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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唐全文阅读

作者:营候鼓     窃唐txt下载     窃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35节:霍霍刀光影

    程咬金火烧瓦岗寨,惊动府兵大营,众将领半夜爬起来,见到瓦岗火光冲天,众人的脸上被映得像残阳中的晚霞。

    一些府兵也被惊醒了,披着厚厚的棉衣来到帐外,一见瓦岗火光通红,禁不住开心大笑:“哈哈,瓦岗寨这次不攻自破了!”府兵们为不用打仗就拿下瓦岗开心不止。

    李栋也乐得合不住嘴,哈哈笑出声,鼓掌说道:“这个老程,办事挺效率的嘛!”

    众人的印象中李栋以冷静理智见长,即便他笑也只扯一扯嘴角,无论什么时候都没见他像今晚这般喜形于色,几乎高兴得跳起来,哪像是一名统帅十数万府兵的将军?与乡间的马上拜堂成亲的新郎倌不差上下,手舞足蹈的只差没有翻筋斗了。

    李栋对左右的人乐呵说道:“你们打赌的事,我看是不是就算了?义贞兄这次可是立了一件大功,我倒是一定要奖励他部分府兵,使他发挥优势,好在将来立更大的功劳。至于你们……”

    说到这里,李栋满怀意味地向站在左右的杜伏威和窦建德看了一眼,没有把话说满。他的话是激将两位将领,你们事先和程咬金可是打过赌的,只要他成功,便要借他一万兵马。我是一定会答应的,至于你们说过的话嘛?我看实现或不实现就没必要了。

    杜伏威和窦建德能做到十万左右的义军追随左右,是他对属下言出必行。十分抚恤,懂得收卖人心的结果。众人追随他左右有饭吃有花钱,真要得天下了。还是开丶国的功臣,谁不是冲着将来过上好日子来的?

    出尔反尔朝三暮四不是他们的风格,虽然借给程咬金一万大军,无疑于在他们心头剜下一块好肉,让他们心疼不已,也得严格践行诺言。不然众人人心一散,豪掷千金也买不回来人心向背。

    “不!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过的话怎么能收回来不去实现他?万万不可如此。”杜伏威斩钉截铁说到。

    “的确如此!”窦建德和程咬金没有直接冲突和利害关系,还能站在中间立场对他持以公允的评价:“他一个人执行任务,把瓦岗骚扰得鸡飞狗跳。六神无主。若非身怀奇谋,又兼大勇大志一定难以做到。我等实佩服他独闯龙穴的非凡胆略。”

    杜伏威想起和程咬金临走前打赌时对他的肆意嘲笑和鄙视,又听到站在自己阵营中的窦建德讲出豪气万丈义气干云的一番话,禁不住面红耳赤继而汗流颊背。心想:窦建德前后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会不会是他心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想试探一下窦建德是否心有异志时。黑暗中一个黑影大步流星赶到营门前,众人定睛仔细一看,竟然是程咬金回来了。

    只见他脸上被薰得五彩斑斓,模样十分滑稽,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更可笑的是他本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脸上五光十色,仍然腆着大肚子雄纠纠气昂昂地往众人跟前走。

    众人忍俊不禁笑起来。

    程咬金见了,不知道众人发笑是何原因,也跟着一起笑“呵呵。呵呵。”

    众人笑得更利害了,程咬金被弄得很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说道:“大家不要再笑了!不说是烧个瓦岗寨嘛,瞧你们乐呵的!不过这也不全是我的一个人的功劳,还有狼心贼子的功劳呐!”

    大家听到程咬金的话滑稽可笑,却笑不出来了。一时摸不着头脑,心说他的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含沙射影,暗指与窦建德和杜伏威打赌激励了他?他把二人比作是“狼心贼子”一般的人?这就大大的不该了!

    李栋收起笑容,朝程咬金招一招手,说道:“义贞兄,请到我这里来。呃——大家兄弟一场,虽然有时候某些事情上意见不同,其实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都想尽快收服瓦岗,尽早打道回府。可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小事话里藏话,伤了彼此兄弟间的和气哇。”

    程咬金被李栋一番连劝带批评的话说得莫明其妙,大声嚷说:“李栋先生何出此言?不就是临行时打了一个赌行?不就是五千人马么?给或是不给程某毫不放在心上。”

    秦琼站在一边听了李栋和程咬金二人的对话,觉得程咬金是那种十分豪爽大气的人,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对二人说话时暗藏机锋,一定是他在瓦岗内有了什么意料不到的变故,便轻轻咳嗽一声,往前站了站,拱手说道:“程兄,在下秦琼,能请教一下,你在瓦岗是如何计划的,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十分艰巨的任务?我们都想亲自听你讲一讲,目睹你超凡绝世的身手,日后也好向外人得瑟一下。”

    程咬金脸上微红,连忙摆手谦虚地称说:“唉,这等弄巧的事,自家兄弟面前讲一遍,也觉得脸红不能自己。还怎么能拿出去对外人说道?罢了罢了,还是不要提这件事的好。”

    他越是这样说,众人越是觉得他在瓦岗内一定有奇迹发生,可是他却只字不提,心里急得直痒痒却没办法让他开口。

    杜伏威和窦建德二人往前一步说:“你我打赌时说好了的,你只要把瓦岗粮草烧掉,我们借你一万人马。今天夜已深,提兵不方便,明天我等一定为你准备好。”

    “啊!”程咬金微感惊讶,看了二人一眼,见他们脸色不似开玩笑,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说打赌的事,也有些不好意思:“那都是当时形势所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任务完成了,瓦岗没有了口粮,明天就可以打仗了!把瓦岗一举拿下。你们带来的兵,你们自己调度得顺手,我是外人,我看就不必了吧?”

    不止杜伏威和窦建德二人面面相觑,就是秦琼和李栋也觉得程咬金的心眼很宽。有句话说,比天空还高远的是人的心胸,从大海还要宽阔的是人的胸怀。程咬金就是这种人,当时为了争一口气,不得不和二人打赌。现在真的完成任务了,意义重大而非凡,至于他能不能得到那二万五千人马,反觉得并不重要了。

    杜伏威和窦建德脸上一红,暗自惭愧,心想:自己真是太小看程咬金这人了。没料到他竟然如此豪爽大方,对分割自己势力的一万人马也不感兴趣。看来自己以前做的事真是太过份了。竟然对他那样的看法,真是眼拙,拙到家了。

    “话不能这样说,程兄,即然是打赌,一定要有个结果。大丈夫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杜伏威已经感知到程咬金是那种可以交朋友,而且是莫逆之交的朋友的人。不肯错过与他冰释前嫌的大好时机。

    窦建德自然明白杜伏威心里想什么,不愿落在他后面,抢先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不就是一万人马嘛!在我等手里和在程兄手里,效果肯定不一样。好钢就在用在刀刃上!你就不要再拒绝推辞了!”

    程咬金还想再推荐,李栋觉得若是自己不出面,恐怕就达不到目的了,便说:“程兄你就不要推辞了。明天我们要对瓦岗发起总攻,正需要您这样的大才之人。你就算是暂借的,又不是不还他们,还希望程兄能以大局为重!”

    程咬金在没有弄清楚杜伏威和窦建德二人的真正心思之前,肯定是要试探一下的,现在听李栋发话了,而且义正辞严,便嘿嘿一笑道:“那……好啊,就这样说吧,我可一一笑纳了!”

    于是,众人都是一阵大笑。

    第二天,早早起来,数点兵马,按照原来的约定,李栋、杜伏威、窦建德等分别借给程咬金一部分兵马。程咬金接到人马以后,对部下约法三章。众人听说眼前这位就是昨晚夜烧瓦岗寨的大英雄,心里十分佩服。心里默默念叨,跟着这样的大福大贵之人,早晚要比跟着杜伏威和窦建德二人强上很多倍。

    留下一部分兵马镇守大营,李栋为首,程咬金为开路先锋,杜伏威为右翼将军,窦建德为左翼将军。秦琼和罗士信帮衬着,府兵大军开到瓦岗山下,战鼓擂得喧天作响,喊叫瓦岗首领们出来迎战。

    昨晚瓦岗首领们被突然袭来的狼群给折腾得直到天亮才彻底完事,刚刚躺在床上屁股还没有暖招呼,山下府兵们叫阵的骂声就响了起来。众瓦岗首领们气得肠子疼。可是战事主动权不在他们手里,不出去迎战府兵肯定会攻上寨门把老窝给抄了,只得硬着头皮起床到聚义厅议事。

    程咬金的诡计实在是毒辣至极,众首领的精神头没有一个挺拔的。众人议了一会儿,拿出一个方案,今天绝不能和府兵开战,否则必败无疑。

    府兵守在山寨下骂了一会儿,见寨门前安静得像守灵,一丝生机也没有,程咬金便让小府兵禀报李栋,说他要对瓦岗发起总攻了,让大家精神点,争取一举拿下瓦岗,永绝后患。(未完待续。。)

第236节:两军对峙战

    攻打瓦岗的先锋军程咬金,带领一哨人马赶到山下,见瓦岗寨寨门紧闭,门前一个守兵也看不到,寨内却旗帜如林,人声喧天。

    昨晚瓦岗寨被一把火烧得焦头烂额自暇不顾,哪有心情迎战实力远超数倍的府兵?因为此关闭寨门高挂免战牌,希望府兵能放过他们一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瓦岗寨内折腾得人神不宁,机会来之不易,岂容白白错过?程咬金传令下去,每人奖赏一百两银子,招募死士勇攻瓦岗。第一个冲进瓦岗寨的府兵,再加五十两,拿住瓦岗首领,再加五十两。

    奖赏虽然称不上十分丰厚,但李栋带兵从不允许府兵对百姓骚扰,因此他们已经几个月没有捞到油水了。瓦岗众人平时打家劫舍,府兵们推测寨内一定藏有大量值钱的东西,攻破瓦岗之时就是发大财之际。

    报名参与死士的府兵便有数百人,人太多了行动反而不利索,不能起到闪电般攻击的效果。程咬金拣拣挑挑,只挑出来一百名精悍麻利的府兵,让他们拿上称心的兵器,冲在队伍最前面。

    瓦岗的寨门厚而坚,很不好攻破。在巨大利益驱使下,人人兴奋莫名,奋力冲杀,有许多府兵嫌手里的兵器太薄,刺不穿寨门,干脆放弃了兵器,转身搬起石块朝寨门下死力砸去。

    一百人,每人十下,便是一千次。寨门就是铜墙铁壁也给砸热溶化成水了。何况是木制的门,经过一定岁月的侵洗。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一顿饭的功夫,也就是小半个时辰。寨门便被砸得稀巴烂。

    府兵死士扔掉石块冲进瓦岗寨内,程咬金的先锋军也泄洪般进了进了进去。

    程咬金骑在马上,眼望着府兵们奋力冲杀,扬天感叹!俺程某竟然在这里扬名立万,瓦岗待俺不薄啊!

    叫来身边的一个机灵小府兵,吩咐他到后军给统帅李栋禀报瓦岗寨门攻破的消息,他正准备全力以赴。争取以自己的兵力拿下瓦岗。

    李栋接到消息以后,为程咬金感觉到欣慰。到底是官封凌烟阁的虎臣,不到一个时辰便办成了自己对峙数天也没有完成的艰巨任务。不过李栋又想起大海寺那名离奇的老道长。一再叮嘱自己的话:顺应天道人心。

    瓦岗众首领似乎是顺应天道人心之举,自己攻破他们便有了逆天而行的嫌疑。程咬金来以前,之所以没有攻打瓦岗,就是为了逼迫瓦岗能不战而降。但一直不得其门而入。

    现在程咬金的光临给府兵和自己带来了全新的作战思路。是顺着程咬金让他一战成名。像秦琼罗士信一样扬名天下,还是让程咬金顺应自己的以和为贵的战略方针?

    坐在马上想了很久,李栋才下定决心。驳回程咬金的请求,让他接受自己的命令。瓦岗只是一城一地的得失,断色不能失去整个天下的人心向背。

    李栋对那名小府兵说道:“你现在就回去,转告程咬金,让他按兵不动,不要与瓦岗发生激烈的冲突。我安排以下后方的军务。就赶过去助他一臂之力。”

    小府兵听到李栋让程咬金按兵不动,着急地说道:“瓦岗可是易守难攻。好不容易攻进山寨了,还要坐失良机?我都想不通!”

    李栋脸色一顿,严肃地说道:“瓦岗易守难攻这不是也攻破了?能攻破一次,便有第二次。这并不是重点,让瓦岗众首领心甘情愿的降服,这才是重中之重!试想一下,攻破瓦岗,瓦岗的一切施舍全毁了。谁愿意与到自己家里恶斗一场的人交朋友?听我的,没错的,赶快去禀报,不得有误。”

    小府兵听了李栋的一番话似懂非懂,只得转身往山上跑去。

    程咬金凭一己之力便攻进了瓦岗寨内,需要不了那么多兵力,李栋叫来杜伏威,让他带着自己的兵马到瓦岗的后山,也就是程咬金悄悄摸去的地方,严守后路,谨防瓦岗狗急跳墙,从那里翻丶墙逃走。又叫来窦建德,让他分散兵力,包围瓦岗的其他两个方向。

    李栋带着秦琼和罗士信,这些按照历史正常发展,原来就是瓦岗的首领的人,只带少数人马,快速奔向瓦岗寨。

    到了山寨内,见通道两边码放许多守山用的,滚木石块及整整齐齐的箭支。这些东西原本是要伤及府兵人命的,因为程咬金的妙计攻寨成功,现在却成了摆设。

    李栋对瓦岗首领也十分佩服。如果不是自己有穿越的身份,要想拿下瓦岗,真是势比登天。

    边想边走,很快来到府兵队伍最前面。程咬金已经下了马,举着大板斧在队伍前面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李栋下达的命令不进攻,他怎么也想不通原因。

    瓦岗第一道门被攻破后,众首领便紧急召集人马,严守第二道门。

    但是,瓦岗军粮被烧毁,人心惶惶的,守城战打得极不给力极不顺利。只是拖延了一会而已,就被程咬金的先锋军再次攻破。

    等李栋赶来的时候,程咬金正攻打第三道门,他没有按照李栋的吩咐去做。他实在想不通放着大好的时机却不进攻,难道等瓦岗反应过来,对冲进寨内的府兵全面反攻?围而歼之?

    李栋赶到以后,紧急叫停正在攻门的府兵。

    程咬金一听可不干了,瞪着眼睛和李栋嚷:“干吗呢这是?这不是自毁长城么?正在紧要关头,怎么能说停就停呢?你给个说法!”

    李栋笑着对他说:“这不是斑鸠店的乡勇,可以毫无顾及的杀光山贼,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现在你带领的是府兵,代表朝廷的恩旨,皇恩浩荡,圣上有好生之德,降旨命令本将军降服瓦岗。”

    “好……好好好,这是你的府兵,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的还不行?”程咬金赌气似的冲李栋连连拱手,心里其实仍然不服气。

    李栋知道他的脾气就是一个直。对他举止上的不尊重也没有放在心上,说道:“程兄请让我和瓦岗首领对话,保管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这瓦岗。当然了,前面攻破寨门的功劳还是有的,我不会埋没了你立下的军功。”

    “……”程咬金拐过脸去不理会他了,自个在一边练起了气功。

    瓦岗首领正在为如何守住第三道寨门抓耳挠鳃苦恼不已的时候,府兵突然中止了攻城。这下让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正在狂疑不决之时,发现一个年轻的将军,在众人簇拥之下来到寨门前。

    李栋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程咬金攻势凶猛,瓦岗首领只顾守门了,还没来得及在山上布阵。如果他们醒悟过来,转攻为守,程咬金的府兵立在两山之间的通道上,便成了“袁师傅肉夹馍”,危险自不必说,还好自己来得及时。

    李栋把手举得高高的,冲寨门内高声说道:“某圣命右翊卫大将军李栋,现在就站在瓦岗寨门前,有几句话要与翟让首领面谈。请听到此话的乡亲禀报给翟首领。这是拯救瓦岗的一个机会,希望你们速速做出决定。”

    翟让接到喽罗报来的消息,十分吃惊。一时弄不明白李栋在施什么诡计。既然攻势凶猛,连破二道寨门,第三道被攻破也是早晚的事儿,为何却在紧要关头放弃了攻门,突然来什么和谈?

