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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唐全文阅读

作者:营候鼓     窃唐txt下载     窃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0节:避嫌速完婚

    通过陆柔的帮助,李栋意识到,手中的小金饼和琥珀,以及前来还会得到的,现在还未知的东西,具有非凡的重大的寓义。

    虽然手中拥有东西,除了赠给自己的罗士信和高琼华以外,世间几乎没人知道,李栋手中掌握着两件奇异的宝贝。但李栋自己却明明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着颠倒乾坤,改天换日,令山河易主的宝贝。

    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上天赏赐,也许是身份特殊,也许是自己抗争,不管哪种命运,都暗示着李栋将来会染指九鼎统御华夏的实力。

    那么眼下,李栋除了刚刚拥有的,江南一部分农民义军杜伏威辅公柘,清河郡窦建德和刘黑闼,以及齐郡罗士信和秦琼这六人的支持以外,那么在整个大隋朝版图上,李栋的实力还是非常弱小的。弱小到进行一声令下,或是稍有风吹草动,立即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在李栋的帮助下,隋帝杨广一举攻破高句丽,平定了后院的安危。按照正常的历史发展轨迹,随后便没有了二征三征高句丽,使大隋朝腾出一定的兵力,可以对境内的义军动手残酷镇压。

    还有对大隋朝耿耿忠心的张须陀,如果他知道身边的李栋,不是从心眼里,有真正的诚心,帮助大隋平定四方。以他的禀性,一定会与李栋划清敌我之分,从而令李栋无形中又增加一位强劲的敌手。

    多一个敌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人对自己有很大的恩情。甚至还要将女儿许配给自己,把自己当成一棵小树苗,用心呵护。爱到无以复加的人。

    李栋觉得对付张须陀虽然不是很容易,也是有一定的把握将其战败。可是在情理上,心理上,道义上,自己扭转不过来那根筋。

    除了杨广和张须陀以外,还有还有野心勃勃染指皇冠的李渊,以及将来试图染指的王世充。宇文化及等等跳染屑小。

    也就是说,李栋能够顺利登顶的机会非常曲折渺茫,眼前的形势十分危急。必需时行一项较大的举措。以掩人耳目。这个举措,必需使人意识到,他李栋是没有问鼎的野心,也不具有问鼎的实力。

    那么就不能轻易答应张须陀将女儿嫁给自己。因为他要李栋接下齐郡三万府兵的统辖权。三万府兵在大隋的整个版图上九牛之一毛。沧海之一粟,却是李栋借机乘风直上九霄的一个重要机会。

    提及别人李栋毫不犹豫的会利用他们,从杜伏威和窦建德,甚至杨广和李渊,李栋都在暗中摆布利用他们。可是张须陀,李栋却不想利用。人与人是不同的,不分好坏歪歹,统统一刀切加以利用的方法。将来如果传出去,即便问鼎江山也会被人指责和诟病。

    面对张须陀的一番诚心诚意。只能以热诚回报之。

    所以李栋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要与陆柔完婚。这个完婚不止是形式上的举行结婚仪式,也是二人的感情达到了胶着的情份,父母双方都在盼望着,二人早日完婚。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个东风就是李栋是否同意。他一旦同意了,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当李栋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陆柔的时候,陆柔虽然日日夜夜都在盼望着,渴望着,想像着,憧憬着,有那么一天,自己会与李栋拜天地入洞房,结成秦晋百年之好。

    可李栋突然答应下来,她还是象被雷击了一般目瞪口呆起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晕头转向。

    “你……你说是真的么?真的要拜天地,与我揩手共度人生?”陆柔仰起美艳的小脸,疑惑地问道。

    见到陆柔艳丽如花的面庞,本来应该十分欢喜,却一脸的茫然无摸,李栋心中有些不忍。即便当事人陆柔,也觉得事情来得太突然。这可是与自己最亲近的一个女孩,绝不能再使她伤心了。

    “好男人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在风中流浪,好男人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孤独彷徨!”李栋决定,从现在起,要做一个好男人,一个对自己家庭悉心照料,不使她感到有半分的孤单的一个好男人。

    也只有做一个好男人,恋家的男人,才能解除许多人对自己的警惕心。

    “是的,我以前答应过你。若是再回齐郡,一定会娶你为妻。现在正是我应验承诺的时候。”李栋道:“不管我心中所想的事,是否已经有了眉目。我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你,与你拜堂成亲。”

    这是一份男人的承诺,既然承诺了就要身体力行。

    陆柔真真切切听完李栋的承诺,不知是幸福还是感动,还是哪句话触动了内心的心弦,没有高兴起跳起来,反复流下了一串眼浅。轻轻地把头靠在李栋的肩膀上,喃喃自语:“我等你这一句承诺,太久太久了。你真的答应下来,我反而有种失落。容我仔细想一想,想一想……太突然了……容我想一想……”

    李栋听完心里疑虑重重。难道陆柔又变卦了?她不愿意与自己举行婚礼,拜堂成亲?要不怎么还会说,容她再想一想,想什么?

    捧起陆柔的小脸,轻轻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球,李栋的心都碎了。她对自己可谓是一腔爱意,从不经岁月的侵袭而减轻半分,现在为什么却婉转的拒绝了自己?

    “为什么?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李栋轻声问道。

    陆柔没有回答,回答李栋的是再次扑到他的怀里。二人就那么相互依靠,相互温暖。两颗年轻的人,炽热的心,离得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

    沉默了半晌,陆柔才回答道:“据我所知道的一切,你李栋不是这样的男人。你的心不在齐郡,也不在章丘,更不在我的身上。我知道你的心很高远,我是猜测不透的,但我能感知。感知你将会有一番很大的作为。我是你的女人。不管你是否答应,我都是你的女人。我会用一生的精力为你保驾护航。”

    “我是不会拖你的后腿的。我只会在你的背后默默的支持你,为你加油。所以,我不想答应你与你,现在举行拜堂。家是一个男人背后的宁静港湾。一旦有了家,男人便没有了野心,没有了征伐四方的动力,因为他心中有了顾忌。”

    “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的。你就只管心情的飞翔吧,天大地大,海阔天空,你就自由的飞翔吧。不要管我。”

    陆柔果然拒绝了自己!虽然她的理由仍然是爱自己,帮助自己,李栋心中也十分着急。这意味着自己的长远计划会搁浅,会更加曲折。

    “你一定要答应我。你现在答应了我,不但不会拖我的后腿,还对我有大大的帮助。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也是我以前答应过你的。”李栋说道。

    “你答应与我举行婚礼,难道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么?”陆柔问道。她本来是很激动的,现在问起来,却有几份迷茫和不自信。

    李栋推测,她已经意识到了,与她结婚只不过是一个步骤而已,这个步骤也许会对自己产生深远的影响。

    换句话说,她陆柔意识到,从一开始到现在,只过是李栋人生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什么时候前进,什么时候后退,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抛开她离去,全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安排着,掂兑着。

    李栋道:“拜堂成亲难道不是你朝思暮想的吗?现在我答应了你,为何你又产生了悔意,还要考虑考虑?你难道不想一想,我是在什么条件下答应了你么?”

    陆柔抬起头,看了一眼。李栋的身上传出阵阵难闻的硝磺味,脸上还有许多细小的伤疤,眼神非常渴望得到自己的回答。

    陆柔知道他身上的味道和伤口全是因为某个,李栋自以为很在成就感的兵器而造成的。现在他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在怀里,一切都那么真实,却又那么恍忽。

    从自己认识李栋以来,像做了一场梦,这场梦现在到了紧要关头,即将醒过来。是答应他,还是拒绝他?陆柔一时也拿不定注意。

    “容我再想一想!我的心好乱好乱!”陆柔再一次婉转的回拒了李栋。

    她自己的心也开始流血。

    她可以为李栋付出一切,可以默默的做任何事情。只要李栋开心,她便开心。哪怕经年隔月不见到他的身影,一旦想起他,心里就会充满的幸福和甜蜜。如果与他拜堂后,天天锅碗瓢勺,柴米油盐,便从想像的美好一下子坠入到铁一般的现实。

    他还会像以前那样,说要到中原地带做一件大事么?

    “你还在考虑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么?你知道你现在这样的回答,我的心在泣血么?”李栋问道。

    “我的心也在颤抖,也在犹豫。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的心真的很乱,我需要静一静……我要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说完,陆柔便挣扎出李栋的怀抱,转身跑出郡丞府,转眼没有了身影。(未完待续。。)

第191节:张灯结彩时

    李栋意识到陆柔这一走,有可能永远失去她,便毫不犹豫向郡丞府外追去。

    还没有跑到府外,便撞见了秦琼。

    秦琼一眼就发现李栋的神情与往日大不一样。以前李栋的脸上什么时候都洋溢着一种他人比拟不了的自信,一种阳光和帅气。这是李栋表面最大的特点。

    现在李栋犹如丧魂落魄般戚戚惶惶,一脸的焦灼和不安。竟然连自己站在一边注视着他,他也没有发觉。一定是遇到了很上心的事。

    他与陆柔见面,秦琼是知道的,而且还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现在见到李栋这般模样,秦琼推测他们二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误会或曲折。连忙喝住李栋:“我是叔宝,李栋请留步。”

    李栋听到熟悉的声音,知道是秦琼在叫自己,连忙停住脚步,转身看去。

    秦琼站在不远的地方,因身穿府兵浅黄衣服,李栋以为是一名普通的小兵,便没有特别留意。有些歉然地称道:“叔宝兄叫我有急事?若没有重要的事,我们稍后再说。我……我要追赶陆柔去了……”说完转身又要走。

    秦琼急忙喝住他道:“且慢!我有话要讲。”

    李栋只得再次停下来,问秦琼有何话要讲。

    秦琼年龄比李栋大几岁,虽还没结婚,但天天盯在铁匠铺,见的人几乎全是陌生人,待人接物,人情事故,乡里乡外的野闻杂趣了解的多了去了。要比李栋掌握得全面和深刻。

    从他脸上的表情,秦琼推测二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知道一定与感情有关。秦琼便开导李栋。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要从长远下手。甚至有时要从不经意间的地方着手,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小夫妻之间闹矛盾了,自己解决不了,可以请双方父母出面,有许多问题便问迎刃而解。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李栋想到,陆柔与自己不是有父母之命么?虽然还没有媒约之言,也没下聘礼。但父母之命却是拜堂成亲的先决条件。上次回家的时候,母亲还一直催促自己把婚事办了。这明显不只是母亲的意思,也有陆柔父母的意思。

    李栋的父亲在章丘任职。与陆柔的父亲是同僚。二人一定会在闲聊的时候提及此事。然后母亲才会有这样的说辞。

    李栋想到这里,感激地看了一眼秦琼,说道:“谢谢叔宝兄的提醒,小弟没齿难忘。”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以后。忽然停下来。转身喜悦地告诉秦琼:“我要与陆柔拜堂成亲了,叔宝兄就祝福我吧!”

    “啊!”秦琼听了以后大感意外。

    秦琼从李栋见了陆柔以后的举止,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有很深的感情。却没有料到,两人间的事情发展得这么迅速。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个时辰,李栋竟然做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决定。

    作为李栋的结拜兄弟,李栋要是结婚了,秦琼绝不可以站在一边看热闹,那是要出很大力气帮助他一把的。结婚可不是一件小事。要举行各种繁复的仪式,平常人家遇到结婚。全家人几乎全要累得脱层皮。

    那么秦琼便不能只是当作一个对结拜兄弟了,要把李栋的事当成亲兄弟的事去办,去帮助他一把。依秦琼对世事的了解和掌握程度,自然要比李栋想得周全。

    秦琼便道:“既然如此,我先祝你们百年合好,举案齐眉,白头到老。我也也不能闲着,随你到章丘一块帮你一把。”

    李栋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

    秦琼又道:“士信小弟也不能闲着,我们三人一块去。一块操办这事。”

    李栋答应了。

    秦琼说:“你先追陆柔去。我和士信兄弟稍后就到。他去过章丘,应该知道路。”

    李栋不得不服气,事不关心,关心则乱。现在李栋已经被陆柔的拒绝几乎打懵了。倒是秦琼身为事外人,比自己想的还要周全一些。也就没有多说,追出郡丞府,取来一匹马,沿着章丘方向直追而下。

    秦琼把李栋支开以后,赶忙回到张须陀面前,把刚才遇到的一幕向他回报。

    张须陀听完秦琼的回报大感意外。只知道李栋和陆柔之间关系非同寻常,没有料到他们二人发展得这么迅速。几乎打了张须陀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自己要将女儿张芊雨嫁给李栋的计划要搁一搁了。万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这岂不是有逼迫的嫌疑么?

    秦琼自然也是知道张须陀的内心在想什么,一时也没有说话。一郡之丞,那是多高的身份,在皇帝眼中都是非常重要的。这么高的身份,他岂会让女儿再嫁给李栋?

    李栋与陆柔完婚以后,再娶一房,就等于是妾小。一介郡丞岂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平凡的百姓做小?这要传出去,岂非立即成为坊间传笑的笑料?

    “本丞要支持李栋。不止要支持他,还要给他送一份大大的厚礼!让他颇感意外的厚礼!”张须陀之所以这般称说,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的。

    只要李栋在齐郡结婚,双方父母也在齐郡,那么他的家,他的根就在齐郡。甚至将来他的子儿也在齐郡。身为齐郡之人,李栋能不保护自己的家人么?那李栋自然就不会让家乡被那些逆贼掳去蹂丶躏。只要他做到这一点,那么接下齐郡郡丞的事,一定会就答应自己。

    李栋结婚对自己既有利又有弊。有利的是,可以顺利的接下郡丞这幅重担。不利的是,自己的女儿将来要受一些委屈了。

    不过做大房又有什么好处?做小又有什么坏处?只要他们二人感情好,一切都不是问题。这都怪自己爱护李栋之心过于强烈啊。甚至,张须陀隐隐觉得,自己对大隋的命运更为关心一些,几乎是拿自己的女儿的命运在做赌注。

    张须陀看了秦琼一眼,道:“你现在就着手安排,帮助李栋完婚。我也要准备一下。向圣上禀报此事。不过你暂时不要告诉李栋。圣上会不会为立下一件大功劳的李栋封赏,还不可知。提前告诉他,万一圣命没有下来,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万一圣命下来,也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秦琼胸中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栋结婚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要向圣上禀报。他老人家日理万机,经他处理的手都是关系隋朝命运的大事,会为这等小事下旨意么?

    也许会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张须陀为大隋朝尽职尽忠的份上,也许会给他一个面子。李栋到底有什么好啊,这么多人都在围绕着他转。

    秦琼一边不解地想着,一边讪讪地走出郡丞府。

    看着秦琼离身去背景,张须陀十分欣慰。秦琼也是很优秀的,甚至在某方面来说,比李栋有过而不及的一面。曾经有那么一刻,张须陀还有将女儿嫁给秦琼为妻的想法。毕竟他与李栋是结拜兄弟,情同手足,将女儿嫁给秦琼也不失一步好棋。

    可是张须陀明明知道,李栋是一条龙,这条龙虽然还是潜龙,终究是龙。而秦琼却是一只虎,虎啸山林自然也威风八面,终还是地面称王,不能像龙一样,有一飞冲天的本事。

    李栋追出齐郡没有多远,便遇到了正在赶路的陆柔。将他抱在马背上,二人纵情飞奔,一路赶到章丘才分开。

    分开的时候,李栋没有和陆柔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拿定了主意。要从另外一个角度,是陆柔不得不答应的角度来解决二人之间的纠葛。

    李栋直奔自家大院而去。

    到家把马缰绳交给门口守卫的府兵,前脚刚踢进院内,便高声喊道:“娘亲!我回来了!我要结婚!”

