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毁约
“这话怎么说呀？”高珏越来越纳闷了。
“道理很简单，这要是给别的单位用尼龙绸做工作服，倒也不是不行，但北安钢铁厂，怎么能穿尼龙绸做的工作服呀。尼龙绸防水不防火，钢铁厂生产，离不开火，大多车间都是要动火的，里面火星四溅。尼龙绸沾了火星就烧漏了，估计穿不上两个月，就得报废。他们厂的工作服，一般都是用较厚的劳动布，从来没听说用尼龙绸呀。”焦师傅说完，又摇了摇头。
听了这话，高珏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暗自讨道：“说的也是呀。在钢铁厂车间里干活，哪能用尼龙绸做衣服呀，当初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是，后勤处的孙处长点名要尼龙绸，合同都签了，白纸黑字，这也不能有假呀。怪事，真是怪事。算了，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先把样品做好，送去再说。”
因为刚买了院子，高珏保留了原先的办公室，回到屋里坐下，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尼龙绸和那辆东风货车全都送来了，钱也给王厂长了，布料严格把关，绝对没有问题。又拿出和钢厂签订的合同，反复看了几遍，也没有任何毛病。高珏越发糊涂，到底有哪不妥，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过了两天，这些女工已经可以生产，也就是速度慢点，被褥全做了出来，手工差点，凑合着用，一点问题没有。工作服的样品，却没人敢马虎，李丽贞现在负责质量问题，严格把关，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做出了二十几套质量不错的工作服。
江红杏与李丽贞将工作服拿到高珏面前，她们的脸上，全都洋溢着激动，在这之前，她们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学会做衣服。
高珏也很高兴，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他马上给杨姝婕打电话，请杨姝婕坐车过来，一起拿着样品前往钢厂。
北安钢铁厂，后勤处。
孙处长看着高珏送来的工作服，是连连点头，“做的真不错呀，我原没想到，你们这新成立的服装厂，能有这般的速度和手艺，看来高厂长真的是能人呀。”
“这也是工人们的努力，才能做出这样的服装。孙处长，你要是觉得这些样品合格，那我今天回去，就马上让工人大批量生产，然后陆续送来。”高珏说道。
“哎呀……”孙处长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说句实在话，我个人觉得这些工作服真的很好，可是，我们却没法接收呀。当初也怪我，犯了个错误，只一心想让工人穿的好点，但忽略了生产车间内，到处都动火，尼龙绸防水不防火，穿着这身工作服，在车间根本没法工作。这是我的疏忽，昨天厂长刚把我批了一顿，让我终止合同，这批工作服，不能要了。”
“什么？”一听这话，高珏和杨姝婕的脑袋都“嗡”地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过了片刻，高珏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孙处长，我们这些工作服，可是按照您的要求生产的，而且还签了合同，您可一句不要了，就让我们白忙活一场吧。我们现在已经把生产一万套工作服的尼龙绸全都买了，您这一句不要，我们进的这些尼龙绸怎么办？”
“话也不能这么说呀，你们不过做了几套样品而已，我们可是付了六万块钱订金的。我们单方面终止合同，你们也不赔呀，白白得了六万块钱。至于说你们一下子就把全部的尼龙绸都进了，那也不该我们的事呀。我也没叫你一次xìng全款购入尼龙绸不是。这次合作，是我的失误，我也不好过呀，厂里无辜损失了六万块钱，我还得背个处分呢。我们新的工作服，准备用劳动布来做，也是这个款式，如果你们愿意接下来，咱们可以重签合同，你看怎么样？”孙处长很是委屈地说道。
“呵呵呵呵……”高珏一阵苦笑，自己当初就觉得太顺了，可一直看不出其中有何猫腻，今天对方，终于给自己上了一课。自己手头上的资金，总共就三万块钱，一个下来管工人吃住，差不多就是一万块钱，剩下两万，都不够月底给工人开工资的，拿什么再进货。而且，和永棉纺织厂的合同写的明白，只要尼龙绸的质量没有问题，顶多可以调换颜sè，但绝不可以换成其他面料。
眼下看到孙处长的毁约，高珏隐隐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人家预先设计好的陷阱。肯定是个陷阱，要不然，吕大伟这小子，为何会没来由的帮自己。
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高珏咬了咬牙，说道：“孙处长，既然你愿意重签合同，用劳动布来生产，那也行。不过，同样得支付百分之十的订金。”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已经给了你们一次订金，怎么能够再给一次。这样的话，厂长也不能答应。如果你们想接，这只能算是上次合同的延续。”孙处长说道。
“你们厂已经坑了我们一次了，这次要是不给订金，我要怎么相信你呀。万一到时你们再不要了，我们这小厂子岂不是要赔死。”高珏说道。
“那你放心，咱们重签合同，上面可以注明，如果你按期交货，我们要是再单方面毁约，便按货款的双倍予以赔偿。当然了，如果按期交不了货，你们可得将上次的订金，双倍赔给我们。还有，我们这次要一万五千套，一次xìng收货，绝不分期收货、付款。价格么，我也不和你讨价还价，还是六十块钱一套，劳动布做的工作服，我们给别的厂子做，最低可以压到五十五，六十给你们，也算是补偿了，你看如何？”孙处长微笑地说道。
这份合同，要是再购入尼龙绸之前提出来，高珏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是这次，他哪敢轻易点头。便宜的劳动布，价格要比他们购的尼龙绸便宜，但做一套劳动布工作服，怎么也得二三十。一万五千套，成本就是四十万，自己现在，到哪弄这么多钱呀。永棉纺织厂，估计是不可能赊给自己的，盛雪那边，实在没有把握。
见到高珏犹豫，孙处长说道：“高厂长，说句实在话，工作服的活，现在就有小的服装厂在门口等着呢，你要是再犹豫，我也就不强人所难，直接包给他们好了。”
“孙处长，我可以接下来，但有个条件。”高珏说道。
“什么条件？订金方面，我是一分钱不能出的。”孙处长说道。
“我不是说订金，而是想和您谈谈交货的rì期。我们这厂子是新成立的，元旦前交一万套工作服，都是勉强，交一万五千套，怕是难以做到。尤其是现在，我们厂子里堆满了尼龙绸，您总得再给我让点时间，我好把这些尼龙绸处理处理，把库房腾出来吧。”高珏说道。
“可以，你打算订到那天交货？太久了可不行。”孙处长说道。
“三月一号之前。”高珏咬牙说道。
“行。”孙处长果断地答道。
“那咱们就签合同吧。”高珏说道。
“没有问题。”
看到高珏答应和孙处长签合同，杨姝婕是心惊胆颤，现在厂里没钱，她是清楚的，签了这份合同，到时拿什么进货，又拿什么交货呀。
她本想阻止，但看高珏一脸的坚毅，犹豫一下，没有出声。
按照孙处长的意思，双方签订了合同，高珏拿着合同，与杨姝婕离开钢铁厂。
在车上，杨姝婕没有出声，等二人回到服装厂，厂长办公室，杨姝婕才急着问道：“高珏，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种合同你也敢签，到时候没法交货，可怎么办呀？”
高珏苦笑一声，说道：“姐，如果……咱们这个月拖欠了工人工资，你说咱们厂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杨姝婕无法回答。
“倘若第一个月就拖欠了工人工资，咱们这个厂就不用干了。和钢厂签了合同又能怎样，这个月都挺不过去，咱们就没有以后了，了不起将服装厂赔给他们就是。可要是咱们挺过这个月，咱们到时，就一定能把他们的工作服给做出来。届时，合同上白纸黑字，咱们交了货，他们绝对不敢再行毁约。”高珏坚定地说道。
“可……可这太冒险了呀，如果没有这个合同，咱们赔了就赔了，大不了我丢点面子，妇联丢点面子。但有了这个合同，合同又是你签的，把妇联唯一的产业赔给别人，怕是你也就不用再在妇联干了。最轻也得给你发配到乡镇，永远不得翻身呀。”杨姝婕担心地说道。
“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决策，买房、买车，一次xìng付款购进布料，都是我点头同意的。要是服装厂连这个月都挺不过去，我也就没脸再留在妇联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扭转局面。”高珏的脸上，露出坚毅之sè。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杨姝婕说道。
“这样，咱们先去一趟永棉纺织厂，和那个王厂长谈谈，能不能把尼龙绸换成劳动布。要是不行，再看赊货行不行，要是还不成，咱们就到盛雪他们家问问。”高珏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杨姝婕点了点头。
第四十七章 步步紧逼
和高珏预料的不错，到永棉纺织厂，其实只是尽人事，布料调换的事，被王厂长一口回绝，赊货更是不可能。和永棉相比，盛雪纺织厂还强点，但白赊是不可能的，起码要预付十万元的货款。
这个价格，还算是公道，做一万五千套工作服的劳动布，价值四十万，只预收你十万块的货款，也附和逻辑。
可高珏现在，手头就三万，拿什么给人家呀。一天下来，没有任何收获，厂里的工作服，也停产了。到了晚上下班，高珏一脸悻悻之sè，杨姝婕邀请到家里吃饭，高珏点头答应。
北安阁酒店，最大的包房之内坐了九个人。
东道主的位置上，自然是王天华，赵开东坐在一旁，民政局的小科长钱进、人事局的王才发等一干走狗一个不少。另外还有永棉纺织厂的王厂长，北安钢铁厂的孙处长，吕大伟也在其中，甚至，还有卖给院子的那个中年男人。
王天华一脸得sè，举起酒杯，与众人喝了一口，接着说道：“今天终于把妇联那小子挤到死路上了，真是痛快。孙处长，那小子在听你说毁约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呀？”
“那小子的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都差点哭了。”孙处长故意讨好地说道。高珏当时虽然震惊，却还没到那个份上。
“好、好……那小子当初不知天高地厚，敢在我面前趁火打劫，老子的钱，是那么好拿的么，他也不怕烫手！哈哈哈哈……”说到最后，王天华放声大笑起来。
“王局，那小子就是个不知死活的主，现在我估摸着，他手里最多还有个两三万块钱，到了月底，想给工人发工资都拿不出钱来。一到月底，我保证他连上吊的心都有。”吕大伟见王天华高兴，连忙出声讨好。
“这次能把那小子挤进死胡同，你的功劳不小，我王天华一向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事，绝不会食言。等过了元旦，我保证把你调到人事局，还给你个副科长。”王天华豪气地说道。
“多谢王局，多谢王局……王局的大恩大德，我就算做牛做马，也无法报答。rì后王局不管有什么吩咐，我肯定第一个上……”吕大伟谄媚地说道。
“哈哈哈哈……这就是跟着我的好处，不必言谢。在北安县，只要愿意追随我王天华的，我绝对不会亏待他；相反，但凡和我做对的，不管是谁，我也叫他死的难看！”王天华大声说道。
“对、对……”在座的人，一个个连声附和。
待奉承声停歇，孙处长说道：“天华，还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他的年纪在王天华之上，而且是国企的处长，地位不同，所以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太过谦卑。
“孙处，是什么事呀？”王天华问道。
“我在和高珏提及重签合同的时候，这小子一脸坚毅之sè，似乎很是自信。看到那副表情，我当时都差点不敢和他签。说实话，如果他到时真的交出衣服来，这份合同，可是没法单方面毁约的。”孙处长郑重其事地说道。
王天华点点头，看了吕大伟和王厂长一眼，说道：“你们估计，那小子到时能不能交货呀？”
“王局，您放心，绝对不可能。我看得出，他现在真的没钱了，今天来我这里，想要调换和赊欠，我都没有同意。后来好像是去了盛雪他们家，料想也不可能白赊给他，起码得先交百分之二十的订金。”王厂长抢着说道。
“对，王局，您放一百二十个心，那小子现在连给工人开工资的钱都不够，到了月底，开不出饷来，工人一闹，马上就得黄铺。”吕大伟跟着说道。
“可别有什么变故。你们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立竿见影，让这小子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王天华说道。
“王局，这事好办。他厂里的那些工人，大多都是坐台的，容易收买的很。我看明天我就过去，想办法收买两个，把厂里没钱，月底肯定开不出工资的事，传扬出去。她们知道了这事，肯定要找那小子对质，我就不信那小子敢隐瞒实情。等她们确定厂里没钱给她们发工资的时候，谁还会留在厂里白干呀。她们可都是要吃饭的。届时一散伙，那小子想要翻身，都不可能。”赵开东马上献计。
“好办法，就这么定了。这事交给你了，办成之后，也不了你的好处。”王天华满意地说道。
“王局，您放心就是。”
利民服装厂，工作服的活被高珏叫停，工人们明显有些无所适从，高珏另外给她们下达了一个任务，负责画线的，拿出新买来的尼龙绸练习，负责缝纫的，就用一些边角料练习跑边。
上午的时候，还算安定，可到了下午，车间内便流传出一个消息——工作服的活，因为钢厂毁约，现在已经没了。更加要命的是，厂里也没几个钱了，估计到开工资的rì子，一分钱也拿不到。
消息越穿越快，一百来号人，很快全都知道了。
“咱们到厂里干活，不就是为了到月开工资，要是到时真的一分钱也领不到，那可怎么办呀？白忙活一个月是小，家里可都指着这点钱吃饭呢。”一个叫作王秀的女人，在车间里嚷嚷起来。
“这也不过是谣传，咱们这厂子，可是妇联开的，怎么可能欠咱们的工资。王秀，你可不要瞎说。”班长李凤说道。
本来就没活，大伙就是练习，一个个都有些腻烦，见她两个说起来，全都停下手，看了过去。
“凤姐，说是这么说，但妇联也是个穷衙门，哪有钱呀。咱们这个厂，听说就是指着这批工作服的活呢，现在活呲了，所有的钱，不是进了尼龙绸，就是买车，买院子了，手头剩下的，没有几个，绝对不够给咱们开工资的。工作服不干了，证明这事一点不错，咱们姐妹们总不能在这靠到月底，白白蹉跎一个月吧。熟话说，好聚好散，要是真的没钱开工资也不要紧，现在跟咱们交给底，咱们也不怪他，马上回去干老本行就是。”王秀大声嚷嚷一番。说完，她站了起来，看了一圈车间的人，又大声说道：“姐妹们，反正现在没活，大伙都是练习，要不然这样，一起去厂长室问问高厂长，到底有没有钱给咱们开饷，要是有，咱们就留下继续干，要是没有，对不起，咱们就回去，也别浪费时间了，你们看怎么样？”
车间内的女工听她说的也对，有几个胆大的，先出声附和。这种事，只要有人牵头，其他的也都一一赞成，毕竟事关大伙能不能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
王秀见大伙都赞成，率先走出车间，其他的女工纷纷跟了出来，她出门之后，没有直接到前院厂长办公室，而是先跑到隔壁的车间，招呼里面的人一起去。
这个车间班长有江红杏一个，小道消息，她也听说了，不过她对高珏是无比的信任，根本没当回事，还嘱咐车间里的人，不要以讹传讹。眼下，王秀跑来，煽动大伙一起去找高珏问个明白，江红杏她们班以七姐妹为主，她不发话，谁敢乱动。倒是另外一个班，在王秀的撺掇下，终于出声响应，一个个向外走出。
江红杏也想知道究竟，无风不起浪，她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自己的姐妹着想不是。也就点头，带着人出去。
院子里出来四十人，声势一下子就大了，余下的三个车间，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一看究竟，得知是为这事，全都响应，一百多人，来到前院，高珏办公室的门口。
“高厂长，你出来一下，我们有事想问你！”又是王秀带头，大声嚷道。
她这一嚷，随即有人跟着大喊大叫，再怎么说都做过台，哪怕以前是老实人，干过这行之后，渐渐也都不是善茬了。
高珏与杨姝婕现在都在办公室，和他俩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正是焦师傅。
听到外面的喊声，高珏让焦师傅宽坐，自己和杨姝婕走了出去。见一百多人全都站在外面把小院挤得满满的，高珏心中暗想，肯定是出事了。
他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呀？”