    一些首领便纷纷劝翟让,不要听信李栋那套诡计。说不定他们是想骗翟让出去,想用暗箭伤人,好让瓦岗群龙无首,更容易攻破。

    翟让仔细考虑以后,觉得这样的可能也不是没有,但他犯不着这样做。毕竟瓦岗现在势力极弱,人心也不稳定。败也是一定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他们不会为一个早晚被攻破的寨门费这么大的周折。一定是别有隐情,兴许真如他所说的,是诚心诚意和瓦岗和谈的呢?翟让便让手下的首领拿主意,要降是什么样的条件才能降。不降死守瓦岗有几天的活动余地。

    这时,徐世绩站出来说道:“在下以为,要做两手准备。一方面派单雄信带精兵分列山道两边,谈判不成便万箭齐发,绝不给府兵任何回施的余地。另一方面请李栋到山寨内和谈。”

    翟让听了觉得徐世绩所说有守有攻,眼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过他又觉得,如果射杀了府兵,一定会惹怒他们。如果他们放开手脚全力以赴,瓦岗恐怕支撑不到今晚。

    翟让说道:“既然要谈,就要拿出诚意来。他们府兵现在兵势正猛,恐怕不会到山寨内来。不如我到府兵中去,也好让他们知道,瓦岗既然敢于树起这个造反的旗帜,从一开始就是不怕死的。”

    众人见翟让为了瓦岗一众兄弟的生死,把自己的生死抛到一边,一时心里十分感动。如果不是现在兵临城下,瓦岗马上被人攻破了,凭着这份对属下爱恤的感动劲,众人也能转败为胜。(未完待续。。)

第237节:谁得天下心

    在众人的保护下,翟让出了聚义厅,穿过几道门,来到第三道门前。登高下望,山道中一彪人马严阵以待。人马之中,有四名大将静立其中。

    左首一人银盔银甲,黄色面皮,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右道二人,一人脸色发紫发蓝,手持大板斧,犹如天神下凡,威不可挡。另一人表情呆呆的,手拿一把精钢长槊,浑似没事人一般四处打量。正中一人,金盔金甲,背后斜插一柄长长的黑色长剑,面如冠玉,星目四射,有一种自然而然的王者气派。

    左首的人便是秦琼,右首的人是程咬金和罗士信,正中王者气派的不用说就是李栋了。

    李栋等人正在等翟让到来,发现夹道两边突然涌出大量的喽罗,各持弓箭对准了山道中的府兵。

    程咬金得瑟开了,往李栋跟前凑了凑,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说停止攻打瓦岗一定会招来灾祸吧!看看,一给他们缓口气的功夫,他们就对我们不客气了。”

    其他人,包括离得近些的府兵,见到眼前形势逼人,都有些埋怨李栋,为何下令中止攻寨。现在被人包围了,一旦打起来,这不成了瓮中捉鳖,关门打狗么?

    李栋见到那些弓箭手的时候,心里也是暗自担心。担心瓦岗被逼急了,不仅不投降,反会破抽罐破摔,和府兵拼个鱼死网破,这下谁也落不了好。毕竟山下还有数万人马。

    即便自己这次决策失误,全然败给了瓦岗。把老本也噬得精光。瓦岗也落不到好,因为大隋除了自己以外,还有王世充。还有裴仁基,杨广本人也是很有魄力的一名战将。

    瓦岗将会面临更大的危险。因为自己凭空出现,替隋朝摆平了北方之乱,减轻了隋朝的负担。百余万攻打辽东的军队开到瓦岗来,能把瓦岗踩成平地!

    李栋在心里默默念叨:“翟让啊翟让,看在老百姓的份上,千万不可放箭。现在放一支箭。将来还给你的恐怕就是千万根复仇的利箭。”

    正在想着的时候,发现寨门吱吱呀呀慢慢打开,门里闪出步行的一群山匪。他们全都没有拿兵器。正中间的人穿紫色长袍,黑红脸膛,下巴上一溜长须飘潇上下。看神情看气质不似凶狠恶煞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倒像是普通的官员。自有一股官威。

    李栋心想。眼前这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瓦岗首领翟让么?他们全都不带兵器,似乎没有恶意。还算翟让聪明,知道不敌府兵,也就放弃了抵抗。

    既然对方手里连兵器也没有拿,那自己一方也不能显得过于咄咄逼人,李栋忙让程咬金等人放下手里的武器。程咬金刚开始还认为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等见到翟让的时候,发现他们手里没有兵器。不觉就有些脸红。

    对方如果不是十分自信,相信府兵不会放冷箭。也不敢这般大摇大摆的出来。府兵现在占上风,自己却还没有土匪头子的胆量大,这岂不是让人羞愧难当?听到李栋的吩咐,程咬金赶忙收起兵器,冷眼旁观对方会耍什么花招。

    李栋笑着冲来人拱手说道:“在下李栋,受皇命前来剿匪。敢问来人可是瓦岗军翟让翟首领?”

    翟让听到李栋发话,张嘴便说匪了匪的,说道:“在你们看来,我们可能是匪。可在老百姓眼中,我们却是他们的大救星,我们是替天行道!如果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么短时间聚拢这样多的义军。”

    李栋听到翟让说“替天行道”心中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大海寺密林之处,那奇怪道士和自己所说的话,要自己遵循天道人心。便对翟让说道:“翟首领,在下愚鲁粗钝,一直不太了解这天道人心究竟指的是什么。”

    “天道便是为天下百姓谋福祉,让他们安居乐业,快乐而幸福的生活。天下没有战尘,没有酷吏盘剥,为君者使仁政,亲贤远佞……”翟让义正辞严的说道。

    李栋听了一会儿,便打断他,歉意地说:“不好意思,翟首领,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你解疑。”稍稍停顿,李栋又说:“隋帝杨广作为一名帝王,他是不是从坐上皇位那天起,便一心想把自己的江山给玩完,逼天下百姓到处造反,好使祖上传下来的宝座拱手让给别人?”

    “这个……”翟让一时无话可说。杨广不管做下了多少让人不耻的事,他作为杨坚的儿子,恐怕也不会一上台便想把自己的江山断送他人之手。就说道:“杨广自然不会这样做,除非他是一个傻子。可是,他的行为无疑于告诉天下,他和傻子几乎没有分别。”

    “营建东都洛阳,征发天下百姓数十万。修建大运河,又征发百姓数百万。攻打高句丽,又征发百姓三百万。百姓不堪其苦,再也无法用在下去,才不得不走上造反这条路。这条路便是顺应天道,顺应民心!”

    李栋哈哈一笑,说道:“看来翟首领在东都洛阳作法曹还是有些见识的。不过你的见识也仅是限于一个小吏的见识吧了。隋的国都在长安,长安在以前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自西汉以来,中原一带已经超越了关中,成为整个国家最富裕的地方。国都国都便是要成为全国的中心。”

    “长安失去了他的地位,洛阳理所当然就成为了理想的国都。隋帝营建东都也是顺应天道之举。当然了,他征发几十万百姓,为了满足他个人的享受和奢华的排场,这是他的失误之处。但他的行为,绝对是为了整个国家的长居久安。”

    “江南乃鱼米之乡,涿郡是抵挡北方蛮夷入侵的要塞,那里也是一片繁荣之地。他开凿大运河,是为了让江南的鱼米运到东都洛阳,再转向涿郡。这其实是把全中最重要的三个经济发达之地联系起来。对整个国家来说,战略意义非常的重要。”

    “这又是一个造福千秋万代的福祉。”

    “至于说到北征高句丽。大隋富饶而强盛,安眠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征高丽是为了彻底打败他们,纳入大隋的版图,为了江山千秋万代可以顺利的传承下去。身为大隋之人,隋帝攻打棒子国,我是十分赞成的。而且我本人也曾经参与了北征。”

    李栋看着那些被自己一席话惊得目瞪口呆的人,继续说道:“这三项举措,在普通百姓来看,是劳民伤财之举,因为那些人是粗陋的乡下人,不懂一个横跨五湖四海的庞然大物如何去治理。但身为瓦岗首领,心怀天下苍生,难道真的从来没有考虑到,当你取了天下之后,你将会怎么治理天下?”

    “这些事情放在你手上,你也会这样做的。隋帝只不过是代人受过而已!”

    翟让冷笑不止,说道:“好一张歪曲事实的嘴。天下百姓不过六千万,除去不能参战的女人,还有三千人男人。这三千万人中,去掉老人孩子,只留下一千万壮丁。好了,开发运河就征发数百万,攻打高句丽又是三百万,这岂不是菏泽而鱼?他超出了百姓的承受能力,人们无法再生存下去,是以才起兵造反,只不过是为了一口饭吃。”

    “我们瓦岗便是替天行道,为天下生民请命。你攻打瓦岗不是逆天而行,背道而驰吗?”

    李栋对翟让所说不以为然,哈哈一笑,说道:“你说的还是站在百姓的角度来审视的。如果站在一个帝王的角度来看,这三件事是当务之急,必需尽快做到的。杨广只不过是急功近利了一些,没有考虑或是忽略了百姓的承受能力。但这些绝对不是你们造反的必要理由。”

    “隋帝杨广也是在为天下百姓长久的生计而操碎了心肠。而你们的起义无疑于火上浇油,薪上加柴,助长了这种不人道之举。”

    翟让对李栋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但不管怎么说,杨广不顾民众的感受,为了江山社稷把天下百姓逼得无法生存,只能吃泥土苟延残喘,绝对不是一个圣君。

    翟让又说道:“翟某没有坐上皇位,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如何治理天下。只知道让自己的兄弟姐妹能吃上饱饭便是顺应人心之举。”

    李栋又说:“不仅要让自己身边的人吃上饱饭,还要让天下大同,鳏寡孤独者皆有所欢,黄发垂苕怡然自乐,这才是一个人,堂堂正正的大丈夫应该做的事。你带领瓦岗起义,只做对了一部分。不仅要见自己,还要见他人,见天地!”

    翟让听了李栋的话,在心里默默的考虑,天下鼎沸之时,自己举瓦岗之义军,似乎的确只顾及了一部分人,却忽略了天下。

    这与杨广的为天下却忽略了一部分恰恰相反。如果杨广是一个暴君的话,那么自己登基以后,也不比杨广强上多少。因为翟让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胸怀把天下全部装上。

    比起眼前这个年轻人,自己也不如。虽然他一再反驳自己,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心里一时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向府兵投降。(未完待续。。)

第238节:李栋的舌功

    翟让和李栋就起兵造反,以及杨广的所作所为,对天下百姓有利还是有弊,展开了激烈而深入的争论。翟让意识到自己举兵只顾虑了一部分百姓,却没把整个天下装进胸怀。眼前这名年轻将领,不仅带兵打仗有一套,在思想和认识方面也都远超自己。以前从没听过他的名字,他名不经传的,又非世家大族子弟,怎生有这般超人一等的见识?

    翟让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向李密看去。李密祖上官封蒲山公,他本人多年跟随杨素杨玄感父子,在朝廷高堂中有很深的关系网络。兴许他比自己了解深入一些全面一些,能提供一些了解此人的资料。

    李密见翟让向自己投来讯问的眼神,往前凑了凑,来到翟让面前,问道:“翟首领有事吩咐?”

    “你可熟悉此人?”翟让轻声问时,瞟了一眼山道中的李栋。

    李密眨眨眼睛,心说:怎么不认识?我们私下里曾有过深入的交流。他所说的话,有一部分还是我指点的。不过他天份极高,悟性很强,结合杨广的所作所为进行实例分析,讲得比我说的还要浅白三分。

    但凡哲理,做到深入浅出,若非参透天地,绝不能三言两语便让人听明白。很明显的,他达到了这个层次,言简而意骇,自己也甘败下风。

    不过李密有些奇怪,前段时间他还不理解何为天道,才向自己请教。自己对他讲解了儒、释、道三种角度的不同解释。短短的几天时间。他便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难道他机缘巧合。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点?

    李密疑惑半晌,往前凑了凑,俯首低声说:“他就是章丘战败知世郎的李栋,张须陀在齐郡时战败郭方预、卢明月真正的幕后主持,秦琼罗士信只不过是执行了他设下的谋略方案。至于其他方面,我了解也不多了。”

    翟让惊得倒退一下,看着李密脸上出现的恭敬表情。问道:“李栋我是知道的,难道就是他么?也忒年轻了一些。”

    李密在瓦岗的地位并不高,一心想提高自己的影响力。并不惜向李栋暗送秋波。现在李栋攻到瓦岗门口,对李密来说,一洗往日所受压制,翻身扬眉吐气的机会终于来了。他可是绝不轻易放过。

    李密看了一眼翟让。试探着说:“现在我们瓦岗军粮所剩无几,李栋阵兵十数大军压境,可谓危机重重,时不我待。属下之意,不如暂且向府兵靠拢靠拢,解除眼前所遇的危机。等日后有了机会,再策动李栋造反,假借他的手推翻暴隋也不失一个好计策。”

    “我翟让做的是替天行道之事。岂能半途而废?现在投降,以后哪还有脸面再树义旗?此事万万不可再提!”翟让表面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松动。他所考虑的只不过是面子问题,投降就等于失败,一个男人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失败的。

    李密呆在瓦岗很长时间,为了挤进权力中心,对翟让此人自然了解很深刻。知道他心里所想,便嘿嘿一笑,朝李栋身边的几个将军支了支下巴,说:“黄脸的大汉是秦琼,表情呆呆的那人是罗士信,蓝脸的大汉我不太了解。既然能和李栋并肩站在一起,想来也不是普通人。”

    “败在秦琼罗士信手下,我觉得不丢人。总比败在那个蓝脸无名小卒手中要好听一些。”

    翟让一边听李密所说,一边也在考虑,秦琼罗士信二人威名远播,天下皆知,败在他们二人手,败亦犹荣,不算丢人。只是从此以后,便不能以龙头老大的身份安排事情了。心里难免有点憋屈。

    李栋站在山道之中,见翟让和李密二人站在一起头抵头窃窃私语,不知说些什么,不时还朝自己这里指指点点的。便提高声音说道:“李某还等着翟首领回话。你我双方是握手言和,还是拉开架势拼个你死我活,胜者为尊?还请翟首领给个最终的答复。”

    李密听了李栋的话,心里也有些着急。现在只等翟让一句话,是战还是降便能决定几万人马的生死。在紧要关头,必需和翟让掰开脸面来些强硬的,不然他还会犹豫下去。便脸一仰,有些傲然地说:“翟首领,两军对决,要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才能起到良好的效果。我们瓦岗替天行道,岂能不爱惜百姓的生命?如果一味的打下去,李栋势必会血洗瓦岗,致命生灵涂炭。我等也将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据属下知道,清河窦建德刘黑闼,江淮杜伏威和辅公柘等各率五万人马赶到瓦岗山下,帮助李栋攻打我们。瓦岗虽然在实力和名望上比他们二人稍强,但他们二人都归顺了李栋,我们几乎成了瓮中捉……捉鱼的局面。战则必然惨败,降则还可以留得青山在!归降府兵有什么不好?一样可以替天行道。如果降后他们的做法与我们的理念相违背,我们还可以再举义旗啊!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死战!”

    翟让被一番话说得动心了。他何堂不知道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觉得不战而降很窝囊。转身面对瓦岗所有首领问道:“诸位兄弟随我南征北战,为瓦岗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不像杨广那样专断独行,现在想问一问大家,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有话直管说,时间不等人。”

    其他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一时没人说话。谁也不敢替翟让做那个主儿。万一日后出了什么差错,他们便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王伯当第一个说话,因为李密上瓦岗就是他介绍来的,他和李密的关系最密切,现在他不支持李密,其他人更不会支持李密了。王伯当说:“自然是以和为贵了!我们替天行道,不也是为了让百姓有更好的日子过?打是为了不打,现在已经到不到的边沿了,还在犹豫什么?”

    其他首领听了王伯当的话,也觉得他所的不是没有道理。就有几个人表了态,说降也可以。大不了以后活得不顺心的时候,另谋出路。

    翟让听了,觉得可以了。这等于是集体拿的意见,到时候真出了差错,也不能全部怪到自己身上。仔细想了一会儿,便对喽罗说道:“打开寨门,欢迎李栋将来到瓦岗做客!啊!不对,是做主人!”

