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珠联璧合？
“迟县长，您既然答应一点到我这，那也只能这样了。这个公司的法人，也不是王局，我等下给王局打个电话，让他叫那个法人过来就是。谈的时候，就是不收，谅她一个妇联主任能怎么样。”
王华隆在电话另一头说道。
“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吧。这事全当我不知道，你刚刚说什么，我也没有听到。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这个杨姝婕别看只是一个妇联主任，但并不好惹，财政局与人事局的局长都尝到过她的厉害。”迟德军说道。
“我知道，不过就是个泼妇而已。”
“那好吧。”迟德军挂上电话。
他和县长李向斌走的比较近，但这件事，王华隆却没有跟他打过招呼，很显然，王华隆明显是仗着有王天华撑腰，没把他这个副县长当回事。
下午杨姝婕过去，听王华隆的意思，应该很容易就能给打发了，可迟德军总有点担心。杨姝婕在县里虽然没有什么根基，但这人脾气很烈，这事要是真的让她发现了什么端倪，天晓得会发生什么变故。你王华隆既然没把我当回事，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高珏随杨姝婕返回二楼，回到办公室，屋里大妈大姐们，少不得让他打听，和主任干什么去了。这些人什么都好打听，什么事都向外传播，这正常的办公室规矩都不懂，高珏不便实话实话，只敷衍了事。
中午在食堂吃过午饭，待到十二点半，杨姝婕喊来高珏，二人一道前往教育局。
他俩到的时候，正好是一点，进了局长办公室，王华隆热情接待。在他的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男人西装笔挺，显得很是潇洒。
王华隆开始介绍，“杨主任，这位就是承包学校校服的服装厂厂长赵开东。赵厂长，这位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妇联的杨主任。”
杨姝婕与赵开东握手问好，然后在落座，杨姝婕还真是直xìng子，没客气两句，就说明来意。
等她把话说完，赵开东为难地说道：“杨主任，刚刚我来的时候，王局长已经把事情和我简略地说了一下，说句实在话，我对那些失足妇女们，也十分同情。可是，这件事我真的是爱莫能助，我这服装厂，雇了能有二百多名下岗工人，承包学校校服赚的钱，也就只够给他们这些人开工资的。每多添一个，就要从所有工人的工资里摊派，你要是早些找我，倒还可以，可是前阵子，民政局又给添进来十个，工人的工资是越来越少，现在工人一个月也就能开上三百块钱，倘若再摊派，那些工人就得和我急眼呀。”
“这么多人呀……”杨姝婕点点头，说道：“赵厂长也不容易呀，校服的数量就这么多，收入也就这么多，每增加一个人，其他的工人赚的就要少。看来，我只能另想办法了。”
“杨主任，你也别叹气，我再北安县也认识两个做生意的朋友，要不然这样，等我回去，把您的事和他们唠唠，看他们能不能帮忙解决几个。”赵开东见杨姝婕认可了他的说辞，进而说起场面话。
可是，这一次，没等杨姝婕开口呢，高珏突然说道：“赵厂长，还不知道你这服装厂叫什么名字呢？”
“啊……”赵开东一下子愣了，没想到杨姝婕没问，她带来的跟班竟然能问。但高珏问了，他也不能不回答，说道：“我这服装厂叫作利民服装厂。”
“利民，名字真不错。对了，赵厂长，你这服装厂就只做校服，不做其他款式的衣服吗？”高珏又问道。
“这个……倒是不做，我这服装厂里，都是些下岗职工，没什么手艺，勉强做个校服还可以，要是做其他款式的衣服，就那做工，怕是都卖不出去，还不得赔死。”赵开东说到最后，仰天打了个哈哈。
连王华隆也跟着笑了起来，并跟着帮衬道：“可不是么，好几个学校都反应过，他们这校服的做工差。也是没办法，为了给下岗职工找口饭吃，就凑合着吧。校服么，学生上学穿，也不是选美。是不是……哈哈……”
“王局长，您还真别说，我家邻居那孩子，校服领回去还没穿上一天，裤裆就开了，这个做工，真的是不敢恭维。赵厂长，你这以后，可真的把把质量关了。”高珏也跟着凑趣。
“一定、一定……”
接下来，四个人在办公室内也不说正事了，闲聊了一会，杨姝婕与高珏告辞，离开教育局。
出了教育局的门，杨姝婕摊了下手，说道：“看来咱们是白忙活一场呀，又得想别的法子了。”
“确实呀，等我再想想，还有什么法子……”高珏说这话时，用的是正常语气，他随即压低声音，又道：“我看未必。”
杨姝婕见高珏的声音低了下来，马上会意，并没有说话，和高珏过了马路，缓缓向前，走出老远，才好奇地问道：“你刚刚说未必，那是什么意思呀？还神秘兮兮的。”
“我现在还不敢确定，想找个地方印证一下，然后再说，不知可以吗？”高珏说道。
“小家伙，还人小鬼大呢。你说上哪？”杨姝婕笑了起来。
“前面是天乐商场，咱们就近去哪吧。”
“好，我还真想看看，你小子能玩出什么花花肠子。”
天乐商场是北安县里一个中档商场，不是很大，但是什么都齐全。进门之后，高珏打听了一下卖布料的地方，二人很快找到。
摊位摆了许多成卷的布料，还挂了几件成衣，一般来说，卖布料的地方，都给做衣服。摊位后面，坐了一个中年妇女，在她旁边，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忙着用缝纫机赶制衣服。
妇女见高珏杨姝婕走过来，马上站起来，露出笑容，说道：“这位小兄弟，和女朋友来选布料呀，我们这儿什么样的料子都有，高中低档一应俱全。现场量尺寸，几天就做好，穿起来比买成衣舒服多了。”
“你说……我是她女朋友……我有那么年轻吗？”杨姝婕一听妇人的话，乐的都开花了。
“难道不是吗？”妇人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杨姝婕，又笑着说道：“我看你俩年纪差不多，走在一起特般配，才这么猜的。”
“他才二十四，我都四十三了。”杨姝婕也是一脸笑模样。她的心里美滋滋的，试想天下的女人，哪个不喜欢听别人说她年轻呀。
“不像不像，我看你顶多二十七八，而这小兄弟，长得老成，倒像是比你年岁大。”妇人故意说道。说杨姝婕二十七八，确实有点夸张，但杨姝婕保养的好，确实显得年轻，但怎么看，最少也是三十多。至于高珏么，因为比别人多一辈子的见识，确实显得比同龄人老成一些，可也不至于比杨姝婕显得岁数大。
做生意的手段就是这样，说男青年长得成熟，基本上都喜欢听，不会介意。正好又能衬托出他身边的女人，这多好呀，哪怕你只是想看看，并没打算买，听了这奉承话，搞不好就买了。
果不其然，杨姝婕高兴万分，说道：“高珏呀，没想到我显得比你还年轻啊。”
“主任，您长得确实年轻，说我是你弟弟，别人或许都不敢相信呢。”这种奉承的话，高珏当然不会吝啬。
“没外人的时候，别叫我主任，就叫我姐吧。”杨姝婕高兴地说道：“这么看来，我保养的还不错，以后得多穿点年轻人的衣服。你来看看，哪块料子好，帮我选选。”
好家伙，这还真打算买了。只是，她的那句话，让高珏有些头大，什么叫没外人的时候啊，咱俩也不是内人呀。
这话高珏也不能说，以免影响领导的兴致，女领导和男下属，就这点好，处上一段时间，就显得不生份。但，高珏和杨姝婕认识的rì子，实在有点短。
妇人一听说，高珏称呼杨姝婕为“主任”，马上明白，这个是当官的，一定要把人拉住，不能让这肥羊跑了。张开伶牙俐齿，奉承话层出不穷，顺带着介绍自家的布料。更为厉害的是，这家伙还看出，杨姝婕对高珏这个下属颇有好感，更是什么都敢说。
“妹子呀，你看这块紫sè的布料特适合你，把衣服做好你穿上，不管走到哪里，让谁看了，肯定都说你二十六七。这个小兄弟，这块臧红sè的布料，也特别适合你，要是穿在你的身上，绝对显得有男人味，一眼看上去，肯定是成功男士。你们俩就按我说的，一人做上一套，走在一起，那简直就是珠联璧合啊……”
高珏听她说的，那是越来越下道，令他是头大如斗。正好相反，杨姝婕笑颜如花，一脸的喜气，还不住地点头，最后问道：“多钱呀？”
“这是一种料子，只是颜sè不同，正常价五十块钱一米，要是你两位都买，那我就给你们算四十，说句实在话，我从来没给谁让过这么大的利，就是看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穿上这料子做的衣服，太般配了。可以说，那就是现成的模特呀，等衣服做好，穿上之后，有谁问你们在哪做的，你们给我打个广告就行……”妇人又是滔滔不绝。
“好，都要了。”杨姝婕倒也爽快，直接应了。
“啊……”听了这话，高珏差点没栽过去，你这也不征求我的意见，怎么说买就买呀。
“怎么了？”杨姝婕转头看过来。
“没、没什么……我就是兜里没揣这么多钱……”
“你没揣，我揣了呀，算我借你的，等你开工资再还。”杨姝婕仗义地说道。
第十七章 其中有诈
一听说开工资再还，高珏好悬没哭出来。这年头，做衣服可比买衣服贵，这身衣服，连工带料，得二百块钱，自己一个月才挣多钱呀，半个月工资直接没了。自己刚上班，还没给家里交一分钱呢，这倒好，又先欠了二百。
眼瞧着杨姝婕兴致正浓，正让妇人给她量尺寸呢，自己哪敢扫兴，只能忍了。
妇人先后给他俩量完尺寸，和高珏估计的差不多，连工带料，一共四百二十块钱。杨姝婕直接从包里掏钱付账，也不问问各自的衣服是多钱。杨主任的工资，高珏猜想，一个月也就六百块钱，一下子掏四百二买衣服，连眼睛都不眨，你这月的rì子还怎么过呀。
想归想，高珏也不能问，心说，还是先办正事吧。他看向妇人，说道：“大姐，这衣服什么时候来取来。一个礼拜，这收据你们拿好，到时来取就行。”
“一个礼拜，要这么长时间呀？对了，是里面这位师傅做？”高珏故意问道。
“是我男人做，在你们前面，还有两个活，一个礼拜，是最快的了。咱们做衣服，可不像服装厂成批量的干，质量没有保证，我男人做的衣服，绝对像样，穿在身上，人人说好。”妇人还不忘自夸两句。
“你这一说服装厂做的衣服，我就想起我弟弟前天发的那套校服了，那是什么玩应呀，没穿上半天，裤裆都裂开了。”高珏正想引出话茬呢，妇人正好帮他说出来了。
“校服那玩应，就是坑孩子、坑家长的，我儿子现在念初中，去年发的校服，一套破烂，都要六十块钱，和抢有什么区别呀，也就是不买不行，没办法。”妇人也发起了牢sāo。
这一来，正中下怀，高珏顺杆说道：“你们家就是干这行的，你说孩子的这身校服，他们服装厂，一套成本能多钱呀？”
“撑死也就五六块钱吧。那破布，一点不结实，洗上两水就拉倒了。”妇人说道。
“那你说这校服，要是让大哥做，一天能做出多少套呀？”高珏接着问道。
杨姝婕听了这话，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还不是特别清楚。
“老头子，你说咱儿子那身校服，你一天能做几套？”妇人回头问道。
男人停下手来，估算了一下，说道：“那衣服，尺寸要求的也不严格，布料成批按码裁好，顺着用缝纫机跑就行，要是我来做，随随便便一天二三十套都没问题。”
高珏要听的就是这个，有了答案，又和妇人聊了几句，说衣服要是穿的好，一定帮你们宣传。
离开了天乐商场，杨姝婕说道：“高珏，你印证到什么了，赶紧说给我听听，我都急死了。告诉你，要是你说的东西没什么用，我可不饶你，两套衣服的钱，都得你出。不过……”说到此，她话锋一转，又道：“如果真的有用，那套衣服，就算我奖励给你的。”
“这敢情好，我现在还发愁，开工资后，怎么回家跟老妈交代呢。”高珏故意说道。
“你个臭小子，现在还没结婚呢，要等你结了婚，估计都得成妻管严。好了，别刷嘴皮子了，我都急完了。”杨姝婕故意调笑道。
“那我就说正事了，刚刚您也听那个做衣服的说了，做校服很简单，把布料备好，用缝纫机跑就行，一天二三十套不在话下。”高珏卖了个关子。
“那又怎么了？”杨姝婕不解地问道。
“咱们在教育局和那个赵厂长唠的时候，他说他们那个服装厂一共有二百多名工人，一个人一天最少也得干出二十套校服吧，这么多人，再不济，一天总计也是四千套校服。再看咱们北安县，学校的校服虽然是年年做，但只限于新入校的学生，没有说让学生一年买一套校服的，初中三年一套校服基本上够了，高中也是这样，也就小学是六年，到了四年级的时候，会重新做一套。我和您算这么一笔账，一个小学，每年九月份新入校的学生，大概是三百人左右，算上四年级需要重新换校服的，加起来是六百人。初中每年新入校的学生，大概也是六百，高中多一些，能有近千人。北安县具体有多少学校，我也不太清楚，但估算一下，一年下来，三万套校服撑死了。他那个服装厂，一天的生产力是四千套，用不上十天，就能把一年的活干完，他还说了，他的服装厂不生产其他款式的服装，那这一年下来，工人不光闲着了么？”
“哎呀……”杨姝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你这话说的没错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高珏，你既然看到了这一层，那再往深里说说，这其中能有什么猫腻。”
“如果说有什么猫腻，我只能说，怀疑这个服装厂是否存在。”高珏说道。
“听迟县长说，这个服装厂可是民政局扶持的企业，怎么可能会没有。要是没有这个厂子，那些校服是哪来的。”杨姝婕不敢相信高珏的话。
“弄些校服还不简单，如果说现在这个校服的活都包给我，我哪怕没有厂子，我也照样能给你弄出校服来。在咱们北安县，小的制衣厂还是有几个的，校服的活要是都给我，我反手就可以包给他们。刚卖料子的大姐也说了，这些质量低下的校服，拿到市场上卖，最多才十块钱，我把校服以九块钱的价格包给他们，回过头，六十块钱卖给学校，中间就赚五十块钱，一年三万套校服，便是一百五十万。当然，前提是我得有这个门路，能让民zhèng fǔ给我批文，至于说在工商局注册一个公司，那就太容易了。”高珏笑呵呵地说道。
一百五十万这个数字，在96年的时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杨姝婕还是不敢相信高珏说的话，她说道：“照你的意思，这件事可就大了，民政局弄虚作假，教育局也有失察之责，搞不好还会牵扯到工商局。不可能吧。”
“领导，这只是我的臆测，当然做不得准，但这事情要想搞明白，其实也容易，咱们到工商局打听一下，查一查这个利民制衣厂在哪，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我之所以会产生怀疑，无非也是因为一年三万套校服，两百多人来生产，用不上一个月就能完工，剩下的十一个月全闲着，还照样领工资，民政局发福利，也没有这么发的吧。有这样的好活，我还想去干呢。”
高珏的话太有道理了，杨姝婕哪怕不愿意相信，也是深深地点了点头。
“领导，这件事，我能想到的就这些了。”高珏说完，便不再说话。
杨姝婕也没有再说话，高珏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这个服装厂存在的可能xìng，实在太低。杨主任是从基层一点点干起来的，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什么事不明白呀。这里面牵扯到教育局、民政局的人，回想起与赵开东在教育局谈话时，王华隆局长的表现，二人之间应该熟识。一年一百五十万，小鱼小虾敢赚这个钱么，有实力赚这个钱么。
不知不觉，二人回到了县zhèng fǔ。上到二楼，杨姝婕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上。高珏却停了下来，没有跟上去，他知道，杨姝婕肯定是要见什么大的领导，自己跟随，怕不方便。杨姝婕向上走了几步，发现高珏没在自己身边，回头向下看去，见高珏站在原地，她笑了。
“跟我上来吧。”杨姝婕说道。
“是。”高珏快步跟上，随着杨姝婕一直上了四楼。
北安县zhèng fǔ院内就一个办公楼，县委书记和县长都在这一个楼上办公，所以既可以叫zhèng fǔ大楼，也可以叫县委大楼，都一样。四楼是县委宣传部所在，杨姝婕直接前往部长办公室。
来妇联也有些rì子了，zhèng fǔ办公大楼上，哪曾是哪个部门，高珏已然有数。看杨姝婕这是要去找宣传部长杨丽娟，高珏不由得心中一凛，暗自讨道：“主任这是要干什么呀，难道是想把情况和杨部长反应。”
妇联是归县委管，遇到难题，正常是找县长或者书记说，可高珏发现，杨姝婕好像什么事，都和这位杨部长说。就好像昨天的那件事，今早开会的时候，杨姝婕还说，昨天和杨部长谈了许久，这两个人都姓杨，难道是亲戚？
二人的关系，高珏不知道，但高珏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件事绝对不能直来直去的说。官场里面的水太深，稍有不慎，杨姝婕很有可能淹死。承包校服的事，涉及到两个局，而且还是局里的高层领导，杨姝婕一个小小的妇联主任，就这么往上冲，哪怕真的把承包校服的活争过来，也会正面得罪不少人，rì后的路难了。