“高厂长，我们想问你一件事，厂里现在是不是没钱了，到月都开不出工资？要是这事是真的，你赶紧给我们个准信，我们好赶紧自谋生路，以免在这浪费时间！”王秀在人群里第一个喊道。
“没想到你们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你说的没错，厂里的钱确实不多了，但还没到连第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法开出来的地步。你们放心，我高珏绝不会少你们一分钱的，你们现在都安心的回去练习，明天还有生产任务呢！”高珏大声说道。
“生产任务，生产什么呀？我可听说了，钢厂工作服的活，已经砸了！”王秀又大声叫道。
“咱们服装厂也不是光生产工作服的，工作服一年就那么点活，哪够维持咱们一个厂子的开销呀。自然还是要生产别的款式的衣服。至于说工作服么，合同才刚刚签完，三月一号之前交工，谁在那瞎造谣呀！”高珏的声音比她还大。
“厂长，你可别糊弄我们了，就我们现在的水平，我们自己心里知道，生产点工作服，还勉强可以，要是生产别的款式的衣服，根本卖不出去。工作服的活，有是有，可连进布料的钱，厂里都拿不出来，堆着一堆尼龙绸，能做什么衣服呀？不过夏季的衣服，现在眼瞅着冬天了，这些破尼龙绸能干什么呀？”王秀又继续叫道。
第四十八章 羽绒服
“看来你不仅知道的东西多，对咱们服装厂的前景也不是很看好呀，甚至对自己做出来的衣服也没有一点信心。要是像你这么说，咱们这个服装厂是不是也没法继续干下去了？”高珏微笑地说道。
“我没这么说，但看样子，也干不长远。我这也是为这些姐妹们考虑，以免在这蹉跎一个月，到时拿不到一分钱的工资！”王秀很是仗义地嚷道。
“就是、就是……”她的话说完，马上又冒出几个声音附和。
高珏见帮腔的人不是很多，心里有了底，说道：“我们妇联成立这个服装厂，目的是帮扶你们再就业，使你们不要继续沦落。你们来到工厂这才几天，就对工厂产生了怀疑，我真的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说你们想放弃这次再就业的机会？又或是习惯了那种生活，觉得在服装厂工作太过辛苦，不愿继续干了？说句实在话，为了帮扶你们，我们杨主任这些rì子cāo透了心，妇联上下，更是跑前跑后，给你们购买生活用具，解决你们吃饭，睡觉的问题。放眼北安县，能够做到管吃管住的单位能有几个，你们吃的，确实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只是大锅饭，单买这些饭菜，一天早午饭三顿，哪怕你们都是女同志，吃的比较少，但一天下来，也是三四百块钱，一个月下来，没有一万也差不多。这些钱，都是厂里来出，不像别的企业，还像员工收取伙食费，我们这是图什么，不就是为了你们能够踏踏实实的工作，没有后顾之忧么。我们做到了许多企业做不到的事，可你们当中的人，却对我们产生了怀疑，我不知道这种想法是怎么产生的？另外，刚刚有人说对自己做出的衣服，表示没有信心能卖出去。那我就想反问一句，我这个厂长都没怀疑过你们的能力，你们为什么却要怀疑自己的能力呢？这个世上，有句话叫作事在人为，天道酬勤，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一个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人，你还能做什么？”
说到这，高珏顿了顿，才大声说道：“我也不瞒，现在我们厂确实遇到点困难，但困难只是暂时的，我有这个信心，带领大家走出困境。你们不是担心工资么，我在这里表个态，只要你们在这里干活，生产出产品，你干出多少，我就给你多少钱，一个子也不会少了。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了，你们当中，有谁对工厂抱有怀疑态度的，又或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那请先把手举起来，我看看都有谁？”
他义正言辞一番话说完，杨姝婕在心中对他是暗挑大指，确实有大将风度，处变不惊，天生当领导的料呀。自己看中的人，是一点都没让自己失望。
对面的女工，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心中都认为，高厂长说的，那是一点没错。一时间，也就王秀和另外三个女工，举起了手，其他的，都模棱两可。和王秀一共举手的另外三位，见没有人跟着，也都有点心慌，原本举得挺高的手，开始慢慢向下缩。
这功夫，人群中又有一人大声喊道：“高厂长说的没错，咱们这些人，都是下岗找不到工作，才无奈干了那行。现在妇联的领导带咱们走上正途，怕咱们上下班辛苦，给咱们安排住的地方，知道咱们家里条件困难，管咱们一rì三餐，天底下哪有这种的好事呀。但是，妇联的领导就做到了。刚过了两天好rì子，怎么就开始挑三拣四了，是不是还想回去卖呀！告诉你们，老娘是过够那种rì子了，你们谁还犯贱，不愿留下的话，就赶紧给我滚！不过你们今天要是走了，就千万别后悔，rì后咱们服装厂好过了，谁敢厚着脸皮回来，我江红杏第一个给你踹出去！”
江红杏把话说完，李丽贞马上出声支持，“高厂长对咱们如何，大家瞧在眼里，以前在单位上班的时候，厂里管过饭么？现在呢，厂里管咱们一rì三餐，你们还不知足吗？说厂里没钱，开不出工资，你们听谁说的？王秀，刚刚你叫的最欢，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似得，老娘还是班长呢，怎么都没听说过呀。你说的倒是有板有眼，来来来，你现在当着老娘的面说说，你它妈的是听谁说的！”
“就是，厂里这些天，一直管咱们饭，从来没断过，晚上的菜都买好了，要是厂里真的没钱，还能管什么的饭吗？”“对呀，王秀，你少在那瞎造谣，要是不想干，就说一声！”……
这两位一直是这帮女人中的领军人物，她俩支持高珏，马上有十多个出声响应。这些女工，也都是明白事理的，前头虽然听了挑唆，担心厂里到时开不出工资，但高珏把话说到这份上，谁还能表示怀疑。不说别的，一天最少三四百块钱的伙食费，说厂里没钱，还管个屁饭呀。
看到现场的架势，王秀彻底慌了，刚刚和她一起举手的三个，全都把手放下，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王秀也是，心虚地将手慢慢落下。
见事态平息，高珏虽说怀疑王秀，但也知不便马上追究，只心平气和地说道：“好了，既然没有人举手，那就是对工厂和自己都有信心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咱们众志成城，没有办不成的事。大家现在都回去吧，继续练习，明天可就要正式开工了。”
很快，众人返回里院，各回各的车间。望着她们回去，前院再无一人，杨姝婕小声说道：“高珏呀，虽说不知道她们从哪得来的消息，但事实也如她们所说，咱们虽然短时间内将事情平息，但如果生产出来的衣服，真的卖不出去，只怕到了下个月，真正的惊涛骇浪就要到来了。”
“你不会对我也没有信心吧？”高珏笑了起来。
“你呀……说句实在话，这辈子，我最信赖的人，怕就是你了。既然你说能成，那就肯定能成。”杨姝婕笑了。
“赶紧回去，和焦师傅再研究研究，咱们明天，就按计划行事。”高珏说道。
截止到今天，所有的工人全都在厂里住，回家实在太不方便。晚上吃过饭，大伙有的在屋里闲聊，有的玩起扑克。王秀偷偷溜出厂去，走了二百多米，找了个食杂店，打了一个电话。
“东哥，你交待我的事，我已经办了，可是没办成，让那小子给压下来了。看他的意思，厂里还要生产别的款式的衣服，似乎还能开出工资。”
“行了，我知道了，生产什么款式的衣服，到时告诉我一声。”电话那头传来赵开东的声音。
“你放心吧，厂里有了新的动作，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向您汇报。”王秀说完，挂上电话，匆匆返回服装厂。
赵开东挂了电话，随即又拨通王天华的电话，“王局……刚刚得到消息，那小子还想进行最后一搏，用那些尼龙绸生产衣服，拿出去卖。”
“就她们还生产衣服，笑话吧。眼瞅着就冬天了，尼龙绸做的衣服，都是chūn秋季，且不说能不能卖出去，就她们的手工，我看也是白扯。他想最后一搏，那好呀，到时衣服卖不出去，拖欠了工人的工资，看他怎么收场！”
第二天一早，高珏按时前来上班，和他一起来的，有焦师傅与杨姝婕，另外还有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他叫老李，是杨姝婕联系的货车司机。
所有工人，已经吃过早饭，在车间等候。高珏将十个班长喊来，开始分配工作。他取出几张图纸，让大伙按照上面的尺寸裁减衣料，并在上面画线，并告诉她们，焦师傅会在现场指导，有不明白的，都可以问他。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这个，不管是不是裁减班的，都要动手。各班自行计件，干得多的，获得的报酬就多。等到下午四点半，把成果全都交上来。质量班，要轮流检查。
将她们打发下去，高珏与杨姝婕、老李坐上新买的货车，离开服装厂。
高珏的目的地在固州市，是一家羽绒制品有限公司。高珏跟焦师傅打听的明白，在他们固州市，就一家卖羽绒制品的公司，这次过去，是要买鸭绒。高珏明白，这个季节，用尼龙绸做chūn秋季的衣服，就算拿出去卖，也卖不了多少，但是，要是做羽绒服的话，正好应季，只要做工差不多，价格便宜，绝对能有销路。款式设计方面，高珏两世为人，见过的羽绒服款式，肯定要比这个年头先进，他请来焦师傅帮忙设计，他说想法，焦师傅帮忙绘图，还真别说，设计出的几款羽绒服，都令焦师傅出声赞叹。
这个年头，羽绒服不是被人称作面包服，就是被叫作鸭绒棉袄，款式单一，除了冬天御寒，美观xìng很差。高珏设计的羽绒服，相当漂亮，所以他才有这个自信，想要打一个翻身仗。
来到羽绒制品厂，寻问了一下鸭绒的价格，档次最低的，二十五块一公斤，档次高的，能达到一二百。高珏没有选最差的，选的是四十块钱一公斤的，一次xìng买了三百公斤。
老式的羽绒服，用的鸭绒较多，高珏设计的羽绒服，每件用羽绒三两到半斤就足够。三百公斤羽绒，能做一千四五百件衣服呢。
将羽绒采购到手，回到厂子，已经快下午五点，寻问了一下今天的工作成果，好家伙，因为是计件，干的都挺猛，一天下来，出来了二千套衣服的料。毕竟羽绒服不是单衣，一件衣服用得料，抵得上一套衣裤了。这也是厂里的女工手生，否则话，出来的还要多。
女工们见高珏买回鸭绒，都在琢磨，是不是要做鸭绒棉袄呀。王秀又抽时间，给赵开东报信，最后转达给王天华。王天华一听说她们要做羽绒服，差点没笑喷了。
第四十九章 傲羽
十一月十七号，距离服装厂开工资，只剩下三天了。
昨天下了场小雪，今天气温骤然下降，不少人都穿上了过冬的棉衣。二路车内，有个青年，身穿深蓝的紧身羽绒服，腰间松搭着一条腰带，衣领周边，是黄sè的羽毛，衣服在他身上，是那般的合体，简直就是一个现成的模特。
青年几乎吸引了车上所有人的目光，不管是男人、女人都频频向他看去。有的女人心想，这男人真帅，他身上的衣服，在加上他的造型，简直是男人中的极品，要是我男朋友也能穿这么一件衣服，应该也很帅气。有的男人心中在想，他这衣服是在哪买的呀，我前些天去逛商场买冬装，也没见过这种款式的羽绒服呀。要是看到，肯定会买。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高珏，他身上穿的羽绒服，就是自己厂子里制作的。闫冰站在他身边，小嘴撅的老高，仿佛很不高兴。
高珏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今天早上怎么了，一点笑容也没有，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可不是，就你欺负我。”闫冰说完，还白了高珏一眼。
“我哪敢欺负你呀。”
“哼！厂里做了好衣服，就知道自己穿，也不知送我一套。”闫冰气鼓鼓地说道。
“我当什么事呢，明天保证送你一套。而且肯定，给你选件最漂亮的。”高珏笑眯眯地说道。
“你可得说话算数。”小丫头倒是好哄，一句好话，脸上就露出笑容。
跟着，闫冰又说道：“你看你，现在回头率多高呀，车上的人都在看你呢。”
“你怎么知道？”高珏故意问道。
“女人的直觉。”闫冰得意地说道。
二人说话的功夫，有一个青年，凑到高珏面前，说道：“我说哥们，你这羽绒服是在哪买的呀？叫什么牌子。”
“这羽绒服是我们厂刚刚出品的，叫作傲羽羽绒服，在两天后，也就是礼拜六，才正式出售。那一天，在青年广场有一个展销会，什么款式都有，如果你喜欢，不妨过来看看。”高珏故意放开声音，字正腔圆地说道。
“我说的么，上周末逛街，在哪个商场也没看到这种款式的羽绒服。对了，你这羽绒服的价格不便宜吧，多少钱？”青年又问道。
“我们的出厂价是七十，展销会上是厂价直销，也卖七十。如果是以后想买，就只能去各大商场购买了。少一百块钱，绝对买不出来。”高珏仍是朗声说道。
“七十……能让我摸一下吗？”青年想要看看高珏身上衣服的质量。似乎是因为太过便宜，有些不敢相信。别看这年头工资不高，但羽绒服的价格可不低，都是过百。
“可以呀。”高珏微笑点头。
青年摸了摸，点头说道：“还真不错。”
“你放心吧，不是我自卖自夸，我们厂的羽绒服，和市面上二三百的羽绒服比起来，也毫不逊sè。只是他们打广告，请明星代言，所以摊高了成本。咱这衣服，就是真材实料，相信有我自己来做广告，也会得到大伙的认同。”高珏自信地说道。
“行，等礼拜六我肯定到青年广场给你捧场。”青年肯定地说道。
在场的人，不少人都萌生这种想法，先去瞧瞧，要是展销的羽绒服和他身上穿的质地一样，那就买上一件。快过年了，怎么不得买件新衣服呀。
杨姝婕每天早上上班，都是跑步，今天的她，却是在街上溜达。她穿了一件到膝盖的羽绒大衣，衣服是红sè的，衣领旁也都是白sè的绒毛。衣服丝毫不嫌臃肿，完全可以衬托出她美妙的身材，显得雍容华贵。
街上的男人看到她，是纷纷回头，险些酿成几起交通事故。女人们也不停地向她瞧去，都在纳闷，这么时尚的鸭绒棉袄，是在哪买的。
来到zhèng fǔ大门前，正好遇到尚瑾。尚瑾一见杨姝婕先是一愣，随即说道：“主任，你今天好漂亮呀……”
“还不是和往常一样。”杨姝婕嘴上谦逊，心里美滋滋的。
“您这大衣从哪买的呀，我前些天逛街，怎么就没见到这种款式的大衣呀。这衣服，穿在您的身上，别提多华贵了，价格一定不便宜吧。”尚瑾说道。
“这衣服，是咱们服装厂生产的，一点也不贵，出厂价才八十。昨天我去厂里，一眼就相中了，买了下来。”杨姝婕笑呵呵地说道。
女款的大衣，当然要比高珏的那件贵点。
“咱们厂生产的？”尚瑾简直不敢相信，“真的假的呀，这衣服谁设计的呀，啧啧……了不得……”
“高厂长设计的。”杨姝婕更美了。
“高厂长还有这本事，看不出来呀，了不起。主任，我也打算买一件。”尚瑾说道。
“行呀。”杨姝婕马上答应。
二人正巧着，身后突然有人说道：“尚瑾。”
“杨部长。”尚瑾和杨姝婕回头一瞧，见走过来的人，正是宣传部长杨丽娟。
“姝婕……你今天穿的真漂亮呀，我刚刚还以为尚瑾在和哪个大美人聊天呢。这衣服在哪买的呀？”杨丽娟笑呵呵地说道。
“是我们那个服装厂做的，杨部长都说好看，看来是真的不错。”杨姝婕微笑地说道。
“哪里是不错呀，简直是太好了。我真没想到，那些女工能做出这么好的衣服？这衣服你们卖多钱呀？”杨丽娟不可思议地说道。
“出厂价八十，要不要来一套。”杨姝婕说道。
“这么便宜，来两套。”杨丽娟伸出两根手指，跟着又道：“你们厂这衣服谁设计的呀？是不是从什么地方请来了大设计师呀？”
“哪里请什么设计师了呀，是我们这的高珏设计的。”杨姝婕说道。
“啊……高珏……”杨丽娟是一阵眩晕，“他还会设计衣服，这小子的能耐不小呀，什么都会。姝婕，你当初是怎么把他选中的呀，这眼光，都快羡慕死我了。”
“也就是瞎选呗。”杨姝婕心里甜甜的，不知为什么，她喜欢听的话，就是别人赞扬高珏。
“杨部长、杨主任、尚主任……”
高珏与闫冰下车后，朝县zhèng fǔ走了过来，将到门口，一见她们三个，连忙打起招呼。
杨姝婕三人转头，也打起招呼，“小高、小严，你们来了。”
“还真是说曹cāo曹cāo到呀，小高呀，刚提到你，你就来了。”杨丽娟笑容满面地说道。
“部长，您说我什么呢？”高珏笑道。
“说你衣服设计的好，这大衣设计的，都好赶上大设计师的水平了。从哪学的呀？”杨丽娟说道。
“就是自己瞎琢磨的，咱们这服装厂小，也没个设计人员，我也是没办法，打肿脸充胖子。”高珏笑道。
“这胖子充的好。”杨丽娟咯咯笑了起来。
“多谢杨部长夸奖。对了杨部长，我今天有件事想要求您，本来想和我们领导到您办公室的，不想正好在这遇到。”高珏说道。
“有什么事呀，尽管说。大设计师的面子，我可一定要给，rì后，还得请你帮我设计两套衣服呢。”杨丽娟笑道。
“部长放心，你喜欢什么款式的，我一定帮您设计。”高珏说道。
“部长，你也太会趁火打劫了，我这主管领导，还没开口让他帮我设计衣服呢，您就前先一步。小高这事，你可一定不能推辞哦。”杨姝婕笑着凑趣。
“还说我会趁火打劫，我看你们俩在这方面，比我强多了。小高，什么事，赶紧说吧。”杨丽娟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厂订在周六于青年广场搞一个展销会，专门展销我们厂生产的羽绒服。场地方面，希望杨部长帮忙打个招呼，最好顺便帮忙宣传一下。”高珏笑嘻嘻地说道。
“这事好办，就要给我们。今天距离周六还有两天时间，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搞的，咱们北安县全县皆知。刚刚本来还打算让姝婕帮我在厂里选两件衣服呢，你们既然在周六举办展销会，那我干脆那天亲自过去选吧。小高，你答应给我设计衣服的事，可说定了。”杨丽娟笑道。