    门口的府兵接过缰绳正要牵到马厩喂养,听到这一句突出其来的高喝,被惊得半天没有动地方。心说李栋这是怎么了?这么心急火燎的。当李栋继续喝叫起,他却笑了起来。

    李栋的母亲郑氏听到后,赶忙迎接出来,见到儿子一脸的浅伤,心疼地抚了又抚。

    “娘亲,我要拜堂成亲!”李栋又道。

    “好,拜堂就拜堂,不过这小娘子是谁啊?”郑氏问。

    “还以有谁?陆柔呗!”李栋答道。

    “好,这事为娘的一定举双手赞成!不过还是要和你父亲商议商议。”郑氏道。

    “还商议什么啊,他巴不得我早些拜堂,早些抱孙子呢!”李栋这时候,哪还像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跟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样。

    母子二人在院内就这么一问一答的,小丫头自然也是听到了,赶到院内见到李栋噗嗤就笑了,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郑氏吩咐道:“赶快去叫当家的回来,这事可不能耽误。”

    小丫头答应一声便去了。

    没过多久,李栋的父亲李浑回来,一家三口商议以后,便向陆柔的父亲陆离儿下了聘礼。

    陆柔的父亲自然有办法让女儿答应了。因为这事不正是他一心所想的?在父亲的威逼利诱下,陆柔也只得答应下来。

    一切程序就简不就繁,三日以后,便举行了拜堂仪式。张须陀,杜雨,秦琼,罗士信,包括章丘崔氏和齐郡刺史都送来了厚厚的贺礼的。(未完待续。。)

第192节:树静风不止

    李栋与陆柔拜堂成亲,依照隋时习俗是在夜间举行,摆酒宴款待亲友自然也在夜间。

    李宅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扬扬。洞房外诸亲友觥筹交错,喧哗冲天。李浑老俩口忙着照顾客人,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

    李栋的婚事一拖再拖,拖了好几年,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了却了人生一桩大事,压在心头的石头也终落了地,他们二老自然非常高兴。

    洞房内,陆柔身穿两截式大红长裙,裙摆直拖地面,把一对玲珑的小脚遮得严严实实。头上覆着大红红盖头,双手叠加放双腿间,坐在床榻间一动不动。

    李栋身着新郎倌的衣服,胸前系一枚大红花,手执系着红绸的一杆称,寓称心如意的意思,来到陆柔面前,轻轻挑掉大红盖头。

    打扮一新,漂亮如花,更兼柔情万丈的陆柔便呈现眼前。

    拜堂前,李陆二人饶是见了不下一千次面,现在二人的见面却有非常寻常的意义。对他们二人来说,从今晚开始,人生将被赋予了崭新的意义,从此掀开了新的一页。

    往后的日子不再是一个人,不再如往日风里奔,浪里逐,做什么事都可以无所顾忌风风火火,因家庭小船又多了一个同伴,一个同舟共济的友人、爱人。

    陆柔娇羞地垂头不语,明明知道眼前的男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还是不敢抬头看他一眼,似乎他身上有令人胆怯的东西。

    陆柔表现的越是娇羞不堪。李栋越觉得很好玩。调皮劲一时涌上心头,用称杆轻轻拖起陆柔的白嫩下巴,嬉笑道:“来。新娘子,给爷乐一个!”

    “去——没一点正经,从今天起,你也算成人了,还这样没形,也不怕传出去给大家伙笑话。”陆柔起身,伸展有些发酸的胳膊。又揉揉折腾一天的腰身,不满说道。

    “哈哈……”李栋笑得很无耻:“洞房只有你我,哪还有外人?外人若知道。也是你传出去的。我可不会对外人讲这种事。”

    说着,李栋便移步上前,站在陆柔对面,动手动脚的开始不规矩了。

    陆柔的俏脸腾地红到耳朵边上。一摆手挣脱李栋的纠缠。喝道:“干什么你!外面那么多人。”

    “耶嗬,这都拜堂成亲了,还不让我碰!”李栋仍然笑嘻嘻的,正欲再纠缠。

    “干什么啊——松手,放开——”陆柔更加焦急了,极力摆脱李栋上下游走不老实的一双色手,不一会就喘息起来。

    正在这时,陆柔身后的床榻下。传来一阵吃吃笑声。似乎嘲笑李栋猴急难耐。

    李栋和陆柔二人听到床下的笑声,吓得脸色剧变。面面相觑。洞房还有其他人!偷听洞房的人!

    李栋一猫腰,便钻到床底,伸手揪住躲在床下的人,将他拖到床外。一见床底的人,李栋当时就没了脾气,想发火也发不出来。

    床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结拜兄弟罗士信。

    阴阳怪气的,罗士信眼神睥睨,横鼻子竖眼反问李栋道:“咋?兄弟偷听兄长的洞房难道犯法?天经地义!”

    说完,用手刮着脸,故意羞着李栋,嘴里絮絮道道:“拜堂成亲了,还不让我碰!嘻嘻,嘎嘎,哈哈……”

    一边说着,一边趾高气昂迈大步出了洞房。那神态,那语气,那表情,那得瑟劲,貌似李栋犯下弥天大错,他本人却得了圣旨似的理直气壮。

    罗士信的怪异举止,把李栋折腾得目瞪口呆张皇失措。他刚才还说,洞房内只他和陆柔俩人,半句话也传不出去。傻乎乎的罗士信,这次偷听到的话,还不一股脑抖落了去?这下可闹一个大红脸,泥巴落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陆柔的一张俏脸红了白,白了又红,一跺小脚,埋怨道:“都是你!闹出这天大的笑话…你…我…唉…”

    望着罗士信消失的背影,李栋死死盯着洞房门口,呆呆地不言不语,脸上神情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这傻小子听信谁的怂恿?凭他自己可想不出这样的阴招。秦琼?不会。那可是一个正人君子,大好人一枚。张须陀?也不可能,他没那般无聊,身为一郡之丞,怎会怂恿部下做这样出格的事?杜雨?有这个可能,不过他和士信并不熟悉。

    哎!算了,不去想了。谁人结婚没被听房呐?大不了明天引大家一笑而已。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大家都这样,那啥,很正常。”李栋讪笑着对陆柔解释,要她不要往心里去。

    “你是男人,你可以厚颜无耻,我做不到……”陆柔不依不饶。

    “依你的意思,我怎么办才好?别闹了啊,现在可是洞房,新婚大喜之夜,怎能吵起来呐?”李栋一脸无奈,只好拿出大道理,希望镇压得住陆柔的不满。

    陆柔是非常传统的女孩子,事事遵循世俗理念,也只有拿出这样的话,她才能听得进去。

    果然,陆柔只得咽下不满,埋怨道:“都是你!”

    李栋少得不千言万语劝说,她才消了气。一夜之中,春帐柔情起万丈,颠鸾倒凤似蛙泳,洞房夫妻秀爱恩,恨漏断水不愿醒。

    第二天一大早,小俩口早早起床,忙里忙外,唯恐被人戳脊梁骨说昨晚折腾得时间太久。可李栋家中请的有奴仆,什么事也轮不到他们伸手。站在那里只是碍手碍脚的讪讪而笑。

    张须陀、秦琼、罗士信,以及刺史叶继善派来送贺礼的人,都夜宿李栋家中。作为客人自然也不能起太晚,李栋和陆柔起来刚一会儿,他们也都起来,来到院子里走动。

    见到李栋二人少不了打招呼。陆柔见到罗士信,脸色一红就想走。可是眼前还有几人,特别是张须陀,绝对称得上是齐郡的高官,不能慢待,只得硬着头皮寒暄。

    罗士信嘿嘿的神秘一笑,扯着秦琼到其他地方说话去了。从罗士信那幅得瑟劲,可以看出他还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极有可能扯住秦琼说悄悄话去了。

    若是罗士信拉住别人李栋还有些担心,秦琼自然就不用担心了。首先他是兄长,不会说自家的兄弟的房话,秦琼的人品也是不用怀疑的。

    张须陀见到陆柔以后,自然也在心里感叹,怪不得李栋要着急着和她拜堂成亲,比自己的女儿确实要漂亮一些,也更有女人味。自家的姑娘就是太像一个小男孩了,做事虎虎生风不太顾虑后果。

    “你可以呆在家里多住一些时间,齐郡的事儿,你暂时就不用操心了。我由秦琼和罗士信帮忙打理,应该还能周转得开。等你把事情彻底办完了,再到齐郡找我也不迟晚。”

    李栋眨巴眨巴眼睛,仔细品一品张须陀话里藏着的话。什么才是把事情彻底办完了?既然结婚了,很明显是要怀上孩子才算结束,在穿越以前可是叫作“造人运动。”这也是双方父母最求之不得的事情,期待着早日抱孙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李栋倒是无所谓,昨晚一夜折腾下来,精疲力竭的,不知道撒播下了多少颗优良种子。只不过还不知道陆柔是否将他们收纳了。便朝陆柔脸上望去。

    陆柔脸色又红成了一块布,找个借口当即遁走了。

    她一走,李栋便恢复了正常。仔细考虑了一下,缓缓称道:“我的意思是,不想回齐郡了。就在章丘终老也失一美好人生。”

    “什么?”张须陀听了李栋的话,微有吃惊,不敢也不愿听到这样的话,从李栋的嘴中说出来。难道一结婚就丧气了斗志,再也不回齐郡,帮助自己四方征战平定叛乱了?

    李栋可是非常具有天赋的,以出神出化来形容他绝不为过。如果他真的心生悔意,从此在章丘隐居不仕的话,这可是大隋朝无形的损失。自己年龄已经老迈,还有几天折腾的日子?

    余下的事情还不得依靠他们这帮小年轻倾力支撑?秦琼是不错的,罗士信也够大将风范。可他们二人加在一起,也顶不上李栋的一半。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李栋就是那种一百年才能出现一位的帅才。

    从带兵布局,到战场厮杀,从待人接物,到运筹帷幄,甚至是政治博奕,李栋都显示了超人一等的天份。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用兵如神,根本不敢相信,这等天赋会出现在一名年龄不超二十岁的毛娃娃身上。

    张须陀有心劝说李栋回心转意,但现在是李栋刚刚拜堂成亲的日子,说得过多反而显得自己不尽人情。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张须陀之意是说,能量越大,责任就越大,整个形势逼人,你想安闲享受甜美的小日子恐怕是不可能的。但是,本郡丞愿意暂时成全你,你就趁这段时间,好好孝敬双亲吧。

    这时李栋的父亲李浑也来到院中,听到他们俩人的对话,心中一惊,忙来到二人面前,劝说李栋道:“过一段时间,我就让他到齐郡找您去。你放心。”

    李栋出奇地再次拒绝了:“我绝不会再出仕了!”(未完待续。。)

第193节:是不是有了

    张须陀盛情邀请李栋出仕,李栋却坚决拒绝,就是父亲李浑亲自出面劝说,他也不松口。张须陀和李浑二人十分惊讶,李栋换了一个人一般,变得他们都有些不敢相认。

    当时李浑十分生气,提高声音质问:“到底为什么,你倒是说个理由啊!”

    张须陀究竟统帅军伍多年,考虑事情周到全面,李栋心中的一些真实意图,他连蒙带猜的,揣出一些来。

    这次李栋拜堂成亲,事发突然,让人始料未及。一定是他遇到了棘手之事,困难程度之艰,阻力之大,危险程度之高前所未有。他便逃避这件事,以至不得不仓猝结婚,再以此为借口,将那件事避过去。

    依李栋的聪明睿智和对战场的娴熟程度,将他逼得不得不逃避,绝不是战事,而是战事以外的。

    李栋既已嗅到危险,那么自己就不能再逼迫他,也要给他留一些空间,使他冷静思考一下。

    “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勉强你。不过老夫还想提醒一句,稍后洛阳方面将有重大的消息。多则月余,少则十数天,你仔细考虑一下,那时如何适当的拒绝才好。我们一定还有机会再见面的。”

    提醒完李栋,张须陀略一抬手,抱拳告辞李栋父子二人,赶到李宅外面,准备启程回齐郡。

    李浑慌忙出去恭送张须陀,李栋尾随后面,一道送到宅门口。

    秦琼和罗士信二人。躲在门外一个偏僻的角落,正商量着什么事。罗士信沐浴春风,秦琼也微笑不已。二人见到张须陀出来。李浑李栋父子也送到门外,知道张须陀要回齐郡了,忙收起笑容,一前一后来到众人面前。

    “二哥,什么时候回齐郡呐!”见张须陀已经上了马,李栋仍然盯在原地,丝毫没有一起走的意思。罗士信便嗡声嗡声问道。

    李栋还没解释,张须陀在马背上称道:“他呀,新婚燕尔。自然要多休息一段时间了。”

    “不!”李栋的态度仍然很强硬:“这次是绝别。我以后……永远不再沾手军务。就此别过,彼此珍重。”

    说完,不再听他们议论什么,转身径自回到院内。一转弯便不见了。

    劝也不是。留也不是,李浑脸色十分尴尬,只恨恨称道:“反了天了,我就不信,还管不了他!”

    “县丞不必如此,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静一静,时机成熟了。他自然出面。多日打扰,甚感不安。就此别过,有时间他日再聚。”张须陀忙劝住李浑。马鞭轻挥,催马离开李宅。

    秦琼和罗士信随即也骑上马,心中疑惑,李栋怎一反常态,难道结婚让他利令智昏,还是过度贪恋安乐之乡,英雄气概尽失?

    此次一别,难道便成终生遗憾?再也见不到那个英武绝代的结拜兄弟了?秦琼旋即又考虑到,他虽然不再出仕,可没拒绝让我等不要再来,只要有这个条件,早晚会把他劝说出山的。

    李浑眼望众人背影渐去渐远,感动得泪眼模糊。自家这个小杂种,前辈子修了什么福份哇,郡丞亲自参加婚礼不说,还如此盛情邀请。就是我这张老脸,也倍觉荣光。

    章丘县城官吏众多,请来齐郡官长的,我李浑还是第一个。唉,可惜犬子不懂事啊,令张郡丞伤心了。真是儿大不由耶,我越来越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李浑沉重摇摇头,不由自主长唉一声,不胜唏嘘地感叹。

    随后的十数日,李栋一直奇奇怪怪的,反复推测张须陀所说,十日以后洛阳方向将有重要消息究竟所指何事。连续十几天,从不同的角度推测,都没想出所以然来,后来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这段时间,李栋的日子过得极度悠闲,在家陪陪新娘子,陪母亲郑氏唠唠闲嗑,得空到郊外转悠转悠,有时还到白云湖垂钓。白天养足精神,晚上便与陆柔一起“造人运动”。

    如此过了月余,有一天早起,李栋还在昏睡之中,陆柔刚起床,便捂嘴干呕起来。想吐却吐不出来,想压制却也抑制不住,李栋自然就被惊醒了。

    用肘撑着床榻,被褥半覆强健的身体,李栋疑惑问道:“怎么了?不舒服么?要不要去看郎中?”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巴掌,轻轻拍抚陆柔的玉背。

    “我……呃……呃……我……”陆柔想说,却说不上来,张嘴几次都被咽喉翻滚上来巨浪压下去,不知是气极,还是幸福到极点,最后陆柔眼含泪水,朝李栋轻轻摇了摇手。

    “你到底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早起便……啊……难道是……”李栋见爱妻身体不舒服,睡意全销,三两下胡乱套上衣服,正想埋怨,脑袋中灵光一闪,心中大喜:“难道……有喜了?”

    “我……呃……”陆柔仍然说不上话,只能艰难点点头。

    李栋扑棱翻身,从身后拥抱陆柔的纤腰,喜道:“你的意思是……我要当父亲了?”

    心事被猜中了,陆柔脸上飘过一层红霞,此时腹中翻滚如浪的恶心感也渐渐退潮。连忙制止李栋,称道:“大呼小叫干什么?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怀上了。你陪我到药铺,请郎中把脉确认一下才好。”

    “这个……我去不合适吧?让娘亲陪你去不是更合适?”陆柔的话,让李栋高兴半截,偏还留着半成希望,让他心中七上八下的十分难受。

    “瞎说!”陆柔娇嗔道,顺势偎在李栋怀中:“如果不是呢?岂不是让娘亲白白欢喜一场?等确认真有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此话有理!自己刚才还不是空欢喜一场?娘亲年事已高,早就想抱孙子了。看到别人家的小崽子,也喜笑颜开的。恨不得当时就想把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孙子。还是等确认了以后再告诉她老人家吧。”李栋想到。

    这时陆柔靠在怀内,李栋便觉怀中一阵温热,喷香扑鼻。陆柔长长的头发无意间扫到李栋的鼻翼,使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陆柔吞儿地一声笑起来,撒娇称道:“你是不是也有了?也要干呕起来啊!”

    李栋假装自己晕了,松开手直挺挺“咚”地一声躺倒床上。

    陆柔转身瞧着李栋,幸福而满足地笑起来了。

    早饭时,李栋和陆柔二人都不大说话,只是低头吃饭。李浑和郑氏瞧二人脸色不对劲,便一个劲猜测地问道:“你俩咋了?今天话特别少,昨晚吵架了?”

    李栋刚把一口饭填嘴里,还没咽下,听到母亲如此猜测,饭差点喷出来。心中急想回答,咽得有些急,竟噎在脖子里,半晌没挣出一句话。

    陆柔赶忙替李栋回道:“哪有,瞎说。”

    这时李栋才把饭咽下去,瞪了母亲一眼,稍稍提高声音称道:“吃饭吃饭……赶快吃饭。”

    李浑吃完饭放下碗筷,把郑氏叫到一边,不知道交待些什么机密。郑氏一会就回到饭桌前,絮絮不止,前三年后五帝的讲夫妻相处之道,无非是劝他们二人要相敬如宾,万万不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家庭不和。

    李栋在一边只是偷着乐,陆柔红着脸一声不吭,加快速度吃饭,只想早些逃离饭桌。

    饭毕,仆人拾掇完以后,李栋便和陆柔双双离开李宅,赶到一家药铺,请来一名老朗中,让他帮忙把脉。

    老郎中探出手去,号了左手号右手,号完以后沉吟半晌没有吱声。

    陆柔急于知晓老朗中想说什么,可她一个女孩家有些话又不方便直问,求救的目光投向李栋,意思要他问郎中事情到底如何。

    李栋很懂事,急忙袖出几枚铢钱,放在朗中手中,请教道:“还请老人家指点则个,这脉象是怎么说的?”