高珏打进入妇联的那天起，就给自己树立了一个规矩，少说话，多办事，他人的纷争，不要轻易掺合进去。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很多人是自己惹不起的，很多事是自己管不起的，量力而行。
眼下，杨姝婕摆明是要往上撞了，假如她真的和那个杨部长是亲戚，那倒好说，可若是不是呢？真的触及到高层的哪根神经，这个杨部长还会为杨姝婕出头吗？人心难测啊。
在他领杨姝婕去核对真相的时候，他没有想那么多，可真的到需要面对的时候，他又不得不盘算。
高珏胡思乱想，杨姝婕都快走到部长办公室门口了，发现高珏又不在身边，遂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见高珏正站在后面发愣。
“又发什么呆呀？”杨姝婕小声地招呼道。
第十八章 同进退
“啊……”
高珏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脸上露出笑容，进而小声说道：“领导，您这是要去见杨部长。”
“是呀，要不然我来这干什么呀。”杨姝婕说道。
“你是想把刚刚的事，和杨部长说？”高珏谨慎地说道。
“嗯。”杨姝婕郑重点头。“咱们妇联以前收到过不少下岗女工的求助信，但咱们都没有落实，而且自己还给自己的不作为找了借口，说什么能力有限。昨天那个叫李丽贞的女人骂醒了我，我既然帮不了人家，又有什么资格教训人家，说风凉话呢。还记得，我说可以为她解决工作的时候，她竟然会说希望给那些上了年纪的先解决，她还年轻，还卖的动。她的话让我感触良多，她一个下岗女工，家里一贫如洗，尚有这种侠义jīng神，更可况我还是堂堂的妇联主任，怎能让她把我比下去。”
说到这，她又上下打量了高珏两眼，说道：“你很聪明，能想到的也多，你回去吧，这件事，让我一个人来。”
“主任，我……”高珏犹豫一下，终于下定决心，他笑着说道：“事情是我提议的，真相是我发现的，现在若是让您一个去面对，怎对得起你送我的那套衣服呀。我只是，有件事还不太明白，想和您单独说两句，可以吗？”
“当然可以。”杨姝婕信步向高珏走来，到了他的身边，低声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想要知道，我和杨部长是什么关系？”
高珏没有想到，看上去是个直肠子的杨姝婕会这般聪明，只能点点头。
“我和她的年纪差不多，人生的遭遇也差不多，所以很能聊到一块。工作上，她经常帮助我，而且我还知道，她是肖书记的人，有些我办不了的事情，去找她的话，如果由她出面，会比我容易的多。”
高珏震惊了，他更加没有想到，杨姝婕会对自己如此坦诚。自己只是一个新来的，这参加工作连一个月都没有，杨姝婕竟对自己这般信任，将这些话说给自己听。
“这一次，承包校服的活，我一定会力争，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为了那些下岗女工，也为了我自己，我不要输给她们。”杨姝婕再一次坚定地说道。
“姐，谢谢你对我说这些。”高珏真挚地说道。
“在这里就敢管我叫姐，你小子现在，胆子是越来越肥了。”杨姝婕嘴里这么说，脸上确如鲜花般烂漫。
“那就算我胆子肥了吧。姐呀，我觉得这件事，您要是直来直去的话，哪怕把活争过来，事情肯定会闹大，人也得罪光了。rì后的rì子，绝对不会好过。我在想，能不能用点怀柔之策，既能把活拿过来，又不明面上得罪人，给对方一个台阶下。”高珏说道。
“要是能有这样的法子，自然是最好，可哪有那么容易呀。”杨姝婕摇头说道。
“法子肯定是有……”高珏琢磨了一下，小声说道：“你看我这个法子行不行……”
他四下看了看，见走廊上没人，便向杨姝婕身边靠了靠，贴在她的耳边，小声嘀咕起来。杨姝婕丝毫没有对他的无力举动感到生气，只是认真的听，这幅画面，要是被人看到，还不知道会怎么议论呢。
当高珏把话说完，杨姝婕更是笑颜如花，甚至如大姐姐般，捏了高珏的脸一下，小声说道：“你小子还真是有主意呀。就照你说的办。要是成了，姐今晚请你吃饭。”
两个人联袂走到部长办公室前。敲门进屋，房间内坐着一个美貌妇人，妇人年纪和杨姝婕差不多，但气质上，并不似杨姝婕那般冷，略显妩媚。
“杨部长。”杨姝婕微笑地打起招呼。
高珏也连忙跟着叫道：“杨部长。”
“姝婕，你怎么有空过来呀，快坐。咦，这位小同志是谁呀？”宣传部长杨丽娟笑着说道。
“这是我们妇联新来的，叫高珏。”杨姝婕也不客气，很自然地走到一边沙发上坐下，高珏跟在她身边，并没有坐。倒是杨姝婕，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从高珏进屋，到高珏坐下，杨丽娟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杨姝婕平常来的时候，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很少带下属，最多也就是带副主任，或者是办公室主任尚瑾。妇联还有一个吕大伟，杨丽娟当然也知道，毕竟是当初妇联唯一的男人，独树一帜么。但杨姝婕从没带吕大伟到她这里来过，今天竟领着一个新来的小子上门，怎么不叫人纳闷。
杨丽娟仔细打量着高珏，小伙子长得确实不错，和吕大伟比起来，强的不止一星半点，唯一的缺点，就是穿的太过于朴素。身上的衣服，都掉sè了，这得穿多少年了呀。
“部长，我今天过来，是想和你谈点事，关于昨天和你说的那事。”杨姝婕没有寒暄，直接进入主题。
“你想到什么法子了吗？”杨丽娟问道。
“我这榆木脑子，能想出什么好的法子呀，但我手底下的人，脑子还真够用，帮我想出了一个主意。这主意就是我身边的高珏想出来的。”杨姝婕说到高珏时，颇为自豪地瞥了高珏一眼。
“一个新来的，就能想出法子，解决这老大难问题，不简单呀。姝婕，你可真是慧眼识英才呀，能告诉我是什么法子吗？”
杨姝婕脸上的表情，没有杨丽娟的眼睛。杨丽娟更为仔细地审视起高珏。
“高珏，就由你和杨部长说吧。”杨姝婕说道。
“是，领导。”高珏微微颔首，跟着看向杨丽娟，说道：“杨部长，我的法子是这样的……”
旋即，高珏将自己提议由妇联组织下岗女工成立一个小型的制衣厂，承包县里学校校服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但并没有说自己和杨姝婕中午去教育局的事。他知道，那事还是让杨主任来说吧。
高珏的语气不卑不亢，很是泰然自若。听完他的讲述，杨丽娟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高珏，你这法子很不错呀，成立一个小型的制衣厂，成本很低，而且没有风险，利润稳定，可以保证下岗女工的收入。慢慢发展，多拓展些业务，甚至可以做大，给妇联搞些创收。很好。”
跟着，杨丽娟的脸上笑容更盛，看着杨姝婕，又用羡慕的语气说道：“姝婕呀，真羡慕你呀，眼光独到，从人事局只要了一个编，就挑出一个人才。我手底下这么多人，还没一个能替我想出这么好主意的人呢。我看这事可行，就这么办，如果中途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部长，我开始也觉得这个不错，的确可行，可是刚一迈步，就遇到了困难。这不，马上就来找您了么。”杨姝婕笑道。
“哦？遇到什么困难了，说来听听。一下子解决上百名下岗女工再就业的问题，这可是大大的好事，我第一个支持，哪个敢阻拦，我杨丽娟肯定和他拍桌子！”杨丽娟眉毛一掀，大义凛然地说道。她现在的神情，再无半点妩媚，好似一巾帼红颜。
“怎么说呢……”杨姝婕思量片刻，看向高珏，说道：“高珏，这事还是你和杨部长说吧，就从咱们开会后说起。”
“是。”
高珏当下，继续侃侃而谈，从开会后，自己跟着杨姝婕去见了副县长迟德军说起，一直讲到下午去了教育局碰壁。
“原来是这样。这还有点麻烦了，民政局扶持的企业，里面也全都是下岗工人，如果把承包的活给你们，那他们就又得下岗。咱们总不能拆东墙补西墙呀。”杨丽娟面带难sè地说道。
“谁说不是，真叫人为难呀。但一想起来，昨天在拘留所里看到的那些失足妇女，我的心就像刀扎一样。这不，回来的路上，我都差点哭了，好在高珏，又给我想出一个法子。但这事，我实在做不了主，想和您商量一下。”杨姝婕黯然地说道。
“你这属下真不错，总是能想出办法呀。小高，你又想出什么好法子了，说给我听听，要是可行，我一定支持。”杨丽娟现在，看高珏的眼神，是越来越专注，哪怕只是今天第一次见到高珏，但高珏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她作为宣传部长，手底下的人多了去了，不管男的也好，女的也罢，还真就没有一个像高珏这样的。一个新来的，在面对领导的时候，能够坐姿端正，从容自若，言谈举止，好不露怯，就如在一个水平线上对话一般。人才呀，这杨姝婕的命怎么这么好，到废卷里随便抓一个，就挑出个这样的。看看明年公务员考试的时候，我也弄一个编，看能不能也选一个像他这样的。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今天在教育局和利民服装厂厂长聊天的时候，得知这么一件事，他的厂里的工人，都没有什么技术水平，维持全厂收入的来源，就是承包校服的活。我初步估算了一下，咱们北安县所有的学校加在一起，一年下来，大约需要三万套校服，而服装厂的工人却有二百余人。这样算下来，一名工人，一年的工作份额才一百多套校服。正常来说，一名工人一天下来，怎么不得干出三套五套的，再不济，一天总能干出一套来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而工作最多只需一百余天就能完成，这是对人力和设备的极大浪费……”
第十九章 高珏的曲线之策
高珏侃侃而谈，说的杨丽娟是连连点头，杨姝婕在一边也是满意的点头。高珏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们妇联其实很想成立一个小的工厂，解决下岗女工的再就业问题，无奈资金有限，缺少的就是厂房和设备，尤其是设备，更是重中之重。利民服装厂，只做校服的活，一年下来，也就不到半年的工作量，与其让他们将设备资源浪费，我看不如让我们加以利用。我们可以组织一批会缝纫的下岗女工，让她们进入利民服装厂，利用现有的设备，进行工作。生产出来的衣服，可以拿到市场上卖，因为是民政局与妇联扶持的企业，成本很低，只需负责工人的工资，如果质量和款式有保证，价格又低廉，绝对会有销路，甚至会在短时间内占领一定的市场，慢慢做大做强。”
“小高，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个利民服装厂确实资源浪费严重，将他们的资源加以利用，不失为一条良策。可有一点呀，如果那些下岗女工生产出来的衣服，销路不好，那又该怎么办？”杨丽娟问道。
“我和杨主任商量了一下，我们一开始可以不大批量生产，也不大规模招募下岗女工，只需二三十人，先生产出一部分成品来，到各处市场进行推销，如果得到商家认可，决定进货，我们再大力投入生产，如果不行，也没有多大损失。厂房、设备都是现成的，又没有其他费用，只要支付这二三十名工人的工资便可。要是赔了，杨主任的意思是，全当给下岗女工发点生活费了。”高珏轻描淡写地说道。
“高珏呀高珏，你这名字可真没起错，想出的办法，是又高又绝。你这个提议，我支持，反正他们的活少，设备闲着也是闲着么。民政局出资扶持，那不也就是国家的么，谁用不是用。”杨丽娟笑呵呵地说道。她再一次对高珏刮目相看。
“部长……”这一次，杨姝婕说话来，“我们妇联衙门小，跟民政局也说不上什么话，就怕我提出之后，人家不同意。所以，我想请您帮帮忙，给说几句话。”
“好，这事我包了。如果真的像高珏说的，能够低廉的价格打开销路，那可是能够解决上百名下岗女工再就业的问题。现在咱们北安县，还有什么事比解决下岗工人再就业的事更大。而且，这事还关系到上百名失足妇女，何等重要。这样，姝婕，你和我现在就去肖书记的办公室一趟，看看能不能请肖书记在党委会上提一下，这样的话，你的工作就更好做了。”杨丽娟就差拍着胸脯说话了。
拯救上百名失足妇女，又解决上百名下岗女工再就业的问题，多大的政绩呀。事情办成，妇联的杨姝婕可以得到一定的政绩不说，她杨丽娟要是能够成为首倡者，在从中也会得到不小的业绩。特别是杨丽娟，管着宣传部，倘若事态的发展真如高珏所说，不用你做大做强，只要解决温饱就行，到时，自己还不是想怎么宣传，就怎么宣传，把自己和妇联的功劳写进去，再捎带着领导，肯定会大大的风光一下。
杨丽娟与杨姝婕上楼，前往县委书记的办公室，高珏独自下楼，返回他的办公室。和上午一样，他刚一进门，那些大妈大姐们的话匣子马上打开，不停地寻问，他和杨主任又上哪去了。
高珏简直服了，哪有这么打听的呀，只能含糊了事。小丫头闫冰倒是不急，虽然也好奇，但她知道，等到晚上下班，高珏送她回家的时候再打听，高珏肯定会告诉自己。
过了能有半个小时，桌上的电话响了，高艳红接听之后，挂上电话，看向高珏，“小高，杨主任让你去她的办公室一趟。”
高珏马上赶往杨姝婕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只见杨姝婕一脸的喜庆，见到高珏，高兴地指着他，说道：“你小子，好、真好呀……”
她的话，让高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看表情，知道是好事，估计事情办成了。
果然，杨姝婕很快又接着说道：“刚刚我和杨部长见了肖书记之后，把事情一说，马上得到肖书记的重视，说这事一定会大力支持。”
现在的杨主任，高兴的像个孩子，可能是第一次办成这么大的事。也是，杨姝婕办事，凭的都是硬起，难得又一次耍yīn谋诡计。高珏站了好半天，她才注意到，连忙说道：“还站着干什么呀，赶紧坐下，以后到我这，不用客气，尤其是没外人的时候，直接坐就行。”
“好。”高珏爽快的答应，看到杨姝婕高兴，他也高兴，再怎么说，主意是他想的。
高珏坐下，杨姝婕亲自取过一个茶杯，给他倒了杯茶，简直让高珏受宠若惊，赶紧站了起来。
“都说让你不用客气了，这是奖励你的。”杨主任还从来没有给自己的属下倒过茶呢，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甚至，杨主任都没回自己的转椅上坐，给高珏端过茶，顺势就坐在他的边上。
“高珏呀，肖书记既然答应了，咱们的第一步，基本上就算是完成了。下一步，咱们该怎么走？”
“这就要看这个利民服装厂是否存在了。”高珏说道。
“那你说，咱们要不要去工商局打听一下，找到那利民服装厂的地址，再过去瞧瞧。”杨姝婕说道。
“我觉的不妥，这事就怕工商局的人和赵开东有联系，咱们一去，势必打草惊蛇，他们就会认为咱们是有意为之，并非无心插柳。咱们不动，他们或许会认为咱们的目的只是合作，为了解决下岗女工再就业的问题，没有抢他们生意的意图。毕竟，我在和赵开东说话的时候，提到过他们服装厂是否还干其他的活，谁叫他说没有的呢。”高珏说到最后，笑了起来。
“那你分析一下，这个服装厂存在或者不存在，都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杨姝婕虚心地说道。
“先假设说它存在，那县委书记发话，民政局敢不给面子吧，反正有话说，你设备闲置，让别人用用又如何，都是国家的。那时，咱们可以趁机到他的服装厂去看看，看情况是否如他所言，倘若真的是那样，算是咱们误会了他，视他服装厂的条件，决定是否招下岗女工进去生产。但我认为，服装厂存在的可能xìng很低，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xìng。假如我猜对了，这个服装厂根本不存在，只是个皮包公司，那他考虑的就不是这一年一百五十万进项的事了，而是如何掩饰。他要是愿意主动放弃承包校服的活，转给咱们，咱们也不需要落井下石，大伙脸上都好看，全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如果他们要是不放弃，找各种理由推辞，那姐姐您就提议，到他们那服装厂去参观考察一下实际情况，这是谁都无法拒绝的。想在三两天内凭空变出一个服装厂来，我谅谁也没那个没事。到时，他们的脸可就丢大了。”高珏振振有词地分析道。
“我说你，还真有点诸葛亮的本事，在妇联真的委屈你了。rì后有机会，我一定想法办走上更高的岗位，施展你的才华。”杨姝婕真挚地说道。
“我的才华，也需要有人欣赏不是，当初公务员考试，面试没有通过，我都有些心灰意懒了。幸亏姐姐您，从废卷里将我拔了出来，知遇之恩呀。如果说，我是千里马，那您就是伯乐。韩愈不是说，世先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呵呵……”听了这话，杨姝婕乐的是前仰后合，好半天才缓过来，她伸手捏了把高珏的脸，笑道：“你小子可真会逗人开心，连拍马屁都比别人的水平高，拍的我真舒服。”