“领导放心好了，我也保证，给你设计一件最时髦的衣服，保证人人说好。”
几个人一同进了zhèng fǔ办公楼，高珏与杨姝婕今天穿的羽绒服，马上吸引了所有妇联中老年妇女们的目光，一听说是利民服装厂生产的，一个个都是惊叹无比。都表示，要买上一件，甚至有的还打算给丈夫和儿子买。
和她们相比，吕大伟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他做梦都没想到，这帮下岗女工能做出这样的衣服。看高珏身上的羽绒服，他都产生一种想要购买的冲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们做出来的？”
这个消息，都不用吕大伟通知王天华，杨丽娟只用了一天功夫，几乎就把“傲羽”羽绒服展销会的事，宣传的世人皆知。
第五十章 踏实的第一步
周末这两天，青年广场热闹非常，人山人海，彩旗飘扬。妇联的工作人员与服装厂的女工们，忙的是不亦乐乎。
周rì下午五点，人cháo终于渐渐退却，高珏与杨姝婕、江红杏坐在货车内，在他们身上，摆着好几个包，里面装满了钞票。
“厂长，咱们这两天的成绩怎么样呀？”江红杏等高珏数完最后一包钱，马上激动地寻问起来。
这两天可卖了不少衣服，厂里做的衣服，基本上都被卖空了。
“咱们这两天的成绩……简直是棒极了……”高珏也难掩心中激动。
“你别卖关子了，到底卖了多少？”杨姝婕也急切地问道。
“成衣一共卖了两千三百件，卖钱额十七万两千五百元。另外，还接到五千五百件的订单，收到订金十六万五千。”高珏兴奋地说道。
“这么多！”……
杨姝婕和江红杏都是震惊，这两天的成绩是不错，但没想到会这么好。这个成绩，可是她们亲手创造的，一种强烈的成就感，涌上她们的心头。
这时，尚瑾带着两个陌生人走了过来，这两个人一男一女，难得背了个照相机，女的拿着话筒。尚瑾瞧了瞧车门，杨姝婕把门打开，寻问何事，尚瑾介绍，这两位是北安rì报的记者，想就妇联这次的壮举，进行一番采访。
激动的杨姝婕，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对采访，都有点语无伦次，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和她相比，高珏的情绪还算稳定，像记者讲述妇联扶持下岗女工的重要xìng，和目前取得的成绩，顺便对县委、县zhèng fǔ领导们的支持，表示由衷的感谢。这不过是搂草打兔子，嘴皮子送个人情，不花一分钱，还能让上级领导高兴，这种事，不做白不做。
江红杏作为工人代表，接受采访，平rì里很辣的一个女人，现在显得很是腼腆，直言自己是失足妇女，在妇联的帮忙和关怀下，到工厂上班，通过自己双手，终于创造了价值，这是我不敢想象的。
采访结束，高珏邀请记者跟他们一起去参加这次庆功宴。会餐是在金玉饭庄举行，虽然不是太大的酒楼，但整个饭店还是能装下她们这一百多人的，高珏将整个饭店包下，开了十二桌，这里的饭菜很实惠，一桌三百，吃的就十分丰盛。
酒宴期间，高珏当场发放工资，工资多少，是按计件来的，最多的能开上六七百，少的也有三百。记者很合时宜的开始照相，并对几名工人进行采访，这些女工们，一个个都是激动不已，坦言自己终于可以自食其力，靠自己双手创造价值了，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
王秀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她的工资最少，只有三百块钱，因为她压根就没打算好好干。现在看到，别的工友拿的工资是她的一倍，服装厂确实很有前途，心中不由得暗暗后悔，决心下个月，自己一定要多干一些，争取拿到更多的工资。
高珏向两名记者赠送本厂生产的羽绒服，两名记者直言，这衣服绝对不能白拿，都是下岗女工辛劳，自己哪能这么拿了，一定要给钱。但是高珏有话说，只要你们帮忙宣传一下，这两件衣服，就当宣传费了。厂里的女工，也是一致让记者收下，记者这才高兴的接受。
酒至半酣，高珏宣布，服装厂决定更名，这也是自己和厂内的一些员工商议的结果。利民服装厂从此更名为——姐妹服装厂。
第二天一早，北安rì报，头版头条，对妇联开建服装厂，扶持下岗女工的事，进行了报道。而且，篇幅更是用了三版，服装厂的庆功宴，发工资的场景，女工们的讲话，全都收录其中。除此之外，还为服装厂生产傲羽羽绒服进行了大力宣传，地方企业，一批下岗女工，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产品，可谓壮举，简直可以称为北安县的创业排头兵。
妇联每一名工作人员的办公桌上，都放着这么一张报纸，就连周末自称家里有事，没来帮忙的吕大伟，也是如此。只是，他的心情明显和别人不同，但凡去的妇联人员，报纸上都露脸了，而且都穿的崭新的羽绒服。本来高珏是不收钱的，只说是劳务费，但妇联的妇女们，都说厂里不容易，这么便宜的价格购买，就很高兴了，一定要给钱。吕大伟对服装厂生产的衣服，表现的是不屑一顾，现在可好，整个妇联都穿着傲羽羽绒服，他显得是鹤立独行。
不过，吕大伟现在也有他骄傲的本钱，消息已经传来，元旦之后，调令就能下来，到人事局当副科长。
县长李向斌面前，也放着这么一份报纸，看着报纸上的描写与照片，他心里说不出个滋味。
琢磨了好半天，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天华，是你吗？”
“干爹呀，找我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王天华的声音。
“今早的北安rì报你看了吗？”
“我哪有功夫看那东西，有什么大新闻吗？”王天华反问道。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当初那个服装厂，现在别提多红火了，你是怎么想的，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了，看看人家妇联，简直出尽了风头。我估摸着，用不上几天，还得继续宣传，这可是一笔大的政绩呀。唉……就这么从眼皮底下溜了……我为你可惜呀……”李向斌惋惜地说道。
“我当初不是寻思，她们干不起来么，万一到时再拖欠了工人工资，我还得替她们妇联擦屁股，所以才干脆踢给了她们。”王天华解释道。
“以后做事，要三思而行，在做一些决定之前，你做好先问问我。好了，我不多说了……”李向斌挂上电话。随后，念叨了一句，“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呀……”
王天华也挂上电话，现在的他，是一肚子火气，服装厂的事，传的风风火火，一大早上，报纸就送到办公桌上了，他能看不到么。可是，一看到高珏那得意的样子，他就火大。“臭小子，算你命硬，来rì方长，咱们走着瞧！”
事情的发展，丝毫不出李向斌所料，妇联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宣传部长杨丽娟自然要继续宣传。功劳方面，自然也要分配一下，县领导的鼎力支持肯定是少不了的，作为宣传部长，多少也要为自己小小的书写一笔，事情很快传遍固州市。固州rì报、晚报对此事都进行了大篇幅的宣传。
杨姝婕今天是喜上眉梢，特地将高珏叫到办公室，高珏一见她的表情，马上说道：“姐，瞧你今天高兴了，是不是受表扬了。”
“可不是，跟你沾了光，今天一早，市妇联沈主席就打来电话，对我进行了一番褒奖。还有，你看这个……”
说着，杨姝婕从桌上拿起一份杂志。
“固州女xìng！”高珏知道，这是固州市妇联的内部刊物。接着仔细一瞧，封面上的人物，竟然是杨姝婕，“姐，你什么时候上咱内部刊物的封面了呀，怎么提前不说一声呀。”
“我也是刚知道的……”杨姝婕得意洋洋地说道：“现在你姐姐我，已经成为咱们固州市妇女界的风云人物了。不过，这都是沾了你的光，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呀？”
高珏坐到沙发上，笑着说道：“奖励的事，容后再说，我这两天正琢磨一件事，正想和您商量商量呢？”
“什么事呀？”杨姝婕问道。
“咱们现在虽然接了五千五百件羽绒服的订单，但以咱们服装厂的生产力，一天四五百件，有个十天半个月就干出来了。所以我打算，再拓展一下销售渠道。”高珏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倒是件大事，你怎么打算的？”
“咱们北安县，终究是县城，一年下来，有个一万多件，基本上就饱和了。现在县里和市里都在宣传咱们，我想，咱们不如借此东风，进军市里的市场，如果能在固州打开局面，咱们这服装厂才算是迈出坚实的一步。”高珏说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对进军固州市场，有什么策略？”杨姝婕又问道。
“您的这份固州女xìng，不就是一块敲门砖么。我认为，咱们不如再在市里举办一次展销会，先和市妇联沟通一下，争取得到她们的支持，再请杨部长与市里宣传部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请市宣传部帮忙宣传。如果她们两家同意，咱们的羽绒服进军固州，就顺理成章。咱们的产品，能在几天内得到北安县消费者的认可，我相信，到了固州，也是一样。”高珏自信地说道。
“这事倒不难，这样，我马上打电话和市妇联的沈主席商量一下，征求她的意见，我相信，她一定会答应。与市委宣传部沟通的事，请沈主席帮忙沟通也好，请杨部长帮忙沟通也好，不管怎么说，我相信，都不成问题。”杨姝婕说道。
“姐，这事我觉得，最好要经过杨部长。”高珏微笑地说道。
“你呀，人小鬼大。行，那等我和沈主席沟通之后，就带你上去见杨部长。”杨姝婕笑呵呵地说道。
第五十一章 长期合作
任何领导都不怕麻烦，主要看是否有利可图。服装厂想要进军固州市，因为本身是县妇联的企业，取得了成绩，杨姝婕有份，市妇联的沈主席当然也有份。眼瞧着服装厂在县里取得了开门红，拿到市里，应该也差不多，市妇联肯定会帮忙，甚至会主动联系市委宣传部帮忙宣传，扩大影响。待取得成绩之后，但凡插手的人，都会记上一份政绩。
你要是不让杨丽娟插手，这不等于念完经撵和尚么，你们偷偷摸摸，联系市里，把事情办了，到时又风光一把，却没有杨丽娟什么事了，她能不记恨么。所以，这事必须要通知她，帮忙搭把手。这种举手之劳赚政绩的事，谁都不会嫌麻烦。
事情不出高珏所料，杨姝婕先和市妇联的沈主席进行了沟通，沈主席当即答应，甚至表态，一定会大力支持，你们这就派人来吧，研究一下具体的方案，瞧那语气，就像是她旗下的服装厂一样，别提多上心了。还亲自点名，叫厂长高珏，必须的去一趟。
眼下的高珏，那也不是一般人物，在北安县的妇女界，那也是有一号的。
和沈主席通过电话，杨姝婕又领着高珏去杨丽娟的办公室，把高珏的提议一说，杨姝婕就差举双手赞成了。她可知道，这次要是再把固州的市场打开，就是另外一番大的政绩了，这种好事，能不支持么。亲自给市委宣传部打电话，联系此事。
姐妹服装厂的一炮走红，再经过一番大力宣传，隐然有点北安县明星企业的范儿，固州rì报、晚报都报道了，市委宣传部当然也知道这家服装厂。一听说要在市里联合宣传，马上点头答应。
事情确定，高珏即刻赶往服装厂，将十个班长都喊了，把即将前往市里开展销会的事情告诉她们。一听说要进军固州市，这帮女人们都是摩拳擦掌，兴奋的不像样。
高珏对生产进度，又进行了一番了解，据江红杏说，自从上次取得开门红，厂里开了工资之后，大伙的干劲十足，加上熟悉了，生产力得到了明显的提高，一天干五百多件不成问题。
高珏琢磨了一下，说道：“咱们的订单还没有完成吧，估计展销会也用不上几天就要召开，时间紧得很。我看这样，每人每天，底数生产五件，如果这五件完工，可以继续加班生产，每完成一件，工钱是原先的两倍。调动起大家的积极xìng，周六、周rì，有愿意加班的，每生产一件，工钱都是平常的双倍。”
“这好呀，要是多给钱，大伙肯定都愿意加班。”……几个班长兴高采烈地说道。
“另外还有，我准备对人事方面，进行一下简单的调整，成立两个部门，质量处和生产处，原先的质量班，更名为质量处，李丽贞任质量处处长，主抓质量工作。江红杏任生产处处长，兼车间主任，主抓全面生产。另外，咱们rì后还会再成立设计处、采购处、销售处，不过，那都是将来的事了。现在，就是抓生产、保质量，务求保质保量。以后车间人员调配的事，都由江红杏来负责。厂里的布料，应该不多了吧，我再去订点布料。”
重用江红杏和李丽贞虽然有点用人唯亲的嫌疑，但高珏认识她俩的时间最早，而且她俩一直都是这帮女人中的头面人物，深得人心。所以，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二女升了处长，对高珏更是感激涕零，保证一定会不辜负高珏的信任，把工作做好。
现在厂里有车，高珏上哪都方便，别看明知道被永棉纺织厂摆了一道，但服装厂的面料还真不错，价格也便宜，如果王厂长还愿意以二十五块钱一套成衣的均价出售，高珏倒不介意再从他那里进货。
来到纺织厂，王厂长面对高珏时，难免有些自惭形秽，但脸上却是强挤出笑容。上一次，他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布料是赔钱卖的，车也是赔钱卖的，结果在王天华那里，却一点实惠也没讨到，谁叫高珏起死回生了。
简单寒暄两句，高珏开门见山，和他谈起继续合作，购买布料的事。一听这话，王厂长终于露出喜sè，可当听到高珏还打算以二十五块钱的均价进货时，满是笑容的脸，都凝住了。
“王厂长，您这是怎么了？上次不就是以这个价格卖给我们的么，这次难道不愿意？”
“高厂长，上次实在是因为我缺少现金，才不得已按那个价格出售。这次若是再以这个价格卖，用不了多久，我这工厂都得赔没了。”王厂长苦着脸说道。
“那你打算多钱呢？”高珏微笑地说道。
“三……三十……您看怎么样？”王厂长小心地说道。
“三十？和上次买，实在贵了点。付款方式如何呢？”高珏笑道。
“这个……您提前支付百分之二十的订金就行。”王厂长说道。
“还能有什么优惠吗？”高珏说道。
“这个……真的不能了……”
“那好吧，我考虑一下。”
高珏再不多言，直接离开。下一站，便是盛雪纺织厂。
这可真是此一时彼一时，高珏到盛雪纺织厂报了姓名，厂长秘书马上出来迎接，见到高珏，直言相告，“高厂长，我们厂长现在已经去你们厂了，准备和厂长您洽谈业务。没想到，您竟亲自登门了，您先进去坐，我给我们厂长打传呼，请他马上回来，和您见面。”
“好，那我等他一会。”
小秘书请高珏进厂长办公室坐，马上给金厂长打传呼，很快有了回信，一听说高珏到他的厂子来了，吩咐秘书，好生招待，用最好的茶叶，他一会就回来。
上好的茉莉花茶，茶香四溢，高珏喝的津津有味。还真别说，金厂长的速度挺快，没一会功夫，就匆匆赶了回来，脸上还带着汗。
“高厂长，您能大驾光临，实在是令本厂蓬荜生辉呀。”金厂长一见高珏，是笑容满面。
“金厂长客气了，我也就是一个小服装厂的厂长，后生晚辈，rì后还要多请金厂长帮忙呢。”别人客气，高珏当然也要客气。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前浪，哪能比得上高厂长。唉……”说到这，金厂长故意叹息一声，又道：“上一次高厂长打算前来赊货，我没有帮忙，实在过意不去。你我两家从来没有过合作，您这厂子，又是刚刚成立的，我实在不敢冒然赊借。还请高厂长莫要放在心里。”
“生意人理当如此，我能理解。”高珏微笑说道。
“多谢高厂长理解，今天本来想登门去给高厂长赔罪，不想高厂长竟然亲自到了。就冲高厂长这份大度，您想进什么货，尽管直言，我保证，以最低的价格卖给高厂长。”金厂长爽快地说道。
“我打算要两批货，一批是尼龙绸，大约够做一万套衣服的，另外，还有制作一万五千套衣裤的劳动布，不过这批劳动布可以缓一缓，怎么也得元旦之后才能进货。不知金厂长打算以什么价格出售呢？”高珏说道。
“尼龙绸方面，如果高厂长愿意与我长期合作，我愿意以每套三十一块钱的均价出售给高厂长。劳动布方面，以二十五块钱的均价出售。另外，订金方面，可以免了，高厂长先拿货，咱们签订合同，每半年一结账，不知高厂长意下如何？”金厂长很是爽快地说道。
虽说尼龙绸的价格要比永棉纺织厂贵一块，但却比当初给高珏的价格便宜了四块。想来也是看出高珏的服装厂有潜力，薄利多销。至于劳动布的价格，也要比当初谈的价格，要便宜一些。
高珏说道：“金厂长，您这价格，倒是还算不错。只是永棉纺织厂，给我尼龙绸的价格，是三十块钱。”
“三十……”金厂长犹豫了一下，旋即说道：“高厂长，说句实在话，永棉他们家，现在积压了不少尼龙绸，也就目前这些货，他敢以三十这个价卖您，如果他继续生产，这个价格，绝不可能卖。我按三十一这个价格卖，已经算是最低价了，如果您想从永棉那里拿货，您用不了多久，他那里的货就没了，绝对无法供应您的生产。而我这里不同，您用多少，我就有多少，如果是长期合作，我个人认为，高厂长应该选择我们家。做生意，以诚信为本，我信任高厂长您，也希望高厂长相信我所说的话。”
“我相信你。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就签订，长期供货合同。”高珏终于知道，为什么焦师傅老婆为什么说永棉比不上盛雪，看来真是一点没错。怪不得产品差不多，永棉干的半死不活，盛雪却屹立不倒，这其中，怎能没有缘由。
