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节:临阵杀狗贼
那匹快马奔出大海寺,一直向东南疾驰,晓行夜餐,披星戴月,半刻也不敢停留。约有旬日,赶到江都扬州城,径直奔到宇文述临时的住所。
宇文述正在与几个儿子商议得一件重要的事,忽听宇文惮派人报来重要的消息,当时极不情愿见他,让报信的人在偏房等候。一直谈了一个多时辰,才接见他。
那府兵禀明来意,说从荥阳大海寺来,是右翊卫大将军李栋行军布阵,有重大失误。
宇文述登时脸上见喜色。杨广当时派于仲文去请李栋的时候,他就坚决反对。借口李栋只在章丘败过十万乌合之众,对大隋整个版图内的布兵形势并不熟悉。若让他这样的小郎倌骤然摄军,恐怕其他将军心里不服,军心不稳。
杨广知道他们父子觊觎于仲文手中的兵马大权,一直有心划拉到他们自己手中。权衡再三,思量再三,杨广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没有把整个军权交给宇文父子。
宇文述恨得牙根直痒痒,却毫无办法。只能从暗地里给于仲文添些小堵,不让他过得那么顺利,那么开心。
于仲文支持李栋统帅府兵大军,无疑于挡了宇文述进一步掌握军权。而且李栋年纪轻轻,二十岁左右,不要说宇文述这辈子没有希望,就是他的儿子宇文化及、宇文士及和宇文智及也等不上了。
现在听侄子宇文惮派来李栋用兵失误的密报,立即喜形于色。总算被自己抓住小鞭子了。当即拿了密信到都城奏报隋帝杨广。
杨广接到密报以后,稍一思考便知道李栋犯了大错。据荥阳报来的消息知道,翟让李密率领的瓦岗军。正在攻打荥阳。其真实意图在于夺取荥阳之后,虎视洛口仓。那里藏有大隋最多的军粮,约有上亿斤。
大海寺远在荥阳西十里左右,并不是主要战场,李栋在大海寺埋下伏兵,这不是犯了兵家之大忌?当即让身边的人拟旨,要李栋火速撤出大海寺。到荥阳城内与张须陀会兵一处。全力支持张须陀,与瓦岗正面决战,一举歼灭之。
宇文惮派来的府兵接到密旨。立即往回赶。这一去一回,二十余天就过去了。离张须陀与瓦岗军决战还有十天时间。
李栋接到密旨以后,立即明白大海寺内有人暗中向杨广密奏军情。他看了看密旨,装作若无其事。塞到靴子里。淡然对那府兵称说一路辛苦了。让执衣给他摆酒款待。
那府兵异常高兴,以为立了大功,也毫不客气,吆五喝六的颐气指使。他出去以后,李栋又派一名得力府兵,来到他面前,大喝一声:“你可知罪!”
那报信府兵正吃得满嘴流油,忽地抬起头。笑呵呵说道:“我何罪之有?”话音刚落,李栋派去的府兵也不答话。手起刀落,将那间细一斩两断,命令小兵将他拖出去埋了完事。
宇文惮派那小府兵去见李栋,还满心以为要不了多久,李栋一定会亲自来撤兵大海寺。左等李栋不来,右等李栋不来。后来等得着急了,就私下做了决定,把寺内的府兵全部集结,准备撤出寺外。
正在这时候,李栋赶来了。一见宇文惮,便面沉似水质问,他为何要撤兵。
宇文惮根本不知道大祸临头,得意扬扬称说,圣上有密旨,要李栋不得骚扰寺内僧众,撤出大海寺。还说要李栋即刻赶到荥阳城内,与张须陀汇集一处,与瓦岗正面决战。
李栋冷笑称说,他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根本没有接到圣上的旨意。
那宇文惮也是死催的,根本没有仔细考虑,李栋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立即回说,圣上派有密旨给李栋,他不可能没有接到。
李栋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时便让府兵闯上去,把宇文惮绑了个结结实实。那些虎贲郎中将,往日受他欺负太多太多了,一直在心里隐忍不发。今天见李栋下令,闯上去二话不说,左右开弓,把宇文惮打了个满嘴流血。
李栋冷笑说:“既然是圣上派给本将的密旨,你从哪里来的特权,可以私下拆开偷窥?本将还不知道,你竟然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要阴谋夺权?”
宇文惮挨了一顿打,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弥天大错。当时全身发抖,改口称说,是那报信的府兵告诉自己的。
李栋又问,报信府兵为什么要向他禀报,而不向自己禀报。他也是被打糊涂了,说是他派小府兵去扬州城内报的消息,小府兵回来以后,肯定会向他禀报。
李栋称说:“本将在这里布阵,自有主张。你一个小小的虎贲郎将,不听众指挥,派人向不相干的人密报。万一被瓦岗的义军发现,在半路截了去,岂不是等于向义军通报消息?你犯下的错误,我都可以原谅你。毕竟你还是宇文述大将军的侄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可是,你不经本将同意,竟私自调动府兵,撤出大海寺。将来荥阳失守,你可承担起这个责任?”
宇文述惮强自镇静,辩驳道:“荥阳离这里十里多地。又不是主要战场,你在这前不搭村,后不搭店的地方布下一支府兵,这岂不是犯了用兵大忌?我自然要撤出伏兵,赶往荥阳城内。我这不是违逆,是在帮助你。”
李栋便大笑不止,笑了一会才说:“既然这样,我就让你死也不瞑目吧!押下去,就地斩首!”
于仲文帐前那些虎贲朗将一听大喜,根本没有人为他求情,二话不说,拖到寺外就地咔嚓了。
李栋吩咐手下那些将军仍然呆在大海寺内,一旦寺北的密林里有军队交战,立即杀出,痛击瓦岗,决不能让他们得手。
……
瓦岗军翟让李密,雄心壮志,要一举拿下荥阳,进而再谋取洛口,威胁大隋东都洛阳。
李世绩、单雄信、王伯当各率义军,连续在荥阳境内作战。打了几场漂亮仗,夺取十几个县镇,瓦岗军军威大壮,天下闻讯莫不震动。
当时民谚流传,杨广一天晚上做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大水淹了长安城。杨广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见水中所有的东西全被冲毁,只有一棵梨树兀然不倒,上面结着十八颗梨子。
杨广从梦中惊醒以后,吓得魂不附体,立即让人卜课求卦。这时他意识夺取大隋江山的逆贼应该姓李。便暗中查访,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许多李姓人氏。偏偏李渊是他的表兄,他没有下定决心。
恰好,瓦岗两名首领,有一个李密。前段时间,李密随杨玄感起义,动摇了大隋的基础。现在借瓦岗之力,东山再起,这次势头正猛,一定会夺取大隋的基业。
也就是这时候,张须陀被从齐郡调往荥阳任通守、河南讨捕大使,领十二道大军,血战瓦岗军。两支队伍各为其主,大小战役打了三十多次,瓦岗军一次也没捞到好处,每次都败到张须陀手下。
张须陀取胜的地盘,只不过是被瓦岗占领的一些县城和镇子,还没有从根本上动摇瓦岗的精税。但他这时候,因为取胜的次数多,以为瓦岗是一群乌合之众,犯了兵家之大忌:轻敌。
翟让此人出身小官吏,被黄君汉从牢里放出来时,已经显示了他的目光不够远大,一直想在瓦岗内占山为王,与众兄弟们有吃有喝终老一生就可以了。他没有李密那样宏远的野心,又因在荥阳屡次被张须陀战败,以为怎么也绕不过去荥阳这道坎,此时心生悔意,便想退回瓦岗。
李密对他称说,张须陀是一员猛将,可他只是一员猛将,有勇无谋。现在,他大小战役取胜三十多次,已经产生了轻敌大意之心。只要翟首领派我五千人马,我便把张须陀斩于马下。
李密自上山以后,瓦岗在他的指挥下,确实取得了不小的胜利。翟让对要李密也十分的信任。见他说话如此坚决,也下了最后的决心,就给李密五千人马,去迎战张须陀的二万人马。
李密率领李世绩,王伯当,单雄信等虎将,在大海寺南一里左右的密林里,秘密布下了埋兵。然后,李密只身一人,率领四千人马,去攻打荥阳。
张须陀手下有罗士信和秦琼,还有荥阳本地的一名鹰扬郎将,与李密决战于荥阳城下。李密自然不敌罗士信和秦琼的神勇,没多久便败下阵来,一路向北,也就是大海寺附近逃去。
张须陀在后面,紧追不舍,越向北走,山路越狭窄,密林也越稠密。张须陀心中暗暗吃惊,担心李密在这里布下埋伏。便有意的放慢了速度。提高警惕心,连续追击了五六里远,也没有遇到伏兵。
张须陀便大意起来,以为是自己高看了李密,他一介书生,怎么会像自己一样纯熟地用兵?当时就让二万府兵放开速度直追下去。
又追了五六里,来到大海寺附近,这里的树林更密集了,只有三尺宽,仅容二名府兵并行,一个骑兵单独通过。(未完待续。。)
第206节:大海寺之战
一路提防很久,张须陀也没遇到瓦岗伏兵,便大意地放松了警惕心。以为大海寺附近,也没有任何危险,他便没让府兵放慢速度,等一等秦琼和罗士信等大部队赶上来以后共同进发,而是率领着少量府兵独自紧追下去。
张须陀刚刚踏入林子,林子里便杀声四起,旌旗飘扬,一支队伍从密林里冲出来,将府兵团团包围。
为首之人正是单雄信,身穿甲袍,星目虎威,骑一匹健马,手拎精钢长槊,横身拦住去路。与此同时,王伯当率领一千瓦岗义兵,截断张须陀后续府兵,使其不能首尾相顾。
张须陀大吃一惊,终日打鹰,用这等俗套的伏兵之计,战败了不知多少英雄好汉。没料今天稀里糊涂的,竟然闯进了别人的圈套,看样子今天要反被鹰给啄眼了。
镇静下来以后,张须陀发现,单雄信手下瓦岗兵并不多,也就千余人左右。身上的兵服什么颜色都有,一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截断退路的王伯当,手下所带人马也不多。瓦岗义军已经被自己战败三十余次,对自己是闻风丧胆,还敢与自己直面对决?
直到这时候,张须陀仍然没有意识他,他的对手李密,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人。屡次战败三十余次,若是常人早就倒戈投降了;可是李密,屡败屡战,通过三十余次对决,熟练掌握了张须陀的用兵之计;若非勇气超人,若非胸有成竹。还怎敢再战?
晃一晃手中精钢长槊,单雄信仰天长笑,笑了多时。止住笑声称道:“狗贼!你已被包围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忌,还不快快下马受死,等待何时?”
张须陀虽然内心震惊无比,脸上却不带出来丝毫胆怯之意,勒马在原地打转,同样冷笑不止:“小小蟊贼,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就凭你这三脚猫,鬼域伎俩功夫,还想留下本将?哈哈哈!”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我今天不取你项上人头!”单雄信说话间便冲向张须陀。
隋唐时期有十三位猛将,张须陀和单雄信二人都位列其中,分别是:麦铁杖,张须陀。杜伏威。秦琼,尉迟恭,程咬金,罗士信,单雄信,薛万均,薛万举,哥舒瀚。南济云,白郝德。
麦铁杖攻打高句丽时。误中奸人诡计,血战而亡。他死以后,现在大隋第一猛将,张须陀可谓是实至名归,当仁不让。单雄信排名虽然靠后,实力也不容小觑。张须陀想在三招两式内战败他,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二人拖延的时间越久,对张须陀越是不利。
身为大隋府兵统帅,被人包围在密林深处,不有效的整体指挥,府兵便像没了头的苍蝇,只本能的血战死战。一旦没有了章法,胡乱打一气,结局不言自明,肯定以惨败收场。
在嘴皮上二人谁也说服不了对方,那就只在在手上见真功夫了。在大海寺一战,单雄信带的是精兵、伏兵,以逸待劳,守株待兔,专门对付张须陀。张须陀带领府兵,火速赶了十里路,兵士们有些喘粗气。再加上陷入了对方的包围圈,兵士心里惊惶害怕,在士气方面落后瓦岗寨的义军。
也就是张须陀身经百战,经验老道,临危而不惧,挥舞手中大刀来战单雄信。二人的部属也战成一团,密林里刀光剑影,烟尘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
张须陀与单雄信两马交错,刀来槊往,叮叮当当,眨眼间交手几十回合。单雄信越打越惊心,对张须陀不禁既佩服又恨之入骨。面临困境还能如此骁勇不屈,若在局势对其有利的情况下,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今天必需趁机将这个硬钉子除掉,不然以后再次遇上,自己便没有好果子吃。
瓦岗军士气高涨,把包围正中的府兵杀得那叫一个惨,断手断肢遍地都是。府兵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草地,瓦岗军像群狼冲入羊群,张开血盆大嘴,东咬一嘴,西啃一嘴,紧紧咬住府兵精锐,死不松口,不让他们冲过去,解救张须陀面临的困境。这样以来,瓦岗军便取得了极大的胜算。
对付单雄信一个人,张须陀绰绰有余,不怎么费力气。可是手下的府兵却惨遭残酷屠戮,血流遍地,尸横上下,张须陀触目惊心,越战心中越扑通扑通强烈跳动。
那些被杀死的府兵,哪一个不是随着自己征战南北,血海火场,九死而一生,立下了赫赫战功?他们一天清福也没有享受,甚至有些年轻的府兵,忙于征杀,连个小娘子也没时间讨到。现在被瓦岗切菜切瓜般尽情杀戳,每死一人,张须陀便心惊肉跳一阵子。
结果,实力稳占上风的张须陀,却与远逊自己的单雄信,堪堪战成了平手。他拖延时间越久,府兵得不得有效的指挥,场面越是惨烈,被杀的人也就越多。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密林外闯入一员小将,身上盔甲锃明刷亮,手中紧握双锏,挥舞着冲进包围圈。每遇到一名瓦岗寨义军,便直取其天灵盖,一敲一个准,一锏下去,脑袋被砸得粉碎,血肉模糊。真如天神界临,金刚怒目,蛟龙出海,卧虎下山,势不可挡。
“张通守火速退出林外,这里交给末将处理!”来人正是秦琼秦叔宝,舞锏催马来到张须陀和单雄信交战的地方,大喝一声,解救张须陀突出重重包围。
张须陀正与单雄信杀得难解难分,还没来得及回话,前方又冲进一彪人马,此人脸色幽黑,手中一把精钢长剑,气势汹汹杀进密林之内。此人却是瓦岗首领李密。
年轻的时候,李密在隋帝身边担任千牛备身,论个人功夫也相当的不弱,不然凭什么做帝王的亲兵护卫?当然了,以李密的身手,和眼前三人,张须陀、秦琼、单雄信来比,他还差着老远的一截。
但行军作战,特别是两军混战的时候,需要的不止是个人身手,还需要整体协作,团体作战。李密在这方面是行家里手,绝不比张须陀差,甚至还超过他的水平。
秦琼迎战单雄信,威风凛凛,二人各舞兵器,你来我往,杀到激烈之处,密林内鼓起一阵罡风,直吹得士兵身上衣服飘荡,眼睛都难以睁开。
张须陀从战圈里刚刚撤出,一边砍杀着身边的瓦岗义军,一边想退出林外。见到李密舞剑来袭秦琼,担心秦琼以一敌二要吃亏,张须陀心肠一硬,放弃撤兵的想法,折回身又与李密战在一处。
秦琼冲回来以后,身边带有大量的府兵,两股军队混战一团,杀得不分彼此,扭转了府兵被动挨打的局面。府兵占住有利的形势也就一袋烟的时辰,李密带领瓦岗义军又杀了回来。把秦琼带来的府兵,又包围在里面。
这样以来,内核是府兵,外围是瓦岗军,再外一层是秦琼带来的府兵,最外一层是李密带来的义军。如此四重包围,形势又对府兵不利。但秦琼带来的府兵多,双方只杀了一个平手,一时半会儿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一阵子厮杀,杀得天昏地暗,风云变色,杀声直冲云霄,血流成河,尸体堆积成丘,场面尤为惨烈而壮观。但为了活下去,人人奋力拼杀,不敢有半点的疏忽大意。一不留神,就把小命交待在这两军阵前了。
李栋引一千精兵藏身大海寺内,听到寺南一里左右的密林里杀声四起,刀剑迸鸣。知道张须陀和瓦岗寨开战了,凭想像就知道,张须陀的府兵一定吃了大亏。
要拯救张须陀不被死战,此时正是大好时机,绝不容轻易错过。
暗暗检查一下怀揣的手枪,**的还在,心里感到踏实一些。抽出身后陨铁宝剑,刺空高举,吩咐府兵到:“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张须陀镇守荥阳,与瓦岗血战前方密林。现在到了生死紧要关头。我等要奋力拼杀,救出张须陀等大隋兄弟府兵。哪个贪生怕死,绝不容情,别怪我下手狠,对你们不客气!”