“多谢姐姐夸奖。”高珏嬉皮笑脸地说道。
“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呀？”杨姝婕说道。
“都从你那拐了套衣服了，哪好意思再让姐姐破费呀，晚上我请姐姐您。”高珏笑嘻嘻说道。
“算了吧，你兜里那两个钱，还是省着点花吧，还有半个多月才开工资呢，别再管家里要。要不然这样，晚上你到我家吃，我给你炒两个菜，算是预祝咱们这次能够大获全胜。”杨姝婕说完，还高兴地握了下拳头。
“那我多不好意思呀。”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这么说定了。”领导就是领导，直接就拍板了。杨姝婕的作风，一向都是雷厉风行，连吃饭都这样。
晚上下班，高珏告诉闫冰，今晚不能送你回家了，得和杨主任走一趟，有工作的事情要说。闫冰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撅着小嘴点头。
杨姝婕真是一位女中豪杰，身为女领导，和男下属下班一起走，都不背人，这倒也是，她大高珏将近二十岁呢，用得着藏着掖着么，要是那样，更说不清了。
她的家距离县zhèng fǔ不远，走路七八分钟，杨姝婕每天早上，都是跑步过来。下班的时候，她身上的公装已经换掉，穿着一身阿迪达斯运动服，白sè的运动服，使得显得更加青chūn靓丽，和高珏走在一起，谁也不会相信，她有四十三岁，充其量就是三十出头。
高珏与杨姝婕步行回家，在小区外的大市场买了一条鱼，二斤肉，西红柿，黄瓜等菜肴。杨主任家的小区，是92年的建筑，但看上去，和新楼也差不了许多，她家在四楼，进门之后，高珏才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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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小的爆发一下，四章更新，后四章分别设在6点，12点，18点。如果您喜欢小翼的《yù海官门》，希望你能够多多加以支持，一个收藏，一个会员点击，一张推荐票，都是小翼前进的动力。谢谢！
第二十章 依恋
“姐，姐夫和孩子什么时候回来呀？”高珏进门见杨姝婕家里没人，顺口问道。
“你姐夫早没了，我还没有孩子呢。”杨姝婕大咧咧地回了一句，但听得出，多少带着一丝苦涩。
高珏不敢多问，故意打量起她家的房间，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客厅就是吃饭的饭厅，地上铺着瓷砖，一尘不染，十分干净。杨姝婕回自己的卧室换衣服，让高珏到另一间卧室先坐。
那间卧室算是接待客人的客厅，里面摆着沙发，茶几，电视，也是十分整洁。高珏坐到沙发上，稍等片刻，杨姝婕就换好衣服走了过来。
现在的她，上身穿着黑sè的小衫，下身穿着黑sè的形体裤，衣裤紧紧绷在身上，显露出完美的曲线。前凸后翘，S型的身材，不禁让人有些把持不住。高珏下面的小兄弟，瞬间挑了起来，令高珏不由得暗骂，实在太不争气了，这要让杨姝婕看到，还不得把自己当成sè狼。
杨姝婕并没有觉察到这一点，让高珏自己看电视，她便转身到厨房做饭。高珏本想起身过去帮忙，可一想到下面不争气的兄弟，还是忍了下来，这一站起来，还不得让人看到自己一柱擎天，老实的坐着吧。
他打开电视机，杨姝婕家里是有线电视，能收到的台，比高珏家多多了。有个频道正好拨出《戏说乾隆》，他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一集看完，杨姝婕喊他出来吃饭，来到客厅，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四菜一汤，糖醋鱼、锅包肉、西红柿炒鸡蛋、拌海带丝、瓜片汤。桌上还放着半瓶白酒，是竹叶青。
二人坐下，杨姝婕给高珏倒酒，高珏也不便客气，省的让人说装假，杨姝婕给高珏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多半杯。
见杨姝婕给自己倒这么多酒，高珏随口问道：“姐，你没事在家也喝点呀？”
“我一个人无聊的时候，也少喝点，不过喝的少，半杯都喝不上。今天心情好，怎么不得多整点。动筷吧，尝尝姐的手艺。”杨姝婕微笑地说道。
该说不说，杨姝婕的手艺还真不错，sè香味俱全，高珏吃的是有滋有味。两个人时不时的碰杯喝一口，聊得也不再是工作上的事，都是一些闲嗑。高珏两世为人，见识的肯定比杨姝婕多，加上喝点酒，是越聊越来劲，不知不觉，竟然八点多了。
见时间不早，高珏表示就喝到这吧，要是再不回家，老妈可得着急了。杨姝婕似乎正在兴头上，家里难得来人陪自己说话，听高珏说要走，也不便再留，就点头答应。但脸上，多少露出不舍之情。
杨姝婕非要送高珏出门，高珏下楼，杨姝婕也跟着往下走，转眼下了一层，高珏见她继续送，连忙说道：“大晚上的，你就别往下送了，赶紧回家吧，我们咱们不是还能再见面么。”
“那……好吧……”杨姝婕依依不舍地点头说道。但她脚步的很慢，也没转身，只是背着身慢慢地往上走，而她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高珏身上。
高珏冲她摆摆手，向下走去，很快走下一层，消失在杨姝婕的视线中。当她看不到高珏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我这是怎么了，他可比我小将近二十岁呢。”杨姝婕摇了摇头，便要转身上楼。
可就在这功夫，楼上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以及一个女孩的声音，“你快追我呀，在我跑出去之前，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让你亲一口。”
女孩的脚步特别快，杨姝婕刚转身，她人就已冲了下来，“砰”地一声，直接和杨姝婕撞了个满怀。她是从上面从下来的，力道当然要大，杨姝婕向后一个趔趄，脚一下子踩了个空，当着地之时，身子再也站不稳了，只是本能地向后退，好在只上了三节台阶，要是高点，非栽下去不可。饶是如此，也是连退几步，撞到墙壁之上。随即，她便感到脚踝之处，疼入骨髓，“啊”地痛呼一声，滑座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它妈的，你走路不长眼睛呀！”女孩看到杨姝婕坐到地上，非但没有道歉，还出口成脏，大骂起来，“本小姐就轻轻碰你一下，你叫唤什么呀，装什么装呀，是不是想讹我呀！”
杨姝婕疼得，脑袋上直冒冷汗，听了女孩的话，更是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若按她平rì里的脾气，非得破口大骂不可，可现在脚上实在太疼的，她紧锁牙关，紧紧攥着拳头。
见杨姝婕不还口，女孩的jīng神头更足了，继续大声骂道：“让我说中了吧，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赶紧起来滚！”
说话的功夫，从上面跑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这小子在女孩身边停下，问道：“什么事呀，发这么大火？”
“这娘们走路也不看道，撞了我一下，现在身上还疼呢。”女孩见男朋友来了，理直气壮的咆哮起来。
“它妈的，你还敢撞我家亲爱的，找死呀，信不信老子赏你两巴掌！别它妈的装死，赶紧道歉！”小伙子向下两步，在杨姝婕身前停下，看那架势，还想动手呢。
“姐！出什么事了？”
高珏下楼的脚步很快，杨姝婕转身的时候，他都走下去两层了，但杨姝婕的痛呼之声，何等之大，他听在耳里，吓了一跳，转身就往楼上冲。女孩的叫骂之声，他听的清清楚楚，尤其当他听到还有个男人喊喝，更是让他心头火起。伴随这一声大喊，人已经冲到杨姝婕的身边。
“高珏……”杨姝婕看到高珏冲上来，她眼泪瞬间淌下来了，不知为什么，她就好似看到亲人一样，心中无比的委屈，都随着这一声发泄出来。
其实不用去问出了什么事，光听刚刚女孩的喊声，再看到杨姝婕的样子，高珏已经能够明白个大概。眼瞧着那小子气势汹汹地站在杨姝婕身前，怎么叫人火冒三丈。他冷冷地看向青年，说道：“你想赏谁两巴掌呀？”
高珏身材高大，比那小子高出能有半个头，目光更是咄咄逼人。青年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但站在上面的女孩，见到高珏衣着寒酸，立刻叫道：“一个乡巴佬而已，是男人，你给我揍他！”
青年听了这话，哪能在女朋友面前丢脸，抬手一拳，向高珏脸上打去。就他那两下子，哪是高珏的对手，高珏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见他拳头过来，身子向旁一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使劲向旁一甩，青年立足不稳，直接跌倒在地。
高珏跟着上去补了一脚，疼得青年哇哇直叫。高珏轻蔑地说道：“就你这个熊样，还打仗，起来呀！”
青年跌跌撞撞地起来，但只敢贴着墙边站着，根本不敢上前半步。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斤两，还上去，那不是找挨揍。
女孩见高珏凶神恶煞，男朋友吓得都不敢再动了，气势立刻就馁了。勉强装着胆子，说道：“装什么装呀，能打了不起呀！”
高珏瞥了她一眼，冷声说道：“我这人不喜欢打女人，但你不要逼我，你把我姐姐撞成这样，你信不信把我惹毛了，我一脚把你从楼上踹下去。”
“你敢！”女孩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眼珠一瞪，掐着腰，大声叫了起来。
“那你就试试……”高珏的目光变得森冷，缓缓向上面走去。
女孩的目光和高珏的目光一触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忙向后退，“你……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上了两级台阶，脚后跟被台阶磕了一下，一屁股坐到地上。高珏走到她的面前，沉声说道：“你现在马上向我姐姐道歉，我只数三声，要是慢了，后果自负。一、二……”
“对不起，大姐……对不起……是我不好，下楼梯的时候跑得太快了……”
高珏声音低沉，眸子里发出的光芒，好似要吃人一般，别说一个丫头片子，即便是监狱里的一些犯人，心里都得发毛。
“算你识相。”高珏冷哼一声，几步走到杨姝婕的身边，柔声说道：“姐，你没事吧。”
“我……还好……”杨姝婕咬牙说道。
“我带你上医院。”高珏又道。
“不用……就是扭了一下……没大碍的……”杨姝婕坚强地说道。
“姐，这两个，你准备怎么处置。要是不解气，我再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
这哪是一个妇联工作人员该说出来的话呀，和地痞流氓都差不多，但这话，此刻听在杨姝婕的耳朵里，那是无比的受用。她缓缓摇头，说道：“算了，既然她已经道歉了，那就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相较于高珏，杨姝婕还是比较冷静的，若是高珏给这俩人揍一顿，再闹到公安局，事情可怎么收场了。也罢，就这么算了吧。
“那好。”高珏说完，直起腰来，扫了二人一眼，说道：“我姐不稀罕跟你们俩一般见识，赶紧给我滚！”
青年在墙角一个劲的哆嗦，听了这话，如蒙大赦，毫不迟疑地向楼下跑去。女孩也跟着快步跑下，等出了楼洞，少不得骂男友太过废物，撒一顿小姐脾气。
第二十一章 心绪
“姐，你真的没事吗，要不然，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高珏蹲到杨姝婕的身边，关切地说道。
“我没什么事，就是脚扭了，你先扶我回家就好了。”杨姝婕现在稍微有点适应了，尤其是看到高珏如此关心自己，心里暖洋洋的，脚踝也不似刚刚那般疼痛。
“那好，我先扶你上去。”
高珏伸手搀扶杨姝婕，可只走了一声，杨姝婕又痛呼一声，“啊……”
她一脸痛楚之sè，冷汗之流，若非高珏扶着，根本站不住。
“还是我抱你上去吧。”高珏柔声说道。
杨姝婕不置可否，但还没等说话，身子已经被高珏横抱起来，她的双臂，顺势搂住高珏的脖子，任高珏将自己抱回家。这里距离她家只有一层，杨姝婕的头紧紧地贴着高珏胸膛，不知为何，她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这么多年，她都是一个走过来，这也养成了她坚毅的xìng格，可她知道，自己其实是最脆弱的，她多么想找一个人保护自己，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要是能让他这么抱我一辈子，那该多好，不，他比我小将近二十岁，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不行、不行……
杨姝婕胡思乱想，她既想让高珏保护自己，又不住地排斥这种想法。
“姐，到家了。”
杨姝婕家的门没关，高珏抱着她进门，一直走到她的卧室，将她稳稳地放到床上。
“这么快……”杨姝婕脱口说道。这种被人抱着的感觉，是那样的美好，可惜，时间太短了。话刚出口，她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原本疼得有些惨白的面颊，一下子变得绯红。
好在她的声音很小，高珏似乎没有听到，他只是走到床尾，说道：“姐，你的脚哪里疼，我帮你看看吧。”
“是左脚……脚踝那里……”
高珏轻轻拿起杨姝婕的小脚，将白sè的袜子，轻轻下褪。左脚的脚踝处，有一块淤青。
“啊……”杨姝婕吃痛，轻哼了一声。
“很疼吧，都青了。”高珏柔声说道。
“还好……”杨姝婕红着脸说道。她的脚还是第一次被男人碰，别看已是半老徐娘，但也羞涩无比。好在高珏没有注意到她的脸。
“都青了，还说没事。我帮你用酒搓搓。”高珏走出卧室，到客厅把酒瓶子拿了过来，瓶里的酒剩的不多，但也够给她搓脚的了。
高珏将她的袜子脱掉，杨姝婕更是害羞，想缩回脚来，却又没有动，任由高珏脱掉袜子，将自己的小脚拿在手里。高珏倒了点酒，先在手心里搓了一下，然后开始揉搓杨姝婕的脚踝。
脚踝处本有些疼痛，可当被高珏揉搓起来，杨姝婕丝毫不感觉疼了，反而觉得很舒服。她缓缓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起这种温柔。
“他要是能够天天这样给我搓脚，那该多好……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呀……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不行、不行……”
不知不觉，杨姝婕又开始胡思乱想，她心里不停排斥这种想法，却又总是会莫名其妙地产生这种想法。她的内心不停地挣扎，大约过了十分钟，高珏揉搓的手停了下来。
“姐，这酒的度数有点低，效果肯定没有高度酒好。要不然，我现在下去买一瓶高度酒，或者买一瓶红花油。”高珏说道。
“啊……”高珏的声音想起，杨姝婕再从思虑中清醒过来，她赶紧说道：“那个，不用了……这么晚了，等明天再说吧……”
“那也好，明天我买瓶红花油，到时再给你搓一下，估计用不上两天就能好。”高珏说道。
“那好……”杨姝婕每和高珏说一句，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羞怯感，这种感觉，实在怪异。
“姐，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家了。”高珏说道。
“你……这就要走……”杨姝婕睁开眼睛，看向高珏，眼神中流露出不舍。
“是呀，太晚了，再不回家，我父母该担心了。”高珏说道。
“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送，晚上好好休息，明早看看恢复的怎么样。”高珏说完，朝外走去。
望着高珏的背影，杨姝婕更加不舍让他就这么离开，眼瞧着高珏就这么走出卧室，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她终于忍不住说道：“我……我晚上……”
“姐，怎么了？”高珏一听到她的声音，连忙退了回来。
“我现在的样子，也走不了路，万一晚上想要……”说到这，杨姝婕内心苦苦地挣扎了一番，好半天才羞涩地说道：“想要……方便……怎么办……”
“这个……”高珏愣住了。
房间内，陷入陈纪，变得安静异常。