姐妹服装厂，这几天开始加班加点的赶工，高珏与杨姝婕也将踏上前往固州的路途。
第五十二章 和闫冰一起看录像
早上八点十分，杨姝婕的办公室，两个人并坐在沙发上。
“高珏呀，我今天不能和你去市里了。”杨姝婕抿着嘴，语气中带有一丝失落。
“姐，怎么了？”高珏纳闷地问道。
“我父亲病了，这些天，我得去照顾他，估计能在你们的展销会之前好，就不错了。”杨姝婕说道。
“伯父得了什么病呀，不严重吧？”高珏关切地问道。
“就是老人病，倒不严重，只是身边不能缺了人。我妈岁数大了，一个人怕伺候不了，所以我只能留下了。”
“那还好。姐，咱们天天见面呢，去固州就是一两天的事，我去和那里的领导谈完，马上就回来。”
“嗯……”杨姝婕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对了，去固州，也不能你一个人走呀，我打算再安排一个人和你一同去，你想和谁一起呀？”
“这个……”高珏本想说闫冰，可还是没说出口。这样直接，实在不妥。
“你的那点心思，还当我看不出来呀。是不是想和闫冰那丫头一起去呀？”杨姝婕倒是直截了当地说道。
“其实咱们妇联，也就她和我年纪差不多，和她一起去，路上还能聊个天，倒不无聊。”高珏说道。
“吕大伟岁数也不大，你怎么不说和他一起去呀？”杨姝婕猛地说道。
“这不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么……”高珏腆着脸说道。
“呸！”杨姝婕轻啐一声，“你当我不知道呀，你们俩上班总是一起来，下班也是一起走，就连中午吃饭的时候，也在一起。说，你是不是……喜欢她呀……”
别看杨姝婕脸上挂着笑意，心里却十分紧张，生怕高珏真的说喜欢闫冰。
“姐，你想哪去了呀，我们俩坐车都在二路线上，上下班顺路，当然是一起走了。中午吃饭，我们俩是一个科室的，自然是在一起吃，这也很正常不是。”高珏可以看出，闫冰喜欢自己，自己对她，也有好感。但是，这话怎么也不能当着杨姝婕的面说。
“你就狡辩吧。”杨姝婕虽然不大相信，但对于这种善意的谎言，她还是愿意接受的。接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是，你们两个年纪差不多，一起去，路上也能说说话。不过，到了市妇联，你们可得好好表现，千万别给我丢脸。”
“姐，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高珏故意拍着胸脯说道。
“那好，等下我跟高艳红说一声，让闫冰和你一起去。你先回去吧。”
“是。”高珏站起，给杨姝婕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然后走出办公室。
望着高珏的背景，杨姝婕的心里有一股莫名的伤感。她也不是瞎子，中午闫冰和高珏在一个桌上吃饭，小丫头总是用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着高珏，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什么意思。杨姝婕有时也想，找个机会成全高珏和闫冰，可这个念头，总是很快被另外一种念头取代，她不惜高珏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关系。人都是自私的，杨姝婕也是。
“唉……”杨姝婕叹了口气，眼中不由得落下一滴泪，“我和他，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又何必太过执着……就当他是我的弟弟吧……其实闫冰也挺不错……”
擦干眼泪，她给高艳红打了个电话，安排闫冰和高珏一起出差，到市妇联走一趟。打过这个电话，她很快就有点后悔，这种折磨，也不知哪天能够消失。
高珏与闫冰坐着司机老李驾驶的货车前往固州，厂里的鸭绒不多了，怎么也得再采购一些。
因为是吃过午饭走的，到固州的时候，天有些晚了，三人决定先找个宾馆住下。老李对固州倒是挺熟悉，很快找到一家汽车宾馆，毕竟开着货车，住在别处不方便。宾馆不是很大，但很干净。听他说，以前到固州的时候，常在这里住。
宾馆的老板娘认识老李，和他热情地打了招呼，安排了三个并排的房间。高珏在中间，老李在左，闫冰在右。
吃了晚饭，小丫头想在固州逛逛，老李自己有点累，就不跟去了，你们两个逛。看样子，也挺识趣，不想当电灯泡。
冬天的晚上有啥可逛的，固州虽然是个美丽的城市，但也只限于chūn、夏、秋，进了冬天，树叶凋落，街上人都少。闲逛了一会，聊了会天，两个人都觉得有点冷。高珏提议，要不然咱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去妇联。
闫冰看了看表，才七点，撅着小嘴说道：“现在回去，也睡不着，没什么意思。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会吧。”
高珏四下瞧瞧，附近也没有酒吧、肯德基之类的地方，唯一一个可以坐着的地方，就马路对面的一个录像厅。录像厅门口，有块黑板，上面是播放列表，斗大的几个字，今rì播放——《古惑仔之人在江湖》。
这个电影是高珏最喜欢看的，而且是百看不厌。于是，他说道：“这也没什么地方坐，就那个录像厅还可以，咱俩进去看会录像。”
“嗯。”闫冰点了点头。
二人走过马路，在录像厅门**了钱，走了进去。寻了一个幽静的位置坐下，看起录像。
片子已经演到尾声，是吴振宇饰演的坤哥给他老娘过生rì，浩南哥带人去砸场子，坤哥被jǐng察干掉，也就结束。
高珏看的是津津有味，闫冰似乎对这类片子不太喜欢，时不时地小声和高珏说话。聊了一会，电视里又播放了另外一个片子——《**之偷情宝鉴》。
这部片子是叶子楣的代表作之一，香艳绝伦。一看到放这个，高珏连忙说道：“咱们别看了，走吧。”
“还这么早，咱们去哪呀。刚刚花钱买了票，也不能浪费不是，再看一部片子吧。”闫冰小声说道。
“可是……这个片子……”
“这片子怎么了，你看过？”闫冰好奇地问道。
“没有！”高珏果断地答道。
“那没看过，就看看呗。”闫冰说道。
“那……那好吧……”高珏实在不好意思说这是什么片子，更加不能说自己曾经看过。
片子也不是一开演，就全是那种镜头，前面还是正规的片段。闫冰故意嬉笑，“我看这片子，挺适合你们男人看的，偷情宝鉴，看来偷情也有技巧，你要不要学学。”
“这事就算了吧。”高珏顺口答道。
过了一会，那种镜头就开始陆续出现，高珏的小兄弟瞬间有了反应。为了避免尴尬，他都有点不好意思去看闫冰。但很快，他发现了一件事，原本一直和自己说话的小丫头，现在竟然没了声音。
高珏心中纳闷，小丫头怎么不说话了，他侧目向闫冰看去，只见闫冰这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原本白皙的俏脸，此刻绯红，时不时咬一下嘴唇。
看到她的模样，高珏更是涨的难受，只能赶紧转过头，不去看她。录像厅内充斥着叶子楣**的声音，这让高珏越发的难安。他忍不住，又偷眼向闫冰看去，小丫头的双眼有些迷离，修长的双腿，紧紧地并着一处，时不时难耐地上下搓动。这幅摸样，简直令高珏看得痴了。
突然，闫冰不自禁地看向高珏，二人的目光一触，闫冰吓得，赶紧将头垂的老低，俏脸更红，一句话都不敢说。过了许久，她才羞怯地抬眼看向高珏，低声说道：“这片子……不好看……咱们走吧……”
看她那羞怯的模样，和杨姝婕相比，别有一番风味，高珏都恨不得紧紧将她抱住，狠狠地亲上两口。但还是抑制住这种冲动，站起来，和闫冰离开录像厅，朝宾馆走去。
录像厅距离宾馆不近，刚刚二人可是溜达了能有半个小时。走过两条街，高珏意外的发现，周边的楼群，漆黑一片，显得这里的街道，也比刚刚经过的地方要黑上许多，完全是靠天上的星光照亮。
“不会是停电了吧。”高珏小声地嘟囔道。
“啊……停电……咱们住的地方不会也停电吧……”闫冰听到了高珏的话，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惊慌。
“停电就停电，没什么事的，咱们反正回去之后，也是睡觉。”高珏开解道。
“我……我怕黑……”闫冰小声说道。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怕黑呀……”高珏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就会取笑人家，人家真怕黑的，晚上要是停电，我都不敢睡觉，非得让我妈来陪我睡不可。”闫冰小声说道。
“可现在你妈妈不在怎么办……”高珏故意说道。
“这……”闫冰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办了。
“傻丫头，别害怕，这边停电，宾馆那里，未必停的。这里宾馆还有一段距离了，录像厅那，不是都没停么。”高珏赶紧宽慰。
“但愿如此……”闫冰撅起小嘴。
一路之上，都是黑漆漆的，闫冰不自觉地贴到高珏身边，似乎生怕高珏突然消失了。终于，回到宾馆，宾馆现在，黑压压的，没有一个房间亮灯，想来是属于停电的地段。
“啊……真停电呀……”小丫头看到宾馆停电，差点没哭了。
第五十三章 我不敢自己睡
踏入宾馆前厅，终于见到亮光，是前台上摆放着几支蜡烛，但也只能勉强看清人影，颇有点聊斋的味道。
老板娘和一个中年人坐在前台后，一边唠嗑，一边嗑瓜子，很是火热。见高珏与闫冰进门，老板娘热情地说道：“小兄弟，这一片都停电了，第一回来住，就摊上这事，实在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供电公司也不是咱们家开的，突然停电，谁都没有办法。”高珏微笑地说道。
“你可真会体谅人。我这有瓜子，过来磕点。”老板娘嬉笑地说道。
“不了，现在不早了，我俩打算直接上去睡觉。”高珏说道。
“那也好。楼梯上，我已经都按上拉住了，可屋里黑，拿两根蜡烛吧。”老板娘说道。
“好，谢谢。”高珏点头，取了两个蜡烛，便与闫冰一起上楼。
宾馆是老式的三层楼改的，外面虽然粉刷一新，但里面的架构不变。顺着楼梯向上，扶手粘着蜡烛，随着二人走过，带起轻微的气流，烛光摇摇晃晃。
闫冰忍不住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鬼片，那是她这辈子看过的唯一的鬼片，片中演的就是一个老式建筑中闹鬼的故事。看了那个片子，她一连三天都没敢自己睡觉，就连晚上去卫生间，都得母亲陪着。
走在这里，勾起了她的往事，想起那个片子，她就汗毛直竖，一把抓住高珏的衣袖。
“怎么了？”高珏柔声问道。
“我……我怕……”闫冰怯怯地说道。
“胆小鬼。”高珏吐了吐舌头，冲她拌了个鬼脸。
“就能取笑人，以后再也不和你一起出来了。”闫冰委屈地说道。
“别生气，我不是开玩笑么。”高珏安慰地说道。
“这宾馆，真恐怖，下次打死也不住这了。”闫冰撅起嘴。
“听你的，你说住哪就住哪。”
高珏陪她说话，将注意力引到别处，小丫头不想害怕的事，脸sè渐渐好看了一些。上了三楼，先来到闫冰的门前，高珏说道：“开门进屋吧。”
“嗯……”闫冰点点头，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房间内并不是特别黑，有些许星光shè入，可闫冰只是站在门口，并不移动脚步。
高珏柔声说道：“拿根蜡烛，进屋睡觉吧。”
“我……”闫冰望着昏暗的房间，不由自主地想起鬼片中的老宅，哪里还敢进去，怯声说道：“我……我不敢……自己……在这睡……”
“晚上不睡觉哪行呀，坐了一下午车，又溜达了那么久，很累了。咱们明天，还要去妇联，到时无jīng打采可怎么行。”高珏柔声说道。
“我……我不困……要不然……我先去你屋……咱俩说会话吧……”这一次，闫冰语气中不仅是胆怯，还夹带着几分羞涩。
高珏见她这般害怕，估计今晚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自己睡。犹豫一点，点头说道：“那好吧，先到我这说会话吧。”
听高珏答应，闫冰终于松了口气，赶紧把房门关上，拉着高珏的衣袖，一起来到隔壁高珏的房间。
高珏的房间和她的一样，也是十分昏暗，好在有高珏在前，闫冰的胆子能壮不少。
房间不大，一张双人床，一把八成新的椅子，电视柜上放着一台二十一寸的彩电。将门关好，高珏将蜡烛放到电视柜两端，他让闫冰到床上坐着，自己坐在椅子上。
孤男寡女、黑灯瞎火、共处一室。
坐下之后，二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就此凝住。烛光下，闫冰双颊晕红，低垂着头，双手不自觉地去玩弄自己的衣角。高珏也觉得有点尴尬，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晚上十点半，闫冰打了个瞌睡，看来小丫头是真的困了。高珏柔声说道：“闫冰，我看你也困了，要是不敢回屋睡，就在我床上睡吧。我给你护法。”
“我……”正如高珏所料，打死闫冰，她都不敢自己回屋睡，但现在高珏留她在这睡，她也难免有点难为情，“我要是在这睡……那你在哪睡呀……”
“我坐在椅子上睡就好。”高珏说道。
“那怎么睡呀，现在天这么冷，你睡椅子上，还不得冻病了。”闫冰小声说道。
“没事。你赶紧睡吧，我身体好，火力壮，哪有那么容易冻病。”高珏宽慰道。
“那……”闫冰回身看了眼床，这是双人床，很宽，床上有两个枕头，两床被子。“你也一起上来睡吧，反正有两床被……”说这话时，闫冰羞怯到极点，声音小的，高珏也只是勉强能够听到。
不过，她还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坚决。小丫头把两床被铺好，中间留了点距离，她拖鞋躺倒里面，将外面留给高珏，跟着比划道：“咱俩以这条线为界，你不许过来，还有，不许对别人说。”说完，小嘴一撅，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呵呵……”高珏不由得一笑，说道：“穿着羽绒服睡，不热呀。”
“不热……”闫冰撅嘴说道。随即，转过头去，又道：“不理你了，我先睡了。”
高珏笑着摇头，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然后上床，盖上被子。虽然是冬天，但北方有暖气，房间内并不怎么冷，盖上厚厚的棉被，甚至还有点热。尤其是身上衣裤都很厚，都穿着睡觉，实在不舒服。
他把外面的牛仔裤也脱了，只穿着衬衣、衬裤。转过身子，背对着闫冰，开始数起绵羊。
数着数着，隔壁房间突然想起一个女人的呻吟声。“啊……啊……嗯……哦……”
也不知是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还是女人的**声太大，高珏听的是一清二楚。
女人的声音很放荡，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个男人重重的喘息声。
隔壁住着的是司机老李，别看从喘息声中听不出是不是他，但别人总不可能到他屋里干那事吧。怪不得都说，十个司机九个sāo，还有一个大酒包，看来是一点没错。
高珏本以为，老李五十多岁，有个三两分钟，战斗也就结束。可不曾想，老李的实力，却出乎他的意料，五六分钟过去，战斗仍在继续。
这一来，可苦了高珏，女人的呻吟声越来越**，任哪个男人听到，都难免把持不住。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小伙，本就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加上还是处男，下面的小兄弟，随即变得张牙舞爪。自己难受，但他想的还挺多，希望闫冰已经睡觉，千万不要听到。
然而，闫冰自打听到高珏脱衣服上床的声音之后，就一直心绪不宁，小心肝不停地乱跳，始终无法入眠。一会在想，自己竟然和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真是羞死人了，千万别让人知道。一会又想，高珏现在睡没睡，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甚至，小丫头还在想，万一高珏把手伸过来，那我该怎么办？
胡思乱想之间，隔壁的**声传了过来。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今天都刚刚看了那种录像，哪里不知道，隔壁是在干什么。一想到隔壁在干那种事，跟着联想到录像中演的情节，闫冰不由得觉得一阵燥热。
是呀，她身上穿的本来就多，又盖着棉被，时间一长，都有点出汗了。现在倒好，再一想起这事，能不觉得热么。
她轻轻抿了抿嘴唇，生怕高珏没有睡着，被他听到。渐渐，小丫头有些心猿意马，小手不由自主地将身上的羽绒服拉开，轻轻坐了起来。高珏听在耳里，哪能乱动，只能保持沉默。听着闫冰，将羽绒服脱掉，轻轻放到脚边，跟着她又将牛仔裤脱掉。
脱掉衣裤，闫冰觉得烦躁的心安稳了一些，可盖上被子，再次听到隔壁的**之声，又难耐起来。
“那里怎么都湿了……”闫冰很快发现，自己的身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刚刚看录像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次，但除那次之外，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一定是出汗……一定是出汗……”小丫头感觉自己的脸sè很烫，但在心里，却不停地这么和自己说。