那些府兵被安排到大海寺内,都对李栋非常有看法。离着荥阳还有十里远近,怎能在两军阵前效力?他们都在心里暗暗嘲笑李栋,嘲笑他不懂布局,是闹着玩的。
直到密林里响起刀剑铮鸣声,他们才知道,眼前的人不仅非常懂军事,而且运兵如神,似乎犹如有天神相助。一个月以前,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一个月以后,大海寺附近会有一场鏖战?提前把伏兵埋好,还没有走漏任何消息?
李栋命令小兵叫来方丈,打开庙门,一千精锐骑兵,卷起一阵风,尘土飞扬向密林冲去。
这时候,罗士信被王伯当羁绊在密林北部外面,明明清楚听到林内杀声震天,却腾不开手,急得满脑门子的血泡,却无可奈何。单凭王伯当绝不是罗士信的敌手,而是瓦岗的士兵太多,杀了一比,又冲上来一批,前仆后继,不绝如织,杀之不尽,驱之不穷。(未完待续。。)
第207节:鏖战惨人寰
瓦岗义军在密林外前仆后继,团团包围罗士信,不使他冲进密林拯救张须陀。罗士信急得满身大汗左冲右突,把面前的喽罗敲死一批又一批,也没能如愿冲进密林。
罗士信有两大显著特点,这两个特点且是别人不具备的。第一个特点是力大无穷,两头健牛打架,他双手一拂,能把两牛摔个仰巴叉。两只臂膀晃一晃,力愈千钧。隋唐英雄好汉中,能接他一槊的人为数不多。
第二大特点性格憨直不打弯。他骑的有马,被重重包围,又力大无穷,本可以策马回旋,然后放马猛冲,一路冲过去不就是了?他没这个脑筋,气急败坏的下马,把身上衣服全部甩掉,深秋季节,天气寒冷,他倒是光着膀子横槊直冲。
瓦岗寨的士兵虽然功夫不高,在智力水平上,却远远超过罗士信。见他行动反常,光着膀子犹如一只横行无忌的螃蟹,一时看得呆呆发愣,竟然忘掉李密事先一再叮嘱堵住罗士信的交待。
就在他们一愣神看得呆呆发傻的时候,罗士信挺起长槊,犹如猛虎转身,蛟龙摆尾,熊瞎子发怒,踏着被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从缝隙里挤过去。当瓦岗诸士兵醒悟过来,只看到罗士信光溜溜的脊梁左晃右晃,再一晃便消失在人堆里。
罗士信冲在前面,府兵紧随其后,竟然杀出一条血路,也冲进了密林中。这次,府兵又把李密的瓦岗军包围起来。这已经是第五重包围圈了。
见到张须陀被一个黑脸秀士拦住。二人正杀得难解难分,罗士信大吼一声,地动山摇。横槊直冲过去,接下李密的招式,吼道:“通守赶快撤兵,这里由我顶住!”
张须陀年龄到低大了一圈,气力不抵年轻人,与李密血战,又加身边喽罗层出不穷。身上也冒了热汗。因为专注于与李密厮杀,身上被小喽罗砍了不少的浅伤。被汗浸润,火辣辣地发痛。
这些浅伤放在平时。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但眼下形势危急,五重包围相互混战,分不清敌我,也分不清东西南北。直杀得天色黯淡。狼烟滚滚。
张须陀身经百战,特别明白,眼前的混战对双方都不利。那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必需冲到安全地带,发号施令,总体指挥,使府兵从无序规拢到有序,以有序攻打无序的瓦岗军。才能起到奇异的效果。
罗士信接住李密的招式以后,张须陀抽身出来。站在密林中稍为高一层的土岗上,举起大旗,对空长吼:“左右,一字长蛇阵!”
众府兵正在浴血奋战,忽然耳边响起通守张须陀熟悉的喊喝声,扭身打量,土岗上站着一人,浑是血,却也威风凛凛,果然张须陀。见他突出包围,众人心中都莫名兴奋起来。听到号令,赶忙按以前演练时的“一字长蛇阵”排列起来。
因在密林之中,究竟逼仄,难以尽情施展此阵的威势,又兼瓦岗军在屁股后面咬追不舍,有些府兵还没有归队,便被人砍倒在地,很是损失了一部分生力军。
府兵退出混战的包围之后,原地只留下瓦岗军,眼见他们就要被府兵,像一把长约数里的巨形长刃劈为两部分。众瓦岗军面面相觑,脸色巨变,以为末世来临。
李密和罗士信对决,根本不是敌手。还没有几个回合,罗士信的长槊扫到李密的长剑,“呛啷”一声巨响,飞上了天。李密手中没有了兵器,只得撤马逃窜。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须陀发号施令,要府兵排起“一字长蛇阵”。李密赶忙从怀里掏出令旗,也对空长举,边逃边高声大吼:“风紧!备阵!”
众瓦岗军正在呆呆发愣之际,听到李密的吼声,像喝醉了酒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刹时苏醒过来。撒脚如飞,钻入密林之中,瞬间不见了踪迹。
紧接着密从深外只得密集如敲锣打鼓,“笃笃”“梆梆”“嗖嗖”声不绝。电闪石花之际,密林内万箭齐发,一阵狂风暴雨式的箭雨铺天盖地而降。
正与秦琼大战不分胜负高低的单雄信,听到李密的号令,虚晃一招,逼退秦琼,撒马逃窜。秦琼正长舒一口气,准备喘息一下,便听箭支刺空的尖锐鸣叫声。心里知道大事不妙,急忙寻一块巨石垫背,隐身其下,堪堪然危险的躲过了箭雨袭击。
罗士信比不上秦琼的机警,却有一身蛮力,见事情不妙,把手中长槊舞起来,呈前八字后八字,护住周身上下,舞了个风雨不透。一刻功夫,罗士信身边脚下箭支落了厚厚的一层。
大隋府兵刚刚排好“一字长蛇阵”,张须陀还没有来得及下令发起总攻,瓦岗军便形如魔鬼,从眼前突地消失。眨眼间侍立密林正中的府兵,便成了众矢之的,变成了活生生的箭靶子。
一阵箭雨过后,众府兵哭爹叫娘唤儿子,被乱箭射死近半。一阵狂风吹来,密林内阴风恻恻,众府兵的一片哭嚎声,听起来犹如阴曹冥府十八层地狱,令人不寒而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府兵损失惨重,张须陀见了脸色刷白,这次精心安排的阵势没有捞到好不说,还坑害了自己人。张须陀又急又气,怒火攻心,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忍耐不住,脖子一腥,仰天喷涌一口鲜血“噗!”
血雨弥空,在惨淡的日光照射下,犹如一道美丽的罗刹彩虹。只不过这道血虹却是无数个年轻的生灵搭建而成,不渡生人,只渡鬼魂,端的是让人目眦尽裂,脸色巨变,两股战战,几乎要撒腿开溜。
张须陀来不及顾惜自己的残躯,又高吼一声:“八卦阵!”
府兵在箭雨之中,艰难更换阵形。这个阵形自然是圆形阵。府兵背靠背,脸朝外,举起盾牌,举起刀枪,甚至有些人慌不择路,饥不择食般举起脚下的尸体,不论是友军的还是敌军的,管不了那么多,先挡在身前,保住小命要紧。
这样以来,抵挡了一阵又一阵箭雨的袭击。总算是保留了大部分府兵的生命。
瓦岗军占尽上风,李密脸上得意非凡,见张须陀摆起了“八卦阵”对抗箭雨,府兵被压得抬不起头。他手中令旗高举,又喝一声:“众兄弟,生擒张须陀就在眼前,冲上去,杀!”
话音刚落,箭雨立止,瓦岗军纷纷从林子里现身,咆哮着,挥舞着,面目狰狞,如饿狼觅食,又如恶鬼扑身,旋风般直冲到府兵阵前,举起兵刃,毫不留情就砍了下去。
耳中传出兵刃噬咬骨头的“格格”清脆声,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炸。
“杀!”张须陀手势一换,高呼府兵奋起反击。
两支军队,作困兽犹斗,成双成对儿战成一处。直杀得日月为之变色,山河为之战栗,万物为之心惊肉跳。
张须陀见府兵不占上风,从土岗上跳下来,挥起手中的大刀,再次冲进杀阵之中。这时,秦琼也起身重新杀入阵内,罗士信随即也冲了进去。
单雄信,王伯当,李密等人也加入了战斗。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一场惨绝人寰的拼杀,一场势均力敌的血拼!无关正义,无关仇恨,只是各为其主,各保生命。只有活下去,不被杀死,才能称得上胜利。但双方都杀红了眼睛,都不肯后退一步。
张须陀一生征战,从没有落过败迹。这是一场硬仗,苦仗,他绝不允许让自己一世英明,在李密小儿手中陨落丧失。
李密等瓦岗军,不甘心于只窝居于瓦岗寨,而是心怀大志野心,吞拼大隋江山,建立自己流传千古的基业。荥阳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此战可谓是“务陇望蜀”之战,绝不能轻易言败。要不然瓦岗也不会大小战役败了三十余场,仍然不肯放弃。
两方统帅不肯撤兵,士兵们只能紧咬牙关硬撑到底。血,流了一身一地,骨头,碎了一地一身,尸体早就踩在脚,已经变成肉泥。数万兵马,在方圆数里的林子里,几乎全部阵亡。
战争,自古以来便是这样残酷,这样不讲情理,而和平并不是想像的那般容易。
李密也好,张须陀也罢,到这时候已经杀红了眼睛,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杀!
双方正杀得精疲力竭,冷汗直流时,林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张须陀冷眼旁观,心中惊惧连连。如果是瓦岗军的救援赶到,再加入战团,府兵已经血战小半天,体力不支的情况下,唯有等死。这下势必全军阵亡,血本无归。
李密也唬得心跳如鼓,脸色雪白。如果是大隋府兵赶到,眼前这种情况,插翅难逃,势必被府兵擒了去。如此与府兵血战,将来一定会被张须陀大卸八块点了天灯。
张须陀和李密二人都不知道突然降临的队伍到底属于哪方,都怕得要死。因为他们都知道,脚步整齐,说明此人军令严格,带兵一定是好手。(未完待续。。)
第208节:张须陀之死
张须陀、李密听到林子外传来整齐的步伐声,一时猜不透来者何人,都担心对方的救援赶到,将会对自己不利,便加紧速度攻打,想在不明救援赶到前,将之彻底消灭。
双方一声令下,府兵与瓦岗军再次陷入无休止的砍杀。因刚才一阵箭雨,府兵吓破了胆,军心不稳,士气不涨,落了下风,被瓦岗军杀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秦琼罗士信手下虽然还有一部分府兵,张须陀自己的嫡系兵几乎损伤殆尽。使他痛不欲生。那可是他一生征战而立于不败的本钱,没有那些铁杆粉丝终生追随,他张须陀很难成就现在的赫赫威名。
张须陀一辈子行军打仗从没落败,但是这一次,他遇到了李密,既能文又能武,一个文武全才,而且具有雄才大略的人,他就有些玩不转了。
李密一生几乎全是在逆境中成长的。年轻的时候,被杨广讨厌,从亲兵千牛卫的身份,成了放牛郎读书郎。好不容易得到杨素杨玄感父子欣赏,没过多久,杨玄感起义,又把他甩到一边。杨玄感失败,他跟着倒霉,四处流浪,东躲西藏,营蝇狗苟,孤苦伶仃。
他想要做一番大事业的念头,从来没有熄灭过。相反的,环境越对其不利,越是懂得火中取粟,败中求胜。这造就了他坚忍不拔,不弃不馁,永不言输的性格。
张须陀保持一生不败的神话,碰到一生败北的李密。神话便被颠灭了。二人的成长经历不同,面对挫折遭遇的承受能力也迥然不同。李密败了可以爬起来重新再来。张须陀败了一蹶不振,心灰意冷。
张须陀也抱着必死的决心。再一次冲进了厮杀战团中。这次,因为有天生神勇的罗士信和秦琼的全力保护,终于稍稍扭转了密林内的不利战局。
按正常情况,那就撤军吧,回到荥阳城内,向杨广上一道请罪奏报。这个时候大隋许多将军都在观望,不敢直接出面率兵作战。杨广一定会宽恕他,会再给他派兵,整顿兵马。还可以东山再起。
此时,张须陀因为府兵损伤过大,产生了深深的罪己感。在这一点上,他和楚项羽非常相像。乌江之败。一败不起。干脆横剑自吻,以谢江东父老。张须陀的心理便是这样的。觉得对不起圣上的隆遇之恩,也对不起跟着他一生征战的将士们,更是没有颜面回到荥阳。
趁众人慌乱之际,抽出身上的佩剑,就要横剑自吻,以谢天下睽睽瞩目之盼望。
秦琼和罗士信正提防着瓦岗军放冷箭或冲杀过来,没有料到张须陀心已经彻底冷了。竟然抽剑自丶裁。李密却一直虎视眈眈,紧紧盯着张须陀。看他下一步有何举措。
生死关头,张须陀的长剑被一颗花生米大小的不明物质,“呛啷”一声击断两半。抹脖子的动作作出来了,张须陀却没把脖子划破,相反的是,手还被震得生疼,手一松,佩剑滑落脚下。
李密心中正在暗喜,以为这次张须陀必死无疑,大罗神仙也拯救不了他。哪知不知什么奇怪的东西,突然横空飞出来,竟然救了他一命,心中懊悔不已,也震惊无比。
甩头观看,密林南边一人骑高头大马,全身银盔银甲,年龄不大,约有二十岁上下,面如冠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但面貌十分陌生,从没见过。从穿着感觉,应该大隋的救兵赶到。一时警惕心顿时提高,忙把众瓦岗聚到自己身边。
赶来的人正是李栋。来到密林里,一众府兵急忙撒开,不包围瓦岗众军,只围在张须陀附近。距李密约有十丈左右,李栋稳住身下的马匹,略一抱拳称道:“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呼?”
李密一下子懵了,自己从未见过此人,连他姓字名谁,家住哪里都不知道。即然他说“别来”二字,以前自然在某地方见过。要不然他何出此言?难道他想攀交情,让我放张须陀一马?决不能放他。当即手微微一抬,语气十分淡然“我们以前好像在哪见过?我却不记得了。”
李栋见他仅仅抬了抬手,即傲慢又谨慎,也毫不在意。又是一笑,说出两个地名。一个是潼关,一个是平原郡。潼关是杨玄感兵败以后,李密企图出潼关被府兵捉拿的地方。一个是李密从府兵手中逃跑以后,投奔郝孝德的地方。
既然李栋对李密从被捉到逃跑的路线了解得十分清楚,自然也是密切关注着他一切行动的人。由不得他不心惊肉跳。
李栋提及的往事,李密历历在目。脑袋里洪地一下子涌上来了诸多情景。遭人捉,被人打骂,又如何与押送的亲兵党雨钱打赌,设谋灌醉亲兵,在驿站逃跑,赶到郝孝德处投奔,全部涌上心头。往事不堪回首啊,谁能想像得到,今天,李密竟然能如此勇猛,将大隋第一猛将挫败手下。
李密的脸色微微发涩,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所提到的事,与自己密切相关,仍然强自镇静,不敢轻易承认。仍然淡淡称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不堪回首,徒赠伤感而已。”
李栋眨了一下眼睛,笑道:“还记得打赌之事么?只要笼内逃得出去,自然就放你一条生路。至于……”说到这里,李栋没有明说,只是伸出手指向天上指了指,接着又说:“自然会有办法。君子一言,四马难追!大丈夫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这次,李密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人的确是押送过他的亲兵其一了。至于李栋究竟是亲兵总管党雨钱,还是众亲兵其中的一人,他仍然没有弄明白。因为,他为了逃跑,向在押的众人聚拢许多金银贿赂亲兵,亲兵竟然知道。也就是说,他逃跑的时候,亲兵也是知道的。早已看穿了他的把戏的嘛!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故意放走自己的。不然,连逃到哪里都知道,他们想要再次把自己抓起来,也是举手之劳。
李密骑在马上晃了晃,几乎坐不稳。因为,自以为十分保密,天下之人不可能会知道的事情,竟然被眼前的少年郎给一语道破,怎么不让他心惊肉跳。
“果然故人来到,别来无恙呼?”李密再也不敢托大了,立即跳下马,冲着李栋深深躬了一礼,脸上傲慢的神气荡然无存,代之而来的是一脸的恭敬。毕竟眼前的人,亲手放了自己,大恩不言报。一句话就证明了,他李密不是无情无意的人。
“那在下就多多承认了!”李栋仍然坐在马背,没有下马的意思,只拱了拱手,算是对李密承认以前的事表示感谢:“我今天到这里,没有其他的意思。想把张须陀带走。不知你意下如何?”
