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窃唐TXT下载窃唐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窃唐全文阅读

作者:营候鼓     窃唐txt下载     窃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0节:败也要有型

    他说以前也是吃俸禄的,秦琼心里就有了谱。这样的人有心收服,倒比那些真正的土匪少一层麻烦。

    落草为寇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内心追求。在朝廷犯了事,按律要杀头,为了保住吃饭家伙,给自己留一条活路,才被迫走上这条不归路,

    朝廷只要网开一面,赦免了他们犯下的罪行,再许诺以高官厚禄,他们身在朝廷之内,知道是有丰厚奖赏的。这样以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秦琼为人天生仗义,也十分大胆,把双锏的挂在马镫上,两手一摊,向黄君汉展示手中空无一物。笑着说道:“你我都是吃朝廷饭的,这会儿应坐在酒楼畅谈天下事,快意人生,一醉方休。何苦打打杀杀非要拼个你死我活?黄将军若是相信,在下可向朝廷请求赦你无罪,重归大隋府营为朝廷出力,如何?”

    听了秦琼的话,黄君汉仰天哈哈大笑,神色非常轻蔑。笑了一阵子,黄君汉收住笑容,嗖然变了脸色,傲然说道:“你就是秦琼秦叔宝吧,你今年多大年龄了?还像三岁顽童一样不懂事?我既已反出朝廷,也铁了心的不再回去。要打就打,痛痛快快打一架,谁死谁受伤各凭本事,听天由命,叽叽歪歪的没完没了,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秦琼说这话虽然是在替自己考虑,可对他们也是一番好心。对方不领情,还反唇相讥。这个时候秦琼的心情很复杂。既欣赏黄君汉为人豪爽直接的性格。还有被人挖苦一顿,好心没有得到好报的委屈和愤怒。搬屁股亲嘴,天底下还真有这样不知香臭好歹的人?

    顺手取下悬挂在马镫的陨铁锏。紧握手中,双臂一晃,锏锏相撞,发出响亮的声音。秦琼大喝,言语间对他已不再客气,怒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你想找死,那就提头来见!”

    黄君汉冷冷笑道:“对嘛。这样才够爷们!”说完,取枪架住袭来的双锏,二人你一招我一式的大战起来。

    秦琼与他过了十余招。暗暗心惊。黄君汉名不见经传,本事倒是不小。自己使上全身的力量,又运锏如风,若是普通人。十个八个也早已落败。他竟然全部接下自己的招式。丝毫不见落下风的意思。真不能小瞧了他。

    黄君汉心中也是暗自惊骇。此人年龄不大,力大如牛,十余招下来,自己两条胳膊微微发酸发涨,若是寻常武夫,哪有这般勇武和神力?大隋府兵里面什么时候崛起这样一条好汉?不能大意,大意必定吃亏。

    正想着,秦琼的双锏夹着冷风自头顶直砸下来。这下要给揍结实了,脑袋非得变成烂西瓜。少说也得头上冒油。黄君汉不敢大意,急忙架起长枪,硬接了他一招。

    三只兵器相撞,发出震耳的“当啷”巨响,两边士兵离得近的,只觉得耳朵内一阵嗡嗡声,像两个惊天炸雷响在头顶。许多人不由自主的一缩脖子,往后退了几步。

    黄君汉硬接秦琼一招,不等秦琼撤回双锏,立刻掉转枪头,锋利的长矛尖对准李栋前胸就是一枪。

    秦琼的锏长四尺一,黄君汉的枪长十八尺,又称丈八蛇矛。长矛挥舞开了,秦琼只能站在丈八外的地方和他对决,四尺长的锏怎也捞不到黄君汉的身体。只能睁眼受欺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俗语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秦琼和黄君汉对决,只能采取贴身打法,绝然不能被逼开。双方一旦拉开距离,再想凑近贴身对打,便没那么容易了。

    秦琼侧身闪过枪头,在阳光照射下枪尖发出冷冷寒光,光夺双目。与此同时,秦琼急撤双锏,从内向外用力一挡,荡开黄君汉的长枪,解除了面临的危险。

    秦琼刚想出一口气缓缓心中的紧张,黄君汉的枪尾横着又扫过来。枪头被荡开了,枪尾却可以当棍使。枪就这有这样,既可当剑刺杀敌身,还可以当棍棒砸、扫、挑。

    黄君汉在力气上虽然比不上秦琼,但凭手中武器比他的武器长这巨大的优势,专门拣秦琼的短处进攻,不给他留半丝喘息的机会。一旦长枪舞开了,周围五六米之内近不了人,秦琼就算失败了,只有坐等挨打的份。

    秦琼手中的锏有两把,一把挡住枪尾横扫,一把直取黄君汉的胸口。这是用“围魏救赵”的方法逼迫黄君汉不得不放弃进攻转成防守。

    黄君汉的枪尾刚被挡住,一把锏便递到胸间,两人之间的距离短,秦琼力气大,速度又快,使他防不胜防。刻不容发之际,黄君汉只得仰面直躺在马背上,便秦琼的单锏走空,离他的身体只有一尺左右斜插过去。

    这时,挡着长枪的锏就空了出来,秦琼也没给他缓和之机,另一把锏又砸了下来。

    黄君汉已经躺在马背上了,这次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只得将枪横起来,像举重一般举起,迎着秦琼的锏硬接一招。

    锏与枪相接,秦琼只用了八成的力气,饶是如此,枪杆也被强大的力量压弯成一张弓的形状。黄君汉还没有来得及采取措施,秦琼第二只锏又抡圆了恶狠狠的砸下来。这次枪杆又向下弯了一层,锏尖离黄君汉的鼻子只有一拳的距离。

    二人骑在马上,不停的旋转,秦琼暗中又加了一重力气,黄君汉双臂用力,使劲向上挺。二人就对峙起来,你压我挺,像拉锯似的来来回回过招。

    后来,秦琼又把了一把力气,全力以赴,锏尖越压越低,马上就要挨到黄君汉的鼻子了。他急得一身大汗,这可怎么办?力量没有秦琼大,再这样挨下去,早晚被秦琼的双锏压塌鼻子。

    这时两军阵前的士兵都看呆了。这二人的招式看似平淡无奇,可招招后面都藏有余招,一不留神就是筋断骨头折的悲惨下场。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黄君汉是躺着连接两锏的,秦琼的身体距离他只有三尺远近。黄君汉稍稍想了一下,伸腿直踹秦琼的面门。两人距离够近,完全可以用腿踹。当时只是他没有想到而已。

    秦琼正在用尽全身力气想压下去,突然想起临交手之前,李栋曾经交待过的,要胜中有败,败中有胜,目的是让瓦岗掳走几人,让府兵潜到内部,接近罗士信传递消息。

    这时候刚好黄君汉的腿踢到,秦琼假装不及提防,当他的脚刚一沾到身体,便仰面躺下去。

    黄君汉急忙起身,手中长枪一挑,便朝秦琼袭去。

    秦琼知道不能再以真功夫和他过招,不然还会战胜他。假装身上被他踢伤,前半身俯在马背上,用力一拍马脖子,败下阵去。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秦琼和黄君汉只要保持近身距离,长枪便不能发挥全部的优势。秦琼一逃,二人拉开距离,黄君汉便可以发挥自己的强处了,挺枪纵马直冲过去。

    两边的队伍都紧握武器,瞪双眼紧盯,就等领军主将打完以后趁机冲杀。瓦岗军一见黄君汉挺枪在秦琼身后直追,便集体大吼一声“杀啊!”潮水一般向府兵冲去。

    府兵提心吊胆看两人打斗,见秦琼败下阵,也不管真假,率先掉头逃跑。瓦岗趁势追来,跑得慢的被瓦岗军揪住,十几个喽罗上去群殴,一会就给揍得没气。

    李栋一直看二人打斗,发现秦琼占上风还微有担心,怕他忘了事先交待,把事情办砸了。见到秦琼突然掉转马头逃了回来,心里大喜,终于完成任务了。这个败出人意料,不会让人觉得假装的。如此这般,他也转头逃跑。

    瓦岗军冲在府兵身后,连掳带杀,府兵损失了近百人。黄君汉想一举将府兵击败,这时山上响起了鸣锣声,只得捡一些府兵丢在地上的辎重物品,愤愤退回瓦岗。

    李栋和秦琼数点兵马,发现几乎没损失什么。辎重也是命令部分府兵故意抛下的,以显自己一方确实战败,不让瓦岗军看出破绽。

    黄君汉回到瓦岗寨的聚义厅,语气里带着不满质问翟让为何鸣金收兵。翟让坐在第一把交椅上,哈哈一笑,说道:“这就是你不懂了。你不担心府兵故意战败,在前面的路上埋下伏兵,将瓦岗众兄弟彻底收了去?”

    翟让的意思是见好就好,只要给府兵一个教训,让他们认识到瓦岗寨不是那么容易收服的就行了。瓦岗寨毕竟还是小地方,前有王世充战败,三天不到又来了一拔府兵,吃不住车轮般作战,要懂得保存实力。

    黄君汉这才明白,称赞翟让的策略有远见。一挥手,叫喽罗们把掳来的辎重和府兵带到厅前。

    翟让十分重视,亲自走下来,到厅前吩咐喽罗给府兵松绑,并说:“你们也是身不由己,和我一样都是被逼为寇。我不为难你们,想回家的发一两路费,想留下来,大家大口吃肉大称分金。但有一条,绝不能再回去做府兵了。”(未完待续。。)

第221节:断手明心志

    翟让说完以后,朝厅前的府兵扫视一圈,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府兵们起初还不敢相信,落草为寇打家劫舍杀人不眨眼的匪徒头头,说话竟然如此和蔼,把条件许诺得这样宽松,回家还送路费?太令人不可思议了。这与大隋宣传的瓦岗匪徒是杀人魔王的说话完全不相同!

    百余号府兵头抵头围成几堆,低头商量了一阵子后,分成了三拔。三分之二人的站在最左边,约三分之一的人站在右边,只有零星几人站在原地没动。

    翟让见了心里稍稍欣慰一些。三分之二人的愿意回家,也就是花六十余两银子便减少了一部分府兵不再和自己作对。右边的二十余人,大概就是主动愿意留在瓦岗寨的。

    翟让问站在原地不动的府兵:“你们呢?到底怎么想?不站在左边,也不站在右边,难道既想留又想走,拿不定注意吗?”

    几个人嗫嚅着不敢说话,抬头看一眼翟让,又把头低下去,看着脚尖,只是沉默,一句话也不敢说。

    翟让很奇怪,便笑了笑,缓和一下气氛,又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害怕,说出来就行。我一定会答应你们,绝不反悔。”

    几个人立刻抬起头,脸上带着欢喜,但还是没人敢直说。

    “你,就是你,左边的高个子,看你是老实人,说说你们到底想什么。是回家还是留下来,还是另有其他的想法。”翟让这时候基本猜出来他们要干什么了。但还想亲自听一听把真话说出来。

    那高个见自己被点出来了。不好意思挠挠头,说:“我可直说了,你答应的。一定满足我们的要求。”

    “嗯,我答应,绝不反悔。”翟让板脸说到。

    “我们既不想回家,也不想留在瓦岗当贼。我们还想回去当府兵。我们吃惯了这碗饭,离了府兵大营我们什么也不是。只会杀人杀贼……”那高个扭捏着回说。

    翟让哈哈一笑,脸色正加严肃,指着高个府兵说:“回家给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和家人团聚,从此再也不用东征西战,南奔北撤。给你们安乐的日子你们不要!让你们留在瓦岗。是想让你们和我们一起替天行道,杀贪官诛无道,拯救更多需要我们拯救的人。这两条路都是正路,都是一个七尺男儿郎正当的营生。可你们什么都不做。认定了非要回到府兵去。非要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与天下千千万万个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作对。留着你们还有什么作用?”

    翟让严肃地说完,朝左右一摆手。

    厅前站着的喽罗们如狼似虎闯下来,三下五去二绑了这几个冥顽不化的老顽固。然后看着翟让,看下面该怎么做。

    翟让一摇头,双手朝厅外摆了摆,喝道:“拖出去。砍喽!一活口也不留!”

    喽罗答应一声,连推带搡。一边吆喝一边大骂府兵不是东西。

    府兵一见情况不妙,奋力挣扎,冲翟让大声呼救:“你个死匪贼,说话不算话,说到做不到。你答应了我们,不管我们有什么要求,一定答应我们的。现在又要杀掉我们,你不是人,你不是东西!”

    翟让不理会他们,一甩身回到自己的交椅上,稳稳地坐了,冲着站在左边愿意回家的府兵问:“我是答应了他们,说一定满足他们的愿望,绝不反悔。现在又杀了他们,你们知道为什么?”

    左边的府兵已经吓傻了,心里忐忑不安地想,到底是匪徒,说到不做到。看来放我们回家也是假的,说不定前脚出了瓦岗寨,后脚就会把我们杀了。结果,所有人都不敢回他的话。

    翟让摇摇头,心说这是一群窝囊废,怪不得选择当逃兵要回家。是没有种的男人。然后又问右边的府兵,也就是愿意留在瓦岗,掉转枪头攻打府兵的俘虏:“你们说,我为什么出尔反尔,要杀掉他们?”

    一个小个子府兵胆量倒是挺大,蓦在站出来说道:“我知道为什么。”

    翟让轻轻地笑了一下,府兵里也有勇敢的人,也是有种的人嘛,就说:“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看与我心里想的是不是一样。”

    “回家的人不和瓦岗作对,你愿意放了他们。我们二十余人留下来,帮你攻打府兵,你也愿意收留我们。这是说到做到。”那小个子见翟让满意地点头,得瑟地继续说:“但那些既不愿意回家侍候父母的人,而且要继续和天下受苦的百姓作对的人,你对他们说到也做不到,一定要杀掉他们为民除害,杀尽一切只知道欺负穷人的恶人!”

    翟让爽朗地抬头大笑,笑声在聚义厅里回荡,显得格外的亮畅。笑了一会,对左右两边的首领们说:“听听,嗯?听听,都听听,这府兵里面也是有人才的啊!我的心思被这小个子猜得很透嘛!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个子府兵说到:“我叫蔡建德,愿意一生追随翟首领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绝不反悔!”

    翟让先是很高兴,突然间又变了脸色,虎目一瞪,喝道:“你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蔡建德刚刚放下心来,被翟让突然这样一问,当时就愣了,忙回道:“我刚才说,一生追随翟首领,绝不反悔!”

    “一生追随,绝不反悔?”翟让重复了一遍,脸上变得冷冰冰地问:“刚才你可是说得很明白的。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人,说到也做不到。说是绝不反悔,其实还会反悔,你到底是何居心?”

    翟让之所以这样问,是觉得前后两段话联系起来听,不太像是表白忠心,倒像是向自己下战书,挑战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一样。何况他们又是刚刚从府兵那里掳过来,和自己没有半分的感情,何来一生追随这样的忠义之情?

    蔡建德见翟让对自己说过的话表示怀疑,也不回答,猛地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陌刀,朝大厅上空一举,喝道:“翟首领请看,这是什么!”

    大厅里的所有人,包括准备回家的六十几个府兵一下子脸就吓得变白了。蔡建德难道是府兵派来行刺翟让的奸细?现在这里是瓦岗的腹地深处,就算你有弄天的本领,杀了翟让恐怕也逃不去万余名喽罗之手。他这一拼命可不要紧,我们想回家的府兵也将会受到他们的牵连,丧命到这里。

    包括两边坐着的首领,李密、贾雄、单雄信、王伯当、黄君汉等人莫不脸色臣变,呼地站起来,纷纷抽出兵器横身档在翟让身前。恐怕蔡建德有对翟让不利的行为。

    蔡建德右手紧握陌生,把刀刃放在左手里,冷冷说道:“某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所以留下来,是因为我是被逼当府兵的,我和府兵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这才同意留下来,帮助瓦岗杀贼报仇。”

    “既然你们不相信于我,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一看!”话音刚落,右手嗖地把陌刀抽出去,左手上的鲜血滋地一声就冒了出来。蔡建德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离翟让二三丈远的地方,举起受伤的左手,说道:“在座诸位请仔细看一看,这是什么!”

    蔡建德的左手掌中间有一道筷子般的深深血痕,鲜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他这一刀下去,深见骨头,如果不是骨头连着的话,手掌就会一刀两半。

    在座的诸位首领个个在刀头上舔血,在死尸堆里扒营生,哪个也不害怕见到淋漓的鲜血。但是从来还没有见过哪个人,对自己下手,还敢下这样重的手。这既是勇猛,也是凶残。对自己都敢如此自残,何况是两军阵前作战?

