营里,陆仁带着蔡琰过去总觉得这味儿就有点不太对。但到都到了许县,不去见曹操又说不过去。反来复去的想了一通之后,陆仁就和曹昂商量了一下,打算先把蔡琰安置到哪个驿馆里,然后再去见曹操。
可现在许县县城里的驿馆可真不是那么好找的。汉献帝带了那么一大帮子的人过来,不是官就是卿的,曹操都得去住军营,那么许县县城里的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好不容易的,陆仁总算是找到了一处还算可以的民营客栈,算是暂时的可以把蔡琰安顿一下。只是当陆仁才刚把蔡琰扔进客房,这里就准备去见曹操的时候,蔡琰却唤住了陆仁,无论心情和神情都万分复杂的问道:“你、你要去哪里?”
这一路上蔡琰一直都是躲在车厢里,没和谁说过任何的一句话。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陆仁当然是心里有数,也就很知趣且识相的没再去打扰过蔡琰。现在见蔡琰终于向自己开口说话,但却又是那样的神态,陆仁只能是轻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是要回濮阳的,现在却到了许县,当然得去面见曹公,把此中原由说清楚一下。顺便的,也得把你真正的安顿下来。”
蔡琰低头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不用那么麻烦。差不多的时候送我回陈留就行了……”
可能是想起了之前的事,蔡琰赶紧抬起头向陆仁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之前的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蔡氏宗族在陈留,你在合适的时候送我**中去即可。”
陆仁复又叹了口气再摇摇头道:“蔡大小姐,你真是深在闺中而不知窗外事。我说出来的话你可能会不信,那你不妨自己走出去寻人问问现在的陈留已经是什么样子。”
蔡琰愕然一惊,急问道:“陈留如何?”
陆仁道:“进城的时候我打听了一下,杨奉那个混蛋引匈奴人进到中原,在梁地周边四处烧杀抢掠,周边地区的宗族百姓都已是四散奔逃。你们陈留蔡氏一族再有根底,能敌得过成千上万匈奴贼虏杀戳吗?说句过份点的话,现在的陈留恐怕已经是一片焦土了。”
这可不是陆仁在扯淡,还真是陆仁在进许县县城之后听来的消息。而蔡琰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这对蔡琰来说,就基本等同于她已经是家破人亡,再无可依身之所。
陆仁见蔡琰呆在了那里,就再叹了口气道:“所以我得去给你寻个可以依投的地方。不过你放心,现在天子都许,满朝官卿之中与令尊有旧者极多,总有人会愿意照顾一下你的。”
蔡琰很茫然的点了点头,目送陆仁就此离去。数次蔡琰想再出声唤住陆仁,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望向陆仁的目光也格外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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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县县城之外的军营之中。
“义浩?子修?你们不是应该回转濮阳的吗?怎么却又到许县来了?”
此时的曹操是一身便装,正在中军大帐中和一众幕僚商议着接下来要做的事,突然听人禀报说陆仁和曹昂到了许县,到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而陆仁和曹昂在告过罪之后,就把途经陈留时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对此曹操也不好怪罪这二位什么。毕竟从当时的局势来说,他们是碰上了杨奉弄来的匈奴兵而没办法过河,属于情势所迫才跑来的许县。再退一步说,他们本来就是要送粮草来许县的,只不过在交接之后就想提前回濮阳去,本身的任务是已经完成了的。
再者曹操再怎么样也会有点护曹昂这个小牛犊子的心思,现在见二人并没有什么过错,就赶紧的一拍桌子再转移话题:“杨奉竖子!竟然勾结匈奴,意欲劫持天子!孤誓灭之!”
陆仁心说你老曹会不打杨奉才怪了!按原有的历史,曹操是在建安元年的十月就去打杨奉,而按眼下这情况,你老曹没准马上就会出兵过去,毕竟陈留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现在又是你老曹的地盘,哪能不管不问?
这时曹操的目光又飘向了陆仁,轻轻点头道:“天子都许之后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时。义浩你既已到许,就不必再回濮阳了。孤这数日中与群臣商议过后,都正有意将你从濮阳调来许县任职。”
陆仁心说得,看来许昌屯田的事,自己是跑不掉了。而许昌屯田是真正意义上正式的、大规模的屯田,介时会累成什么鸟样,陆仁都有些心里发虚。只是现在的情况是典型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陆仁也没胆子去推辞,那就索性破罐子破摔,向曹操躬身一礼道:“曹公有命,陆仁又岂敢不从?但听曹公差遣便是。”
曹操表示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义浩,许将新建城廓,以应新都之需,这新建城廓之事就交托于你了。”
“!!!”陆仁猛然抬头,惊愕之意溢于言表:“新、建、城、廓!?没开玩笑吧?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交个这样的任务给我!?我从来就没搞过建筑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