    喽罗们赶忙打开紧紧关闭着的第三道寨门,翟让最先走出去,来到李栋身前,俯身躬了一礼,客气地说道:“经过瓦岗众首领反复的讨论和决定,我们瓦岗决定顺逆天道人心,以和为贵。与李将军的府兵握手言和,希望将来能兵和一处,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其实从翟让打开寨门走出来,李栋就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亲自听到他向自己说这些倒戈投降的话,仍然觉得很高兴。便扭身对左右的人诸将说道:“诺!这才是大将的风范。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那就是尊重我心,尊重民心,尊重天道轮回。见自己,见他人,见天地。这才是天道人心,天道轮回。”

    这时,站在山上手持弓箭,对准山道间府兵的瓦岗喽罗,也在翟让的吩咐下,收起了弓箭。众府兵见眼前的危险消弥于无形,心中长舒一口气:我的个爹娘啊,在鬼门关了走了一遭,差点尿裤子。

    那些府兵跟着于仲文老将军打过无数次险仗恶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危险过。现在安全了,对李栋自然是十分佩服。瓦岗喽罗也十分欣赏李栋。一个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些让他们听起来像天书一样的道理,竟然就翟让投降了。他们也不用拼死拼活流血牺牲了,这样以来可谓是皆大欢喜。

    秦琼等几个虽然听不大明白李栋所说究竟有何深意,但也觉得翟让举全寨兵马投降府兵,是顺应天下人心的一件大好事,心里也是非常高兴。

    李栋笑得像一朵花,对秦琼说道:“麻烦叔宝兄到山下对他们吩咐一声,这里的困难解决了,不费一兵一卒。要他们把兵马安排好,也到山上来与众英雄聚一聚,今晚我们大喝一场,不醉不休!”

    秦琼临走时皱了皱眉,心说刚刚接受别人的投降,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做出这样的决定,万一醉得人事不醒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岂不是转胜为败空欢喜一场?李栋以前做事挺冷静的,今天怎么犯了这样大的忌讳?高兴坏了?

    当着翟让等一干子人的面,秦琼也不方便和李栋直说,只得怀着担心往山下赶。见到杜伏威和窦建德二人,分别把李栋的话转告他们,他们都大感意外。

    秦琼说道:“李栋贤弟要大家上山,与瓦岗众首领一醉方休。我看瓦岗初降,怕再生出什么意外。你们快去快回,多来一些人到瓦岗。双方势均力敌,他们投鼠忌器,兴许会好一些。”(未完待续。。)

第239节:宴上的暗箭

    秦琼和杜伏威、刘黑闼、窦建德、辅公柘、王君可等人安排完府兵,急忙往瓦岗赶。

    瓦岗投降李栋,府兵接管瓦岗的一切,把守寨门的人也换成了府兵。

    几人来到寨门前,秦琼心急火燎地问道:“李栋将军他们进山寨了?”

    小府兵响亮回说:“回秦将军的话,小的一直把守寨门,半刻也没离开,里面的情况小的不知道。”

    秦琼其实想问,李栋和瓦岗的人是不是开始喝酒了,一着急问得囫囵不清。小府兵回说不知,众人心里更加没底。

    几个人风风火火赶到寨前,见寨内站满了府兵,整整齐齐的。瓦岗喽罗倒不见了,大概都回到他们的住处,那十几排房舍中去了。秦琼几人这才稍稍放松一些。

    院内府兵虽不太多,只有数千人,只要有他们镇守着,瓦岗的人便不敢放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李栋一旦被人掳走,众人群龙无首,战斗力将会大打折扣。

    秦琼站在寨门外招招手,让所有人都聚在身边,说道:“稍后我们见机行事,千万不能让李栋喝很多酒。万一发生不测,请众位暂听我的命令,对瓦岗的乱臣贼子千万不能手软,一定要斩草除根。”

    众人都知道秦琼和李栋是结拜兄弟,二人好成一个头。如果李栋出现了什么不测,也只有他站出来才能引领众人了。大家默默点头答应,心里七上八上的惴惴不安。

    秦琼等人来到聚义厅前。没等守门府兵禀报,径直闯了进去。

    聚义厅上摆满了榻榻米,呈圆形摆开。所有人全围成一圈,正开怀畅饮。翟让所坐的头把交椅空荡荡的,翟让没有坐,李栋也没有坐。

    眼见此情此景,杜伏威深有感触。

    以前在章丘,李栋帮助杜伏威收服山贼时,采用的就是这样的方式。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太一样。李栋采取了大家平等的座次,所有人都围成一个圈。

    李栋坐在正北方,左首是翟让以及瓦岗众首领。右首是程咬金、罗士信,罗士信旁边有几个空着的榻榻米,正是为秦琼等人准备的。

    见到秦琼回来了,李栋把酒杯放在桌面。站起身来。伸手做出请的动作,说道:“这位便是我刚才和你们讲过的,秦琼秦叔宝,这位是杜伏威,这位……”

    李栋对众人一一做了介绍,笑着说道:“刚才翟让首领已介绍过瓦岗的新兄弟。来来来,我再给你们介绍一遍,看我说得对还是不对。”然后。李栋又为秦琼等人介绍了瓦岗的人。

    李栋介绍的情况与翟让所说不差上下,瓦岗众人心里暗自惊异。李栋和自己只不过是初次见面。怎么把名字记得那么清楚?可见此人聪明绝顶,不能小看。

    李栋介绍完以后,正准备坐下去,还没有坐到榻榻米上,右首一个人忽地站起来,不满嚷道:“你们都是‘桃花三结义’的刘关张了,难道我就是长山赵子龙?这么不受人待见?这里的所有人都介绍了个遍,怎么把我给忘了?”

    众人朝说话的人看去,见他生得虎背熊腰,一脸蓝汪汪的煞气,不满地看着李栋。

    李栋噗地笑出声,拍着后脑勺说:“惭愧惭愧!真是惭愧,介绍来介绍去,竟然把这次……这次的大功臣给忘了?你不会私自奔进山里,要我放火烧山才出来吧?”

    程咬金眼睛一瞪,说道:“什么?我听不大懂啊!”

    这时,徐世绩站起来说:“这是一个典故,在下略读过几本薄书,恰巧读过这个故事。古时有位帝王,家庭遭到变故,不得已逃出国都。他有一名特别忠诚的随身大臣,叫作介子推,携带幼主一路潜逃。有一天,这个帝王便是春秋五霸之一晋文公重耳,他说多日已没吃肉了,想吃一顿肉。介子推沉默了一会儿,要重耳稍等,他去打猎。”

    “没过多久,介子推手里拿着一块鲜肉回来,回来时腿脚有些不方便。把那块肉烤熟以后让重耳吃掉。重耳从来没有吃过那么香的肉,还让介子推也吃一块,他死活不吃。重耳吃完以后,发现介子推腿上有一大片血迹。忙问怎么回事?介子推见隐瞒不过去,便说他吃的肉便是他自己大腿上割下来的。”

    众人听到这里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太让人感动了,介子推真是一个贤臣。

    徐世绩一笑说道:“故事才刚刚开始。重耳流亡一段时间后回到晋国,成为晋文公。要奖赏‘割股啖饥’的介子推以高官厚禄,他死活不答应,并逃到绵山做起了隐士。”

    “晋文公重耳为让介子推出来做官,便命人在绵山三个方向点燃大火,其中一个方向留着不烧,好让介子推从那里逃出来。结果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自然熄灭,介子推也没有出来。他给活活给烧死里面了。重耳从山里只找到介子推穿的木屐,回到宫中对鞋长叹!”

    徐世绩讲完以后,大家都默然不语。主公和大臣之间能达到这种情份,实在不容易。晋文公出的也是一个馊主意,竟然把自己的恩公活活给烧死了。众人都为他们二人的节气感动。

    程咬金听完以后,也很感动,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瓦岗败得这么快,也是自己一把火烧出来的战绩。不好意思地冲着瓦岗众人嘿嘿傻笑起来。又说:“其实呢,昨天晚上你们瓦岗的狼群,是我设计引出来的。粮草也是我烧的,这和徐先生讲的大火可谓是不谋而合啊!”

    瓦岗众人一听昨天被闹得半宿睡不着觉的狼群,竟然是程咬金引来的,顿时脸上没有好颜色。

    翟让急忙起身,拦住众人不要动怒,板着脸说:“这话是怎么讲的?还希望程咬金将军能给我们说道说道。”

    程咬金见众人动了怒气,便不敢那么得瑟了,简要述说一遍。

    众人听了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都奇怪,从来没有攻击过瓦岗的狼群,怎么昨晚发了疯似的冲了进来,粮草也烧没了。

    程咬金嘿嘿一笑,坐了下去,问道:“我离开的时候,群狼还没有杀光,你们后来怎么做的,才解决了那些凶残的东西?”

    翟让苦笑一下,说:“昨晚早知道是你捣鬼,我们也不会那么紧张了。大不了不理会它们,它们闹腾一阵子也就散了,断然也不会把粮草给折腾没了。这都是天意,天意让我们两方面合成一伙。”

    翟让又把昨晚如何解决狼群简单说了一遍,无非就是多点火把,连杀带烧,把所有狼全部杀死才了事。

    李栋听翟让说,天意让两方面合成一伙,心里颇有感触。端起桌面的酒说道:“来来来,昨天是对手,今天是朋友。从今天起,大家不再分你我,不再分府兵和瓦岗,大家都是为朝廷出力的。大家共同举杯,喝了这杯酒,从此是朋友!”

    众人都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程咬金喝完酒以后,把酒杯倒过来,一滴也没有滴下来。

    这时,翟让又满了一杯,双手捧着对李栋说:“李将军年龄虽小,见识却远超翟某,真让人佩服。我们今天初次见面,我先敬你一杯。”说完,也不等李栋回答,双手一掀,把酒喝了下去。

    翟让已经喝完一杯,李栋不能失了礼节,只得跟着饮了一杯。翟让一开头,瓦岗其他首领也连番来敬酒。李栋左一杯右一杯喝个没完没了。

    秦琼在一边连续向李栋使眼色,不知道他没发现,还是发现了没放在心上,所有人敬酒他来者不拒,一一喝个底朝天。

    瓦岗首领敬酒还没有底,秦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再这样喝下去,李栋必然酩酊大醉。今晚说不定就得住宿瓦岗寨,这可是刚刚到手的地盘,人心还不稳定,双方昨晚还是对手,今天便凑到一块喝酒,这大大的不利自己一方。

    秦琼起身来到李栋身边说道:“李栋酒量不高,接下来的酒,我替他喝了。”说着接过一个人敬来的酒,干净利索地喝了下去。

    那人脸色有些尴尬,瓦岗众人脸上都不太好看。秦琼这番举动,大家都知道他担心什么。厅内的气氛便有些沉闷起来。

    李栋一笑,指着秦琼的位置说:“叔宝兄,你就一万个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来来来,今天难得遇到豪爽的朋友,我们一醉方休!”

    李栋的话刚刚说完,聚义厅外一声尖利的呼啸,划破厅内的沉闷,一道尺余长的光影,嗖然直袭李栋咽喉。

    秦琼就站在李栋身边,听到声音不对劲,急忙甩脸打量。一道淡然的光影直取李栋。

    秦琼忙用手里的酒杯挡在李栋面前。“呛啷”一声巨响,酒杯化成片片飞蝶散落地面。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秦琼和李栋身上,谁也没有料到有人竟在瓦岗和府兵二方面首领全在场的情况下发动暗袭。

    众人脸色为之一变。特别是瓦岗众首领,相顾惊惶失措!这谁暗下的毒手?(未完待续。。)

第240节:惊天大阴谋

    众人正在推杯换盏,开怀畅饮,大声喧闹,聚义厅外突然飞出一支冷箭,直袭李栋的咽喉。当时秦琼就在李栋身边,用空酒杯挡住那支冷箭,李栋才幸免于难。不过杯子被击得粉碎,杯子的破碎片撒满地上。李栋和瓦岗的人见了莫不惊诧莫名。

    瓦岗一众首领你看我我看你,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山寨的首领全在厅内坐着,中途没人离开。那么谁如此胆大,还敢朝厅内暗放冷箭?何况外面还有几千名府兵严阵以待?

    程咬金和罗士信性二人子最急躁,反应最敏捷,对李栋也最忠心。一见李栋受人暗算,“呛啷”一声抽出武器,大喝一声:“保护将军!”一眨眼,跳到李栋身前,以自己的身体挡在他面前。

    杜伏威、窦建德、刘黑闼等人速度稍稍慢了一些,抽出身上的武器,随即也涌到李栋身边,迅速把他围在中间,冷看打量瓦岗众首领和厅门口,提防着再有暗箭射来。

    瓦岗首领们不知道谁射的冷箭,惊得目瞪口呆,看了看翟让,又看了看李栋,一时怀疑李栋意欲在酒宴间伤人性命。为了自保,他们也抽出兵器把翟让围在正中,聚成另外一个人群。

    厅内一时乱七八糟,榻榻米被掀翻了,杯盘摔碎地面,稀哩哗啦响不停,厅内瞬间变得狼藉不堪。人人都惊恐莫名,你喝我呼,此起彼伏,叫声喧嚣。

    瓦岗众首领怀疑李栋等人想把瓦岗所有人一网打尽。便向他投去愤怒的目光。李栋身边的人却以为是瓦岗的人下的毒手,也是怒目相向,虎视眈眈。双方都剑拔弩张。一场火拼马上就要爆发。庆功宴转眼间就要变成一场残杀,一场喋血满地的厮杀。

    “翟让狗贼,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表面向我们府兵投降,暗地却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这鄙视无耻的小人!”程咬金咬牙切齿的怒骂,恨不得当时就跳过去,用斧子对准翟让那颗愚蠢的狗头狠狠砍一把。

    单雄信对翟让十分忠诚。见到程咬金怒骂翟让,骂得还十分难听,变脸回骂道:“那呆头呆脑的蓝脸贼。你们做的好事,却栽脏我们瓦岗人身上。你们满嘴仁义道德,替天行道。现在却贼喊捉贼,还要不要脸了?节操干脆喂狗算了!”

    程咬金被骂得脸红耳赤。脸上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怒从胆边生,手持板斧跳过去和单雄信拼命。单雄信也不是个善茬,虽然没有顺手的马槊,从身边随便抽出其他首领的一把陌刀,冲上去就与程咬金交起手来,一边打还一边冷笑不止。

    “就你这三板斧还想灭了瓦岗?真是不自量力!我看你还是回家抱孩子得了,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下家什!”单雄信一边对付程咬金,一边絮絮不止的挖苦。

    程咬金对他立即反唇相讥:“哈哈。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起义造反?恐怕前脚还没出瓦岗。后脚就被府兵干掉了!你使马槊还值得俺程某出手,现在你用的是陌刀,回家劈柴侍候老婆还是绰绰有余的,在这里丢人现眼下家什,我都替你脸色,啊啊呸!辱没了俺老程的手段!”

    “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你程咬金头大脖子粗,越看越像猪,笨手笨脚的像个三岁孩子,还想在单某面前走一百回合?看好喽,下一刀砍你马蹄,看好喽,下一刀砍你的大猪肚子,下一刀……”单雄信在心计上强一些,知道程咬金五大三粗的心眼不太多,就一边打一边聒噪,好使程咬金分心,尽快战败他。

    程咬金被单雄信气得直哼哼,拿他却没办法。论个人功夫,程咬金的身手比单雄信稍弱一些。拼到最后,俩人都拿出压箱底绝招,程咬金才会败给单雄信,不过单雄信要想三招二式就打败程咬金也是不可能的,即便他最后胜了,也落不到好去。

    杜伏威对付王伯当,窦建德对付黄君汉,罗士信和徐世绩战成一团,双方将军各自为主,跳过去纷纷对打起来。厅内的兵器相互撞击,乒乒乓乓响如爆竹。

    罗士信心眼不多,力气却凶悍无比。徐世绩功夫不如罗士信,素以足智多谋著称,即便这样也只和罗士信勉强打成平手。时间久了,一定会败在罗士信之手。

    其他人功夫各有优劣,杜伏威擅长马上,步下却不太老练,黄君汉前半生在牢里,马上却不在行,因此杜伏威几乎敌不住黄君汉的手段。

    双方的将领刚才还在一起喝酒畅谈人生快事,眨眨眼,一支来路不明的暗箭射进厅内,众人立即变成拔刀相向的仇敌。翟让和李栋二人精心布置的局被搅成了“胡辣汤”,一切全化成了过眼云烟。

    李栋和翟让二人脸色都十分难看,既为双方大动干戈陷入火拼,也为来路不明的那支暗箭相互怀疑。

    只有李密没有动手,干巴巴站在厅内看着众人打得不亦乐呼。劝不是,打也不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李密虽没参与火拼,脑子却没闲着,觉得这支箭来得无比蹊跷。一定是某人在暗中射来的。要不然院内五千余名府兵,怎么发现不了箭的踪迹,到现在还没有闯进厅里来保护李栋?