“……”
“……”
“……”
不止李密大出意外,连单雄信和王伯当以及在场所有的瓦岗寨义军都以为眼前的人也忒狂妄了些。双方耗费了那么大的精力,死伤人数数以万计,好不容易困住张须陀,此人轻描淡写一句话,想把他带走,哪那成!
单雄信听完李栋所说,第一个不答应,往前提了提马,伸手指着李栋,傲然称道:“呔!你是何人,为何口出狂言,难道你有弄天的本领不成?就算你有弄天的本领,我单某人也不怕你!有本事的放马过来,大战三百回合!”
李栋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单雄信,李密倒在一边连连劝阻:“左候卫,有话好好说,不要如此无礼……”
单雄信是翟让的同乡,自然也翟让交情密切,浑不把李密的话放在心上,继续喝道:“如果你能在某手上走上三百回合,我自然同意放掉张须陀。这话我先撂在这儿了,有胆量的就放马过来!”
李栋仍然没有言语,倒不是因为怕他。而是觉得,瓦岗本来是个贼窝子。不是李密上瓦岗,只凭翟让短浅的目光,在乱世之中,很容易被吞拼消失。
现在李密既承认自己是他的恩公,李密在感情上自然也倾向自己。兴许会同意自己不费一刀一箭就放了张须陀。如此以来,翟让和李密二人之间,恐怕要生出许多误会。翟让与单雄信是同乡,这事以后,单雄信不会给李密好果子吃。
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单雄信言而无信,屡次背叛故主,甚至在将来瓦岗被破以后,投靠王世充,连续对瓦岗亲如手足的一众兄弟作恶,最后他自己也落个身首异处,被李二给杀害的下场。
想到这里,李栋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毫不犹豫掏出怀里秦琼为自己秘密制成的手机,看都不看,抬手朝着单雄信就是放一枪。
“砰!”
一阵青烟过后,一颗子弹射中了单雄信。单雄信在马上晃了几晃,终于坐不稳当,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像一段木头,轰然栽倒马下。(未完待续。。)
第209节:释放后遗症
单雄信作梦也没预料到,眼前的少年郎说动手就动手,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啪的一声脆响之后,只觉肩膀被一只虫子钻进去,狠命的往里钻,竟给钻透了,深秋的风冷嗖嗖的往身体里直灌。
单雄信痛得翻身落马,在林子的草地一阵子折腾,想坐起来笑对众人,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他的肩膀上有手指粗的血窟窿,泄露了身体的元气,自然难以坐起来。
眨眼间单雄信受重伤倒地不起,王伯当见了大吼一声,催马正要向李栋冲过去。李栋眼睛都不带眨的,顺手一抬又把他撂倒马下,下场和单雄信几乎无二,只不过他没有单雄信坚强,唉哟唉哟在地上不停惨叫。
瓦岗众多义军亲眼目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当场被吓傻了,你看我,我看你,大小瞪小眼,眼里带着小圈圈。然后呆若木鸡,慢镜头一般扭头向李栋手里看去。
李栋手握一把奇奇怪怪的兵器,约有巴掌大小,黑幽幽的探出来一根黑铁管子,还冒着缭绕的青烟。这又是什么神奇的兵器?竟然如此利害,眨眼之间竟放倒了两员虎将!
不止瓦岗军震惊无比,就是张须陀和秦琼罗士信,以及府兵们都惊异莫名。特别张须陀,本要横剑自丶刎,莫明其妙的剑就断为两半。依他用一辈子的刀剑的功力来说,竟然握不住自丶刎的兵器,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李栋手中的那把奇怪的兵器,就是他作为特种兵最拿手的武器:枪。打枪的时候,不仅有光闪出。还有强烈的爆炸声。在林子里声音传不出去,扩散不了,衬托得格外清脆。
秦琼虽然知道李栋手中的兵器,是自己亲手打制出来的,却没有亲眼见到李栋制作子弹,也不知道李栋手中的兵器,到底怎么连伤瓦岗两员大将。以致于他们功夫非凡也毫无抵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的挨揍却不能还手。
“雷公!”不知是谁突然嚎了一嗓子,瓦岗和府兵等所有士兵这才醒悟过来,手中的兵器也不要了。扔得满地都是,扑通跪倒地上纳头便拜,嘴里念念有词。
李密见手下的两员大将军,瞬间被放翻在地。众义军又都跪倒叩头。只剩下他一人坐在马上。心里长长叹息一声,暗暗称说:“罢了,今天看来难以施展计划,将张须陀斩于马下了,只能放他一马了。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同样的机会,再次将这头猛虎一般的战将,困得如今天这般结实。”
他刚想挥手让李栋带走张须陀。更让人意料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李栋手里握着奇怪的兵器,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李密。冷冷威胁道:“你,不要左顾右盼——就是说你的……同意不同意放张通守一马?”
李密无比惊愕,自己和他好歹是有交情的,要不然潼关的时候,他为何放掉自己?现在又用那把奇怪的兵器,眨眼间就能伤人倒地的东西对准自己?
“我……呃……我……”李密结结巴巴的说不上来了。他弄不明白,李栋这样奇怪的举动,到底有何深层的含义。自己已决定要放他们一马,他还这样威胁,为何?
这个时候,众兵都跪在地上磕头,单雄信和王伯当受伤躺在地上起不来。除了张须陀和秦琼罗士信以外,几乎没有人敢于直视李栋。李栋神秘地朝李密笑了一下,仅仅那么一下,一晃即逝,又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暗示他做些什么。
李密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登时明白李栋此举的真正意图,不在于打伤自己,而是救自己脱离一片深深的泥淖,索性继续装下去,结巴着回说:“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悉听尊便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还好你不是笨得要死的人,知道答应不答应我都会带走张通守。可你要是不答应,难免也会如他们一样的下场。”李栋说着,收起了手枪,朝躺在地上不断翻滚的王伯当和单雄信二人支了支下巴。
然后,李栋冲着还在发愣的张须陀、秦琼、罗士信等人,漂亮地一挥手,轻声却也不容置疑地喝了一声:“我们走!”
“别他娘的磕头了!我们撤!”罗士信嗡声嗡气冲还跪在地上的府兵吼了一嗓子。府兵们这才恍然若梦一样抬起头,见到李栋骑着马,已经向林子外走去,也起身扑扑身上沾的碎树叶,跟在三名大将身后,惊弓之鸟似的走出林子。
李密急忙下马,扶起王伯当,坐在地上,见到血还在汩汩向外冒。七手八脚帮他扯下一块破布,胡乱包扎一下。
再来到单雄信跟前,刚把他扶坐起来,单雄信不仅不领李密的情,还简单又粗暴的一甩手,冷冷说道:“你走开!哎哟……哎哟”直到这时候,跟前再也没有任何府兵的时候,单雄信才敢叫出声来。刚才他一直咬紧牙关硬挺着不叫痛,显然也受了极大的苦楚。
瓦岗义军都起身以后,单雄信的执衣一类的兵,帮助他上了马,连李密也不理会,径直出了林子,向瓦岗方向赶去。
李密站在原地发了一阵子呆,摇摇头回到王伯当面前,王伯当叫着李密的字号埋怨地说:“法主,何苦自讨苦吃?他是翟让首领的同乡,自然看不起我等后到瓦岗的兄弟们了。以后还是离他远一些,不要自讨没趣。”
李密长叹一声:“三郎,也别怪我批评你。都在瓦岗混日子,何必要分个你我呢?他与翟首领关系是好,这也不是我见死不救的借口不是?”
“你就作愣好人吧,将来肯定有你的好受。”说话间王伯当在李密的扶持下,乘上马匹,两腿一夹马背,率先走了密林。
李密也翻身上马,叫上瓦岗义军,随在后面,向瓦岗寨方向赶去。
单雄信比他们先走,自然也先一步赶到瓦岗。见了翟让,真真假假的,添油加醋的把大海寺一战,简单扼要的叙述一遍。当讲到李栋要带走张须陀时,他却说道:“李密与那少年郎是故交,故意放走张须陀的。这是助纣为虐,这是逆天而行!”
翟让为人公平而信义,自然不会只听他的一面之词。可单雄信与他是同乡,此次派他随着李密同去攻打荥阳,不得不说也是存着一定的小心眼的。让单雄信监视李密的一举一动。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起了嘀咕。难道李密真的这样做了么?
单雄信见他不说话,气呼呼的说道:“首领要不相信在下,你到义军兄弟们中问一问,看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翟让果然叫了几名密林作战的义军兄弟过来问话。一问之下与单雄信说的一般无二。翟让心里就很不痛快。心说李密糊涂啊,好不容易捞到一块肥肉,怎么又轻易放他走了呢?
李密回到瓦岗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刚到自己的住处,便有人传令,说翟首领叫他过去问话。李密知道,单雄信肯定是恶人先告状,把自己黑了一把。心里一时拿不定注意,便去找贾雄支招。
李密刚上山的时候,非常不受瓦岗众人待见。只有王伯当一人对他十分尊重。王伯当便给李密支招,要他去向贾雄求情。贾雄是瓦岗的军师,翟让对他言听计从,从来没有薄过他的面子。贾雄此人虽老谋深算,却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贪财。
李密便备下一大笔财富送给他,请他支招,如何才能在瓦岗立足,受到大家的恩遇。贾雄接受了他的钱,给他支招,说只因为在瓦岗他寸功未立,才受大家冷落。如果能立下一大功劳,他自有办法替李密说情。
第二天,李密便向翟让自靠奋勇称说,不带一兵一卒,可将瓦岗四周的小蟊贼说服,让他们倒戈投降,归顺瓦岗。
翟让自然大喜,这是增添瓦岗实力的一件大好事,怎能不同意?但是,其他瓦岗首领却没一人吭声的。因为山下的那些蟊贼,哪个不想壮大自己的势力?怎么还会逆向而行,反向瓦岗投降?
李密见大家不吭声,自然知道没人相信,便信誓旦旦称说,如果他说服不了山下的那些蟊贼,以后永不再上瓦岗。自比与大家分别。如果他能够让大家上山投降,则希望大家给他一席之位,他李密也愿意为光大瓦岗的事业做一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儿。
如此这般,李密不带一兵一卒,只带着翟让给他写的手书,独自下山,亲闯瓦岗山下四分五裂的,打家劫舍,占山为王的,近似流贼草寇般的山贼首领。
果然,几天以后,李密带着大家上山了,一块向翟让跪倒磕头,嘴中称说愿意听众翟让的号令,愿意为瓦岗效力。
众人这才对李密刮目相看起来,也就是这个时候,李密才在瓦岗站稳了脚步。当然的,任谁也想像不到,这是瓦岗军师给李密出的高招。
现在,翟让受到单雄信的唆使,要对李密有不利的措施,李密自然又想到了贾雄。(未完待续。。)
第210节:故人兵戎见
翟让让李密到大厅,要他回报放走张须陀一事。
李密拿不定主意,找到贾雄,把当天发生的事情经过,详详细细告诉了他。讲到李栋拿着神奇的兵器连伤二人时,李密还心有余悸。
贾雄的眉头猛然挑动,却没说话。
李密缓口气,不解问道:“结果,那枪兵器又对准了我……威胁我不放张须陀走,下场和他们二人一样。我与他明明熟识,也这般对待我?他真有杀我的决心?”
贾雄似乎拿不定注意,在屋内缓缓徘徊走动。屋子宽大敞亮,山上条件简陋,身为军师,他室内摆设也不多,更谈不上精美。来到窗前,凭望深秋的山景,但见窗外万物萧瑟,枝枝杈杈微微摇动,再远一些便看不清楚了。
贾雄心中似有所动,突然扭过身:“你刚才提到以前和他认识?而他又拿着那把说不上名字的武器对准了你?要取你性命?”
李密见贾雄举止有异,不似往常一般稳健,忙回答道:“是这样的,我揣摩不透他想些什么。”
“他还没弱冠?”贾雄似乎发现一些苗头:“可你的年龄要比他大得多,智力谋略并不输于他,仍猜不透他的心思?”
李密脸上的皮肉微微抖动一下,仔细回想二人面对面的那一幕。想了好一会儿回说:“恕在下愚钝,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
贾雄嘴角抽了两下,似笑非笑。也不点透:“不要多想了,他的心思远超你我。在林子里一瞬间就算定了你回来后的事情。翟首领叫你回话,你据实禀报就行了。他已替我们谋略好了的后路。你不需要添油加醋,原原本本倒出来就行了。”
李密也是非常聪明的人,经贾雄似是而非这么轻轻一点,心中登时雪亮,对李栋非常佩服。如果他不是这般对待自己,放走张须陀,还真没更好的理由向翟让交差。
李密千恩万谢。告别贾雄,心中踏踏实实向瓦岗聚义厅走去。那里一片灯火通明,黑夜里隔着大老远也看得一清二楚。厅门前站着几名护卫的喽罗。像一尊石雕动也不动。
李密来到取义厅门前的时候,护卫喽罗微微点一点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貌似刚才根本没有动过。
李密没有理会喽罗的致意。直接走进聚义厅。厅两侧摆放着两排榻榻米。是瓦岗众首领平时议事用的,现在空无一人。大厅居中摆着一个高高的榻榻米,一名大汉端坐其上,红脸膛,十分严肃,颔下长须飘洒胸前。
见到李密进了大厅,居中端坐的大汉稍稍笑了一下,称道:“实在抱歉得紧。深夜了还不让你好好休息。攻打荥阳之事实在是非常重要,我也一直挂念着战果。”
李密对着居中位置恭敬的施了一礼。脸色微红,旋即又恢复了平静,正色回道:“荥阳一役,回来就应该向翟首领禀报。只因手下兄弟受伤过多,照料了一会儿才匆匆赶来。属下迟到之罪,还请翟首领惩罚!”
翟让听后现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摆摆手道:“你我兄弟,情同手足,何必称这些客套话。”稍停一下,让喽罗给李密端一杯**,又问:“具体情况如何?”
翟让嘴上称情同手足,李密也不敢掉以轻心。真情同手足,上山之初何苦关押自己?他与单雄信情同手足倒可以肯定。想必单雄信先回山寨,已向翟让禀明情况。现在他又要自己讲一遍,明显与单雄信的话作比较,看自己是不是真如单雄信所说,故意放走张须陀的。说到底,他对自己还不十分信任,存心找证据。
根据贾雄的交待,李密一字一句据实禀报。
翟让听完以后,和单雄信所说基本无异,大差不差的。但明显觉得李密所说,和单雄信所说,观点相距千里。单雄信所说,李密故意放走张须陀的。李密所说,是被逼放走的。王伯当和单雄信都被击中落马,就是李密自己也被那奇怪的兵器威胁着,不得不放走他们。
“你们二人都提到了那神奇的兵器,我看此兵器威力巨大。日后再遇到,一定想办法把那兵器掳过来。如果经能工巧匠大批制作,要想再胜府兵,岂不易如反掌?”翟让对单李二人的话一时摸不清楚到底谁说得更接近真实,暗中转移了话题。
李密露出为难之色,那兵器伤人于无形,除非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摸摸拿走,不然怎么也掠不走。可当着翟让的面又无法直说。只好微微点头答应下来。
见李密答应,翟让似乎长舒了一口气,豁达地说道:“那张须陀使我们瓦岗连败三十余次,实在可恨可恼。好不容易逮着他,又给他溜掉,好生可惜。不过嘛……这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一次不行,可以第二次。我就不相信,幸运永远站在他一边。”
“这样,你稍事休息几天,再整点兵马攻打荥阳。必需把那兵器给拿到手。你看如何啊?”