    众人一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处置蔡建德,都看着翟让,听他的安排,听他的吩咐。

    翟让见了也是心惊肉跳的,暗暗佩服蔡建德做事干净利索,说到做到,凶悍如厮。一时了然一笑,说道:“刚才纯属误会,误会啊,哈哈哈。现在我彻底相信你们了,再也不要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的事了。有本事冲着府兵去,冲着比狼还要无情的大隋走狗下狠手。”

    蔡建德这才收起左手,撕下衣服上一缕布条,胡乱包扎了几下。

    翟让满意地点点头,心说这人如此勇猛,倒是可以留在身边做贴身亲兵。至少将来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人会替自己挡一刀。此人可以重用。就说:“左边的人现在可以回家了。右边的人随……”

    说到这里,翟让朝在身前的几位首领看了几眼,说道:“你们都回坐吧,我这里没事。——右边的人随李密将军身边做喽罗。要奋力杀贼,建功立业,吃香咕辣,享受好日子!”

    众首领这才把刚才为保护翟让而抽出的兵器全部装回身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看着蔡建德,心里开始佩服起他来。都在心里想着,此人倒是做贼的好料子,真不知道秦琼为何连这样勇敢的人也留不住,败也是活该。(未完待续。。)

第222节:离间瓦岗计

    李栋秦琼逃跑一段距离,离瓦岗稍远一些,驻扎在姚寨村附近。收拾完败战以后所有东西,秦琼来到营帐内,与李栋商量随后的事情。

    秦琼不无担心地问:“派细作进入瓦岗真的奏效?瓦岗那帮匪徒把他们全杀了怎么办?”

    李栋对秦琼的怀疑不以为然,扭头笑了笑说:“这不都事先商量好的,现在又起疑心了?”

    “我担心啊,担心府兵露出马脚,被瓦岗看出破绽就凶多吉少了。”秦琼说。

    “叔宝兄你就是太谨慎,小心谨慎总没错,特别带兵作战,一不留神就一大批人丧命。但是有时候,还非要冒险不可,越小心翼翼越办不成事。拿眼下说,瓦岗寨有李密照顾他们,应该不会出大问题。”李栋收起笑容,望着瓦岗的方向若有所思。

    前段时间,为了盗取那把枪,李密拜访了李栋,当时他所说在瓦岗地位不稳,不受人待见,有心投靠大隋,几乎全是真心话。他这样说是为取信李栋,好趁机盗取那武器。

    一直不受瓦岗首领待见的李密,没按原有历史发展夺取荥阳,也没进一步夺取兴洛仓,使翟让让贤给他。李栋在他手中救下张须陀,反使他和瓦岗众首领间的矛盾进一步激化。这样以来,他以后的日子更难过。

    李密是一个奸雄,有很大的野心,一生不甘心居人之下。环境越是凶险,越容易激发他的野心。李栋现在陈兵山下。随时都会攻取瓦岗,瓦岗寨人心不稳,无形间加强了李密向府兵投靠的可能性。

    不排除他会铤而走险。向李栋暗中靠拢的可能。因此上罗士信呆在山寨内,不会有危险,就是昨天被俘的府兵,也没有危险。李密会保护他们,以便将来真与瓦岗首领闹矛盾,他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重新回到大隋。当然了。他也会提条件,把参与杨玄感造反的罪行免除。

    这些话李栋了然于胸,但不能向秦琼坦白。只能向他反复强调。府兵在瓦岗不会有危险。秦琼虽想不明白李密为什么一定会向府兵投靠的道理,见李栋十会有信心,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没过几天,一些送食物的村民上瓦岗后。蔡建德乔装打扮。随着村民潜下山。传出瓦岗内的消息,说罗士信在山上很好,没有受苦,活得还挺滋润。他们新进瓦岗的一批府兵,全被安排到李密手下做事。

    李栋也很高兴,这意味着计划成功了一半。只要潜伏瓦岗内,将山上的消息传下来,根据情况作出适当的策划。事情将会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当时便交待了接下来的任务,又让蔡建德回到瓦岗。

    蔡建德前脚刚出营帐。李栋忽然醒悟,吓出一身冷汗,又急忙把他叫回帐内。李栋问道:“当时,翟让要你们跟着李密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一字不漏把原话都告诉我。”

    蔡建德便把当时他是如何做的,如何说的,翟让又是如何说如何作,并信任了他们这帮投降派的情况一一复述一遍。然后又说:“这都是按照你提前安排的去做的,没有问题啊。”

    李栋沉重的摇摇头,缓缓说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太小看了翟让这人,连我也一时大意,差点跳进了他的圈套里面。你再仔细想一想,翟让为何让你们这样一帮子刚刚上山的投降派安排到李密手下做事?”

    蔡建德此人是于仲文老将军所依重的一名勇敢的将军,对瓦岗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自然也不明白翟让和李密是隋唐时期特别重要的一支反隋力量,对翟让和李密两个首领相互火拼的事情更不了解了。李栋所说他根本想不出所以然来,想了一会儿,遗憾地说不知道。

    李栋便说:“这里面有大隐情。李密上瓦岗以前是大隋世袭的国公子弟,就算是随着杨玄感造反,杨玄感还是大隋尚书不是?他前几十年一直呆在隋朝营内,对隋朝的事情非常了解,也非常熟悉。这是他有向大隋,也就是我们有投靠的迹象,只是现在还没有显现出来而已。”

    杨玄感兵败的责任不在于李密,相反的还是因为他没有正确选择李密为他出的计策才失败的。瓦岗寨虽然不一定会有杨玄感一样有夺取天下的野心,但视李密搞坏了一场起义为不吉利的前兆。

    又加上李密在瓦岗上几乎没有亲信的人,自然被最先上山的瓦岗首领们所不信任。

    翟让不信任他李密,还让投降的府兵安排到李密手下,这代表着翟让也不太相信你们这帮投降瓦岗的府兵。

    李栋绕了一个大圈子,把翟让不相信府兵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清楚楚。蔡建德自然也就明白为什么了。

    “这样以来我们岂不是落入魔掌了?身边随时都会遇到危险?接下来我应该做些什么?”蔡建德也为自己的命运开始担心起来。

    李栋仔细盘算了一阵子,想好了对策,对蔡建德说:“他们现在还只是在怀疑阶段,并没有真凭实据,不会拿你们怎么样。但你们也不能不小心保护自己,以免将来真的被查到把柄而受到伤害。从现在起,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要轻易下山。你把我的意思向李密讲一下,要他在山上也要提防一些,低调一些。”

    蔡建德听了李栋的吩咐,心里觉得稍为安慰一些,这才回到瓦岗去了。

    瓦岗寨内,几乎便有首领都知道了罗士信,天生神力,作战勇敢,但性格却憨直无比,几乎上还没有一个正常小喽罗的脑子聪明。他们便对罗士信放松了警惕心,天天好酒好菜招待着,隔三差五再派人向罗士信当说客,说服他留在瓦岗攻打府兵。

    不管他们怎么劝降,罗士信就认定了一条,死也不答应当叛徒,掉转枪头去攻打他的义兄秦琼和李栋二人。但当李密悄悄向他说出瓦岗的实情以后,罗士信便改口了,不再坚持死也不投降的说法,只是一味的问投降瓦岗有什么好处。

    这样以来,瓦岗的其他首领便以为罗士信已经有了松口的迹象,越发加紧心理战的攻势。当蔡建德又把李栋的口信捎到山上时,罗士信便改口说考虑考虑,过几天便给他们答复,是投降还是一死明志。

    罗士信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了李栋的安排,是要让自己在瓦岗内当细作,为府兵收集有用的消息。本来罗士信是想一口答应他们,蔡建德担心前段时间他意志坚决,现在突然说制造瓦岗被人看出破绽,便要让他缓口几天。

    几天以后,罗士信答应给瓦岗做事,翟让听到消息以后很高兴,为得到罗士信这样一位勇冠三军的首领而兴奋。罗士信在齐郡随张须陀攻打郭方预时,勇绝天下,许多人都听说过他和秦琼的名声。现在得到了罗士信,以后再与大隋府兵作战,可以说减轻了很大的阻力。

    府兵们都知道罗士信的勇猛,只要他出面,府兵们便望风而逃,这样以来瓦岗取胜的机会便增加许多。

    不过这一次,翟让没有让罗士信归属到李密手下,而是留在了他自己手下做事。这也充分说明了他对罗士信的信任度,远超对李密和蔡建德等人。李栋的计策毒辣就毒辣到这一层。向在府兵营中,对瓦岗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却也能算中翟让的心思,不得不说,穿越的身份给他帮了很大的忙。

    翟让和单雄信等人中了李栋的离间计,素以足智多谋的徐世绩和贾雄心里却有些怀疑。但贾雄和李密的关系比较密切,看透了却没有点透。

    蔡建德便把李栋的计划悄悄的向罗士信传递了一些,让他想办法和徐世绩拉好关系,平时多走动多多请教,先取得徐的信任,最好能从徐的口中套取一些瓦岗的计划。

    徐世绩既然对罗士信有所怀疑,自然不会和他讲心里话,而是左右逢源,虚于伪蛇。但架不住天长日久罗士信对他的信任,慢慢的他也放松了警惕心。因为罗士信从来没有要下山的意思,每天不是操练兵马便是呆在聚义厅里。除了吃饭睡觉,从来没有在徐世绩的眼前消失过。

    翟让等一帮首领都对罗士信不加怀疑,毕竟他的智力比起普通人还不如。没人怀疑府兵的间细竟然会是在他身上。这就给了罗士信很大的生存空间,压力顿时减轻许多。

    取得瓦岗众首领的信任这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如何打入到他们内部,参与瓦岗大计之中,把他们商量的军事结果透露给蔡建德,然后想办法传到山下。

    过了一段时间,李栋传来消息,说要罗士信想办法把李密逼到府兵中去,抽空瓦岗的实力,方便日后与翟让摊开局面进行最终的决斗。

    罗士信收到李栋的消息以后,整夜睡不着觉,觉得眼下遇到的事情太难办了。(未完待续。。)

第223节:半路程咬金

    就在罗士信为怎么执行李栋的命令,想办法把李密逼下瓦岗,投靠府兵而为难的时候,山下的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来,李栋和程咬金、杜伏威、窦建德等人约好的,中原发生一件大事以后,要他们到中原一带寻找自己。具体地址李栋却没有告诉他们,当时只是说要他们问一问便知道了。

    李栋为救大隋第一猛将张须陀,在大海寺北密林战败瓦岗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没过多久就传遍天下。

    朝廷派来王世充帮助李栋,王世充为了争取功劳,自己单独攻打瓦岗,结果不战而败,无颜再见李栋,躲到洛阳城内享受起了神仙的日子。

    程咬金和杜伏威等人因是民间的力量,没有朝廷办事那样决定迅速,得到消息以后,准备周全才出发,晚到了一段时间。窦建德距离李栋最近,带领刘黑闼等最先到瓦岗与李栋见面。

    窦建德对待部下非常大方,凡是在作战中得到的财富,一分不留,全部与属于分了,在清河郡做得风声水起,很是收拢了一些铁杆粉丝。他现在拥有十万义军,留下五万镇守清河,带来了五万来帮助李栋攻打瓦岗。

    李栋正在为手下没有得力战将与瓦岗抗衡时,窦建德和刘黑闼赶到了,自然是喜出望外。让府兵到附近村庄买些活鸡活鸭买来好酒,大宴窦建德等人。秦琼又见到分别多日的兄弟,自然也是高兴异常。

    兄弟与叙别后的战事。特别谈起张须陀的时候,都是不胜唏嘘感叹。叹世道炎凉,人情冷暖。人心向背,再看一看眼下这帮兄弟却情同手足,又是一片欣慰。

    第二天,在李栋秦琼的带领下,窦建德和刘黑闼轻装上阵,各骑一匹好马,来到瓦岗山下察看地形。

    李栋秦琼自然已经知道瓦岗的情况。窦建德和刘黑闼却不甚甚了了,一见瓦岗的山势,倒吸一口凉气。瓦岗的情况太特殊了。山险谷深,易守望难攻,就凭他们这些人,恐怕还不能够一举拿下。

    窦建德看完以后心事重重的。担心自己带来的义军伤亡过重。无力抵挡其他势力向自己进攻。便建议李栋要谋划好方法再进攻。

    李栋知道窦建德心里有有自己的小算盘,当时也没有点透他,只说方法已经想好了,正在秘密实施中。如果能够顺利的话,有可能不废一兵一卒就能拿下瓦岗。

    窦建德这才把悬着的心放在肚子里。

    察看完瓦岗的地形,四人一行往姚寨村赶。还没有赶到地方,大约有一里左右,便看到府兵大营前被扯地连天的军队重重包围了。

    李栋见了大惊失色。脸都变白了。只这么一个时辰,竟然发生了这样令人猝不及防的变故?难道瓦岗的计策有失误不成?

    秦琼、窦建德、刘黑闼等人见了也是害怕得要死。如果府兵大营被人劫了。他们四个人便成了光杆将军,身边没有一兵一卒,这可是要命的失误。

    窦建德便一个劲的说自己的不是,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导致府兵大营被人偷袭。李栋看了一会,便制止了窦建德,不让他再自责,因为李栋发现了一些不正常的情况。

    如果瓦岗真是趁自己不在营内发起攻势,不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率兵出战,而且他们一直呆在瓦岗山下,瓦岗内的情况和平常一样,几乎没有变化。那么这一帮子军队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一个情况,虽然这些军队把府兵大营包围了,却没有发起攻势。而且从阵形旗帜和衣着来看,根本不是瓦岗的军队。

    几个人打马飞奔,直扑府兵大营而来。等赶得近了,李栋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众人一时莫明其妙。

    李栋笑了一阵子,说:“这不是瓦岗的喽罗,却是从江南远道而来的。是朋友,只不过是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面,这才有所误会而已。”

    众人不明白李栋到底在说什么,却都朝府兵大营看去。果然,那些人不是府兵的浅黄色衣服,也不是瓦岗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而是江南一带的装束。

    李栋笑说:“走,随我一道会一会老朋友。”

    李栋既然不担心,他们也只好随着一块到府兵营中。虽然心里七上八下很是惴惴不安。等到大营的时候,发现有两名大将全身上下一身鲜明的盔甲,看上去十分勇武。

    那两人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身一看,嗬,正在担心呢,回来了。赶忙来到李栋面前称小弟拜见。

    来的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南杜伏威和辅公柘。他们也是与李栋约好的,将来中原一带发生一件大事以后,便来投奔李栋。

    只不过在江南一带,杜伏威把自己的事业做得有声有色,属下二十多万义军,攻城拔寨,把江南闹得听到他的名字都胆怯七分。如果不是李栋事先对他安排到江南一带发展,很难相信杜伏威从一名小府兵能做到今天这地步。

    与李栋分别的时间越久,不仅没有减少对他的思念,相反的越久越觉得他的方法英明绝伦。李栋在大海寺战败瓦岗的事情传出来以后,杜伏威竟然不顾一切的带着一部分义军来支持李栋。

    这下就更热闹了,秦琼、窦建德、刘黑闼等人初次见到杜伏威和辅公柘,少不了相互客气几句,夸奖几句,景仰几句。

    寒暄中,几人被李栋让进自己的营帐,又是一顿豪饮海喝。喝得差不多时,李栋把酒杯放下,不经意问了一句:“以前我曾经派人向你秘密做了一个安排,那事你办得如何了?”

    杜伏威离开李栋时,也只是十六岁的样子,几年不见生得膀大腰圆,脸上也长出胡子了,看上去非常有男人味。经过几年带兵的熏陶,越发干练精明,听李栋问话,没有明确指出是什么事,知道李栋暂时不想把这事公开,便豪爽一挥手说:“你交待的事,那还会忘了?一千个一万个放心吧,事情都安排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将那狼臣贼子千万万剐也不是问题。”

    这下李栋放心了。只要有杜伏威这一句话,那肯定是已经派了身手高强的人潜入了宇文化及的府中,而且还是他身边得力的人。将来他如果有对杨广不利的行为,关键时刻一定会挺身而出,救下那杨广一条小命。

    几个人正在欢笑畅饮的时候,府兵进来禀报说,外面有一个人,拎一柄大板斧在营外,口口声声说要见李栋,问是见还是不见。

    这下在座众人都是一惊。难道那人有弄天的本领?一个人拎着大板斧便要闯大营?