高珏发现，杨姝婕正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可当与自己的目光相触之后，又赶紧躲避，不敢与自己正对。
“要不然……我晚上留下…….睡隔壁……你有什么事……就喊我……”高珏也觉得把受伤的她仍在家里有些不妥，现在她的脚踝伤的不轻，下地不都方便，想要喝口水，上趟卫生间，估计都做不到。但主动说要留在一个单身女人的家里，又实在有点让人难为情，这话更不好让一个人女人主动说出口，高珏只能主动提出来。好在想到，杨姝婕是自己的领导，年纪又比自己大那么多，没什么其他。但说出这话时，也是吞吞吐吐。
听到高珏这么说，杨姝婕长吁了一口气，仿佛身子松了许多，她仍是羞怯地说道：“好……你就谁隔壁吧……电话也在隔壁……你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她现在的模样，哪里还像传闻中的母老虎，分明是一个害羞的邻家小妹。要是这副模样被单位的同事看到，估计当时都能吐血，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好，那我就先过去了……”这里的气氛，高珏也觉察出来了，把话说完，一头钻进隔壁的卧室。
高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只说在朋友家喝酒，晚上不能回去了。母亲嘱咐了一番，让他少喝一点，明早上班千万不要迟到。
挂上电话，高珏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他两世为人，什么没见过，今晚杨姝婕的表现，明显有点反常，但他没有往歪的地方想。
这时，杨姝婕传了高珏，“小高……”
“姐，什么事？”高珏赶紧跑了过去。
“我才想起来，你那屋没有被子，现在深秋了，晚上凉。我家的行礼，都在我的床下，我现在没法起来给你拿，你自己拿吧。”杨姝婕说道。
“没有事，我体格好，穿着衣服睡就行，冻不着我的。把床掀开，你还得挪动，你的脚不好，今晚最好不要乱动。”高珏微笑地说道。
“我没事，可别把你冻着，听姐的话。”杨姝婕温柔地说道。
“那……好……”高珏不便违杨姝婕的意思，但想要把床掀开，怎么也得先把杨姝婕抱起来，换个位置。
高珏缓缓向床边走去，杨姝婕平躺在床上，她的衣服本来就紧，彰显出那一对傲人的双峰，眼瞧着高珏靠近，知道要将自己再次抱起来，这一次，不由得显得有些紧张，胸前起伏不定，甚至还喘起粗气。粉颊变得更加艳红，双眸温柔如丝。这般模样，血气方刚的高珏看在眼里，哪能没有反应，下面的小兄弟，瞬间变得坚硬如铁，雄赳赳地挺了起来。
裤裆处随即发生变化，支起了一个帐篷。小兄弟的反应，令高珏羞愧无比，哪里还好意思去抱杨姝婕。
杨姝婕正温柔地看着高珏，内心紧张的她，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高珏。高珏裤裆处的变化，一下子被她看到，这一来，她的脸越发红了，赶紧将眼睛紧紧闭上。
通过杨姝婕的反应，高珏意识到，她好像看到了，这一来，他也sāo红了脸，连忙转过身去。“姐，我……我觉得不冷……就不用盖被子了……我过去看电视了……”
说完，他也不等杨姝婕再说什么，紧步走出卧室。
杨姝婕没有应声，听到高珏的脚步声消失，她才敢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的小心肝不住地乱跳，重重地喘了一番。当内心平复下来，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入心头。
“我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是赶紧睡吧……不要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赶紧睡觉……赶紧睡觉……”
人往往都是这样，越想睡觉，就越睡不着，越不想去想什么事，却总是不自觉地去想。
“高珏刚刚看我的时候……他有那种反应……不会是对我……不可能、不可能……我都四十多岁了，人家才二十多点……其实我也不老么……人家今天还说我比高珏显得年轻呢……”
“我怎么又想这事了……不要去想……我是一个寡妇……怎么能总想这些东西……”
就这样，杨姝婕躺在床上，不想去想那些，却又总是忍不住去想。反正，就是睡不着觉。一晃眼，到了深夜十一点，杨姝婕还没有睡着，甚至，甚至，她还感觉到有一股尿意，想要去方便。
第二十二章 尴尬
杨姝婕突然来了尿意，这一下，她可有点慌了，自己现在下不了地，要想上卫生间，就得高珏抱她去。
“不行，绝对不行，那样还不羞死人了……赶紧睡觉，赶紧睡觉……睡着就好了……”
她这么想，越想憋着，反而越憋不住，尿意频频上升，令她难受不已，更是无法入睡。
“这可怎么办……”杨姝婕实在有点憋不住了，甚至因为晚上喝了白酒，还觉得有点口渴。
她的俏脸憋得通红，两条腿紧紧夹着，来回搓动。“不行了，我憋不住了……这……不能叫他……”
这种事，叫个男人抱自己去，杨姝婕实在开不了口。别看当时挽留高珏时，她是以这个为理由，但那也是经过一番心里斗争的，实在不舍让高珏走。可真到自己想要方便的时候，却怎么也不好意思。
她实在憋不住了，索xìng一咬牙，翻了个身，让没受伤的右脚先着地，左脚慢慢移动过来，然后单脚站起来，向门外蹦去。由于憋了一泡尿，这一蹦，尿意更盛，眼瞧着就要憋不住了，她心下着急，想要加速向前蹦，可只蹦了两下，就觉得身体失去平衡，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
“砰！”杨姝婕狠狠地摔到地上，疼得她惨叫一声，好悬没失禁尿出来。
隔壁的高珏，已经躺在沙发上，准备睡觉。可心事重重的他，哪能轻易睡着，也在胡思乱想。这功夫，听到隔壁传来想起，他马上坐了起来，刚要站起来，就听到杨姝婕摔倒的声音，连同她的痛呼。
高珏知道出事了，赶紧冲了过来，“姐，你怎么了？”
声到人到，见杨姝婕趴在地上，他赶上，蹲下搀扶，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杨姝婕抬起头来，看到高珏关切的神sè，心里一阵感动，眼泪“刷”地淌了下来，张开双臂，一把将高珏紧紧抱住，“我……我太没用了……”
高珏突然被她抱住，进而听到杨姝婕的哭声，内心不由得一颤，连忙安慰道：“你这只是外伤，没事的，用不了两天就能好，别哭了……”
“我真的好没用……我想去上洗手间……自己竟然去不了……呜呜……要是你不在……我可怎么办呀…….”杨姝婕伤心地说道。
“我不是在这么，来，我扶你去……”高珏温柔地说道。跟着，慢慢将杨姝婕扶了起来。他也猜出来，杨姝婕应该是不好意思让自己再抱着她，所以才强行自己蹦着走。
杨姝婕的脚，不似先前那般疼痛，在高珏的搀扶下，可以勉强地蹦着走。只是她紧紧地贴着高珏，像是很害怕。
高珏扶她进到洗手间，让她扶着洗脸池，自己忙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等了片刻，里面没有半点声音，好像杨姝婕并没有移动，更别说去方便了。高珏心中纳闷，不知杨姝婕在里面怎么样了，但他也不好意思在杨姝婕没有出声的情况下，冒然地将门打开。
杨姝婕正站在洗手间里，手一直扶着洗面池，眼睛放着蹲便，一脸愁容。
96年的时候，虽然坐便已经开始普及起来，但杨姝婕家是92年的房子，只是蹲便。因为习惯了蹲便，又觉得换成坐便麻烦，她就没有换。现在可好，自己的左脚没法落地，让自己怎么蹲下呀。
尿意的袭击，让她越来越难受，估计再不解决，就得尿出来了。内心反复挣扎，她终于忍不住了，羞怯地说道：“小高……你……你进来一下……”
高珏正迷糊她怎么还不方便呢，听到她的声音，赶紧答应一声，把门推开，“姐，有事吗？”
“我……我……”杨姝婕满脸通红，可这话实在是说出口，眼睛不自觉地向旁边的蹲便看去。
高珏顺着她的目光一瞧，立刻反应过来，可他也为难了，自己总不能扶着杨姝婕方便吧。
卫生间内变得寂静无声，可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杨姝婕憋得越来越难受，小腹都开始有一些胀痛了。她几次想要开口，结果都忍了下来，但是她原本就通红的脸，涨的都开始有点发紫。
高珏看在眼里，知道杨姝婕不能再憋了，再憋的话，很容易憋出毛病的。他犹豫一下，咬了咬牙，说道：“姐……我……我帮你吧……”
杨姝婕当然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憋着了，可这话，她真的开不了口。现在高珏替她说了，她害羞地点了点头。内心深处，说了声，“谢谢你……”
想要方便，当然得先脱裤子，杨姝婕自己，如果一只手扶着洗面池，一只手去脱，也勉强能给褪下来。但是，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子，自己脱裤子，那自己还不得羞死呀。
高珏明白这个，连忙把眼睛闭上，跟着转过身去。看到高珏这般，杨姝婕松了一口气，用一只手慢慢地将裤子向下褪去，好不容易才褪到膝盖。也就脱裤子的功夫，她都觉得自己涨的要命，恨不得这就解决。
“我……我好了……”杨姝婕羞怯地说道。她的声音很小，小到近在咫尺，高珏都有点听不清。
高珏闭着眼睛转过来，慢慢伸出双手，杨姝婕伸手，抓住高珏的手，指点方向，让高珏扶着自己，来到蹲便处。高珏先蹲下，才让杨姝婕慢慢蹲下，他这左手，托着杨姝婕的左腿，自己的胸膛，顶住杨姝婕后倾过来的力道。这副场面，别提有多暧昧了。
蹲下去的杨姝婕，再也忍不住了，根本顾不得害羞，更顾不得自己的身子还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牙关一咬，瞬间一泄如柱。
“哗哗”的水声落在蹲便内，杨姝婕的心，跳动飞快，害羞的她，脖子都已经红了。“他就在后面，他肯定听得到，我……羞死人了……赶紧完事了……”
她倒是想快，可憋了那么久，存货也过，好半天，终于完事，她不自禁地长长地吐了口气，“呼……”
这口气吐出来，身子无比轻松，别提有多舒服，可与此同时，她的身子仿佛是被抽空了一般，浑身上下，再也没有半点力气。瘫软地依偎在高珏身上，她突然发现，这种感觉，真的好幸福。此时此刻，她甚至想，就这样，一辈子都靠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永远不要起来。
高珏一直闭着眼，承受着杨姝婕身上的重量，听着那一泻千里的声音。尤其是当他听到杨姝婕结束时的那一声喘息声后，他那不争气的小兄弟，又再一次虎躯一震。
“呼……呼……”
卫生间内，两个人都没有出声，有的只是杨姝婕低低的喘息之声。良久，高珏也等不到杨姝婕说话，他知道杨姝婕已经尿完了，便小声说道：“姐，你完事了么？我……我扶你进屋啊……”
“我……我完事了……”杨姝婕正陶醉在高珏的怀里，压根没想再站起来，高珏声音，令她从沉醉中清醒过来。她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说完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心虚。
“那我先扶你起来……”
“嗯……”
高珏轻轻地扶杨姝婕站起来，她意外地发现，杨姝婕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身子仍然紧紧靠着自己，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好在，杨姝婕并不重，顶多一百一十斤。可是，高珏现在仍然一柱擎天，杨姝婕这么紧紧贴着，自己如狼似虎的小兄弟，正好顶在杨姝婕的翘臀上。
高珏现在还不敢睁眼，但他知道，杨姝婕还没有把裤子提上，这一来，让他无比尴尬。有心向后退，可后面就是墙壁，无处可退，总不能把杨姝婕往前面推吧。尴尬的他，简直无所适从。
杨姝婕怎会觉察不到坚硬的“小高珏”正顶在自己的屁股上，尤其是在第一下触碰之时，杨姝婕身子一颤，险些没瘫过去。她的心砰砰乱跳，似乎都有可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想脱离高珏，但身子就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哪怕想把裤子提上，她都感觉有些有心无力。
窘迫之下，杨姝婕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好像脱力了……你……你帮我把……裤子提上……别、别……别瞎摸……”
这句话说完，杨姝婕的心跳的更厉害，并且察觉的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热。
“好……”
高珏赶紧伸手从两侧向下，因为闭着眼，哪能正好放到杨姝婕的裤子上，一不小心，摸到了她的大腿外侧。
帜热的双手，和杨姝婕的大腿一触碰，杨姝婕立刻一阵颤抖，双眼迷离起来，“他……他要干什么……他会不会是想……我该怎么办……他如果真的想要我……我……我……他的手会不会往那里摸……我怎么办……我要不要拒绝他……”
杨姝婕又开始胡思乱想，可是，事态的发展，和她想的，相差甚远。高珏的手，沿着她的大腿，继续向下，很快摸到了她的裤子，向上一拉，帮她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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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二重奏
女人的心思总是复杂的。
当高珏将杨姝婕的裤子提上去之后，杨姝婕不禁产生了一种失落的感觉。她暗自喃喃说道：“难道我真的老了……”
高珏睁开眼睛，说道：“姐，我扶你进屋吧。你若是走不动，我就抱你进去。”
“嗯……”杨姝婕微微点头。
高珏将她横抱起来，回到她的房间，将她轻轻放到床上。杨姝婕重重地喘了两口气，说道：“我有点渴了，能帮我倒点水吗？”
“好。”高珏出去，找到茶杯，给杨姝婕倒了完水端进来。
在高珏倒水的功夫，杨姝婕的内心终于平复下来，待高珏回来，就让他回房间休息。
这一夜，二人倒没有整夜无眠，但也是都是后半夜才渐渐如梦。第二天一早，高珏老早起来，下厨房做了稀饭，煎了四个鸡蛋，等到杨姝婕醒来，又扶她去了趟洗手间方便。当然，其中虽然也略有暧昧，但也不想晚上那般。
坐上餐桌，看到高珏给她盛好的稀饭，以及煎蛋，杨姝婕又是一阵感动，自己何尝享受过别人准备的早餐，尤其还是个男人。这一餐，杨姝婕吃的特别香，仿佛什么山珍海味，都无法和这一碗清粥加两个煎蛋好吃。而且，她还破例多吃了一碗。
吃过早饭，高珏背杨姝婕下楼，打了辆车，前往单位。半路上，遇到一个药房，他还特地进去买了瓶红花油，这更令杨姝婕是感动不已。但是，高珏没有继续上车，把红花油交给杨姝婕，让她先去单位，自己走着过去。
杨姝婕明白他的意思，别看晚上下班一起走没什么事，可要是早上再一起来，那就不好说了。万一让知情人知道，两个人的家不在一起，甚至可以说相隔很远，你们俩大清早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
听了高珏的建议，杨姝婕满意地点点头，先行离去，高珏步行向前。可没走两步，高珏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
每天早上，小丫头都会坐车到二路车终点站去等他一起走，高珏虽然和她的rì子不长，但对她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若是闫冰等不到他，一定会继续等，不到八点，估计都不能独自离开。这要是她到了单位，看自己已经到了，还不得问自己早上怎么走的，自己怎么回答啊。总不能说，我在杨主任家过的夜吧。
高珏看了眼表，将近七点半了，他赶紧拦了辆出租车，朝二路车终点站赶去。幸亏北安县不大，到了目的地，才七点四十五，他看到闫冰正站在站牌处等待，脸冲着他平时走出来的道口。
他绝对不会二到在站牌下车，让司机往里开，进了道口，估算着到了闫冰看不到的位置，才下车，然后转身朝站牌跑去。司机见高珏一下车就往来的方向跑，心中纳闷，这小子的脑袋是不是有啥毛病呀。
高珏冲出道口，一脸焦急的闫冰看到他，终于松了口气。
“等着急了吧……”高珏故意呼哧带喘地说道。
“还行吧，你这懒虫，早上睡过点了吧。”闫冰笑呵呵地说道。丝毫没有埋怨高珏来得晚的意思。
“呵呵……”高珏也没解释，只是尴尬地挠了挠头。
“现在都快七点五十了，咱们要是坐二路车，肯定得迟到，我看不如打车吧。”闫冰说道。
“也好。”高珏点头。
正巧这时，一辆出租车从高珏刚刚跑出来的道口驰来。闫冰看到，作势就要招手，高珏眼尖，一眼就发现，这不是自己来的时候，坐的那辆出租车么。