翟让虽以商量的语气,但李密也听得出来,他对连伤瓦岗两员大将的特殊兵器感兴趣。还说必需拿到手,其实就是下了死命令。得到武器以后,对张须陀再施行围剿,没有神奇的武器作后盾,恐怕张须陀再劫难逃了。
“那好吧,让在下仔细想一想,如何对他对付他们。”李密无奈地称道。
大海寺内,安置好张须陀等人后,李栋独处一室,掏出那把枪擦拭一下。因打出去了三发子弹,弹夹里只有三发,得填满,为下次遇到危险时做准备。
李栋明显感觉到,瓦岗军不会那么容易放弃荥阳。荥阳距离东都洛阳很近,两者是一衣带水的关系。攻下荥阳,洛阳近在眼前,可随时派兵,要远比从瓦岗派军派粮省事,节省了三分之二的精力。
翟让兴许没有高远的志向,李密此人却不能轻视,他一直雄心勃勃要推翻隋朝。自己眼代表的不正是隋朝?虽说自己对他有释放之恩,昨天他也放了张须陀一马,两人扯平了。下次见面便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个世界没有真正万古长存的友谊,特别在双方对抗的军旅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谁肯轻易放弃称霸中原的机会,这是问鼎天下的必经之路。与私人感情无关。
李栋此时也非常纠结。明明知道道义不在大隋这一侧,帮助大隋就是助纣为虐,倒行逆施,可从一开始,自己就跳进了府兵的坑中。
如果一直按照护隋这条路走下去,势必将与天下诸多英雄好汉为敌。十八路反王,那得经受多少次血与火的洗礼,恩与怨的纠葛,经受多少天下有志之士的骂名。
这便是李栋眼前的困境。已经拯救了张须陀,自己也不欠大隋什么了。李栋在犹豫不决,不知道眼下的路到底该怎么走才是正途。自然的,他就又想起了那个山洞里看到的两个字“天道”。
一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何为天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在顺应天道,还是逆天而行?
正在想着,有人轻轻敲门,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李栋在不在?我是张须陀,有要事求见。”
李栋现在是右翊卫大将军,杨广亲封的大隋一品副统帅,职位远超荥阳通守、河南十二道讨捕大使张须陀。他要求见李栋,自然要执下属礼了。
张须陀早就发现李栋绝不会久居自己之下,一直以来对他都是非常尊重。现在他的职位提高了,张须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何况就在昨天,他还亲手拯救了自己一命,自然要十分客气。
李栋把枪装好,才打开门,是张须陀果然站在门前。把他请进屋内,张须陀便不住的唉声叹息。
李栋便劝他不要为昨天的事想不开。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你一生打胜仗,只败这一次,还可以东山再来,不要往心里搁。
张须陀摇头不语,沉吟好半天,才长叹:“事已至此,我看透这世界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昨天的密林激战,荥阳城内的主将一个也没赶来。事先我曾与镇守虎牢关的裴仁基打过招呼,关键时刻要他助一臂之力。结果,正如你所见到的,只有秦琼和罗士信二人……如果你不出面,老夫真没有脸面再回荥阳去。”
李栋道:“大使言重了。我素来敬重你的为人,这才赶来助阵。至于他人嘛……”李栋没有往下说。从攻打卢明月郭方预时,除罗士信和秦琼二人愿意主动出战以外,部下已经没有人敢于出头了。那时便看出来,大隋气数已尽,人人自保。
张须陀愁苦万分:“事到如今,我也看开了。不想再与狼心贼子共事。我想弃甲归田。临走之时,想嘱托你一件要紧事,还望你不要推辞。”
李栋听了微有吃惊,张须陀这样忠心耿耿的人,也对大隋失去了信心。兴许自己护隋这步棋,的确是一步险棋。但不知道他临走之时,还有什么重要的事交待自己。(未完待续。。)
第211节:天道故人心
经大海寺一役,张须陀对大隋统治彻底心灰意冷,想弃甲归田,不愿再以老命相搏。临走时,他托付李栋帮他做件事。
他一提出这话题,李栋就明白了**不离十。他对大隋一干同僚极度失望,在仕途上肯定再无他求,他所求之事自然便是家事了。
李栋与陆柔结婚前,他私下曾提及,想让女儿张雨芊嫁给李栋。为拖住张须陀留在隋营,也为了避嫌自己有接张须陀之职的闲言碎语,李栋没明确答复他,反以闪电的速度与陆柔举行了拜堂仪式。
“我去以后,我家姑娘芊雨,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老夫失望。”张须陀果然又把此事提了出来。
“这个……还请大使三思。我已经有了妻室……”自己已非以前的李栋,有了儿子,初为人父。张须陀这时提出让女儿嫁给自己,倒是很不合时宜。张芊雨若嫁给自己,只能作小妾,除非陆柔去世,否则只能一辈子做小,永远扶不了正。
堂堂一郡通守,河南道讨捕大使,拥兵数万,天子下诏数次索要画像,呈到御案前仔细浏览。这地位何等荣耀,让人何等眼羡,放在平安年代,嫁到候门也不掉身份。一般人想娶他的女儿,想都别想,门儿都没有。为何偏要嫁自己做小妾呢?这岂不是委屈了她的高贵身份,便宜了自己?
“数年前,你们二人在后花园一见。她便对你十分钟情。这也怪老夫当时眼拙,没能洞察她的小心思,一直在她面前提及你的英雄往事。不觉间。她便对你暗中倾心。虽然这几年间,登门提亲者不在少数,她一概回绝,见都不见。后来,老夫问她到底是何原因。她支支吾吾的就说,已经有了心上人。老夫再三追问下,她才实情以告。”
“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般地步。我也不求什么大小之份。只希望她有一个最终的落脚地,你们二人能够举案齐眉,一生呵护。白头偕老,老夫也了却了这块心病。”
“既然大使如此看重李某,本不应该再推三阻四,可你知道。我已娶妻生子。如今又身穿重甲。两军阵前,无暇他顾……”李栋又一次委婉拒绝了他的好心好意。因为李栋觉得,自己佩不上她。主要原因还在于,与张芊雨相处时间不多,总共也就是见了几次面而已。
“你说的老夫全知道。刚才老夫也说了,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让她有个归宿,我也也放心了。”张须陀浑然不以李栋娶妻生子当回事儿。略一沉吟又继续说道:“你绝非久居他人之下的人。说句大不敬的话,抛开圣上的因素。你能顺应天道而行,率领众人逐鹿中原。席卷天下也未尝没有可能。”
“老夫一生只此一个女儿,实在不忍让她嫁给一个让老夫临死也不能安然瞑目之人。你是老夫一手提拔上来了,人品,官品,能力和待人接物,老夫暗中都有观察。”
“还望李栋小友不要再推却。这也是老夫临走前一的大愿望。”
张须陀又提出了“天道”二字,李栋心中蓦然一动。连对大隋一生尽忠的张须陀,也称自己有染指九鼎的机会。但不知他提及的“天道”, 在他眼中到底何物?不防稍稍问下,不引起他的特别注意才好。
“大使言重了。小子何德何能,能问鼎天下?这话以后万万不可再提。若传了出去,我这颈上人头,恐怕就呆不到明日了。——这天道二字,到底作何解释?我一直弄不明白,还请大使指点一二。”
“天道既上天定下的规矩,你必需顺天而行,不能逆天而举。顺天道者,得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比如眼下,老夫对大隋虽然忠诚不二,可老夫得到了什么?是兵败自丶裁的下场!这便是逆天而行的结果。眼下,你也在逆天而行,老夫不是让你做乱臣贼子。这人心里装着天道二字,不能不顺天而行啊!还望你三思。”
“那就是说,瓦岗举旗才是顺天而行?”李栋问道。
“从天道人心二字说,这样理解也是可以的。但站在大隋角度说,他们则又是乱臣竖子,乃是祸乱人心,阻碍统治。”张须陀说。
张须陀这样一说,李栋就有些迷糊了。本来还觉得,帮助瓦岗攻取天下是顺应天道。可他又说站在大隋角度看,帮助瓦岗又成了乱民。李栋便问:“张大使的意思是,我到底帮大隋还是瓦岗?”
“不急,再等等看。百足之虫死而未僵,兴许遇到机会,还有挣扎回生的机会。暂且站在大隋一边,采取观望态度。许多大隋将军,现在都这样做的。昨天密林之战……”张须陀说到这里,心里一阵绞痛,又想起了荥阳城内和虎牢关的裴仁基没有助战的事。
“谢谢大使指点,使李某拔云见日,茅塞顿天,如见天日。假以时日,若有机会,一定再请你出山助我一臂之力。”李栋这样说,其实已同意他弃甲归还故里的请求。
“那小女之事……”张须陀盼望地看着李栋,等着他的肯定回答。
“……这个……如果……大使不介意,我就替大使……不……我就答应下来。毕竟,我与令媛有数面之缘,我以前曾做过许多错事,不想再因感情之事,让任何对我有爱幕之心的人受伤害了。”
李栋觉得,这样的借口,似乎不够完美。很有借助与张雨芊的婚事,牵住大隋第一忠臣、第一虎将张须陀的嫌疑。可是,事已至此,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门外传来秦琼和罗士信二人的谈话声。张须陀和李栋立刻停止了当前交谈的话题。倒也不是有意避开他们,只是觉得,目标还没拿定,举棋不决之时,暂不外传。
张须陀见到秦琼和罗士信以后,语重心长交待道:“昨日一战,犹如大铁炉,练出了真金白银。老夫彻底明白,你们二人才是我张某的贴身护卫。从今天起,你们二人追随李栋,也就是右翊卫大将军,在他帐前听令,比跟随我大有前途。”
“你们二人也是结拜兄弟,要同心协力,共举大旗,你们三人将来的前途都不可限量。我是老喽!”
秦琼听张须陀话中凄谅,不解何意,便问他怎么了。张须陀连连摆手,要他们向李栋问。说完,他找个借口离开了。
李栋送他到门外,目送他的背影而去。天很高,云很淡,风很轻,环境很僻静。在这地处郊外的古刹中,越发适合幽居。李栋心中知道,张须陀此次离去,不是最终的决别,要不了多久,最多一年,他还会出来帮自己做事。因为,也只有他才能对付大隋最终的boss。
秦琼和罗士信见张须陀去了,脸上流露出喜悦的表情,道:“恭喜二弟,贺喜二哥,你又要举行婚礼了!”
李栋一怔,问他们何出此言。
秦琼和罗士信言称,张大使交待他们二人,稍过时日,护送张芊雨到章丘,与李栋举行拜堂仪式。
李栋大惊反问:“你们二人早知张须陀有离去之意,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李栋这样一说,秦琼和罗士信都大吃一惊。张须陀只交待二人护送她与李栋完婚,当时并没有明确表示他要离开府兵。
李栋道:“这拜堂之事,虽已答应了张大使,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撤军,去搞什么儿女情长的事。”
秦琼和罗士信已经站不住了,应付一声,撒腿奔出大海寺,骑马疾奔,向张须陀的方向追去。
过了约一个时辰,二人才从寺外返回。张须陀并没有随他们回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秦罗却带回来一个人,李栋见了便微有吃惊。
此人面色幽黑,身材瘦削,一幅文弱书生模样。身上却穿着盔甲,一看装束便知不是大隋府兵。此人正是名满天下也毁满天下的瓦岗首领李密。他身上缠着手指粗细的绳索,概是被秦琼二人绑来的。
昨天大海寺一战,万余人死在他手,他与大隋府兵有着深仇大恨。若被府兵发现,不抽筋扒皮才怪。不知他今天到这里又有何事,胆量也忒大了一些。可若不是他点头同意,放了张须陀一命他现在还能不能站在面前,仍未可知。因为李栋手中有高科利器:手枪。他若不放了张须陀,李栋肯定会一枪结果了他的小命。
李栋心中想着,便笑着起身,恭迎上前,笑道:“喜客啊,远道而来,有何指教?”
秦琼和罗士信气呼呼称道:“我们去追张须陀大使的路上,遇到此人,举止鬼鬼祟祟的。看他不安什么好心,我们便带来给大将军审问。千万不要轻易饶了这黑小子,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李密听了心有余悸,脸上却蛮不在呼,笑道:“我来的时候,就没想着再回瓦岗。你们要不问清楚,我到这儿有什么话要讲就把我杀了。恐怕你们在大海寺也过不安稳。甚至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李栋道:“不知蒲山公之后,为李某带来什么重要消息?不惜冒着被千刀万剐的危险,着实令人从心里佩服。”(未完待续。。)
第212节:妙手盗手枪
李密单枪匹马闯到大海寺,被秦琼罗士信拿住,带到李栋面前。李密语出惊人,称大海寺不日将夷为平地,寺内众人危在旦夕。李栋便要他把话讲明白。
李密被手指粗细的绳索绑成了端午节的粽子,晃晃身体,眼神睥睨,脸现傲慢:“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他身陷大海寺,有秦琼和罗士信两员虎将守在身边,料想他插翅也难飞出去,李栋一乐,吩咐秦琼为他解开绳子。
绳子解开后,李密一边揉着发酸发麻的胳膊,又说:“我从瓦岗大老远跑来,巴结着给你们传递消息,跑得口干舌燥的,连盏茶也混不上?”
李栋又让执衣端来两盏清茶,送到李密手中。心想,这次总该老老实实讲话了吧!
哪知李密得寸进尺,小黑脸一昂,冲李栋又要榻榻米,还说他现在不是敌人,而是帮助府兵的朋友,站着说话腰疼。
李栋还没说话,罗士信不干了,眼睛一瞪,嗡声嗡声喝道:“兀那小黑鬼,小爷也站着,说谁腰疼呢?不要蹬鼻子上脸!再不老实,劳资打你!”
在旁边站着的秦琼,听到罗士信的话,噗嗤笑起来。李栋嘴角扯了扯,也感觉很好笑。忙伸手制止罗士信,叫他搬来个榻榻米。
罗士信老大不乐意,可李栋有吩咐,又不能不听,气呼呼的跑到外面,搬回来一个榻榻米,重重地往李密面前一摔:“来了。腰疼的人坐吧!”