    老郎中仍然没有言语,只是把手往李栋面前送了送。

    李栋登时会意,老朗中嫌给的钱少,索性便把整铢钱全送给他了。陆柔想制止他,已经晚了。

    老朗中感到手中的份量不轻,倏然收手,急忙揣到怀里,这才睁开眼睛喜笑颜开:“恭喜二位,贺喜二位,回家准备尿布去吧,多多益善。”

    李栋眨巴眨巴眼睛,忙向陆柔看去。陆柔听到郎中的话,也向李栋看来。二人的目光刚一接触,旋即闪开。陆柔的脸又红了。

    因在药铺,李栋心中虽然狂喜过望,也知道不能大声嚷叫,眼中含笑,连眉毛梢都是笑意盈盈地冲郎中点头致谢。

    郎中又开些安胎药,叮嘱陆柔如何服药及安胎注意事项。李栋和陆柔二人千恩万谢后,双双离开药铺。

    离家还有很远的距离,李栋便瞧见自家门口围了许多人,人群之中夹杂着许多府兵,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

    若是父亲回来,不会带这多府兵,即便带了,也不会大声吵嚷。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栋收起即将当父亲的喜悦,心中疑虑重重地扯着陆柔,稍稍加快了步伐。(未完待续。。)

第194节:抗旨要杀头

    从药铺回家的路上,李栋和陆柔二人都非常高兴。陆柔怀了孩子,自然不能走快,以免动了胎气。二人边走边聊,陆柔埋怨在药铺时,那郎中把手伸很长,无故索要钱财,李栋还傻里傻气的真给了人家。

    李栋便劝她要想开一些。一铢钱而已,称不上损失,喜得贵子嘛,算是赏给他的彩头。他万一想黑你,歪歪嘴说你吃了不干净东西,开些不解饥不解渴的药,岂不是自毁前程?

    花钱销灾!图个心理安慰。

    陆柔自然不知道,李栋的世界,遍地都是黑诊所,黑心医生也屡见不鲜,患感冒吃的药单都能拉出来三米长。在李栋看来,得到怀孕的确诊消息,花一铢钱真不算大问题。

    二人一边聊一边往家赶,还离得很远,便见家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邻里和府兵都在嚷嚷。等走得近了,听到府兵在嚷:“李栋在家没?出来接旨!”

    有的邻居便告诉府兵,李栋一大早便出门了,这会儿不在家。

    传旨的亲兵便横鼻子竖眼,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似乎李栋若在面前,他当时破口大骂。

    李栋闹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心里有些急。陆柔不能走太快,李栋只得陪着她慢慢走。结果,越小心越容易出问题,陆柔不小心把脚崴了一下。虽然不碍事,只被土坎垫了一下,也把李栋吓得冒冷汗,急忙扶住她。二人走得更慢了。

    此时,李栋便心生一计,决定要教训一下传旨的亲兵。

    好不容易赶到家门口。守门府兵见到李栋,脸上十分欢喜,伸手指着李栋嚷开了:“回来了,回来了。”

    众人急忙扭着向府兵指的方向看去。

    李栋忙撒开陆柔的手,来到人群之中,清一清嗓子,冲陌生亲兵称道:“在下就是李栋。不知有何贵干?”

    “你就是李栋啊?!”那亲兵睥睨一眼,傲慢称道:“跪下吧,接旨!”

    “接旨?”李栋当时就懵了。反问:“接谁的旨?”

    那亲兵愈发看不起李栋,心道终究是小县城的人,接旨的规矩也不懂。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谁敢下旨?便从鼻子里哼道:“自然是当今天子的旨意啦!”

    旁边懂行的老年人。见李栋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便对他说道:“还不快沐浴焚香,迎接圣旨?”

    李栋淡然一笑,对那传旨的亲兵称道:“你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了。我也知道你也很不容易。但我想告诉你,不管谁下的旨意,我都不愿意奉旨。你还是请回吧,从来哪的还回到哪里去。也不用白白浪费时间和功夫了。”

    “耶嗬,卖线头抬戏台。好大的架子!天子圣命你也有胆不接?”亲兵冷笑不止:“你可知道,抗旨不遵的严重后果吗?趁现在小爷还有一点耐心,赶快照章办事。别自讨苦吃!”

    在一边的邻里也帮腔劝说,要李栋以大局为重。你的父亲李浑还在县府,小胳膊怎能拧过大腿?何况你刚刚结婚,喜事的气氛还没有散去,怎能引来灭门之灾?

    陆柔劝李栋要以国是为重,千万不可意气用事。还意味深长地说,要往后看。

    若在以前,李栋一定不会理睬那亲兵。眼前时局、世局,确实不一样。且李栋刚得贵子,不给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的将来考虑考虑,绝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办事。要学会忍耐,养精蓄锐才能东山再起。

    李栋勉强答应亲兵,回家焚香沐浴,折腾半个时辰,才焕然一新出来接旨。

    这时,李栋的父亲李浑得到消息急忙赶回,陆柔的父亲陆离儿也携同归来,怕李栋不懂规矩,在边上帮忙照应着。他们哪会知道,李栋曾在杨广身边奉驾一年左右,对传旨接旨程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李栋接旨!”那亲兵得瑟地高声宣称。

    李栋急忙跪倒,双手抚地磕头。

    “呼啦~”陆离儿、李浑、陆柔以及所有看热闹的普通百姓全部跪倒,低头以示天子亲临的尊重。

    “门下:朕闻有功必赏,尔挫败知世郎,颇为神勇,赏三品禄,奔赴东都,携朕拿贼。不得有误。大业十二年……”

    众人一听,三品!那可是很高很高的官了,章丘竟然出了这样一个英年才俊!真给章丘人脸上添光。

    陆离儿扭着瞟了一眼李浑,意思是说,你的儿子,我的女婿,这次可要飞黄腾达了!一下子比我们高出去一个泰山的距离。李浑也非常得意,脸上神彩奕奕的。儿子风光了,当老子的哪有不开心的?

    一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跪在最前面的李栋身上,有期待,有羡慕,有嫉妒,还有巴结的,想什么的都有。

    李栋再三叩首,跪在地上一直不起身,众人还以为他高兴得忘了起来,哪知他却语出惊人:“请转告圣上,草民不能奉诏。”

    “什么???”那亲兵脖子伸出有一尺多长,眼睛瞪得有鸡蛋那么大,看了半天才接着问:“此话当真?你……你……你不是闹着玩的?”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立地三尺有神灵。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个字不是出自真心。还请转告圣上,草民不敢奉诏!”李栋挺直身体,像一座石碑,坚硬,挺拔,毅立不倒。

    “你可知道,不奉诏的后果是什么?那可是非常严重的!”亲兵又提醒地说。

    “圣旨只对我李栋一人宣读,不关我家人的事。要罚就处罚我一人,不要祸及无辜!”李栋倔强地称道。

    这下以来,不止李浑和陆离儿瞠目结舌,惊惶失措,就是陆柔也被吓向脸色苍白,晃一晃身体,差点摔倒。只是陆柔在李栋身后跪着,李栋没有发现而已。

    凡是圣旨所宣,皆是天子想说的重要话。圣旨到,如皇帝亲临,接旨的人要更衣沐浴焚香跪拜。违抗圣旨就是杵逆圣意,等同谋反,是掉头大罪。

    李栋并不是不知道,却依然抗旨不遵,这不是让一众人胆颤心惊?

    那宣旨的亲兵也害怕了。差事办得不顺利,李栋抗旨,圣上杨广将来问起来,他无言以对啊。弄不好也陪着李栋一块掉脑袋。

    这时他不敢趾高气昂,只得蹲下身,低下头,与李栋平视着,一改刚才飞扬跋扈的高傲姿态,十分客气地问道:“是何原因,让你宁死不敢奉诏?”

    李栋再拜,把早已想好的说辞道了出来:“草民虽然战败知世郎,功劳也不能归功于我个人。陆县令、杜县尉,章丘的所有百姓都有参与。我岂敢一人独享战败知世郎的战果?”

    “再说,我新婚不久,娘子身怀有孕,父母年龄老迈。家中只有我一个儿郎。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身在其中,也是十分为难。家国家国,不顾小家,哪来的大家?”

    李栋把道理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据情据理。众人一听恍然大悟,李栋结婚才一个月啊,已经有了孩子。怪不得这么坚决抗旨,原来事出有因啊!

    老百姓才不关心那些打打杀杀的血腥事,一个男人有了孩子,一个幼小的生命需要关心呵护的,这才是重要的。不管那传旨亲兵是否理解,百姓们反正是理解了。

    李浑和陆离儿二人,听到李栋说陆柔有了身孕,又一次相互对视,忧喜交加。忧的是李栋抗旨,会带来灭顶之祸,喜的是要升级了,该当外公祖父了。

    那传旨亲兵听完李栋的话,怪眼圆翻,忽地起身喝道:“你还有理了。可你这个理,圣上是听不到的。你抗旨不遵,岂不是也坑苦了我?你说这事……这什么事啊,从没遇到抗旨不遵的。”

    李栋摇摇头,神秘兮兮对亲兵称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替你解脱。但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去做。”

    那亲兵脸色当时大喜,忙又俯身急问:“什么办法?讲来听听?”

    李栋一笑,却不直接告诉他,反问道:“但不知你回去以后,怎么向圣上交差?我抗旨不遵的事?”

    “这个……这个……”那亲兵接连说了五六个这个,结结巴巴的也没说出下文。

    李栋见时机成熟了,便道:“你俯耳过来。”

    此时此刻,那亲兵哪还有半分威风?只把李栋当成救命恩人,不敢有半分的不从,立即俯耳到李栋嘴边。

    李栋喝骂:“你个不知死活的杂碎。你在高句丽聚赌之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敢在我面前摇头晃尾巴,充什么大啊?党雨钱是我的结拜兄弟,我一句话便会要了你的狗命!”

    那亲兵本想听如何脱罪,却被李栋骂了一通,明白自己被李栋耍了一把。心中怒火万丈,正要发脾气,又听李栋党雨钱的事,一时吃惊非同小可。

    李栋若是说谎,圣上面前有党雨钱这号人,而且是亲兵总管的事根本不会知道。很明显的,李栋和党雨钱是很好的关系。自己今天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脸上便红了白,白了红,一会儿就成了开染坊的染工。

    李栋这才起身,一把夺过圣旨,喝道:“还不快滚!”

    正跪在地上的一众百姓,包括李浑和陆离儿,陆柔,都没听到李栋和亲兵说了什么,只见他灰溜溜地夹尾巴走人,屁也不敢放一个,顿时惊呆了!(未完待续。。)

第195节:故人泄天机

    十月怀胎,一朝临盆,陆柔诞下一名男婴。李栋也升级作了父亲,世间从此便多了一个他的小小复制品。婴儿的鼻子及以上部位,眼睛、眉毛、额头,与陆柔最相象。嘴、下巴和整个脸型最像李栋。

    既然有了孩子,当然要起个吉祥的名字。李栋向父亲请教,让他物色一个称心如意的名字。李浑考虑了一下,没有答应李栋,反要他自己起名。说孩子是李栋自己的,有什么希望便以什么命名。

    穿越前和穿越以后,李栋从没遇到起名字这样重大的事。名字倒是好起,起一个好名字,叫起来朗朗上口,仔细品咂又具深刻寓意,且不妨碍民间各种忌讳,却难比登天。

    名字伴随儿子终生,别人叫,自己写,轻易马虎不得,定要仔细斟酌推敲。

    李栋又考虑到,世间五行颠倒,召示自己将逐鹿中原,染指九鼎。儿子极有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更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地想,绝不能因名字过于俗气,被将来的百官贻笑大方。

    很自然的,李栋便想到接替隋朝的是唐朝,李世民退位后,登顶九五至尊的是李治。也给自己的儿子起名李制,字如归。这如归二字,李栋原意想取如龟,寓意乌龟一样健康长寿,使儿子天年颐养,无痛无病。

    隋唐时期的中国风俗,还没有发展到李栋的时代,动辄以乌龟讽刺骂人。恰恰相反的是,乌龟还是吉祥物。十分受隋唐时期百姓爱戴。唐诗里不就有个诗人名叫李龟年嘛!日本在唐代与古代中国交往密切,不止把唐朝的各类先进文化学去,连习俗也照搬了去。日本人的名字经常以龟命名,如龟本,小田龟野等。

    李栋之所以没有给儿子取如龟二字,觉得诗人可以取具有大自然趣味的名字,皇帝统御八合四荒,名字必需霸气有天威。天子自然是上天之子,如归便是天人归于一体之意。

    其实李栋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他的潜在意识中,给儿子取名如归,还有另一个深刻的含义。这个含义与他得到的五行之物有关。现在他还没有聚齐五种不同的事物,自然意识不到这层关系。

    初生婴儿嗜睡,白天睡,晚间睡。一天到晚。除了吃奶少有睁眼打量这陌生世界。有时吃着奶便安静入睡,有时把着他的粉嫩小腿拉泡屎也会沉沉入睡。

    陆柔便取笑地称小如归为“睡神”。满月以后,小家伙才偶然睡开眼,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某个地方一动不动,一看老半天。

    好不容易等他换了一个视角,小嘴翕合一张,自然而然的又沉入梦乡。非常有个性。根本不理会他的父母,正急着与他交流沟通。只管睡自己的大头觉。

    眼见小如归粉嘟嘟瓷娃娃般可人,李栋与陆柔常想逗逗他,却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只能望儿兴叹,心中怅然不已。

    有了儿子以后,李栋的担子便加重了。虽说家中请有奶娘和女仆,陆柔总觉得把自己的儿子交到别人手中不够贴心,体现不了她对儿子的无限爱心。

    剪尿布、换尿布、洗尿布她总抢在仆人之前动手,可往往刚刚揉搓几把,便被眼尖的仆人发现了,一把夺过去,还横鼻子竖眼叱咤陆柔,不要抢了她的营生。

    陆柔无奈地放弃了对儿子尽一份母爱的念头,用一切手段威逼利诱李栋亲自动手。

    驰骋疆场,指挥若定,谈笑间灭敌于无形,李栋强中更是强中手。干起日常杂活,他倒显得笨手笨脚粗枝大叶的。为这事陆柔没少埋怨他,有时小俩口甚至还为这事吵闹几句。

    李浑老夫妻俩有了孙子,自然也乐得合不拢嘴,颠儿颠儿地忙东忙西。李浑还要在府衙继续任职,时间并不充裕,年龄老迈的郑氏行动颇不利索,隔三差五指挥儿子李栋去买各类必需品。

    这天天气晴朗无云,李栋闲着无事,母亲派他到屠夫家中买猪手,加些朗中开的药物熬成下奶汤给陆柔补身子。他手中拎着新鲜还带温度的四只猪手,正往家赶的时候,家中的仆人气喘吁吁赶来,要他快些回去,说家中来了两名将军。

    李栋听到消息,心中猛然一沉,脸都变了颜色,揣测到将有不妙之事。难不成上次派亲兵传降圣旨,被自己连蒙带唬的吓走以后,圣上又派更高官职的人,又来降旨请自己出山?

    不可能吧?大隋真无人替杨广扑灭各地风起云涌的战火?还是杨广爱才如命礼贤下士三顾茅庐?

    李栋便加快了步伐朝家中赶去。家中正室之中,两名身着朝袍的人分坐两侧,右首一人是名中年人,脸皮白净无须,正襟危坐,身体笔挺,不苟言笑。左首一人须发皆苍,年届花甲,仔细一看,原来认识,正是老将军于仲文。

    按真正的史书计算,于仲文的年龄终于大业八年。因为攻取高句丽受挫而损兵折将,回到洛阳以后,隋帝杨广迁怒于名义上的统帅于仲文,以及宇文述二人。还命令他俩为战死沙场的麦铁杖抬棺下葬。

    因为儿子宇文智及娶了一名公主,宇文述因祸得福而被豁免,不久就官复原职。后在隋帝杨广面前屡进谗言陷害于仲文,于仲文被削去一切官职降为平民,他郁愤悲伤,又兼以年龄老迈,仅仅一年以后便撒手西去。

    因为李栋的出现,改变了隋朝原有的历史走向。隋兵撤出高句丽时,于仲文被圣命滞留高句丽,与高元谈判议和。李栋帮助他牵线公主高琼华,使他谈判进展十分顺利。

    于仲文也就避免了回到洛阳以后,被各方面的压力夺去性命的悲剧。虽然于仲文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人生归宿,但他明确知道,若不是李栋帮他介绍高琼华公主,绝不会如此顺利谈下高句丽和议一事。心中对李栋十分欣赏,也可以说有意提携。

    这次不辞千里赶到章丘李栋家中,也是暗中奉了圣命来请李栋出山,助隋帝杨广平叛四方而来。有鉴于上次李栋耍了无赖,奉诏而不出山的诡计,杨广便请来了大隋的兵马大元帅于仲文。目的只有一个,务必请出李栋。

    李栋一见到于老将军自然明白了杨广所安排的一切。一时便左右为难。拒绝了他,老将军也会如上次的亲兵一样,回去要接受惩罚。可要是答应了他的要求,自己刚刚作了父亲,又也舍不得离开儿子半步。

    儿子那粉嫩的小脸蛋是那么让人喜爱,以致于有时候李栋便心生悔意,有了终生隐居不出的强烈想法。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凡日子,又何尝不是人间至乐的一种享受?多少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宁静的生活而不得,自己怎么舍本逐末反而打破这份宁静还往火坑堆里钻?