    秦琼十分机警,比众人的心思都敏捷一些,一见双方都怀疑是对方放的冷箭,势头不大对劲,这里面似乎有更大的文章,便没跳过去与瓦岗人火拼。大喝一声:“保护将军,我去擒拿刺客!”话音甫落,一个箭步纵身厅外,向箭支射来的方向望去。

    院内的府兵仍然站在整整齐齐的,不过几千人都转过身去,交头接耳,指着远处的地方窃窃私语着些什么。

    秦琼分开众府兵,从人群中挤过去,发现府兵面前有一棵高耸参天的大榆树。因在冬季,榆树上没有枝叶覆盖,一把弩弓绑在一个枝杈间,弩的方向正对着聚义厅。

    秦琼跳上树上,把弩取在手里,又跳到地面。跳下来的时候觉得腿上猛地软了一下,当时也没在意,快步往聚义厅赶。

    哪知刚刚到门口,秦琼便觉得脚底发软,像脚踩飘荡的一片云彩上面,身体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一般站不稳当。再仔细看时,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两个,影子相互重叠,看上去模糊不清。

    秦琼心中暗叫:“不好!酒中有蒙汗药,中了敌人的奸计!”

    秦琼身体一软,像一滩泥萎靡地上。手扶门槛,想再次站起来,半丝力气也用不上。秦琼又惊又怕,用尽全身力气扭头向后看,厅内正在火拼的人,下场与自己一样,全部摊软到地上,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对方,目眦尽裂却无可奈何。

    李栋和翟让站在厅内,没有与人动手打起来。可当见到眼前更为惊异的一幕,他们二人也把持不住了。李栋冷冷喝问:“翟让首领,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吧!”

    翟让被气得脸色发白,手都直打哆嗦,指着李栋结结巴巴分辨道:“瓦岗要放冷箭,我们在第三道门前谈判时,我何不一声令下,使你们马箭穿身?再费这么大的周折,让你们进了瓦岗聚义厅才下手?如果是我们瓦岗下的蒙汗药,瓦岗的人也躺倒了,这又做何解释?我看……我看……一定是你搞的鬼!”

    李栋一想,翟让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当时府兵被围在山道间,翟让的瓦岗喽罗们拿着弓箭分列两边的山上,如果那时候对自己下手,是最好的时机。犯不着假装投降,让所有人都进聚义厅再下手。不过有一个细节,翟让是无法辩解的。

    “这酒可是你们瓦岗的藏酒,这药一定是你们瓦岗下的药,这你总得承认,不会狡辩了吧?我们府兵只带着刀枪来的,哪来的蒙汗药?”李栋冷笑着反问道。

    李栋提到酒的时候,翟让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他刚意识到是谁下的药,还没来得及解释说明,身体一软也倒了下去。临倒下时,手指着外面,眼睛却看着李栋。

    因为很多人都给李栋敬酒,他喝下去的酒最多,按理说中毒也最深。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倒下去,一直站在那里,浑似没事人一般。

    众人都躺在厅前,大睁两眼看着李栋,心说:“这药一定是李栋的人下的。要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倒下了,只有他还站着?一定事先服了解药。”

    瓦岗的人是这样想法,甚至杜伏威窦建德等将军也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们都觉得李栋没有动机。他如果要害瓦岗的人,不会等到瓦岗的人投降才出手,凭着杜伏威窦建德和府兵的十几万人马,一声令下就可以踩平瓦岗。而且他要对付的是瓦岗人,不会连杜伏威和窦建德、罗士信一块下黑手。

    李栋这边的人想通其中原因以后,觉得李栋绝对不是暗中下手的人,不过从瓦岗的情况看也不是他们下的手,这里面一定藏有惊天大阴谋,下毒的一定另有其人。(未完待续。。)

第241节:他下的毒手

    众人正在互相猜疑时,大厅的东边,突然打开一个小边门,一个人走了出来。众人听到门响声,全都扭头向小边门看去。

    来人身材不太高,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神情十分凶狠,身上的衣服油腻腻的,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打扮得不像武将,也不像喽罗,倒像是一名伙夫。

    李栋等人虽然不认识他,翟让等瓦岗首领却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是翟让的兄长,名翟宏。翟让被黄君汉从牢里放出后,曾回家乡滑县投奔哥哥翟宏。当时府兵刚刚查过翟宏的家,藏在他家不安全,他便让翟让到瓦岗藏身。

    随后,翟宏也上了瓦岗山,投奔自己的兄弟翟让,管着后勤杂活,柴米油盐酱醋茶,里里外外全靠他,专门负责瓦岗众首领喽罗的吃饭问题。随着瓦岗声誉日渐强盛,翟宏从乡间一名普通的小农民,慢慢变成瓦岗杂务的大管家。

    翟让攻打荥阳,意在攻取兴沧仓,继而吞拼天下。翟宏的心理又有了变化,他梦想着,有一天翟让取得天下,再不济也是割据一方的诸侯。那时候他翟摇身一晃变成了一名丞相。

    可万万没想到,在大海寺李栋出奇兵挫败李密,后又临城下,对瓦岗展开铺天盖地的攻势。翟宏虽是一名后勤人员,不用操行军打仗的心,只需把每天的两顿饭做好,完成他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他的兄弟翟让是瓦岗寨的老大,他本人又一心想着坐上宰相的位置。当他得知李密撺掇翟让向府兵投降。翟让也有投降的意向时,他的情绪十分低落。翟让若是就此败给李栋,他的“宰相梦”便化为泡影。

    这让他心理上很长时间转不过来弯。情绪低落到极点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杀掉李密这个罪魁祸首。可是他只是一个农民,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懂拳脚功夫,根本杀不死自小在隋朝皇宫亲兵出身的李密。

    那天晚上,程咬金火烧瓦岗粮草,他心里比所有人都明白。府兵这是对瓦岗采取措施的第一步,要不了多久,最多三天。府兵一定会大举攻打瓦岗。

    瓦岗没了粮食,镇守不了多久便会投降。这让他很是伤心难过,伤心到极处,恶向胆边生:瓦岗既然抵不过府兵。那么瓦岗这些人一个也不要活了。下了蒙汗药。麻翻他们,他自己替代翟让,和府兵拉开阵势拼个你死我活。

    结果,李栋和翟让达成一致意见,两方合成一处,并在瓦岗大开庆功宴。又给翟宏提供了另外一个施展报复的毒计。要挫败府兵,必先除去府兵将军李栋。李栋倒下了,余下的人群龙无首。便更容易对付了。

    结果,瓦岗摆宴时。他就动了手脚,在酒里下了蒙尘药,不止麻翻了府兵众将军,连瓦岗寨的人,包括他的弟弟翟让都中了计。那支弩箭,也是翟宏趁翟让到寨门前与李栋谈判的时候,悄悄爬上去安排的。

    翟宏躲在暗处,对明处的众人下药,所有人都倒在地上,他觉得是时候出面了。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谁也料不到,李栋身上藏有琥珀和小金饼,那两件东西乃是天地至宝,汲取自然之精华,具有神秘的力量。李栋喝的酒虽多,对身体却丝毫无害。

    当翟宏出现的时候,李栋没象其他人躺在地面,而是挺身站着的。

    翟宏很是意外,指着李栋问道:“你怎么还不倒下?”

    李栋冷笑:“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

    翟宏当时没明白怎么回事,便恶狠儿地说:“甭管你是谁,喝了我下的药,都得躺下!”

    当时厅内所有人,虽然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但意识却是清醒的。瓦岗的人听到翟宏得意扬扬的自诩,都朝翟让看去。毕竟翟宏是他的兄长。

    翟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瓦岗的人知道,翟让对他的兄长翟宏彻底的失望了。算计来算计去,没有败在王世充之手,也没有败在李栋之手,竟然败在了自己的亲哥哥之手。

    李栋这边的人听到翟宏一番话后,知道刚才误会了瓦岗众首领,心里一时又羞又愧。只是身体不能动弹,无法向他们表达自己的歉意。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亲手宰了这个下药的人。

    翟宏见李栋还没有倒下,脸上出现恐怖的狞笑,从身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横刀,一步步向李栋逼近。

    翟宏说道:“我实在不想杀任何人。以前,我暗下决心,谁挡我的路,阻止我作宰相,我便杀谁。现在,我改变了想法,既然你们对皇帝这个位子都不感兴趣,我便坐这天下第一宝座,面南称帝,体会一下全天下都向我跪拜的荣耀。翟让啊翟让,我的亲兄弟,别怪为兄的对你不客气。”

    “还有你!”翟宏凶相毕露,眼中杀机重重:“如果不是你们府兵从中作梗,瓦岗军现在已经攻取了荥阳,兴洛仓也指日可待。刚才我说过,谁挡了我的路,我便杀谁。神挡伤神,佛当杀佛!绝不容情。”

    李栋假装害怕的样子,说道:“你作宰相也好,作皇帝也罢,与我可没有半点关系。我从没想过作宰相和皇帝,你……你……千万不要杀我!”

    翟宏听了放声狂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了?早些干什么去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晚喽!你们可惜都中了我的蒙汗药,哈哈,如果不是这样,我一介平民,哪是你们杀人不眨眼的这些魔鬼的对手?哈哈哈哈……”

    翟宏笑得十分得意,为即将得手而开心不已。他倒没仔细考虑考虑,李栋站在那里为何始终没有倒下。丧心病狂使他利令智昏,也放松了警惕心:“你千万不要怪我对你下狠心,这都是你逼我的!”

    聚义厅的所有人都看着李栋,见他虽然没躺下,但都知道他喝的酒最多,中的毒应该也最深。他们中毒浅的都躺下了,李栋不仅没有躺下,能张嘴说话,还能向后退,一时不知道李栋到底中毒了没。

    隐隐的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希望李栋把翟宏制服,把解药要出来,解救大家脱离困境。

    李栋一边后退一边问道:“你是翟让的兄长,为何还要坑害自己的亲兄弟?你们兄弟俩谁坐天下还不都一样的?”

    翟宏阴笑阵阵,说道:“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装糊涂?他当了皇帝,我虽然可以作宰相。可是一百年后呢?我死了以后,我的儿子还是不是宰相?我的孙子还是不是宰相?”

    “坐了皇帝就不一样了。我的儿子还是皇帝,我的孙子也是皇帝,子子孙孙无穷尽,千秋万代一统江山。这就是区别,这就是宰相和皇帝的区别!我要给我的儿子打下一片江山!哈哈哈哈,这个你没想到吧!”

    “我的确没想到这此,不过你一说我就明白了。我支持你做皇帝,世世代代都是皇帝,你千万不要杀我!”李栋假装吓得举起手来,这时他的手离背后的陨铁长剑只不到一尺的距离,完全一招就把他治服。还絮絮道道与他磨嘴皮子,主要为向大家当面澄清,下药的究竟是谁,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同时也让大家亲眼看一看,一个人一旦对权位贪婪到这种程度,是如何的丧心病狂,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下毒手。

    这时,李栋自然想到建立唐朝的李渊,他的儿子李世民发动玄武门兵变,亲手杀死自己的兄长李建成和兄弟李元吉,后来又逼迫父亲李渊退位,自己登上了九五至尊。作为一代帝王,他虽然立下了赫赫功业,从家族亲情的关系看,他和眼前的翟宏何其相似!同样的残忍不择手段。

    翟宏凶相毕露,阴恻恻对李栋说:“你现在才明白?晚喽!等你到了阎王那里报道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是我杀了你!”

    说完,翟宏双手紧捧横刀,一个饿虎扑食冲过去,朝李栋胸口就刺。

    这是翟宏第一次杀人,他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杀的惨状。本以为横刀会顺手刺入李栋的身体,耳边却出奇的“当啷”一声巨响。

    翟宏便觉得手上的横刀突然一轻,心里战栗不已,难道杀人就是这种样子?这么简单容易?等他睁开眼睛打量的时候,大睁两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翟宏手里的横刀一断两半,变成了秃刀,另一半断刀横在地上。不知怎么搞的,李栋手中突然多出一把黑幽幽的长剑,长剑就架在翟宏的脖子上。只要他再敢动一动,人头立马落地。

    “你没有中毒?你没有喝酒?这不可能!我亲眼见到你喝得最多!”翟宏像一个受人欺负的孩子,十分委屈,万分沮丧。

    李栋拿着长剑,用剑背轻轻拍拍翟宏沮丧得几乎拧出水来的一张老脸,淡然一笑,说道:“我想告诉你,你说的一点不假。酒我喝得的确最多。我自己也纳闷,他们都倒下了,我却还安然无恙。天意呼?人心呼?疑惑命运造化呼?”(未完待续。。)

第242节:自己看着办

    “解药呢?你若是识相赶紧拿出解药,千万不要等皮肉受苦才交出来,那样就得不偿失了!”李栋手执陨铁长剑,在翟宏那和头一样粗的脖子间比划来比划去,作势欲砍却又不下手,脸上似笑非笑意味悠长。

    “啊……这个……这个没解药!”黑幽幽的长剑就在翟宏眼前横七竖八,只要手腕稍一用力,自己的脑袋就得搬家。翟宏脑门子立即吓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又觉得没解药的回答一定不落好,结巴着又说:“蒙汗药……不需解药,一个时辰自动复原。”

    “哦?”李栋听说没解药,陨铁长剑逼近翟宏的脖子,听他说一个时辰自动复原,又稍稍挪开一寸。笑着说道:“我可给了你赎罪的机会,你自己没把握住,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话刚说完,李栋手腕发力,便朝翟宏脖子间信手挥去。

    翟宏只觉一阵冷风从脸上嗖然拂过,脖子间猛然一凉,顿时灵魂出窍:“啊,我要死了,兄弟救我!”翟宏的眼睛紧紧闭上,不敢看到自己被人一挥两半的惨状,临死时却叫兄弟翟让救他。

    翟让横躺冰凉的地上,手脚不能动弹,听到李栋和兄长的对话,心里异常痛苦,也闭上眼睛。心里暗自叹息:

    “唉——大哥,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饶。我带你上瓦岗,是看你在乡下生活艰难,拉扯你一把。帮我做点事。你只一个管后勤的,便能生出这档子事来。将来你真的做了丞相,还不把天捣翻过来?你麻翻府兵瓦岗的人还能原谅你。你连亲弟弟我也不放过。瓦岗和府兵两头都不落好。我也救不了你了。”

    当翟让听到李栋说给他机会,他自己却没有把握住。李栋就要对兄长动手,又为兄长的安危担心,毕竟他们二人是亲兄弟,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很长时间。便瞪大眼睛,努力撑起身体向李栋和兄长的地方打量。只见黑色的长剑从兄长的脖子里一划而过,兄长翟宏像被抽筋扒皮似的“噗嗤”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翟让眼睛一闭,心说:“完了完了,彻底完了……你如果不把我麻倒。我还能为你救个情告个苦,结果你……唉,我本想帮你一把,没料倒是害了你。都是我不好……”

    翟让身体一用力。向哥哥翟宏被杀的地方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住了,惊讶地挥了挥胳膊,扭了扭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走动了。往地上扫视一圈,见其他首领都还横躺着,没有一个人能站起来。

    翟让惊喜大叫:“我……我能走动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啊!”

    李栋听到声音,甩脸向翟让看去。见他果然站在厅前,一脸的惊喜。李栋有些疑惑。忙问:“奇怪,这怎么回事?”

    “大家都快起来,药性解除了,天冷地上凉,都别躺着了,赶快起来!”翟让连连惊喜地冲还躺在地上看热闹的众人大声喊叫。

    地上躺着的众人见到翟让从地上翻身站起来,又听到他说药性解除了,都不太相信,慢慢试探着爬起来,一试之下发现手脚果然可以活动了。虽然还不太方便不太灵活,总比刚才僵硬地躺在地上强了许多。

    当所有人都从地上爬起来,扑一扑身上的灰尘,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无话可说。刚才躺下的时候,双方都认为是对方下的药,一时不明真像打得热热闹闹的。躺在地上时,李栋和翟宏的对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知道是翟宏暗中下的毒后,心里连连懊悔,还没弄清事情真像,便和别人冒然动了手。还好双方都没有伤亡,和解起来也不用很麻烦。

    这时候,地上还躺着一人,就是翟让的兄长翟宏。

    李栋清一清嗓子,冲翟让喊到:“翟首领借两步说话!”