    李栋一听就知道他是谁了。高兴地起身说道:“众兄弟们,随我一道去迎接一个大英雄,这人可是个福将,也是一块活宝,一定让你们高兴非常。”

    这位来的是谁?在隋唐历史上使板斧成名的只有那一位了。便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只不过这次他不是杀出来的,也是与李栋约好的,将来洛阳一带发生大事件以后,让他来找李栋。

    他的乡勇因为要留下保护乡里不受侵犯,一个人也没有带,自己单枪匹马便来了。因在跑上走错了路,耽误了一段时间,所以竟然比远在江南的杜伏威到得还要晚一会儿。

    当杜伏威随着李栋赶到营外的时候,一见程咬金当时便拔出身上的配剑,要和程咬金拼命。

    程咬金见到李栋,正高兴,忽然发现一个人从他身边跳出来,冷不丁便朝自己来一剑,忙用手里的板斧架住。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挥父子与杜伏威战在一处。

    这下变成仓促,众人都大惊失色。这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为什么打了起来?李栋也在一边劝:“都是好相与的兄弟,千万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快快入下手里的武器,仔细听我说。”

    程咬金一边应对杜伏威,一边说:“李栋贤弟,这事你不用管,这是一个披着人皮的豺狼,我要亲手宰了这个淫贼!为天下除害。”

    杜伏威气得脸红脖子粗,哇哇暴叫:“你的狗眼难道被猪油瞎了?也不看仔细,也不问清楚,便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杀一气!难道杜某会怕了你不成?”

    众人从他们二人的话中听出来,他们二人以前似乎因为某件事闹得不可开胶,打得一塌糊涂。但二人到底因为什么事闹得这般热闹,却是不得而知。便问辅公柘,他与杜伏威一道而来,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哪知辅公柘也是摇头表示不知,站在一边不知道到底该帮助谁。

    他们二人打得热闹非凡,李栋劝也劝不住,便对秦琼使个眼色,让他去制止他们。因为李栋与他们二人都非凡熟悉,担心不管是帮了谁,压了谁都会引起对方的不满情绪。

    秦琼与他们都是初次见面,功夫又十分出色,正合适做这事。哪怕他们心有不满,只要李栋还保持中立态度,便能给他们协调开来。(未完待续。。)

第224节:双锏夺双雄

    程咬金和杜伏威一见面打得不可开胶,众人谁也劝不住,李栋便让秦琼出面,压制他们,迫使二人不得不住手。

    秦琼抽出随身携带的双锏,站在他们身后大喝一声:“注意了,我要出手了!”然后猛然跳过去,站在两人正中间。当程咬金挥斧砍将下来的时候,杜伏威还没有出刀,秦琼便替他挡住了一招。

    杜伏威一见程咬金的招式使不到自己近前,大喜过望,横刀便砍向他的腰间。秦琼自然也不会让他得手,另一支锏又架住杜伏威的招式,两臂一摇,大喝一声:“散!”

    众人只听到耳朵边两声巨响,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怎么回事,三个人倏然散开。程咬金心中本来就有气,被秦琼横加一杠子,这次更加不服,猱身又进。杜伏威落了后,见程咬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挺刀再袭。三个人又混成一团。

    “都是自家兄弟,快快住手!千万不要伤了和气!”秦琼一边应付二人的招式,一边抽空劝解。虽然一边出招一边忙里偷闲说话,他们二人的招式也奈何不了秦琼。

    杜伏威虽然有停下来的想法,可程咬金不停,他也不能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只得被动的出招硬打。每次的招式都被秦琼接住,对程咬金一点威胁性也没有。

    程咬金也落不到好,被秦琼的招式逼得几无还手之力,气得暴跳如雷,气喘吁吁。他急道:“我说你这个黄脸汉子。吃胞了撑的还是怎的,有你这样劝架的么?难道不怕我们联起手来对付你?”

    秦琼哈哈爽朗一笑,说:“你错会了秦叔宝的意思。我不是和你们打架的。是劝架的。你们都是李栋贤弟的客人,客人在主人家门口打架,你们说我这个当兄长该不该出手帮忙?”

    杜伏威有心停下来,不想在众人面前过多出丑。听到秦琼这般说辞,知道已经失了分寸,再战下去就真的扫了李栋的颜面,主动撤招跳出圈外。然后。指着程咬金大喝:“那不识好歹的蓝脸贼,小爷不是怕你,看在李栋兄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你。以后有时间,我们再比上三百回合。”

    程咬金虽然地处偏远的乡下地带,秦琼大战卢明月的英明早就传遍了天下,对他十分崇拜。一直有心拜见却不得其门而入。忽然听到站在两人中间。弹手间便逼得他们二人干用力气却奈何不了对方的劝架人就是秦琼,也登时停住了进攻,后退半步,仅仅是半步,提防心还很强,不无怀疑地问:“那淫丶贼,小爷稍后和你计较——这位仁兄刚才说什么?你是秦琼秦叔宝?”

    “在下不材,正是秦叔宝。看在李栋的面子上。不要再打斗了。有话好好说。”秦琼收招站住,气定神闲。不似他们二人喘息不定。

    程咬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睥睨一眼李栋,问道:“先生,你肯定不会骗我,请你告诉我,这黄脸汉子到底是谁?”

    李栋满面春风,看着二人打得不分彼此,又见秦琼力敌二人,仍然不落下风,心里也是十分欣慰。这才是“战神”秦琼的风格嘛!放眼当今天下,不管是马上还是步下,能战败秦琼的人,屈指可数。连自己加上,也不超过一巴掌。

    程咬金如果不是经自己指点,就凭那三板斧想胜秦琼门都没有。杜伏威虽然少年英武,可他主要的功绩不在两将对擂上,而在用于整体用兵。自然也不是秦琼的敌手。

    这样以来,秦琼力挫二人,日后安排起任务,也有了主将先后之分,断然不会你抢我夺没有了轻重。便回程咬金道:“不错,此人正是齐郡秦琼。我也是从齐郡出来的,我们一直在一起。这难道还有疑问的么?”

    程咬金一听对方果然是秦琼,喜欢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板斧当即当啷一声丢到一旁,撩衣服扑身下拜,嘴里絮絮不止:“哎呀,我对你朝思暮想的,一直想和你交朋友,没料今天见到真人了,竟然有眼不识泰山,还打起来了。真是眼拙,眼拙了。望叔宝老弟不计前嫌,宽恕在下则个!”

    窦建德和刘黑闼倒是已经见识过秦琼的过人本领,从他跳过去的一瞬间就知道,他们二人联手也顶不住秦琼的招式,停止打架是早晚的事。一听蓝脸大汉对秦琼佩服得五体投地,嘴上却叫他叔宝老弟,不伦不类的叫法,让人喷饭,转脸看着李栋开心大笑起来。

    李栋也笑个不停,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一见面就打得没完没了。有啥事不能调解调解呢?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营帐内长叙。”

    众人这才一起向营内走去。李栋和窦建德刘黑闼三人一行走在最前面。担心他们二人再次突然动手,秦琼插在程咬金和杜伏威中间,走在最后。

    来到营内,让府兵添加了几张榻榻米。都坐下以后,李栋说道:“我虽然与众兄弟早就认识了,你们却几乎都是初次见面,还都不认识。现在我就一一介绍给你们。”

    李栋指着左首的秦琼说:“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齐郡秦琼家铁铺的好手,后来随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攻打高句丽,又回到齐郡,随张须陀郡丞一战成名的秦琼秦叔宝。”

    杜伏威和程咬金刚才已经认识了他,拱手不好意思一笑,异中同声说道:“见过叔宝兄!”“见过叔宝贤弟!”他们二人因同时出口,所说却几乎相同,不觉都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杜伏威又说:“不好意思,刚才有所得罪,没认出来你,还请你不要介意。”

    秦琼赶忙还礼,说道:“不要往心里去。自家兄弟,提这小事岂不是见外了。”

    李栋又指着窦建德和刘黑闼说:“这两位和叔宝兄经历大致相同,也在高句丽出过力。不过他们成名则是在清河郡树起了自己的大旗。”然后,李栋把他们二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杜伏威一听非常吃惊。他地外江南一带,对中原和北方的义军却一直留心打探。知道最近几年内出现了一个势头正在强劲的窦建德和刘黑闼。没料今天却在瓦岗山下见到。

    很明显的,他们二人也是李栋安排的手下。加上他自己,现在又站在中原瓦岗山之下。杜伏威当时就明白了,李栋这几年一直在精心的布着一个局。这个局就是树起他自己的大旗,与大隋抗争,问鼎天下的勃勃雄心。

    他们彼此寒暄几句,客气几句,便又看向李栋。

    李栋会意,又把杜伏威和辅公柘介绍给他们。说是从章丘攻打知世郎开始,他们已经随着他出过很大的力气。只因齐郡张须陀的阻挠,才让他们到势力相对弱一些的江南一带发展去了。

    “这位仁兄是……程咬金!”李栋最后介绍他,说道:“虽然他经不经传,没有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大家也不要小看他。将来的成就绝对不在众人之下。”

    李栋先前介绍的几个人几乎都是名闻天下的好身手,提起来众人都知道。但说到程咬金的时候,竟然一点名声也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有。杜伏威还以为他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没料竟然这般默默无名,禁不住一哂,有点看不起他。可是又听李栋说,将来他的成就不在自己之下,一时有些怀疑。窦建德也是如此,不过他和程咬金没有过节,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这时李栋自然想到了罗士信,虽然他不在场,身在瓦岗之内,也不能不介绍一下他。如果今天不趁这个难得的机会介绍一下,以后遇到说不定还会像今天杜伏威和程咬金一样打起来。

    李栋就又把罗士信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虽然杜伏威辅公柘,窦建德刘黑闼等人都在不同时期见过罗士信。但现在的罗士信却已非昨日的罗士信。因为他已经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树起了赫赫威名。就是程咬金这个将来功封凌烟阁功臣的人,此时的名声也比不上他。

    李栋介绍完以后,众人都是一愣。罗士信那般神武绝代,力拔山岳的英雄,竟然也落到瓦岗寨逆贼之手,可见这瓦岗军一点也不能轻视。

    程咬金当时就站起身来,说道:“我看了,这里的人都是名声赫赫。只有我蜗居穷乡僻壤,寸功未立。请李栋先生赏我五千人马,我将瓦岗踏平化为灰烬,救出罗士信兄弟来。也好给这张脸添一份光彩。”

    李栋呵呵一笑,伸往下按了按,意思要程咬金坐下来,然后又说:“程兄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时候。罗士信深入到瓦岗寨内,也是我安排的一步险棋。正是要他在瓦岗内部施展手段,将本来就不太稳定的瓦岗从内部分而化之。我们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不废一兵一卒便能拿下瓦岗,这乃是上策,这才是顺应天道人心之举。”(未完待续。。)

第225节:神秘小娘子

    在座众人听完李栋对罗士信的安排,以及对付瓦岗寨的手段,都不以为然。仅凭威胁能治服瓦岗,大隋富有五湖四海,府兵数百万,不要说攻打它,每人踢上一脚也能把瓦岗踩成齑粉。

    李栋从众人阴晴不定的表情上看得出,大家对自己的安排颇有微词。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也实属正常,他们又不是穿越者的身份,更别说提前知道瓦岗翟让和李密之间有火拼的既定事实,自然也猜不到李栋只不过是在他们内斗的过程中,加了一把火添一勺佐料,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已。

    “义贞兄,你和杜伏威初次见面,怎生这般仇恨,一见面就打起来?”李栋暗中转移了话题,口称程咬金的字号问道。

    程咬金一提这个话题,脸色就变得愤愤不平,横眉立目瞧着杜伏威,厉声喝道:“哼哼!这个你还是问他吧!自己做的好事,自己说出来,免得我说出来脏了我的舌头,伤了彼此的和气!”

    杜伏威脸上十分尴尬,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哼哧哼哧半天没说上来一句话。

    坐在一边的辅公柘轻轻咳嗽一声,对众人抱了抱拳,说道:“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伏威兄弟作为当事人不方便讲,我与他一路同行,亲眼见证了他所做的一切,还是让我这个外人和大家说道说道。免得以讹传讹,被外人听去了,真落个淫贼的下场,就百口莫辩了。”

    辅公柘越是这样说。众人越是好奇心强。杜伏威身为江南义军首领,手里掌握着大片疆土,统属下百姓不计其数。他如果想要一个女子,哪怕是绝代佳人,恐怕也不会费太多周折。何必在程咬金保护下的一亩三分地儿,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娘子的晦气,还被程咬金捉个正着,闹到现在这种地步?

    辅公柘说:“我家杜兄弟一心为了事业,直到如今。年逾弱冠也不曾取亲。实际上呢,他的心思没有往这方面想,一心扑到壮大自己的地盘和影响力上了。一心想着替李栋兄弟出把力。他真的有这样的心思,漫说他身为江南义军最有实力的首领这个身份,就是普通人家,杜兄弟相貌堂堂。武艺非凡。待人又豪爽不拘金银,娶个三妻四妾也不在话下,分分钟的事儿。”

    他这样以说,大家都深信不疑。其实大家也是这样想的,可以称得上是不谋而合,对杜伏威的身份和资本都没有预料错误。

    话说杜伏威率领一众兄弟从江淮一带赶往瓦岗的时候,路过一个名叫水榭庄的地方,那里有一条榭水横贯东西。两岸山清水秀。树木葱郁。杜伏威便命令手下义军在林边歇息片刻再往前走路。

    他们还没有休息到时候,桥上赶过来一头上毛驴儿。毛驴儿上端坐一人。二八年龄,豆蔻年华,生得十分漂亮。

    虽然河边义军一字排开,长有几里的队伍坐在那里,小娘子也毫不胆怯,自顾自的嗒嗒过桥。义军整年行伍作战,难得见到这样漂亮的小娘子,一些义军心里按压不住,嘴里便不三不四的调丶笑那小娘子几句。

    换作一般人家的小娘子,见到这样壮阔的场面,再听到这样嬉笑自己,指不定早就掉转驴儿,转身仓皇逃了去,再也不敢往前一步。可是这个小娘子似乎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胆量相当的大,不仅没有逃走,还笑咪咪的迎着嬉笑她的几名义军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那些义兵一时也觉得很好奇,这个小娘子的胆子也忒大了一些,不知道她走过来是干什么的。便有十几个人站起来,笑嬉嬉的迎了上去。

    小娘子来到众人面前,福了一福,问道:“各位兵哥哥辛苦了,小女子打听一下,有谁知道去斑鸠店的路怎么走?”

    辅公柘讲到这里,李栋听出来一些味道了。感情这位小娘子和斑鸠店的某户人家有亲戚,走到这里的时候迷了路,便向这些兵问道。可他们这些兵全是从外地赶到这里的,根本不知道怎么走。小娘子问错目标了,产生了什么误会,以致于杜伏威和程咬金才交恶起来。

    如果正常情况下,那些兵不知道路怎么走,你就照实了说不就行了。结果他们乱说一气,胡乱指了一个方向。他们也没有太大的恶意,见到漂亮的小娘子多套上几句话,调丶笑调丶笑,最多也是个恶作剧,让她多走几步冤枉路,多浪费一些时间而已。

    小娘子道谢以后,骑着小毛驴继续赶路。杜伏威等人休息足了,也继续往前赶。

    哪知走了一个时辰以后,尾部的队伍忽然大乱起来,人声嘈杂,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杜伏威命令身边的执衣去问一下。执衣领命而去,不一会就回来了,喘息着说后面打起来了。

    杜伏威一惊,问谁和谁打起来了,因为何事打起来了。

    小执衣说一名小娘子和几名义军打起来了,义军还被她打得躺在地上哭爹叫娘的起不来了。杜伏威又问为什么和小娘子起了争执,那执衣便回不上来,称说不知道。

    杜伏威心想,肯定是和当地百姓发生了争执,这是他坚决不允许的,临行前还一再叮嘱,千万不能扰民。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便不能逃避。

    当杜伏威来到小娘子面前的时候,也是大惊失色。十几名义军都躺在地上,没有一个身上是囫囵的,都受有或浅或深的伤。当时他不知道双方起了什么样的争执,兵们全都受了伤,也是他们活该。

    那小娘子依然十分生气,看到杜伏威过来,便问他是不是带兵的将军。

    杜伏威点头称是,仔细打量,小娘子身材窈窕如竹,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漂亮是肯定漂亮,却很难相信就是她出手,将这些兵们全部打倒在地。其他义军被她唬得不敢上前,生怕也遭了殃。

    杜伏威便从心里佩服小娘子的胆量和勇气,这几万的义军扯地连天的,她竟然敢于向他们发起挑战,一定是有恃无恐,身怀绝技。便生了想将她收下做妻子的念头,想如果由她在身边相助,凭她出色的身手,勇冠三军的胆略,一定不输须眉儿郎。只是当时无法开口提出来,而且身边还有那么多手下都盯着,怎么好意思张嘴提亲。

    杜伏威有心放她走,又不舍得,想留下却无借口。正在犹豫之间,那些义军见到首领来了,胆气顿时壮了起来,呼啦一声全小娘子围了起来,要个说法,凭什么把他们全打伤。

    小娘子虽然被围得水泄不勇,依然毫不害怕,站在众人面前,浑似没有发觉危险已经临近一般。小娘子傲然而说,因为义军里面有十几个人,把路指错了。使她多走了一个时辰的冤枉路。而她是赶去参加一个丧礼的,时间不等人。晚了兴许不能见亲人最后一面就会下葬了。