    于老将军一生带兵无数阅人无数,打李栋一进门就见他脸色不正常,猜测他仍然有隐居不出的想法,便没有直接提那话题,而是先祝贺他喜得贵子,后继有人入手。

    二人谈了一会,见李栋脸色有所缓和,于老将军便暗中转移了话题,言称宁静的生活即将被打乱。大隋天下风云变幻,波诡云谲,即将不治而大乱。整个世事动荡不宁,一个小小的家庭还怎能得到片刻的安宁?正如风起云涌的湖面,一只小舟还能和风细雨式的温馨生活?

    李栋知道,于老将军所言不虚。皮之不存,毛将安焉?大隋灭就灭了,这是历史的必然性,上天自有一双巨手在暗中安排,谁也阻挡不了历史的滚滚巨轮。大不了学一学《桃花源记》里的先秦遗民,遁入世外桃花源,不掺和这变幻纷芸的世事即可。

    可是李栋也明明知道,自己从一千多年前穿越而来,又得到两个暗示命运走向的五行之物,这是上天注定要自己出手,去拯救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民百姓。自己兴许会因此而抛妻离子,可自己只不过是一家,天下像自己一样的百姓还有千千万万个。

    自己不出手拯救他们,他们面临的只有死路一条。这与自己穿越以前的身份:维和部队大相径庭。自己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老夫此次来章丘,也是奉了圣命,邀请你出山,官居一品,光禄大夫,做我的副手,指挥大隋百万雄师。还望李栋小友念在往日情份上,给老夫几分薄面,不要让我十分为难,回去无法回复圣眷。”于仲文身为大隋兵马统帅,亲自出面,又有皇帝杨广的圣命,这得多大的面子?

    李栋从于仲文的语气里,听出他是非常诚心的邀请自己做事。杨广的态度也是出奇的好,只字不提上次假意奉旨之罪,无形中明确告诉自己,上次的事一笔勾销。只要这次你同意,你还是孤的好臣民。

    想到这里,李栋便有了一个想法,决定把隋朝的命运稍稍的向于老将军透露一些,便他们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有所警醒。至于自己出面与否并不是最重要的。(未完待续。。)

第196节:一龙和一虎

    李栋意味深长望一眼于老将军,称道:“圣恩浩荡,将军提携后进之情,在下没齿难忘。只家中诸事耽搁,实在难以抽身为天子效犬马之力。还请老将军原谅,在下不能奉旨之罪。不过……”

    “此言差矣!”听他述说一半,于仲文老将军便急形于色,忙打断李栋所说,略一沉吟便缓缓而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海之滨,莫非王臣。为人臣民者,替君分忧解难,乃是尽职本份。以天下先而先,以私事后而后,岂苟福祸趋避之?”

    李栋的话还没有讲完,老将军便迫不及待打断了他,李栋知道于老将军误会了自己的本意。为圣上效力,随时随地都可时行,并非要常伴君侧才是为君效力。况且李栋要保的人,不是杨广而是张须陀,如果随于将军赶到洛阳面见圣上,张须陀与瓦岗之战,绝会重蹈前世覆辙。

    隋末时期,风云频起,既有洪涝天灾导致民不聊生奋而揭竿,也有大隋战将出力不出功,坐山观虎斗的放纵。因为隋帝杨广采取的科举取士,打破了先前魏晋以来形成的世族大家把持朝政的局面,隋末时期那些人位高权重的将臣们都采取看笑话的态度,看杨广到底如何惩治那些叛民。

    你不是可以科举取士嘛?你倒是让那些书呆子去为你上阵杀啊。而真正有真材实料的统帅,老的老病的病死的死。只有张须陀一人及他的部队,像消防员般。救了这拔火再去灭另一个地方的火。

    张须陀的确有过人本领,无论他手中带的兵有多少,总能想尽一切办法打胜仗。在他一生之中。没有打过败战,几乎全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经典战例。

    无形之中张须陀便成了大隋的救星,只要张须陀还活着,这棵台柱子还咬紧牙关支撑着,大隋就不会轰然倒塌,众人还有盼头。

    李栋不能轻易离开齐郡,更不能舍弃张须陀不管不顾。而于仲文也是一名耿耿尽忠的大忠臣。直接拒绝会令他回到洛阳难以交差。李栋便想起一个重要的事,可以借助杨广的天子之威,对即将严重影响自己进取的势力。

    当李栋关内外两名姓李的心腹大患谆谆告诫于老将军以后。于老将军首先想到的不是李渊而是李密。

    礼部尚书杨玄感围攻洛阳失败,在弘农兵败被诛之后,李密被押解面圣的路上,迷惑押送官私自奔逃。李栋的替身。也即亲兵总管党雨钱禀报。李密逃掉了。

    杨广彼时因为主谋杨玄感已经遭诛身亡而产生了放松,以为一名不受重用的小小谋士,还能翻起多大的浪?便没有在意,也没有对党雨钱进行重罚,只罚他半年俸禄而已。

    如果李栋所说关外姓李之人,首当其冲的便是李密。从逃跑以后至今下落不明。极有可能东山再起,扯旗重新造反的危险。

    至于关外姓李的官员倒是很多,没有哪位显现特别高强的本领。唐国公李渊也姓李。可他与杨广有血统关系,而且太后对他极为赏识。他没有受到任何排挤和打击,没有受到不公正的对待,他何苦要造反?

    想到这里,于仲文自然就想到,先把已经显现出来的李密平叛的念头。至于关外姓李的,要慢慢地在暗中查访,待弄清事实以后再做定夺也不为迟晚。

    二人正在谈话间,仆人把茶端上来,三人每人取了一杯,只慢慢饮茶,一时谁也没有言语,室内便安静下来。

    西房传来婴儿啼哭之声,李栋身体一怔,正要吩咐仆人去查看,于仲文老将军发话了,称道:“贵宅喜添贵子,老夫来时匆忙,一时准备不周,不曾带贵重之物。就把这东西赏给孩子权当作玩意吧。”

    李栋看时,发现于仲文老将军手中托着一块熠熠生辉的一块玉石,约有鸡蛋大小,通体晶莹剔透,犹如玉石里面镶嵌了一颗闪烁的天星,室内登时便如亮起了数千盏亮灯。

    “哎呀,老将军言重了。犬子才刚满月,只是贪睡不止,对一切东西都不敢兴趣,老将军快快收起。这等贵重物品怎能留在这穷乡僻壤,岂不是让在下羞愧难当。”

    俗语说得好,金银有值,玉石无价。一块普通的玉石,可以卖一千两也可以卖五千两。概因金银虽然值钱,毕竟世间到处都是,也容易得到。这玉石嘛,从地底挖掘极为不易,尤其这等世上难寻之物,更有市无价。

    于仲文老将军称道:“这东西并不是我的。而是高句丽皇帝高元,在谈判事宜结束以后,临行前赠于我的。纵然广厦千万间,夜间也不过宿眠七尺,财钱乃身外之物,得于不得并不重要。”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只要李栋小友同意随老夫面见圣上,似这等俗物,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李栋一听就乐了。老将军也是被自己逼得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的。如果李栋是一个贪财恋权之人,不用老将军亲自到宅内相邀,亲兵初次下诏,已经奉诏开往东都去了。

    李栋一时感慨颇多,放下手中的茶盏,略一沉思便道:“这关内之李,乃是一虎。虎者生在山中,一生离不开山,若能将其困死山中或引出山外,自然不足为惧。”

    “关外之李乃是一龙,这龙可飞升九霄,可潜地下九层,龙身一纵,席卷天下,龙身一腾便直飞冲天。必需想尽一切办法,不能使其得到飞升腾挪的空间。关外之龙,要压。”

    “还请老将军把在下的话转告圣君。我去与不去,对实际情况并无明显的效果。说不定因我的出现,还会赞成更大的不是。这都是天意如此,并不是我执意不肯。”

    把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于仲文老将军彻底明白,李栋绝对不会随自己去东都面圣。不过这一趟也不等于白忙活,至少得到了一些暗示,明确了目标和方向,不在北方也不在南方,更不在东方,而是在中原和关外一带。

    于仲文老将军把璀璨的玉石放在面前的条形小桌上,称道:“老夫这就赶回东都去,向圣上禀报此行之果。这玉你暂且收下,他日再见我再为贵宅之子备一份薄礼。”

    李栋千推万辞不过,只得勉强收下。其实于老将军说这玉乃高句丽所得,李栋不自然就想到了高琼华公主。公主那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令李栋魂牵梦绕,李栋担心自己睹物生情,被陆柔发现什么迹象而闹得家庭不和,才不敢收下。

    如果推辞过重,反而让人生疑惑,李栋才不得不收下。

    二人正要告辞时,李浑从衙上回来,见到于老将军一脸的惊愕。因为于老将军带兵多年,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一团威风,一眼便能看出,乃是朝廷要员。

    李浑便称道:“这位兄台来自何处?为何不在弊宅盘桓几日?”

    李栋一笑,称道:“这位是大隋天下兵马大元帅,于仲文于老将军。”停了一刻才道:“这位是家父,在章丘府衙提有微职。”

    于老将军满脸堆笑对李浑称道:“你这一辈子可是大福大贵的命啊!为大隋养出这么一位才华盖世的统帅来。可喜可贺。只是东都还有许多杂务等着老夫去处理,就不能在贵宅多打扰了。来日方长,稍后我们自有见面的机会。”

    李浑一听便知道,于老将军又是来请自己的儿子李栋这个逆子出面做事的。看样子李栋又拒绝了人家。天下兵马大元帅光临自家寒舍,这是多大的面子?李栋为什么又拒绝了人家?真是想不通。

    李浑便笑着拱了拱手称道:“哎,儿大不由爷,我也管不了他太多。毕竟他现在已经初为人父,他为什么不愿意出去做事。等不才有空,一定批评于他,让他不日便到东都面见当今天子。”

    这时那位中年人,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人,一笑称道:“千军可以易帅,匹夫不可以夺志。他之所以这样拒绝,自然有他的道理。或是时机不够成熟?或是他有所顾忌才屡请而不愿意出山?我看还是不要勉强他了。”

    于仲文听了脸色一变,称道:“世充,不得无礼。忘记临行前圣上是怎么交待的嘛?”

    那中年人脸色一红,便又不吱声了。

    若是眼前的人是一位大罗神仙,李栋也不会十分震惊,可于老将军一提王世充,李栋心中便是一惊。

    这位中年男人竟然就是将来把握着天下要冲东都洛阳的王世充!此人话虽不多,却不能小瞧。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也只有王世充一人看出了端倪,说自己有所顾忌才不能出山做事。

    难道他从自己的言行之中看出什么破绽来了?此人心机相当的高深,不得不对他加以提防啊!

    几人又寒暄数句,于老将军和王世充骑马拱手而去,门前只留下李栋和李浑父子二人。在初秋的光线下,二人的影子显得有些孤单了。(未完待续。。)

第197节:斩龙擒虎

    于仲文老将军和王世充离开以后,李浑板着脸严肃问李栋,究竟为何不愿意出去做事,年纪轻轻,还不到二十岁,哪来那么多顾忌,前怕狼后怕虎的不似年轻人个性。

    面对父亲的质疑,李栋报之一笑,不置可否,只摆手称说不让他管那么多事。把府衙的事情处理得当就可以了。

    这时李浑告诉李栋,杜雨最近身体不适在家休假,要李栋得空去看望一下,不要失了彼此之间的情份。李栋心中微一吃惊,便答应下来。

    下午见到杜雨时,杜雨身体已经好了起来,正准备明日到衙中销假。二人闲坐一会,杜雨问李栋是否愿意到章丘南部的山中打猎。李栋觉得闲居久了,身手未免有些生疏,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二人准备两匹脚程良好的马,杜雨跑在前面,李栋随后,你追我逐接力赛般迅速奔出章丘县城。

    林中十分幽暗,只从枝叶间透出熹微的光线,像刚睡醒一样朦胧,庞大的山石和参天巨树也仅可见大体轮廓,细小的草叶黑糊糊一片,尤其是草叶像小刀一样锋利,衣服、脸上、胳膊上被豁开一条条小缝,脸上火辣辣地疼痛。

    二人心情打猎,收获颇丰,杜雨身体康复以后格外兴奋,在追逐一只麋鹿时,三转两转便不见了身影。李栋一时寻不到他,放声狂呼也没有回音,心里非常着急。

    李栋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往杜雨失踪的方向追去。前方不远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声,李栋担心是什么大型野兽。便猫腰潜行,悄没声息迅速靠近。

    等看清眼前的事物时,李栋便不觉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面前根本不是杜雨而是一条吊睛额大老虎。老虎前身俯下。形似钢鞭的尾巴高高树起,似乎马上就要发起进攻。

    李栋刚想悄然退出,山石后面忽然闪现一条巨大的黑影,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究竟是什么怪物,山洞里便又重归于寂然,若不是亲眼所见,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李栋唬得后退几步。脸现惊诧之色,心想:这里难道还有什么不测的怪物藏身?便拎着长剑小心向前凑过去。

    虽然离山洞还有十几丈的距离,仍觉脸上阴风嗖嗖。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扑天盖地席卷而来。李栋闪目观瞧,吓出一身冷汗,全身当时涌出一层鸡皮疙瘩。

    这竟然是一条约有一抱粗细的怪蟒蛇,全身长约几丈。巨大的蛇头呈倒三角形。血红的信子肃然来去自由,竟如一条飞练。蛇眼约有碗口那么大,精光闪烁,逼人不敢直视。

    李栋吓得魂飞天外,胸口装了一只小鹿似的狠擂心端。自己绝非这条蛇蟒的对手,只有夺路而逃了!想到这里,李栋撒腿就往来路回奔。

    刚跑出几步,也就丈把远。李栋又紧急刹住脚步,不能就这么逃掉。万一杜雨也在附近呢?会不会他已经遭了不测之事?

    李栋逃跑时弄出来动静,被老虎发现了。那虎拉住李栋的去路,双眼死死盯住李栋,身体俯在地面草地间,钢鞭似的尾巴像一面旗帜朝天高高竖起,不时左右摇摆,咽喉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像是威胁李栋向后退去!

    糟糕!这可怎么办?前有猛虎,后有怪蟒,难道今天我命该绝,再也回不去了吗?他想起自己穿越之前的种种事情,不觉心里一阵酸楚。算了,拼一拼兴许还有活路,不拼只有坐着等死了。

    李栋双手紧握陨铁长剑,从左至右斜着挡住半个身体,心想这老虎只要敢向前再冲一步,就把这剑捅进它的身体。刚想到这里,忽觉身后一阵阴风袭到,怪蟒率先朝自己下手了,来不及细想,只得就地一躺,竭尽全力使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

    就在同时,草丛刮起一阵狂风,老虎也伸长身体朝蟒蛇突然冲了过去,这两只大虫刚一接触就缠绕成一团,山谷被它们打斗的声音吞没。

    巨大的虎啸声震得李栋耳朵发麻,他赶忙闪身藏在一块石头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偷窥两条大虫死力相搏。怪蛇巨大的身体将老虎身躯紧紧缠绕,老虎张开血盆大嘴朝蛇身狠力咬去,怪蛇翻转扭曲,极力后撤身体,不令老虎血盆大嘴咬到它的身体。

    蛇身越缩越紧,老虎的身躯由宽大慢慢变小,虎啸一声紧似一声,一只虎爪像铁爪般在蛇身抓出一道又一道深深的血痕。就算如此,蟒蛇也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虎蛇对峙很长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李栋觉得老虎似乎不占上风,一直被蛇身死死勒住,早晚会全身骨骼尽断,一命呜呼。

    李栋拎拎手中长剑,心想如果自己出手,将这剑插入蛇身,整个局面立即就会形势大变。可是,可是,我为什么要救这只猛虎?