    翟让听到李栋叫自己,又羞双急。为自己的兄长做出这样逆天的事感到羞愧,又为兄长被李栋杀掉感到遗憾。难道李栋还要向自己问罪不成?我明显也是受害者,被自己的亲哥哥麻翻了,他做的事由他承担,可不关我任何事。

    “在下想请教翟首领,此人是你的兄长,你看怎么处置他?在下就把他交给你了。”李栋用下巴朝像一摊泥一般躺在地上的翟宏点了点。大厅上的人自动闪开一条道,使李栋和翟让能直接面对面说话。

    翟让的眉毛一挑,心说:“你都把我的兄长杀掉了,还问我怎么处置?”心里对李栋产生了不满的情绪,杀人不过头点地,人都杀了还要炫耀炫耀战绩么?这可不是身为大将军的风范。

    翟宏躺在冰冷的地上,听到李栋说,把他交给翟让处置,似乎动了一动。

    翟让见了,心里一震,有些疑惑:“李栋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明明亲眼见到长剑从兄长的脖子里划过去,他才躺在地上。这会儿怎么又有了动静?难道……难道他没有杀他?”仔细一看,兄长翟宏正在努力地爬起来,他躺倒的地方一丝血迹也没有。

    李栋说道:“刚才我只是吓唬他,使他知道通往丞相的路,并非一帆风顺,而是充满着崎岖坎坷,布满荆棘。也好使他熄灭心中那股无名的权欲之火。没料到他自己被自己吓坏了,吓得晕倒过去,他其实一点伤也没有。他是你的兄长,又是瓦岗的人,至于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就行。”

    大家听得真真切切,不禁佩服李栋的胸襟宽广,容忍了翟宏当众造次,处理又十分恰当。李栋当面问出翟宏犯下的恶行,向大家解释清楚到底谁下的毒,与府兵无关,也与翟让无关,还不因此得罪任何人,并宛转拉拢了翟让。把翟宏亲手交给翟让处理,大家都知道他犯下的恶行。这样以来翟让必需有所行动有所惩罚,才能平息瓦岗和府兵将军的不满。

    贾雄和徐世绩对李栋的手段心知肚明,也只有把他交给翟让这个唯一的办法才是最合适的。如果冒然杀掉翟宏,即便翟让现在不说什么,以后难免心存芥蒂。毕竟瓦岗和府兵刚刚融合一处,双方还没有亲密无间。这样处理轻松就把翟让拉到自己身边,不得不贴心交往了。

    秦琼走到李栋身边,看了一眼厅前的众人,问道:“下面怎么办?”

    李栋还没有回答,李密又凑到身前,低声说道:“刚才发生的事情,说明瓦岗内部还有一部人,对两军合到一起心怀不满。应该借此机会进行大清洗,或放他们回家,府兵中绝不能留下这等害群之马。”

    李栋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反驳李栋道:“此计甚好。不过我不想这样做。既然是两支不同的军队,生出这种事也理所当然。现在合成一体,大家便不分彼此你我。生出这档事子,是我没有做到位,没有和他们讲明白我们的理念。稍后,明天吧,大家休息一下,深入讨论一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今天就到此结束。”

    李密脸上一红,为自己的话感到羞愧。李栋说得很好,两个不同理念的军队合到一起,允许不同的想法存在。随着替天行道的理念的普及,时间久了,慢慢就转化过来。

    这时李栋问秦琼:“叔宝兄,我一直很是奇怪,你们都中了蒙汗药,不到一个时辰为何又都醒了过来?”

    秦琼也想不通其中的原因,想了想说道:“依我的推测,翟宏原来只想麻翻瓦岗众人。现在我们府兵也上山,和瓦岗一起举杯饮酒,人多需要的酒也多,药却只有那么多。大概剂量不充足,药性便没有充分发挥。另外,中了蒙汗药,用冷水冲头便能激醒。现在是冬天,天气冷,药量又不太足,大家能保持一定的冷静,所以就醒得早一些。”

    李栋满意地点点头,觉得秦琼所说有一定的道理。

    翟让在一边听了,也觉得这样解释比较合理些。便举手打了一拱,对李栋说道:“李栋将军,突然生出家兄这件事,让我无法面对大家。我这就带他回去处理。呃……李密就负责安排你们在瓦岗住下来的事情。等我处理完了,再向你负荆请罪。请容在下告辞。”

    李栋嗯了一声,笑着说道:“关于翟宏的事,我有个建议。大家只是短暂的昏迷,也没有发生什么伤亡,可以对他从轻发落。”

    翟让听了又一阵感激,拱一拱手,带着瓦岗其他人都离开了聚义厅。

    瓦岗众首领走了以后,李栋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半天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慢慢沉淀下来。李栋知道,翟让和李密,包括自己的府兵之间,隔阂不仅没有销除,而且隐隐的还有加深的迹象。

    要不然,为何单单让李密负责安排府兵休息的地方?李密在瓦岗的地位一直不高,也不受人待见,明显的还存在着不信任。必需想办法尽快消弥三方面的隔阂,不然李密和翟让还会火拼,使瓦岗的实力大损,面对王世充的讨伐无能为力。(未完待续。。)

第243节:非帝王气派

    李密就近安排一处大房,离聚义厅很近,距翟让住处也不远。这房子处在最前排,进出瓦岗寨的路就在门前。不管谁出入瓦岗寨,李栋都最先知道。

    李栋认为瓦岗只不过歇脚的地方,住在哪里都无所谓。整顿队伍后,所有人马全部开出瓦岗。不过下步到哪里去,他也拿不准,还得向隋帝杨广请示。

    住处安排完以后,李栋想了一会儿,便让秦琼、窦建德、杜伏威等人都下山,回到府兵兵营。白天再上山,共同商量以后的出路。罗士信和程咬金留下,包括那五千府兵。

    窦建德微有担心地向李栋建议:“只留这么少的人手,万一发生意外,恐怕不安全吧?要不……黑闼兄也留下保护你们?”

    李栋微一皱眉,沉吟着说道:“窦兄放心,瓦岗众首领都是讲义气的兄弟,绝不会为难我们。若真有解不开的矛盾,他们也会光明正大的提出来,与府兵对擂摆阵,凭本事拼结果。不会搞见光死的阴谋。何况还有李密照顾着,你就放心回兵营吧,那里才是重中之重。”

    窦建德默然,冲李栋抱拳告辞。杜伏威和秦琼随着窦建德一同回去了。

    他们离开以后,室内只有四人,李栋、李密、程咬金和罗士信。李栋李密以足智多谋著称,程咬金和罗士信以勇武成名,四个人可谓相辅相承,相得益彰。李栋考虑事情永远都是那么的全面。

    站在一边的李密等窦建德走后欲言又止,便问李栋:“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万一说错了,还请李将军宽恕一二。”

    李栋一怔,看了他一眼。说道:“这里没有外人,都是自家兄弟,来来来,到榻上来坐,不要一直站着说话。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我看着还累呐。”

    一句话引得程咬金和罗士信都笑起来,李密也是一乐。说道:“我叫人打水,先洗一洗脚。我脚很臭的,我怕你们受不了。嘿嘿……”

    四人开怀大笑。白天经历的惊险和压抑一扫而光。

    李密走出室内,叫一名喽罗端来一只木盆,洗完脚以后,才不好意思地回到屋内。爬上床榻。

    李栋问道:“你刚才说有话讲?有什么话直管说。畅所欲言,当于不当,言者无罪。”

    “刚才说要刘黑闼留下来的那条大汉,我看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清河窦建德吧?此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的闪烁,精光四射,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觉得李将军要提防此人。”

    李密坐在床榻上,与李栋、程咬金和罗士信四个人围成一个不太规则的圈。他的脚虽然洗过。但三个人闻起那股味道,仍然觉得呛鼻子。又不好意思指责他。刚刚洗过的嘛。李密自己倒没察觉,一边扣着脚丫子,一边向李栋说着刚才的发现。

    窦建德有不可告人的心事,李栋早有察觉,甚至程咬金这名粗枝大叶的武将,也觉得李密说得不错。但李栋没有发话,程咬金只得沉默着。

    李栋想了一会儿,说道:“窦建德和刘黑闼这两个人,论智论武,放眼当今天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从齐郡到清河再到瓦岗,一直追随我左右,待我十分忠诚,你完全可以放心。他是因瓦岗初定,人心不稳,特别今天发生翟宏这样出人意料的事,才替我担心。”

    李密又说:“人心是会变的。杨玄感起义之初,对我是何等的信任?可是等遇到房彦藻后,便把我抛到一边坐冷板凳。万事防患于未然,三思而后行啊。”

    李栋呵呵一笑,浑然不在意:“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我知道的。感谢蒲山公如此细心,提醒于我,万分感激。”

    李栋对李密的溢美之词,反让李密有些不好意思,一时有些拘谨起来。

    坐在一边的罗士信,可不管窦建德是不是怀有异心,对李密脚上发出的一阵浓似一阵的脚臭味,却十分在意,后来实在忍受不了,捂着鼻子嗡声嗡气说:“我说李密,你这人爽爽利利的,要不是小黑脸,怎么也称上小帅哥了,脚怎么如此之臭?你还是赶快再去洗一洗吧。”

    一句话说得李密万分尴尬。

    李栋一乐,对罗士信说:“不碍事的,男人的脚不臭还能叫男人嘛?哈哈,其实我的脚也很有味道的哟!”

    众人又是一乐。

    窦建德来到府兵后,极力拉拢程咬金,刚才又让刘黑闼留在瓦岗。从他一言一行之中,李栋能感受到他一直动着小心思。刘黑闼留在这里,名义上是保护自己的,其实怀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李栋带兵多年,对手下的人有什么动向,岂会没有发觉?心知肚明却不直说而已,现在正在用人之时,要稳住他们,遇到能文能武的战将不容易。如果能点化他们,改变他们做小动作,把他们拉回正道,还是好兄弟。

    刚才李栋说的一番话,于其说是对他们的评价不如说是对他们一种期望。李栋实在无法相信,窦建德对自己会怀有异心。

    这时,李栋便产生了一种想法。

    原来在齐郡的时候,李栋身边只有秦琼和罗士信,没有攻取瓦岗的时候,窦建德和杜伏威二人赶到,程咬金也赶到,帐前便有十几名战将。攻下瓦岗以后,战将几十人。算上没有上史书,名气不算太大,武力却很强悍的武将,手下已经有了近百名大将。

    对这些大将需要梳理一番,谁有什么本事,谁有什么特殊的能耐,要做到了然于胸。只有这样,才能把他们安排到合适的位置,发挥更大的能力。做到人尽其材,人尽其能,不辱没在战尘烽火之中。

    李栋便问李密:“你与翟让首领相处时间长,对他的了解,比我要强很多。你倒是替我分析分析,翟让此人有什么能耐,能让瓦岗这样多的英雄好汉围在身边。”

    李密不自觉的朝房外打量了一眼,似乎心有余悸。然后又说:“翟让此人,对朋友豪爽大方,义气干云,宁愿吃苦在先,享受在后。这是没说的,李某佩服。”

    “嗯,讲得不错,继续说。”李栋对李密的说法很感兴趣。

    李密又说:“瓦岗只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翟让这种豪爽的做事风格,倒也不能算错误的。毕竟绿林好汉,管理手下一大帮性格各异的草莽英雄,靠的就是存于心胸间的‘义‘字。”

    “瓦岗现在的发展速度惊人,已经具备了与隋廷对抗的实力。隋帝无道,天下英豪群起而反之,瓦岗实力最强,要为天下先,只靠‘义‘字已无法满足手下的诸多英雄好汉。”

    “没有章法,没有规矩,只是一帮乱匪,早晚会被人击溃,被人吞拼。而翟让仍然停留在初上瓦岗时的草莽作风。徐世绩上瓦岗的时候,便对翟让建议,不要总在瓦岗附近打家劫舍。附近的居民都是乡里乡亲,抢的东西都是乡亲赖以生存的口粮,岂不惹得天怒人怨?长久如此,朝廷不用派兵围剿,自己就打败自己。洛水途经荥阳和梁郡,许多商船官粮通过,到那里去找营生。才是正路。”

    李栋听到这里,作了一个手势,让李密暂停,插嘴说道:“我赞同徐世绩的这个说法。虽然我也是朝廷的人,但许多隋吏盘剥百姓,搜刮来的全是民脂民膏。抢来了不能肆意糟蹋,要用在正途。这才是瓦岗最终的出路:替天行道。我说完了,你接着说。”

    李密听了李栋的话,点点头,心里十分佩服。徐世绩虽然只一句话,却改变了瓦岗的土匪性质,也只有李栋才能看出来这句话具有深远的意义。

    李密接着又说:“从打家劫舍便看出翟让的心胸,装的不是整个天下,只是瓦岗这屁股大的地盘。我曾经向他建议过,关中之地,向来是成就霸业之地。昔日楚汉相争,项羽和刘邦便是依此而成就的几百年的基业。隋都长安也在关中,如果袭取荥阳,夺取兴洛仓,战据大量军粮后,便向长安进军,夺取天下,推翻暴隋。你猜他怎么说的?”

    “哦?他怎么说的?你说来听一听。”李栋听了暗暗心惊。杨玄感起义过去了这么多年,李密对长安仍然念念不忘,一心想推翻隋朝的统治。

    “翟让说的话,我现在回味起来,还觉得他不够帝王气派。他当时这样说的‘你所说的不是我所想的,距离我太遥远了。我们只是一帮落草为寇的匪徒,偷生浮闲,能活一天是一天,能乐呵一天是一天。你说的我翟某办不办哇!‘”

    听到这里李栋一笑,对李密说:“嗯,我知道了。他出身小吏,以戴罪之身逃亡瓦岗,能活一天是一天,这倒是他的真正想法。你的雄心大志,不仅没取信他,反遭他的猜疑。他总觉得留你在山上,早晚会把瓦岗拖进万劫不复之地,因此你在瓦岗活得并不开心,一直受人排斥,是也不是?”(未完待续。。)

第244节:调和翟李怨

    李密被说中了心酸往事,在瓦岗这些年受到的排挤、压制、委屈和不公,历历在目,齐涌心头。李栋在瓦岗呆的时间虽然不长,却理解他遭受的困窘和尴尬。李密引他为贴心知己,眼泪汪汪的,扑倒在床榻间,向李栋隆重的拜了三拜。

    李密哽咽着说:“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么多年以来,杨玄感冷遇我,翟让排挤我,只有将军才知道我的价值。李某别无他求,只求能在将军帐前听命效力,有一个用武之地足矣。”

    李栋赶忙起身,扶李密起来,说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兄弟间说个话,何苦行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快快起来。”

    起身坐下后,李密仍然泪水盈目。可以想像,杨玄感兵败以后,李栋把他放走,他的逃亡之路多么辛酸。如果不是李栋出现,阻断他的灭隋大计,他取得瓦岗的最高统治权以后,翟宏那种样子折腾,李密怎不举刀霍霍向翟让下手?

    现在李栋攻取瓦岗,翟让和李密都成了自己的属下,从刚才翟让让李密接待自己看,不仅对李密还存有偏见,就是对自己也持保守态度。李栋觉得,不管翟让怎么对待自己,自己对他还要一腔赤诚。乱世之中活到他这地步,已经不容易。李栋觉得不能不替李密和翟让调和一下之间的关系。

    李栋说到:“翟让首领自有他本身的局限性,可他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隋朝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时。到处狼烟烽火,局势动荡不安。如果冒险去攻打荥阳,战取洛阳。进而再攻打长安,难免不受到其他割据势力的攻击,一败涂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守着瓦岗这一亩三分地儿,每天有口热呼饭吃,有件新衣服穿,在此终老养老,少了许多战尘烦事。也不失一件美差。何况他出身草莽,朝廷之事距离他太遥远,他不上心也在情理之中。”

    “他身为瓦岗首领。要为手下这万儿八千的兄弟谋出路,把他们带到一个超出隋末乱世的境地,据守瓦岗也不能算是一个败招。总体来说,翟让首领是个守业型。而不是建功立业型的统帅。”

    李栋看了李密一眼。语气温和地说:“而你是蒲山公之后,素有大志,属于攻城掠地型的首领,这是你和他的不同之处。你的进取心远超翟让首领。这是你的长处。可你没有考虑过,你带领瓦岗如果战败了,会有怎样的下场?恐怕想守瓦岗这一亩三分地儿也不得,身无立足之寸土,谈何袭取天下?”