    杜伏威听了以后,知道自己的人有错在先,便对那小娘子道歉,问她能不能把故意指错路的人认出来。

    她说不能,也不想找。只知道这帮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杜伏威脸上十分尴尬,毕竟那些都是他的属下。众义军一见杜伏威面色不善,当时便不等他发令,闯下去七手八脚和那小娘子打了起来。

    小娘子的功夫真的不俗,转眼间便放倒了十几个身手不弱的人。其他义军一见情况不妙,更多的人都闯了上去。杜伏威站在一边,叫停不是,叫小娘子走也不是。因为义军动了众怒,这是很危险的事,弄不好就是诈兵的下场。

    现在远离江淮,身在异乡,杜伏威全靠他们出力。如果得罪了他们,弄不好也会出差错的。心想她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把五万义军全部放倒吧?总有把她逮到的时候,到时候大不了悄悄的再把她放掉不就得了。

    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小娘子力气用尽,再也无法动弹,被义军们绑了个结结实实。有些义军手脚不老实,绑的时候沾了人家的便宜,小娘子气得小脸煞白。杜伏威当时也看到了,只不过没有吭声而已,是想在事后找个借口处理那些捣乱的义军。

    这时候辅公柘发现杜伏威去了很久也没有回到义军前面,便赶回来看个究竟,却见到了小娘子被俘。

    小娘子力尽被擒,地上却又多出几十名伤兵,这下受损相当惨重。杜伏威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们先做了不对的事儿。在辅公柘的劝说之下,杜伏威命令手下的人押着小娘子继续往前赶。

    当晚夜宿的时候,杜伏威趁无人,悄悄的赶到营帐内,想放走小娘子。灯光下,那小娘子越看越漂亮,越发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杜伏威一直没有娶亲,动了这个心思,便问小娘子是否婚嫁,是否有了人家。

    小娘子身体一抖,身上的绳索便自动解开了,不知道又怎么一晃,手上多出一把明晃晃的陌刀来,冷不丁架在杜伏威的脖子上。(未完待续。。)

第226节:瓦岗诈降计

    当辅公柘讲到杜伏威突然被小娘子挟持,在座众人,李栋、秦琼、程咬金、窦建德和刘黑闼等,明知杜伏威现在一根毫毛不少端坐营账内,坐在众人在面前,当时有惊无险,仍禁不住“啊!”的惊讶了一声。

    众人都急于知晓,杜伏威和那小娘子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后来又因什么事,和程咬金闹得打起来。辅公柘准备继续讲的时候,营帐外走来一个府兵。

    府兵来到帐内,迅速扫视一圈,见许多陌生面孔,盯着李栋嗫嚅着不敢直说。

    李栋一笑,朝身后一甩手,大方地说:“有话就直说,这里全是我的朋友,帮我们攻打瓦岗的,半个字也不会泄露出去。”

    那府兵壮了壮胆,说外面有二个人,自称瓦岗下来的,有要事求见右翊卫大将军。问李栋见还是不见。

    刚才为大家介绍的时候,李栋明确交待,罗士信现在身陷瓦岗。众人知道事关重大,虽然心里很想知道,杜伏威和小娘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得闭口不言。

    听说瓦岗来人了,又来传递消息,李栋忙对秦琼说道:“叔宝兄,麻烦你亲自迎接一下,我在这里陪众兄弟继续闲唠。”

    秦琼答应一身,迅速从榻榻米边起身,扑一扑因久坐弄得发皱的衣服,与那小府兵一道朝帐外走去。秦琼去了以后,李栋还在帐内,辅公柘也没有向下继续讲。程咬金和杜伏威的事小,罗士信被俘掳在瓦岗才是大事。

    不一会儿秦琼回到帐内。脸上的表情称不上喜悦,也说不上沉重。众人都直视着他,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犹豫片刻。秦琼扫视账内众人一眼,又对李栋说:“事情有了变化,但不是预想那样。李密没有消息,单雄信倒是派人来求出路了。”

    听了秦琼所说,李栋也颇感意外,稍稍坐直了身体,说:“这里都是自家兄弟。有啥就说啥。群策群力,都拿个意见出来。”

    秦琼便把刚才到外面迎接瓦岗人的情况说了一遍。众人了解到,他们各自带着兵马赶到瓦岗没多久。瓦岗便探知了消息。

    瓦岗召集山寨众首领,紧急商议对策。山寨内形成了两个意见。以李密为首的人,称说李栋现在陈兵十几万,又得到江淮义军首领杜伏威、辅公柘。清河窦建德、刘黑闼等人鼎力协助。攻打瓦岗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瓦岗只是一座孤山,虽然坐拥天险,但经不起长时间的耗费,早晚被府兵攻破山寨。不如早向李栋投降,还可以保存瓦岗的实力,不受惨重的损伤。如果不然,李栋现在有十几万大军,瓦岗瓦岗。片瓦不留,寸岗不立。一定会被夷为平地!

    李密虽有雄才大略,但一直受到瓦岗诸首领的压制,心里有气,并不和他们交心,指出李栋的兵马虽多,但有江南的,也有河北的,义军相距很远,习性大不相同,作战风格也不相同,更为重要的是,这两部分全是义军,与李栋手下的府兵,共三个部分并没有共同作战的经验,融合而不协调,其实并不十分为虑。

    以翟让等为首的人却以为,李密夸张了李栋的实力。不战而降丢了瓦岗的名声。李栋的本事不管有多大,能耐有多高,兵马有多少,也要拼死一战。哪怕面临兵败被诛,也必需应战。

    拼的不是实力,而是面子问题。你带兵来到我家门口打我,手还没有举起来,一巴掌也没有打你就举手投降。这与乡坊间被人戳脊梁骨的窝囊废有什么分别?

    翟让和李密各据其理,各说自己的见解,闹得大家一时不知道,到底是投降好,还是拼死一战好。

    二人争执不下,便向瓦岗军师贾雄和徐世绩二人讯问请教。贾雄受到李密的贿赂,两人私下里关系密切,当然支持李密了。徐世绩和李密翟让二人的关系不好不坏,各打五十大板,谁说得正确听谁的。不过眼下他却选择站在翟让一方,支持与李栋一战。

    本想让足智多谋的两人拿主意,他们也出现了分歧,也做不出最终的决定。这个时候,瓦岗首领想起了被俘山寨内的罗士信。他追随李栋很久,对李栋作战应该很熟悉。他的心眼虽然不多,通过他联系李栋,则是最完美的一个纽结。

    把罗士信带来以后,为了拉拢他,翟让命令喽罗看座。虽然是榻榻米,只能跪坐厅前,但在厅前有一席之位,说明翟让对他的地位有充分的肯定。瓦岗二万余喽罗,能在厅前就坐的首领,也就十几人左右。对瓦岗命运起决定性作用的不超十人。

    翟让笑咪咪地问罗士信:“李栋会采用何种战术对瓦岗作战?”

    李栋事先有交待,罗士信在瓦岗只能装疯卖傻。其实他只是心眼实在,可并不是真的傻兮兮。罗士信挠挠头,看了看周围的首领说:“问我呢?我哪知道!李栋还没有来的时候,我就在山上了。他来了以后,在哪住扎我也不知道。我岂会知道他以什么战术对战我们?”

    单雄信喝道:“兀那傻小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要隐瞒真像!”

    翟让一挥手,让单雄信闭嘴。然后又问:“你说的我们都知道。我们想让你,根据已经知道的,猜测一下李栋会用哪种方法攻克瓦岗。”

    罗士信继续装傻卖呆,嗡声嗡声地说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小虫子,我哪知道他的心思。从章丘战败知世郎,黄河边上战败卢明月的情况看,他一定会出奇计取瓦岗。绝对不会用庸俗的计策,常人也猜想不到。猜想到了,就不是奇计,既然奇计便猜不到。”

    罗士信一通子绕口令式的说辞,绕得瓦岗一众首领脑仁疼。说来说去等于啥也没说,一点价值的信息也没有。

    在座首领比罗士信都聪明,听完他的话,众人心里敲起小算盘。章丘一战,三千老弱迎战十万义军,势头正猛的知世郎也败在李栋手下。卢明月十三万大军,张须陀三万府兵,又是以李栋一方取胜,经典的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战役。

    李栋现在有十几万精兵,瓦岗却只二万喽罗,被困中间一座孤山。与前两次李栋面对强大的敌手相比,这次瓦岗却落了下风,以弱对强,以少对多。李栋兵力少的情况下还能取胜,现在人数远超瓦岗岂非如虎添翼,飞龙腾云,更加顺手顺风?

    翟让脸上表情便十分难看,便有心听从李密的意见,举山寨全部兵马投降,还可做李栋手下的一名将军。如果采取错误的估计,一旦战败在李栋手下,恐怕连投降的将军也捞不着。

    翟让便让单雄信带着罗士信下了瓦岗,到府兵大营拜见李栋,名义上说归还罗士信,实际暗中打探李栋的阵法和布局,企图从中窥伺一二,好做适当的调整。

    ……

    秦琼讲完单雄信拜见李栋的请求以后,在座的几人都奇怪,为何秦琼不让罗士信和单雄信直接来营帐内。李栋也有这样的意思。

    秦琼一笑,称说:“士信在瓦岗是我们的内线,他在里面可以给我们传递重要的消息。如果他回来了,我们便对瓦岗一无所知。刚好呢,士信是随着王世充被掳去的,我们可以借口此人损失了府兵的名声,拒绝接收,还让他回到瓦岗去。”

    众人一听,心里对秦琼拒绝罗士信重回府兵的对策十分佩服。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想出如此刁辣的方法,放眼在座所有人,恐怕都想不到这一点。

    李栋一边对秦琼伸大拇指赞美,一边盘算着,让罗士信回来好还是继续留在山寨内好。最后决定,还是让他回来的好。毕竟留在山寨内,身陷重重包围,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这时李栋也料到了单雄信是来打探虚实的,便对在座所有人说道:“大家随我一起去迎接罗士信。昂直头,挺直胸,拿出精气神来,让瓦岗的人看一看,我们府兵是好样的!用这种方法震慑其内心,迫使他们不得不向我们投降。”

    于是,众人和李栋一道,李栋在先,众人在后,呼呼噜噜近十个人,雄纠纠气昂昂的向营寨外走去。

    隔着一箭之地,便见单雄信和罗士信二人孤零零的两匹马,站在营账外面。

    来到二人面前,李栋一拱手称说:“见过单将军,别来无恙乎?”

    单雄信被李栋打过一枪,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见到李栋身体便隐隐发痛。只得拱手回礼,称说:“翟首领让单某归还罗士信小英雄。并让在下托一句话告诉你,瓦岗实际并不想造反,被逼无耐,为了有口饭吃,才替天行道。翟首领欣赏李栋将军的年少有为,不愿意和李将军为敌。希望化干戈为玉帛,化干戈为犁锄。千万不要打得不分你我,以致于贻笑天下。”

    李栋一乐,让罗士信回到自己身边,拱手笑说:“你回去告诉你们首领,李某也欣赏翟让首领。限你们三天以内做出是战还是降的答复,否则我们就刀兵相见!”(未完待续。。)

第227节:红拂女惩恶

    听到李栋充满威胁的话,单雄信脸都变了色,匆忙举手作拱,驰马转身离去,一溜烟回奔瓦岗。

    其他几个人多多少少猜测瓦岗众首领一些真正的意图,程咬金初来乍到不太知道,忙问:“李栋先生,我有些不太明白。瓦岗既然已承诺向我们投降,何苦再说这样的话吓唬他们呢?”

    李栋笑着说道:“他们送罗士信回来其实是一个借口而已,真正的意图想打探我们的虚实。嘴说有意投降我们,实际却准备迎战。他们现在很矛盾,让一个作不了主的大将向我们称降,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明显拖延时间,好想出更好的对策对付我们。”

    “我们现在陈兵十数万在瓦岗山下,对他们产生了相当大的威慑力。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中,绝不能轻易答应对方的要求,这样就会丧失主动权,变主动为被动。辛辛苦苦布下的局势、优势荡然无存。我之所以和他们说三天时间,其实在这三天内,必需采取一定的手段攻打瓦岗,胜也好,败也罢,一定要给他们一些颜色。只有用武力逼迫他们,他们才会乖乖的按我们的思路走。”

    程咬金听完以后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对李栋非常佩服,赞不绝口。其他人听了也对李栋十分欣赏,他们所料的李栋也料到了,李栋还采取了一定的手段,用武力配合逼降计,双管齐下,万无一失。

    只要瓦岗在这三天以内没有外援赶到。他们结结实实的掉进了李栋的掌控之中,投降是早晚的事。

    回到帐内以后,李栋吩咐下去。要秦琼准备五千人马,随时准备攻打瓦岗,对他们一些压力,才能将谈判顺利的进行下去。

    秦琼领命,到帐外数点人马去了。

    罗士信到帐内以后,见到以前曾经在一起的老朋友们,十分高兴。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自个坐在榻榻米前傻笑不止。

    李栋问他偷着乐呵什么。

    罗士信嗡嗡地回说:“窦建德兄长以前多么落魄啊,丢了魂似的。天天像个没头苍蝇,一心想着建功立业,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几年不见,现在已经摇身一晃成了带兵将军。真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还有杜伏威将军。几年前我见他的时候。还是一个光鲜小郎君,这几年不见,身体长高了,声音变粗鲁了,那胡子也老大一把。可曾娶亲生子?”

    罗士信这样一问,杜伏威脸上便挂不住了,不自觉的朝程咬金看了一眼,神情更加尴尬。程咬金冷哼一声。掉过头不理会他,端起榻榻米桌子上的酒胡乱喝了一口。

    李栋知道二人还在为那个神秘的小娘子纠结着。眨了眨眼睛,轻轻咳嗽一下,问道:“瓦岗来人打断了刚才辅兄所讲,杜伏威兄弟和那小娘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于你和义贞兄大打出手?”

    辅公柘一笑,说道:“前面的事我都是听士兵和杜兄弟讲的,现在让他自己说吧,当事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方便插嘴了。”

    程咬金眼睛一瞪:“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我所了解的情况,和他们所说倒是不一样。”

    李栋有意味看着程咬金,说道:“你说,你说出来这样大家都帮你拿个注意,也能秉公处置了,免得将来说我们劝偏架。”

    程咬金仍然愤愤不平:“你见过喝醉酒的人没有?”说完这句话也不等众人回答,自己回答自己:“醉酒的人何时会说自己喝醉了?永远是那一句话,我没醉,我还能再喝三大碗。两者一样的道理,一个采丶花丶贼岂会当众承认自己是一个人人所不齿的淫丶贼?”

    “我就从辅公柘兄讲到的地方开始说吧。那小娘子姓张名出尘,穿一袭红衣,手拿拂尘,可有这回事?”

    辅公柘点点头,表示程咬金所说不假。杜伏威也没表示异意。

    李栋听了心头却猛然跳动不已。程咬金所说的竟然是她!她怎么在江南一带出现?不是在长安么?心里奇怪不已。

    程咬金见自己所说没人反对,越发得意了,扬扬自得地说:“张出尘本是官宦人家,父亲一生正直,忠谏圣人杨广获罪,全家被从江南囚到东都。按律是要杀头的。但杨素与张出尘的父亲有一定的关系,救下张出尘留在身边做歌伎,实际当成自己的女儿养大。为了掩人耳目嘛!”

    杨素和韩擒虎同朝为官,而且都是大官,他们二人经常有酬对往来。一次酒宴上,张出尘为宾客起舞时,被韩擒虎的外甥,也就是李药师相中了。但他不敢和舅舅直说,只是私下里和张出尘经常见面。

    这李药师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自幼和他的舅舅谈论兵法,亲自上阵拼杀带兵,自小经过血与火的考验,也是一个颇有能耐的大将。只是年龄小,还有舅父指点着,名声一直不被外人知道。

    韩擒虎曾经对他帐前的将军们说:“放眼当今天下,能够与我谈论吴子兵法的人,只有我的外甥李靖了。”

    李靖和张出尘情投意合,但世事多舛错,杨玄感起义失败,全家老小受到炀帝的摧残,歌伎张出尘下落不明。她其实是趁中原大乱之际,回江南故乡一趟。看一看家乡还有什么人,能够出面替她作主,主持她与李靖的婚事。

    哪料家道空落,什么人都没有了。这时她便想起了斑鸠店还有一家不经常走动的远房亲戚,便大老远的赶过来。赶到斑鸠店时,那亲戚也得了重病,需要一些不经常见的名贵草药才能治得好,她便亲自到山里去采药。结果迷了路,才向你们问路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是多大的功业!可是你们江南的义军没安好心,不指路则罢了,还故意指错方向。张出尘气愤不过,才出手惩治了给她指错路的义军。

    哪知你们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女子。数万人围攻一个弱小的女子,你们不觉得脸红害羞么?