    老虎似乎更有人性一些,不像蟒蛇那么冷血无情,老虎还是有一定的观赏性的,能给人带来一定娱乐的情绪。可是万一把老虎救下来,它兽性大发反过来攻击我,我手中没有了兵器,如何对付得了?

    李栋心想,这大概就是坐山观虎斗的身临其境感了。远远没有坐收渔翁之利的那种轻松悠闲心情,反而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可是不出手救老虎一把,也有些说不过去,老虎现在处于下风,处境极度危险可怜,万一老虎被蛇给弄死了,自己还能逃出去多远?

    想到这里,李栋勇气瞬间高涨许多,从石头后面忽然跳将出来,单手紧握剑柄,身体后倾,又向前猛扑,用尽全身力气,长剑遽然脱手,像一支利箭朝蛇头下端七寸处袭去。

    “噗”地一声闷响,长剑锋利的尖刃没入蛇身,全部直插进去,只留下宽宽的剑柄露在外面。蛇身突然松开,暴甩如鞭,把李栋身前身后的石头鞭成粉末。巨石附近的宽阔空地上,腾起一阵冲天巨风,枯叶如飞,沙石飞扬,直弄得天昏地暗,李栋也被狂风卷得站立不稳,摇摇欲倒,几乎摔倒。

    此刻,老虎被蟒蛇松开了身体,迅速跳跃过去,张开巨大的虎嘴衔住蛇身,随着蛇身颠飞上下,无论蛇身如何狂甩或猛击地面,它就是紧咬不松口。一盏茶的功夫,蛇身慢慢减缓了速度和力道,没有刚才那么凌厉如鞭了。大概蛇全身力气用完或是被老虎咬得奄奄一息了。

    又过了一会,老虎随着蛇身也平静下来,两条大虫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李栋弄不明白怎么回事,暗自猜测,难道老虎筋疲力尽也晕死过去了?李栋鼓足勇气,试探着慢慢靠近两条大虫。

    离蛇身只有几步远了,李栋捡起地面的石块掷了过去,砸在蛇身上,弹到地上,滚了一阵子。蟒蛇毅然没有任何动静,到是老虎嘴里发出低闷的啸声,非常微弱,像是受了重伤。

    这样以来,李栋心里稍感安全一些,才敢大着胆量接近两条凶恶的大虫。等到靠近蛇身,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想先拔出蛇身上的长剑,不知是插太深没入蛇骨缝里还是被蛇身吸住,拔了几下竟然没有拔下来。

    李栋双手紧攥剑柄,双脚蹬在蛇身上,弓着身体用尽全身力量才把剑拔了出来。一股鲜血崩溅出来,射得他满身都是。他一个箭步后跃开去,这时老虎也醒转过来,俯在地面干嚎就是站不起身。

    看来老虎果真是受了重伤,李栋慢慢靠近过去,老虎像一条温柔的小猫,硕大的头颅直往李栋身上蹭,其间亲昵的举止令人恍然产生错觉,这哪里是一条刚才还与蛇生死相搏的猛虎,分明就是自家驯养的小猫咪嘛。

    李栋大喜,心想,假如老虎受了伤,暂时对自己没有多大的危险,自己凭着医术,还可以给它疗伤。救人就要救到底嘛,李栋哑然失笑,它哪里算一个人哦,吃人都不吐骨的老虎呀。

    老虎似乎通人性,对李栋非常感激,不断往他身上蹭。李栋警戒的心理也一步步放松,伸手在老虎身上摸了几把。心里咚咚直跳,生怕老虎突然跳起来咬住自己不放。

    摸了几把以后,发觉老虎肋骨被弄断三条,前腿也被蛇身缠得错了位,怪不得它只能卧在原地,不能站起来,原来腿也受了伤。

    找到了受伤之处,也就有了治疗方法,李栋以手中长剑砍伐了十几根拇指粗细的树枝,又扯过一些根蔓,把虎腿复位并牢牢固定住。用手摸着凭感觉把肋骨给老虎接上,也用树枝固定住,这样以来,要不了多久,老虎就能复原了。

    老虎貌似知道李栋对它进行了救治,非常感激地仰天长啸,啸声过后,整个山谷都簌簌作响。李栋给唬得站起来倒退几步,见老虎并没有恶意,才又放下心来。

    老虎巨大的头颅不断往蛇身上蹭,意思是让李栋朝蛇身做些什么。李栋以手轻拍蛇身,老虎就不再叫出声,一旦他离开,老虎就又啸起来。这样以来,李栋自然明白了老虎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198节:奇书悟天道

    李栋的手挨到蛇身,老虎便莫明兴奋,一旦离开,则又愠怒不止。反复数次,李栋明白了,老虎要自己刺破蛇身取出蛇胆。

    细看长有数丈的怪蟒,李栋傻眼了:蛇身粗大,蛇胆有多大?至少有水桶粗细吧?

    李栋心想,龙与蛇同宗同族,弄破蛇身等同灭龙。民间传说,杀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儿。可自己不挖,老虎也不答应,虎啸一声响似一声,一阵高过一阵,似乎虽时爆发狂野。

    李栋只得硬着头皮,把长剑插入蛇身,用力翻开白花花的蛇肉,仔细寻找蛇胆。

    翻找一阵子终于找到,离长剑插入蛇身的地方,只差一拳的距离。取出斗大的蛇胆,还有丝丝余温。李栋把蛇胆捧到老虎嘴边:“虎兄,杀死怪蟒有你的功劳,你先请,你先请……”

    硕大的虎头探出嗅一嗅,老虎似乎更兴奋了,把蛇胆拱到李栋身前,暗示李栋吃掉它。

    蛇胆是好东西,尤其这样长大的怪蟒,已濒临成妖成龙的界限,这样的蛇胆则有神奇的效果,李栋也没犹豫就吃了下去。

    蛇胆很苦,苦比黄莲,苦得全身发颤,苦到灵魂深处。李栋直摇头,撇嘴不欲再喝胆汁。老虎不答应,竟又把蛇胆拱到李栋身前。

    李栋闭眼屏息,一口气拼命喝完,把胆囊随手丢掉。觉得腹涨如鼓,打一个长长的饱嗝:“呃——”腹中冒出的气息薰得李栋几乎昏倒。

    下一刻,李栋便觉四肢百骸。有道泌入心脾的凉意,沿奇经八脉上下游走。凉意游走哪个部位,哪里便一股热浪。刹间全身被游走完毕。周身都热烘烘的,像进了桑拿浴的小单间。

    此时此刻,李栋头脑异常冷静,反应敏捷,似乎脱胎换骨一般神奇。

    老虎又欣喜长啸一声,慢腾腾站起身,一瘸一拐朝蛇洞走去。来到蛇洞附近。撒了一泡尿!

    李栋觉得十分好笑,突然想起《动物世界》,动物以撒尿的方式向其他动物宣告。从今天起这块地盘就是我的势力范围了,不知死活的动物不听警告踏进来半步,双方立刻就会以命相搏,这等于国与国之间的侵略行为。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亲眼目睹了这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老虎撒完尿以后。朝李栋回看了几眼。似乎催促他跟着进去。

    李栋知道老虎没有恶意,拎着长剑随着老虎闪进洞内。

    洞内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到处混浊着腥臭难闻的味道,大概怪蟒长期盘居洞中,吞食各种经过洞口的野兽,都是残肢断骸到处,天长日久浸染成这股怪味道。幽暗深处不时传出啪嗒啪嗒的细微之声。似乎山洞内不断有水渗出。

    越向洞内走,温度越低。在洞口的时候,只觉得凉泌肌肤,走到半道,觉得身体似乎随时僵硬,李栋只得把剑背在身后,双手夹在腋窝,抖擞着随着老虎慢慢向更深处走去。

    走了一会儿,李栋觉得这样不安全,洞内万一还有另一条怪蟒,手无寸铁,岂不是主动钻投蛇腹?只得强忍严寒,取出陨铁长剑挡在身前,以备万一。

    又走了一刻,隐约见到前方有微光闪烁,山泉滴嗒声渐不复听闻,洞内也不似刚才那么寒冷,腥味几乎不存在了。

    李栋颇觉好奇,按常理越向深处走,光线越加暗淡,里面怎还有微光透出?前有威风凛凛的猛虎带路,手中陨铁宝剑又锋利无比,实是天下至宝神兵。李栋的胆量出奇的高涨,便小心翼翼往发出亮光的地方寻去。

    越向前走,那光芒越强烈,光芒还在不停的闪烁晃动,似乎夕阳照射下的波光鳞鳞的湖泊,折射七彩,异光重重。

    李栋觉得里面一定有神奇的宝物,心中好奇感也就越发强烈。不顾危险加速向前奔跑。

    忽然,洞口大开,面前豁然开朗,一大片洞室呈现眼前。洞室正中,有一块方碑,约有门板高下,宽有三尺左右,上书两个斗大的烫金大字:天道。光芒便是从“天道”两个字上闪烁而出的。

    李栋十分诧异,这是谁人留下的?外有怪蟒守护,这里怎有人的手迹?这两个字又有何深刻的含义?难道专为自己留下的?在暗示自己什么?

    绕着巨大的石碑走了数圈,丝毫没有显示这里有人来过的迹象。除了石碑以外,光秃秃的空无一物。

    老虎来到这里的时候,百兽之王的威风荡然不见,蹲卧在地,硕大的头颅平俯两条前腿,一动也不动,安静得像豢养的一只小猫咪。

    李栋试探着伸出手去,摸了摸发光的石碑,触手一片清凉,与石室内的温度毫无二致。这下李栋就有所怀疑了,发光的物体一般带有很高的温度,这片石头与山石无二,怎么会发光?似乎也不像折射的自然光,在这样深的洞内,哪有光可反射?

    李栋的手刚离开石碑,光芒便有所减弱,随着一闪一烁,光芒渐渐黯淡,最后闪了一下,光芒皆无。石室又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这时,老虎起身,轻咬李栋衣角,往洞外轻轻拖拽,似乎在催促李栋快些离开。

    李栋会意,随着老虎深一脚浅一脚向外走去。等到洞到时,天光大亮,刚才的经历似乎一场梦一般玄幻神奇。神奇得让人不敢想相信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那块石碑似专为自己所立,上天似乎昭示自己按“天道”而为。何为天道?天不就是头顶的空气?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一层虚无缥缈的物质。道这个字还是能理解的。老子姓李名聃,是李家的始祖,创立道教,要世人依照无所不在的道而去做事。

    后世哲学家似对老子的哲学十分推崇。有个名叫余秋雨的学者,曾说过:全世界哲学的精华在德国哲学,德国哲学的精华在中国,中国哲学的精华却被《道德经》一书全部整括。

    “天道”,李栋不断喃喃重复,不知道重述了多少遍,少说也有一百多遍,硬是没能理解这梦一般存在的两个字,究竟向自己透露什么重要的消息。

    心想,这也难怪,自己一介武夫,怎能理解世界上最高深的哲学精华。不过凭李聃与自己五百年前一家的份上,他应该不会坑害自己。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费这么大的周折,杀蛟擒虎又深入险境,只为赐给自己两个天书一般弄不懂的字。

    这时李栋想起来,自己为了寻找杜雨才误入这片空地的。浪费了这么久,杜雨现在到底如何了?是危险还是安全之中?

    李栋俯身凑到考虑耳朵旁边,求告地说道:“虎兄啊虎兄,你若是真有灵性,你就告诉我,我的兄长杜雨现在哪里?”

    老虎似真的通灵一般,深情地望了一眼李栋,掉头往密林深处走去。一边还不断的回头凝视,要李栋随它一道到林中去。

    李栋大喜,随在老虎身后,用手中长剑伐出一条小道,紧随老虎身后。

    穿荆棘,攀岩石,涉浅水,跃浅壑,费尽九牛三虎之力,走出约有五六里山路,来到一处断崖前。老虎才止步不前,蹲卧断崖不敢向前迈出半步,只待李栋到来。

    李栋站在断崖后约有二尺的地方,极力擦身向悬崖下望去,崖高十丈左右,崖下是一大片空地,影影绰绰的发现崖下的草地上,平躺着一个青色的人形。

    李栋是知道的,杜雨身为章丘县尉,是大隋朝的一名小吏,身上穿的朝服正是皂青色的。只是从那人躺着一动不动看,像受了重伤昏迷过去。

    李栋急忙沿着一侧的山石攀到崖底,来到人影身前一看,果然是杜雨。他牙关紧咬,小腿处有一片血渍。大概从崖顶摔落崖底,折断了腿骨。

    “雨兄!雨兄!你醒醒!是我啊,我是李栋,你醒醒!”

    李栋连称急呼,一边还摇动杜雨的身体,可他始终双眼紧闭,人事不醒。

    探手放在杜雨鼻翼之下,呼吸流畅,又把一把他的脉博,跳跃如常,身体倒是无甚大碍,只不过是因为痛楚昏迷了而已。

    李栋抬头身断崖顶上望去,老虎还停在崖边上,见到李栋向自己看来,那老虎顿了顿道,转身径直走掉了。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李栋越发觉得今天所遇非人力所能解释了。

    杜雨一直不能醒过来,李栋只好掐他的人中,那里密布神经,直通大脑,稍一刺激便能使人醒转过来。

    几乎把杜雨的人中掐透,他也没能复醒。没办法,李栋只好弯腰屈身,把杜雨扶起,背在身上,深一步浅一步向山下走去。为了提防猛兽袭击,李栋以剑当杖,拄剑而行。

    约有一个时辰,好不容易来到山下,李栋累得直喘粗气。心说休息片刻再走吧。就把杜雨平入一片草坪上。挽起杜雨的袍衣,撕下巴掌宽的一条破布,为杜雨包扎腿上的伤口。

    兴许是用力过度吧,随着腿间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杜雨“哎哟”一声痛呼,慢慢睁开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199节:君子有所为

    从昏迷醒来以后,杜雨发现自己身体受有重伤,禁不住摇头叹息。

    前段时间得了小病,将养数日,沉疴已去,明日即可正常工作。没料这次打猎,又摔伤了小腿骨。

    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要继续将养下去,一直到过年前后才能好起来。这段时间,章丘府衙的事务,也就只能麻烦李栋的父亲李浑代为料理了。

    幸好,杜雨的家庭世代习武,家中配有跌打损伤的药物,即便如此,休息一段时间也是避免不了的。

    李栋十分惭愧,一直以为,自己过于疏忽,与杜雨失去联系,才使他摔下悬崖的。便一个劲向杜雨道歉,请求他的原谅。

    杜雨一笑置之,劝他不要过于自责。这事与李栋无关,是他发现一只大猛虎,担心他跑出山林害人,杜雨才一直追赶,没料一不留神,从悬下摔落。所幸悬崖不高,对生命无大碍。

    李栋一听,杜雨受伤与那只老虎也有相当密切的关系,一时又惊又疑。那只老虎绝非偶然出现,而是故意引开杜雨,好让自己单独处理那只怪蟒的事。

    给杜雨包扎伤口的时候,李栋便掐头去尾称道,自己在山林里也遇到了那只老虎。这冥冥之中似乎有上天安排,杜雨一笑了之。

    李栋从他表情看出来,杜雨一定是不相信,老虎这样的大虫,论吃人逞凶还算山中一霸。若论禀性天赋,则还没脱离走兽一族。

    杜雨不信两人之间的离奇故事。李栋也不勉强他。便把心中的疑惑,何为天道讲了出来,问杜雨是否了解。

    杜雨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他又揣摩着称说,天就是头顶的天,也是天意,上天的安排。这道嘛,便因人而异了。儒家的人以为是仁,道家的人以为是道,佛家人认为是佛。是善。

    因为杜雨是练武的人,对曲曲折折的书袋子一直不敢兴趣,

    虽然杜雨没有详细讲出来。也给李栋指明了一个方向。在不同的学派学说中,对道的理解便不完全一样。首先得弄清楚,向自己暗示天道的人,究竟是从哪一家的角度出发的。

    在李栋的搀扶下。杜雨勉强骑上马。二人一前一后慢慢回到章丘城内。杜雨升任县尉后,家中也有仆人照应,李栋不用担心他家中父母老迈无人照料。安排好以后,马匹留下,李栋才步行回家。

    回家以后,天色已经黑下来,胡乱吃些晚饭,逗一会孩子。

    陆柔在一边一直看着李栋。心里似乎有话要说,可一直也没有出声。

    二人都躺下以后。陆柔才轻声问他,今天遇到什么事了,一直闷闷不乐的,话也很少。

    李栋心中吃惊,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说,陆柔便看穿了自己心中藏的有事。果然是同一战壕的朋友了解自己啊。李栋沉吟一会儿,就问陆柔,天道怎么讲。

    未嫁李栋以前,陆柔可是饱读诗书,可涉及这种至高的哲学精华,陆柔也犯了难。饱读诗书不等于是学究天人,不见得是学贯古今,站在至高点上俯视一切。

    因李栋提供的资料只有两个字:天道。

    天无所不在,无时不在,既指自然之天,也指人间之天,还指每个人心中的天。有人以孝为天,有人以武为天,有人以贪为天,有人以仁为天。人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理解的天。

    这道字更复杂,既有亘古存在之真理,也有身体力行,屡败而不馁的意思。天道酬勤嘛,还有替天行道,都证明了该层关系。

    天与道这两个复杂含义的字凑到一块,含义便更加复杂。

    陆柔虽然讲了很多,李栋却越听越乱,讲还等于不讲,因为仍没得出最终结果。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上天暗示自己有所作为。绝不能再消沉下去。无论天道酬勤还是替天行道,都明确指出关键所在:做。不做任何事,便是有违天道,而这做,如何做才是顺天应道?把关键所在弄清楚才能明确自己的最终目标。

    第二天,李栋便取来了一些磺硝和木炭,重新拾起原来为造出子弹而不断试践的火药。前两次已经试践出来,木炭和磺加大比例,并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那余下的只有最后一种了,把硝加大份量再试验几次。

    李栋迎来的仍然是无数次失败,不过随着加大硝的含量,火药的效果越来越明显。当加大到五分之四的时候,药效特别显著。只是李栋手中并没有秦琼为自己打制的弹壳和子弹。

    过了一段时间,经过无数次试践,李栋确定火药有了重大的进展,便骑马赶到齐郡,找到秦琼。

    秦琼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李栋了,还以为李栋回心转意,要重归大队。

    李栋对重新归来不感兴趣,寒暄数句便提出要秦琼拿出按图纸做出来的特殊兵器。秦琼见他嘴是拒绝重归,实际行动却要兵器。兵器只用在队伍之中才能发挥真正作用,这岂不是在暗示,他已经有了回归的潜在心理嘛?