“好难受……这是怎么回事……我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开始夹紧，轻轻地摩挲起来，这种举动，虽然能让她舒服一点，可身上却是越来越热。心跳越来越快，渐渐的，都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呼……呼……”
喘息声逐渐加重，闫冰不停地暗暗祈祷，“他已经睡了……他已经睡着了……”
一想到高珏，她的心跳的更快，身子更加难受。不知不觉，她的手慢慢下移，顺着小腹，放入自己的衬裤之中。
“呼……”
当自己的手触碰到自己三角裤那一刻，闫冰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重重地喘息一声，好在及时闭上了嘴，但还是通过鼻孔重重发出。吓得她，连忙缩回手来。
“他一定没有听到……”闫冰这么安慰自己。
但刚刚那一触碰的感觉，实在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滋味，这种滋味，实在是说不出来的美妙。缓了片刻，她又不自禁地将手放了进去。
“呼……”幸亏这次早有准备，她的反应没有像刚刚那般剧烈。“怎么……怎么都湿透了……羞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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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腊月二十八了，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今年没有三十，也就是说，明天就是除夕。在这里，小翼提前祝各位书友朋友chūn节快乐，另外大吼一声，求保养。小翼会暖床。
第五十四章 初吻
闫冰已然chūn波荡漾，但她还是赶紧把手给缩了回去，潜意识里，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怎奈，隔壁的**声越发急促，她的身子也越发难受，两条腿紧紧夹着，不停地上下搓动，仿佛这样，能够让她好受一些。不曾想，她更加难安，就连呼吸也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
“呼……呼……”
呼吸或长或短，羞怯的她，只能将嘴堵住，以免声音大了，被高珏听到。但，她的身体，却也无法原处躺着，伴随着双腿不停地上下搓动，人也不再是背对着高珏，渐渐平躺起来，面对着天花板。
此刻她的模样，别提有多么妩媚、娇艳，整个俏脸晕红无比，一双眸子半睁半闭，小手紧紧捂着嘴巴，身上棉被，伴随着胸口的起伏，以及双腿不停的蠕动，掀起阵阵波浪。
“啪啪啪……”
突然，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听到声音，闫冰吓了一跳，燥热的身子，瞬间凉了下来，屋内的蜡烛，已快燃尽，只剩下豆丁大点的光亮，令整个房间变得越发诡异。她又不自禁地想起当年看的那个鬼片，也是一个女人躺在房间内，夜半时分，门外响起敲门声，当那个女人寻问时，门外却没有声息，可敲门声始终不断。
一想到这，闫冰又觉得背脊上一阵发凉，身边的高珏，仿佛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想都没想，直接钻进高珏的被窝，紧紧将高珏搂住。
“啪啪啪……”
敲门声再次想起，闫冰更是吓得直打哆嗦。
高珏一直没有睡着，闫冰的喘息声，和闫冰蠕动的声音，他都听的一清二楚。高珏多活一世，见过的当然要多，他已经猜到，小丫头很可能是受不了隔壁的刺激，发情了。这种刺激，他又何尝能够忍受，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不时地发出魅惑的喘息，他甚至几次产生一跃而起，将闫冰压到身下的冲动。
好在，还有丁点理智，与胸中的yù火进行抗争。敲门声突然响起，尤其是在这种地方，高珏登时也难免骇了一跳，有点紧张。紧跟着，他感觉到闫冰钻进自己的被窝，将自己抱住，而且抱的很紧。
面对第二次响起的敲门声，高珏知道自己不能再装睡了，他睁开眼，说道：“谁呀？”
“先生，请问您需要添枕头吗？”门外响起一个女人妩媚的声音。
“不用了。”高珏客气地说道。
“我们这的枕头很舒服的……”女人并没有放弃，用更为妩媚的声音说道。
“我这里已经有一个了。”高珏说道。
“那……好吧……”
得到高珏这般的回答，门外的女人也知道没戏了，只能悻悻离开。
门外没了声息，闫冰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发现，自己竟然把高珏抱的那般紧。她连忙松开怀抱，但没有马上从高珏的被窝里出去，只是平躺在高珏身边。
高珏正过身子，也是平躺着，故意调笑道：“胆小鬼，刚刚吓坏了吧。”
“我也没害怕呢？”闫冰撅着嘴，故意转移视线，以掩饰自己的胆小，“这宾馆也真是的了，大半夜的，还问人家要不要枕头，房间里有俩枕头呢，要她的干什么。最可气的是，还说她的枕头舒服，有好枕头，干嘛不提起摆上，或者早点问，非得等到这个时候。”
“你个小笨蛋，她说的枕头，可不是咱们现在枕的枕头。”高珏坏笑道。
“不是咱们枕的枕头，那是什么呀？对了，我听你刚刚还说，你这里已经有一个了，这都是什么意思呀？”闫冰有点糊涂了。
“她说的枕头，是指她自己。”高珏笑道。
“她自己……那……她……”闫冰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再笨也能想到，是什么意思呀。进而再一想到，高珏说这里已经有了一个枕头，这个“枕头”，指的不就是她自己。
“你真坏……不理你了……”闫冰娇嗔一句，把头转到另一边。
“我哪里坏呀？”高珏故意调笑起来。
“哪里都坏。”说这话时，闫冰显得有些害羞。
“那你还敢和一个坏蛋躺在一起，你不怕我把你吃了呀？”高珏又调戏起来。
高珏本是说笑，可听到闫冰的耳朵里，却让小丫头心神一荡。
隔壁的激战，仍在继续，而且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女人的呻吟声，更为**入骨。
“坏蛋……”闫冰低低地说了一声。再就没有任何声息。
在这一刻，她的心已经躁动起来，不知为何，她有点期盼高珏真的吃了她，但又害怕，高珏真的有所行动。
高珏又不是柳下惠，隔壁这般诱惑，他如何能经得起。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闫冰在边上，可能刚刚有人送“枕头”，他就直接开门，让人进来了。现在诱惑再起，闫冰更是和自己躺在一个被窝里，让他如何把持。
他的手轻轻向闫冰那边挪了挪，不想手刚一动，就碰到了闫冰的玉手。闫冰身子一颤，更加紧张起来，小心肝仿佛鹿撞，仿佛随时都能从嗓子眼跳出来。
高珏见她没有缩手，认定闫冰是默许了，他轻轻攥住闫冰的小手。闫冰非但没有抗拒，很快，两个人十指相扣，隐然是一对小情侣。高珏上辈子还是经过实弹演习的，知道时机已然成熟，他的身子转向闫冰，右手顺势放到闫冰的肚皮上。
闫冰的衬衣很单薄，肚腹平滑，高珏的手掌轻轻滑动，摸到她的肚脐，中指便在上面打起转来。小丫头哪里受得了这个，未经人事的她，虽然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轻吟一声。“嗯……”
高珏趁机，将手顺着衬衣下摆伸了进去，沿着那光滑的肚皮，轻轻向上，他感觉的到，他的手每挪动半分，闫冰的身子都会颤抖一下，呼吸也会跟着浊重一分。
“我该怎么办……”闫冰紧闭双眸，心中七上八下。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如火一般帜热，高珏的手，好似一捆干柴，让这团火燃烧的更旺。但，这只手却又让她感觉到无比的舒服。
蓦然，那只手触碰到她那柔滑的胸罩，闫冰只觉得身子又是一颤。未经人事的她，哪里受得了被异xìng触碰这里。她惊慌地抬起左手，从衬衣外，抓住高珏的手。
“不要……”闫冰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高珏。她的内心本是抗拒，但是她的声音，却无比柔媚，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眼下的她，俏脸绯红，双眸如丝，半点樱唇半睁半合，令人垂涎三尺。这种诱惑，高珏哪里能经受的起，火热的双唇，毫不犹豫地印了上去。
小丫头从来没有被人吻过，双唇乍被吸住，身子瞬间僵硬。握着高珏手腕的那只手，也再也没有半分气力，只任由高珏的狼手，在上面肆虐。她的眸子紧紧闭上，很快，不由自主地伸出香舌，加以迎合。这可是她的初吻，没有半点经验的她，没一刻就快喘不上气，发出“唔唔”的声音。
高珏抬起头，让她缓口气，借着窗外shè入的星光，隐约可以看到，她脸上迷醉的神采，紧闭的双眸，更显羞涩，但正因如此，反而能够激发男人的征服yù望。
闫冰娇喘连连，高珏那只放在她文胸的手，可以深切地体会到，她的身子起伏不定。终于，他更进一步，穿过那小小的防线，盈盈一握。
娇小的蓓蕾已经耸立，但和杨姝婕的相比，相差甚远，却也别有一番风味。高珏看得出，闫冰更紧张了，双腿难耐地动着，那只与自己左手紧扣在一起的小手，扣得更加用力。
隔壁依然疯狂，不敢想象，五十多岁的老李，竟有如此雄风。相较于隔壁的**，这边的安静，反而更加美妙。在高珏的肆虐下，闫冰的上下嘴唇紧紧咬在一处，高珏知道，是时候发起下一波攻势了。
厚重的手掌向下游走，顺着闫冰的小腹，滑向那神秘的禁地。闫冰紧闭双眼，但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高珏的手正慢慢伸入自己的衬裤。“别……别……不行……那里不行……”
她知道高珏的意图，想要伸手阻拦，可因为刚刚的抚摸和亲吻，她意外地发现，自己身子竟然酸软无力。而自己发出的声音，更是软绵绵的，充满魅惑。那只手，缓缓从棉质的内裤上滑过，霎那间，一股股热流在小腹窜动，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既刺激，又好舒服。
那只手马上就要通往自己的禁地，她的内心变得更加复杂，想要阻止，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期待。“不……不行……”她出声阻止，但自己的声音，就像卡在喉咙里一样，无法发出。而自己的双腿，似乎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竟慢慢向外张开，足够几根手指通行。
棉线织成的防线，尚不等触碰，高珏就能感到一股热气，闫冰的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当他的手轻轻按上，那里已是翻江倒海，湿的不能再湿了。
蓦地里，隔壁传来透骨的**声，“我……啊……”
伴随着这一声，闫冰只觉得小腹中有一股热流，直泻而出。这一瞬间，自己的身子仿佛被抽空了一样，一股快感直接涌到喉咙，紧紧咬住的双唇，不由自主地张开，“啊……”
随即，她较弱的身躯又是一阵剧烈的颤动，双腿紧紧夹住，连同高珏的手掌，一起夹了起来，她夹得很紧，高珏有心轻轻收回，竟无法挣脱。
闫冰的身子向内转去，双腿仍旧紧紧并拢，身子弓着，不停地打颤，嘴里的呼吸，也是急促无比。高珏清楚，小丫头肯定是在刚刚那一刻，跟着一起崩溃了。
第五十五章 沈主席的邀请
许久，闫冰的呼吸均匀下来，高珏轻轻呼唤，没有得到回应，好像是真的睡了过去。他轻轻将手掌抽出，但左手仍是和她扣在一处，姿势虽然不太舒服，高珏不忍再将她扰醒，索xìng将就地睡去。
天明，闫冰幽幽睁开眼睛，随即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和高珏的左手扣在一处。昨晚发生的一切，瞬间涌上心头。
他的手那触碰到自己那里的时候，那一刻，那种感觉、那种美妙，简直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只眨眼间，身子仿佛被一下子抽空。
想到那一刻，闫冰的俏脸cháo红起来，好半天，才从羞涩中挣脱出来。轻轻松开高珏的手，慢慢转过身子，高珏仰天大睡，睡的很香。
望着高珏那充满男人魅力的面庞，闫冰的脸又红了，她的目光变得十分温柔。心中喃喃自语，“要是一辈子都能和这个男子在一起，那该多好。”
闫冰望着高珏，眼中充满了幸福和温柔。然而，只过了一刻，她却皱起了眉头。
原来，小丫头在这一刻，发现自己的下面，粘粘的，难受极了。进而，她又想起昨晚的事，肯定是因为那事，才会这样。
“怎么办，难受死了……”闫冰心里嘀咕，有心回去换条内裤，却又不敢。这倒不是怕鬼，天已经亮了，主要是因为，担心这么出门，万一被人碰到，那可怎么办。一个女人大清早从一个男人的房间出来，还不得羞死人。
“就怪你……你这个坏蛋……害死人了……”闫冰的小嘴撅起来，恨恨地瞪了还在熟睡的高珏一眼，接着，脸上又是一阵cháo红。
这是一种幸福的埋怨，可下面粘粘的，实在让人不好受，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高珏缓缓睁开眼睛。
刚一睁眼，他就看到闫冰害羞地望着自己，想起昨晚的事，高珏难免也有点尴尬，微笑地说道：“天亮了呀，你昨晚睡的好么？”
“好你个大头鬼，你这个yín贼，我早知道你这么坏，昨晚我宁可在自己的房间睡。哼……”闫冰翘着下巴说道。说完，将头转到一边，故作生气的模样。
“好端端地，我怎么就曾yín贼了，我yín你哪了呀，你就这么说我。”高珏故意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yín我……”闫冰那好意思说出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重重地哼了一声，腮帮子气的鼓鼓的，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你就是个坏蛋，以后不理你了。”
小姑娘都是要哄的，高珏当然清楚，连忙嬉皮笑脸，说道：“那我以后再不坏了，保证坐怀不乱，就像柳下惠那样，你看怎么样？”
“就你还能跟柳下惠比，我看是‘会下流’吧。”闫冰说完，自己都笑出了声。
“不管是柳下惠也好，惠下柳也罢，以后你放心，就算是你求我坏，我也不对你坏了。”高珏调笑地说道。
“臭美吧你，我还求你坏，巴不得你离我远点呢。”虽然昨晚两个人没有真的做那事，但在闫冰心中，自己的身子已算给了高珏，自己也已经是高珏的人了。所以，以前在高珏面前总是害羞的她，现在多少放开了一点点。随后，闫冰翘起下巴，又道：“把头转过去，本姑娘要穿衣服了。”
“你身上又不是没穿衣服，有啥怕看的呀。再者说，我昨天不是都……摸过了么……”高珏坏笑地说道。
“你这个坏蛋，还好意思说……”闫冰娇嗔一声，抓起自己的枕头，朝着高珏脑袋打去。
“你还想谋杀亲夫呀……”高珏嬉皮笑脸。
“你还敢乱说！”闫冰拽起里面的被子，朝高珏的头上盖住，直接把高珏罩住。然后，抓过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
高珏静静地躺着，估摸着闫冰差不多穿完，才在被子里叫道：“好了没，都好把我憋死了。”
“你这坏蛋，憋死你就对了。你自己也不是没手……”闫冰佯怒道。
高珏把被子揭开，向闫冰看出，闫冰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上，也在向他看去。四目相对，相视良久，闫冰终于羞涩地低下头，小声地说道：“你盯着我看什么呀？人家的脸上也没有花。”
“你的脸上是没有花，但是你的模样，你花儿还漂亮呀。”高珏嬉笑地说道。
“你这坏蛋，就是嘴好。赶紧起来，到门口看看有没有人，我先回屋一趟，等下你再过来找我，咱俩一起下去吃饭。”女人就是这样，在没有和男人有过接触之前，都很害羞，犹如小家碧玉，当有了一些进展，便会拿出小姐的派头，开始指挥男生做事。
“遵命。”高珏呵呵一笑，起来穿衣服。三下五除二，衣裤就已穿好，穿上鞋，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见外面无人，招呼闫冰出来。
闫冰好似受惊的兔子，一出门，飞快地逃到自己的房间，开门进屋，随即将房门锁上。
高珏当然不知道，闫冰回房的目的主要是换内裤，只当是小女孩家的心xìng。他等了能有三分钟，这才走到闫冰的房门前，轻轻敲门。
闫冰刚换好内裤，但外裤还没穿上，让高珏等一下，穿好裤子，方才出门。见小丫头磨磨蹭蹭地才出来，高珏纳闷地问道：“怎么这么长时间呀，在屋里干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你……”闫冰刚想数落两句，随即意识到不对，羞怯地垂下头。
“又该我什么事呀？”高珏更是糊涂。
“哼！不告诉你。”耍赖是女人的专利，每当说不过男生，或是答不出男生的问题时，这种专利，马上便会发挥作用。说完，她冲高珏吐了吐舌头，从高珏身边走过，又道：“下楼吃饭，我都饿了。”
“好。对了，我去招呼老李一起？”高珏说道。
高珏一提老李，闫冰又想起昨晚的事，俏脸绯红，低下头，羞涩地说道：“你们男人，都是坏蛋，没一个好东西。他是大sè狼，你是……小yín贼……”
说着，还偷眼看向高珏。
“那你还要跟我这个坏蛋一起去吃饭……”高珏又故意调笑起来。