李密受到了罗士信的不公对待,眼神更加傲慢了,决心挖苦下罗士信。冷笑说道:“我要讲的话,是天大的秘密,他人无权旁听。”意思要李栋摒退罗士信和秦琼二人。
李栋口称李密的字号说:“法主别介意,他们都是我的磕头好兄弟,不是外人。你讲就是了,他们绝不泄露半个字。”
换成旁人早该直说了吧,李密不。呼地从榻榻米边站起来。拱手称道:“既然如此,那李某告辞了。他日有机会,我们再详谈。”说完就要往外走。
罗士信不懂事。秦琼可是非常精明,为了不耽误大事,扯住罗士信的衣袖,连哄带劝的。把罗士信弄出屋子。
出了屋子以后。秦琼顺手把门带上,罗士信还不停嚷嚷,说遇到合适的机会,一定要收拾小黑脸一顿,身份不高,架子倒不小,没来由的折腾人。
李栋和李密坐在禅房内,一时无语。嚷嚷声听得十分清楚。李密嘴角带着冷笑,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稳稳心情:“话总得有个头儿。就从这茶说起吧。放在平时,这茶得慢慢品,仔细摸咂,才能品出茶的味道。现在李某口渴,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这种唱法,俗称牛饮。”
李栋原是行伍出身,对茶道没作研究,一时无法回答,笑了笑。但李栋感觉,李密所说的事,和茶应该有一定的关系,他的话里藏着玄机。
“我此次来,是想告诉你们,奉瓦岗翟让首领之命,把你在密林里使的那个神奇的兵器,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手。可我呢……有好生之德,不忍心让这凶悍的兵器大批量制造出来,导致双方损伤更多兵马。府兵也好,瓦岗也罢,终归到底,都是天下贫苦人民。”此时,李密脸上的傲慢,渐渐散去,代之而来的是一幅沉重的口气。
李栋听他一说,心中自是一惊。从造成枪械开始,李栋就提防着被人偷去或抢去,所以一直随身带着。如果瓦岗想代代偷枪,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李密似乎看透了李栋心中所想,正色说道:“请不要小看瓦岗,名义上他只一帮乌合之众。瓦岗的名声大了,投奔的人什么都有。就说翟首领吧,原在东都担任法曹,专门缉盗拿人,与那蝇营狗苟之辈交往密切。他手下就有一个神偷儿,如果派他来,大海寺纵使布下天罗地网,他也能神鬼不觉的偷走。”
“谢先生指教了。李某以后多加提防,绝不能让小人得逞,让生灵涂炭。”李栋对李密所说表示感谢。如果不是他的提醒,兴许就着了那偷儿的道。
李密又道:“不过,我猜测,你心里现在一定好奇。我身为瓦岗首领,为何赶来要告诉你这些。实不相瞒,我在瓦岗就像墙上草,处处遭人排斥,壮志难酬,英雄落难啊——”
李密讲到这里,李栋心中豁然开朗,几乎全部相信了李密的话。
按照历史原轨迹,大海寺一役,大隋第一猛将张须陀被逼自刎,天下震动,荥阳县镇守兵心灰意冷,缴械投降。
李密率领瓦岗军攻占荥阳,一战闻名天下。又攻战兴洛仓,坐拥大隋第一粮仓,富拥上亿斤粮食。从而开仓放粮,赈济贫民,声名远播,很是聚拢了最高的人气,连杜伏威和李渊也写信奉瓦岗为天下义军盟主。
回瓦岗以后,翟让命令李密建立蒲山公营,始有属于自己的嫡系军队。秦琼、程咬金、罗士信、裴行俨被封为内骠骑大将军,相当于亲兵卫队,端是异名在外。
随着李密声望日隆,翟让觉得跟不上李密的思路,把瓦岗的最高领导权让贤李密。翟让部下不服,翟让的兄长翟宽特别不服气,还言称翟让不想当皇帝,他还想当。
李密错误地估计了形势,造成瓦岗内部火拼,士气低落。与宇文化及作战时受损严重,接下来惨败王世充之手,瓦岗一蹶不振,李密只好投降了李唐。
最后,他再次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也是一直心怀大志,不甘久居李渊之下,举兵叛唐,兵败被诛。
眼下,自己凭空出世,在他大败张须陀之时,横插一杠子,阻碍了李密的原计划。没使他彻底挫败张须陀和荥阳守军。这变相的激化了他与翟让之间的矛盾。
李密在瓦岗呆得本就很不愉快,这样以来,就更受人排挤了。他向自己透露这些秘密,地暗中给他自己留条后路。潼关被捕,李栋就放他一马,对他有恩在先。李密相信,李栋不会对他坐视不管,才把瓦岗的行动告诉了李栋。
李栋觉得,他意欲借自己之手,给瓦岗寨施加压力,好使他在瓦岗坐得更安稳。李栋也正在为如何破解瓦岗一筹莫展,很乐于接受李密的倒戈。一时满心欢喜,叫人安排酒席,二人推杯换盏,喝得酩酊大醉。
二人喝酒席间,李密一再提醒,那把神奇的兵器要妥善保护好,万万不可使瓦岗得了去,以致于天下生灵涂炭,引来更大的血灾战火。李栋毫不在意,称说兵器贴着胸口随身携带,除非落入瓦岗兵之手,否则万无一失。
李密眼现奇异的色彩,连连点头,称说这样最好。接着继续与李栋喝酒,二人直喝得烂醉如泥。期间李栋因尿急,起身去小解一次,不一会就回到禅房,与李密继续饮酒畅谈。
言谈之中,李密文文绉绉的,李栋知他年轻时读过很多书,心有丘壑,自有百万雄兵陈于胸中,便向他请教,何为“天道”。
李密摇晃着身体,醉醺醺说,世间现有三大流派,分别是儒、释、道。释便是释加摩尼,也就是他们现在置身的佛教禅门。他一直不得其门径而入,略过不提。
对道教略通一二,因《道德经》五千言,他们的祖宗李聃学究天人,说得很明白。这道便是上天存在之规律,人能感知,可加以利用,但人只能遵循,却不能改变。这道是万古长存的,是自然属性。
儒教便是孔孟之道,自汉以降,强调人与天,也就是人与自然高度统一。这天,既有道教所言的自然之天,也有人间的“天”。人不仅要遵守自然之天,顺时而作,春播秋种,也要遵循人间之天。人间的天便是明君统治。只所以说明君,像杨广之流的昏君,他不遵循天道,倒行逆施,以他自己的内心为行为准则。明君便是奉天顺时,顺应天道。普通人则为朝廷效力。
听了李密所言,李栋感悟颇多,似乎弄明白了“天道”二字的部分含义,仍觉没触及“天道”的灵魂深处,有种隔靴搔痒,还差那么一层没有彻底弄明朗的感觉。特别还有释佛一教,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何意。
还想再探究一下,结果李栋不胜酒力,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时天色已黑,身边的执衣帮助李栋,在禅房的床榻间躺下休息。
这时,李栋扯住李密,要与他抵足长谈,不让他到其他的房间休息,李密眼现狡黠的一丝神情,心中窃喜。
等李栋鼾声四起,坠入梦境后,李密悄悄起身,侧耳听听房内外万籁俱寂。偷偷地起身,诡笑一下,蹑手蹑脚来到李栋身边,推了他几下,见他始终沉醉不醒,大喜。
把手探进李栋的怀里,屏气凝神,悄悄拿出那把神奇的兵器,也就是李栋在大隋发明制造出来的火器:手枪。
手枪拿到手,沉甸甸的,李密随便摆弄了几下,一时玩不转,揣到自己怀里,打开房门,溜到墙根边,奋力爬上墙头,翻到外面,骑快马疾驰而去。
李栋沉睡之中,什么也没发觉,正做着香甜的美梦,在梦中不觉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213节:恶人王世充
李密慌慌张张逃出大海寺,来到密林里,把从盗来的手枪,交给王伯当,叮嘱他火速赶回瓦岗,转交翟让首领,安排大批能工巧匠,尽快制作出一批,配给瓦岗的义军们。
王伯当见到手枪,看一看与昨天打伤自己的兵器一模一样,不禁喜出望外,骑快马掉转方向,往瓦岗赶回。
李密则按原路返回,如法炮制,跳进寺内,回到禅房,见李栋还在昏睡之中,盖被子继续睡觉,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李栋鼾声如雷,照睡不误,根本不知道已经发生了,足以使整个历史走向发生偏转的大事件。
鸡叫数遍,东方泛白,天色刚蒙蒙亮,寺内僧众起床做早课。李栋翻身起来,眼睛有些红肿,有些惺松,伸一个长长的懒腰,轻声嘀咕:“昨晚喝得太多了。冷落了远道而来的法主,真是大不敬之罪。”
说话间见李密仍然香睡,自己先笑了,心想,难道昨晚他比我醉得还要厉害?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李栋便悄悄推开门走了出去。在禅房外面空地上,伸胳膊踢腿活动筋骨。
不一会儿,秦琼和罗士信身穿全副盔甲,很平静地走过来。
“事情都办好了?”李栋继续打着拳,头也不扭地问。
“放心吧,一切顺利,只等接下来的事情了。”秦琼回道。稍稍停顿一下,又问:“你觉得这样的确行得通?万无一失?”
李栋点点头,说道:“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实在不行。我亲自赶去。”
他们谈话时,李密在室内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十分疑惑。其实李栋一起床。他就醒了过来。但昨晚做了愧心事,不敢和李栋一道起来。现在听李栋说话十分平和,和昨天一般无二,作为一名带兵将军,昨天晚上丢了东西,起床以后,怎么一声也不吭?令人奇怪的是。也不检查那兵器是否还在怀里。
心里按耐不住,迅速穿衣起来,赶到外面。李密接过话茬说道:“遇到什么事了?要亲自赶去?难道要把我丢在这里。被罗士信这傻小子撕成碎片?”
李栋一怔,转身看着李密,笑着说道:“我们准备到虎牢关,拜访裴仁基。质问他在前天的大海寺之战。接到张通守的救援信,为何不出面助战。要治他的误军之罪。”
李密提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下来,他还以为昨晚的事被发现了,二人是在说偷兵器。
可是李栋仍然不提兵器,李密的心里一会儿就又疑惑重重起来。李栋似乎真没发现丢东西,一直谈笑风生。
当僧人送来清淡的早饭时,与李密一边闲聊,一边吃饭。只字不提兵器的事。似乎根本没有弄丢一样。
李密有些忍不住了。因为,昨天李密提到。瓦岗寨有一个神偷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偷走。为了给李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他才说有这样一个偷儿。实际就是他自己,得到翟让要把神奇的兵器弄到手的死命令,不得不出此下策,先说一些瓦岗的实际计划,取得李栋的信任。
因为贾雄告诉过他,李栋此人的心机特别的深远,远超贾雄和李密二人。如果李密说假话,很容易被李栋察觉而有所警惕。他讲了一些真实情况以后,李栋果然上了他的当,把他当作可以同床同眠的好朋友。没料他却做下了对不起朋友的事。
现在李栋闭口不谈兵器的事,李密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因为稍后,他要赶回瓦岗。如果在他走了以后,李栋发现那兵器不在了,自然就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毕竟昨晚二人在一个房间内睡觉,东西丢了,李密的嫌疑最大。
李密便试探着问道:“你前天用的兵器到底是什么?怎如此神奇,能否借我瞧一瞧?”
李栋稍稍一怔,便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我借上天的力量,对!就是昨天你讲的,借天道之力而已。既然你想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李栋把手伸进怀里。
李栋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呼地坐榻榻米桌前起身,喝道:“我的枪呢?我的枪到哪去了?”
李密心中默默记下那兵器的名字,叫作枪。然后想提醒李栋,是否昨晚遭瓦岗神偷算计把枪给偷走了。
李栋如释重负,长长唉了一声:“唉——昨晚真喝晕了。没有丢,那枪有些小问题,我让秦琼去修理了。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在密林里用的兵器,就是叫作枪,叔宝兄亲手给我打造的。这个世间,除了秦琼,再也没有他人能造得出来了。”
李密心中又惊又喜,秦琼打制这把枪,如此重要的秘密,李栋竟然也告诉了自己。但他又非常疑惑李栋所说。明明昨晚自己把枪偷走了,他怎么说让秦琼去修理了?便问:“我能否亲眼看一看?”
李栋毫不在意,说道:“这个自然是可以的,吃饭,吃饭,吃完饭自然会让你看到的。你急什么啊。”
李栋越是这样浑然不在意,李密越是心里忐忑不安。难道昨晚自己偷的假的?这不对啊。王伯当亲自看了,说不会有错,一时心里更焦急了,饭也没吃几口,只惦念着看那枪了。
吃过饭以后,二人小坐一会儿,秦琼便来到禅房,捧着那把与李密偷走的一模一样的兵器,还给李栋。然后说道:“小毛病修好了。物归原主。”
李栋看也不看,转手递给李密。
李密接过枪,仔细感觉,重量与昨晚的丝毫不差,造型也一模一样。自己明明偷走了,现在怎么又多出来一把?他脸色瞬息万变,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李栋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问道:“法主身体不舒服么?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啊——呃——昨晚酒喝得有些高,高了……呵呵。没什么,一会就好了。”李密被李栋问得更加窘迫,心里怀疑也越来越浓。只想早些离开大海寺,赶回瓦岗,亲眼看一看,昨晚偷到手的枪是不是真枪。如果偷了一把假的,翟让还不大发雷霆,骂自己是个蠢材。
饭毕,李密深施一礼,称说:“你今天要去虎牢关拜访裴仁基,我已经把瓦岗的情况全部告诉你了。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难免被外人心生怀疑,这就告辞。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我还会再来拜访你的。”
李栋客气了挽留了一会儿,见他执意要走,也没有过份的留他。便送到大海寺门口,让几名府兵护送他一段路程。
李密别过大海寺,骑马一路狂奔,下午时分赶到瓦岗,径直进了聚义厅,问翟让那枪现在哪里。
翟让一笑,大赞他办事效率,只过了一个晚上便拿到手里。并告诉他匠人正在准备材料,准备大批量制作。见到李密脸色不善,又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李密不敢说自己盗来的有可能是假兵器,找个借口出了聚义厅,去到山寨里打制兵器的铁匠铺里。那枪果然在,拿到手里仔细察看,与李栋手中的枪一般无二,心里才放心。兴许秦琼给李栋打造了两把呢?
想到这里,李密虽然有所放心,可是左右觉得李栋丢了东西仍然谈笑自若,似乎不大正常。左思右想,闹不明白,只得摇头,在心里安慰自己:“管他呢,只要拿到手的是真枪就行。”
李栋和秦琼等正要带着府兵往虎牢关去,大海寺外的斥候突然闯进来禀报:“报右翊卫大将军,江都郡丞王世充求见。”
李栋听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江都郡丞王世充现在大海寺外,有要事求见右翊卫大将军。见还是不见?”
“哦???王世充?”李栋心里狐疑重重。他怎么突然来了?他在江都不是呆得好好的?为何在这个时候赶到了?
王世充这人阴险而狡诈,言而无信,生性多疑而且小肚鸡肠。若不是对杨广一味拍马屁,祸乱君心,大隋也不会败得那么快。
杨广喜欢奢华,他便极力讨好,建议杨广去江都的路上,让沿途一百里的郡县,全部要呈现珍奇古玩等天下华丽的宝物。一些官吏趁机中饱私囊,从老百姓手中掠夺以后,没有上交杨广,再是自己留下了。有些人为了讨好王世充,便把一些宝贝送到他府中。
这还不算是最可恶的。可恶的是,大隋江山汲汲可危,义军蜂涌不绝。他和宇文化及把持朝政和内臣太监,天天在杨广身边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言称天下形势一片大好。
一个宫女实在看不下去,把实情告诉了杨广。结果杨广向王世充问话时,王世充还反咬一嘴,说宫女与亲兵私通,私下里想与亲兵逃出皇宫,从此脱去奴仆籍,想恢复平民的身份。
杨广大怒,连让宫女当面对质的机会都没给,就给杀掉了。那名遭受诬陷的亲兵大骂王世充,竟被扒皮点了天灯。点天灯就是把人点着活活烧死,王世充杀人的手段非常惨无人道。(未完待续。。)
第214节:四海鼎沸
“有请王郡丞!”李栋收起脸色,严肃吩咐府兵,随自己到寺门前迎接。王世充骨子里很坏很阴险,可他从江都远道赶来,代表着朝廷的王命。张须陀临走时叮嘱自己,立身隋营采取观望态度,现在诛杀王世充这奸臣等还不是好时机,韬光养晦,要以“稳”字为前提。
一众府兵簇拥李栋来到寺门前,打开寺门,便见一哨人马,约有五百名左右,个个骑骠悍大马,神色傲然。为首之人,国字脸,柳眉高挑,面皮白净,一脸的阴鸷。王世充身为男人却像女人一般白净,看了让人总有些不舒服。
按住内心的嫌恶,李栋抱拳高声问道:“敢问哪位是王郡丞?在下李栋是也!”
那白净面皮的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他身边的随从们也大笑不止,那人说道:“我就是王行满,但我却不是郡丞。”随从大笑称道:“弄错了,是王通守啊!”
“弄错了?”李栋脸露愧色:“刚才斥候明明告诉我,说是郡丞来访。”李栋不解问道。
“江都起程时,我的确还是郡丞。不过到这儿,就是通守了。”王世充向左右的人微笑着,神情之间不无得意说道。
李栋明白了。为了让王世充来洛阳镇压李密,隋帝杨广升了他的官职。通守高于郡丞,仅次于刺史和郡守。他是临时提拔起来的,怪不得自己弄错了。当即一拱手称说:“惹通守笑话了,里面请。”
李栋说话的时候。站在寺门里面,始终没有跨出寺门一步。李栋是一品右诩卫大将军,官职远比他的高。本来可以不用迎接他。但他奉有王命,相当于半个钦差,迎到门口已算非常给他面子了。没料王世充与随从大声嘲笑,李栋心中微有不满,却不动声色。
王世充下马,把马鞭交给身边的随从,整理了衣服。昂首挺胸来到寺门前。
李栋伸手作一个请的姿势,王世充大大咧咧的,根本没有回礼。比李栋还要先向禅房走去。李栋心中更加不满了,好大的架子!
王世充在先,李栋随后,二人双双走进室内。分宾主落坐。李栋命人看茶时。王世充说:“此行前来,我是带有旨意的。”
李栋正准备问有何事来大海寺,他倒先说了。不过李栋端坐没有下跪接旨的意思。因为王世充坐着也没动,这就暗含可以不用跪下接旨。隋唐时期,按规定接旨必需跪,但胡风盛行,很多人都不下跪。
王世充稍稍正色:“圣上着本通守问话,何时将瓦岗收复?”