    辅公柘听到这里,知道他们犯了大错,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挽回已经来不及了。特别是杜伏威,听了以后脸上什么颜色都有,半天说不出一名话。

    李栋听到这里基本明白了,程咬金所讲的张出尘便是民间传说中十分有名的“风尘三侠”虬髯客张仲坚、红拂女张出尘和李药师李靖三人之间的感情故事。但却不知道红拂女的家乡竟然在江南一带。

    程咬金继续说道,为了给亲人治病,她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找到草药,结果被你们耽误了。亲人一死,无人主持婚礼,便只能和李靖延迟拜堂。心中愤慨自然可知。

    “你——”程咬金指着杜伏威说:“恬不知耻的还想欺男霸女不成?强行与张出尘拜堂成亲。她已经心有所属,不愿意理会你也是正常。你竟然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刀多枪密还想强抢不成?”

    “所以,你去看她时,她以刀架在你脖子上,威胁你放掉她。”

    讲到这里,帐内众人都知道了事情经过。觉得杜伏威不会如程咬金说的强抢强霸,一定别有隐情其中。

    众人对程咬金和杜伏威又扯到一块打得不分鼻子眼睛的感到好奇。

    李栋奇怪问道:“你俩又怎么打起来了?张出尘的亲戚就是你么?不会这么巧吧!”

    程咬金的头摇晃得像个波浪鼓,连连称不是。又说:“我哪有这样一门子亲戚。是我的乡勇和张出尘是表兄妹的关系。杜伏威拥有精兵数万,哪能打得过他!便请我出面,我保护乡里安全,当然义不容辞!”

    窦建德这时听出来一些门道了,疑惑地问:“你的乡勇有多少人手?能与杜伏威的五万人马对决?”

    程咬金这才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杜伏威说:“要说呢,这人也不算坏。明明身边有五万主军,手下兵多将也多,但这人就是讲道义。只和我单对单个对个对打,绝不用他手下的一个人。这又让俺程咬金十分佩服。换作是我,一定带五万人马灭了他。”

    辅公柘听了以后,微微一笑说:“余下来的由我来讲吧,杜伏威兄弟自己还是不方便开口。……刚才我也讲过,我们江南山青水秀的,养育一方女子,自然也是明眸晧齿,自有一番风韵。但杜兄弟一直没有娶亲的打算。直到遇到了张出尘,人长得漂亮不说,功夫也好,他才起了娶亲的念头,觉得不方便让别人出面说媒,他亲自和张出尘讲情。”

    “张出尘一直没有告诉杜兄弟,她已经有了人家,这才是造成双方误会一再加深却无法从中调解出来的原因。”

    程咬金对辅公柘所说深信不疑,杜伏威凭着现在的条件,如果想娶三个妻四妾的不是问题,恐怕多少人倒贴也愿意。谁让他看上了不该看上的人呢?

    李栋从榻榻米前起身,对程咬金和杜伏威二人说道:“有一件事,程咬金没说,我也没有说。现在不防对你们讲一讲。”(未完待续。。)

第228节:上将伐谋

    李栋说:“有件事在座诸位可能还不知道,我曾经做过媒人,程咬金兄长的妻子,就是我作媒介绍的。”程咬金见提到自己,不好意思挠挠头,朝帐内的人嘿嘿一笑。

    说到这里,李栋朝看着自己有些怀疑的众人咧嘴一乐,又说:“现在这帐内的所有兄弟中,杜伏威兄弟与我认识时间最长。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拜堂成亲,这也是我的一个失误。”

    “你说看上什么样的人儿不好?偏偏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女,这让人情何以堪?张出尘不用想了,那不是你的菜!名花儿有主儿。待瓦岗攻占下来,杜伏威兄弟的婚事包在我向身上了!我帮你物色一个绝代美人来!”

    杜伏威一个大老爷们,听了李栋半是批评半是帮助的话,又羞又急,想分辨却无处下口,最后羞红了脸。

    辅公柘朝杜伏威使眼色,意思让他向李栋感谢。俗话说得好,成不成,掂一瓶。说媒这种事,要么特别关心你,要么另有所图,不然没有人主动把这档子事拉到自己身上。

    说媒看似是好事,帮男人介绍媳妇,帮女人介绍郎君,皆大欢喜。可事先如果做得不圆满,等二人婚事办完以后,发现对方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或者事情干脆就没有办成,免不了要埋怨媒人做事不力:这样的人也介绍给我?如此,媒人就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不落好儿。

    杜伏威听到李栋这般对待自己,那是相当的感激。碍于当场人多,还有些不好意思向李栋表示感谢。

    李栋头一仰,很是大方的说:“这不用谢。众兄弟助我攻打瓦岗,我就得做个好的后勤部长,替你们管好家事,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放开心了去立战功。”

    杜伏威很识趣,立刻起身抱拳朝所有人巡视一圈,道:“李栋兄长既然这般待我。我感激不尽,唯有踏平瓦岗以报兄长待我之恩情!还请兄长下令,明天我就整顿军伍。与瓦岗开战!”

    李栋一摆手,眼睛中狡猾的眼神一闪,劝解杜伏威说道:“不急,不急。攻打瓦岗这事急不得。也慢不得。我刚才讲过,对瓦岗要以降为主,以攻打为辅助。这打不是要灭,是为了促使他们投降。所以,攻打瓦岗要拿捏好分寸才行。”

    程咬金也来了劲,忽地站身起来,对李栋大声说道:“攻打瓦岗,算我一份!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你说打一尺,我们就打一尺。你说打七寸,我们就打七寸,多一分一毫也不!”

    窦建德本来是想随着杜伏威一块向李栋请命的,见程咬金也抢功,想到程咬金和杜伏威二人刚才还在闹矛盾,这会又起了一样的心思,便隐藏了想法没有直说。

    程咬金没有带兵马来,只他自己一人一马。如果他要出战,李栋绝对不会让他一个人上战场,会给配一定数额的兵马。杜伏威的人马多,极有可能分出杜伏威的一部分。

    如果窦建德主动站出来了,那不排除李栋也会分窦建德的一些队伍出来给程咬金。他藏有一定的私心,害怕自己的兵马被别人分走,不敢直接站出来。

    程咬金错误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李栋笑着朝他点点头,要他坐下来说话。又说:“攻打瓦岗不是几分几寸的问题。首先要让瓦岗知道我们大军动怒的威势,力拔山兮气盖世!不容他们任何人轻视。这里面并非是说一定要打败谁谁谁,杀死多少人的问题。其次,还要让瓦岗知道,对抗的下场只有一死,而且死得相当的难看。最后,要达到我们的预期目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后一条才是最重要的。”

    坐在榻榻米旁边一直静听的窦建德,听完李栋的分析,相当的佩服。不自觉的鼓掌相庆,笑道:“上将伐谋,其次伐文,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窦某只在兵书上读过这样的话,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实例。今天经李栋贤弟一提醒,我倒是明白了一些。果然是好手段!”

    李栋心说,程咬金只有一人,也挺身而出,愿意为攻打瓦岗出人出力。窦建德带来这么多人马,却不像杜伏威一样站出来,难道他藏有什么私心杂念?转念又考虑到,不大可能。他带着兵马,大老远的从清河郡赶到瓦岗,如果寸功未立就又回去了,废时废力却捞不到半分的好儿,恐怕也不是他的真心实愿。可能他有自己的想法,与我的想法还不太一样。只是限于这里人多,不方便薄我的面子,才隐忍不提。那就给他一个露脸的机会,让他说道说道,让大家一块评说评说,看他的方法是不是真的高明。

    当即就爽朗一笑,谦虚称说:“建德兄说笑了,我这些招式哪能比上你的高明!还请建德兄不吝赐教!”

    窦建德一听就明白,李栋在非常隐蔽的情况下,要自己出谋划策,隐隐还对自己不出面攻打瓦岗有些微的不满。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一笑说道:“我哪有儿什么想法。你刚才已经说得很好,我就算是做个有益的补充,抛砖引玉吧!这里在坐的人,都是攻城伐地的好手,我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我的粗陋。”

    清了清嗓子,窦建德说道:“我们对付瓦岗也不能有丝毫的大意。瓦岗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扬名海内,令隋兵头疼不已,自有他的高人之处。特别是那个李密,在杨玄感攻打洛阳之前,提出上中下三个谋略,为天下所赞叹眼光深远而毒辣。翟让单雄信也非等闲之辈,只可重视而不可轻视。”

    “杜伏威兄弟从江南带来五万人马,李栋兄弟有二两人马,我这里也有五万人马。合到一起是十二万兵力,攻打瓦岗绰绰有余。”

    “但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我这方面也好,杜兄弟那方面也好,甚至李栋贤弟的府兵也好,都是初次见面,以前从来没有在一块共事过。各人有各人的优劣和不同的侧重点。绝然不能搞一刀切,全部一涌而上。部分与部分之间磨合不够,无形之中损害了士气和战斗力。”

    “依我的愚见,不如我们自各保存自己的实力,各自为战。以减少彼此间的摩擦与不和,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

    杜伏威听到他讲前面的一部分话,一时惊为天人!这分析得有理有据,从整体着手,又分析各自的强弱,非常佩服他的眼光独到而发人深醒。可是讲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杜伏威眼皮子不觉得跳了一下。

    他说要江淮义军独自为战,府兵独自为战,就是他自己,也不愿意与大家合伙一块上。如此这般,岂不是故意分散彼此的实力?十二万大军的实力,与五万大军单独作战,明显是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要分开各自为战,还何苦从大老远奔过合围呢?他这是藏有私心杂念。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小算盘。

    但是,杜伏威与窦建德以前并没有深交,看透也不方便直说,以免得罪了他,日后合作共事起来有诸多不便之处。

    杜伏威能听出窦建德肚子里的曲曲弯弯,李栋自然也能了然于胸。李栋朝窦建德点头致意,赞道:“建德兄此话如满天大雾中的一缕阳光,使我豁然开朗;又如汪洋大海中的一片孤舟,使我茫然四顾而见自己的渺小。”

    “我怎么就没有料到这一层呢?的确,你我初次共同举事用兵,从来没有经过战事的磨合,难免存在这样那样的不便之处。”

    窦建德一听李栋在赞美自己,有些得意,又说:“这并不是可怕的。因为我们已经认识到了这一层,就有一定的办法克服。关键的是,我所深深忧虑的是,如果瓦岗的李密翟让之徒利用这个特点来攻打我们,我们又将如何?”

    杜伏威心里替窦建德暗暗着急。李栋的话看似夸奖他,其实也在批评他孤单不合群。可窦建德愣是没有听出来,还在那里得意扬扬。

    李栋说:“这个倒是不劳建德兄多虑。如果瓦岗敢于同府兵决一死战,我想他这是老寿星上吊,自寻短见,嫌命活得太长了。不要让你们从江南和河北赶来了。就是你们没到以前,他也没有主动出战过。为什么?”

    窦建德刘黑闼和杜伏威辅公柘听了以后,都着着李栋,想急于知道为什么。

    李栋望着瓦岗方向,说道:“如今瓦岗的形势已经不是攻打荥阳时那般威猛。他们内部的杂事比我们眼前遇到的还要多。翟让和李密之间从来就是不合的。是战还是降,他们现在也拿不定注意。这才是他们面临的困窘。”

    李栋这样以说,窦建德来了劲。刚刚单雄信来时所说,恰恰印证了李栋所说不假。既然瓦岗内部也是一杂麻,自己何不趁火打劫,主动请战,一举拿下瓦岗,立下功名,抢夺这份头功呢?这样以来,程咬金也好,杜伏威也好,不给他们用武之地,我岂非拔了头筹?(未完待续。。)

第229节:各为其主

    窦建德的话中隐蔽的含义,当时就被杜伏威和辅公柘二人看得透透的。

    没看清形势的时候,他不愿意出兵出力。李栋讲到瓦岗内部不稳定,大大的有利可图,窦建德便立刻请命,愿意主动出击,想把功劳捞到自己身上。这不是自私了,简直就是无耻。

    程咬金多少也听出些味道,如果窦建德出战了,自己岂不是只能坐在一边观看,半分插手的机会也没有了?大老远的从斑鸠店赶来,就是为了看一场热闹,功劳让别人抢去?程咬金心里也有不满,不过脸上没有表示出来。

    刘黑闼自然也看出大家对窦建德的不满情绪,当时不方便说出来,只得微微一笑说:“建德兄,你我大老远从清河赶来,我们只不过是客人,李栋将军才是主人。我们还是听一听主人有什么吩咐吧。”

    窦建德尴尬一笑,拱手笑道:“哎呀,看我这脑子,真是不管用了。我也是一心想立一份功劳,替李栋兄弟分忧解难,这才忘了自己的客人身份。得罪得罪,哈哈。我罚酒一杯,自饮了啊!”说完,在众人瞩目之中,脸不红心不跳,端起榻榻米前的酒盏喝了一大杯。

    这样以来,他先自罚了一杯,举重若轻,大家便不方便再说什么,只得在心里微有不满。

    刘黑闼心想,窦建德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直待自己像亲兄弟一样。现在正是自己替他摆脱面临尴尬的好机会,便拱手说道:“团体作战也好。单独作战也好,总得有人先打头阵。我刘黑闼论才不识五谷,武只比乡间小儿强一些。作攻打瓦岗的先锋。抛砖引玉,让大家看清瓦岗的真实面目,到底有几份实力,有几份虚名。不知道在座诸位还有什么指点在下的?”

    刘黑闼本身是一名有实力的武将,做事相当勇猛不拘礼节,现在在座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而他只不过是窦建德手下的副将。说话未免就先矮了三分。而且窦建德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让大家心有不满,再按本色刚硬的风格说话办事。更易引起大家的不满,所以他只有恭虔而诚恳地向大家说明自己的心意。

    帐内一时无人说话,空气有些沉闷,大家都看着李栋。看他有什么意见。

    李栋很高兴。一拍面前桌案,起身说道:“难得黑闼兄如此有心情,愿意为战瓦岗出力,我等十分佩服!小弟无以为敬,以面前这杯薄酒为黑闼兄栈行,祝你旗开得胜,拔得头筹,扬名立威!”

    说完端起面前一直没来得及喝掉的酒。朝刘黑闼一举,仰脖喝了下去。其他人也忙端起酒杯。一同举杯喝了下去。

    刘黑闼心里一热,客气说道:“在下不才,不敢有抢功的心,只求无大过,能让大家看清瓦岗的实力就心满意足了。”

    李栋暗地里又让府兵叫回秦琼,不让他第一个出场战瓦岗。秦琼回来以后问李栋原因。李栋把情况给他讲了一遍。秦琼皱着眉毛,没有说话,他当时虽然不在场,也猜到了事情的一些因由。

    刘黑闼和窦建德离开营账以后,又商量一阵子,如何攻打瓦岗的事。对帐内发生的情况,二人只字不提。但是多少的,心中对众人也有怨词。

    第二天,窦建德数点五千精兵,全是挑了又挑,拣了又拣的好手,在众人一片喝彩之声中,起兵来到瓦岗山下。

    这天天气很好,略有微风,虽是冬季,太阳照在身上也暖洋洋的。

    刘黑闼亲自擂鼓助威,山下旌旗飘飘,刀枪如丛,明晃晃的刺人眼睛。

    五千精兵按照提前安排好的话齐声叫阵,指名点姓叫翟让出来迎战。

    瓦岗守寨的喽罗得知山下有人叫战,赶忙向聚义大厅奔去,向翟让禀报山下的情况。

    山下的五千精兵高亢的声音传出去很远,整个瓦岗都微微震动,翟让等一干首领已经猜测出来山下一定有人叫阵,便在厅内商量对策。

    单雄信十分气愤,站起来对众人说道:“昨天我们已经把罗士信送还府兵大营。他们应该知道我们的心思,不愿意和他们结仇结怨。今天便来叫阵,这不是明摆着的要打我们的脸?”

    翟让倒是看得开,苦笑一下说道:“自古以来,两军对擂之中就不会有真正的感情。哪会像古人一样,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自愿退兵十里?感情这种事就不靠谱。谁取胜了谁就是大爷,谁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白了就是成王败寇。楚霸王身为楚国贵族,力拔山兮气盖世,有不世之勇。结果垓下之战,被逼得在乌江自刎,无颜面见江东父老。项羽和刘邦二人可是结拜的兄弟,哪有兄弟的半分恩情?”