高珏家那边的道路比较窄，他一下车转身就能向外跑，汽车不行来，挑不过头来，得找个胡同过渡一下，所以速度没有高珏快。高珏哪敢坐他的车呀，一把拉住闫冰的手。
闫冰的小手乍被高珏握住，小心肝不由得一颤，跟着心里甜滋滋的，暗自讨道：“他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可也没有这样的呀……也不说句话……就直接拉人家的手……让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多害羞呀……”
小丫头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垂下，俏脸红润起来，哪还有心思去喊出租车呀。出租车转瞬即过，高珏见它过去，才算松了口气，放开闫冰的手。
闫冰纳闷起来，你这握的不是挺好么，人家也没拒绝呀，干嘛又给放了呀。
正巧这时，二路车出来了，在站牌停下。既然车已经来了，那就坐吧，高珏带着闫冰上车，找地方坐下。
现在的闫冰，自然不好意思说，刚刚我本想打车，你非拉人家的手，这个点坐公交，还不得迟到。
一想到迟到，她不由得有点紧张，高科长一向严厉，虽说这两天心情好了不少，可自己要是迟到了，还不得被骂一顿。小丫头藏不住心事，一有点什么事，脸上就得表现出来，她坐在里面，高珏正好向窗外看，发现她神sè不对，说道：“怎么，担心迟到被领导骂？”
“可不是么，我还从来没迟到过呢。以前不迟到的时候，科长还总说我来得晚呢，今天迟到了，搞不好会被痛骂一顿。”闫冰委屈地说道。
“别害怕，没事的，领导要是骂，就让她骂我好了。都是我连累的你。”高珏拍着胸脯说道。
“科长哪能骂你，你来这半个月，她和你说话时都带着笑脸，她对我笑的时候，我伸手都能扒了出来。估计今天，顶多是说你两句，而我，肯定是要挨骂的。”闫冰仍是一脸委屈。
“别这样么，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挨骂。今天连累你迟到，晚上我请你吃饭。”高珏说道。
“真的？”听了这话，小丫头的眼睛登时一亮。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高珏笑呵呵地说道。
“那好，就这么定了。我喜欢吃锅包肉，羊肉串也行，还有那个……”小丫头如数家珍，当下将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一股脑地报了出来。
高珏听了这话，是一阵头疼，自己身上的钱本来就不多，早上买了瓶红花油，又打车过来，剩下的钱，满打满算都不到三十。但是高珏并不为自己兜里没钱而感到没有面子，他很是脸皮厚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看得等到开了工资再请你了。我知道个拉面馆，那里的面味道很不错，咱们俩晚上去吃面吧。”
“那也行，我也挺久没吃拉面了。”闫冰开心地说道。对她来说，只要能和高珏在一起吃饭，吃啥都行。
她哪里知道，其实昨天说请杨姝婕吃饭的时候，其实就是打算把杨主任往拉面馆领。而且，似这般厚脸皮的事，高珏在大学时期，干的更多。
公交车一路向前，待二人抵达县zhèng fǔ时，都已经八点十分了。闫冰怀着忐忑的心情，与高珏上楼，来到办公室。
进门打了招呼，闫冰本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高艳红的一顿口水，可令她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高艳红看了二人一眼，心平气和地说道：“以后早点走，不再来晚了。高珏，杨主任刚刚打电话，说等你来了之后，马上到她的办公室。”
“嗯。”闫冰没有想到，领导的反应和以前相比，差距简直太大了，自己以前七点五十五到，都得挨呲，今天八点十分到，都没有事。但她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会安然无事，肯定是高珏的光。领导不想训高珏，当然也不便厚此薄彼。
“好。”高珏答应一声，转身前往杨姝婕的办公室。
敲门进屋，坐在转椅上的杨姝婕马上露出笑容。“怎么来的这么晚呀？就算不想和我一起到，也不至于故意迟到呀。”
高珏还是老一套，拿出刚刚对付闫冰的一套，尴尬地挠挠头。
“行了，也不是要训你。过来，扶我到沙发上坐。”杨姝婕笑着说道。
高珏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扶到沙发上坐。杨姝婕靠到沙发上，从兜里掏出早上买的那瓶红花油，很是自然地抬起左腿，说道：“帮姐姐搓搓。”
“现在？在这？”高珏愣了一下。
“现在有些疼，我不是想快点好么，反正你都搓过了，不找你找谁呀。我的办公室，不敲门也没人敢进来。”杨姝婕淡定地说道。
“那好。”
高珏将她的鞋袜脱掉，把红花油涂在手上，拿起她小脚，开始揉搓起来，动作是那样温柔。
杨姝婕美滋滋的，感觉特别舒服，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默默地享受起来。可没一会，她又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一想到这些，她就一阵害羞，面颊绯红。但是脸上，却满是幸福的微笑。
杨姝婕的脚很嫩，别看四十三岁，可从皮肤上看，一点也不像。高珏揉搓的很细心，反反复复，揉了二十分钟才作罢。待高珏帮她把袜子穿上，她才意犹未尽地睁开眼睛。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杨姝婕叫高珏赶紧扶着自己去接电话。
“喂……是杨部长啊……”
第二十四章 三天内变出个服装厂
“嗯……嗯……好……好……这事可真多谢杨部长了……好……再聊……”
通话时间能有两三分钟，杨姝婕挂上电话，她看向高珏，脸上的笑容更是，尽是欢喜之sè。
“你猜是什么事？”杨姝婕说道。
“肯定是服装厂的事解决了呗。”高珏直接答道。
“我就知道你能猜出来。刚刚杨部长在电话里说，昨天傍五点的时候，肖书记召集所有党委成员开了个碰头会，将这事说了一下，得到党委成员的一致赞成。事情今天就会着手办理。”杨姝婕高兴地说道。
“好。现在咱们就可以坐等他们怎么做了。”高珏也笑了。
民zhèng fǔ五楼，副局长办公室。
“你说什么？县委决定让妇联与我们民政局合作，一起经营利民服装厂？”民政局副局长王天华冲着电话大声叫道，一脸的不可思议之sè。
“是呀王局，这事刚刚在党委会上通过，会议一结束，李县长就安排下来了，让我和您沟通一下。”电话另一头说道。
“这屁大点事，还能拿到党委会上说。好了，我知道了，改天我请你喝酒。”
王天华挂上电话，随即又抄了起来，拨了一个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王天华说道：“喂，干爹啊，我是天华……”
王天华的干爹，就是北安县的县长李向斌，他的手机号码，知道的人不多，干儿子王天华当然是其中之一。
“天华呀，什么事？”李向斌问道。
“刚刚任主任打电话过来，说我们民政局出资扶持的利民服装厂要和妇联合作，招下岗女工入厂一同生产，这是怎么回事呀？听说还拿到党委会上了。”王天华说道。
“这事呀，昨晚肖振宽召集党委成员开了个碰头会，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结果是讨论这个。他说现在下岗女工太多，有不少迫于生计，无奈从事**活动，这种事对咱们北安县的班子影响很大。眼下妇联想要扶持这些下岗女工、失足妇女，本来是想分摊点校服的活，结果得知这是你们民zhèng fǔ扶持的企业来做，厂内的工人也是再就业的下岗职工，就不便再行分担了。不过，妇联好像是和你那个厂的厂长联系了一下，得知你们那个服装厂的工人不少，但是活不多，只承担学校的校服制作，对设备资源造成极大的浪费。于是，妇联才有这么个想法，想要跟你们合作，一起经营，扶持更多的下岗工人。我当时觉得，这提议也不错，如果真的能成，你也能捞不少政绩，到时我给你弄个正科绝对没有问题。本来我昨晚想告诉你的，可临时有点事，就把这茬忘了，刚刚党委会上全票通过，我就马上让任立波跟你联系。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李向斌在电话里说道。
“干爹……这事还真的有点问题……”也就是李向斌现在看不到王天华的表情，此刻的王天华都好哭了。
“什么问题？”李向斌听出干儿子的语气不对，连忙问道。
“这个服装厂压根就没有……”王天华如实说道。
“什么？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昨天碰头会上，杨丽娟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妇联的杨姝婕已经见过那个厂的厂长了。”李向斌也有点急了。
“那个赵开东就是个幌子，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所以让他挂了个法人。事情是这样的，当初我听人说，承包学校校服的活特赚钱，一年上百万，于是我就想把这活给拿过来，教育局的王华隆告诉我，起码也得挂个服装厂的名头，我不就想出这么个法子，给赵开东个批条，顶着民政局出资扶持建厂的名义到工商局注册了个利民服装厂。厂子也没建，建厂的钱，都揣我兜里了，至于生产校服的事，我让赵开东包给县里的几家小型服装厂了，都给他们干了。”事情现在大了，王天华哪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干爹。
李向斌一听这话，心里这个气呀，叫道：“你小子，简直是财迷了心窍！什么钱都敢赚吗？这事怎么不早和我说！”
“我当初寻思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一个人就给摆平了。现在都干了两年，也没出什么娄子。谁知道，这妇联会没整这么一出，简直是没事闲的。”王天华说道。
“你怎么就知道这事就是妇联搞的，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是没事闲的。我平时都是怎么跟你说的，做事要谨慎，不要只顾眼前利益，要长远考虑。我和他肖振宽，起码面子上还过得去，可你和肖毅，现在整个北安县都知道，你们俩是势如水火。你也知道，这事不是什么大事，县委办公室沟通一下就行了，可怎么就拿到党委会上来说了。你难道就能确定，肖振宽不是另有所图吗？也是我，当时想的不周全，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可是，哪怕当时我真的知道没有这个厂子，我也没有理由去直接去反对呀。你……你呀……”李向斌气鼓鼓地说道。
“干爹，我知道错了。现在……现在得赶紧想个办法，把这事给挡过去呀……”被李向斌骂了一顿，王天华只能小心翼翼的说话。
“怎么挡呀？党委会上都通过了，不合作也得合作。现在……现在只能想办法遮掩了，你想办法，一定要在三天之内弄出个服装厂来。还有，要在注册的地址上。”李向斌说道。
“啊……三天……三天你让我上哪弄个服装厂去……”王天华也有点急了。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你捞钱的主意，不是挺多的么。你要是连这事都办不了，谁也救不了你！”李向斌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王天华听到最后的忙音，只能挂上电话，神情沮丧地靠到椅子上。
好半天，他才抓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赵开东，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从王天华挂上电话，大约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办公室外就敲门声，一问是谁，正是赵开东。
赵厂长开门进来，是满头大汗，看得出，上楼都是跑上来的。赵开东点头哈腰地说道：“王局，我来了。”
“你先坐，我有话和你说。”
“是……”赵开东小心地坐下，屁股只贴了个沙发边。从刚刚王天华在电话里语气，他能听得出，好像是出了大事。
“昨天在教育局和妇联的人见面时，你都说了些什么？”王天华直接问道。
昨天到教育局见杨姝婕，那是王天华吩咐他去的，在和杨姝婕谈完，他在第一时间就把情况汇报给了王天华，说自己轻轻松松就把妇联的人给打发了。
眼下王天华又问起这事，赵开东的心一紧，赶紧又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听了他的话，王天华狠狠地骂道：“你它妈的真是个废物，哪有服装厂光干校服的，那些校服，二百多人干，能干上几天呀。咱们县里的那几个小服装厂，活包给他们，半个月都不用上，就能交工。你当别人都是白痴呀，二百多人，一年最多干一个月的活，是不是一年到头光闲着呀！”
“局长，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呀，我若是说还有别的活，还有其他收入，那……那他们要往咱们厂塞几个下岗女工，我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呀……”赵开东苦着脸说道。
“那你不会找点别的理由给他们回了。现在倒好，你们听你这么一说，得知咱们服装厂没有活，一天净闲着了，设备资源造成浪费，要和咱们服装厂合作，在厂里工人没活的时候，进行生产。它妈的，我拿什么让他们生产！”王天华没好气地说道。
“那……那局长您可以找个理由把他们回了呀……”
“回个屁，这事都在县党委会上通过了，你教教我，怎么回绝！哪怕是有理由，县里也得到服装厂来核实一下，哪能光听我说。你让我现在上哪里变出个二百多人的服装厂来！”王天华继续骂道。
“这个……”赵开东也瘪了茄子，不知该怎么说了。
“好了！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给我建出一个二百人的服装厂来！还得在注册的地址之上！”王天华把李向斌的话，直接扔到赵开东的身上。
“啊……”一听这话，赵开东差点没从沙发上出溜下来，现在的他，那是眼泪含眼圈呀，“王局……这怎么可能呀……三天内想建一个二百人的服装厂……就不可能办到……更别说是在注册地址上了……那地方……是……是我老丈人家……”
“它妈的，你真能找个地方呀！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需要多少钱，我给你，但三天之内，我一定要见到服装厂！”王天华强硬地说道，他的语气，根本就不容拒绝。
三天之内，建一个二百人的服装厂，有钱也建不出来呀，更别说是在注册地址。赵开东的老丈人家，就是个小院子，里面有三间瓦房，当初也是为了图省事，又仗着有王天华撑腰，料想没人敢查，就用老丈人家的地址，拿着房照去工商局注册了。
眼下王天华把这么一桩不可能办成的差事交代下来，赵开东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第二十五章 应对之策
人要是逼急眼了，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
王天华让赵开东在三天之内建出个服装厂，而且还得在注册的地址上，这可把赵开东逼的，自杀的心都有了。可王天华的话，他不敢违拗，急的他汗珠子都冒出来了。
不过，他很快急中生智，想出个主意来。
“王局，这三天内建出个服装厂，我看……我看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个钱……花费会很大……”赵开东小心地说道。
“我不是说了么，花多少钱无所谓，我来出，但事情必须办成。你小子现在，想出什么法子了？”王天华听出赵开东话里的意思，似乎有办法在三天内弄出个服装厂来，语气和缓了很多。
“我想了一个，我老丈人家，是独门独院，院里有三座房，他家临院，也是个独门独院，记得院里好像有两座。后面是个大杂院，院里总共能有个六七座房吧。如果咱们把这三个院都买下来，里面的墙砸吧砸吧，再买二百台缝纫机摆进去，不就行了。也不用怎么装修，就说是扶持下岗职工，用不着太好，院门口挂了牌子，也就是了。不过，收购这几个院子，必须在一天之内完成，价钱方面，或许会比市价贵点。”赵开东说道。
一个二百人的服装厂，占地肯定不能小了，赵开东说三个院子，十来个房，其实都不够用的。二百台缝纫机得占多大地方呀，学校里一个教室，也就能摆下五十来张桌子，其间的过道窄，多数还得是两三张并在一起。但缝纫机不能这么摆呀，不能并排，中间要留出距离放布料什么的，占得面积大了。