    “你在瓦岗一直得不到人心。也不受重用。因为你和最高领导人的理念不一致,也和大多人的理念不一致。受到排斥也是应该的。但从今天开始。你便不用和翟让斤斤计较,那些已经随风而逝的烟尘,他们都是过去式了。日后有你用武之地,大干一场。”

    李栋面对三个人侃侃而谈,通过穿越前对史料的掌握,和眼前瓦岗的情形的结合,李栋的话句句在理,鞭辟入里,像一个巨大的棒槌敲打着李密的心扉。惊动他的心,使他认识到从隋炀帝不喜欢他,把他从亲兵队伍中踢出去,杨玄感不信任他,第二次把他踢出局,到了瓦岗仍然不受翟让重用,但翟让却没有把他踢出局,只是不采用他的计策而已。

    相对与隋炀帝和杨玄感,翟让待他还算温和一些。翟让等只不过是绿林好汉,能引来李密这样的蒲山公之后,那自然是瓦岗的一份荣耀,一张招牌!这就是翟让留住李密而不赶走他的主要原因。总体来说,翟让对李密还是有一定的恩情。

    李密被李栋一番话说得心服口服,汗颜不已。李密对翟让确实有很多不满,但想杀翟让的想法却从来没有,哪怕一丁点也没有。经李栋这一开导,站在翟让的角度审视整个大隋局势,再站在自己的角度审情度理,便理解了过去一切事理,心理上疏通不少。

    李栋和李密这次谈话,已属第二次。第一次谈话,二人是在大海寺。当时李密盗取了李栋怀里的假手枪,折腾来折腾去,也没闹出个明堂。

    他们二人越谈越有劲,一直谈到深夜还不觉得累。

    李密向李栋建议,瓦岗一众首领,分别什么性格,有什么强处,有什么弱点,以后用他们的时候,怎么用才能用得顺水。李栋听了以后,便对他们都归了类。

    单雄信、王伯当等人和程咬金、罗士信、刘黑闼都属于凭力气攻取型的战将,李密、黄君汉属于有勇有谋的战将,和秦琼、杜伏威、窦建德等人一个类型。贾雄和徐世绩属于谋略型的智将,而翟让、李密、杜伏威、窦建德等众人则又属于统帅型的,有一定领导才能的将领。

    这里面有很多人都属于复合型的人才,既可拿出去攻城掠地,又可以统帅三军,还可以据守关要,与敌周旋。李栋便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复合型的统帅,能攻能守,用智用武都可以和众人比一比。只不过在某些方面比有些人弱一点点。最关键的是,李栋觉得自己身为穿越的后人,在了解掌握这一段历史的基础上,能够把握全局,更符合一个复合型统帅的角色。

    当李栋和李密二人谈到夜半三更的时候,精神振奋不知疲倦。可是谈着谈着就谈不下去了。罗士信歪倒在床榻上,开始还只是打盹迷迷顿顿,似乎不胜困倦的样子。可是越演越烈,最后干脆歪在一边打起了呼噜。扰得李栋和李密实在谈不下去。程咬金也好不到哪里去,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想听听不大懂,不听还觉得对不起眼前两位的精神头,凭着一股精神头只硬撑着才没有躺倒。

    李栋伸个懒腰,对李密说:“你看看这两头猪,对我们的谈话不感兴趣,已经睡着了。天色也不早了,明天还有事情,我们明天再谈!”

    李密诚惶诚恐,起身说道:“李某自视读书甚多,今天才大开眼界,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有打扰,甚感不安,改日再来聆听你的教诲。”

    李栋把李密送到门口,挥手作别。回到榻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李栋早早起来,刚打开门,便有一个小喽罗在门前候着。喽罗手中端着一个大木盆,里面盛着热水,冒着热气腾腾的水气。在冬天的凌晨,寒冷刺骨的天气里,见到这一盆热水,便觉得心里暖和和的。

    李栋非常感动,这个小喽罗不知道何时已在门口等自己起床了。李栋便对他说:“辛苦了,辛苦了,到屋里坐坐!”

    小喽罗没料到李栋会这般客气这么和气。带十万府兵攻取瓦岗,还以为他是一个虬髯满面,豹头环眼猛张飞一样的人,没料却是一个年轻的小郎倌。

    小喽罗有些扭捏,有些惊喜:“我也刚刚到,瞧这盆里的水,还热呼着,趁热洗了吧。我也好回去向李首领交差。”

    “哦?哪个李首领?李密么?”李栋问道。心里觉得,这喽罗既然说是首领,绝不会是府兵里的将领,瓦岗山上也只有两个姓李的人,一个是李密,一个是李世绩。

    小喽罗觉得自己可能说漏嘴了,不好意思一笑,说道:“两个李首领都交待过。不过李密交待得更热切,还说让我一会亲自回报,李将军什么时候起来,他再来拜访。李世绩首领要我问你喜欢吃什么,早饭好准备。因为您知道的,翟宏已经被关起来了,伙房现在由李世绩首领照料着。”

    李栋对翟让的办事速度和态度还比较满意,便说:“你们吃什么,我也吃什么,不搞特殊。另外李世绩首领醒了,请他到我这里来一趟。李密首领让他暂时不要过来,饭后和翟让首领一起来,我对他们二人有话讲。”

    “好好,一切听您的吩咐,这是两个首领一再交待过的。”小喽罗为人还挺精明,问啥说啥,又说:“李将军快些洗把脸吧,一会水就冷了。”

    小喽罗端着,李栋一弯腰,就着木盆洗了洗。毛巾就在小喽罗肩上搭着,李栋取了擦把脸。毛巾是新的毛巾,全棉的,擦脸的时候毛绒绒的很舒服。

    李栋和小喽罗一说话,程咬金和罗士信二人也醒了。小喽罗见了说道:“两位将军稍等,我这就去给你们换新水去。”

    李栋笑着冲他一摆手,让他去了。

    不一会儿,大概也就是一袋烟的功夫,小喽罗又回来了,程咬金和罗士信洗了脸,漱口以后,程咬金问道:“什么时候开饭?”

    小喽罗一笑,说:“就等您这一句话呐,这就开饭,稍等,稍等。”

    李栋和罗士信、程咬金用早快结束的时候,门口一晃,一个人走了进来,轻声问道:“在下李世绩,敢问李将军找在下有何重要的事?不能当众谈么?”(未完待续。。)

第245节:聪明人李绩

    几个人正在吃早饭,听到门口有人说话,语气很生硬,很不友好。程咬金看了门口一眼,见是徐世绩,脸色不善地站在门口,却又不进来。又错愕地看看李栋,心说这人吃错药了怎么滴,一大早这么大的火气。

    李栋听到以后,筷子立即放在桌面上,笑着起身迎上去:“徐首领来了啊,很速度的嘛,来来来,到里面坐,一起吃,一起吃。”说着便轻轻拉住徐世绩的衣服,要他到屋里说话。

    徐世绩一甩手,挣脱李栋伸过来的手,冷冷说道:“我刚吃过饭。”

    李栋仍然没有生气,向屋内伸手作请的动作,笑着说道:“那里面坐,外面天气冷。”

    徐世绩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警觉地朝身后看了几下,确定没有人跟着他,三步并作两步迈进屋,突然换了一幅恭敬的脸色:“咳……这……我……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还请李将军原谅在下不敬之罪。”

    李栋哈哈一笑,说道:“我知道徐首领是聪明人,绝不会做出自相矛盾的事儿。早上你还派人照顾我等饮食起居,一见面却甩出这幅冷面孔,一定是有不得己的事儿。”

    徐世绩一脸愧色,拱手作揖:“我也只能在他们都没起来的时候,私下里派人向你们示好了。在下为李将军有这等宽广的胸怀,这等容忍的肚量佩服,请受在下一拜。”

    见他撩衣服就要跪拜,李栋赶忙扶住他。没让他跪下去,说道:“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再做这样的大礼。我可受不了。快里面请,里面请。”

    李栋和徐世绩说话像猜谜一样,罗士信听不大懂也就算了,反正他对打架以外的事情都不太感兴趣。程咬金听得迷迷澄澄的,眼睛一瞪问道:“你们说的都是哪跟哪啊,能说明白一些不能啊?别让我猜谜一样猜来猜去好不好。”

    李栋还没有和他解释,罗士信在一边不乐意了。嗡声嗡气地说:“有啥不满意的你?吃着饭还占不住嘴?赶快吃吧你!别捣乱了我吃饭的心情。”

    程咬金被罗士信一顿抢白,有些不服气,刚想还罗士信几句。李栋接过去说话了。

    李栋说:“你们先吃啊,不要吵,我和徐首领谈些事情。”

    程咬金只得作罢,低头继续吃饭。耳朵却支愣着。听他们谈些什么。

    李栋和徐世绩上了床榻,两个人面对面坐下,用被褥盖住脚。

    徐世绩呵一口暖气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说:“请李将军原谅在下刚才的不敬,实在是被迫无奈才这样的。因为……”

    “哎——刚才不说过了,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又来了。”李栋身体一仰,继续客气地回说。

    “我的情况不是李将军想像的那样。我其实是个笨人,脑子里装了几本书。已经僵硬了,不灵活了。”徐世绩谦虚地解释道:“昨晚翟让首领当着我们几个瓦岗首领的面。对他的兄长翟宏进行了惩罚。”

    李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要他继续说下去。

    “翟宏既是他的兄长,翟首领对他进行严重惩罚,要喽罗把他带出去砍头。我们都是他的属下,当然力劝他手下留情。他呢,也顺手做了人情,说看在我们求情的面子上,把翟宏看管起来,说今天要交给你处理。”

    李栋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说道:“徐首领是明白人,自然明白我昨天为什么把他交给翟让首领处理了吧?其实我从知道他是翟让的兄长以后,就拿定了注意,不准备对他进行处罚。这是人之常情嘛!”

    “他的弟弟翟让,是瓦岗的首领,被府兵攻破,举瓦岗全部兵力投降。换作任何人是他的兄长,都会替他的弟弟报仇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徐世绩一脸的佩服,头一低,双手抱拳,当胸一举,说道:“在下佩服得紧,。可是,两军交战,怎能和乡间小儿打架一般的处理方法?如果不对翟宏进行严格的惩罚,恐怕以后瓦岗的人再生出什么事端,那时候再从严处理,就有人不服气了,就会拿出这事来说三道四。”

    李栋脸色一正,说道:“徐首领所说极是。不过我还是坚持昨天的意见,对翟宏不进行严格的处罚。经过昨天的一件事,大家都看清楚了他的为人,以后他再想有所作为,恐怕不会像昨天那么容易得手了。”

    徐世绩想了想,表示同意。

    “通过这件事,可以向翟让首领示好,让他知道,我们府兵愿意和他结好。永远不再为敌。即便他的兄长犯出这样大的错误,也会宽宏大量原谅他。只要他举瓦岗的兵力和府兵合作,一切都好说。”

    徐世绩听了有些着急,担心地向窗外看了看。这时程咬金和罗士信已经吃过饭,小喽罗来收拾东西,徐世绩便停着没有讲。

    等小喽罗把东西收拾完以后,李栋对程咬金和罗士信说:“你们两个吃饱了,到门外溜溜圈,活动活动。不要胖得走不动,以后再上战场,被人像杀猪一样胖揍一顿。”

    程咬金调皮地一笑,知道李栋担心隔墙有耳,把和徐世绩的谈话偷听了出去,便答应一声,拉着罗士信走了出去。屋内只有李栋和徐世绩二个人了。

    徐世绩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翟让首领今天准备把翟宏交给你处理。不管你怎么处理,他都准备向你辞行。从此离开瓦岗,离开府兵,再也不踏入行伍一步。我就是为这事来向你禀报的。”

    李栋对这句话倒是十分意外,奇怪地问道:“为什么?难到他舍得瓦岗,这可是他亲手带起来的队伍,可是情同手足的一帮子兄弟啊?”

    徐世绩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想不通。可是……可是他说……”

    “他怎么说的,你就直说,不管有多么难听,我都不在意。如果连这点心理承受能力也没有,还做什么大将军,哈哈。你说,你说……”李栋豪爽地称道。

    “他说的也不难听,只是我觉得,他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当时是这样说的。自己的兄长都保护不好,瓦岗的首领以后在府兵内,恐怕他也无能为力保护了。他不忍心看着众兄弟一个个像他的兄长翟宏一样被李将军你,一个一个揪出来问罪。为了不看到那个时候,他现在干脆直接辞行,眼不见心不烦,一了百了。”

    “翟让首领真是这么说的?”李栋有些怀疑地问道。

    “他就是这么说的。我私下认为,这话大大的不妥。”徐世绩毫不避讳,直言说道:“他既然举瓦岗向李将军您降服,便要对自己的属下犯的错误承担责任。犯错的不管是他的兄长还是其他山寨首领。一入府兵,都归朝廷大律管辖。连自己的亲属如果都管不好,还以什么来服众?”

    李栋坐得久了,脚有些发麻,换了一个姿势,说道:“昨天晚上,李密首领来访。也不算是来访,给我们安排住处以后,我们聊了一会儿。我还说翟让首领对待兄弟们有大侠风范。由此看来,我说的一点也不假。不过他太小看我李某了。李某岂是那种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两面三刀的小人?”

    “我如果存心惩罚他的兄长翟宏,还会把他交给翟让首领?这是其一。另外,他对李密这个具有雄才大略的人,一直进行压制,我昨天晚上也开导了李密,要他看开一些。他和翟让首领站的角度不一样,处理手段也不完全相同。不论是谁,都不能再为过去的事纠结,从今天起,瓦岗也好,府兵也罢,都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不仅昨天的你们和今天的你们不一样,就是我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我们都要面对新形势,我们要精诚团结,众志成城,千万不能搞内部不和。你说是也不是?”

    徐世绩对李栋一番话十分佩服,这才是大将胸怀,包容一切不同的意见,尊重每个人,允许不同的想法。就凭这一点,翟让便不能和李栋同日而语。

    徐世绩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主要是说,瓦岗人相对而言,还是比较融合的,没有很多杂事。至于李密,他和我们不一样的出身,不一样的眼界。显得高人一等了,曲高难免会和寡。这是我对李密首领的看法。”

    “但是,李将军如果还想把瓦岗带到正路,绝不能放翟让此人下山。他一旦下山,瓦岗的人心恐怕就散了,再也无法凝聚在一起。因此上,为了能够保住胜利的果实,我才不惜冒着被人监视的风险,来和你见一见,把昨天的情况,以及我想到的情况,都向你交个底,使你心里有个数。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好在翟让首领来辞行的时候,盛情挽留他。为瓦岗,也为府兵,还希望李将军能冰释前嫌,不计个人恩怨,听取在下的建议。”(未完待续。。)

第246节:运筹帷幄中

    为了瓦岗和府兵精诚团结,徐世绩冒险向李栋请求,留住翟让,就留住了瓦岗人的心。

    徐世绩一片赤诚,其言拳拳,其情昭昭,李栋很是感动,便答应了他。不过,李栋狡猾地一笑,神秘的说:“我也有事求你,而且比你要我办的事,还要困难十倍。不知道你敢不敢答应?”

    “敢,只要你有要求,一定尽全力去办。上刀山,下油锅,大卸八块也要完成。”徐世绩豪气顿时大涨,眼神坚毅不容怀疑,声音提高了八度向李栋承诺。

    “坐下,坐下,不必激动。”李栋朝徐世绩用手向下按了按,收起笑容,一本正经:“我不让你上刀山,也不让你下油锅,更不要你大卸八块。这事没你想像的困难,相反的,还是一件大好的差事。只不过此番前去非常凶险,你要小心行事。”

    李栋继续说道:“我是这样安排的,你帮助翟让首领逃出瓦岗……别激动,坐下坐下……听我把话说完。”李栋刚说前半句,徐世绩忽地从床榻站起来,不敢相信李栋所说。李栋只好安抚他耐心听完:“我自然会想方舍法留住翟首领。你和另外一个首领趁此机会下瓦岗。这个节骨眼上,也只有你们逃出去,才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徐世绩心中十分奇怪,他不是胡话的吧?便问:“能否讲明白一些,我有些糊涂了。”

    李栋严峻起来,把自己想法和徐世绩一一交了底。

    徐世绩听完以后。两眼冒精光,神色激动,立即伸出大拇指赞道:“高。将军实在高。徐某甘败下风!只是,他有那么利害?也只是最近才听说一些关于他的小道消息,难道日后他有那么利害?!”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天上不下雨,并不代表雨伞没有用处。我们现在就要用最大的力气造一把上等的油伞。等暴风雨降临的时候,我们才不会落雨淋头!”李栋看着徐世绩,意味深长地说。

    “那好。我一定按你的吩咐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悔有期!”徐世绩为李栋向他交待一件重要事感到欣慰。他只有充分相信自己。才会把这等重要任务交给自己。由信任化作一种责任,徐世绩感觉找到了力量。

    李栋掀开被褥,垂下腿开始穿靴子,说道:“你来得时间也不短了。我不能长时间留你。免得这绝秘计划被人知道。至于另一个首领。就由你去告诉他。我就不和他见面了。”

    徐世绩也赶忙把腿片出被褥,三两下套下冬靴,神色郑重地答应:“诺!在下谨尊将军嘱托!一定不辱使命!”说完,徐世绩就朝门外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李栋忽然想起什么,忙叫住他:“啊——稍等!徐首领稍等,看我这记性,差点坏了大事。”

    徐世绩听到李栋又有交待。刚刚迈出去的腿,又缩了回来。回身望着李栋问道:“李将军还有什么话要交待?在下洗耳聆听。”

    “呃——此去十分凶险,千万要小心。”李栋紧走几步,来到徐世绩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半是交待半是叮嘱:“没有时间限制,以稳妥为第一要务。千万不可急于立功而冒险激进!这话,你每天都默默念叨几遍。”

    “将军放心,在下一定谨记。”徐世绩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去吧,我就不送了。”李栋伸手朝门外作请的姿势。

    刚把徐世绩送走,杜伏威、辅公柘、窦建德、刘黑闼、秦琼等人就上了瓦岗。

    几个人见到李栋安然无恙,长舒一口气,吊着的心才慢慢放在肚子里。不过见到李栋阴沉着脸,一丝笑意也看不出来,几个人又担心起来。难道昨天晚上发生了意外?