    秦琼自然很是高兴,取来一些空弹壳和特殊的兵器,也就是手枪。

    李栋取来弹壳,火药填进去,子弹压进去,装在手枪之中,来到无人的地方,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打响了第一枪,隋末的第一枪。

    可惜的是,手枪冒出一阵浓烟便熄了火,子弹还滞留在弹壳内,根本没有射出去。这让李栋气急败坏。

    已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这么多精力,为何还是不能成功?

    心中虽然异常恼怒,甚至有想放弃制造手枪的愿望,但已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放弃,前面气功的功夫岂不是白白浪费?

    只得按住性子,取出枪内的子弹,仔细查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检查以后,李栋发现,子弹的密封效果不够理想。每个弹头填进弹壳以后,都露着小米一样的缝隙,怪不得火药只冒烟却不能把弹头射出去。

    找到秦琼,让他亲自加再工一遍,使弹壳更加密封,确保万无一失以后,李栋和秦琼双双来到箭射场地。

    娴熟地装子弹,上膛,扣动扳机,“啪”的一声脆响,金黄色的弹头疾如闪电,快比流星,射出枪膛,奔向箭靶。

    秦琼初次见到这种兵器发出这种怪异之声,又是冒烟又是闪光还有巨大的响声,秦琼饶是胆大,也给唬得脸红心跳。问李栋这是什么怪物?怎么会发出这样大的响声。

    近一年的努力,始于成功射出大隋第一颗子弹,李栋也欣慰异常。

    对秦琼的疑惑,李栋没有回答他,又连续射了几颗,确定子弹能够连续发出而不卡壳,李栋才放下一颗悬了一年的心。

    “这是我无意中想到的一种兵器,也就是攻打卢明月的时候,那种火光给我的灵感。那时的火光威力太强,连我也给卷进了去。我便把火光缩小几倍,只针对一个目标,经过无数次的失败,我现在终于成功了。祝贺我吧!”

    秦琼虽没弄明白,李栋造出来的这兵器,让人惊吓不已的东西,到底何种怪物,但从李栋抬手间便把箭靶射倒的威力感觉,是一种新型的,比射箭还要利害的武器。

    如果不是这样,李栋也犯不着近一年内流血受伤,不辍不馁地为这东西浪费那么多的精力。

    于仲文老将军亲自请李栋出山,他都没有答应。现为这不起眼的怪物却不请自来。这岂不是有出山做事的苗头?兵器兵器,就是在府兵中用的嘛!

    李栋非常兴奋,不过考虑到手枪的射程远,杀伤力大,就是自己中了枪弹也无法幸免。也就是说,手枪制造出来却不能给府兵,哪怕是秦琼罗士信等人配用。

    因为,除了自己以外,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懂得如何驾驭手枪。

    如果自己把用法告诉秦琼和罗士信,避免不了的,这东西便会传出去。

    一旦传出去,世界上的能工巧匠无所不在,仿制出来,对自己来说,就是一大灾难。自己也有受伤被击毙的可能。更不要说大规模配给府兵,死伤的府兵将会成几何级倍增。

    虽然这样来说,有可能会催化出一个崭新的时代,使隋朝的科技得到突飞猛进的效果,也不能把这逆天的武器暴露出来。

    这与自私无关,这是顺应天道!

    想到这里,李栋心中蓦然一动。天道!

    天道不正是自己一直以来苦苦追求而仍然无果的一个词么?

    天便是历史,便是人心,道便是规律,便是有所作为。

    那石碑在暗示自己要顺应历史的发展规律,尊重历史,有所作为,也有所不为。顺应历史走向的可以去做,违背历史走向的便不能去做。

    按照隋末已经发生的事情,接下来张须陀面对的将是血战瓦岗。难道上天在暗示自己,对张须陀之死袖手旁观,置之不理,任由他自生自灭,这才是天道?

    可这样做岂不是有违人心道义,自己受他恩慧颇多,明知即将遭厄,却不能施以救手,这并不是天道人心!(未完待续。。)

第200节:神秘客光临

    耗数月之久,费九曲十八折,身体落伤无数,子弹总算制成,李栋的心病也总归落地。

    闲时居家,抱抱孩子,帮父亲处理些政事,不经意间,日子从手指缝一天天流逝。时间已经到了深秋,寒冷的冬季不久也将光临。

    秦琼、罗士信与李栋情同手足,以前约隔十日,便到章丘探望李栋。临近秋季以后,二人来的次数屡见减少。每次探望,总带来张须陀与瓦岗决战的消息,张须陀仍像以前作战勇猛异常,仍是常胜大将军,从未落下败绩。

    李栋听了以后,脸上不见喜色,忧愁却越见深重。李栋明确知道,大业十二年十二月一日,大海寺一战,张须陀以身殒国,有去无回,终向一生孜孜不倦尽忠的大隋,捐献了他最珍贵的生命。

    这一时,秦琼和罗士信又来了,言称张须陀被任命荥阳通守,专门对付瓦岗寨叛贼。荥阳与章丘离得远了,他们以后不能随心所欲来探望,这是最后一次了。

    危险明明近在眼前,却不能把实情告诉二人,李栋听了更加怅然无绪,忧闷不止。

    此时,李栋一心想替朝廷做点事的想法逐日愈烈,偏偏杨广又不派人请他,李栋着急得七上八下,坐立不安。

    到了十月份,金秋送爽,碧空如洗,天边闲云,云卷云舒,万木更换冬装,满眼望去,四处萧煞,飒风颇吹。天气越来越凉了。

    李栋的父亲李浑,这天回来,满面春风。喜滋滋对李栋称说,朝廷有重要的人物下江南,途经章丘,要齐郡陆离儿和杜雨以及自己搞好防卫,绝不能出半点差池。

    李栋一时纳闷,猜不透朝廷还会派谁来。兵马大元帅光临的时候,也没有像这样大张旗鼓。貌似这次来头更大。还会有谁呢?

    猜来猜去,李栋觉得杨广的可能性最大,毕竟也只有贵为天子的杨广才有资本。动用沿途一切力量,为他保驾护航。可仔细想一想,历史上的杨广,是好大喜功。喜欢铺排奢华。刚愎自用,却非礼贤下士的君主。

    李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帮助章丘府衙安排接待事宜。从头至尾,包括县令陆离儿本人,谁也不知道来者究竟是何人,只知道权势显赫,地位特别重要。

    来人明确召示,不公开。不张扬,悄悄地进行。也不设隆重的接待。因为乱世纷攘,做好保护程序即可。

    这样以来,李栋凭直觉,越发不认为是杨广了,这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但是又明确指出沿途一词,来人究竟到哪里去,顺道拐到章丘呢?

    不过李栋也心情往深处去想,章丘府衙的事,与他关系不大。他一心担忧着张须陀的安危,真个是忧心灵焚。

    这一日,李栋在家逗孩子取乐。孩子已过百天,乌溜溜的眼睛像养了一豆黑水银,小鼻子十分精巧,小脸蛋嫩嫩的,红扑扑的,像一只熟透的红苹果。让人见了忍不住想去咬一嘴。

    只是小如归十分眷恋陆柔的怀抱,在李栋怀中呆不了很长时间,便伸着柔软的小胳膊,哭着闹着要妈妈抱。

    李栋一边哄着他,一边叫着他的名字,说道:“我的小如归,我的小亲亲,我的毛毛虫,不闹啊,娘亲正忙,一会就来抱你喽!”

    “如归——如归,孤的爱将何是归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蓦地在院中响起。

    李栋听了脸色剧变,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除了杨广还有谁敢自称孤家寡人?赶忙把孩子放到床榻间,整理下衣服,准备到院中迎驾。

    他还没有走出去,杨广已经闯进门口。身穿白色上等湖绸制成的袍子,袍子一直拖到脚背,头扎英雄巾,一手拿着折扇,身边数名亲兵侍候着。乍一看去,还以为是哪家大贾富商光临。仔细一看,可不是杨广么!脸上的笑很自然,正望着发呆的李栋。

    李栋万万没有料到,杨广竟然亲历亲为,从东都洛阳跑到章丘自己家中。也就是见到杨广的一瞬间,李栋才恍然大悟,沿途应该指是的杨广下江山的途中。难得他为了自己,舍弃龙舟不乘,不辞劳苦和旅途赶到。

    李栋腰一屈,正要下跪请安。杨广双手一摆称道:“这里不是庙堂,而是在你家中,不必如此拘束礼节,快快请起。小如归要造反闹人了。”

    杨广的话音刚落,床上的小如归果然一撇嘴,哭出声来。

    李栋心中一热,赶忙回身,抱起儿子,远远的站在杨广面前,让他瞧了瞧儿子。

    杨广一乐,道:“孤已经有数名皇子,可他们还在襁褓之时,哪一个也不似此儿玲珑可爱。瞧那小鼻子,多精致,将来一定是大富大贵的命。”稍一沉吟一会儿,杨广便吩咐道:“此儿甚合孤意,孤有心奖赏,但不能像乡里乡外的老乡一般只送一个珍贵的礼物,那就显得孤太俗气了。孤赏此儿五品千牛备身,将来长大,举荐入宫,随孤侍驾。”

    小如归还没满周岁,已经被封赏五品千牛备身,这可是王公大臣的后代才能享受的隆遇。李栋只不过一介草民,就是看在章丘灭知世郎的功劳上,也属于奖赏过份。毕竟李栋假扮党雨钱的时候,在高句丽城墙之上,血战贼军,三次坠落城墙,又三次冲上城墙,才不过是三品亲兵。

    李栋心中一热,正要谢恩,忽然又考虑到,后年,也就是大业十四年,杨广即将被部将杀死东都。这一次便是去东都的路上折而来到自家。大隋马上风雨飘摇。

    一时也不方便捅破这层窗户纸,李栋只得千恩万谢。

    杨广又道:“孤来你家中只为一件事。那就是给足你面子,请你出来做事。为大隋效力,尽一份臣民应该做的事。替孤平叛四方,荡尽屑小。将来你取胜了,孤还有更大的封赏。王候将相宁有种乎?你也可以的。”

    李栋刚要说话,杨广摆手制止了他,没有给他说话辩驳的机会,又道:“亲兵来下旨,他做得固然不对,可也是代表孤来看你的。你将他驱逐而不奉诏,孤理解你的心情。也替你惩罚了他。”

    “于老将军年龄老迈,他们那一辈现在都已经是风烛残年,折腾不了很久了。我要着力培养一部分年轻有为的干将。这首先嘛,就是你。你若是不出来做事,孤还请得动何人?”

    “希望你就不要推辞了,给孤一个薄面。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栋这时发现了杨广身后侍立的便装几名亲兵中,有一人正是自己安插杨广身边的司空星云。他暗中朝李栋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要他务必答应下来。似乎不答应下来便遇天塌地陷的灾难一般。

    为了救张须陀,李栋本要出去做事,就是杨广不来,关键时刻,李栋也会冲上前,替张须陀摆平大海寺一战。要不然何必千辛万苦把手枪和子弹造出来?杨广此番前来,正好合了李栋的计划,可谓是犹如天助。自然要答应下来。

    李栋便称道:“我乃一介平民,年龄又小,资历又浅,骤然出面带兵,恐怕朝野纷纭,口诛笔伐,阻塞视听,无果而终啊!如若这般,草民仍然不敢奉诏,还请圣上收回成命。”

    杨广呵呵一笑道:“孤来的时候就料到你会这样说。你即便不说,孤也会授你以大权。于老将军乃兵马大元帅,你做他的副手,替朕打理天下兵马。如果有功,可位列三司。”

    说着,杨广伸手摆了摆,司空星云上前几步,来到李栋面前,把他手中的假殒铁宝剑放到李栋手中。

    杨广称道:“可能你还不知道,此剑在高句丽立下大功,孤现在赏赐给你。予你生杀大权。可先斩后奏。一切特权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替孤荡平天下乌烟瘴气,孤可以赏你金山银殿。”

    李栋心中猛然一跳,杨广真是遇到难处了。他应该很明白,现在大隋摇摇可坠,大厦随时都有被捅毁倒塌的危险。再不授人大权,假以时日,就是把天下全部赠给自己,也无力回天了。

    知道自己的一再推让,一定会逼迫杨广赏自己更大的权利,却没料到这权利来得这么突然而且这么大。

    李栋赶忙把儿子放在床上,推金山倒玉柱跪下给杨广叩首谢恩:“草民李栋万死不辞,愿意授命,誓死报君恩。”

    杨广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得很开心。似乎李栋一出手,便会荡尽一切乌云。他又问道:“但不知道你又如何运用孤授给你的大权啊!说来给孤听听。”

    李栋便把天下的形势略为陈述一遍。特别指出了关内关外两大势力。当李栋说到关内时,杨广自然就想到了瓦岗寨。

    杨广称道:“张须陀已经替孤在攻伐瓦岗,这些是斩不足虑的。孤要你先荡平江淮杜伏威,清河窦建德等,你可做得到?”

    李栋一笑称道:“此二人实不足虑。瓦岗才是真正值得重视的地方。自古以来便有得中原者得天下之说。张须陀兵少将寡,其实不是瓦岗的对手。”

    “可他屡战屡胜,正如势中天啊!”杨广怀疑称道。(未完待续。。)

201节:神奇的搭佩

    让杨广到主屋,居中坐下,李栋垂手而立,仆人送来**和茶。杨广接了随便饮了一口,不知不对胃口,还是认为瓦岗军事更为重要,眼巴巴望着李栋,要他说一说,对瓦岗掌握多少情况。

    李栋称道:“草民虽然一直居家,可也没闲着。”他确实没有闲着,只不过有时去山里打打猎,遇到一只神奇大老虎,到白云湖垂钓,换来晚间一顿美餐而已。

    之所以要这般称说,是为了掩饰他穿越而来的身份。如果整天闲在家中,却对瓦岗的情况了如指掌,身有百口也解释不清楚啊?甚至会让杨广怀疑,他是不是暗中与瓦岗有私下的来往。

    “暗中了解了一些瓦岗的情况。现在瓦岗的首领名叫翟让,原在东都洛阳担任法曹一职。论职权自然称不上身高权重。可对与普通老百姓而言,则是顶天的大官职了。”

    翟让是东郡韦城人氏,在大隋担任微小的官职,为人豪爽不拘小节,但对老百姓则十分的爱护。

    杨广征发百万役夫为攻打高句丽运送食粮的时候,许多百姓为了逃避服役,便请翟让庇护。翟让也知道一旦他们被征发到北方,身落险境,有去无回,暗中安排左右调度,很是为一些人逃避了丁役。

    翟让的上司洛阳都尉,因为在有效的期限没征到丁夫,办事不力,得到惩罚。他后来了解到,是手下法曹翟让和他暗中做对。便找个借口,把他下到大牢之内。

    按照大业律令,翟让将会受到严重的处罚。甚至有可能会被斩首。许多得到他庇护的百姓们便纷纷托人给翟让行好,好使他在狱中过得好一些,不至遭受无妄之人的欺压。

    其实,翟让身为东都法曹,管理监狱原就是他的一项职责。监狱的许多人都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其中有一个叫黄君汉的小吏,就是他的心腹。

    黄君汉有位堂弟,按律必需参加征北役夫。黄君汉对翟让讲过一次。翟让便想办法替他周全,把他堂弟的名字从名单中划掉,从而使他堂弟得以逃掉被征。

    现在翟让因替贫穷百姓出力。自己却身陷囹圄,黄君汉甚感不安。一直有心替翟让做些什么事情,觉得才能弥补心理上的遗憾。翟让毕竟为了他们才遭受不幸的。

    黄君汉掌握着关押翟让的整个牢狱,翟让在里面不仅没有受到虐待。生活得还很好。翟让十分感动。心说以后只要有机会官复原职,一定对他多加提拔,以前真错看了他的为人。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监狱有许多狱卒都凑到一边喝酒取乐去了。黄君汉见时机成熟,便来到牢内,打开牢门,解开翟让身上的绳索,对他称道:“翟兄为人宽仁宅厚。当心怀大志,为天下受苦的百姓请愿。黄某今天就违逆一次。私自把你放走。以后再也不要回到洛阳,也不要对大隋心存妄想。大隋已是风雨飘摇中的一枚枯叶,要不了多久,全会飘摇零落。你身为大丈夫当有更大的抱负。”

    李栋讲到这里,偷眼打量杨广的脸色。杨广当时怔住了,这种话不要说当面讲出来,就是背后有人讲,被他知道,至少也是流徙之罪。

    可现在正在用人之时,李栋只是转述黄君汉的话,并不是他自己要说。杨广只当没注意,轻轻的咳嗽一声,继续听李栋往下讲。

    翟让此时已被黄君汉的大义之举感动得一塌糊涂。扑通一声竟给黄君汉跪倒,口中称道:“黄贤弟救了我翟某一条小命。大恩无以言报,等来日有机会,一定作牛作马报答您。”

    黄君汉一听翟让说出没有志气的话,十分失望。他就是冲着翟让胸怀大志,才不惜冒险拯救他的。现在他的一番话,使黄君汉错以为救错了人。

    大声的喝斥他道:“我是看你为老百姓做实事,才敬佩你的为人,而不是为了得到你日后的回报。你现在这样哭哭泣泣,不像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翟让哭泣着称道:“你把我放走,你自己怎么办?这可是大罪啊!”