“你……”闫冰白了高珏一眼，羞涩地说道：“你以后不许再单独和老李到固州来，更不许跟他到这住。对了，你们以前是不是一起来过。”
“哪有呀，我们以前过来进料，都是当天来，当天走，从来没在这里留宿。”高珏挠着头说道。
“真的？”
“真的。”高珏肯定地点点头。
“那你……怎么知道……枕头是什么意思…….”闫冰越往下说，声音越小。
高珏笑了，原来小丫头是吃醋，担心这事。高珏正经地说道：“许多宾馆都是有特殊服务的，只是说法不同罢了，有的是说加枕头，有的是说添床被，都是暗号，只要不是二百五，哪个男人不懂的。你看我，像是二百五么？”
说完，高珏咧嘴一笑。
“你呀……我看是五百除以二……”闫冰也笑了。
“好了，你等一下，我招呼老李起来，一起下去吃饭。”高珏说完，走到老李门前，敲门喊他起床。
老李昨晚进行了一场激战，哪能这么早起来，被高珏叫醒，只说让他俩先去吃，他等会就下去。
高珏与闫冰闫冰下楼吃饭，待到吃完，老李才下来，他的脸上，明显带着疲倦之sè。也是，这么大岁数了，折腾那么久，能不累么。等他吃过饭，三人上车，先行前往市妇联。
市妇联当然要比县妇联富裕些，有自己的产业，不用跟zhèng fǔ混。固州市妇联位于市图书馆隔壁，是一个二层小楼，里面有十几个房间，别看人数和县妇联差不多，但每个科室都有dú lì的办公室，但凡科长，也都有自己的办公室。
高珏与闫冰找到沈主席的办公室，敲门进屋，沈主席见到高珏到来，十分高兴，热情接待。
坐下之后，客套两句，高珏说明来意，也就是在市里搞羽绒服展销会的事。沈主席满口子答应，二人相谈甚欢。
聊完这事，沈主席说道：“高珏呀，你的事迹，我已经听姝婕说了，真是个人才呀，凭一己之力，从无到有，建出一个服装厂来，接收了上百名下岗女工，还大有越做越强之势。咱们妇联，难得出来你这样的人才，在县妇联，实在委屈了。如果你愿意，可否考虑到市妇联来。以你的政绩，我保证，一过来就能给你个副科级。”
**裸的招揽。是呀，这年头谁不希望搞点政绩好继续往上爬呀，沈主席的年岁也不是太大，和杨姝婕差不多，只要拿出政绩，再向上爬一步，绝对没有问题。但妇联想要干出实质xìng的政绩，不是那么容易，像高珏干出这么服装厂，沈主席想要干一个，比杨姝婕容易多了，毕竟人家家底厚，不过有一点，服装厂生产出来的衣服必须得卖出去，万一卖不出去赔了怎么办。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像高珏这样的人才，把他弄过来，让他去办，成功把握，肯定要高上许多。再怎么说，成功的经验就在眼前，坚实的基础已经打好。
沈主席给的价码也不低，副科级。这主要也是，人家市妇联的同志，起点比较高，一个小科员往上爬，提一格就是副科。在北安县，杨姝婕才是个正科，尚瑾不过是个股级。如此提携，换做是谁，都会有些心动。
沈主席面带笑容地看着高珏，她相信，凭自己提出的条件，高珏一定会答应。
第五十六章 承诺
“主席，您对我的厚爱，高珏感激不尽。只是……”高珏也是面带微笑，“我到县妇联工作，不过一个月多点，这么快就提副科，肯定有人不服，我看……”
“有什么可不服的！谁敢不服，让她站出来！”沈主席的脾气，看来也不比杨姝婕好到哪，她眉毛一掀，说道：“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论资排辈，混年头往上爬，那都是老黄历了。只要你有能力，干出成绩来，就能得到提拔！有谁不服，让她也做出成绩来，让我瞧瞧！”
高珏那么说，其实是不想离开北安县妇联。自己能在妇女界崭露头角，靠的全是杨姝婕，可以说，如果没有杨姝婕，就没有现在的高珏。自己刚刚做出一点成绩，别人一拉拢，他就马上背信弃义，那他就不是高珏了。
“主席，话是这么说，但现在，我们的这个服装厂，也只是刚刚取得一丁点成绩，但还没有走上正轨，只是摸索着干，rì后的路，还很长，我实在不想现在就把它抛下。您看这样行不行，先缓上一缓，等服装厂略微有点规模，一切都走上正轨，我也有了些经验，到时再离开。”高珏客气地说道。
这就是婉言拒绝了，沈主席明白，自己堂堂市妇联的主席，话点到即可，对方若是不愿，也不便强逼。
她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是我考虑的不周。对了，现在北安县妇联成立了服装厂，帮扶大批下岗女工，不仅取得了一定的效益，还解决了下岗女工再就业这个大难题。这件事，已经成为咱们固州市的焦点，我已经号召整个固州市所有的妇联向你们学习。作为市妇联，我应该起个表率作用，首当其冲。可是……我这人主持妇女工作还行，要想搞经济生产，实在没有那个脑袋。这个表率作用，要是不做，实在不好。正好你来了，我想向你取取经，能不能帮我出个主意，我这边也搞个厂子，解决一些下岗女工的就业问题。”
杨姝婕现在取得了实质xìng的政绩，沈主席能不着急么，虽然说县妇联取得成绩，市妇联也能沾光，但实际上，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沈主席也想借着这股东风，干点什么，搞一些政绩。既然不能把你高珏拉过来，但让你帮着出个主意总行吧。
高珏明白这个道理，他点点头，思索起来。起码多活一世，上辈子什么买卖好干，什么买卖不好干，他还是清楚的。很快，高珏想出一个主意，微笑地说道：“主席，我这还真有一个法子。”
“说来听听。”见高珏有法子，沈主席乐了。
“我认为，不如由市妇联主持，开一个大型干洗店，干洗店是一次xìng投入，没有太大风险。rì后的收益，却是极为可观的。”高珏说道。
“干洗店？能行吗？”沈主席不置可否。
干洗店这个行业，早就有了，只是早前穿毛料衣服的人少，所以店铺也就相应比较少。近几年，干洗店渐渐多了起来，但并没有形成规模，顶多是富人居住的地方，有一家半家的。直到2000年之后，才算真正出现品牌加盟连锁店。如果说，现在提前发展扩张，尽早占领市场，绝对大有可为。当然，这事沈主席是不可能知道的。
“肯定能行。只要有一个足够大的地方，购进设备，成为干洗中心，也就足够。另外，在各个街道，开设门店，接收衣服，每天用车运到干洗中心，进行洗涤，洗好送回，也就行了。”高珏自信地说道。
说完之后，其实他心中也跟着萌生了这种想法，打算在北安县也搞这么一个。
“你估计成立一个干洗中心需要多少钱？”沈主席见高珏一脸自信，便打算先了解一下。
“一套设备，估计应该一万多块钱吧。一个干洗中心，最少也要有五套设备。”高珏说道。
“照你这么说，成本还不算高。”沈主席说道。
“成本还算可以，主要是要有地方。一个干洗中心的面积可不小，其次是在市内各街道设立门店，这个有点麻烦，需要一定的投入。”高珏说道。
“这个好办，我可以找各街道帮着租房子，但怕只怕，一个月下来的收入，不够房租的。”沈主席说道。
“这个肯定不至于。我相信，只要站稳脚跟，在市里打响品牌，以后的收入，绝对会超过您的预期。”高珏微笑地说道。
“好，那我就按你说的办。这事要是干成了，你的功劳，绝对不会少，但要是没干成，那……”沈主席看着高珏，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就得到我这来，帮我把事情办好。而且，那个时候过来，也就不是副科级了，是戴罪立功，干好了，给你个副科长，干不好，我就把你扔到乡镇去，当男妇女主任。”
离开市妇联，二人坐上货车，前往羽绒制品厂。
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和厂里的人也都认识，老李下车抽烟，找人闲聊，总坐在车上，实在有点累。
高珏与闫冰留在车上，小丫头突然冒出一句，“在市妇联的时候，吓死我了。”
“你怕什么呀，沈主席还能把你吃了。”高珏笑道。
“她说让你到市妇联，还说让你当副科长，当时我真怕你答应……”小丫头说着，害羞地低下头。
见闫冰说的真切，真情流露，高珏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他笑着说道：“傻丫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呀。”
“哼……就会说好听的……”闫冰抿着嘴，小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rì后肯定不会留在妇联。”
自己确实有崇高的理想和抱负，想当大官，想造福一方。妇联，或许只是一个过渡的地方，但在这里，却有那么多他不想舍弃的人——闫冰、杨姝婕。
“不要想这么多了，你看谁家两口子在一个单位上班呀。”高珏柔声说道。
“说的也是……”闫冰点了点，随即，明白了高珏这句话的意思，她的脸瞬间绯红，都红到脖子根。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闫冰故意白了高珏一眼，说道：“我和你又不是两口子。”
“我也没说咱俩是两口子呀，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高珏说着，故意眨巴一下嘴，拿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煞有其事地说道：“其实到市妇联当副科长也挺好，我要是在咱们县里熬，即便提拔，也就是个股级，到了市妇联，直接就是副科，跳了好几级呢，比咱们高科长的级别还高。至于说咱们这个服装厂，我没事过来瞧瞧，指导一下业务，估计也就成了。等会装完货，我让老李再拉我去趟市妇联，告诉沈主席，我现在想通了。”
“你……”闫冰见高珏一副认真的样子，还真被唬住了，眼泪登时含到眼圈，可怜巴巴地说道：“你真的……要走呀……”
高珏本是逗逗她，没想到，小丫头一点不经逗，一下子就给急哭了。高珏哪敢继续再逗，赶紧露出笑模样，“傻丫头，我故意骗你的，想看你紧不紧张。要是想去的话，刚刚在沈主席办公室的时候，我就答应了，哪有后反劲的。”
“你……”一听这话，闫冰的眼睛立时瞪了起来，举起粉拳，朝高珏的身上打去，“你这个坏蛋……你这个骗子……我打死你……”
她的小拳头都有多大力道，捶在高珏身上，好似挠痒痒，但是她的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流下。
见闫冰如此真情，高珏怎不感动，一把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坏蛋……骗子……”闫冰也死死搂住高珏，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大哭起来。
幸喜装卸工都在后面，没有人能够看到车内的一切。
高珏轻抚着闫冰的秀发，柔声说道：“闫冰，你放心，我是永远不会舍弃你的，永远……”
“真的吗？”闫冰可怜巴巴地说道。
“真的。”高珏郑重地说道。
得到高珏的承诺，小丫头一脸幸福，就这样，与高珏相拥。
货终于装完，高珏通过反光镜，看到老李朝这边走来，他在闫冰耳边说了一声，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小丫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等到老李上车，开车返回北安县。
回到北安县，已经是下午四点，直接下班，其实也无所谓，但是高珏惦记杨姝婕，不知道她父亲的病情怎么样，打算回妇联看看。车在县zhèng fǔ附近停下，高珏与闫冰去妇联，老李独自开车回服装厂。
到了妇联，先到办公室向主管领导高科长报到，高艳红本以为二人今天就算回来，也不会到单位了，见到二人，很是惊讶。同样，对二人的表现也很满意，工作时间就是工作时间，一点不含糊。
高珏走到高艳红的身边，表示准备到杨主任那里汇报一下工作，高艳红当然点头，心中更是满意。小高同志还是把我这个主管领导当回事的，没有因为自己取得了一点成绩，就目空一切，现在的年轻人能像他这样的，正是不多见呀。
高珏向外走去，这时，曹淑芬突然站了起来，跟着高珏一起向外走。刚出办公室，曹淑芬便小声说道：“小高，你先等一下，我想求你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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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小小的野心
“曹科长，什么事呀？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义不容辞。”高珏已经猜到，曹淑芬是有话想和自己说。
“是这样的……”曹淑芬向前走了两步，像是怕被人听到，进而又小声说道：“我那口子，前天确实下岗了，这两天，心情一直不好，总是喝酒。”
“他没有犯浑吧？”高珏连忙问道。
“这倒没有，但一天就这么喝酒，我看着心疼呀。所以，我打算帮他找个活干，省得他总是这样自暴自弃，借酒浇愁。你们……那个服装厂，要不要男人呀？”
原来，曹淑芬想求高珏的事，就是在服装厂给自己的丈夫谋个活干。
“高科长，这是倒是好说，只是不知道姐夫的意思如何？”高珏小声说道。
“我哪敢跟他说呀，万一他再瞎琢磨，寻思我嫌他不挣钱，他又好发脾气了。所以……我是这么想的，晚上你来我们家一趟，你和他先聊，等说的这个茬上，再顺理成章的把服装厂的事和他说说，看他愿不愿意去那上班。”曹淑芬小声说道。
“行，这事保我身上了。”高珏说道。
“那姐多谢你了，晚上姐给你炒几个好菜，记得叫小闫一起过来。。”曹淑芬说完，匆匆跑回办公室。
这种事，对于现在的高珏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安排进去，也就是了。不方便在车间工作，可以当个采购什么的，也省得进货的时候，全是自己跟着跑。
来到杨姝婕的办公室，高珏很随意的坐下，见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杨姝婕很是纳闷，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事情办的怎么样？”
“由我出马，自然是马到功成。”高珏这次没有谦逊，又道：“正常路程，就是今天回来，我要是不来向你报到，你担心着急怎么办。伯父的病怎么样了？”
高珏的话，令杨姝婕心里美滋滋的，但她扬着脸说道：“谁会担心你呀，少臭美了。我爸的病，没什么事，没想到，你还挺挂念这事的。要不要，改天买点水果，过去探望一下呀。”
“我还真有这想法，要不然明晚。”高珏笑道。
“这还是算了，上次的事，我就被老娘盘问了半宿，好不容易才给掩饰过去。这回要是带你去看我爸，估计一宿都别想睡了。你先把买水果的钱省下，等我爸好了，我有空了，你请我吃饭就行了。”杨姝婕说道。
“没问题。”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快下班了，高珏才离开杨姝婕的办公室，返回他的办公室。晚上要去曹淑芬家里吃饭，既然人家已经点名让高珏带着闫冰一起去，那高珏也就不客气，喊着闫冰，一同前往。
曹淑芳不仅是个贤惠的妻子，而且还是个巧妇，回家后没一会功夫，就掂对好八个菜，六热二冷。饭桌摆上，她叫儿子去招呼张佩一家过来吃饭，张佩带着儿子，拎了两瓶酒，听说高珏来了，他很是高兴。
起初，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等喝的差不多了，高珏才说道：“姐夫，咱们这一别，也有一个月了，现在单位的情况怎么样？”
“别提了，我这人脾气不好，平时得罪的人多，有的时候怎么得罪的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次单位减员，我下岗了。”秦广大咧咧地说道。
“那可有什么打算？”高珏又问道。
“用你上次的话说，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干点什么不行呀。我到工地打听了一下，准备去当力工。”秦广说道。
“到工地干活，很辛苦的。我们妇联成立了一个服装厂，现在缺个采购，有没有兴趣过来？”高珏微笑地说道。
“你们那服装厂，我也听淑芬说过，里面好像全都是女的，道还挺远，在二道沟沟里。说句实在话，去你那的话，一天上班骑车就得一个半小时，太折腾人了，晚上留住，也不方便，还是算了吧。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身体好，到工地干，也累不坏。”秦广咧着嘴呵呵笑道。
“姐夫说的也是，只是到工地干……”高珏说着，脑海中突然产生一个想法，他略微琢磨了一下，说道：“其实在工地干，也不是不行，但姐夫，我希望你也不要就蒙着头干活，多看看、多学学，等哪天自己创建一个工程队，到时领着工人干活，赚的钱还多。”
“我哪有那脑子呀。出点力还行，干别的，我还真不是那块料。”秦广摇头说道。
倒是张佩，脑子相对活络，他这时开口说道：“秦哥，话也不能这么说，咱兄弟既然说让你成立个工程队，肯定有他的用意。”
“张哥，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有个想法。我们这个服装厂，现在厂房设施都很落后，我有心过段rì子，翻新重建，盖一个集生产车间、办公室、宿舍于一体的五层楼。占地面积，我估计能有一千平，建筑面积五千平，这不敢说是个什么大的工程，但对一个工程队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建筑业，在不久的将来大有前景，目前看，也很不错，如果你们有心涉足，我这个工程，可以算是你们的第一桶金。”高珏微笑地说道。