“我就说你小子有点心眼，还真没错。就按你说的法子办，越快越好，你估算一下，总共要花多少钱？”王天华说道。
“现在缝纫机不贵，一台也就二百多块钱，买两百台，五万块钱够了，怕只怕，一时间市面上没有这么多现货。至于把这三个院子都买下来……”赵开东琢磨了一下，这里面，自己怎么不得吃点回扣，片刻后，说道：“咱们买的急，价钱不高，人家估计不能卖，加到一块，没五十万，怕是不行。”
96年的房价很便宜，楼房的价格都没达到一千一平，最多也就七八百，平房的价格更便宜，撑死五百。正常买个平房，三万足够了。可有这么一点，你打算买，人家没有别的住处，也不一定卖你呀，价格必须要比市价高上许多，让人家觉得特别划算。赵开东给出个五十，却也合理，他也捞不了太多。
王天华也是有脑子的，粗略估算了一下，认为价钱合理，虽然明知道赵开东会趁机赚点，但让人办事，怎么不得给点好处。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就给你拿五十万，你即刻去把事情给我办了，最迟明天早上，房子的事，一定要办妥。缝纫机方面，我去想办法，就算市面上没那么多，咱可以到别的服装厂先借么。不过，三天内要招二百名工人，这事，你能办妥吗？”
“王局，这人还不好弄，三天内招不上，您可以和王厂长说一声，从酒厂调点么。可关键是，咱们这个服装厂变出来了，工人再弄进去，妇联的人见里面不开工，真把下岗女工给插进来，咱们的工人就不方便往外撤了。万一说话、唠嗑的时候，再走漏点风声，事情就更不好办了。”赵开东说道。
王天华的父亲是北安酒厂的厂长兼书记，北安酒厂大着呢，有上千名工人，想调二百人，确实不成问题。王天华听赵开东把话说完，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一下子真把二百多人弄进去，还真是个麻烦，我爹厂子里的那帮人，全是酒鬼，到时万一妇联把女工插进去，他们在胡咧咧，事情就砸了。可是，咱们这厂子里没有工人，也说不过去呀。”
“这事其实好办，现在校服的活，不都已经交了么，厂子里没有别的活，咱们就说，不想让他们闲着，派他们去北安酒厂当临时工了。厂里随便弄两个，算是会计什么的，也就是了。”赵开东说道。
“那也好。可是，咱们厂里没有工人，她们不更是顺理成章地插进来了，我花钱开个厂子，她们来捡现成的，好事不全成她们的了。”王天华有些气恼地说道。
“王局，你的目的不是先把厂子的事给搪过去么。至于说，她们是否捡现成的，那也得看她们有没有那个本事。眼下校服的活已经完事了，再干还得等明年，从现在到明年九月份，将近一年呢。现在市场不怎么景气，咱们县里的那几个小服装厂，也就赚几个小钱。她们以前也不是干这行的，一大帮下岗妇女，能做出什么像样的衣服，估计都卖不出去，工人得开工资吧，她们不赚钱，拿什么开呀？妇联穷的叮当响，想垫付工资都没钱。校服的活，您不撒手，她们就没有固定的收入，妇联也不会有底气拖欠工资。我估计，用不上过年，人就得走光了，到时服装厂还不是完璧归赵。”赵开东说道。
“说的对。”现在服装厂有着落了，哪怕是刚刚建好，王天华也有底气把事情搪过去。解决了燃眉之急，考虑就不仅仅是保命了，还要把校服的活留下来，继续赚钱。“开东呀，那你说，万一她们挺过去了，到了明年九月份，咱们怎么办呀？我总不能真的雇一批工人到厂子里做校服吧，那时人多嘴杂，很容易出问题呀。”
“这事简单呀，要是她们真的挺到了九月份，这个服装厂也算是您和妇联一起办的，里面的政绩，您不也有一份么。还有，她们要是挺到了九月份，厂子里肯定要有一些活，您可以冠冕堂皇地跟她们说，为了保证她们的生产，就不占用她们的厂房和设备了，另外租了个厂房，让工人在那里生产。这不还和以前一样么，最多算是您掏钱给妇联建了个厂子。”
赵开东说的头头是道，王天华听完，不由得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好，你说的太好了。她们干成了，有我的一份政绩在，她们干不成，厂子还得还给老子，横竖咱们都不赔。校服的活抓在手里，一年那一百多万，还是跑不了的。就这么办了，你现在跟我去拿钱。”
妇联。
下午四点五十分，眼瞧着就要下班了，小丫头闫冰一脸的喜气，因为高珏早上说过，今天晚上，请她吃饭。明天是周六，单位休息，可以和他约一下，明天去公园逛逛。
小丫头正陶醉在明天和高珏一起逛公园玩什么呢，屋里的电话响了，高艳红接通，原来又是杨主任打过来的，叫高珏过去一趟。
现在妇联都在盛传，高珏是杨主任家的亲戚，要不然，当时高珏公务员考试落榜之后，杨主任会风风火火地杀到人事局要编呀，落榜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就点到他了，不是亲戚，怎么可能。
妇女们多是头发长见识短，她们就没考虑到，杨主任去要编的时候，公务员考试才笔试结束，还没面试呢。当时高珏笔试第三，被录取的可能xìng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高珏到了杨姝婕的办公室，打了个招呼，这回他也不客气了，直接到沙发上坐下。是呀，还用客气啥呀，杨主任他都抱过了，就连杨姝婕的裤子，他都帮着提了，再客气的话，就有点装假了。
杨姝婕一看到高珏，原本如常的面庞，立刻绯红。但她随即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高珏，刚刚zhèng fǔ办公室的任主任打来电话，说已经和民政局联系妥了，民政局表示同意，让我们周一的时候，去参观一下服装厂，然后由我们决定，是否招下岗女工进厂工作。你说民政局方面，答应的这么痛快，这个服装厂是不是真的存在呀？”
“这件事情在党委会上通过，民政局那里，想不答应也不行啊。因为他们不管找出什么理由，咱们都会申请到服装厂去参观一下，这是无法拒绝的，换做是我，也得痛快的答应。至于这个服装厂，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的弄出一个来，横竖也得有个样子，要不然，他们是过不去关的。今天是周五，加上明后两天，总共三天的时间，看来他们是有把握的。可一旦他们真把服装厂搞出来，咱们就被动了，弄不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啊……”高珏摇头苦笑一声。
“这话怎么说，你昨天不是说，能逼他们就范，把承包校服的活让给我们么。”杨姝婕急切地说道。
“当时可能是我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民政局方面，如果搞不出一个厂子来交差，其中肯定会有人倒霉，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建出一个厂子来。三天内仓促拼凑出来的厂子，会是个什么样子，可想而知，如果我猜的不错，能摆下二百台缝纫机，那就够了。等咱们去了，哪怕看到生产条件十分恶劣，又能说什么，对方会有一百个借口。那时，他们反过来会问咱们，条件就这个样，招不招下岗女工来呀。咱们招的话，短时间内，生产什么衣服呀，能卖的出去吗？搞不好要白搭工资的，咱们妇联没钱，假如工人少，最多垫付两个月的工资，如果多的话，一个月后，咱们就没钱了，难道让那些下岗女工再一次下岗。可若是咱们不招工人，事情都拿到党委会上说了，不等于自扇耳光么。咱们为的是校服的活，但他们好像不打算轻易撒手，没有这个活，想要维持，难呀。”高珏有些无奈地说道。
“咱们都走到这一步，肯定是要走到底的，我可不想把说出来的话，再咽回去。他们要是真的来一套，我看咱们不如跟他们拼一下，只要你敢确定，这个厂子是临时拼凑的，咱们就到厂子周边打听一下，问问附近的人，这个厂子是什么时候建的，确定是新开的，咱们就到县委狠狠告他们一桩！”杨姝婕果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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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感谢无限夏流对本书的打赏，云天大漠孤烟的评价票。其次是对所有支持小翼的书友大大们，说一声谢谢。最后，是要针对杨姝婕的情节，跟大家进行一下交流。百媚千红中，熟妇想来也有人喜欢，当然也有人不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原本的设计，是想让杨姝婕将主角逆推，但现在看来，熟妇和主角发生暧昧，可能不是太好。所以，小翼打算集思广益，希望大家能给小翼提出宝贵意见。谢谢。
第二十六章 巧遇七姐妹
“明刀明枪的干，绝对不可以。道理很简单，第一，咱们那时肯定要暴露，rì后成为活靶子；第二，如果我是他们，我可以找出好几种理由来解释，最简单的理由，以前厂子小，没人知道，现在听说妇联的人要来，我们扩建了一下。别看这个理由很假，可我们妇联人微言轻，对方是教育局和民政局联手，背后还不知道会隐藏着什么样的靠山，到头来，他们不一定会有什么大的损失，而我们俩，可就惨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怎么办呀？总不能就这么栽了吧。你要是不敢，这事我一个人做。”杨姝婕忿忿地说道。
“姐……你别这么冲动，办法肯定会有的，让我想想还不行么。”高珏连忙笑道。
高珏的一声“姐”，令杨姝婕的脸有点发烫，心里的那点火，瞬间烟消云散。她点了点头，说道：“那也好，你先想想，你的办法多，我相信，你一定行的。对了……”说到这里，杨姝婕有些害羞地垂下头，不敢去看高珏，声音也小了许多，“今晚……”
她的意思，高珏哪能不明白呀，还是想让高珏，晚上到她的家里住。
高珏有心婉言拒绝，可一想到杨姝婕的脚还没好，自己怎么回家呀，晚上一个人在家，什么都不方便，做饭是别想了，下地倒口水喝都不方便，更别说上厕所了。一想到上厕所，高珏的脸也瞬间红了。
可要是不拒绝吧，自己早上已经答应闫冰晚上请她吃饭了，总不能食言而肥吧。提议把闫冰带到杨姝婕家去，更不是个事了，这和直接回绝杨姝婕有什么区别呀。
高珏在心里反复挣扎，到底该不该答应。杨姝婕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心中不免失落，说道：“如果你为难的话，就算了。”
“不是……”高珏连忙说道：“姐你现在脚还没好，行动不便，我这做弟弟的，哪能不送你回家。昨晚是吃烧的菜，今晚我给你做饭。只是，昨晚说和朋友喝酒，现在一时想不出借口，如何向老妈交代。”
本在犹豫的高珏，当听到杨姝婕失落且凄凉的声音后，立刻做出了决定。杨姝婕对自己这么好不说，而且脾气和自己也很相似，她能够为下岗女工豁上自己的前程，光是这番侠义心肠，高珏也不忍心让她难过。
见高珏答应，杨姝婕的心甜丝丝的，又听高珏的理由是，一时想不出借口跟老妈请假，她的心更加为之一松。
杨姝婕抬起头来，看向高珏，她现在笑颜如花，柔声说道：“你就说，我安排你下乡了，到乡镇走访，过两天才能回来。”
说完，她又赶紧把头低下，不敢再去看高珏。是呀，她把话说完，都觉得有点太露骨了，什么叫过两天才能回来呀？
“那好……”高珏点头答应。跟着说道：“姐，马上下班了，我准备先去买菜，你看看让别人先送你。”
“真是鬼机灵，那好，就这么定了。记得买瓶酒，还是竹叶青，喝酒活血，脚上好的能快点。”杨姝婕笑着说道。
“还得买酒呀……我这兜里的钱，怕是不够，要不先赞助两个……”高珏打了个哈哈，厚着脸皮说道。
“昨天还说要请我吃饭呢，买瓶酒都不够，你准备请我吃什么呀。”杨姝婕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前仰后合。
“我知道有家拉面馆不错，不是打算请你去那么，有三十块钱够了。”高珏腆着脸说道。
“好家伙，一碗面就打算把我给打发了呀。”杨姝婕仍是一脸笑容，接着又道：“钱在包里，你自己拿吧，买点好的，可别给我省钱。”说着，她指向一边挂着的包。
高珏也不客气，起身过去拿过包来，里面能有二百多块钱，高珏拿了五十，又把包挂了回去。然后，他走到杨姝婕的桌边，拿起电话，拨通家里的号码，按照杨姝婕的套路，忽悠老妈。杨姝婕在旁听的，捂着嘴，一个劲地偷笑。
等电话挂上，高珏说道：“有什么好笑的呀，主意都是你出的，现在还来笑话我。我先回去了，等晚上买了菜，直接去你家。”
“嗯。”杨姝婕点头。望着高珏离去的背影，杨姝婕心里甜甜的。
高珏回到办公室，也就差不多五点了，大伙都收拾好，准备出门。时钟指向五点，同事们陆续向外走，闫冰走到高珏身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说的那个拉面馆在哪呀？”
“不远，跟我走就行。”
高珏不想食言，他想出一个法子，也想出了理由，自己先带闫冰去吃碗面，就算是兑现了承诺，让她回家，自己去买菜，哪怕到杨姝婕家时晚了点，自己也有话说，怕来的太早，和送你回来的同事碰上，这样就不好说了。
高珏领闫冰去的拉面馆离闫冰家很近，他天天送闫冰回家，周围有什么，已经了然。带她到这吃，也是就近，不用再浪费时间送闫冰回家，而且旁边还有个卖菜的大厅，方便买菜，简直是一举两得，什么也不耽误。
来到拉面馆门前，闫冰的眼珠差点没掉出来，张口结舌地说道：“你说味道好的拉面馆，就是这儿呀……”
“是呀，你常来吃吗？”高珏笑呵呵地说道。
“就在我家门口，我能没来过么，他家的面，凑合吧……”闫冰撅着小嘴说道。
“我吃他家的面，感觉还不错呀。”
说话间，二人进了门。考虑到囊中不丰，高珏就点了两碗面，两盘小菜，一个是拌土豆丝，一个是拌豆腐皮，还有两瓶汽水。
面实在一般，和高珏常去的那家比起来，差了不少。他看得出，闫冰并不太喜欢吃他家的面，好在高珏健谈，光唠嗑讲笑话就吸引了闫冰的注意力。
等面吃完，高珏说要回家，不然家里会担心的。闫冰向他提议，明天一起去逛公园，这事高珏可不敢答应，推说天冷了，家里要买煤，自己得在家里干活。下个礼拜，应该没事，那时候去吧。
小丫头虽然有点失望，好在高珏给了个准信，是下周末。她满意地点头，独自回家，高珏连忙跑到菜市场，进行采购。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不错，高珏会做的菜很多，而且味道也很不错。他准备给杨姝婕露一手，选了自己拿手的几个菜，其中有一个是酱闷华子鱼。
卖华子鱼的摊位，是在侧门，高珏打听到位置，走了过来。市场的门户是玻璃门，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景物，高珏走到侧门，一眼看到，对面有个洗头房，牌匾上写着——七姐妹洗头房。
看到牌匾上的字，高珏登时一愣，他记得曾经听过这个名字，随即想了起来，当初在拘留所和自己谈话的那个江红杏，不就自称自己是七姐妹洗头房的么。
洗头房的门没有锁，可以看得出，正在营业。他心中纳闷起来，江红杏她们不是都被抓了么，现在应该在拘留所呀，按理说，洗头房也该被封了，怎么这家洗头房还继续营业？
他买完华子鱼，从侧门走了出来，面对着洗头房，仔细看了两眼，这里确实是开着的。他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进去一下，看看江红杏是不是在里面，但见到之后，自己又要说些什么呢。
这时，洗头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人，站在门前。他重重地吐了口痰，回头大声骂道：“真它妈的是给脸不要脸。老子想干你，是看你长得还说的过去，不让干，还开个屁洗头房！它妈的，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呀！”
说完，迈步走了出来，反手将门重重一摔，扬长离去。
这人的话，高珏自然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不由得再次狐疑，这是怎么回事呀？
怀揣这好奇的心情，他决定进去瞧瞧。几步走到门前，将门轻轻推开。
打眼一瞧，旁边并排坐了五个女人，这五个女人，都是一脸愁容，仿佛是有什么心事。这五个女人，年纪不等，最年轻能有三十开外，年纪大的，大概能有四十五六。一个个浓妆艳抹，穿的也不多。
见到高珏进门，坐在把头的那个女人马上站了起来，原本yīn云密布的脸上，显出笑容，向前迎了一步，妩媚地说道：“先生你好，请问你是洗头还是按摩，想选哪一位？”
这个女人年纪将近四十，可以看得出，并非天生妩媚，而是故意装出来的。
“江红杏在吗？”高珏礼貌地说道。
“红杏姐……在里面……你和她认识？”女人好奇地打量起高珏。在她的印象里，似乎没见过高珏来过。
“认识。”高珏点头说道。江红杏他是见过的，年纪才三十多点，明显比眼前这位年轻，可这位大姐为何又反叫她为红杏姐呢？
“那你进去吧……”女人指向里屋，跟着回头喊道：“红杏姐，有客人点你的钟。”