    李密这时站出来称说:“依我的愚见,府兵此举并不是真的要灭瓦岗于须臾,而是用大军压境之势,在瓦岗众人心间添一份堵,增加一份压力,逼迫我们早日出寨称降。不若我们派出一人与他们好言相说,约定时间再谈相降事宜为妙。”

    徐世绩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妥,不妥,此举大大的不妥!”

    众首领忙向徐世绩看去。不知道他说的不妥,是谈判投降的事不妥,还是李栋所说整个都不妥。

    徐世绩说:“此战必需出战,断然不能轻易向敌军示弱认输。他们虽然是逼迫我们,我们也要咬牙迎战,而且还要取胜。只有取胜了,使他们认识到瓦岗并不是吃素的,才能赢得更多的更充分的准备时间。”

    “准备什么?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准备得充分的?难道还有其他义军来支持我们?这里已经有了江淮杜伏威和清河窦建德两支劲旅。眼前除了他们二人,还真不找到能帮助我们的人。这明明就是延误战机之举。”李密大声说道。

    “呃——”翟让还没有说话,先发出一阵不满的声音,众人停止争论又向他看去。

    翟让说道:“你们二人都不用争执了。我意已决。人是必需要派的,这仗也是要打的。不仅要打,还要打出气势,打出精彩,打出我们的虎虎生风!”

    单雄信一听,心里就高兴起来。至少大家都没有埋怨他办事不力,昨天刚刚亲自送还罗士信,今天又被府兵逼迫,他多少是有些难辞其昝的。

    “但这次到底派谁去,才能在险境中取胜,给我们瓦岗取得三到五天的缓战之机,十分难能可贵。因此这一战必需胜不能败。谁愿意领兵出战,替瓦岗涨威风啊?”

    单雄信和王伯当还有李密三人已经吃过李栋的亏,心里到现在还在发虚,自然不敢主动请战。翟让的眼神从他们脸上扫过的时候,三个人都缩了缩脖子,没有表态。

    最后,翟让的目光落在徐世绩身上。

    此人有勇有谋,实是个文武全才。如果由他出面,必能相机而动,随时随地采取适合的措施,即便败给府兵,也不会败得像李密带兵出战那么惨重。

    翟让便说:“徐兄弟能否替瓦岗独挡一面?我还想请请你的意见。”

    徐世绩身体一震,心中一热。翟让在这个紧要关头能派自己出战,可见他对自己十分看重的。绝不能推辞,使他失望。

    徐世绩便说:“徐某正有此意,感谢翟首领成全在下。”

    翟让听了徐世绩所说,心里相当的满意,心说在关键的时候,还得依靠这样的人才能办成事。李密此人本来就不是我瓦岗的人,现在遇到危险了,他当然想举兵投降。毕竟他在山寨也没有什么地位,如果投降了,他倒是可以提高一下身份。我们就不一样了,是瓦岗起义的始作俑者,多少要受一些处罚。以后便不能相信李密所说的了。

    翟让便给徐世绩五千人马,让他带兵出战。

    徐世绩领命而去。

    他走了以后,贾雄又说:“此战十分重要,单凭徐兄弟的一支兵马,恐怕难以彻底取胜,不如我也带一哨人马,作为后备之兵,在他兵败以后可以有所接应。如果他取胜了,我也不抢他的功,本来也就无功可取嘛!”

    翟让一心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让贾雄又带三千人马,在山寨内随时作接迎的准备。

    徐世绩来到两军阵前,见到面目凶猛的一员虎将,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在战前骂阵。便对身边的人吩咐说:“稍后见我号令,不管发生何事,你们一定要全部冲上去,专门攻打那些勇猛的府兵。必先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不可!”

    刘黑闼见到对方来了一哨人马,为首之人倒不像一员将战,文文气气的,和一介书生差不多。他并不知道徐世绩的强项在于谋略,两军力战也只是勉为其难罢了。如此这般,刘黑闼一上场便犯了轻敌之大忌。

    相距十几丈,二人各自制止马匹上前,通报姓名,谁都不熟悉对方,也谈不上什么深厚的交情,各为其主,也不多说废话,当时就你来我往的战在一处。(未完待续。。)

第230节:巧胜瓦岗寨

    刘黑闼天生强悍,有幅好身板,使的是丈八马槊。徐世绩像个文弱书生,力量羸弱,用以巧取胜的长剑。

    槊是枪的一种,长及丈八便称槊,短些的叫矛。枪主要技法有劈、盖、截、拦、撩、冲、带、挑、刺、挥等。剑属于短攻兵器,两边带刃,剑身前端有剑尖,可用来刺或挑。

    千日练枪,万日练剑,是说练习枪法很困难,因枪身过长不便灵活转身。但练剑与练枪比起来,练剑的困难度更大。剑两侧都是锋利的刃,一不留神便会划伤自己。所以剑不以力量取胜,而以灵巧制敌,剑又有“短兵之祖”的美誉。

    槊长,力大,威猛;剑短,力不足,灵巧来补。二人这一场恶战,刀来槊往的便十分有观赏性。

    刘黑闼把马槊舞得呼呼带风,槊尖在徐世绩身体左右不断神出鬼没,像一条不羁的大蛇,倏然来去,逼得徐世绩只能一味的躲闪,手中的短剑不敢和他硬碰硬,生怕一不留神剑被从手中磕飞。

    徐世绩只在刘黑闼的空隙穿插左右,凭着身体和手腕的灵巧劲勉为其难,几乎不敢还击。随着对刘黑闼身法的熟悉,徐世绩开始抽冷刺那么一两剑。每刺出一次,便逼得刘黑闼不得不全力以赴。

    二人直打得灰尘四起,狼烟洞地,日月无光,山河为之变色战栗。一个时辰以后,刘黑闼力气不继,招式渐渐放缓。徐世绩一直没用很大的力气。只凭着灵活多变的招式左右逢源,力气一直充足。

    最后,刘黑闼每出一招便凝滞如泰山压顶。恨不得一槊把徐世绩拍死马下。而徐世绩却游刃有余,专拣刘黑闼意想不到的部位出手。

    刘黑闼气得满脸通红,呼呼直喘,汗流颊背却奈何不了徐世绩的长剑不往身上招呼。他心中越是急躁,便越是失去对场面的总体掌握,不觉落入了下风。

    徐世绩发现场面对自己越来越有利,却也不得寸进尺。仍悠哉乐哉不紧不慢和刘黑闼厮磨。

    刘黑闼越打心里越害怕,那把剑已经不是剑了,成了一条龙。盘旋在头顶,呼啸着朝要害如长江黄河之浪前仆后继不断袭来。每次袭来都有夺走自己的小命可能,但每次都点到为止,绝不逾越半寸危险之境。

    刘黑闼知道这是徐世绩暗中手下留情。不欲伤取自己的性命。心里十分感激。招式也不那么毒辣和重逾千斤。

    后来二人几乎成了表演式的打斗。休息了一会。刘黑闼缓过了口气,悄悄问徐世绩:“既然两军阵前以性命相搏,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为何手下留情,不把招式用尽?”

    徐世绩手中长剑继续挥舞,抽空回说:“我见你是一条好汉,练成这般功夫不容易,如果伤在我的手下。我于心不忍!天地良心啊!希望你能及时收手,彼此握手言和。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呸!放下屠刀还立地成佛呐!”刘黑闼听了以后不以为然:“你我各为其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废话少说,拿出你的真本事,刘某纵使葬身你的剑下,也绝无半分怨言。只求速死,只求一个痛快!”

    刘黑闼嘴上虽然这般说话,手上却半分力气也不愿意再用。他心中明镜似的,只要自己用力,徐世绩也加紧攻势。把他逼得急了自己也落不到好。再说徐世绩不取他的性命,他也不好意思抽冷下狠手。人,特别是像他们这般的江湖豪客,最敬重的一个字就是“义”字。

    “你我都是寄人篱下,身不由己。争来夺去不关你我半分利益。我们犯不着这么拼命。走一走过场儿,让双方的将军都看一看,我们打过了,比试过了,这就行了。”徐世绩对刘黑闼所说根本不放在心上。

    徐世绩对瓦岗和府兵之间的这场争斗看得透透的。瓦岗有意拖一拖时间,寻找更完善的解决方案,试图既保全面子,又保全实力。说白了就是想和府兵的对战中,取得利益最大化。府兵也采取怀柔策略,不欲用武力征服瓦岗,想逼瓦岗主动投降,试图不费一兵一卒坐收渔利。

    刘黑闼却不像徐世绩这般有深远的智慧,看透两方主将的真正意图。只觉得从清河大老远的赶过来,窦建德在营中被人耻笑不满,趁这次攻打瓦岗希望立一份功劳,好回到营内时向李栋交差。

    其实他哪里知道,挫败瓦岗越是惨重越与李栋的原意南辕北辙。只是功夫不如徐世绩,也只能望洋兴叹,愧疚不已。

    现在听到徐世绩的一番说辞,刘黑闼心中突然有所感悟。如果徐世绩所说为实,那自己再拼命倒非常不合时宜。怎么办?他心里一时有些为难。

    “听我的,没错。”徐世绩对他说道:“刚才你落下风的时候,我要取你性命也只是举手之劳。我没下手,这便是证明。早晚,将来,我们会兵合一处,成为一家人。现在越拼个你死我活,将来越没有脸面再见。大不了我故意败给你。让你获得一个功劳,回去后方便交差。但是瓦岗还有后备战略,恐怕两军厮杀的时候,你们府兵捞不到好。”

    刘黑闼一时无语,自古以来,像今天这般对阵的,恐怕是第一次遇到这。双方不是为了取胜而拼命,而是为了将来能够握手言和而用尽心机。

    “刘某不是三岁顽童,是识好歹的人。徐将军既然有意成全,在下听你的就是!”刘黑闼乐得收这个顺水人情。徐世绩让自己取胜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那好,你用尽力量连攻三招,我假装不敌落荒而逃。随后你不要追赶,让府兵冲过来杀一阵完事就行了。”徐世绩紧急吩咐道。

    刘黑闼心里敬重徐世绩的为人,手上只加了三成的力气,马槊在他头顶三寸的地方呼呼挂风,只不往他身上落。

    徐世绩虚晃一招,抽身便往回逃。刘黑闼扯过马匹,掉转方向,朝府兵大吼一声:“给我冲!”

    府兵和瓦岗军都看得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便见徐世绩逃回阵去。一愣神之际,冲杀的鼓声便如暴豆般响了起来。只好蜂涌而上,双方像两股潮水一般合在一处。一阵拼杀过后,瓦岗军不敌府兵,节节败退,几乎要退到山寨门口了。

    这时山寨内贾雄站在高处,见瓦岗军不敌府兵,命人大开寨门,引五千兵马,冲了出来,又与府兵战在一处。

    最后,府兵退下山寨,数点人马,损失一百余人,伤三百,代价可谓是降到最低。瓦岗的损失却是府兵的数倍,但他们在败战之际,还能保持全身而退,不得不说,贾雄的连环计出力不小。

    府兵攻到瓦岗山寨门前,这场仗胜得毫无疑问。刘黑闼谨记徐世绩的交待,并没有让府兵过分厮杀,很快就鸣金收兵,回到府兵大营。

    见到李栋和窦建德,二人笑着迎上来。

    李栋笑说:“可喜可贺,旗得开胜,为我府兵立了威,树了名。该奖你些什么呢?”

    刘黑闼心里有愧,脸一红,拒绝了李栋,说道:“这都是我的本份,应该做的。要奖就奖那些在这次对战中死去的府兵吧,好使他们的家人能够多得一些抚恤,我心里也会更舒服一些。”

    窦建德说:“这场仗其实还可以取得更大的成绩。只是瓦岗军太狡猾了,没料到他们竟然还有后招,早知道我也在后面支持黑闼兄一把,使战果扩大化!”

    李栋虽然没有亲自去看两人交战的情况,却也没有闲着,其实慢中派的有人去观战。知道二人刚开始拼杀还像一回事。后来就不那么用力,而且二人还悄悄地说些不为外人所知的话。不管怎么说,刘黑闼这次是取胜了,对阵赢了徐世绩,两军交战攻到瓦岗门口,很是彰显了府兵的势头。

    李栋便说:“奖还是有的,不过要等拿下瓦岗以后,集中统一奖赏。现在还没有彻底取胜。现在奖了你们,将来吃了败仗,恐怕那时候就是我自己也会得到圣上的处罚。你看这样可好?”

    刘黑闼拱手说道“一切都听李栋将军的安排,在下不敢有任何异议。”

    窦建德说道:“这次取胜固然不容易,但总算是胜了。以后怎么办?采取什么方法与瓦岗周旋?”

    李栋说:“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到营帐内,听一听大家的意见,大家一块商量如何对付瓦岗。”

    三个人一起来到帐内,吩咐府兵去叫杜伏威和辅公柘,还有秦琼罗士信等。

    在来的路人,他们都知道了刘黑闼险中取胜,心中非常高兴。来到帐内时,一起向刘黑闼祝贺旗开得胜。

    双方都坐定以后,李栋问道:“我们并不是一定要在战场上打败瓦岗。他们的兵力全部来自贫民。民者,国之所依也。我们要采取一定的手段,逼迫瓦岗投降,尽量减少双方的损失,以和平的方式收服瓦岗。在座诸位谁有好方法,不防说来教我?”

    “在下有一个计策,不知当不当讲!”一个宏亮的声音说到。(未完待续。。)

第231节:拿命来打赌

    众人朝说话的声音看去,见程咬金神情自命不凡,一板正经说有妙计。杜伏威首先开心地笑了,窦建德忍不住也扯了扯嘴角,李栋也是一乐。

    见大家冲自己哂笑,程咬金眼睛一瞪:“怎么?不相信?我虽没象你们带这多兵,几百乡勇总也算是兵吧?为保护斑鸠店乡里,大小阵仗打过一百多次,输少赢多!”

    众人又笑了。嘲笑他有三个原因。其一,瓦岗起义军已经不是乡里乡村打家劫舍流窜作案的小股土匪所能比拟。翟让和李密进瓦岗以前,在朝廷里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特别是李密腹中装有无数兵书,身经百战的当朝大司马杨素也佩服称说“尔等不如也”,用兵自然非同凡响。又经过杨玄感起义,三个策略被天下所熟知,人人都佩服他的方法深刻而毒辣。程咬金无非是在乡里围歼几十个小偷小摸的匪徒。灭掉最多的匪徒也不过千余,瓦岗动辄上万义军,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其二,他单枪匹马闯府营,一兵一卒也没带。他的计不管多么妙绝总得有人帮他执行助他成功吧?李栋虽然说有二万府兵,窦建德和杜伏威各有五万义军,先前众人讨论过,默许各自为营各自为战。也就是说不会分出来一部分人马借他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妙的计策无人执行也是白费蜡。

    其三,经过他与杜伏威打架,众人都知道他生性粗鲁。大大咧咧的,和三国时期的猛张飞属于同一个类型。如果李栋或别人有计谋,让他按照要求执行。临行前还要反复交待,以免不小心钻进对方的圈套。

    现在他说有计谋,而且自称妙计,大家听了以后自然发笑。

    笑了一会儿,李栋端起榻榻米前的酒杯,冲程咬金一举,说道:“这个计谋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就凭你为大家着急出力的心情,我也该敬程兄一杯酒。”

    李栋都举杯敬祝了,其他人也不敢怠慢。都端起酒杯,却没有喝下去的意思。大家都在等,看他还会说些什么。或说大家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程咬金听了李栋的话就有些不乐意,看到大家不怀好意的笑。更不干了。把酒杯重重地往榻榻米上一放,呼地站起来,冲大家一抱拳嚷道:“你们看不起俺程某?”

    众人又是一笑,解释道:“哪有哪有,岂敢岂敢!我等洗耳恭听还来不及,哪敢看不起你啊。”

    表面听起来在夸奖他,可程咬金听起来话却不是那个味。眼睛一瞪嚷道:“欺负我人少不是?你们还别说,我这个计策还真不能人多。人多了麻烦。我自己恰好。嘿嘿,别怪我程某不给你们参与的机会——啊。”

    “哈哈”“哼哼”众人终于忍不住矜持笑出声了。

    李栋知道程咬金是外粗。小心思其实不比在座任何人差。他外表和举止的粗犷很容易给人留下鲁莽的印象。眼前情况,杜伏威和窦建德各自有五万人马,在人数和气势上隐隐然有压倒自己的倾向。兄弟之间相处,这倒是无所谓的。他们现在能轻视手无兵权的程咬金,将来难免依重兵力对自己不利。

    在这个刚刚组合成的团体中,还没有开始形成主次之分的时候,他们便有了轻视弱者的倾向,将来会不会也像轻视程咬金一样轻视自己?李栋有心想分散一下他们的兵力,自己不要,绝不吞食他们的兵力,而是要借他们的兵力给程咬金。

    李栋就笑着说道:“哦?把你的独家妙讲讲出来,让我们分享分享?”