“啊……”曹淑芬和闫冰听了高珏的话，都是大吃一惊，曹淑芬小心地说道：“小高呀，我怎么没听说咱这个服装厂要重新翻盖的消息呀？重新盖个五层楼，要不少钱吧，咱们现在哪有那么多钱呀。”
“钱的事好办，咱们厂的品牌现在已经在北安县打响，我相信，等过些天到市里展销，一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接上万套的订单不成问题。北安钢铁厂那笔订单，咱们还能再赚一大笔，加上暂时不用纳税，我相信在chūn节前，盖一栋楼的钱，或许赚不出来，但半栋楼的钱，还是差不多的。届时，咱们可以到银行贷款，以妇联担保，加上这个服装厂做抵押，绝对没有问题。”高珏自信地说道。
“可咱们这个服装厂只是刚干，才见到一点收益，就这么折腾，能行吗？杨主任那边，也未必会答应吧？”曹淑芬说道。
“以目前咱们厂的生产力来看，还远远不足以满足市场的需求，要想赚更多的钱，就必须先在硬件上下功夫。正所谓，工yù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重盖厂房的事，我相信杨主任一定会答应，不过，你们现在可不要对外泄漏我的计划哦。”高珏微笑地说道。
“我不会说的。”闫冰一把将自己的小嘴捂上。她的表现，惹得众人哈哈之笑。
曹淑芬点头说道：“你放心，这么大的事，我哪能到外面瞎说呢。只是……让我们家秦广成立施工队……我们家没那么多钱不说，他也没那个脑子呀……”
“我看……要不然这样。”高珏看向张佩，说道：“张哥，你可有下海的打算。”
“兄弟，要是不认识你，没有你在旁边支招，我是打死都不敢下海的。但是现在有你在，兄弟我就有这个胆子。”张佩豪气地说道。
“好！那到时，你和秦哥一起成立这个施工队。兄弟我有言在先，第一桶金，由我帮你们淘到，但是rì后的路，可是由你们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了。”高珏正sè地说道。
“人都说下海做买卖，头三脚最难踹，兄弟给领着我们踹出第一脚，那我们已经知足了。要是后面的路，我们自己走不下去，只能说是我们太废物了。”张佩咧嘴笑着说道。
上辈子在监狱里的时候，张佩就是大哥级人物，为人仗义不说，还颇有胆略。高珏给他们想出这个点子，一是帮秦广，另外也是想扶持一下上辈子的老大哥。
“张哥真是快人快语！痛快！来，咱们喝一杯！”高珏率先举起酒杯，张佩、秦广也都跟着举杯，三人将杯中酒一口干了。
12月5rì，妇联借了三辆大客车，加上服装厂的货车，满载着羽绒服和部分工人，前往固州市。
展销会的场地定于中兴广场，和上次在县里一样，厂价直销，接受各销售商订货。
因为上次的宣传，姐妹服装厂在市里也小有名气，此次展销会，市委组织部与杨丽娟又下了大力，不仅令固州本市的人都知道，连周边各县也都得到消息。
羽绒服的款式，打动了本市各地服装销售商，此番前来订货的，数不胜数。取得的成绩，大大出乎高珏的意料。
成品羽绒服一共带来两千五百件，仅周六一天，几乎销售一空。接到订单，共计三万两千件。这里有固州本市的，固州辖县的，甚至还有临市的，因为收到风声，见到羽绒服的款式，产生兴趣。
收获是空前的，可摆在高珏面前的，不仅是幸福，还有幸福的烦恼。
三万两千件羽绒服，必须要赶在元旦之前交货，商家都指着这个rì子赚钱呢。
第五十八章 收获的时节
在接下订单的时候，高珏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家服装厂的生产力。可是，第一笔单子都不敢接，肯定会被商家质疑。另外，高珏想要盖新厂房，这可是需要钱的，权衡许久，他才硬着头皮都接下来，赶工是肯定的了，但能赶出来么。
回到姐妹服装厂，高珏、杨姝婕，加上厂内的大小头目，大家伙一起开了个会。订单的事，大伙都知道，也都是幸福的烦恼。高珏让主管生产的江红杏先发言，说一下，在确保产量的情况下，都有什么困难。
江红杏想了想，说道：“杨主任、高厂长，想要确保产量，如期交工，确实有不少困难。姐妹们的手艺，虽然比以前进步许多，也熟练许多，但羽绒服这种衣服，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一天下来，算上加班加点，最快的，也就能干出八套。有上岁数、手脚慢的，才能干出六套。三万两千套，元旦前完工，不太可能。尤其是，到元旦前，一天也不休息，天天加班，人也受不了。”
“嗯。”高珏点点头，说道：“按你这个说法，其实说白了，还是人手不够。咱们服装厂，要想做大做强，以现在的人力，肯定不够用，必须再招人。咱们的生产流程，可能也存在一些问题，毕竟这只是制作普通服装的流程，并非真正制作羽绒服的流程。但是这个流程，现在想改，也来不及，只能从人力上拟补。我准备再扩招一百五十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么多？”江红杏第一个说道：“厂长，您说的倒是没错，人少了确实不够，但一下子扩招一百五十人，且不说能不能短时间内招来，就咱们厂现在的厂房面积，也不够用呀。另外，新招来的人，也不是到了就能生产，起码要培训几天。三万两千件啊……能赶得出来么……”
当rì展销会，高珏接订单的时候，江红杏也在场。周六一天接的订单，就达到了近两万件，她晚上提醒过高珏，周rì不要再接了，咱们干不出来，这已经算是极限了。但她没想到，高珏的胆子够大了，来者不拒，只要你来下订单，他就敢接。好家伙，三万两千件，这怎么做呀。高珏是厂长，江红杏有心反对，当时也是无效。
“场地的事，倒是好说，咱们同盛雪纺织厂有合作关系，我去过那里几次，地方很大，我可以和金厂长沟通一下，租一些场地，用来生产，估计没有什么问题。”高珏说道。
“临时租个场地，就目前的情况看，不失为一个办法，可咱们不能总租人家的场地呀？而且，这批羽绒服生产出来之后，新招来的这些工人怎么办？”这次说话的是李丽贞，她担心高珏招来工人之后，你让她们干一个月，渡过难关之后，便行遣散。
“针对此事，我已经有了打算，等到咱们将手头的羽绒服订单干完，再将钢铁厂的工作服做完，咱们现在的厂区就直接翻新重建。”高珏说道。
“啊……翻新重建……”听了这话，在场的人都是大吃一惊。不仅是这些服装厂的人，就连杨姝婕都有点发懵，这事怎么都没和我说过呀。
“这本来是我前几天的一个设想，企业要想做大做强，起码要有一个正规的厂房。但只是一个想法，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毕竟想要兴建一个集生产车间和办公、宿舍于一体的大楼，需要不少钱。好在只是在自己的地皮上，成本不会太高，但也得过百万。我初步算了一下，如果每平造价两百五十元，那总共下来，就是一百二十五万。我为什么要把那些订单都接下来，为的无非就是兴建新厂区。诸位，万丈高楼平地而起，困难肯定会有，但等到我们将眼前的困难克服，那迎接我们的便是曙光。”
高珏的脸上流露出自信地笑容，他接着说道：“咱们现在进行一下分工，我去联系盛雪服装厂，安排场地。江处长，招工的事，全权由你负责，务必在此三天之内，将人招齐，我相信，以我们厂现在的知名度，在北安县招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这一次，我们的目标不单单是那些失足妇女，只要愿意来我们厂上班的，一概照单全收，额满为止。当然，有缝纫经验的，优先录取，可以让她们马上开工。还有一点，工资待遇方面，我是这么打算的，对于没有任何经验的新员工，可以带薪学习，以老带新，她们的工资，每天十块，生产出来的羽绒服，算在带她们的师傅头上，这样可以调动老员工的积极xìng。为期五天，一定要让她们在五天之内做到能够dú lìcāo作，然后开始计件生产。李处长，我们这次虽然主抓生产，一定要达到订单上的数额，但是质量方面，也不能松懈，产量大了，你们质量处也需要加人，需要多少，你报给江处长，到时由她给你分配人手。”
高珏给厂里的人，一一分工，指挥若定，手下的人看他如此自信，一个个也都斗志昂扬。把最难的一个月熬过去，便会拨云见rì，等再有了新厂房，那苦rì子就算到头了。
高珏与杨姝婕离开服装厂，前往盛雪纺织厂，一路之上，杨主任少不得埋怨高珏，有那么大的想法，也不提前和自己说一声。高珏想要哄她还不容易，几句话就将她逗得咯咯之笑。杨姝婕也知道，如果这次真的能建出新厂房来，自己的政绩无疑又翻了一番。
金厂长为人爽快，一听说高珏想租场地，是毫不犹豫地答应。高珏是他目前最大的主顾，绝不能让他跑了，反正自己的厂子大，里面空置的库房有的是，马上腾出三个大库房，给服装厂用于生产。
招工的事，同样进行的很顺利，姐妹服装厂名声在外，没用上两天时间，一百五十人就招齐了。两处厂区，齐头并进，每rì加班加点的忙碌，虽然辛苦，但每一名工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个月的工资不能少开了，有那手快的，估算了一下，大约能开一千五百块钱。这年头，杨主任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呀。
羽绒服终于如期交工，女工们接过到手的工资，不少人都是热泪盈眶，第一次一个月赚这么多钱。服装厂的活还要进行，钢铁厂的订单是chūn节前交货，这笔大单能赚四五十万呢，高珏哪能马虎。
腊月二十六，工作服全部干完，高珏亲自前往北安钢铁厂。
孙处长在办公室接待了高珏，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高珏可以看出，那是苦笑。
“高厂长，你的才干，简直令人钦佩，我服了。”见面之后，没有寒暄，孙处长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事在人为罢了。”高珏微笑地说道。
“工作服验收之后，我这边马上付款。希望有机会，我们再继续合作。”
“但愿能和贵厂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高珏明白，这其实就是一锤子买卖，对方绝对不会再找自己合作，当初能够如此痛快，无非是整死自己，可惜，自己挺过来了。背后是谁搞的鬼，他大概能想到，在北安县能摆出这么大阵势的人，实在不多，一只手都能点出来，自己得罪的人不多，有这本事的，只有一位。
吕大伟是其中之一，高珏清楚，要不然，这小子也不可能在元旦后就被调到人事局去。但和这种小人计较什么。记得在大学图书馆里，他看过这么一本书，书上也不知是谁，用钢笔写了一句话，“大人要有大度量，惹着小人就等与惹了麻烦，所以要敬而远之。”
要过年了，服装厂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收获可不小，共加工销售羽绒服四万三千件，这是高珏做梦都没想过的。特别是，前期成本很低，从永棉那里购入的尼龙绸，让自己占了大便宜。抛却工资，工人的吃住等一干费用，盈利一百五十万，这还不算那批工作服的收入，加到一块，总计一百九十五万。
杨姝婕望着高珏送来的年终报表上的数字，简直都傻了。
“这、这是……真的……赚了这么多钱……”
“是呀。”高珏故意傻笑。
“怎么可能呀？咱们十月份接手的服装厂，这才几个月啊……”杨姝婕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惊喜实在让人有点无法接受。自己当初的中旨，只要这个厂子能给下岗女工们开出工资，那就行了，从没想过，还能赚钱，而且还赚这么多。
“这只是刚刚开始，不过才打开固州市的市场，等到明年，咱们还要进军chūn江，开拓整个锦华省的市场，那个时候，赚的钱更多。您见到这么点钱，都这个样子了，要是这个数字后面再加个零，您不得昏过去呀。”高珏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才能昏过去呢，当我没见过钱呀。”杨姝婕白了高珏一眼，又道：“咱们妇联这次能取得如此成绩，你功不可没，获利一百九十五万，怎么不得给你点奖励。给你分一千怎么样？”
“姐，您这也小家子气了，我这忙前忙后，忙死忙活的，也不能就值一千吧。”高珏故意开起玩笑。这也是两个人的关系在这，不然的话，这种话在职场上，可不能乱说。
“这你还嫌少，我作为主管领导，还没给自己一分钱奖金呢。”杨姝婕撇嘴说道。
“你要是这么说，我这个做弟弟的，可得批评批评你了。”高珏向沙发上一靠，两只手抱住肩膀。
“你小子现在是胆肥了。”杨姝婕笑嘻嘻地捏了一下高珏的耳朵，不经意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你有什么建议。”
“这个钱，既是服装厂的，又是咱们妇联的，取得了好的成绩，自然要拿出一部分来，作为奖励，这样才能调动大家的积极xìng。这阵子，妇联的人都是里外帮着忙活，每次展销会，不都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过去帮忙，就像高科长，这么大的年纪了，上次还跟着一起去了固州，容易么。”高珏说道。
“说的也是。”杨姝婕点了点头。
“别的单位，年底都有些年终奖金什么的，以前咱们妇联困难，听人说，就是指着死工资，过年从来没发过奖金。我看这次，咱们就发一些，让大伙都过个好年，同时也会感谢我们杨主任的英明领导。”高珏笑呵呵地说道。
“少来了，就你会说。你看一人发多少。”杨姝婕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深以为然，妇联一向以清水衙门闻名，别的单位，但凡好过点的，年底都发奖金，唯有妇联，还从来没发过呢。现在妇联有了产业，还赚钱了，有资本给员工发点年终奖金，要是不发，反而显得自己小气，给大伙发点，谁不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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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ūn节到，大家都忙着过年，走亲戚，小翼也是如此。所以，这几天，实在没有时间码字，只能将现有的存稿拿出来更新。不过，一天只有一章，希望大家见谅。还请大家放心，chūn节过后，小翼一定会尽全力补上。jīng彩在后头。
第五十九章 三八红旗手
“照我看，科员每人发六百，六六大顺么。科长们，都凑个整发一千。唐副主任，发两千。至于您，就发三千好了。”
“啊……发这么多……”按杨姝婕的想法，一人发个二三百就不错，现在一个月工资才多钱呀，好家伙，高珏的这个提议，发的钱比一个月工资都多。最可气的是，竟然还提议给她三千，这有点抢了吧。三千这个数，杨姝婕可有点不敢往兜里揣。
“姐，这个钱，那是不拿白不拿的，这个厂子，是咱们妇联自负盈亏，是赚是赔，没人理会咱们。赚了钱，大伙都分点，您作为一把手，理应拿大头，没有您，哪有这个厂子呀。而且，咱们分的也不多，整个妇联所有人加到一起，两万块钱够了，都赚了将近二百万，拿个零头出来分给大伙，算什么呀。”高珏说道。
“你说的也是，这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当初要是干赔了，你估计就得被下放到乡镇，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背了这么大的风险，到了收获的时节，要是没点收获，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杨姝婕点了点头，又道：“对了，你刚刚光说给我们分多少钱，却没有提自己，你小子打算给自己分多少呀？”
“这是领导您的事，我相信，我姐姐是不会亏待我的。”高珏嬉皮笑脸。
“你倒是会说。”杨姝婕妩媚一笑，说道：“要是我说，分你一万都不多，但我实在没法给你这个数。这样吧……”杨姝婕犹豫一下，又道：“给你按我的标准分吧，你看怎么样？”
“姐，你要是这么分，肯定说不过去，我怎么能和您拿一样多。”高珏说道。
“那和唐副主任一个标准，以你的功劳，少了点吧。”杨姝婕说道。
“谁说不是，所以我是这么想的，我这个厂长，虽然没有级别，但也将就算是个股级吧，奖金方面，就按一千发。另外么，你再给我颁个特殊贡献奖，多少钱，您看着给，我想谁也说不出什么。”高珏腆着脸说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能亏了自己。行，特殊贡献奖，我给你三千。不过今晚，你可得请我吃饭。”杨姝婕笑道。
“遵命。”
这两个人哪像是上下级关系呀。
“姐，我也打算给厂里的员工发点奖金，老员工二百，新员工一百，另外再来一个生产能手奖，给生产数量最多的三名工人，每人再多发二百块钱。”
“这事你看着办吧，厂里面的事，你是厂长，你说的算。”
北安县妇联发年终奖金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发放。这些妇女们，一到过年就羡慕别的单位机关发奖金，而她们一毛钱也没有，可今天，风水终于转了。普通的科员都能发六百，股级干部更是能发上一千，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她们清楚，今年妇联能有钱给她们发奖金，那是多亏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高珏，没有高珏，她们仍然是一如既往。今年终于扬眉吐气了，再遇到别的单位的人，讨论年底单位发了多少钱时，老娘也可以自豪地报上自己发了多少钱。你们撑死也就二三百，我们这，最少都发六百。