“好。”高珏礼貌地一笑，向内走去。
他的言谈举止，令这里的五个女人甚是诧异，到这里来玩的男人，哪有一个像他这般斯文、和气的，这小子是干什么的呀？又为何到这来？
从外间屋走进去，是一个很短的过道，左右各有一个房间，左边的门是开着的，放眼望去，里面并没有人，只摆着几张床。右边的门是关着的，想来江红杏应该是在这边。他刚想往右边走，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见到高珏，原本愁眉不展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红杏姐在里面。”
说完，低头从高珏身边走过。
第二十七章 决心
高珏见到妇人如此表情，心中隐隐猜到，这里好像出了什么事。他慢步走进房间，转头一瞧，看到最里面的一张床上，坐着一个女人，正是他那天在拘留所见到的江红杏。
今天的江红杏，和外面的其他女人一样，穿的十分单薄，上身是红sè的半截袖小衫，下身穿了条蓝sè的裙子，腿上是黑sè丝袜。只是她的脸上，yīn云密布，还留有泪痕，显然是刚哭过。
“你好……”江红杏顺嘴打了个招呼，脸上挤出笑容，从床上下来，这才看向高珏。一见是高珏，她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我过来买菜，在门口看到这个洗头房，记得听你说过，是叫这个名字，我想看看你在不在，就走了进来。”高珏友善地一笑，又道：“我可以坐下么？”
“当然。”江红杏坐回到床上，待高珏在最外面的床上坐下，这才说道：“现在你见到我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想你也不会是来捧我场的吧。”
“只是好奇，自上次一别，才两天不见，怎么就出来，还重cāo旧业了。”高珏说道。
“昨天早上就把我们都放了，要是把老娘几个饿死，这个责任，谁来担呀。不干这个，我们吃什么，只能继续干呗，这房子也不是我们的，jǐng察还真敢给霸了不曾，这些床什么的，虽然当初给没收了，但我们到派出所门口一坐，不得马上还回来。”江红杏轻描淡写地说道。
“想不到，你们还挺有本事的。”高珏微笑地说道。他也明白，像江红杏这帮人的问题，那属于老大难问题，她们找不到工作，家里又困难，jǐng察执法，也不能让人家活活饿死吧。她们不够进监狱的，把她们抓进拘留所，你还得管饭，遇到这样绝食的，真的饿死，责任还背不起。平时大多都是睁眼闭眼，真正上面下文，严令扫黄，这才没办法把人都抓了。等到释放，她们来要没收的床什么的，你要不给，她们就耍无赖，在派出所门口一坐，有种再把我们抓回去。jǐng察也为难，让她们在门口坐着，那影响形象，再抓回去，怎么处理呀？没办法，就得把东西还给你，眼不见为净。
“这叫什么本事呀，也是逼的没招，耍无赖而已。”江红杏自嘲地说道。
“对了，刚刚在门口，看到有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门的时候，见你们这里的人，脸sè都不怎么好看。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高珏问道。
“没什么，那个王八蛋，找我干大活，我不干，他就骂我呗。”江红杏随口答道。
“为什么不干呀，有钱怎么都不赚？”高珏露出善意的微笑。
“你当老娘那么贱，是不是人的，给俩钱都让干呀，起码也得看看长相吧。要是像你这样的，不给钱，我也让你干一下。”江红杏说着，把手伸进领口，拿出一盒石林烟来，抽出来一支，自己点燃，然后将烟盒朝高珏丢去。
高珏伸手接过，打开抽出一支，有给她扔了回去。刚刚他看的清楚，这盒烟是在江红杏双峰之间夹着的。
“我这烟还带着nǎi香呢，尝尝。”江红杏故意调笑道。
“谢谢。”高珏点燃，吸了一口。接着说道：“你会缝纫吗？”
“我哪会那个呀，要是会的话，还用在这干。”江红杏直截了当地说道。
高珏一想也是，这帮找不到工作的下岗女工，大多是没学历、没技术的，再加上，上了点年纪，到哪找工作，人家也不愿意要。
看来，自己招她们到服装厂工作，都得从头开始学习，头一两个月，也做不出什么衣服来。等她们学会，做出来的衣服，也够呛卖的出去。起步的半年，基本上是白扯，可这半年的工资不少钱呀，从哪里来。如果民政局那边的策略，和自己想的一样，那就糟了，妇联这边，肯定是要自打脸面的。
正当高珏认为，自己的计划八成要流产的时候，外面的门响了，跟着就听有一个男人说道：“红杏姐在吗？”
“德哥，是你来了呀，红杏姐在，不过里面有人了。你是等一会，还是换个人儿。”还是先前在门口和高珏说话的那个女人说道。
“等一等倒无妨，是我这哥们，上次见到红杏姐之后，就着了迷，总想着和红杏姐弄一下。我这哥们说了，三百块钱包一夜，等下你能不能帮着和红杏姐说一声。”德哥说道。
“三百！”女人的声音显得很是震惊。不过也是，这年头，洗头房的小姐，干大活也就三四十，五十算好的了，包夜也就一百到一百五，开这个价格，算是两三倍的价钱了。“等下那个客人出来，我就进去帮你说，不过红杏姐一向不干大活的，也不知这一次能不能破例。要是不行的话，你看我怎么样……”女人媚笑起来。
男人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显然是不同意。
他们的对话，高珏听得清楚，看向江红杏的眼神，变得有些惊讶。江红杏看出高珏的意思，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了？别这么看着我，老娘刚刚不都说了么，老娘可不是是个人都能骑的，起码得让老娘看得顺眼。只是现在，还没遇到。也就你还将就着。”
“我就免了吧。三百块钱不少呀，这个活你接吗？”高珏故意笑问道。
“大德子的那朋友我还记得，上次我给他打了个飞机，他一个劲地想和我干那个，但老娘没看中他。不过三百块钱确实不少，值得我考虑考虑。”江红杏也笑了。
这功夫，外面又想起另外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里面怎么还没完事呀？”
外面的空间稍微大点，声音要是再大点，里面能够听的一清二楚。高珏和江红杏说话的声音不大，加上门关着，所以外面听不到。
“这才进去一会，哪能那么快呀。”女人答道。
“要不然，你进看看，反正红杏姐也不干大活。帮着说一声，要是成了，今晚我哥们包她，我包你。”德哥说道。
“那好。”女人一听这话，马上来了jīng神头。脚步声传来，很快推门进到里屋。
见到高珏和江红杏一个在最外面坐着，一个再最里面坐着，女人不由得一愣，哪有来洗头房这么坐着聊天的呀。她从高珏身边走过，来到江红杏身边，说道：“红杏姐，德哥领了个朋友来，说晚上包你一夜，给三百块钱，你的意思怎么样？”
“告诉他，三百少了点，要是给三千，我就答应。”江红杏说道。
“三千……”女人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这年头，多少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百块钱呢，管人家要三千，那和抢有什么区别。女人犹豫一下，又苦口婆心地说道：“红杏姐，我知道你不干大活，但跟客人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呀。还有，那个……姨现在不是要做手术么，正需要钱呢，你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三百块钱不少了，起码……”
“别说了……”江红杏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做这个，已经算是我的底线了，如果我妈知道，我还得陪人家睡觉给她治病，估计她宁可死了。再者说，我现在急需的是三千，也不差他三百，这个活，你们谁愿意接，谁就接吧。他要是真的想干我，就让他拿三千出来！”
她最后的那句话，说的十分坚决。
“那……那好吧……我出去和他说……”
女人走了出去，这一次，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也不知是怎么说的。不过很快，外面传来那男人的声音，“去他妈的，她当她是金子做的呀，还要三千，怎么不去抢！老子就没见过这样的婊子！真它妈的是给脸不要脸！她不是想要三千吗？行！艹他妈的，老子领十个人轮她一天一夜，给她三千，你问她干不干！”
“哐！”
伴随着一声重重地摔门声，洗头房内恢复了安静。
江红杏笑了，她的笑容显得很凄凉，声音也很凄哀，“你说我是不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呀？”
“不是。”高珏摇了摇头，不知为什么，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充满敬佩和同情。高珏站了起来，说道：“三千块钱，我帮你想办法。”
“你……”江红杏挤出一丝妩媚的笑容，“你真的想骑我呀？”
高珏没有回答，转身离去。人说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这句话一点也不错，上辈子他就因为太过仗义，好打抱不平，两次进了监狱。这辈子，他时常告诫自己，一定要把自己的脾气改了，不要总充好汉，但是，这一次，他的毛病又犯了。
他在心中，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全力帮助江红杏，帮助这些下岗女工，哪怕真的与杨姝婕一起摆上台面，遭到无穷的报复，他也在所不惜。
第二十八章 贼船
“你怎么才过来呀，都好把姐姐我给饿死了……”
杨姝婕扶着墙，单腿站在家门口，一脸嗔怒地看着高珏。
脸皮厚的高珏呵呵一笑，说道：“我这不是怕和扶你回家的同事碰上么，才故意磨蹭了一会。”
“你这哪叫一会呀，都好七点了。赶紧给姐姐我做饭，估计今晚我能我吃两碗。”杨姝婕笑着发起牢sāo，单脚跳到一边，给高珏让路。
高珏进门，顺手将门带上，拿着买好的菜，直奔厨房。这一下，杨姝婕可不干了，扁着嘴说道：“喂，你就把我自己扔在这呀，我可是好不容易跳出来的，现在可没劲再回去了。”
话刚说完，杨姝婕不由得感到一阵害臊，自己这么大岁数了，竟然和一个小自己将近二十岁的男人撒娇，羞不羞呀。
高珏把菜放下，几步走了过来，故意鞠了一躬，嬉皮笑脸地说道：“女王陛下，对不起，是小的疏忽了。不知女王陛下是让小的扶着回去，还是背着回去，或者是抱着回去。”
“哼……”面对高珏的调笑，杨姝婕心中一阵欢喜，娇嗔一声，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赶紧低下头去。
“小的遵命。”高珏背身过去，弯下腰，双手向后一勾杨姝婕的双腿，杨姝婕微微一用力，人已骑到他的背上。
她的双手紧紧高珏的脖子，双腿夹住高珏的腰，小脸尽是幸福之sè，眼瞧着高珏要将她背进卧室，她调皮地在高珏的耳朵上吹了一下，嬉笑地说道：“走错房间了，我要去那个屋看电视。”
“遵命！”高珏退出来，背着杨姝婕进了隔壁的房间，把她放到沙发上，取过遥控器，帮她调台。
在拨到一个台播放《梅花三弄鬼丈夫》的时候，杨姝婕连忙叫停，就看这个。高珏让她自己在屋看电视，他又钻进厨房，开始做饭。
高珏炒菜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四菜一汤就弄好了，饭也熟了，他把桌子摆好，又进屋扶杨姝婕出来吃饭。高珏给杨姝婕倒酒，这一回，杨姝婕倒不客气，直言明天休息，可以睡懒觉，酒可以多喝了，让高珏给她倒了满满一杯。
二人推杯换盏，喝的尽兴，聊得也尽兴，不知不觉，一杯酒就下了肚，杨姝婕的俏脸润红，但还要再喝，不过高珏只给她倒了一点，说女人酒喝的太多不好，最多就这些了。这惹得杨姝婕又嗔怪一番，说现在男女平等，你身为妇联的工作人员，怎么能歧视女xìng。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却老幸福了。
高珏报之一笑，给自己倒的和杨姝婕一边多，故意说道：“我也没说男女不平等呀，你瞧，我杯里的酒，不是和你一别多么。”
杨姝婕妩媚一笑，说道：“算你识相。”已经有些微醉的她，这一笑可不要紧，媚眼如丝，看的高珏不由得一颤，不争气的“小高珏”瞬间挑起大旗。
高珏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道：“对了，姐，你猜我今天买菜碰到谁了？”
“谁呀？”
“就是那天在拘留所，和我对面谈话的那个江红杏。”高珏说道。
“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她现在怎么样呀，还干那个吗？”杨姝婕问道。
“听她说，是昨天放出来的。现在重cāo旧业，还干那个。”高珏说道。
“这件事，一定要尽快解决，不能让她们再这样继续下去。”杨姝婕用坚定的语气说道。随后，她上下瞧了高珏两眼，又道：“她在我家这边住？”
“不是，我是看到了她说的那个七姐妹洗头房，心里好奇，就走了进去，想看看她在不在。”高珏如实答道。
“七姐妹洗头房？是在我家这边吗？我怎么没看到过呀？”杨姝婕追问道。
“不是在你家这边，是在马路湾菜市场大厅侧门。”高珏答道。
“你怎么跑那买菜去了？”杨姝婕纳闷地说道。紧跟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我记得闫冰的家，好像住在马路湾吧。”
“是呀。我家住在二路车终点站，也不方便下班直接往你家这边走不是，省的让人看到说闲话，就正常上了二路车。在马路湾和闫冰一起下的车，进大市场买的菜，结果看到的。”高珏知道，女人都是这样，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jīng神，所以，干脆实话实话。当然，和闫冰吃面的事，那是不能说的。
“你说的也是。那你见到江红杏的时候，有没有和她说，咱们准备帮扶她们的事呀？”杨姝婕说道。
“我侧面问了一下，江红杏并不会缝纫，和她一起的那些人，估计会的也不多。如果周一参观了服装厂之后，真如我所料，他们答应让咱们进去，却又不让出校服的活，咱们想要扶持那些女工真正学会做衣服，衣服又能达到被市场认可的程度，估计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还需要一大笔的投入购买布料，以及发放工资。这笔钱，决不是咱们妇联所能承担起的。”高珏说道。
“是呀，咱们妇联没钱，哪怕我真的豁出去，到财政局要钱，也要不出几个子来。但帮扶这些下岗女工的事，我一定要做，不行的话，就按我说的来，哪怕撕破脸皮，也要把校服的活拿到手。”杨姝婕坚决地说道。
“其实在看到她们之后，我和你一样，也有了这种冲动。但那终究是下下策，而且即便拿到校服的活，咱们也得等到明年九月份才能开工，才能拿到这笔钱。从现在到明年九月份，将近一年呢，这一年咱们是否开工生产呀，要是不开工，势必落下口实，说咱们妇联另有图谋，是想以扶持下岗女工为名，捞承包校服的钱。他们造成了设备资源浪费，咱们不也是如此。要是开工，哪来钱给工人发工资。这些下岗女工，都是要吃饭的，估计两个月不开工资，人就得走光。那时脸面丢光了不说，承包校服的活，怕是也得还回去。”高珏分析道。
“你的分析很透彻，但咱们现在还有回头路吗？”杨姝婕盯着高珏说道。
“没有。如果参观之后，咱们找些借口，推了这事，咱们妇联的脸面丢光了不说，姐姐你，以后也会成为笑柄，再也不会有人把你当回事。”高珏肯定地说道。
“那就对了。咱们走上了这条路，而且没有回头路了，那只能继续往前走了。用总书记的话说，摸着石头过河吧。”杨姝婕笑着说道。
“姐，我现在对你越来越佩服了，做事比男人还果断。你不想输给那些下岗女工，我也不想输给你，那咱们就一起往这条路上走吧，不管怎么说，能走上这条路，也是我给你引上来的，你上了我这条船，总不能遇到点风浪，我就先逃了吧。”高珏也笑了。
“你这就是条贼船，哼……”杨姝婕故作生气的说道。
“上了我这条贼船，想下船可不容易呀。”高珏调笑起来。
“虽然是贼船，但在上面还挺舒服的，我这一时半会，还没下船的打算。”杨姝婕不自觉地给高珏抛了个媚眼。可是也是喝多了，自己都没注意。
高珏被她电的，身子又是一酥。随即反应过来，摆正姿态，说道：“即使是走一步是一步，但咱们多少也得有点计划，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周一去参观的时候，不管怎么样，也得想办法把校服的活先争过来。你说的那个法子，是下下策，我在回来的路上，倒是想了一个主意，或许能行。”
杨姝婕又笑了，说道：“我就说你小子花样多，看来还真不错，又是什么鬼主意呀？”
“查他的帐。”高珏说道。
“查他的帐，他们连服装厂，三天之内都能建出来，想要把账目做的四平八稳，那还不容易。再者说，咱们以什么理由查他们的帐呀？”