    “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免得被他人发现。你赶快逃出去。你只要走了,我自然有办法,你不用管我。”

    翟让这才流着眼泪逃到牢外,不敢呆在洛阳城内,逃回家乡。他有一个堂兄,见他私自逃回来,知道躲在家里也不是事儿,官府早晚会找上门来,再把他拘了去。便连夜和他一块逃到滑县瓦岗,落草为寇。

    随后,王伯当,单雄信,李绩,贾雄等人先后上山,组成团伙,打家劫舍,树起了反隋大旗。

    其实,翟让此人对大隋仍有很深的感情,他本人在骨子里并不愿意造反,也没有什么宏远的志向,只在瓦岗附近打家劫舍,能保住山内喽罗有吃有喝,他自己安安稳稳当一名山大王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那李绩却是一名饱读诗书之人,心中很有丘壑,有不世之才。便劝翟让不要总在瓦岗附近打家劫舍,这样早晚会引起瓦岗附近的居民的反感。要劫就要做一笔大的买卖,去劫隋朝的朝供和粮食。捞一笔便够瓦岗寨吃几年。

    翟让信以为然,便到运河附近专门劫掠来往的隋朝供银船只。那些挥动的府兵一见贼军便望风而逃,只顾自己的小命,而置大隋官银而不顾。他们尝到了一次甜头,便屡次劫掠,对大隋坑害不浅。

    杨广听到这里一声喟然长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士气丧落到这等程度,实在是让孤颜面失尽,无法向列祖列宗交待。

    李栋又道,这还算不得严重的。

    杨广惊异地问道:“难道还有比这更危险的?”

    李栋又说道:“杨玄感此人,圣上还有印象否?”

    怎么会没有印象,杨广记忆太深刻了。正在攻打高句丽的时候,此逆贼倒打一靶,如果他听信了李密的建议,不是攻打洛阳而是占据幽州的话,孤差点就回不了长安,回不了洛阳,而只能在北面称孤了。

    李栋大喝一声:“对!我要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当时李密给杨玄感出了三个计谋。上谋就是攻打幽州,截断圣上回洛阳的路。使圣上和大隋境内数百万的府兵失去联系。如果这一招被杨玄感采取了,现在大隋还有没有这样广袤的疆域还不知道。

    第二个计谋便是夺取长安。那可是大隋的帝都,一切重要的人物全在那里居住。如果长安被攻打下来,天下为之震惊,人心骚动,恐怕天下举旗之人不会像现在这样稀疏的吧?

    杨广不得不点头同意李密所出的计谋非常具有远见。

    李栋又道:“这第三计才是攻取洛阳。洛阳是东都,刚刚修筑不久,城高且坚,还有城内精兵把守。本来是很难攻打下来的。但因为洛阳附近有三个粮仓,黎阳仓,兴洛仓,洛口仓。尤其是洛口仓,里面存储着大隋数百万石的粮食。上亿斤。如果洛阳攻打下来,这上亿斤的军粮被逆贼夺了去,因守一个洛阳城,十年也打不下来啊!而且大隋没有军粮便无以征发军队,这等于是断了自己的一条大腿,血流干而亡。”

    杨广心有余悸,脸色苍白称道:“幸运的是来将军和宇文述将军为孤灭了此贼。才没有让他成事。到现在提起杨玄感此贼,孤的心里还是一个劲的跳。好险啊!”

    “经过此事,圣上领悟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李栋反问到。

    稍一思考,杨广便称道:“那就是我大隋江山固若金汤,任谁树起不臣之旗,也难以撼动根本。”

    李栋此时变得十分大胆,称道:“圣上此言差矣!”

    天下群盗峰起,却始终不能成大气候,只因一个原因,唯一的原因:他们只是农民军,没有远大的志向,只在起义附近的地盘上,求一口温饱就满足了。毕竟他们是农民,不是和圣上争夺江山的。

    但杨玄感和李密却有着明确的目的,攻打国都长安,攻打东都洛阳,从根本上动摇大隋的基业。杨玄感此人志大才疏,实不足虑。真正可怕的倒是李密。

    杨广这时想起来了,李密此人年轻的时候,还在父皇杨坚的身边作千牛备身。此人面黑而眼光犀利,看人的眼神十分不舒服。自己曾暗地里告诉宇文述,要李密回家,不要让他在身边做千牛备身。

    宇文述也做到了这一点,让他回家读书,通过科举考出来再出仕。不知道为什么却被杨玄感给笼络到手里。

    李栋道,这话还得从丞相杨素说起。

    李密读书很用劲,经常一边放着牛一边读书。一天他回城的时候,因为读书特别用心,无意间冲撞了杨素的队伍。那些府兵大骂不止,杨素听到一些消息,便探出头来问到底是何事。

    府兵告诉杨素,说一名黑丑的小儿,骑在牛背上,撞进了府兵仪仗队。杨素感到非常好奇。一般的百姓,见了自己躲避还来不及,恐怕被府兵给误伤,此儿竟然如此大胆。(未完待续。。)

第202节:天子跪平民

    杨素当面和李密交谈,李密的见解独到,震聋发馈。杨素愈发喜欢,把他带到府中,促膝长谈。据说二人谈了三天三夜也不知疲倦。

    后来,杨素对儿子杨玄感称说,他们的才华已远超普通人,但和李密相比,犹如天上的星辰与日月比光华,犹如一碗水和大海比深邃,简直不值一提。李密的成就,甚至在他自己之上,要杨玄感好生对待李密,绝不可以轻慢。

    杨玄感深以为然,私下与李密交情甚密,二人相处如鱼得水,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隔几天不见面,便觉缺少些什么,只差没有穿一条裤子睡一张床了。

    圣上初登基,杨素因从龙有功,位高权重。圣上掌大政日久,随着杨素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圣上一心盼着杨素早死,好将他手中的大权削弱,加强统治。

    杨素得到消息后,便称病不上朝。他的病其实是假,心病才是重要的。他害怕圣上将有对他不利的举措。

    圣上当时派亲兵给他送药,亲兵回来以后,圣上问病得如何。亲兵说病得很重,你的一句话,千万杨素之死,也是杨玄感起兵造反的主要原因。

    杨广道:什么话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孤已不记得了。

    圣上当时说的是“病得要死了嘛?”几经转折,杨素听说这句话以后,什么药也不再服,拒绝配合治疗。只求速死。他心中最明白,若是他多活一天,他们杨家便多一天的危险。他死了。儿孙们兴许还能保全。结果不久,他便不治而亡。

    杨玄感便是从这时候,产生了对圣上的不满,造反之心也是从那时候潜滋暗长的。但他心府很深,一直不带到表面,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同时在寻找机会。

    圣上北征高句丽。百万大军精锐开到北方,国内空虚。杨玄感便召集杨素生前的旧部,称说来将军谋逆。借口举兵。

    虽然杨玄感起义已被灭四年之久,但恶劣影响却没有随着他的死去而淡化,反愈演愈烈,大有席卷天下。囊括九州之势。

    “为什么杨玄感举旗造反影响如此强烈?孤难道真的做错了?”杨广脸色苍苍。眼神迷茫而辽远,似乎回到了千里奔取幽州,那惊心动魄的一夜。

    李栋称道:“知世郎也好,杜伏威也罢,甚至瓦岗寨都不值一提。只因为他们全是农民义军,没与圣上争取天下逐鹿中原之野心。杨玄感身为大隋世袭公爵,在大隋内部撕开了一道伤口。这道伤口是致命伤,内伤。很难治愈。瓦岗只不过是皮肉伤,对身体康健并不起重要的作用。”

    “现在。代表大隋内部不满势力的杨玄感和李密,及大隋外部势力的翟让,两种势力内外结合,才是致命的危险。由外到内,再由内到外,大罗神仙重生,也束手无策,难以治愈。”

    李栋一躬到底,不敢抬头:“这也是草民屡次见诏而不敢奉诏的主导原因。”

    杨广听到陈年旧账,往事如潮,一幕一幕涌上心头。经李栋鞭辟如理的分析,杨广坐不住了。眼下大隋病入膏肓,表面虽仍是一只庞然大物,实际已步履蹒跚,举步维艰,轰然倒塌只是时间问题了。

    杨广两手神经质般战战栗栗,端茶以掩饰不安的内心,茶盏也因双手抖擞剧烈发出清晰的“嗒嗒嗒”声。想端到嘴边喝一口,怎也喝不下去,干脆重重地放到面前长形条桌上,眼神迷离,神情恍惚:“依你所言,孤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逆贼猖獗而不能奋起作为,只能坐以待毙,坐等别人的刀爷加身了吗?”

    李栋默然不语,事关重大,不敢轻易发言。要说必震动杨广内心,使他不得不同意自己的要求。

    杨广突然起身,快走两步,来到李栋面前,屈膝下跪,抱着李栋的双腿哭求:“孤有错!孤对不起先帝百战创业之苦。孤有错!错在不该疑心过重,逼死杨素,更不该举全国之力北征高句丽,致使民不聊生,反旗遍地。孤不想落个亡国之君的恶名,使千载之后,仍不得片刻安息。”

    “先生之才如九耀,上可光辉日月,下可普照万众,前可齐肩古贤尧舜禹,后可覆盖悠然千载。还请先生不吝教诲,拯大隋免毁于一旦!”

    杨广身为大隋帝皇,给一介平民跪倒叩首,抚腿大恸,大诉衷肠,声嘶力竭,其情甚哀,使人不能不动容。

    身为一介平民,李栋受不起那一拜。只得同样跪倒下来,请求杨广起身说话。

    “不!先生若是不答应,孤……我……跪死在先生面前也不起来!”杨广此时哪还有天子之威风,倒像撒泼耍赖的乡间小儿,向陌生人要糖吃一般。

    李栋知道,刚才自己的一番话,惊动了他的内心。杨广切实认识到了,眼前已到了不得不出手,再不出手彻底无药可救的地步。如果能够将杨广从濒死的边缘扯回来,对整个历史进程来说,也不失一步好棋。

    杨广初登基的时候,毕竟很是励精图治,作出一番利国得民影响深远的大好事。如开科举,影响千年以后的各朝各代取士制度。开凿大运河,贯通南北,加强民族融合和团结,也加强了南北经济交流的步伐。穿越以前,南方经济发达固然有多重原因和历史条件造成的,但杨广开发江南,使南方人口激增,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杨广不随着功高赫赫而不思进取,只一味贪图口舌身体之欲,千百年以后,也能落个英明君主之名。可惜他步入岐途,直闹得身亡国灭,骂名千古。

    现在杨广给自己下跪了,可见他的内心对自己所求十分强烈。希望自此以后,能痛改前非,洗头革面,重新为君做人。

    “好吧,我答应你出面做事,为你荡平天下。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以后绝不可以贪恋宫帏,远贤而近佞。也要奋起直追,有所作为。”李栋不知不觉间把杨广的天子身份给忘掉了,不再称圣上而是以平等的视角称“你”。

    杨广听到李栋终于答应了,才破涕为笑,被李栋和亲兵搀扶起来。亲兵其时已经傻眼了。高高在上,位至九五至尊的皇帝杨广,竟然给一介平民下跪,这岂不是滑天下之稽?

    只有司空星云一人心中雪亮,李栋的本事才刚显出冰山一角,他远绝不止这些。别说杨广,假以时日,全天下的人都要臣服他的脚下,倾身跪拜,山呼万岁。他是李栋安排的人,绝不轻易泄露这个秘密,除非他有第二条小命。

    其实司空星云和李栋都没有从眼前看透杨广。为保护他自己的江山社稷,他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包括将来李栋影响了他的统治,他也会采取措施。

    杨广起身以后,心情有所缓和,不似刚才那样激动,缓缓称说:“但不知你如何安排作战,将瓦岗一举歼灭?”

    李栋想了一想,才说道:“安排安排,就是根据对方的条件,做出相应的举措。这得要根据瓦岗的动向布局。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将采取什么行动。等我到瓦岗附近了解一下军情才做安排。”

    其实李栋自然知道大海寺一战才是关键。但李栋不能轻易说出来。秘密就那么一点,讲出来别人也能做到。可是,李栋不放心别人会出手拯救张须陀。因为张须陀的存在,衬托许多大隋将军,成为酒囊饭袋一头。

    也只有李栋秦琼罗士信兄弟三人,对张须陀是真心实意的。也只有从大海寺一战,扭转张须陀对大隋同僚的美好印象,使他警醒到底该怎么做。这样一个契机,李栋不会轻易拱手让给他人。

    “既然这样,孤就悉听尊便了。孤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将瓦岗胎死腹中,不使他们呈燎原之热就心满意足了。”杨广说道。

    然后,杨广给李栋亲手写了一封旨意,要李栋带着这封旨意,到东都洛阳找于仲文。在大方面上,于仲文作总调度,具体细节,于仲文也必需听从李栋的调度。无形之中,于仲文倒成了李栋的助手,成为偏将了。

    杨广在李宅盘桓数日,才依依离去。李浑和陆离儿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内心震动无比。他们怎么也闹不明白,李栋年龄不超二十岁,还没有弱冠,何德何能让杨广屈尊下驾。

    自然的,这一切都是李栋在高句丽就暗中安排好的。司空星云功不可没,于仲文也在一边煽风点火。

    杨广走后,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停当,李栋孤身一人赶赴东都洛阳。

    途经瓦岗的时候,李栋打量瓦岗丛山,山高水险,林深谷峻,端的是易守难攻,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但是,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只要利用有利的条件,便可以转化,使对自己不利的,转化成有利的。在这于运作,也在于谋划。欲先工其事,必先利其器。何况瓦岗发展史上,本身便有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未完待续。。)

第203节:东都大阅兵

    李栋抵达东都洛阳,已是十月末,天气加凉,穿双层衣服才觉身上温和。从章丘起程,嫌东西多不太方便,李栋几乎没带什么,只带所需盘缠资费,轻装上路。天气加凉时,吃了些小苦头,只他身体年轻强健,无甚大碍。

    于仲文老将军只知道李栋要来洛阳,却不知道他在路上耽搁多久,何时能到。每天派人在洛阳东门迎接他。

    李栋不认识于老将军派的人,二人在上东门擦肩而过,直接进了城。

    洛阳城是座古城,许多朝代国都都在此建立,城墙修筑当然坚固。洛阳城分南北两部分,洛水从西到东把城一分两半。南部居住的是普通百姓,而北城是皇城,许多王公大臣的家眷都住在城北。

    按照杨广指点的地点,李栋赶到于老将军的府上,说明来意,要府兵禀报。

    不一会儿,府门中门大开,为首一人须发皆白,但步履矫健,浑不似年迈之人,正是于仲文将军。大概从高句丽谈判归来,于将军受到杨广的重视,越活越年轻了。

    他身后带着一帮管家仆人,隆重迎接李栋。

    于老将军见李栋身上衣服单薄,站在风中强自镇静,当时脸色一唬,称道:“我派人在上东门接你,你没遇到?”