高珏的奖金最多，一个特殊贡献奖就是三千，但是没有一个嫉妒，反而对他投去感激的目光。你应该拿的最多，没有你，哪有我们的年终奖金呀。
小丫头闫冰兴高采烈，准备年前进行一次大型采购，多买两件漂亮的衣服。
下班后，高珏与闫冰一同前往二路车站，快到站牌时，就见吕大伟迎面走来。
“闫冰，这么巧。”吕大伟也看到二人，但只和闫冰打招呼。
“吕大伟，对了，现在要叫吕科长了，你在人事局怎么样？”闫冰xìng子随和，又不知吕大伟当初的诡计，所以态度还和往常一样。
“我现在在干部管理科当副科长，一天到晚忙得要死，哪比得上在妇联清闲。对了，我们年底发了四百块钱的奖金，你们呢还是老样子吧。等明后天，咱俩一起去逛街呀，喜欢什么，尽管开口。”吕大伟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这副科长才发四百块钱呀？咱们妇联，今天刚发的奖金，高科长和尚主任她们，可都是一千块钱，连我都有六百呢。”闫冰笑眯眯地说道。话语之中，还带着一丝小得意。
“啊？真的假的？”吕大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有什么假的，咱们妇联可不比以前了，有了产业，服装厂赚了大钱，自然就有奖金了。杨主任都说了，要是明年的效益更好，我们的奖金还会翻番呢。”闫冰说道。
“啊……”吕大伟本来还想炫耀一下，这下可好，闫冰的奖金都比自己高，还炫耀的屁呀。赶紧来了一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
看到吕大伟灰溜溜地走了，闫冰看向高珏，美滋滋地说道：“他家伙，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发了四百块钱，就出来炫耀。哼……”
chūn节到了，服装厂里需要留人加班，虽然都是女xìng，但是高珏抛出高额的加班费，令女工们是争先恐后。
原本高珏打算让闫冰在chūn节期间到家里串个门，可小丫头脸皮薄，认为这是不是太快了，虽然高兴，但还是红着脸说明年。
高珏家的亲戚不多，爷爷nǎinǎi、姥爷姥姥都已过世，父亲这边只有一个大哥，就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高松。高松家特瞧不起他们家，自老爷子过世之后，多少年没凑在一起吃饭了，过年的时候，也就是高珏陪着父母去拜个年。母亲家有一个舅舅和一个小姨，更是难得见一次面，今年过年本想去走动一下，结果还没在家。
一转眼到了初八上班的rì子，妇联倒是没有什么事，互相拜年而已。倒是高珏比较繁忙，着手于新厂房建设的项目，以及制定今天服装厂的发展路线方针。
过年休息的这几天，他就已经把今年该做的事都想好了，服装厂主打羽绒制品，除生产羽绒服外，还要生产羽绒被，甚至还打算自己生产加工鸭绒、鹅绒，但由于条件限制，今年还得继续进货。
他又找张佩与秦广商量了一下施工的事，还真别说，张佩确实干练，已经联系了不少人，只等高珏一声令下，就能开工。另外，这家伙还不知从哪里掏弄了一份厂房图纸，高珏看了很是满意。决定过了正月十五，立即开工。
初九的下午，杨姝婕将高珏喊到办公室，一进屋，就见杨姝婕坐在沙发上，可气sè不是很好。
“姐，您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高珏说着，走到杨姝婕身边坐下。
“这不是三八妇女节快到了么，每年都要举行文艺汇演和表彰大会。去年你们服装厂干的好，我本来想给你们弄个三八红旗集体，顺便还能得点奖金。可今天上午我和杨部长沟通的时候，却让她给驳了回来，说今年的一定要给环卫处的女工。咱们厂，要得也是明年。”杨姝婕一脸情绪地说道。
“就为这事你生啥气呀，一个三八红旗集体，给谁不一样。人家环卫处的女工，可是都市的美容师，一年四季，不管刮风下雨，都奋斗在街道上，和咱们厂的女工们比起来，她们更加辛苦。”高珏出声宽慰道。
“我也知道她们辛苦，但我知道，你比她们更辛苦，三八红旗手你是没指望的，所以我想给你争个三八红旗集体露露脸。”杨姝婕委屈地说道。
“露脸也不在于这个，其实我也觉得杨部长做得对，咱们这个服装厂刚成立不说，而且还是咱们妇联自己的产业，如果一上来就得了三八红旗集体这个荣誉，外人会怎么看，肯定会说咱们妇联搞暗箱cāo作，用人唯亲什么的。所以，今年还是算了吧。”高珏微笑地说道。
“你呀，就是会哄人，经你这么一说，我不管有什么闹心事，也都烟消云散了。”杨姝婕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她主要是怕，自己没有把三八红旗集体这个荣誉给服装厂争来，高珏不高兴。跟着，杨姝婕又道：“咱们县里今年要评出十名三八红旗手，服装厂有一个名额，你准备给谁？”
“我看就给……”高珏刚要把江红杏的名字报上，可随即一想，这不太好。让谁上，他这个厂长虽然可以直接做主，但事先不和厂里的员工打招呼，到时难免有人不服。犹豫一下，高珏说道：“我觉得这事，就不要一言堂了，服装厂里出来的三八红旗手，当然要由厂里的员工自己来选。我看，你不如把评选条件给我，我拿到厂里去，让她们自己选举。”
“这也好，反正都是厂里的事。我把评选条件拿给你。”杨姝婕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伸手将桌上的一份材料拿过来，然后交给高珏。
高珏看了两眼，又和杨姝婕聊了几句，便离开妇联，赶往服装厂。
服装厂连一个像样的会议室都没有，更别说召开全体会议，高珏只能把有职司的头目全部喊来。
他开门见山，将三八红旗手的事，和大伙说了一下，又把评选标准交给大伙传阅，等众人看完，才又说道：“咱们厂的优秀员工很多，可三八红旗手的名额有限，只有一个，让谁上，不让谁上，难免有人心存异议。所以，我想让大伙公开选举，评出一位众望所归的人。好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你们现在各抒己见，说出自己心中的人选吧。”
高珏把话说完，等了一会，方才有人开口。出声的这位，是质量一班的班长，叫裴小红。
“厂长，您不是常对我们说，产品质量是企业的生命么，企业要想做大做强，必须要严把质量关。我们李处长，在这方面可以说是兢兢业业，不仅带领我们严抓质量工作，甚至还亲自上阵，以身作则。就说年前咱们大干三万两千套，厂区分为两处，除了沟里，还有盛雪纺织厂那边。李处长就怕质量出现问题，给厂子造成影响，每天早上天不亮就骑自行车往盛雪那边赶，抽查前一天生产出来羽绒服，然后中午再赶回来，检查这边的。大冬天呀，骑车就得一个半小时，咱们这地方，多蹩脚呀，天漆黑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们怕她路上出事，要跟她一起去，可她说，‘天太冷了，又是这么早，大伙一天加班加点的都很累，就不要跟着一起去了，好好休息，白天还要工作’……”说到这里，裴小红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跟着断断续续地说道：“这次评选三八红旗手，我认为我们李处长最为实至名归，如果不让她上，我第一个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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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感谢稻草人大大这两天给我的压岁钱。嘻嘻！
第六十章 一个成功男人背后总有一帮女人
李丽贞的事迹，高珏是清楚的，爱岗敬业，勤勤恳恳。此刻听了裴小红的讲述，他也不禁有些动容，深深地点点头。心中暗想，“幸亏没有当时就在杨姝婕那里直接做决定，把名额给江红杏，否则的话，厂里肯定会闹出矛盾。”
可当裴小红把话说完没一刻，生产二车间的班长翠花就冒了出来。她大声说道：“两头奔命，加班加点的又不是李处长一个人，我们江处长就不是这样么？盛雪那边新手多，一开始干不出来活，都好把江处长急哭了，她亲自上阵，带着那里的工人一起干。工人们刚来不适应，干到晚上七八点就要休息，又是江处长苦苦劝说，挨个做工作，后来才把时间延到半夜十一点。她们睡了，江处长又带着我们这些班长继续干，一直要干到后半夜两点呢。她对我们说，‘咱们厂是和那些经销商签了合同的，如果不能按时交货，厂子就得给人家赔钱，一下子就垮了，大伙现在难得有个家，我们一定要珍惜这个家。大伙多生产出一件来，就能给厂子争取出两个小时的时间’……”翠花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那些天，江处长憔悴成什么样子了，大伙都是有目共睹，冬天天冷，咱们又是疲劳作业，搞不好哪天就得有一个半个生病的，别人病了，能请病假休息，可我们江处长，发着高烧都不休息，在机台领着大伙拼命赶工。那天后半夜，都昏倒在机台上了，这件事，她告诉我们，不要对别人说，以免影响大伙的工作情绪。人家别的厂子的生产处长、车间主任什么的，只要调度好生产就行了，哪有亲自动手干活的，可我们江处长，不仅要把组织生产的事情处理好，还要帮着生产，这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就你们质量处，一天除了挑三拣四，还能干点什么呀？睡的比我们早，起的比我们晚，这个时候，却来劲了。厂长，这个三八红旗手，必须给我们江处长！否则的话，不管给谁，我都不服！”
赶工的那些天，江红杏脸sè憔悴，高珏是看到的，当时还让她注意休息，但江红杏只说无碍。昏倒在机台上的事，高珏还真没听人说过，但眼下看到翠花脸sè真切，声情并茂，料想不是假的。
可这样一来，他也为难了，李丽贞、江红杏两个人都是全心全意的投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自不用说，但三八红旗手只有一个，到底给谁呀。好在转念一想，等会她们投票选举，谁票多谁就上，这是民意，怨不得别人。不管到底谁上，rì子自己一定要多多照顾她们两个。
“什么叫我们质量处就知道挑三拣四？要是没有我们监督，就你们生产的那些破衣服，早把厂子的招牌给砸了！我们睡的是比最后一拨休息的人早，但也是坚持到九、十点，等到大批工人都休息之后，我们才回去休息。晚上你们几个班长，干到后半夜，能生产出几件衣服呀？早上有几分钟要检出来了，用得着我们陪着你们吗？你们一线生产是辛苦，但我们就轻快吗？你们做出的衣服，有的忘缝了，有的少钉了纽扣，按规定是要返工的，可我们李处长知道你们辛苦，体谅你们，特意嘱咐我们，小来小去的地方，我们就帮你们给修了，不用你们再返工，浪费时间。你们既然不领情，那以后这种擦屁股的活，也休想让我们帮你们干了！”质量二班的班长肖桂菊大声叫了起来。
她这话一说完，办公室内立刻炸了锅，生产车间的各个班长纷纷跳了出来，告诉对方，不用你们假好心，用不着你们帮着修，我们自己能干。你们只要别总是无事生非就行。
办公室内越吵声音越大，很明显，是生产处这边大占上风。这也是，生产处这边二十个车间班长呢，大多都是江红杏提拔的，当年六姐妹，现在全是班长，能不替她说话么。质量处的检查员总共才二十人，两个班长，这两个人岂能说过二十人。
生产和质量，虽然二者相辅相成，不可分割，但永远是存在矛盾的。很简单的一个道理，生产处要的是数量，必须如期将数量完成，同样的时间内，数量一多，质量必然会有所下降，人多jīng力有限么。质量处要的是质量，你的质量不过关，肯定是要找你麻烦的。一线工人被生产任务压得喘不过气，质量再来挑点刺，换谁也烦得慌呀。时间一久，难免产生矛盾。
“好了！”见到评选变了味，争吵声越来越盛，高珏岂能不火，重重一拍桌子。
他的一嗓子果然奏效，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下来，高珏咳嗽一声，严厉地说道：“我今天召集你们开会，是让你们评选三八红旗手的，不是让你们在这吵架的！谁在大喊大叫，明天就别上班了！”
高珏的话说完，局面立时被镇住。现在厂子正是蒸蒸rì上的时候，谁愿意为了这事被开除呀。
可是，还是有那敢说话的。裴小红站了出来，说道：“厂长，对不起，刚刚我的情绪有点激动。但是，你让我们这些人选举三八红旗手，本身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哪怕你把我开除了，我也的说！”
“这个三八红旗手，通过厂里职工选举产生，有什么不公平？”高珏沉声说道。
“刚刚的场面你也看到了，还用得着选吗？直接给江红杏就好了！她是生产处处长，这些车间的班长，哪个不得替她说话，把票投给她。我们质量处就这么两个人，能争得过她们！”裴小红很是不服气地说道。
听了这话，高珏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生产处长管全厂的生产，各个车间的班长和生产工人，哪个不得帮着江红杏说话，李丽贞就算干的再好，在投票选举上，也是肯定落败。这倒是自己疏忽了。
高珏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说着，他扫了一眼坐在两边沙发上的江红杏和李丽贞，又道：“你们两个怎么看？”
刚刚办公室内的争吵，她们两个谁也没说话。但打心底都希望自己能成为这个三八红旗手。江红杏犹豫了一下，说道：“李姐的工作做的如何，大伙都有目共睹，要是没有她，咱们厂也无法取得现在的成绩，我认为，这个三八红旗手，颁给李姐最为合适。”
李丽贞也不是傻子，马上谦逊道：“这个三八红旗手，我觉的应该颁给红杏。若是没有她忙前忙后，辛勤cāo劳，那三万两千套羽绒服也不可能如期交工，咱们厂更不会取得现在的成绩。”
这般说辞，高珏能够想到，可到底给谁，他现在心里也没法抉择。两个人都是出类拔萃，由自己拍板给谁，势必会让另一个不甘心，甚至难过，不利于rì后的团结。投票选举，那用刚刚裴小红的话说，你就直接给江红杏好了，费这么多事干什么呀。
见到高珏为难，江红杏不由得有些难过。
她在风月场上混过，年纪在七姐妹是最小的，却被成为大姐，也不是白给的。她看的出来，这个三八红旗手，高珏更青睐于她，可是裴小红的那一将太厉害了，让高珏无法说出投票选举的话了，又不便点名让她上，以免破坏内部的安定团结。
自己能有今天，能当上这个生产处长，全是高珏给她的，高珏现在为难，她心里能是个滋味么。把三八红旗手让给李丽贞，她真的有点不甘心，自己为了这个厂子，费了多少心血。可看到高珏的为难，又想到自己与李丽贞情同姐妹，她索xìng一咬牙，决定放弃。
可不等她开口，李丽贞突然出声了，“厂长，我知道刚刚这事让您挺为难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换做是谁，也不好抉择。我和红杏情同姐妹，为了一个三八红旗手争得脸红脖子粗，实在没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如果我直言放弃，红杏也肯定会放弃，我看不如这样，咱们折中一下，换个人选。”
她的说辞，倒是令高珏与江红杏一愣，高珏暗想，还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当下问道：“你的法子倒是不错，但是厂里，还有谁比你们两个更加配得上这个三八红旗手的荣誉吗？”
“有呀！”李丽贞坚定地说道。
“谁呀？”高珏好奇地问道。
“你呀！”李丽贞说道。
“我……”高珏笑了，“三八红旗手是颁给女人的，哪有给男人的，你可别开玩笑了。”
“厂长，我可不是开玩笑。就说这个服装厂吧，要是没有你，能有这个服装厂么？要是没有你，能有我们这些人的今天吗？你虽然是男人，但你手下的这些兵，可都是女人。人家都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群女人，我看你就是这样的男人。你是我们这帮女人的旗手，你带领我们向前，所以我认为，咱们厂的这个三八红旗手，非你莫属。”李丽贞铿锵有力地说道。
她的话一说完，马上得到办公室内所有女xìng的一致附和。江红杏跟着说道：“李姐说的没错，你是我们这帮女人的旗手，是你带领我们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如果说，让我们投票选举，由谁来当这个三八红旗手，那就非你莫属！”
说完，她和李丽贞相视一笑。
“是呀，厂长，你是我们的旗手。”“没有你就没有我们的今天。”“这个三八红旗手，就由你来当吧。”……
这帮女人，你一眼我一语，先前还针锋相对，现在却是万众一心，完全站到一个阵营。能让大伙再次团结到一起，高珏当然高兴，可是这个三八红旗手，自己是万万不能当的，他也知道，自打有这个奖那天开始，就没听说有男人获奖。
“别再说了！”高珏连连摇手，大声说道：“行了，别起哄了，哪有让男人来当三八红旗手的。三八红旗手的人选，我回去再想想，明天再议。”说完，他站了起来。
“厂长，我看你就别想了！”李丽贞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为了咱们厂的安定团结，还是你来当吧。我们等下就给杨主任打电话，就说是我们公推的结果，咱们厂只有一个旗手，除了厂长您之外，我们谁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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