    程咬金大肚子一腆,说道:“讲就讲,有啥了不起的。”他把与大家刚才一块举起却没有来得及喝掉的酒杯放下:“我们十万大军围困瓦岗寨,瓦岗却拒不投降,主要原因是为什么?”程咬金引而不发,让大家猜测。

    “自然是将强兵壮,不服我们府兵人多嘛!”杜伏威脱口而出,丝毫不考虑的说到。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窦建德和秦琼。他们二人笑了笑算回应了他。

    窦建德考虑了一下,说到:“自然是有恃无恐,想和我们周旋到底了。”

    “哈哈,大家果然都知道。看来我这个妙计也算不上妙了。但你们知道他们到底为何有恃无恐?”程咬金边自我解嘲,边往深处去问。

    “……”众人一时语塞,想不出大军压境,瓦岗到底为何周旋到底,却不向府兵投降的主要原因了。

    倒是秦琼和罗士信因为亲自经历过,此时有所感悟。李栋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没有发话,秦琼便没有主动声张。

    窦建德往深处想了一想,也明白了程咬金所指何事。但他也没有说,而是看向杜伏威,意思是让他说出来。因为窦建德不想在众人都不表态的情况下得罪程咬金。杜伏威和程咬金有前嫌还没有冰释,他说出来倒是十分合适。

    这时杜伏威也意识到了程咬金所指,一笑说到:“带兵的人都知道了,就不要故弄玄虚了!不就是粮草嘛!军马未动,粮草先行。瓦岗寨内一定藏有大量的粮草,他们才固守而不出降。这是很明显的嘛!”

    程咬金被人点出了要害,也不气恼,嘿嘿一笑道:“要是瓦岗没有了粮草岂非只有投降这一条路可走了?”

    众人又笑了,笑他的天真和不自量力。瓦岗山险谷深,易守难攻。如果像程咬金所说,很简单便把瓦岗的粮草弄没了,也不用十几万兵马在山下干等了。

    程咬金也是一笑,那笑里带着不容察觉的奸滑,又说:““在下不才,愿意为大家把这个事儿给摆平。我不要任何兵马,只是我自己,单枪匹马的来,单枪匹马的去,回来还是单枪匹马。”

    李栋这时突然插嘴说道:“要是你完不成呢?怎么接受大家的处罚?”

    秦琼一愣,大家都是一愣。李栋身为最高统帅,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啊。毕竟程咬金是为了大家才主动出面的。就算他胆子太了一些,也不能让他冒险啊。瓦岗可是龙潭虎穴,岂能让他一个人上瓦岗?

    程咬金却似乎不知道凶险,大声说道:“我一定能完成。如果完不成,我就不活着回来了。这算是对我的处罚。自我处罚。但是我要成功做到了,你们总得有奖有罚吧?奖我什么好处?”

    “如果你做到了,顺利的完成,没有受到损伤。我愿意奖你……五千兵马!”李栋朝左右的人,特别是杜伏威和窦建德二人看了一眼说:“我相信他们二位也会奖励你些什么。像你这样有胆有识又敢为天下先的人,一定不会埋没了你的才华不是?”

    窦建德和杜伏威都不愿意分自己的兵马出去,但都又考虑到,程咬金那么鲁莽的人,怎么会办成那么凶险又需要心细的事?潜到瓦岗寨内火烧粮草,瓦岗寨的粮草在哪藏还不知道,怎么烧?

    他们二人犹豫了一会就说:“好的,我们遵李栋的命令,也分出五千人马。”

    程咬金是个热粘皮,一听有好处可落,便粘上了:“李栋贤弟只有二万人马,就分给我五千。你们有五万,怎么着也得分我一万吧?况且攻打瓦岗下来,我还会还你们的,不要害怕我是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啊!孙权可没有你们俩小心眼!”

    分给程咬金五千人马已经让他们二人觉得好像在心里剜了一块肉,但李栋已经做出表率在先,他们二人不得不跟着做。现在听程咬金狮子大张嘴,又要一万,当时就想不答应。

    程咬金却像看透了他们二人的心思,大声嚷叫道:“你们不要那么吞吞吐吐的。如果我做不到,我拿出来的可是自己这条唯一的命!要你们一万人马就犹犹豫豫的,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爷们!”

    “好,我给你!”窦建德和程咬金之间没有多大的利害冲突,率先表示同意。

    杜伏威也不得不同意了,软绵绵的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好吧,你只要成功,借你一万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立下军令状,如果失败了可是要提头来见的。”

    “笔墨侍候!”程咬金来了精神头儿,双手挽着袖子,急不可奈:“头掉了不就是碗大的一个疤!”

    李栋一挥手,有人把笔墨端到程咬金面前。他拿起笔刷刷点点,一会就写完。然后又高声念了一遍,让众人听一听有没有意见。

    大家表示没意见。

    程咬金嘿嘿一阵冷笑:“那俺程咬金这就去了!大家瞧好吧!”说完,也不等大家为自己践行,程咬金拎着板斧奔出大帐,径直出了军营,朝瓦岗而去。

    其实,程咬金之所以和大家打这个赌,是因为他在来的路上,遇到有人在瓦岗砍柴。程咬金自幼生在乡下,一身乡下打扮,与那砍柴人坐下聊了很久,知道有一条采药和砍柴人经常走的秘密通道,能神鬼不觉的潜入到瓦岗寨内。(未完待续。。)

第232节:福将程咬金

    李栋的兵营在姚寨村,位于瓦岗山西南数里之外。

    奔出府兵大营,程咬金径直向东,绕了数里的冤枉路,来到山阳之地。看看四下无人,斧子别在身后腰带里,程咬金手脚并用,攀缘山上树木,揪住枯藤蔓根,敏捷钻入山中密林,不复再见。

    因在冬季,万木枯萎。放眼望去,漫山遍野一片枯黄色,与山间小路混成一体,不辩东南西北。程咬金在山里钻来钻去,摸索近一个时辰,也没找到樵夫说的秘密小道。

    程咬金很沮丧,在营帐内面对大家立了军令状,承诺把瓦岗的粮草一定烧掉。现在连路都找不到,更不用提偷烧粮草了。三天以内做不到,也不用回去了,在这山上无人之处,干脆抹脖子了事。

    奔了一段山路,程咬金感觉身体有些困顿,坐下体息的时候,还向四周不断打探。这时候,程咬金取出板斧,发泄似的砍伐面前的枝枝杈杈,不一会就把四周乱枝砍得净光。

    后来,程咬金干脆和衣而卧,躺在厚厚的草甸上迷迷顿顿。似睡非睡之际,脑海一道灵光突然一闪。樵夫既然说是秘密小道,这条路一定不明显,不易被人发觉。很方便就找到了,成千上万的喽罗在山上奔来奔去,怎会发现不了?

    这条道一定在瓦岗山上最险峻的地方,平时极少有人去才不被人知。而且那里树木最茂密,干柴也最多。要不然这山里到处都是干柴。何必到那样的地方冒险?

    想到这里,程咬金的困乏一扫而光,扑棱坐起来。向四周打量,专向意料不到的地方仔细打探,寻了半天仍然没有找出那条小路。

    程咬金的倔脾气上来了,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拐子的屁股,斜门!我还不信这个邪。一定得把这条路找出来,实在不行,惹俺程某生气。凭空砍出一条道来!”

    他也没仔细考虑砍一条道要花费多久,只砍木伐树的声音也惊动了瓦岗众人。他还没有瓦岗寨,就被喽罗给逮住了。

    程咬金起身以后。心里有些气恼,按照樵夫所说,那条小道明明就在附近,偏生找不到。直让人没奈何。程咬金在山里信步走去。东逛一段,西逛一段,后来遇到一处水源,曲曲折折像条冬眠的蛇。

    瓦岗山地处平原,山里水源并不多,有水的地方植被一定茂密,那么到了冬季枯枝也一定多。哈哈。程咬金咧开大嘴乐呵起来。谁说老程是个猛张飞,俺的小心眼也挺多的嘛!

    这次。程咬金觉得一定不会再出差错,就沿着这条小水沟一直走。沿岸一定有那条不容易被发觉的小道。

    走了约有一里多路,发现许多小道上,都有许多足印,这些印迹不是人的脚印,而是山里老虎、狮子、豺狼到河边喝水时踩出来的兽路。这样的路自然十分凶险的,沿兽道走下去,打猎倒是不错的选择。

    可程咬金已经立下军令状,以生命在打赌,无心去打猎。就是不立下军令状,程咬金是个极要面子的人,灰溜溜的回到营内,别人不提打赌的事儿,程咬金也觉得非常没面子。

    失败对某些人只不过挂在嘴边的借口,对程咬金这样的英雄好汉,绝不轻易承认自己不行。天要有柄,他们能把天拎起来晃三晃,老天爷不给好运,能把天翻过来的逆天英雄,认输这两个字根本不会在他的世界里出现。

    程咬金紧攥鸡蛋粗细的一根粗木棒,轻拨身前的乱木丛。另一只手拎着大板斧,随时提防被野兽攻击。走了一会儿,程咬金一回头,发现身后尾随着两匹狼,心里不觉突突跳几下。

    两只狼离程咬金约有十丈左右,一直虎视眈眈。程咬金走,它们也走,程咬金停,它们也停,不离不弃,如影随形。

    附近山中若有老虎,倒不用过分担心。老虎霸占地盘,不允许其他老虎在附近生存,定会下力气赶走对方。俗语说“一山不容二虎”就是这个道理。可是身边出现狼,就大大不妙了。

    狼是群居的动物,出则成群,入则同处。虽只两只狼,杀死它们不费力气,但狼的报复心极强,杀就要杀一窝。若有一只逃掉,就会无休止的报仇,直到把人杀死,或被人杀死才算结束。

    程咬金一直在山边生活,对这些情况十分了解,见两只狼在身后紧缀不舍,心里十分着急了。如果还找不到路,要不了多久,这两只狼引来狼群,恐怕就会葬身狼腹。在这生死紧要关头,找到秘密小道,显得格外重要。

    趁狼还没有大批赶来之前,程咬金极目四望。忽然发现小溪源头有一大片树,树丛中有一条缝隙,缝隙一直延伸到山腰。站远了看,树丛间这条缝隙犹如一条不羁的长蛇曲折蜿蜒,直通瓦岗寨后山。

    程咬金大喜过望,弯腰捡起几个石块,向狼远远的抛过去。石块落到狼跟前,吓得两只狼掉头就跑。狼往回跑,程咬金往前猛奔,人与狼之间的距离便拉开了。

    程咬金长出一口气,心里暗暗庆幸,今天没有遇到狼群已经烧了高香,这条小命算是捡回来的了。

    一路狂奔,两只狼被甩得远远的,来到瓦岗后山,程咬金回望身后,狼已经跑得没有了踪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这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夜晚即将光临。程咬金伏在瓦岗后山山顶,鸟瞰瓦岗寨内情况,布局一鉴无遗。

    正下方灯火通明,房屋宽大,人们出来进去来来往往,肯定是瓦岗的聚义大厅。左侧沿山脚十几排整齐的房舍,里面也点着大量火把,人影幢幢,大概是的喽罗休息居住的地方。右侧只有少量喽罗在门前把守,屋里黑洞洞的像阴曹地府,透出无尽的恐惧和神秘。

    程咬金揣摩着,瓦岗军藏粮草的地方,一定是在右侧黑糊糊的房子里。只是门前还有守兵,办起事来就十分棘手。收拾个把小喽罗不在话下,关键一斧子下去砍不倒那么多喽罗。其他喽罗发现有陌生人闯入,高声嚷几声,喽罗们全部起来,或被几名好身手的瓦岗将领拦住,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程咬金就想起了一直在身后紧随不舍的两只狼。如果把狼弄伤一只,抛进瓦岗寨内,让另外一只狼去报信,引来大批狼攻击瓦岗,瓦岗寨内一定会大乱一场,那时候自己就可以混水摸鱼,趁机烧掉粮草了。

    程咬金嘿嘿一阵偷笑。虽然自己单枪匹马来烧粮草,这些狼群要是被利用起来,倒是比那些府兵还要顺手!人是有思想的,狼只有凶残,百折不弯,宁死不屈,嘿嘿,俺程某自有天助!

    程咬金拎着大板斧,按原路悄悄返回,隔很远就看到四只绿幽幽的眼睛,正东张西望,不知道它们寻找食物,还是寻找自己。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砍死两只中的一只就行。程咬金悄悄摸起地上的一只石头,在夜色掩护下,猛地抛到两只狼的身后。石块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两只狼受到惊吓,自然而然往前狂奔。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从程咬金身边经过。

    狼的鼻子很尖锐,但程咬金藏身的地方,离瓦岗寨大营并不远,人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狼根本嗅不出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危险品。

    当狼从身边经过的时候,程咬金突然抡起手臂,大斧贴着地皮横扫千军。猝不及防的,狼被扫个正着,一声残鸣,扑通倒地。另一只狼见势不妙,一个箭步窜上来,朝程咬金的咽喉就下了嘴。

    程咬金早有提防,大板斧就挡在身前,向外用力一格,那只狼也受了浅伤。见敌不过黑暗中的人,那只狼悲鸣着逃跑了。跑到大约几十丈的地方,对天长鸣“呜呜呜”凄厉的叫声在夜间传出去很远。大概在呼唤群狼的到来。

    程咬金趁这个机会,把那匹狼砍得死透透的,故意把狼血一路淋漓到瓦岗寨后山,然后把狼的尸体抛进寨内。

    过了约有一袋烟的功夫,听到身后一阵惊天动地的沙沙声响。程咬金知道,这是群狼赶来给它们的狼兄弟报仇,忙悄悄转移到北边藏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果然,没过多久,几百匹狼涌到瓦岗寨山顶,围成一圈。沿着刚才被杀死的狼的血迹,它们自然看到了那匹狼正静静躺在瓦岗寨院内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只是奇怪,群狼并没有像程咬金预料的那样,奋不顾身跳进院内攻击瓦岗的喽罗,而是默然掉头就走。

    程咬金十分纳闷,难道瓦岗寨的狼和斑鸠店的狼不是一个娘养的?它们的习性有很大的区别?不愿意给死去的伙伴们报仇?他娘娘的个腿的!程咬金恨恨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正当他纳闷不已的时候,发现群狼从东面绕过去,竟然出现在瓦岗寨的正门前!在寨门前的灯光照亮下,万头攒动,绿光四射,蔚为大观。守门的喽罗哪见过这等形势,吓得掉头就逃。

    “狼来啦!狼来啦!”喽罗边逃边喊,不一会,瓦岗院内就乱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233节:出奇的意外

    夏日午后,东郡韦城,百姓大多在树荫下坐着手摇蒲扇乘凉,可身上脸上的汗水仍然不觉倾流如洗,前胸后背都湿沓沓地贴在身上,连树叶都被毒辣的太阳晒得起了卷,狗舌头伸得老长老长,软绵绵地卧在凉快的地方一动不动。

    一个人,具体来说,是年轻人,十八岁上下,身高七尺,相貌俊秀,顶着太阳大踏步走进县城。从他满身仆仆风尘看,应该是长途跋涉而来。

    头顶毒辣的太阳,没有一件遮阳东西,他脸上仍然白净秀气,不显疲惫之态,脸上身上也没有汗渍。许多人都忙着打扇子,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他身背一个小包袱,大概是换洗的衣服,除了这些,他再没带任何东西。

    沿着县城主道,他甩开胳膊,目不斜视,大踏步向前走。走到繁华的地方,他才放慢下来,不时打量两旁的酒馆当铺。他仍然一路走去,没有停下的意思。

    来到一处破旧的当铺前,他才站住脚步仔细打量。眼前的牌匾写着斗大的三个字:“济民当”。字上蒙了一层灰尘,比他身上的灰尘还厚几分,看是多日没人打扫而致。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关闭,漆也脱落大半,透着一种荒凉。

    就是这里了。他暗暗说一声,向前走了两步,捥起袖子有节奏地把门拍响,“啪!”“啪啪啪”。

    过了一会,门里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谁啊?”

    “我。”他仅仅回答了一个字。不亢不卑,不疾不徐,既不响亮也绝不萎靡。

    “你是谁?”里面又问。显是听不出他到底是谁。

    “我是我。”他语气仍然平淡,像回到自己家里。

    又过了一会,门里响起一阵声音,“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个面容俊俏的小娘子探出半个头。

    小娘子身穿青葱色衣服,虽朴素破旧,但很干净。也很合身,显得窈窕有致。她上下看了半晌,发觉不认识。就迟疑地问:“请问,你是当东西还是还当?”