    程咬金和罗士信见到大伙上山,忙大声嚷叫起来:“来了,来了,你们可是来了!”

    听到他们的嚷叫声,李栋甩脸朝寨门方向看去。众人全幅武装,刀剑齐举,雄纠纠气昂昂大踏步往里赶。向前走了几步,李栋双手举过头顶,轻击两下,脸上才露出难得的笑容:“想曹操,曹操就到,来得真巧。屋外不是说话的地方,快到里面来。”

    众人脚步不停,大步迈进屋里。

    秦琼从众人身后来到最前面,担心地问道:“昨晚没发生意外吧?”

    “哈哈……哪有……”李栋当着众人的面,随意地转了一圈:“大家仔细瞧一瞧,我哪里少了一块?还是多了一块?这不挺安全的嘛!”

    “那就好……那就好……”秦琼眼中透着焦急和不安,喃喃说道:“我一宿没有睡好,总觉得不够踏实。现在放心了。”

    “是啊,我们早饭也没来得及吃,就匆匆赶来了。安全就好。”杜伏威随口说道。

    “李将军昨天说,今天有要事安排,趁瓦岗的人还没到,现在是不是提前给我们安排一下?”窦建德对昨天晚上的事只字不提,只关心今天的安排。

    在李栋的指引下,众人落座。人多位置少,除几位领头的将领外,其他人都站在各自将领身后。李栋居中就坐,看了大家一眼,满地说道:“今天即将要发生一件大事,不过有人已经向我通知了消息。想来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有惊无险。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要严肃对待。我现在安排一下每个人要做的事。”

    “李将军只管吩咐,我们照办就是。”杜伏威说。

    “杜兄弟,你的人在江南一带熟悉,我要借辅公柘兄用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李栋问道。

    “将军有事只管吩咐,一定在所不辞。”杜伏威说道。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凶险,担子却很是不轻。辅兄现在就骑快马,一个人上路,赶到杭州去。把安排在宇文化及身边的人凝聚起来,防止他们逼宫。”李栋看了一眼惊异不已的窦建德和刘黑闼,又说:“这话说来就长了……”

    原来,隋文帝统一南方的时候,凭武力灭掉了梁和陈两个国家。把梁和陈的所有官员全部罢免,从北方长安派出去大量官员,到南方任职。这些北方官员按照隋朝的习惯对南方进行管理。但南方的习俗与北方的习俗大不一样,他们经商的多,种地的少。断了很多人的财路。

    一年以后,原梁国境内就爆发了起义,隋文帝派杨素去平叛。打了一年的仗,也没能平定。因为这次战役与前次灭国之战不同,这次是全体老百姓造反。

    国家的军队可以打败,老百姓却杀不完杀不尽。你来灭他,他脱了军服便是农民,人蓄无害。你灭了这股流窜的匪民,那里就又冒出来一股。去平叛另一处的时候,这里的老百姓穿起军服又造反了。杀之不尽,灭之不绝,着实令人头疼。

    后来,隋文帝派杨广去平叛。杨广的老婆就是萧皇后,出身梁国皇族,她的父亲就是南朝梁孝明帝萧归。自幼在南方长大,熟悉南方人的需求和习惯。在萧皇后,当时她还是萧妃的时候,帮助杨广撤掉北方派来的官员,恢复了南方人的习俗,起义才慢慢平熄下去。

    因此上,隋末各地农民起义军起来造反的时候,这些北方和中原一带的匪民,交给北方的将领就行了。南方的战乱,非杨广去不可。因为他了解南方人的好恶。

    现在,他身边的和宇文化及等,以及侍架的骁果全是北方将士,在南方呆得久了,自然产生思乡心切。一心想着回到北方,而炀帝不许。他们便产生废隋帝另立新主的篡权念头。特别是一个大奸臣虞世基,一味的奉承杨广,各地战事从来不向他禀告,蒙蔽皇帝,导致各地越来越多的人起义。

    现在,必需把隋炀帝从江南请到中原一带来。使他脱离宇文化及宇文智及等人的掌握。因此上,只由派熟悉南方情况的辅公柘回去。

    李栋讲完以后,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东扯一下西扯一下,细节还不少啊!不过窦建德却听得暗暗心惊。除了张金称以外,李栋还暗中安排的有其他人作细作。李栋此人手段不俗,以后还要多加提防一些才好,不过他心里这样想,表面上却没有显露。

    程咬金一听不干了:“隋炀帝那狗皇帝,坑害老百姓,吃人不吐骨,难道还要救他一命不成?干脆让他死了得了,免得继续祸害百姓!”

    秦琼在一边赶忙扯一下他的衣袖,意思让他闭嘴,不懂整体安排就不要随便甩说。程咬金哪意会得到秦琼的小心思,眼睛一瞪,嚷道:“谁?谁扯我袖子干吗?有话不能明说?”

    李栋脸色一沉,对程咬金,也是对所有人:“我们既然是府兵,就要保护隋帝的安全。留着他,大有用处。现在你们可能还体会不到。我也不作过多的解释。总之,炀帝绝对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是一个无恶不作,弑兄杀母的大淫贼,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为你们仔细解释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未完待续。。)

第247节:打一百军棍

    杜伏威听了以后,不无担心地问道:“辅兄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再派几名好身手随他同去?”

    “不,他一个人去就行了。”李栋果断拒绝了杜伏威:“你在江南还有五万军队,还不够辅兄提用?那足以保护他的安全了。”

    “那好吧,我只是有些担心。那里毕竟是隋帝安歇之处,一定派有重兵把守。”杜伏威瞟了一眼辅公柘说道。

    辅公柘往前一站,大大方方地说:“不就是宇文化及和虞世基这两个狗贼么?交给我就行了。一定将他们生擒活捉,抽筋扒皮,方泄心头之恨。在下这就告辞,诸位珍重,我们后悔有期。”

    说完,辅公柘甩身离开,下了瓦岗,到府兵营中取马,一路奔回江南。

    众人也没有送辅公柘,站在屋里目送他离开。

    他走以后,李栋对罗士信说:“稍后你带十名府兵,守在第一道门。”转身对说程咬金说:“义贞兄,你守第二道门。也带十名府兵。”“第三道门,要辛苦一下叔宝兄了。你不用带兵马,只严守着不让翟让首领下山。万一发生冲突,不要阻拦,为难他一阵子,便把他放走。余下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后面自然会有人替我们把关,绝不会让他下山的。”

    接受任务的秦罗程三个人,都不知道李栋到底放翟让,还是要严守不放。众人听了也是不明所以,翟让要下山。李栋还让他们三个人守门,还要放他一马,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栋便把翟让处理翟宏的事。简单扼要的述说一遍,然后又说:“他把翟宏交给我处理,是猜透了我的心思,一定不会对他进行处罚。借我之手,放他兄长一马。因为由他处理,放过翟宏,瓦岗众首领不答应。而我放了他。便不会有这个顾忌。”

    “然后,不管我怎么处理,翟让都会提出离开瓦岗。我呢。也不能强制留他。决定放他一马。但是,我放他了,瓦岗的其他首领不会放他。你们也就做个样子,挽留他一下。前三道门。是我们府兵的人守。后三道门,瓦岗的人来守。一定不会发生意外。瓦岗的人留下他才有主心骨。通过这件事,我想收一收翟让的心。所以你们一定要记住,假意挽留。把真留住翟让的担子,甩给瓦岗的人。”

    “我把话提前给大家透信了,大家一定要假装不知道。当翟让提出要走的时候,大家一定做出挽留他的样子。大家从昨天起,就是统属府兵管辖。具体来说,归属我一个人调配。不要一味的想着瓦岗的人。府兵的人,江南的人,清河的人。还没有和外人开仗,自己内部先分成一帮一派的,搞不团结,这能成嘛?拿出你们的精神气来,要看这里看成自己的家!看大家看成手足兄弟,千万不要再有什么你我之分!”

    窦建德和刘黑闼的脸腾的就红了起来,李栋虽然没有指名点姓批评,窦建德也知道李栋是有所指的。刚才他还说过一句话,趁瓦岗的人还没有到来以前,先把任务和他们说一下。瓦岗的人明显被排除在外,没有纳入府兵体统之中。

    窦建德看了看刘黑闼,他同样有些脸红。因为他们二人在私下里商量过,才不知不觉的,都有一样的心思。

    这边刚刚安排好,门外就走进来一个府兵,说翟让首领带着瓦岗的一帮兄弟过来,要求见一见李将军。问李栋现在见还是不见。

    李栋听了以后勃然大怒,指着府兵的鼻子暴跳如雷,高声大骂:“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本将军待你如何?一直对你提拔有加。难道你连这一点小问题也看不出来?翟让那是我的亲兄弟!还在我面前提什么瓦岗来瓦岗去。叔宝兄,这人交给你了,狠揍五十军棍!”

    “呃……”秦琼心里猛然跳了一下,心说李栋这是怎么了?发神经一般!不就说个瓦岗翟让么?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还发这么大的火?

    “算了,五十军棍太少,一百军棍!一棍也不能少!”李栋的火似乎更大了,张口就是一百军棍,这是把小府兵朝死里打的节奏。

    众人听了心里都觉得莫明其妙,李栋何苦发这样大的火?室内只有两个人心里最明白。李栋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有所指有所暗示。小府兵只不过是替死鬼而已。他们只能忍着,不敢发作,毕竟心里有鬼。

    秦琼也闹不明白,只好闷闷地起来,拎着小府兵去执行。小府兵早就吓尿了,以泪洗面,连声告饶。李栋治军相当的严肃,宇文述的侄子都被杀掉了,他挨一百棍子,还算是处罚轻的。

    秦琼和小府兵走了以后,李栋起身,一挥手,对众人说:“大家随我一道迎接翟首领。隆重的迎接!”

    这里是瓦岗寨,房屋也是瓦岗的,但从昨天起,瓦岗也改名换姓了,他只属李栋个人所有。

    一群人簇拥着李栋,来到屋外。

    翟让等瓦岗首领都奇怪地看着秦琼和小府兵往远处走去。

    小府兵爬在一块大石头上,秦琼高高举起军棍,一棍下去,小府兵便哭爹叫妈的嚎起来。

    秦琼每打一棍,翟让等人都心惊肉跳一下。他们虽然见过不过大阵仗,在他们手里死杀的无辜百姓数不胜数。可是小府兵,是替他们通报的,刚进去就被拎出来,就挨了一顿胖揍,这顿打打得莫明其妙。众人都觉得有些过份了。

    李栋满面春风,冲翟让一抱拳,朗声说道:“翟兄,李某这边有礼了!请里面请!众兄弟都一块请。”

    翟让一群人身后,翟宏被几名喽罗押着五花大绑的站在那里,也盯着挨打的小府兵看个不停。

    翟让听到李栋的说话声,扭回头,惊异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一大早就要打人啊!”

    李栋脸色一紧,说道:“这个小杂碎,说什么瓦岗的人来了,要求见我,还问我见是不见!翟兄光临,求之不得的大事,还用禀报么?直接带你们进来不就得了!他便是犯了这个忌讳!这打必需挨,不打不足以惊动他的内心。从今天起,啊不,昨天起,你我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里面请,里面请。”

    翟让的脸色有些古怪,感激不是,推辞不是,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说,不说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因为他是报着辞程的目的来的。李栋对他却是一片赤诚。小府兵仅仅为一句话,就挨了一顿不明不白的打,这让他难以启齿说要离开瓦岗。

    翟让沉默着,一言不发走进屋里。他身后的人陆续也进了屋。

    屋里人更多了,榻榻米却只有三四张,根本不够坐。李密赶忙让小喽罗又搬来十几张榻榻米,还有用玉米衣编制的蒲团,方便众人久坐而屁股不觉得生疼。

    这时,秦琼见到众人都进了屋,棍子举得虽然很高,落下的时候却是轻的,像一根羽毛拂在身上。

    小府兵正鬼哭狼嚎,忽觉屁股上的力道轻松很多。感激地抬起头,向秦琼道谢。

    秦琼一乐,说:“你只要不怪我下手狠就行。你扯嗓子只管大叫,越狠越管用。明白么?”

    小府兵哭笑不得,只得扯着破锣嗓子,直叫得风云变色,日月无光哈。

    屋内,翟让命令小喽罗把翟宏推到李栋面前,起身抱拳说道:“昨天晚上,我与众兄弟一起,审问了……翟宏。事情的前因后果,在聚义厅的时候,李将军已经问得很清楚。他的确犯下了滔天大罪,是可忍,熟不可忍!因此对他的惩罚,必需从重而不能从轻。”

    “但大家都知道,翟宏是我的家兄,我与他一奶同胞,我是他的亲弟弟。我对他不管怎么处罚,都有诸多不便。轻了,别人说我循私;重了,别人也会说三道四,对自己兄长也不留一分情面,让人寒心。因此上,翟某就把家兄交给李将军,请李将军禀公处置。这样以来,任谁都不会有意见了。还请李将军承全在下!”

    李栋听了微微一笑,心说,好一个翟让。对人豪爽也不是这种豪爽的方法。有罪必罚,有功必赏,这是一个统帅要拿捏的分寸。无怪你带兵不如李密,对自己的兄长也纵容到这种程度,还让其他首领怎么相信你的为人?越是自己人,就越要下狠手!我是外人,你推给我,为你的兄长变相的求情。我岂会下重手?

    李栋说道:“刚才诸位进来前,都亲眼看到那名小府兵,被叔宝兄打一百军棍的情景。我看要不也打一百军棍算了?”

    翟让眼皮子跳了一下。心说一百军棍?五十军棍就要了人命。瓦岗众首领听了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都觉得处罚得还算轻,还以为李栋会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这时,秦琼打完一百军棍,回到屋内向李栋交差。

    李栋说:“叔宝兄,还要麻烦你再辛苦一下。诺——翟宏,还有一百军棍!”(未完待续。。)

    ps:  最近情节精彩些了吧?写到65万字才找到感觉。感谢大家一路随着大鼓到现在,虽然很多时候情节和人物都不太精彩。我可以保证的是,以后绝不会再挫下去了。下本更精彩!

第248节:设下六道关

    李栋吩咐打翟宏一百军棍,秦琼看看瓦岗人,再看看府兵的人,独独没看翟让的脸色。

    李栋知道他看众人对翟宏挨打都有什么反应。翟宏现在是害群之马,不止府兵的人对他有看法,瓦岗人也心有怨言。翟让要求自己对他惩罚,打就打了,没人说三道四,不打失了公允,反会失去人心。

    翟宏脸色苍白,看看兄弟翟让,欲言又止。翟让一幅冷脸孔,对翟宏的举止假装没看见。

    秦琼来到翟宏面前,冷冷地说:“走吧!大家都在看着,放心吧,我会手下留情的。”

    情势摆在面前,不走也不行了。翟宏战战惊惊随秦琼往外走,脸色吓得早就成了土黄色。

    翟让眼皮跳了跳,眉毛一挑,脸有悻悻,也没说挽留的话。

    当翟宏被揍得惨叫不止的声音传到室内时,瓦岗的人才放心,长舒一口气。对李栋军令严格,执法如山产生了佩服。翟让管理下的瓦岗,大家都是好兄弟,亲如一家人,有时犯个小错误,打个小败仗,走走形势就行了。但是,昨天瓦岗众人差点把命丧在翟宏手里,人人心里都认为,这其实是军法不够严格酿成的恶果。他们正是深受其害,吃了这枚恶果。

    现在李栋对罪魁祸首进行惩罚,瓦岗的人都觉得,自今天起,掀开了新的一页。从此不再是乌合之众,而是有了律令,归属府兵管理。都觉得鲤鱼跳龙门似的。成了朝廷的正规军。

    室内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都在静静的听着,数着翟宏挨了多少棍。不多不少。一直数到一百下。不一会儿,秦琼又回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秦琼扫视了屋内一圈,说:“禀李将军,一百军棍要完,请指示。”

    李栋看看翟让。脸沉如水,喜怒不形与色。看不出他有不满,也看不出他有多么高兴。李栋心说。我这是在替你收买人心。现在你不知道感激,将来你就知道了。

    其他首领将军心里微有诧异。打小府兵的时候,秦琼也是一百军棍,并不像现在这样累得满头大汗。为何打了翟宏以后。便累成这等模样?难道秦琼徇私了不成?专门对翟宏下了狠手?