坐在榻榻米间。李栋微一躬身:“这需时机成熟。瓦岗山险谷深,易守难攻。拿下瓦岗不能就急。要就缓。先压制其不能到荥阳作乱,再在其内部分而化之,这是我的总体计划。”
“嗯。”王世充问完话,神色又傲慢起来:“圣上要我转告你。现在形势越来越逼人,对瓦岗之战只能尽快结束而不能拖延。”
然后,王世充又向李栋仔细讲了眼下隋朝的整体大局势。这个时候,江南的杜伏威辅公柘等人,势力越来越壮大,已经威胁到了江都的安危。中原地带又有瓦岗为虎作伥,东都洛阳也不安稳。清河郡一帮乱臣贼子也对中原虎视眈眈的。如果不将中原一带荡平,事情恐会更加复杂。
因为,李渊已攻占长安,立杨广的孙子杨侑为隋恭帝,改年号为义宁。不再奉李广之令。这看似仍遵守隋制,其实隐隐然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王世充又说,宇文化及在江都暗中控制了宫内外的亲兵和太监,俨然有自立为主的嫌疑。如果中原失陷,落入贼手,使处在西方的李渊和地处中原的李密联手,再许北方的清河郡以优厚和条件,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叛贼联手对付大隋,天下恐不复姓杨了。
自古以来便有得中原才得天下之说。此时镇守洛阳,不使落入叛军之手,平叛瓦岗便非常重要了。杨广所以不得不派王世充亲自来镇守洛阳。好等中原稳定以后,从江都移驾中原,亲自坐镇指挥。
李栋听了已是暗暗心惊。没料到形势变化得这般迅速。
宇文化及何时进了宫中,才两年时间不到,他怎已有了控制内廷的实力。恐怕自己安插在杨广身边的亲兵总管司空星云已是凶多吉少了。
杨广绝不能丧命在宇文化及手中。倒不是李栋一心一意继承张须陀的衣钵,一辈子要保护大隋这杆旗毅立不倒。而是李栋知道,如果杨广死了,王世充首先会造反,拥立越王杨恫为隋帝,继而篡权自立为郑王。
杨广死后,宇文化及也会引兵北上,与瓦岗形成对峙的局面。为中原一带添加很多不稳定因素。
他们二人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最关键的是李渊。李栋以前数次出手压制李渊,没料到底还是造反了,已经拥护杨侑为帝改号义宁。李渊平定刘武周宋金钢以后,关中安定下来,腾出手来就会向中原挺进。首当其冲的便是洛阳城。
李渊和他的儿子李建成、李世民都是雄才赫赫的人,一旦让他们得到东都洛阳,与关内长安打成一体,天下大势三去其二,自己精心布了数年的局,岂非全部落空?
眼下最关键的倒是眼前这个王世充。只要由他阻挡李渊一段时间,给自己腾出手稳定瓦岗,再与杜伏威和窦建德二人联手。洛阳以东大片领土全部归了自己,倒不再惧怕李渊等人。
不过,从王世充一席话中,李栋隐隐感觉到,王世充的心已经不再安份了。杨广有被囚的危险,宇文化及有造反的可能,杜伏威也威胁到了江都,李渊有自立的可能,瓦岗势力不能轻视,还有河北的窦建德等人也雄心勃勃有南下之意。
眼前这多重危险之下,王世充这颗易变的心,肯定已经有了不安份之想。眼前最重要的,先稳住王世充,不使他有造反之心。
然后多管齐下,一边派人到江都想办法救出杨广,只要他还活着,宇文化及和王世充,包括李渊都不敢有大举动。这是一步特别重要的棋。
然后派人去守虎牢关,让裴仁基固守不放李渊进到关内。瓦岗也必需迅速拿下,以稳定中原一带不生乱事。
李栋眼下需要做的事,必需做的事,就多达四件,哪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而李栋身边只有秦琼一人可以担当大任。罗士信带兵打仗还是可以的,让他办那些复杂的政事,恐怕就非他所长。
怎么办?手中无人可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怎么办?李栋的脸上一时愁得都拧下水来。
王世充见李栋沉默不语,知道他为难了,淡然一笑道:“其实,眼下有一步棋,可以一举将这些事情全部转危为安,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事情已到这种地步,王世充还能笑得出来。李栋不得不佩服他的心计深。便问他有什么好的计策。
王世充一笑:“我不敢说,说出来,怕你做不到。”
李栋就说:“便讲无防。这室内只有你我二人。”
“你现在有精兵数万,何不自立山头?岂不是跳出数重包围,身在五行之外了?”王世充突然现出神秘莫测的表情,阴恻恻向李栋建议到。
王世充带来的重要消息,使李栋认识到了眼前的多重困窘,心中刚刚对他有一丝的好感,觉得此人还不是一无是处。他便向自己说出来这番大逆不道之事,李栋登时就像吃了一个苍蝇。
谋反这等掉头大事,岂会与刚刚见面不足一个时辰的人讲出来?交浅而言深,王世充说这些话,并不真心劝自己造反。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了一会儿,李栋心中便明白了。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你太小看李某了。李某临危受命,正要匡扶杨氏江山,怎会趁人之危,做这等落井下石之事?只这一次,李某替你守住这个秘密,以后再也不要讲这大逆不道的话。”
王世充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愠怒道:“我把你当成了自己人,才这样引导你。你以为凭你自己的本事,这二万人马,就可以荡平天下,恢复大隋江山?真不自量力!”
“这话到此为止,打住,打住!你还是与我仔细谋划一下,如何将瓦岗尽快拿下,这才是重中之重。”李栋对他激励自己造反不再往深处讨论。李栋知道杨广生性多疑,派他来试探自己的。只要自己有一句话说错,等待自己的恐怕就是刀斧加身。
李栋的回答,王世充似乎很满意。便起身在屋内走了几圈,又在李栋面前站定,称说:“瓦岗乃是一帮乱民,勇则勇矣,谋略其实不足虑。虽说李密此人有一定的丘壑,但你不要忘记了,他出身于世袭家族,一生享受在荣华富贵,如非被逼走投无路,怎会挺身走险树起造反之旗?所以要攻克瓦岗,必需依托于李密身上。”(未完待续。。)
第215节:弹指一挥间
听王世充的话意,已有对付瓦岗的计策。李栋不动声色地问:“难道王通守有和李密大战一场,将瓦岗一举夷为平地的雄心壮志?”
王世充毫不客气,你至少推辞几句,谦虚几句吧?可是他却说道:“张须陀也好,于仲文也好,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他们老了,正是我们该上场的时候了。”
李栋听了很不舒服。张须陀和于仲文都对自己有提拔之恩,相当于师傅。虽然张须陀在大海寺一战确实输得血本无归,于仲文年龄老迈也不能再上战场。他们的确到了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刻,但王世充作为后进之人,也不能对前人指手划脚说三道四。
至少当着李栋的面,他应该对前人的功绩表示一下,以表示他对前人的尊重,显得他也是一个有内含有水平的人。一味的诋毁别人以抬高自己,这种人绝非正人君子,这是十足的小人行径。
李栋心里就有了惩罚他的念头,表面却不显山不露水不让他知道。
李栋说道:“嗯,我也这样以为。那李密帮助杨玄感造反,不落个惨败的下场?他其实没有很大的本领,要文没文,要武没武,不文不武,不伦不类。若王通守出战,一定一战将其拿获,擒于马下,高奏凯歌而还。我们还要为你摆酒设宴,弹冠相庆。”
王世充听了李栋半是夸奖半是拍马屁的话,心里一时高兴得摸不边儿了。得瑟地说道:“实不相瞒,圣上派我此次前来正有此意。不过有你在先,我也不方便抢头功。好似显得我王某人欺压你这个后辈似的。”
“这话说得过于谦虚了不是?你我都是为圣上效命的,不管是谁,只要有能力就应该不遗余力。还分什么你先我后。你打胜仗了,我自然也省心省力,腾出手来可去做其他的事啊。高兴还来不及,何来欺压后进之说?”
李栋一个劲的鼓舞他去和李密对决,这样以来自己可以坐上观虎斗。趁机派秦琼去安抚裴仁基。提前做好预防李渊东进中原的准备。
王世充说到:“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明天我就攻击瓦岗,将他们一把火烧得片甲不留。不过我的兵力似乎不太充足。为了预防万一,我想借你一万人马,你看意下如何?”
王世充话锋一转,倒向李栋借起兵来了。
李栋这才明白。这小子没安好心。恐怕他借兵是一个借口而已。像刘备借荆州有去无还。李栋自然不能上他的当,稍稍思考一会儿就说:“借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还要提防着李渊,建议你到荥阳城内看一看,那里还有张须陀留下来的一部分府兵。实在是不够的话,你再来找我,我把罗士信属下的府兵借你一用。”
要提别人,王世充一定会满口答应,可是罗士信他以前听说。是一个傻小子,空有一身蛮力气而已。作战几乎不懂什么谋略。倒是那个秦琼有勇有谋,参加过几次硬仗,攻打高句丽,平叛杨玄感,又灭了郭方预和卢明月。王世充便说:“能不能让秦琼助我一臂之力?此人有勇有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栋果断举手阻断了他继续讲下去:“断然没有这个可能。我手中兵力本就不充足,也只有罗士信和秦琼二人而已。如今你张嘴就想要走一个,我也没有拒绝。借东西怎么还要挑肥拣瘦嫌东恶西的?”
“你要不要?不要罗士信也没有了。你奉王命而来,我也是奉圣上之命镇守中原。我们都有自己的职责,我把兵借你了我自己用什么?”
王世充被李栋直接拒绝了,闹了一个大红脸,哼哧半天没有说出来话。悻悻地说:“那好……那好……就这样说,让罗士信随我出征。”
然后,李栋倒是很直接,让人叫来罗士信,当面对他吩咐道,到瓦岗打探一下情况,随着王世充立功行赏,要听他的吩咐和安排,万万不可托大吃了败仗,给自己丢了脸面。
不过李栋却没让罗士信带走很多府兵,只给他点了二千人马,又加一千战斗力不强的兵痞。因为李栋从心眼里就没有认真帮助王世充的意思。之所以还派罗士信去,是为了让罗士信熟悉一下瓦岗的地形和作战手法,好在将来自己真的攻打瓦岗的时候,也不至于几乎一个人也不熟悉瓦岗的情况。
另外也是因为罗士信对自己非常忠心,绝不会叛变了自己投奔王世充。
不过李栋觉得,王世充的一席话,特别是对李密的出身的剖析,使自己脑智大开,有了另外一个思路,不费一兵一卒也能让瓦岗拿到手中。但必先让王世充吃吃瓦岗的苦头。不让他吃一次苦头,自己拿下瓦岗,岂不显得太容易了?
罗士信本还不愿随王世充去,但李栋有吩咐,硬头皮只得和他一块走了。他们走了以后,李栋立刻叫来秦琼,叫他带三千人马,火速赶到虎牢关,面见裴仁基。
告诉他千万不能倒戈投降瓦岗和王世充。除非他想把自己的命就丢在王世充手里。李栋拿出那陨铁长剑,交给秦琼说道:“你就告诉他,这把剑在辽东城上杀死无数高句丽兵,圣上把此剑赐于本将军,有先斩后奏之权。他听了以后,自然明白话里的含义。”
秦琼答应之后领兵而去。
罗士信走了,秦琼也走了。李栋身边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人了。李栋感到有一种深深的寂寞。想一想从章丘与知世郎开战以来,自己身边一直不缺乏人才,前有杜雨,杜伏威,辅公柘,后有程咬金,窦建德,刘黑闼。提起隋末唐初这段历史,几乎所有人都听过他们的大名,为何到现在自己还没有真正的把他们收到帐下呢?
特别是程咬金和杜伏威,原来已经约定好了的,将来要在中原一带见面。如今数年过去,他们都发展到了影响天下局势的地步。再不将他们招来,恐怕以后就得再费一大番功夫了。
原来在章丘的时候,手中没有一件称心的兵器,后来有了陨铁长剑,又为没有兵马担心。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兵马,又为没有合适的将领而担心。一道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是时候将他们全部收到帐下的时候了。
不过在收拢他们以前,必需先把瓦岗收下来。只有这样才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也只有收编了瓦岗的英雄好汉以后,占据中原要冲之地,才有与李渊争天下的实力。
虽然眼前还有王世充这个老奸臣滑,还有宇文化及这个翻脸不认人的豺狼,这都必需往后拖一拖。做事要分个主次轻重,办事要有缓有急,有先有后。万万不可眉毛胡子一把抓,事情还没有办出来个眉目,自己先乱了分寸。
派出罗士信看似一出无意之笔,其实李栋已经不公开的向瓦岗宣战了。夺取瓦岗以后,再请出张须陀和杜雨为自己打理后方,便可以结合窦建德的兵力,与李渊展开殊死一搏了。
这时,李栋又考虑到,杨广在不久的将来,要被宇文化及杀害,这是一颗极为重要的棋子,可以压制王世充和李渊暂时不能有大举动的重要棋子,万万不能使他被杀害。
李栋当时就写了一封密信,叫于仲文老将军曾经吩咐过的,有要事的时候,可以派人给他通报消息。在书信里,李栋说,现在烽烟四起,国都长安,东都洛阳都汲汲可危。以至于圣上躲在江南一带,给人一种逃避战火的感觉。希望于老将军能够以国事为重,力劝圣上回归洛阳,以安定天下浮躁的民心。
派出一名府兵给于仲文送信以后,李栋仍然觉得不够放心。臣下劝皇帝,主动权不在臣下这边,还在于杨广本人。
便又写了一封信,只是谈一些日常之事,并没有讲什么重要的内容。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杜伏威见到自己的手书,确认是自己所写,而不是他人冒名所写的虚假信。
然后找出一名从齐郡跟来的,张须陀的得力战将,暗中叮嘱他让杜伏威提防宇文化及,最好派出几名好手,假装成投降府兵,接近宇文化及,保护杨广的安全。
也就是一个时辰左右,王世充提出的四件令人头疼的事,李栋一一摆平。只是赖于手中没有更合适的人可用,派出去的全是名不经传的府兵,心里仍然有些隐隐不安。
李栋正要休息一会儿,忽然禅房的门自动打开了,一个道士探头探脑的往里打量。李栋心中一凛。这里可是大海寺,佛家子弟静修之地,怎么会有一个道士出现?而且行为不端,鬼鬼祟祟的,似乎不像是什么好人。
心中一时奇怪,李栋不自觉的起身向屋外走去。因为秦琼和罗士信二人全都离寺了,手中的陨铁宝剑也被当作信物拿到虎牢关去,李栋除了怀里的一把手枪,再无防身武器可用。
李栋刚到室外,便见那道士一溜青烟向寺外闯出去,门前的府兵似乎没有发现一般,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动也不动。(未完待续。。)
第216节:凌空御天道
道士大步流星径直出了大佛寺,守在门前的府兵没发现似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李栋紧随其后,来到门前大声质问:“刚才有道士出入寺门,你们怎么当差的?怎不拦住他,任由他随便出入?”
几名府兵听了面面相觑,相互看了几眼,十分疑惑:“道士?在哪?这儿可是大佛寺,怎么会有道士出来进去?我等没有见到啊?”
自己明明亲眼所见,他们大睁两眼怎么说没有?李栋原想教训他们几句或略施惩罚,听他们一说,心里觉得事情怪异,过于蹊跷,便不再理会他们,出了寺门随道士身后急追而下。
那道士大袖飘飘逸逸,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风范,在前面不紧不慢走着。李栋发狠直追也不能缩短二人之间的距离。眨眼间奔出数里,来到大海寺北的密林之中,也正是大前天李密战败张须陀,自己用枪救下张须陀的地方。
来到那里时,那道士不再一味长跑,停下脚步,背朝李栋站定,却也不回身看。
等赶得近了,李栋发现道士右肩斜插一把长剑,身穿一件天蓝色的宽长道袍,脚系土黄色布鞋。身体不太高,约有五尺左右,不胖不瘦。刚一接近他周围十丈左右,李栋便觉心里出奇的平静,当时把追赶的事全抛脑后,恭敬称道:“弟子李栋拜见道长。”
“免礼了。”那道士仍没转身,背朝李栋。以梦一般的声音回说:“你可知道贫道约你到这里是何原因?”