    “不当东西,也不还当。”小娘子很有礼貌,那自己也不能失了礼节。他心里想着。后退半步,一躬到底。

    “那你是?”小娘子有些疑惑,不经营生意,我也不认识他,干吗敲门?他没看门前厚厚的灰尘,当铺已经很多天没有营业了?

    见小娘子有些迟疑,他再次一躬到底,解释说:“我从远方来。要在韦城这里居住一些时间。想请掌柜赏口饭吃。”

    小娘子听他一番话,明白了。他原是要饭的。“你是要吃的,还是要钱的?”她已打定了主意,只要他不狮子大开口,尽自己所能给他一个满足。这年月谁都不容易。

    “小娘子错怪了我的意思。”他抬头看了一眼说:“我不是乞丐。是想在贵当铺扫个地,擦个桌子,搬个重物什么的,换口饭吃。”

    “哦!原来如此。”小娘子恍然大悟,他是来找份闲差的,可他找错地方了。想到这里,她嫣然一笑说:“非常抱歉,我们当铺要关闭了,就在这几日,你到别处再寻寻看吧。”

    说着,小娘子就要关门。

    他见小娘子粲然一笑,露出碎玉般的牙齿,煞是好看,不觉神驰体外。缓过神来,赶忙用手扯住门上铜环,说:“你说的,我都知道。但还请小娘子赏口饭吃。”

    小娘子没有料到眼前这人竟然如此难缠,已经告诉你了,我们不缺人手。他太不知好歹了,缠着人家不放。

    当时,小娘子没好气地说:“我们不要人手,我和我姐已经够了。”说着,就又要关门。

    遭到一顿抢白,他也没有生气,一字一顿清晰地说:“只要有我在,贵当铺的生意,会越来越好,要不了多久,就会日进斗金。”

    “什么?好大的口气!”小娘子心想,今天真倒霉,遇到一个傻子。这动荡的年月,凭什么说,你一个人就可以挽救我们的命运?难道你可以力挽狂澜,把全城百姓都赶到我们店铺当东西?

    “砰!”小娘子二话没说,把大门果断紧紧关上,在里面插上杠子,一阵细细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他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不气馁,也不生气,非常有节奏继续拍门,一,二,三,一,二,三。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听到院子传出几句争吵声,静了片刻,有人走过来打开了大门。

    他看了看,发现来人也是个小娘子,有十七八岁上下,从长相看,比刚才的小娘子稍为高一些,也白一些。两人相貌各有千秋,几乎不差上下。但这个小娘子举止更端庄大方,似乎更善良些。

    刚出来的小娘子微微一笑,说:“刚才是我妹妹,她是个急脾气,你千万别见怪。我替她给你道个歉。”

    原来她是姐姐,从口气来听来,确实更有礼节,想着,他就再次一躬到底,说:“我想在当铺找个差事,请掌柜赏口饭吃。”

    “刚才,我妹也告诉你了,我们要关门了,实在养不起闲人。”小娘子也委婉拒绝了他。

    “您想多了。我不要工钱,只求有口饭吃。别无他想。”他语气坚定地说,不容任何人怀疑。

    那小娘子想了想,他确实难缠,也难怪妹妹生气,心里想着,就仔细打量他。

    长相秀气,不像坏人,衣服半新不旧的,行囊也简单,像是远方赶来。

    打量完后,她想:反正要关门了,他也呆了不多久,就留下吧。几天以后,这店铺盘给别人,他也就走了。多吃几口饭还会吃穷了我们?

    想到这里,她就对他说:“我们这里条件粗陋,没什么好呆的。既然你执意要来,我们也不拒绝。”

    他听了也不高兴,也不生气,仍然那幅不咸不淡的表情,冲她点头致谢,甩包袱走了进去。

    “有饭没?先给我来一碗,我饿了。”刚进门,他倒是非常爽快,张嘴就问人家要饭吃。

    那小娘子听他说话,差点没噎过气去:他到底什么人啊,傻乎乎的。不给还要起来了?!不过,她是个好脾气,调皮的想法也仅是在心里一闪而过,就走进灶房给他弄吃的去了。

    李栋回到东郡韦城,没料想遇到战乱频仍,烽烟四起。一路行来,他花光了所有盘缠,只得找个地方暂时解决吃住问题,随后再慢慢寻找身世。

    冥冥之中,李栋也心存一丝侥幸,万一被熟人遇到,就更省事了。

    济民当铺两姐妹,大姐叫颜如玉,妹妹叫颜青玉。因岁月欠安,无人来当东西,平日当铺都关着门。现在李栋来了,多养了一个人,当铺就开门营业了。

    县城还有一个当铺,掌柜姓黄,女婿王仪在县衙当公差,他仗势耀武扬武,不可一世。他几次想吞掉济民当铺,暗地派流氓无事生非,打压济民当,使她们的生意难以为继,好扩大自己的经营。

    黄掌柜觊觎济民当铺很久了,一直想盘到手里,独霸县城里的当铺生意。当整个县城只有他一家当铺时,有人来当东西,他就可以打压价格,低入高出大赚那些走投无路的贫苦百姓的血汗利润。

    无奈如玉俩姐妹死撑死挡,就算门可罗雀关门大吉也不盘点给他。黄掌柜气得直哼哼也没有办法。

    一大早,李栋把当铺牌匾的灰尘一一擦去。站在远处看去,焕然一新,挺像回事了。然后,他又把当铺的角角落落打扫得一尘不染,柜台也整理得非常干净。

    如玉和青玉两姐妹来当铺时,不觉眼睛一亮。嗬!这小子真不白吹,确实能干啊。只不过因拒绝了李栋,妹妹被姐姐教训几句,对他有些不满,也没有表扬,甩身子走掉了。如玉也赶忙追赶妹妹去了。

    看着她俩一前一后离去美妙的身影,李栋呆呆出了好一阵子神。她们对他的冷淡,李栋毫不在意。站在当铺柜台前,正襟危坐,等人上门当东西。从清晨直到中午,又从中午到傍晚,连个人影也没逮着。门前冷落车马稀啊,日子不好过。

    过了几日,姐姐如玉来到柜台,对李栋说:“当铺已盘出去了,明日上午,黄掌柜会来接管。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李栋听了,也不急,缓缓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第二天,李栋起床后,照样把当铺打扫干净,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站在柜台里静静等待着那个时刻的来临。

    中午时分,果然来了一个身穿绸袍长衣的中年商人。此人来到当铺,一双黄豆大的眼睛,不安分地四处溜溜打探,末了还对李栋挤出一丝笑容。

    黄掌柜的笑容很丰富,意思多了去了:既有苦等多年,终于得手的开心,也有今后如愿独霸韦城县当铺的趾高气扬,还有对李栋这个即将卷铺盖滚蛋的伙计,那种轻蔑的讥笑。

    李栋一看,就知道他就是如玉提到的黄掌柜,心里就产生一种厌恶,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对他只是置之不理,当他是空气,根本不存在。(未完待续。。)

第234节:火烧瓦岗寨

    随着群狼大批涌现瓦岗寨门,瓦岗寨内的喽罗和首领们也起床了,站在院内向寨门打量,见黑暗中狼眼如丛丛流萤,冥府鬼般火阴气森森,煞气重重,众人目睹莫不惊骇心跳。

    翟让起来最晚,当赶到院子的时候,众人都已操家伙列出阵形,与涌进来的群狼准备大干一场。“点火把,快点火把,越多越好!”这么多的恶狼涌进瓦岗寨,翟让见了也脸色巨变,心里惊异不定。

    在山寨呆了这么多年,不论春夏秋冬,长年都能听到后山里的夜半狼嚎声。可在平时,人过人的桥,兽走兽的路,两者相安无虞,秋毫无犯。今天晚上这些狼怎么突然犯了神经?全都涌到院内,这究竟怎么回事?

    这时候,几个小喽罗发现了被程咬金悄悄扔进院内的那只死狼,七手八脚搬到翟让面前。有名小喽罗惊慌失措问道:“翟首领,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小喽罗赶忙把火把凑到死狼跟前,翟让俯身仔细看了一会儿,倒吸一口凉气。猛然抬头,脸上出现愤怒的表情,看了看众人,惊异问道:“白天谁进山打猎了?”连问数遍,无人应答。

    徐世绩也懂得狼出则成群的规律,说道:“谁造的孽,谁来承担,不要拖累整个山寨!是英雄好汉的主动站出来,不然整个山寨都陷入人兽大战,瓦岗将面临一场血战!”

    连问了数声,仍然没人回答。

    呆在后山阴影里的程咬金捂嘴偷偷笑起来。心说十几万府兵陈兵门前。你们瓦岗人都不怕,还怕这几百只狼崽子么?用火烧它!你们一用火,我就有趁乱而入的机会了。然后可以烧你们的粮草。这岂不是上天赏赐俺程某的良机?

    一旦粮草着了火,他们一定会以为混乱中哪个不长眼的小喽罗无意中烧了粮草,却不会怀疑到府兵和自己身上。

    这时贾雄站出来,来到翟让面前,委婉劝道:“翟首领,现在不是查根查底的时候,再这么查下去。还没有水落石出,山寨就给狼群搅乱了。这些狼群来的莫名其妙,这只死狼来的更加奇怪。小心府兵搞的鬼,嫁祸我们。山下的府兵如果在附近埋伏,趁乱混进寨内或提兵夜袭,我们瓦岗两面受敌。再也无法与之抗衡了。唯今之计。先点燃大量火把,把群狼逼退,稳定寨内人心才是良策。”

    “唔?”翟让听了贾雄的话,也暗暗心惊。这些狼是府兵用计引来的,他倒没预料到,当意识到有这可能时,心里更加害怕。不禁赞叹贾雄料事全面,甚至连对策也帮自己想出来了。不亏是足智多谋的军师,事事想得都远一步。

    “点火把。分站四周,弓箭手准备!”翟让站在人群正中,朝左右大力一挥手,严肃地吩咐道。因在冬季,又是夜晚,天气极度寒冷,他说话的时候,嘴鼻喷出浓浓的雾气。

    “诺!”众喽罗呼啦往后面一退,背靠四周山壁,偌大的院内登时显得空荡荡的。

    守门喽罗被狼群吓掉魂了,退到院内不敢再往前。群狼如出无人之境,很快越过几重山门,涌入到庭院之中。

    山里人都知道:狗怕摸,狼怕火。遇到一只恶狗冲你狂吠不止,不要害怕,你突然蹲下身体,往地上摸一块石头,摸着摸不着都无所谓,假装摸到一块,使劲朝狗砸过去,狗一定吓得没命地逃窜。

    狼生性凶残,摸石头它们是不会害怕的。但就怕人手里有火,一旦有了火,他们只能围着火四转而不敢往前。至于为什么会怕火,不得而知。大概是那些打猎的猎户,长期试践出来的结果吧!

    按理儿说,瓦岗寨内火把满院,院内和白天差不多一样亮,狼群应该恐惧退缩了吧?但狼群嗅到同伴的尸体味道,不仅没退还四处寻找起来。

    喽罗们退回去的时候,故意把狼的尸体放在正中,想用死狼吸引活狼聚到一起,他们分散在四周聚而歼之。结果狼嗅到同伴的味道以后,变得比平常凶残十倍,恶狠狠的狼眼里射出道道复仇的目光,奋不顾身的向喽罗们冲去。

    “放箭!”翟让一声令下,喽罗们万箭齐发。箭如飞蝗,没头没脑朝狼群射去。狼群刚开始吃了很大的亏,丢下几十只狼倒在地上悲鸣呜咽,刹时间,整个院内阴风恻恻,使人身上冒冷气。

    但狼是高度集中有纪律有组织有调度的动物,很快分散成一只一只,与喽罗单打独斗。它们凭着灵活的身法,在箭雨中穿行,十丈,八丈,五丈,二丈,离喽罗们越来越近。

    狼舌伸出体外,鲜红如血,粗糙的舌头滴着恶心人的口水。每只狼都呲牙咧嘴,凶如恶鬼,狼眼射出的凶光令人不寒而栗。胆小的喽罗吓得弓箭都拿不稳,掉在地上,俯身捡弓的一瞬间,被狼冲上去咬断喉咙。

    “啊——”喽罗临断气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在夜空里听得清清楚楚,让人毛骨悚然,两股战战。喽罗死的时候,脖子里喷涌一尺多远的鲜血。狼群遇到人血更加兴奋了,吃了兴奋剂一般前仆后继,不绝如缕。

    也就一眨眼功夫,四周喽罗们被恶狼扑倒几十人,惨叫声四起,院内阴风阵阵,像世界末日乍然降临。

    单雄信、王伯当、徐世绩、黄君汉、翟宏等瓦岗首领拿着武器,奋力杀狼。

    贾雄嚷道:“火把,用火烧!烧死他们!”

    喽罗们经军师贾雄一提醒,手里的火把顿时乱飞,大多数都扔到狼的身上,也有极少数的火把被狼扑到喽罗身后。

    程咬金知道狼是凶狠残忍的动物,却没料到群狼与瓦岗相斗竟然如此残惨。为给死去的一只狼复仇,至少一百只狼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即便这样,不仅没有吓退群狼,反而激起了它们心底的残忍和愤怒,一个接一个不要命的往前冲。

    当喽罗们的火把乱扔的时候,程咬金知道机会来了。躲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用火镰点着身上揪出的棉花,再用枯草笼上去,捡一些干柴引燃。趁院内乱成一团麻,把火堆从山上扔到粮草房舍之间。

    院内的喽罗们和首领们都正在打狼,当时火把乱飞,没人注意房顶上落下一片火堆。

    程咬金见到房顶着火,心里窃喜,等房顶烧得塌陷进去,点燃粮食的时候,程咬金觉得是时候离开了。再不离开,房内的粮食着了以后,火光冲天,他就该被烤熟了。

    临走时,程咬金有些鄙视地冲瓦岗院说:“一堆傻x,杀狼不把头狼宰掉,哪能制止被狼群袭击啊。”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杀死的那只狼就是头狼。头狼死掉,群狼之中哪匹狼为头狼报了仇,以后就可以荣升为头狼。那相当于狼群的大将军大元帅,其他狼要给它打猎奉献食物,它可以取得群狼之中所有母狼的配对权,说白了就是和母狼交配产狼崽子。

    为了得到这个权利,所有的狼都奋不顾身往前冲。瓦岗喽罗们被坑惨了,死伤近百还没能把狼全部给消灭掉。

    也就在这时候,有人发现了粮草的房子竟给烧着了。一时大家又惊又怒,惊惧交加,顿时手忙脚乱起来。群狼只是给瓦岗添了麻烦,粮草要是被点着了,却是要人命的。几万人马吃什么喝什么?况且山下还有严阵以待的十几万府兵!

    贾雄和徐世绩不亏是瓦岗的能人,在紧急关头,徐世绩对贾雄说:“军师熟悉狼的习性,你想办法把攻击瓦岗的头狼找出来,把头狼射死就能逼退他们。天亮以后多多布置防御,日后再打狼便不像现在这般惨烈。我组织人马拯救粮草,这可是整个山寨赖以生存的口粮,绝不能就这么给一把火烧没了。”

    贾雄点头答应,在群狼中仔细寻找头狼,徐世绩抽出一定的兵力,绕过正中的群狼,踹破房门,冲进房内抢运粮草。

    他们分工细致,又不惧生死,很快从房内抢出一部分粮食。不过大部分还是被火给点着了。因为粮食存到冬季已经没有了水份,很容易被烧着,烧着了就不好给灭,因瓦岗山地处平原,山上缺水,面对大火只能摇头叹息,自叹命薄了。

    程咬金从瓦岗逃走以后,跌跌撞撞回到府兵大营,这时负责放哨的斥候们已经发现了几里外的瓦岗火光冲天。他们不知道程咬金和李栋等几人打赌的事,但瓦岗发生这样大的变故,当然要向李栋禀报了。

    李栋得到消息,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当时叫醒了和程咬金打赌的杜伏威、辅公柘、窦建德、刘黑闼,秦琼以及罗士信也被叫起来了。

    众人起床以后,还没有走出帐篷就发现远处像亮如白昼,当时心里就是一惊,暗叫不好:难道程咬金那个杂货竟然得手了?仅仅半天时间就烧了瓦岗的粮草?那不意味自己要分他一万人马,拱手让他做大将军的位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742/ 第一时间欣赏窃唐最新章节! 作者:营候鼓所写的《窃唐》为转载作品,窃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窃唐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窃唐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窃唐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窃唐介绍:
李渊听到他的名字,第一反应是门窗关好没; 李世民听到他的名字,心口隐隐发痛; 窦建德听到他的名字,牙根直痒痒; 李密听到他的名字,望洋兴叹自愧不如; 王世充听不到他的名字了,因为他已经死翘翘了…… 书友交流群:10226976窃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窃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窃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