    正在思虑不定的时候,两名小喽罗加着翟宏回到室内。翟宏的模样惨极了。后背的血水沿着双腿淌在地上,因天气寒冷,不一会就冻成了血水冰。后来,他腿上也结了一层薄冰。翟宏已经晕死了过去,小咪罗动一动,便能听到翟宏腿上的“哗哗”作响。众人都知道,秦琼这次是真动手了。

    李栋手一挥。对小喽罗说道:“既然已经打了军棍,惩罚也罚了。以后翟宏还是瓦岗的兄弟。不能因为一次犯错,便对他一棍子打死。先把他抬下去养伤,要用最好的刀创药。稍后我亲自看望他。”

    小喽罗们答应一声,拖着翟宏离开了室内。

    李栋环视室内,眼光从众人脸上一扫而过,然后问道:“本将军这样处理,你们心里可服?”

    众人没人吭声。

    “换句话说,我这样处理,你们觉得是否公允?还有异意的可以提出来嘛!这里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大家都可以参与。我也想听一听大家的意见。”李栋又说。

    “在下没意见!”

    “公允,我等佩服。”

    “我们唯李将军的命令为准则。”

    众人纷纷表态。碍于翟让的面子,大家的回答都短而促,没有过多牵扯其他方面的处罚。但翟让却没有回答,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泥塑,不置可否。

    李栋笑着问翟让:“翟首领,你觉得我这样处理,和你想像的,有什么不同之处?是轻了还是重了?”

    翟让赶忙起身,再拜而说:“翟某既然已经说过,把家兄交给李将军处置,便不再过问。他是生也好,是死也好,都是他的命。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品尝,与翟某无关。翟某为了避嫌,也不加点评。还愿李将军能够原谅在下。”

    翟让以前在洛阳任法曹,好歹也在官场浸染多年,对这件事不表态,其实就是最大的态度。如果方法合适得当,他一定会大加赞扬的。

    “从昨天起,瓦岗军便在世间消失,永远消失了,不复存在。瓦岗副入府兵,只有一个将领,那就是我!我要对所有人负责,既要保护你们不受他人欺凌,也要求你们不能欺负他人。我这样做,是为了公平。”

    翟让刚刚坐下,听到李栋这样说,脸上诡异的神色一闪,站起来说:“那在下在瓦岗的时候,也就是说还不够公允!我也知道我出身草莽,不适合做这个首领。因此上,翟某今天还有一件事,向李将军请求,请李将军放在下离开瓦岗。从此遨游于江湖之间,快乐逍遥的一介草民。”

    在座的众人中,有吃惊的,有觉得不可思议的,有觉得理所当然的,提前知道消息的贾雄和徐世绩神色自若,不动如山。李栋府兵方面的人,虽然已经知道了消息,听到翟让在李栋说到公平的时候,插话进来说离开,知道翟让存心找茬,存心和李栋过不去。

    李栋假装吃惊,毕竟要给向自己透露消息的徐世绩做掩饰。翟让和瓦岗首领商量要离开,肯定不会是全部首领,也只是极少数人知道。如果李栋表现出自己早就知道,无疑向翟让表明,有人泄露了秘密。

    李栋说道:“翟首领确实不是在说笑?”

    “军中无戏言,大丈夫说到做到,一口吐沫吐出去,落地一颗钉,怎会当众开这样大的玩笑?”翟让脸色冰冷得能结成一层冰。

    李栋却笑得如暖春三月的太阳,看着翟让虎着一张老脸,笑说:“这瓦岗可是你一手带起来的。兄弟们都是好兄弟,地盘也是好地盘,易守难攻。难道你就这样忍心撒手下山,抛弃一帮兄弟,自己去潇洒自在,快意江湖?”

    “哈哈哈……”翟让似乎有无限的悲伤,无限的痛楚,笑得十分苍凉:“从昨天起,瓦岗便不存在了,在世间永远的消失。我这个瓦岗首领也随之不存在。瓦岗现在只姓李,不姓翟。与翟某何干?”

    “哈哈哈……”李栋模仿着翟让的语气也大笑不止,不过李栋的笑声里充满的喜悦和豪放,这是大气的笑,对翟让的说话浑然不放在心上:“话是我刚才说的。但不是针对翟让首领的,而是针对危害瓦岗众兄弟的翟宏。翟宏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人心里都有一杆称,这杆称上称天下,下称人心,中间称民意。”

    “我这样做,是在维护瓦岗的荣誉,维护翟首领你的威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的确做下了大逆不道之事?而你——翟首领和翟宏是两个不同的人。你把瓦岗一手壮大,声势赫赫,名动天下。你就这样半途而废,为别人犯的错,对自己进行惩罚?”

    被李栋几句话点中心事,翟让脸上红一块白一块,跟变色龙似的一会变了多种颜色。一拱手,大声分辨道:“李将军错会在下的意思了。我翟某在瓦岗自诩,管理得还算可以。很少骚扰百姓,攻城掠地,给无道的隋廷进行了严酷的打击。使其知道民意不可违。”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祸起萧墙,灾生肘腋之间。自家的兄长竟然对瓦岗一众兄弟做这下等不可饶恕之事。自己的兄长都管不好,翟某还有何脸面继续呆在瓦岗,带领众兄弟冲锋陷阵,替天行道?”

    “某断然不是因为愚兄翟宏的事而产生悔意,而是觉得自己已经不配继续呆在瓦岗山。还请李将军能宽一宽手缝,放在下离开瓦岗,从此让瓦岗步入正途,做更多为天下受苦的百姓伸张正义的事。”

    李栋突然也站起来了,与翟让面对面站立,沉脸说道:“翟首领此话当真令李某佩服。这才是堂堂正正男子汉应该说的话。不过,即然翟兄说自己不配留在瓦岗,我看这个决定权其实并不在我的手中。”

    “处罚翟宏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而是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现在你既然要离开,那么也要接受大家的检验。不知道翟首领敢不敢与大家打一个赌?”

    “什么赌?”翟让迷惑了,心说李栋处理事情不是这个风格啊!这可是隋朝的府兵队伍!凡事都有一定的章程,他怎么像乡间的田舍汉一般打起赌来了?

    李栋说道:“程咬金听命!”

    “末将在!”程咬金忽地从榻榻米上起来,抱拳冲李栋回道。

    “你来把守第一道寨门!”

    “诺!”程咬金接了命令,脸有喜色坐下去。

    “罗士信、秦琼听令!你们分别把守第二、三道寨门。”

    秦罗二人也接了命令。

    “李密、王伯当、单雄信听命!你们三个人,分别把守第四、五、六道寨门。不得有误。”

    李密等三人听了十分不解,李栋这样安排,到底有何深意?(未完待续。。)

第249节:三天的时限

    李栋又对翟让说:“除了这六名把守寨门的将领以外,任何人翟首领都可以挑选,可以带走。可以用文,可以用武,把人只要不杀死,通过这六道关卡,你就可以离开瓦岗。前提条件只有三天时限……”

    翟让:“……”

    这大大的出乎翟让的意料。翟让以为,瓦岗新降,人心不稳。只要自己提出离开瓦岗,李栋一定为难。瓦岗这帮兄弟不会同意他离开啊!他提出离开,就是要给李栋出一个难题!让李栋知道他在瓦岗中的地位和作用。这招叫作以退为进,明退实攻。

    可万万没有料到,李栋竟然同意离开。这让他惶然无措,心中十分失落。他真离开了瓦岗什么都不是,绿林好汉也算不上,成了真正的光杆统帅。在尚武的隋唐时期以武力说话,没有实力说得天花乱坠也是白搭。

    徐世绩提前知道了李栋的安排,自然要跳出来表一番态,义正辞严说翟让不能离开瓦岗。

    李栋说:“我用这个方法,就是试心石。让翟首领看看瓦岗的人心向背。大家同意他离开,说明他在瓦岗这些年,没有把人心收拢起来。翟首领若是不能安然离开,又说明他在瓦岗有很强的凝聚力。走是翟首领提出来的,留是大家作的决定。我只尊重大家的意见。这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大家明白吧?”

    翟让听到这里,双手相击。高声叫好:“好!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翟某接受这条件。不过,我带走任何人,你都答应?”

    “在座的任何人你都可以指名点姓让他们帮助你离开瓦岗。前提条件是不能用强迫的办法。必需他们也同意和你一起走,能离开几个算几个。如果你没有按限定的三天时间离开瓦岗,那么翟首领从今往后,再也不允许提出离开瓦岗这事儿。”

    “好!君子一言——”翟让说道。

    “驷马难追!”李栋意味深长地接嘴说道:“你现在可以挑人了。”

    翟让从府兵物将领脸上一扫而过,最后在瓦岗众首领身上落定,选择来选去。能打仗功夫好的几个首领,已经被李栋提前安排守门了。留下来的也就是徐世绩、贾雄、黄君汉等人。

    黄君汉把翟让从牢里放出来的那天。就决定了要和翟让浪迹天涯,死保翟让了。在黄君汉眼中,翟让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伟男子。拯救天下黎民百姓的责任就在翟让的肩膀上担着。

    黄君汉对翟让如此忠心,他不可能不带他离开。因此上,黄君汉是翟让选择的第一个人。

    其次便是英雄和徐世绩两个人。素来以足智多谋而闻名瓦岗内外。现在要连闯六道关,不得不说。这既有武的成份。也有文的成份。翟让自己以豪迈著称,论文不如徐世绩,论武比不上单雄信和黄群汉。因此翟让选择了三个人。

    翟让挑完人以后,便对李栋淡然说道:“人我选好了,什么时间开始?”

    李栋看了看程咬金等人,说:“他们一大早就赶到瓦岗来了。还没有吃过早饭,我想让他们吃过饭以后,你们就可以开始。趁这会儿你们准备一下。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隋唐到南宋这段时间,普通百姓一般吃两顿饭。早饭都不吃的话,那就只能死撑到晚上。所以李栋让翟让等人准备的时候,让程咬金等府兵将领去吃饭。稍后至少有动手的机会,自然不让他们空腹和人打拼。

    翟让朝徐世绩等人一点头,四个人便离开了李栋的房屋。在徐世绩转身的一刹那,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向李栋微微含了含头。李栋却一直盯着他,自然看到了,知道他已经把事先交待的话和英雄交待过。

    徐世绩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能文能武,文犹胜于武,自然不会选择黄君汉,而会选择与他实力相当的贾雄。

    翟让一行四人离开以后,李栋吩咐瓦岗的三个守门首领道:“翟让首领能不能留在瓦岗,全靠你们三个人了。你们比我们更了解翟让首领,应该知道用什么办法留住他。我就不多交待了,你们现在也可以离开去准备了。”

    王伯当、李密、单雄信三个人也离开了。

    然后,李栋让程咬金等人去吃饭,该交待的都已经说过了,也没有多余的话交待。三个人以及杜伏威等人也离开了。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他们都回到屋内,李栋说道:“接下来按部就班,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中间不向我禀报,不向我请求。凭你们自己的意愿,但要记住一条,翟让在没有下瓦岗以前,都是一家人,万一动起手来,不要朝死里下手。”

    众人一起答应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翟让等人也准备好了东西,只随身带了一把陌刀,其他的东西,像金银细软等几乎什么都没带。几个人轻装上阵,看来势在必得的样子。

    把守寨门的几个首领将领各自到自己的岗位上守好,只等翟让四人通关了。

    杜伏威有些担心,问李栋:“让瓦岗的人守门就行了。何必再添几个府兵的人?他们会不会不挽留翟让,这样岂不是等于放他们过关?”

    李栋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让他知道,府兵的人对他翟让根本不感兴趣。要打架,随时奉陪。让他亲眼见识到府兵的实力。程咬金,罗士信,秦琼三个人那可是响当当的武将。虽然程咬金和罗士信在用计谋方面比不上徐世绩,但秦琼一人足以顶上一万人马。

    然后,第四五道门,分别是李密和王伯当把守。在翟让的心目中,他们两个人穿一条裤子,也不会下死力拦着,做个样子就行了。翟让还在瓦岗的时候,李密一直受他的排斥。现在他要离开,李密一定会放水。

    可是,李栋已经和李密私下里谈过,要他理解翟让的难处,为他们二人调解过。李密知道翟让呆在瓦岗,无形中会凝聚瓦岗的人心,所以李密也不会轻易放他过关。这是让翟让明白,等真到关键时候,这个昔日的对头,现在仍然是可以信任的人。

    李密不会放翟让轻松过关,李密上瓦岗是王伯当介绍的,他当然会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

    翟让在两个昔日不看重的人身上接连吃些苦头,自然明白以前对他们看走眼了。心里一直存着的芥蒂自然而然消除。翟让心生感动,便会产生留下来。最后要的是单雄信,和翟让是同乡,是铁杆保皇派。翟让离开,他便是李密的前身,一定会受到李密的排斥。所以他一定会下力气留下翟让。

    ……

    翟让、徐世绩、贾雄、黄君汉四人一行,提着陌刀来到第一道门前,把守寨门的是程咬金。

    程咬金外粗内细,表面上看大大咧咧的,其实小心眼也不少。只不过是他人都被他粗鲁的外表给糊弄了。李栋事先又有话交待,程咬金心领神会,知道该怎么做,做到什么样的条件算是合适。

    程咬金一拱手,大板斧就横在手里,说道:“在下是受命守门,你们也是受命闯门。咱们可是一家子人,为了不同的命令各守其职。我会手下留情的,至于你们,四个人,当然要一个一个来了。一群人涌上来,我可抵挡不了!”

    黄君汉冷冷一笑:“要打要杀不就是一句话嘛?干吗罗嗦那么多?看招!”话音刚落,手里的横刀一闪,便向程咬金刺去。

    程咬金往后一跳,大喝一声:“耶喝!玩真的啊!程某可不怕你们!”他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已经知道,要放他们一水。要不然第一道关都闯不过去,后面的更要费事了。

    程咬金便架起斧子和黄君汉刀来斧往战在一处。

    黄君汉手上功夫很是不弱,特别是不骑马的时候。程咬金的强项是马上用斧,当时便使出李栋交给他的十八路开山斧,二人杀了个难分难解。

    翟让和徐世绩、贾雄三人站在一边替黄君汉观战。二人打了几十回合以后,还不分胜负。不过这时候,翟让已经看出来程咬金的斧子招式的漏洞。

    程咬金的长项是骑在马背上使斧子,马背离地面高数尺,可以尽情的使展,不用担心斧子会划到地面。可是站在地上与黄君汉对打,便不得不提防斧子砍到山岩。因此上束手束脚的,有些不大顺手。

    黄君汉也看出来这个毛病,手上加了几把劲,刷刷刷几刀下来,逼得程咬金退出去好几步。手中陌刀自下而上突然撩去,袭取程咬金裆部。程咬金手中的斧子拄在地上,双臂一晃,身体凌空飞起。黄君汉一招走空。

    不等黄君汉收招,程咬金身体一拧,凌空就是几脚。黄君汉接不住招式,只得往后退。程咬金得空不饶人,正要再施狠招,徐世绩突然大叫:“程咬金,你已经输了!放我们过去!”

    程咬金一扭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黄君汉逼出了寨门,傻眼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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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听到他的名字,第一反应是门窗关好没; 李世民听到他的名字,心口隐隐发痛; 窦建德听到他的名字,牙根直痒痒; 李密听到他的名字,望洋兴叹自愧不如; 王世充听不到他的名字了,因为他已经死翘翘了…… 书友交流群:10226976窃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窃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窃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