“弟子不知,还请道长明示。”李栋心里越发奇怪,自己不是追赶他吗?怎么又称弟子了?这道士难道有通天的本领。不知不觉控制了自己的行为意识。不行,我是武将,手握数万精兵,责任重大,绝不能轻易受人摆布。心里便一个劲的挣扎,试图摆脱眼前的窘境。
“你仔细闻一闻,这里可曾有什么异常的味道?”道士仍没转身。声音虽然很轻,听起来却如黄钟大铝,嗡声嗡气的。
李栋提鼻子一闻。树林里特有的清新空气里,夹杂着一丝丝的血腥味。这是大前天密林激战,双方拼死搏杀遗留下来的血腥。没曾想事情过去三天了,仍有这种味道。
“弟子知道了。这是血的味道。”
“错!”那道士这才转回身来。面容枯瘦如柴。眼中精光四射,额头高挺而饱满,发际高耸,看起来与常人的面貌迥然有异,很有方外人士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仙气。
李栋心里愈发恭敬,再施一礼说:“弟子不明白错在哪里。还请道长指点一二。”
“这不仅仅是血腥味,是一个个生灵遭受杀戮,使日月蒙尘。山河涂炭,这是生命在抗争。在无声的呐喊。”道长神色十分肃穆,话声突然铿锵起来,似有责备之意:“身为大隋兵马副帅,身有奇遇且能量无穷,当为天下先,拯救天下黎民百姓为己任,怎放任这种血腥的屠戮横行于世?”
“……”
李栋被道士说中身世遭遇,一时无语。李栋闹不明白他说的奇遇到底指的哪一桩。是自己从一千多年前穿越而来,还是得到陨铁宝剑这等奇物,还是在山洞里见到“天道”这件事。
道家又称玄门,此人说话深得其中三昧。既指点了一个方向,又不明确指出具体何事,让人心民惊肉跳却摸不着头脑。玄之又玄,道之所在耶?李栋心里感叹。
李栋当时就委屈回说:“仙师委屈弟子了。我已经出手拯救了张须陀,要借他之手,拯救更多的人脱离血水烽火的悲惨命运。这难道有错嘛?”
“哼哼哼!”道士冷笑不止,反唇相讥:“张须陀此等混帐东西本就不该救。死在他帐前的生灵数不胜数,实是大隋第一刀斧手,是个杀人不眨眼嗜血成性的煞星。而你——却倒行逆施!胡作非为!”
李栋越听越心惊,张须陀对自己有提拔之恩,自己救他难道有错么?难道见死不救,过河拆桥,兔死狗烹才是世间正道?
那道士似乎洞察了李栋的碎碎念,哈哈大笑起来,当时也不说话,绕着李栋转了几圈,冷笑道:“张须陀只不过是一介生灵,而天下却有亿兆个生灵,你不要以为救了一人就算是功德无量了,何况你所拯救的只不过是一个屠夫逆贼!这是在逆天而举!”
道士第二次说到逆天,李栋心中自然就记起了在山洞里见到的石碑,上面暗示自己的两个字“天道”。昨天,与李密促膝长谈,了解了一些儒家对天和道的阐释。关于道家对这两个字有什么样的解释,他只一笔带过,还没彻底明了。
眼前这道士仙风道骨,气象万千,绝不是等闲的修道之人。要不然出言为何不逊,大有责备自己做错事的感觉?那就向他求教,让他指点一二。
“仙师已经是第二次讲到逆天而行了。弟子还不明白,这天道为何物?还请仙师不吝指教!弟子感恩不尽。”李栋挨了批评也不愠怒,神色愈加恭敬请求道。
“此乃天机,不可轻易泄露。既然你想知道,那就随我来了吧。”李栋提及天道二字,道士似乎不那么生气了,双臂一展,形如大鸟展翅翱翔。
李栋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间便空荡荡起来,低头往脚下一看,惊骇不已。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体竟然凌空而起,脚下踩的是密林中的树枝。那枝杈仅有拇指粗细,便是精钢制成,自己这百十来斤压在上面,也应该发生弯转了吧。可那树枝仍然随风飘扬,自己的身体也随之飘摇,似乎一个人形风筝飘浮空中。
“啊!”李栋惊声尖叫,身体摇摇摆摆的站立不稳,几乎要摔倒下去。
那道士宽袖轻拂,李栋只觉脸上有风拂过,身体登时便不再摇摆,稳如泰山一般。李栋望着道士结结巴巴问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道士双手笼起来,背在身后,迎风而立,在微风吹拂之下,更显得超拔脱俗不在五行之中了。他说道:“下面要告诉你的乃是天机,绝不能被他人偷听了去。故此才要你离开地面,上不挨天,下不挨地,御风凭空而立。”
李栋朝脚下、身前、身后打量半晌,密林里连个采药打猎的人也没有,大概是周遭百姓听说这里最近恶战,没人敢于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谋营生了。可道士为何说不能被他人听了去?
“这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啊?仙师怎说被他人偷听了去?”
“废物!立地三尺有神灵,不要只看身边无人,便以为不会传了出去。这山里有山神,就是那土地也有神灵。我若是把天机泄露给你,被人在背后闲言碎语,会坏了我的修行和道行。这是断然不可的。”道士凛然而语。
“弟子受教匪浅,谢谢仙师指点。但不知下面要讲些什么?”李栋问道。
道士满意地看了一眼李栋,不似刚才那么严厉,缓缓而谈“混沌初始,轻而清的上升为天,浊而沉的下降为地。天似苍穹,形如圆鼎;地形如盖,伸展四方。混沌初始,道便与天地共存,休戚于共,息息不灭,历数万载而不辍。宇宙之大,莫如四极;天地之微,莫如秋毫毛发;而道却无所不在,无所不存,无所不极,无所不达。”
“道既指天道,又指人道。天道即自然而之存,历万古而颠扑不破。人道乃三纲五常,天地君亲师而已。天道无所不在,人可以感知,可以触摸,也可以加以任用。顺天道者倡,逆天道者亡。人行天地之道,当奉天道而修人道。人道者,事君孝亲悌手足,为官者当倡廉明,恭谨爱民,为民者当功劳而不惰,自足以足人。”
说到这里,道士稍稍加重语气,以引起李栋的警觉:“为兵者当奋勇直前,纵使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亦万死而不辞。为将者当左右军事辎重,计划敌我双方详情,断然不可粗率鲁莽草草了事。”
“这乃是人道纲常。即便为兵为将者,王命在身而不得不去杀戮,也亦奉天道而行,不能逆天而起。道即万物,上天有好生之德,从万物诞生之初,便注定了其因缘生果。有怨者报怨,有恩者报恩,有德者以直报之,有仇者以仇报之。”
“那张须陀前世乃受暴乱而亡之帝君,此生便托生为勇猛战将,杀尽乱民以泄其私怨。因冤孽深重,自当于前日血战而亡,使其感悟天道轮回,世间绝无全然的公平,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他前世的死是因果循定,这一世仍然循定因果。这乃是天道。”
道士突然厉声厉气,大声斥责:“而你,凭仗身有奇遇奇材,竟然不顾天道纲常,拯救张须陀于垂垂将死之身,使其苟延残喘,身存而意冷。你逆天而行,大祸不久将至咦,你可曾知道?”
李栋听完道士所说,唬得心惊肉跳,全身涔涔而汗流颊背,不觉手足冰冷,不能自己。(未完待续。。)
第217节:见首不见尾
“仙师一语点醒梦中人,使弟子汗颜不能自己。还请仙师指点迷津,使弟子遵循天人之道,履行自己的本职,不至于误入歧途,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李栋向道人请教。
道士发了一阵子脾气,见李栋的表现始终都很有礼节,不因责备而有所不满,心里大概高兴李栋能做到这些,微笑着缓和了语气:“要是说到如何去行天道的事。具体说还要依靠你本人的领悟。”
“我很是知道你连续遇奇,提醒你一句,要特别注意,特别提防西金和东木颠倒的事情。非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血腥的杀戮以及为一己之利而戕害四方。是杀是活,是留是走,全在你一念之间。即是老夫,将来也要委身于你的殿下,请求你的庇护。”
这次李栋深深不解了。这道士飘逸若仙,反来救自己保护他?那西金和东木这个世间,绝无第二个人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按照正常历史发展,隋亡以后就是唐盛,李渊当拥有几百年的大业。他难道看不穿看不破?为何明明知道五行之说,还要我手下留情?真是奇怪。
李栋就问:“弟子不甚明了,还请仙师指点明确。”
“我身在深山大泽之中,跳出五行之外,不食人间烟火。此次前来,不是为了保护我自己,而是要渡化我那徒子徒孙,免除他们血肉之躯在人间罹难灾厄。”
讲到这里,道士单手成掌。竖于胸间,躬身下礼,对李栋深深的拜了一拜。以示将来李栋帮助那些道士。也就是他的徒子徒孙等人免受人间灾难的谢礼。
然后又说:“隋亡而唐倡,这是上天注定了的,谁也不可更改。你机缘巧合,远胜于西金,再加上亲历亲为,顺应天道倡人道,自然有取代之趋势。”
“西金之唐多祸乱。牝鸡晨伺,阴阳失合,纲常伦理颠倒上下。且中途多舛,百姓流离失居,多刀兵之难。将有西方之金迷乱尔之本性,妄图以私怨代行天道。切记‘和’乃是你的天道人道。万万不可背离了天意。”
说完,道士笑意吟吟的望着李栋。
李栋对他前倨后恭,并向自己行礼一事大感汗颜。想闪身有心不受那一拜,可身体悬空,脚踩树枝,空间逼仄,闪转腾挪也只在方寸之间,一不留神便会摔到树下。只得硬着头皮受了他一拜。
最后。他说的话使李栋有所感悟。
西金大概指的就是李渊的大唐统治,东木说的大概就是自己。但自己在东方得到了五行之金。所以就有代替李渊王朝的天道。只是自己不能私自篡改历史既定轨道,仍然要遵行天道,建立李唐王朝。
道士对北水之方只字不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提到南火之时语焉不详,只提醒要提防,似乎有大祸事一般。
稍稍思考了一会儿,李栋明白了。道长只对已经发生的五行稍加点评,对还没有发生的,即将发生的五行却隐讳不提。大概仍然是害怕泄露天机吧。
此人真乃修行大道之人,既然已经知道事情全部真象,却不全部向自己透露,克制而理性,实在非常人所能及的。但不知道他在何处修行,姓字名谁,为何又要提醒自己。
“弟子受教匪浅,茅塞顿开,日后一定谨记仙师指点,没齿难忘。但不知道道长在何处修行,为何又不辞劳远前来指点李某,还请道长明示。”李栋问道。
道长微微一笑道:“贫道尊家师道祖之命前来指点,这话你应该明白了吧?”
李栋这才明白,原来是道教创始人李聃指点自己的。在章丘山洞的时候,就有所怀疑是李氏一族始祖指点自己的,今天看来果然不假。当时也微笑不止,有些话只能意会而不可言谈的。
大概李道祖对李渊的行为做法非常不满意才如此的吧。历数大唐几百年,先是为了九五至尊兄弟在玄武门相残,接下来便是道长所说的牝鸡伺晨,阴阳颠倒,武则天代替了李唐王朝。不仅对李氏一族大肆杀戮,便是朝中肱股之臣也如毛发一般遭到杀戮。然后便是安史之乱,十六国之乱。
这此自然大行残忍之统治,自然是修行人士所不忍看到的。所以要自己遵守历史既定章程,仍然建立李唐王朝而代替了李渊等。
那道士见李栋沉默不语,又道:“至于我的姓氏暂时不方便告诉你。如果机缘合适,将来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那时候你自然就知道我是何人了。”
将来还有机会见面?李栋心想,在唐代有名的修道之士都有谁?李栋第一个就想到了袁天纲和《推背图》。
称袁天纲为仙师绝不为过,经他手所算,有唐一代享受高官爵位的人,虽然济济满堂,从来没有发生过谬误。特别是他和弟子李淳风所推演出来的《推背图》,经千年而不散,经历岁月日久,越是散发出来迷人的醇香。
“敢问仙师可是袁天纲师傅?”李栋问道。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贫道完成师祖交下的任务,这就告辞了!”那道长双手略为一拱,闪一闪便不见了踪迹。
李栋大窘,真是修仙之士,说来说来,说走就走,来去匆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走了倒好,我还在树梢上站着,怎么下得去?还不得摔个仰八叉啊!立刻四处寻找道长的身影。
一转身,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李栋和道长原本是站在树梢上面的,当李栋寻找那道士之时,李栋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林间的枯草地上。不知什么时候,道长已经放自己下来了。上去的时候还有一种感觉,飘飘然然的像御风而行。下来的时候一点感觉也没有。真是费夷所思。
回想这半天以来的种种事端,李栋觉得犹如在梦中一般恍恍惚惚,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可身边微风时吹,脸上一片冰凉,明明是置身一片树林之中。
李栋伸手在自己大腿上使劲掐了一把,大腿上传来的揪心痛疼感才使他意识到,这不是做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实。此时李栋倒是想起了那些历代建立封建王朝的开国皇帝,有意无意的在他们身边总要发生一些离奇古怪的,超越自然的各种逸闻。
从今天的经历来看,这并非是空穴来风,民间捏造,是有根有据的。从宇宙大爆炸起,天地之间没有一个生灵存在,那道就和宇宙万物共存。当有了生灵以后,这道大概也托之于人和物布施自己的存在,使万众之民景仰而崇拜,享受千秋万代之香火,为其神气和法力增添后续之力。
李栋长时间站在林子里,傻傻地发呆,不觉得自己是一位身高权重的统帅,反而觉得自己似乎一个修道之人,为感悟天地造化而费尽心思。直到一大堆府兵们闯过来,李栋才迷迷顿顿的如梦初醒。
府兵见到李栋安危无恙也长松了一口气,有人上前向李栋禀报,称说秦琼回来了。现在人已经在大海寺内,遍地找他不着,这才派人四人寻找,没料却在这密林里见到李栋。
李栋很是奇怪,忙问:“秦琼不是去了虎牢关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府兵也是非常不理解,只回说:“秦将军的确是回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还有两位大将,一老一少。看他们的模样十分相像,似乎是一对父子。”
李栋听了似乎明白一些。虎牢关的裴仁基不正是父子将军么?特别他的儿子裴行俨,少骁勇,有神力,是几乎可以和罗士信媲美的大将军。在真正的史书里,是李密的四大将军之一。
秦琼去虎牢关正是见他们的,为何又一起来到了大海寺?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李栋这时候已经彻底苏醒过来,当即对身边的府兵们吩咐一声,牵来一匹快马,飞身上去,打马扬鞭,沿林内小道奔出,直向大海寺奔去。
到了寺内,把马送给一个府兵牵去,李栋急匆匆赶往自己的禅房。还没有走到房内,便听到秦琼的说话之声。
“二位将军稍等,我那贤弟大概是办什么重要的事去了。已经派人去找了,一会就回来。”
“我等冒险赶来向你们禀报消息。虎牢关内现在无人镇守,内部空虚,必需尽快赶回去,绝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实在不行,你就把原话转告李将军算了。我们这就回去。”
李栋一听,既然来了还这样匆忙,真是计划不周全。心里便有所不满,推门便走了进去。
房内坐有三人,秦琼在左,一老一少在右,都站在榻榻迷旁边,看样子真要起身准备回到虎牢关去。
那上年龄的大将军,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一身盔甲锃明刷亮,端的是英武异常。他身边的小将面貌也很不俗,只是脸色苍白,脸上骨头突起,一看就知道不是长命之相。(未完待续。。)
第218节:合围瓦岗军
二位将军见一个陌生年轻人进来,讯问的目光转向秦琼,意思问这人是谁,进门很随便的样子。
秦琼一笑,走到李栋身边介绍:“这位是右翊卫大将军,就是派我到虎牢关请你们的李栋。你们都不熟悉,我来介绍一下。”
秦琼来到裴氏父子面前,说道:“左首这位是父亲,镇守虎牢关的将军裴仁基,功名赫赫。右首这位是他的儿子裴行俨,英俊神武,少年才俊。”
裴氏父子暗暗惊心,只听别人不断提起这年轻人的名字,没料一见面竟然如此年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裴行俨见到李栋年龄比自己还要小,却比父亲的官职还要大,禁不住又羡慕又妒嫉,但羡慕之情要高出很多,妒嫉也只微微有那么一点儿。
裴仁基冲李栋一抱拳,当时就笑开了,笑称:“只知道将军年轻有为,没料年轻到这种地步,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又对他的儿子说道:“看看,嗯?看看,往日让你练功多吃苦多用些时间,你是怎么回答的?看看人家李将军,年龄还没你大吧?已经是右翊卫将军了!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裴行俨的脸皮和很薄,腾就红到脖子根了,微微扭捏着说:“我哪能和他比啊。我是武将,上战场作战对决是我的强项。他是指挥作战,天生注定就是作统帅的料子。”
李栋被他们父子一个劲的赞美,老大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谦虚称说:“客气了,客气了。我是走了狗屎运。机会巧合而已,浪得虚名。哪像你们父子二人,那可真打真的硬堂货,再给我十年,我也达不到你们的水平。——坐坐,别站着说话。”
裴行俨想坐下来,见父亲站着没有坐的意思。身体屈了屈坐下一半,又起身了。裴仁基说:“在路上已经和秦将军沟通过了。我们正在往这里赶,你呢。也派人正往关里去,巧了。不过我们来这里,关内无人镇守,夜长梦多。在这里不能久留。这就要掉头回去了。”
李栋流露出来惋惜的样子。两手一摊,说道:“你看看,这事情搞得太不凑巧了。你们远道而来,我刚好有事不在,才给耽误了。要不真给你们摆酒接风洗尘。”
“李将军别介意,千万别介意,我们父子二人来见将军,就是负荆请罪的。张须陀通守。在大海寺一战之前,的确是给我们打过招呼。想借虎牢关的兵力。一次性剿灭瓦岗叛军。我也答应了他。但是……事不凑巧,当时听说太原也有骚动,我们担心他们与瓦岗有联系,要突破虎牢关与瓦岗合军共同作战。我们只得按兵不动。没料到张须陀一战不起,自此下落不明。料想凶多吉少了。”
听完他的一番话,李栋听明白了他们的真正意图。若不是自己穿越过来,提前知晓大海寺一战的结果,出面将他拯救下来,张须陀必死无疑。裴氏父子名义上说得好,负荆请罪来的,请罪能换回张须陀一条生路,使他起死回生?