    李栋羞涩一笑,上前给老将军施礼,礼毕才称道:“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又不认识我。大概错过了。”

    “赶快取上等湖绸给李栋披上,天气这样凉。小心着凉。”于老将军吩咐身边的管家。

    管家稍怔一下,转身回府去了。一路走,一路琢磨。听于老将军一直谈起这李栋,对他夸奖有加。没料如此年轻,已是于将军的副手,真是后生可畏啊。自己一辈子到顶看来也就是管家的命了。

    于老将军说话间,把李栋请到府上,在正堂居坐,命人看茶。李栋接了茶。一杯下肚,才觉身子不那么冷了。

    “盼星星,盼月亮。终把你盼来了。你也真是的,不挑好时间,偏挑这大冷天出门,岂非自找苦吃?一路还平安吧?父母身体康健?孩子还招人喜欢吧?”于老将军半是埋怨半是关心。从里到外问个遍。只字不提行军布阵之事。

    李栋猜测他不愿在府上谈论政事,便回口称说家人一切都好,也向于老将军的家人请安。

    二人正在闲聊之中,管家匆匆进了正堂,手中托着一件上好的紫绸袍,大概于老将军平日不常穿,看上去一团簇新。来到李栋面前,管家陪着笑脸称说:“于将军。衣服似乎有些宽大,不知小郎穿在身上。是否合体。”

    于将军脸色一沉:“嗯——怎么说话的?这位虽然年轻,却是用兵好手,即便是我,也自觉不如。他是受诏命帮助我大隋平叛,官位仅次于我。假以时日,绝会在我之上。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见他要尊重一些,要称……”

    于将军沉吟着,考虑以什么称呼称李栋更合适。

    李栋赶忙接过话称道:“于老将军抬爱了。我年纪轻轻,何德何能?错把章丘一干民众的功劳按在自己身上,没的让在下脸红惹人笑话。什么大将军的,对我来讲,弃如敝履。只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为朝廷效一份臣子当尽的绵薄之力,已经是感恩不尽,还敢奢求什么高位呢。于老将军就称我李郎吧。”

    其实临来的时候,杨广封李栋为右翊为大将军,稍稍次于左翊卫大将军于仲文左将军之职。于老将军年逾花甲,做自己的爷爷也绰绰有余。李栋不想在他面前卖大,况且他只口不提军务,李栋也不愿意在这里攀高低。有倒是客大不压主嘛。

    于仲文一辈子行军打仗,对军务之事捻熟。名字可以随便叫,职务却不能乱了套,该叫什么就叫什么,不然依李栋新来乍到,根基不稳又寸功未立,底下那些虎贲郎将也不服气。官职一旦落实了,嘴上叫着,军令行着,自然而然就捋顺了。

    “先前攻打突厥的时候,我节制天下诸军,攻打高句丽,我名义上节制诸军。托个老而无耻的话,实际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上次托圣上旨意,到章丘请你出山的时候,便嘱咐我,许你担任我的副职。依老夫愚见,便称你一个副帅之职,你看意下如何?”

    李栋一听这样可不行,大将军之职满把抓,这元帅称号却不是任何人想摘就能摘。弄不好就给人留下谋逆的口实。自己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谨慎些才妥当。

    “圣上有旨意,嘱我任右翊卫将军之职。随老将军左右,出谋划策,做个狗头军师。主意还需于将军拿,我只不过是一个参将。哪敢以副帅自居,这真是折煞在下了。”

    李栋说着起身,从管家手中接过紫绸袍,穿在身上。在管家的帮助下,左右转了一圈,果然觉得衣服有些肥大,所幸并不十分宽大,毕竟里层还套有两件秋装。

    于老将军也看出来了,李栋年轻,身材挺拔瘦削,穿自己的衣服显得很是宽大。呵呵一笑道:“今天就凑和着穿,老于连夜去制衣坊订制十件绸衣,要他们连夜加点,不能耽误李将军的正事。”

    于管家连连称是,然后退出正堂,屋里只留下李栋和于将军二人。

    于将军饮一口茶,缓缓称道:“实不相瞒,我春秋已老,不似你们年轻人,正当盛年。这次名义上我仍是主帅,实际上圣上之意,是以我的老脸面,替你压住阵角。一切军务都依你的安排。我想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对付瓦岗以及诸逆的?”

    李栋听完以后,抱手回话:“我骤然就职,对这军旅之事,十分陌生,我想……最近几天,先检阅一下府兵情况,再做定夺。至于老将军所言,要我主拿,这是万万不可的。没有您的军威,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带兵出去啊。”

    离张须陀和瓦岗发起总终的战役,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总算及时赶到,没有误了季节。要想拯救张须陀安危,必需抢在十二月一日之前,提前埋伏在大海寺附近。等张须陀和李密相互攻伐的时候,出其不意引军攻打出来,才能起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如此这般,接手府兵之职必需越快越好。最好是明天便整顿军务。可稍一考虑,李栋便觉得冒然提出明天检军不大好。给人一种急于抓军权的错觉。只得改口称说,最近几天,到底是哪天,还要看于老将军的安排。

    于老将军一辈子带兵,岂会听不到李栋话里藏话。当即表示,只要衣服赶出来,明天便可把军务交给李栋。李栋推脱几次,见推辞不掉,也没再客气。

    第二天一大早,于管家带来了四件秋装,一色的紫色湖绸,光滑细腻,摸上去像处子的肌肤。管家称说,这是制衣坊所有坊工连夜赶出来的,十件数量太多,一时赶不出来,便先做秋衣四件,不耽误李栋的政事为要。

    于老将军见了满心欢喜,李栋也十分高兴。看来马上就可以阅兵了。

    饭毕,于将军和李栋各骑一匹好马,一前一后奔向城外府兵大营。赶到营中,于将军给执衣传令,让各将军聚结府兵,排好队伍,等新任将军训话。

    也就一顿饭的功夫,执衣便跑来报信,称已经结集完毕,问于将军何时开始。

    于老将军把证询的目光看向李栋。李栋稍一沉思,便起身称道:“既来之,则安之。趁早不趁晚,那就现在吧,省得让府兵站久了心烦,以为我这个新来的将军故意折腾他们。”

    于将军哈哈一笑,带着李栋来到检兵方台。老将军和李栋客气几句,让李栋先上台,李栋哪敢托大,坚辞不同意,老将军才率先登台。

    李栋站在台下打眼一望,遍地黄澄澄的,队伍整俨如林,犹如熟透的麦浪。台下人数约有三万,府兵虽然众多,却都静悄悄的,连咳嗽的声音也听不到。每支队伍前面,站着威武挺拔的一名虎贲朗中将,目光都盯在了李栋身上。看这位年轻的副帅,到底有何出类拔萃的本领,如此年轻,便统领这样一支府兵。

    清一清嗓子,于将军中气十足,朗声说道:“圣上有令,自今日起,由李栋右翊卫大将军担任本帅的副职。全面接管所有府兵管辖权。我年龄老了,早晚要卸甲归田,荣养天年。自此以后,李将军的命令便是圣上的命令,也是我的命令。谁有不服,现在可当面提出来!事后胆敢在背后乱嚼舌头,军棍侍候!”

    言讫,威风凛凛地向台下扫视一遍,台下仍然安静如初,没人敢于当面置疑。李栋看了心中暗暗佩服。于老将军不愧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统军如此严格,让人心生敬佩之情啊。

    台下左首一人高声称道:“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李……什么栋,解释清楚。”

    李栋听到声音十分威武,不自觉就向左首望去。

    于老将军闻言脸色一变。(未完待续。。)

第204节:硬闯大海寺

    于仲文站在检阅平台,大声喊喝谁有疑问当面讲清,事后议论则按军法处治。左首有人应声而答,言称有一事不明,要新任右翊卫大将军李栋解释。

    听他说话的声音,于仲文便知道他是宇文惮,宇文述的侄子。

    宇文述玩弄权术,死皮赖脸,把侄子硬塞到于仲文老将军的府兵中。嘴上说要于仲文培养调丶教,实际是安插一个间细,专门捉他的把柄,好把他参倒安插自己的人。

    于将军屡次想把他踢出去,无奈杨广不允许。杨广也提防着带兵将军拥兵自重,安插这样一个不和谐的眼中钉肉中刺,震慑刺探于将军的一举一动。

    宇文惮后台强硬,越加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以至于后来于仲文将军有要事不通知,他便飞短流长,在背后给于仲文穿鞋抹黑。

    于仲文忍他很久了,可为了稳固江山社稷,也为了自保无虞,对他一忍再忍。没料今天李栋检兵之事,临时决定,没有通知他,他便在这时候跳出来,故意捣乱。

    见于仲文脸色瞬息变化,一红一白的,李栋猜测此人以往对于将军很不利。他身为将帅,拿此人还束手无策,自己作为新晋副职,岂不是更为棘手?

    那宇文惮不等于仲文传唤,径自来到台前,鼻孔朝天,带着一脸的不屑,手握一把镶嵌宝石的陌刀,冷冷称道:“末将只是不明白,这样一个吃奶儿郎。有何本事,位列右翊卫大将军?”

    “这乃是圣上旨意安排,你若有不服。可奏明当今天子。本将只是按旨意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通报。”于仲文看一眼站在身边的李栋,只得有理有据地如实回说。于将军为官一生,能稳立不倒,靠的就是这份谨慎和细心。断不会为一个小小的中郎将而乱了整个布局的分寸。

    “嗬!”宇文惮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名不见经传,寸功未立,竟然位列右翊卫大将军。宇文述乃是我堂叔,一生征战无数。身上中的箭比这儿郎的头发还稠,流的血比这儿郎喝的水还多。他凭什么?凭什么和我堂叔齐驱并驾?”

    “体要胡言乱语!李栋担任右翊卫将军乃朝廷一步重要的安排,圣上自有裁决。不是谁想上就能上,谁想下就能下。乱扯私人高下左右,也不怕被人笑话不懂情理!”于仲文仍然在据理力争,言语之间颇为掣肘这宇文惮。

    李栋见二人争执的源于己身。再不替于老将军帮个腔。显得自己忒不懂事了。清一清嗓子,往前稍稍站了站,对宇文惮抱拳称道:“王大波你可熟悉?”

    那宇文惮脸上红了白,白了红,瞬息万千,比六月的天气变化还要快。王大波在攻打高句丽的时候,被亲兵千牛尉党雨钱,也就是乔装打扮的李栋。亲手宰杀在平壤城下。他们身为表兄弟怎会不知道?

    宇文惮以为那是亲兵总管宰杀的,打死他也不敢相信。他的表兄就是丧命眼前的李栋之手。

    “啊!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自小可不是吓大的!”他嘴上如此称说,其实心里已经发虚了

    自那件事以后,宇文述把他们这些沾亲带故的晚一辈,全部叫到面前,一再叮嘱,他在高句丽吃了败仗,被圣上盯得很死。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头伸过去给人砍。

    万一犯了不法之事,也不要去救他护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自己现在还泥菩萨过河,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管其他人的陈谷子烂芝麻事。

    可是随着杨玄感起义,四处流贼峰起,大隋局面汲汲可危。杨广重新重用了他们宇文家族。宇文智及取了一名公主以后,宇文述官复原职,隆望日升,似乎比高句丽以前更加得势。

    宇文惮早就把宇文述交待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不仅不知道收拢,反而变本加厉,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愈演愈烈。以致于于仲文将军屡次想除掉却找不到他合适的由头。

    李栋紧盯着宇文惮的脸,语气冰冷,似乎能把面前的空气冻结地说:“不管你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本将只想奉劝一句,不管是谁,只要耽误了军国大事,定斩不饶,决不手软。本将奉的是当今天子之旨意,龙恩浩荡,予本将两军阵前先杀后奏之权。本将正想找一个替死鬼祭旗,他要是不长眼偏偏要成全于我。本将也不会顾惜这个权利的。有权不使,过期作废岂不是可惜?”

    李栋暗示他,王大波同样也是宇文述的亲戚,还不是照样因为蛊惑军心而被执行军法?你如果再敢仗势欺人,毫无理由继续捣乱下去,下场和他一样,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那宇文惮人可不笨,立刻便听出了李栋话里藏话的威胁性。脖子当即不由自主的一缩,似乎感受到了刀斧加身的冷嗖嗖,立刻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吭了,低头俯身退了回去。

    于老将军只知道站在眼前的李栋,刚刚从章丘被圣上杨广请出来的。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了,亲兵王大波被党雨钱宰杀在两军阵前这等事。并以此为威胁,把自己一直颇为忌惮的宇文惮硬是给逼退了。

    一时又是感激,又是不解,望着李栋从心里打外的佩服。年轻人血气方刚,火力果然旺,这等话放在自己身上,总也不敢说出来。毕竟他自己也有亲属在其他将军的手下做事。

    挺立队伍前面的一众武贲中郎将,都是于老将军在血里、火里、死人堆里扒拉出来加以培养的部将,人人都对于将军言听计从。他们也知道宇文惮是宇文述的侄子,也都知他平时不服管教,于老将军拿他没办法,但都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亲眼见到下车尹始,初来乍到的副统帅李栋,年龄不超二十岁,名不见经传,可只用一句话,便把那个骄横不法的杂碎逼退了,一时人人心里感激加佩服,将身材站得更直溜了。

    既然做了,不防把阵势再加大一些,也只有如此,才能使他们认识到,自己默默无名的名小郎倌的威名。

    想到这里,李栋取出身后一直背着的长长包裹,当众打开,呛啷抽出乌黑发亮的殒铁长剑,对空高举,断声大喝:“此剑乃圣上亲手所赐,是圣上身边亲兵总管党雨钱攻上辽东城墙,斩杀无数敌贼的一柄宝刃。也就是斩杀祸乱军心王大波的宝剑。日后谁不听众号令,与王大波的下场一般无二!客死他经乡,做鬼也孤苦凄凉!”

    那殒铁从天际滑落地面,因摩擦起热,所有水份全部蒸发。被秦琼父子制成宝剑以后,在辽城城墙上饮血无数,滋润得愈发光亮。在初升的朝阳照射之下,像从火炉里冷不丁抽出一般,熠熠生辉,光芒四撒,闪烁得众人几乎不敢直视。隐隐之间还有龙吟虎啸之声传出。

    所有府兵见了,人人莫不变色颤颤,似乎下一刻,这把长剑便横在了自己的脖子间,不觉心里往下沉。

    于仲文老将军本来还担心他压不住阵角,想帮他镇一下场面,怕闹出大乱子,自己脸面无光。现在见到李栋举手之间逼回了傲骄的宇文惮,为自己挣回一份荣耀,他又请出圣上所赐宝剑,全场静悄悄的,显然已经对李栋很为服从了。脸上也流露出欣赏和满意的神情。

    检阅完毕,李栋和于老将军商议,如果时间允许,他想明天就把府兵开出洛阳,向瓦岗出发。

    于将军听了略一沉吟便点头同意了。军事是大事,兵贵神速,事前耽误一个时辰,便有无数无辜的生命撒手尘寰,能早就早。自己早一日撒手,也落个耳根清净。

    第二天,李栋便点了一万府兵迤逦出了洛阳,向东一段距离再折向北。几经打听,寻到大海寺,带领一百多余精兵,硬闯大海寺。

    那方丈不明所以,还以为寺内有僧徒犯了不法之事,唬得脸色苍白,连忙跑出来见李栋。

    李栋见那方丈白白胖胖的,脸色甚是惊慌,站在面前抖个不停。便称道:“自今日起,大海寺被本将征用了。进寺烧香礼佛的香客一概不许放进来,寺内所有僧徒也不能出外。寺内僧众的吃穿用度,一概由本将供应。”

    “更不能私自泄露寺内驻扎的有府兵,胆敢透露出去半个字。本将便把这大海寺夷为平地,所有僧众杀个片甲不留。你可能做到?”

    那方丈唬得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唯唯诺诺,只是点头答应,丝毫没有的反抗余地。消息很快传遍寺内,所有人惴惴不安,以为大祸临头。

    大海寺庙宇广大,李栋在里面安排了一千府兵,假扮成寺内和尚。安排完以后,李栋便回大营去了。

    是夜,众人都已安歇,一个神秘的黑影钻进方丈室,逼迫方丈在一方绸帛上按了手印,又悄悄闪出室外。把那方帛交给一名小府兵,骑快马直奔扬州而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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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听到他的名字,第一反应是门窗关好没; 李世民听到他的名字,心口隐隐发痛; 窦建德听到他的名字,牙根直痒痒; 李密听到他的名字,望洋兴叹自愧不如; 王世充听不到他的名字了,因为他已经死翘翘了…… 书友交流群:10226976窃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窃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窃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