而且一点诚意也没有,自己还没有回来,他们便急着回去。刚见面,还没有说上几句话,也不愿意再坐就又提出回去。虎牢关的位置是非常重要,但你们父子二人都出来了,难道就不怕李渊趁虚而入?出来了才意识到关内不安全,事先干什么去了?这便是为将的风范?
不过李栋又发现,从他们所说的话里,似乎还不知道张须陀完好无恙的弃甲归田了。似乎试探自己是否知道他的下落。这应该是秦琼当时没有把真像直接告诉他们。
秦琼做事的确好样的,没有把话和他们说透,圆了一个大大的圈,滴水不漏,便任何人都摸不到张须陀现在的真实情况。在这一点上,自己也没有秦琼考虑得周全。
李栋脑子里的这些想法,不是站在他们父子面前冥思苦想的,也就是转眼之间,眼珠子滚了两圈便明白其中的曲曲折折。大隋各支府兵之间彼此依存,相互支撑,却又相互怀疑和猜忌。
等事情出来了,又怕落骂名,还想让人知道他有难处。换句很刻薄的话说,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让人觉得他是不得已才没有露面。
李栋便有心挖苦他几句,但目前抵御关内的李渊父子,还要依靠他们,又不方便把话说得过于生份,以免将来彼此隔阂过深,不好再见面,李栋便说:“有你这句话,我想张通守在天之灵也觉得欣慰了。迟到的拯救,虽然拯救不了他的身体,却可以慰藉他的心灵。”
裴氏父子自然听出来李栋的话里还有话,只不过没有直说。脸上也变了颜色,尴尬一会儿,正要开口说话,李栋却没给他们机会。
李栋又说:“我是张须陀一手提拔上来的,一生不敢稍忘。我就代表他向你们二位道谢了。不过嘛——”
讲到这里,李栋拖住了话,没有往下说,看了他们父子一眼,又说:“我看你们二人是不是留下来一个?稍后助我攻打瓦岗,毕竟关内有一个人镇守就足够了。”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似乎在商量由谁留下来。二人眼神相接的一瞬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都不愿意留下。
若是他们真留下来,从以前不帮助张须陀的事,李栋也不敢委他们二人以重任。出功不出力,还不如不要,宁缺勿滥。
之所以还要提这个话茬,是了为试探他们父子二人的心。看他们是真的有心帮助张须陀,还是虚于伪蛇。
“李将军知道,李渊不可轻视。自秦汉以来,关内古风盎然,能人层出不穷。关内儿郎人人勇敢不惧死,许多得到关内统辖权的人,都成就了一番大业。我们镇守虎牢关,责任重大,的确不能掉以轻心。还希望李将军能够理解我们的苦衷……”裴仁基大诉其苦,不止他不留下,连他的儿子也不愿意留下来。
李栋看穿二人的心思,古怪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强留你们了。叔宝兄,送他们二位回去。”
秦琼也是非常聪明的人,自然也知道他们不愿意留下来。当时就说:“二位,请吧。”
裴仁基和裴行俨似乎觉得这样有些过份,还想说些什么,见李栋已经下了逐客令,便把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拱手一拜,一甩袖子,径直出去了。
秦琼把他们送到寺外,不一会就回来了。看了李栋一眼,不满地说:“如果是我,我一定想办法留下一个。只有这样才能牵住他们的心。儿子留在这里,遇到危险,父亲一定会赶来救他。父亲在这里,做儿子也不会置之不理。”
李栋一伸手,制止了秦琼,说道:“话不能这样说。关内的确是目前最重要的一块心病。不要说他们父子二人,就是再加一对父子,恐怕也不是李渊的对手。”
“我现在放他们回去,将来遇到危险了,他们还要救到我们头上。假以时日,便不是他们现在这般推三阻四时这般爽快了。他们也有救人的时候,走着瞧吧。”
秦琼自然认识不到关内李渊父子有什么利害的招式,还以为李栋在故意给自己找而已,也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秦琼思了一会儿,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把府兵开到荥阳去,还是按兵不动?”
李栋说:“我已经想好了,安排好了。士信和王世充去攻打瓦岗,王世充不是瓦岗的敌手,一定会吃些苦头。眼下绝不能让瓦岗有得天中原的半分机会。你吩咐下去,要府兵们做好准备,下午睡觉,连夜急行军,一夜之间赶到瓦岗,支持士信兄弟。”
秦琼眨巴眨巴眼睛,知道了李栋的计划。这是要坐山观虎头,趁王世充和瓦岗两败俱伤,以精锐府兵坐收渔翁之利。甚至,如果瓦岗败得很惨,或是胜得很免强,元气大伤的话,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瓦岗逼迫收复。
即便瓦岗取胜,趁其准备不周,冷不丁率兵冲过去,也能搅乱他们的计划,大获全胜。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只是当时李栋和王世充谈条件的时候,他不在场,不知道二人怎么谈的,李栋竟然把那王世充给忽悠了。
当天夜里,几万府兵在李栋和秦琼的带领下,悄悄撤出大海寺。一路马不停息,往瓦岗方向赶去。从荥阳到瓦岗也不过是一百多公里,二百多里。骑马一夜之间可以赶三四百里。只是步兵就不能走那么快了,一夜只赶出一百多里。
第二天在长垣县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留一部分人看守营寨,另一部分人睡觉休息。休息充足了,晚上再赶路,悄悄的赶到瓦岗附近。
这时,王世充的府兵就在瓦岗山脚下扎寨,营寨整齐如一,防守严密,看样子还没有与瓦岗对决。已经三天了,为何还没有动静?李栋心里有些怀疑。
瓦岗易守难攻,府兵远来是客,经不起长时间的拖延,时间久了难免会粮草不足,或被瓦岗截断粮道,一举给拿获,王世充这闹的哪门子鬼?(未完待续。。)
第219:钢对钢两受伤
王世充的营寨扎在瓦岗山下的小屯村附近,而李栋的府兵所在地,在姚寨村一带。两座军营相距还有三里,营内火把星星点点,在夜间看得很清楚,整整齐齐的丝毫不乱。
李栋揣摩不透王世充搞什么鬼。大老远的带府兵奔过来,三天了却没和瓦岗开战。瓦岗众首领也是糊涂,大隋府兵兵临城下,战火烧到眉毛边,还稳坐山寨之内不主动出击,难道想让王世充主动退兵?
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专门来打你的,还会主动缩回去?
李栋想派人探听消息,又考虑跑了很远的路,深更半夜人困马乏,万一沟通不利,被营内府兵发现,当作奸细处置就得不偿失了。还是等天亮以后,再派人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
李栋也没有往深处去想,带兵悄悄扎下营寨,所有人都休息了。
第二天,李栋刚刚起来,便有府兵急匆匆的跑来,气喘吁吁地说,昨晚见到的营寨,从外面看是大隋府兵的,实际已经不是大隋的人了。
李栋一时没有明白府兵到底什么意思,便要他再说一遍。那府兵长出几口气,慢慢缓过来劲,抹了一把因为跑得过快而出的汗,又讲了一遍。
原来,在昨晚赶到以前,王世充已经和瓦岗交过战了。只是王世充被打败了,而且是惨败而归。几乎是一个人逃跑的。其余的人全被掳到山寨去了。
昨晚的营寨是空的,瓦岗只派极少数喽罗守在那里。今天一大早。瓦岗派喽罗已经把营帐的辎重全部搬到山上去了。
李栋大惊失色。王世充虽是脓胞,不至于这么不经打啊!从大海寺到瓦岗寨,二百余里的长路。几乎没听沿途老百姓议论,这里曾发生阵仗。除非王世充麻痹大意被人袭了老巢,连反抗之力也没有,就龟缩回洛阳城了。
罗士信可是我的人,借你用一用而已,你败了倒是说一声。连声招呼也不打,败就败了。人也没了,有这样处理的么?借给你的东西丢了,装死卖哑吧?
李栋当时就来气。虽然生气也于事无补,毕竟罗士信及一帮子府兵被人掳去了,得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放下手里的事,李栋信步走出营帐。一片高山横着挡住了视线。
山倒不是太高。也就几百米的样子,可是山连山,岭连岭,到处都是深不见人的密林,冬季树上没有枝叶,可也密密麻麻的看不清山的面目。在这样的环境里布下伏兵,纵使天神下凡也捉襟见肘,难以取胜。
山不高。但山峰险峻,像笔杆一般陡直而下。山与山之间缝隙十分狭窄,能让府兵通过的地方只有几丈宽。如果从山顶往山下扔石块,府兵几无可以藏身,只能以血肉之躯硬抗。败是一定的,且败得很惨很惨。
易守难攻,即便如此。李栋越看越心惊,无怪府兵屡次剿灭,瓦岗都能毅立不倒。直到瓦岗夺取荥阳攻占兴洛仓以后,才在平原一带被打败。这瓦岗山天生便是落草为寇的安乐窝。
李栋本来想坐拣王世充和瓦岗寨的现行便宜,王世充太不经打了,等于自己主动闯上门来,单独剿灭瓦岗寨。偏偏瓦岗山又这般奇峻,易守难攻,若是拿不下来,岂不是被王世充耻笑,被裴氏父子耻笑,被天下人耻笑?
府兵已经来了,再想退回去,更惹人笑话。传出去还不被人说成连与瓦岗血拼一场的勇气也没有,罗士信也落在瓦岗手里,这可怎么办?
这时,秦琼来到李栋身边,看着遍地的奇山险峰,长叹一口气道:“这是一场硬仗,很难取胜。箭在弦上,但又不能不打。打还必需打胜,败了还不如直接退回荥阳。”
李栋瞟一眼秦琼,沉重点点头,说道:“要想胜瓦岗只有一个办法,引蛇出洞。他们失去瓦岗诸峰的天然屏嶂的保护,就像鸟儿失去了翅膀,再也不能飞翔,就像鱼儿失去了水,再也不能任意游动。只是这引蛇出洞的东西,要足够诱惑才行。不然他们绝不会冒险离开安乐之地。”
秦琼说道:“这便是兵书上讲过的死地。地形对敌军有利对我们不利,我们便要将死地变成活地,置之死地而后生。其实除了引蛇出洞之外,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实施。”
“哦?”李栋惊讶地望了一眼秦琼,眼光之中的神情非常复杂。这个以前只能听自己讲解排兵布阵的大将军,隋唐交会之际的战神,难道遇到瓦岗会激发了他的潜能?竟然有比自己更为高明的计策?
李栋问道:“叔宝兄有何奇谋,不防说出来让我领会一下。”
秦琼真的有比自己更精妙的方法,以后自己在带军方面可以省一些力气,用更多的功夫去考虑作战以外的事情。
“可以派人混进瓦岗,从内部攻破他,使他内部产生混乱,便不攻自破。甚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起到良好的效果。”秦琼自信满满地望着眼前的冬景对李栋说。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派谁去合适?怎么取信于瓦岗?这是令人头疼的。这时李栋自然就想到了李密和罗士信。虽然他脑筋不太好使,可呆在瓦岗一定不如在自己营内自由。如果能和瓦岗打上一仗,假装被他们俘获一些府兵,向他们主动投降,趁机接近罗士信,劝降他趁机把消息传出来,也不失一个好的办法。
最好让诈降的府兵通过李密安排,此人胸有韬略,与罗士信一文一武,相得益彰,简直就是绝配。等他们二人的计策布置全了,然后引蛇出洞,趁势而导之,不愁瓦岗不破。就这么办了。李栋下定了决心。
李栋开心地笑了,拍了拍秦琼的肩膀,亲切地说:“叔宝兄越来越有战神的味道了。”
秦琼客气几句,也非常得意。
李栋说:“眼下非要先和瓦岗打一仗,但是不能打败仗。如果败得很容易,会给他们一种胜得太容易的感觉。这样对以后攻取瓦岗不利。让瓦岗败中有胜,胜中有败,让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一仗到底是胜了还是败了。只有这种情况下,派出去诈降的府兵才能不被人怀疑,才能起到内线的效果。”
秦琼稍一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李栋是想派府兵到瓦岗内部,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便说道:“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办吧,我帐前现在有几个铁杆死士,粉身碎骨全不怕,只求能立一件大功劳。”
李栋想想自己身边也没有几个能如此铁心的府兵,毕竟这些人全是从于仲文那里调出来的兵,时间还不长久,与部下还没有充分的融合。也只有依靠秦琼的人了。相信他不会令自己失望。
早饭毕,李栋秦琼点了五千人马,其余的府兵留在营内,严阵以待,没有李栋的号令任何人都不能出营迎敌。
战鼓擂响,惊天动地,整个山内都是回音,似乎有无数个战鼓在敲响。声音很快传到瓦岗山内。
翟让等一帮首领听说又来了一大拔府兵,在山下叫敌骂阵,便派出喽罗到山下打探。喽罗探明山下大致情况,回到聚义厅内,告诉翟让,说山下的人打的旗号是李。大概是大海寺的李栋攻来了。
王伯当和单雄信,以及李密等当时就心惊肉跳起来。李栋的名字,在他们几个人眼中,已经和死神联系在一起了。因为李栋手中有一把神鬼莫测的兵器。虽然他们拿到了另外一把,但时间紧促,材料还没有全部准备齐,更别提打制这样的兵器了。
跟随翟让上山的黄君汉,倒没领教过神奇兵器的威力,这时站出来主动请求引兵五千与李栋对决。翟让再三叮嘱,只能胜不许败,在自家门口被人打败了,山寨所有人都危险了。
在山寨内准备齐全作战的准备,黄群汉便下了山。来到山下,排成两列,往对面打量隋军的布置。
李栋这时也在打量黄群汉,见此人中等年龄,满脸的严肃,板板正正的倒不像是匪徒,与印象中的瓦岗众英雄一个也对不上号,一时想不起来瓦岗还有这样一个人物。
秦琼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请求:“这一战就交给为兄吧,你在后面观敌瞭阵。”
李栋刚答应一声,秦琼便迫不及待的拍马直冲过去。
秦琼与黄群汉打个照面,相互通报姓名。秦琼见他十分板正,便问道:“朝廷正在用人之时,如果你现在就下马投降,还可以保你一个校尉之职。千万不要倒行逆施,给自己也给瓦岗一众百姓带来灭顶之灾。”
那黄君汉一笑,轻蔑称说:“黄某在进瓦岗以前,倒是洛阳的军曹。吃的也是朝廷的俸禄。可惜啊,大隋才是真正的倒行逆施,民不聊生,背井离乡。黄某人有心为百姓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反而被冠以逆贼之名。这岂不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