高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故作神秘地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呸！”杨姝婕轻啐一声，笑骂道：“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真当自己是诸葛亮呀。快说，少在我面前卖关子！”
“我就装一装，你也用不着这么打击我呀。”高珏嬉皮笑脸地说道：“说句实在话，我对我的这个计策，也没有多大把握，而且还得相机而动。但真相这种东西，不管你怎么掩饰，其中都会有破绽。打个比方，承包校服的收入是一年一百五十万，够给二百名工人开一年工资，可校服的活，有一个月就能干完，他这个工资怎么给工人开呀？还有，他既然敢说养了二百名工人，那你亮出来看看，要是不在厂子，不上班都给干工资，你这是什么经营模式呀？民政局扶持，也不是让你拿国家的钱养闲人吧，那你把这些下岗女工也给养了吧。他要是把二百名工人都亮出来，那更好办，咱们少弄几个女工去，我也亲自去，就跟他耗着，这么多人，他不给开工资么，他不怕这些人说错什么话么？”
“对！”听了高珏的话，杨姝婕重重地点了点头，瞬间焕发了信心，接着说道：“高珏，你这条贼船，让我坐的舒服，我打算赖在上面了！”
第二十九章 旖旎
高珏与杨姝婕又闲话一会，将杯里的那点酒喝完，高珏说道：“姐，我先把你送回屋，然后我收拾桌子。”
“不……”杨姝婕嫣然一笑，说道：“我要看你收拾。”
“那也好。”
高珏七手八脚地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下去，杨姝婕靠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欣赏，她不自禁地产生一个想法，要是高珏天天都能在这，两个人一起做饭，一起收拾桌子，那该有多好。
可想归想，杨姝婕知道，高珏也只能在她家里再住两天，等自己能够行动了，他就会离开。而自己和高珏，也绝不可能会有什么结果。
“唉……”她不由得忧伤地叹息一声。
碗不多，高珏动作快，几下就刷完了，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杨姝婕的叹息，看到她脸上满是心事，便顺口问道：“姐，想什么呢？还在为服装厂事烦恼。”
“啊……不是……是……”
高珏的声音，令杨姝婕从思虑中清醒过来。顺嘴回答了一句，但马上意识到不对，脸一红，又顺着高珏的话回答。
“怎么不是又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高珏好奇地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呀，赶紧抱我进房。”女人的优势就是在于，在说不过男人的时候，可以蛮不讲理。高珏的问题，她无法回答，干脆使出女人的杀手锏。
这招果然奏效，高珏哪敢继续再问，忙呵呵一笑，说道：“遵命。”
走到杨姝婕身边，杨姝婕很是配合地抬起双腿，腰向前弯了弯，高珏一手插到她的膝弯处，一手搂住她的肩膀。杨姝婕很自然地抱住他的脖子，待高珏微一用力，就将她横抱起来。
杨姝婕的酒量也就是半杯多点，今晚高兴，喝了一杯多，难免有些迷离。刚刚主动开口让高珏抱她，可当高珏真的将她抱起，不由得又有点小女孩的紧张。
她的心跳开始加快，喘息的声音也变粗了，胸脯起伏不定，口中喷出的酒香，吹在高珏的脸上，令高珏有些迷醉。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怀抱中的杨姝婕，眼中尽是温柔，杨姝婕也正看着他，眼中同样柔情似水。
二人目光一触，高珏身子一颤，瞬间僵住了。杨姝婕还比不上他，红扑扑的小脸，变得红艳似火，忙将头紧紧地埋进高珏的怀里，再也不敢与他的目光相触。杨姝婕的心，跳的越发厉害，因为二人的身子贴在一起，此刻竟然能够感觉得到对方的心跳。
“砰！”“砰！”“砰！”……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房间内寂静无声，能够听到的，只有对方的心跳声。高珏木然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从迷醉中清醒过来，心中暗自自责，“我这是怎么了，她是我的姐姐，我怎么能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高珏可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至今还是处男呢，在刚刚四目相交的时候，他差点忍不住，莫名地产生一种想把杨姝婕按倒在地，疯狂肆虐的念头。
幸亏清醒的及时，他赶紧快步走进房间，将杨姝婕轻轻地放到床上。然后，急忙转身，语带歉意地说道：“姐，我……过去看电视了……”
“你……稍等一下……”杨姝婕用细如蚊丝的声音说道。
“还有什么事吗？”高珏小心地问道。
“我……晚上穿身上这套衣服睡觉，感觉很不舒服，你……你能把我柜子里的睡衣拿出来吗？”杨姝婕害羞地说道。
“好……”高珏两步走到衣柜前，将柜门打开，紧跟着，他就闻到一股怡人的幽香。
柜子里挂满了杨姝婕的衣服，内衣外衣，什么都有，在最左边，还挂着内裤、胸罩，黑的、红的、白的、紫的五花八门。
高珏哪敢去欣赏这个，匆匆地将一套粉sè的睡袍取出，顺手将门带上，转身说道：“姐，是这件吗？”
“就是它。谢谢……”
“你跟我客气什么。”高珏将睡袍放到床上，又转过身子，说道：“姐，那我过去了。”
两个人现在，都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孩子，谁也不敢正视对方。杨姝婕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你过去吧。”
“嗯，等会有什么事，你招呼我……”说完，高珏快步走出房间，进了隔壁的屋子，坐到沙发上，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呼……”
随着这一声喘息，高珏又感到自己的心在怦怦乱跳，暗自讨道：“我刚刚是怎么了，老有那种想法，这怎么行……平心静气，心静自然凉，还是开电视吧……”
电视是开着的，但他总是心猿意马，不管是什么节目，都没心情去看，甚至觉得嘴唇发干，总想喝水。家里倒是有开水，但不能马上喝，他索xìng冲进厨房，对着自来水管，一口一口地大灌凉水。几口水下肚，糟乱的心才算平复下来。这时，他突然听到杨姝婕的痛呼之声，“啊……”
“姐，你怎么了？”
高珏两步抢了过去，刚一进门，眼前的情景，令他登时看的痴了。
只见杨姝婕上身**，雪白稚嫩，别看年过四十，但双峰耸立，毫无半点下垂的迹象，粉红sè的葡萄粒，发出诱惑的气息。小腹平滑如镜，黑sè的三角裤，掩盖住那神秘地带。右腿上的形体裤，已经全部褪掉，露出那修长、滚圆的**，简直叫人垂涎。左边上的形体裤，正褪到脚踝，可能是不小心触动了伤痛，才使她痛呼。
看到这般模样，高珏双眼痴迷，原本冷静下了的心，又变得狂躁不安，“小高珏”瞬间龙jīng虎猛，大有冲破囚笼之势。高珏只觉得嘴唇越来越干，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杨姝婕看到他站在门口，也是懵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把抓过旁边的睡衣，盖住的身子，恼羞成怒地叫道：“你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呀！”
高珏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捂住双眼，转过身子，有些心虚地说道：“我……我……我只是听到你的喊声，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才冲过来的……”
见高珏惶恐如此，又是因为关心自己，才急忙过来查看，杨姝婕心里的那点火气，登时就消失不见。本来么，她的那点火气，全是因为害羞而起。现在火气一消，立刻想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这家伙看了个变，不由得一阵脸红。她故意装作羞愤的样子，说道：“那你刚刚直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呀？盯了能有两分钟吧，很过瘾吗？”
哪有那么长时间呀，估计三十秒不到。但是现在的高珏，哪敢这么说，怯怯地说道：“这个……主要是……姐姐太……太好看了……我才……有些痴了……”
说出这个理由，高珏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正好相反，杨姝婕听了这话，心里美滋滋的，得以非常，心中暗想，看来我还不老，连高珏这样的小伙子都能吸引，还看的着迷。
她越想，心里就越是得意，脸上也露出喜悦的笑容，只是高珏背着身，看不到她这副表情。
“那……”杨姝婕的声音带出笑意，但她瞬间板起面孔，装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道：“那我和闫冰比起来，谁好看呀？”
听了这个问题，高珏差点没崩溃了，心说这世上的女人都是怎么了，怎么都喜欢和别人比呀。
但刚刚自己过了眼瘾，把杨姝婕几乎看了个遍，心中难免有愧，杨姝婕提出的问题，他也不便不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闫冰还只是个小丫头，还没长成呢，哪能和姐姐你比。姐姐你……魅力十足……是个男人看了……都得动心……”
说完这话，高珏都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杨姝婕是好看，但这么肉麻的话，自己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杨姝婕得了回答，是美不胜收，更加高兴，甚至都笑出声了。“你这小家伙，就是会说话，哄的姐姐把什么烦恼都忘了。刚刚也不怪你，是我脱裤子的时候，一不小心带到了脚踝的伤痛，才失声叫了出来，你马上就赶过来查看，显见你对我的关心。这事就算了，但是刚刚看到的，你得马上都忘掉。”
“是、是……我记xìng不好，用不了一分钟，什么就都忘了……”
高珏的话，令杨姝婕笑的是前仰后合，笑着说道：“这事忘了就行，但是别的事，就不用忘了。”
“是……就把这个忘了……”高珏听出杨姝婕消了气，也就嬉皮笑脸的回答。
“好了，你过来，把我……没脱完的……帮我……”杨姝婕的话，说了一半，也就不往下说了，把头羞涩地垂下。紧跟着，她又马上说道：“等等，我先把衣服穿好。”
说完，她七手八脚地将盖在身上的睡袍穿上，把自己掩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小腿。“好了，现在可以了。”
高珏依言，装过身子，眼下的杨姝婕，身上穿着粉sè的睡袍，睡袍上绣有白sè牡丹花，以及金sè的蝴蝶，看在眼里，更显得雍容，妩媚。
他来到床边，把手轻轻放在形体裤上，转过头去，不敢去看那白皙光滑的小腿。杨姝婕看到他那副窘态，又笑了起来，说道：“这个可以看，不过你脱的时候，记得轻点。”
说完，又觉得脸上发热，故意看向别处。
第三十章 误会大了
“嗯。”
高珏小声应了一声，开始轻轻地为杨姝婕褪掉形体裤。
形体裤很紧，不可能不触碰到脚踝，杨姝婕略微吃痛，却也没有吭声，她怕令高珏不安。
终于褪掉，杨姝婕很是轻松地舒展了一下双臂。随即，她感觉到自己脚有些发涩，十分的不舒服。也是，她几乎每天都洗脚，现在两天没洗，难免感到有些不适。
杨姝婕眼珠一转，跟着一阵害臊，但还是板起面孔，说道：“刚刚你犯下了很严重的错误，虽然不打算追究你的责任，但是起码，你也得做点补偿是不是？”
“错误……我是承认的，但……不知……你想要什么补偿……总不会是想看回来吧……”高珏腆着脸说道。
“我呸……”杨姝婕轻啐一声，笑骂道：“你有什么可看的呀，我稀不稀罕。”
“那你想怎么样呀？”高珏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两天没洗脚了，觉得有些难受。我看不如这样，你帮我……也算将功折罪了……”杨姝婕故意看向天篷，不敢和高珏的目光接触。
“我在家有时也给我妈洗脚的，姐姐也是我的亲人，现在你受了伤，帮你洗脚，也在情理之中。你等着，我去倒水。”高珏说完，撒腿就跑了出去。
一口气冲进厨房，高珏对着自来水管又是一顿灌。杨姝婕那诱人的身姿，现在还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刚刚给他脱裤子的时候，都叫他浮想联翩。后来那几句厚脸的话，可以说，都是他压着心中的yù火，强说出来的。灌了一肚子凉水，yù火才算消散，把水打好，高珏叫道：“姐，你准备在哪屋洗？”
“去隔壁吧，你一边给我洗脚，我一边看电视。”杨姝婕大声答道。
“那好。”高珏把水端到隔壁房间，转头进了杨姝婕的卧室。
杨姝婕躺在床上，见到高珏进来，脸上再次发烫。刚刚高珏毫不犹豫地答应给她洗脚的时候，她的心情特别复杂，又是高兴，又是害羞，而且还有点后悔。心里想着，高珏会不会误会她，把自己当成一个十分放荡的女人。
可等她一见到高珏，想到高珏马上就要替自己洗脚，所有的心思，全都没了，剩下的就是害羞。为了掩盖这种害羞，杨姝婕索xìng平躺在床上，伸出双臂，等着高珏来抱她。
这种被抱的感觉，杨姝婕最为享受，在她心里，是那么希望，永远被高珏这么抱着。
高珏面带微笑，顺从地探过头来，让杨姝婕抱住他的脖子，一手插到膝弯，一手搂出杨姝婕的肩膀，轻轻巧巧地将她抱起。来到隔壁，把杨姝婕放到沙发上，他坐到地板上，抓过杨姝婕的小脚，轻轻放进水盆。
“热不热，要是热的话，我再兑点凉水。”高珏温柔地说道。
“不用，水温正好。”杨姝婕说着，拿起遥控器，开始拨台。
别看她一个劲地按动遥控器，一个个频道的切换，但心思全没放在电视上。
高珏的手温柔地搓揉杨姝婕的小脚，脚趾、脚背、交心，脚后跟，简直是面面俱到。杨姝婕特别享受这种感觉，按动遥控器的手，终于不自觉地停下，低下头，目光凝住在高珏的身上。
看到高珏无比细心，杨姝婕的心暖洋洋的，幸福感、甜蜜感，全都涌上心头。看高珏的目光，也变得越发柔情。
良久，右脚终于洗完，高珏抓着杨姝婕的小脚，抬起头来，他本打算调笑两句，说姐姐的脚真嫩，和小姑娘的还嫩。可刚一抬头，目光就和杨姝婕那柔情万种的目光相触，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随即，他低下脑袋，又抓起杨姝婕的左脚，继续放在水中洗搓。
杨姝婕没想到，高珏会突然抬头，目光一触，她的身子立时一颤，再也不敢去看高珏，拿着遥控器，开始胡乱拨台。
这一回，左脚洗的很快，洗完之后，高珏匆匆拿过红花油，给杨姝婕涂抹。弄完之后，高珏将她抱回房间，让她早早睡觉，自己则是到卫生间悉数一番，才回去就寝。
可自己才躺倒沙发上，杨姝婕又招呼他，让她扶自己去解手。
一晃过了周rì，早上的时候，高珏扶着杨姝婕，让她试着左脚落地，来回走几步。杨姝婕明显有点害怕，脚刚一着地，就抬了起来。从她的反应，高珏可以看出，应该好的差不多了，试着行走没有问题。可是，杨姝婕再次把脚落地的时候，却是痛呼一声，死活也不试了。甚至还数落了高珏两句。
高珏的意思，本是看她能不能自己行走了，要是能自己走的话，就和她说，今晚跟她吃过晚饭，回家去睡。可看到她一脸痛楚的样子，也就不便开口了，只好让她继续在床上躺着，自己去做饭，饭菜弄好，抱她过来吃。这两天，杨姝婕根本都没提过让高珏搀着她走，除了上卫生间外，不管是吃饭还是到隔壁看电视，都是把手一伸，让高珏抱着。
到了晚上，高珏又得给她洗脚，涂抹红花油，然后抱她回房就寝。当他把杨姝婕床上之后，他和前两天一样，说了句晚安，便转身yù走。
“你……”
还没等出门，杨姝婕突然轻呼了一声。
“还有事吗？”高珏转过身来。
“你……”杨姝婕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仿佛内心进行了一番挣扎，终于，她还是没有继续往下说，只道：“没什么事，我只是想和你再确定一下明天的行动计划，不过一想，你已经说的很仔细了，就不用再确定了。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回房睡吧。”
今晚吃饭的时候，高珏总结了一下明天到服装厂的行动方案，有些话怎么说，有些事怎么处理。这里面，大多数的事，是要杨姝婕出面说，自己只是陪衬，所以，他讲的很细致。
见杨姝婕如此回答，高珏点了头，说道：“那我出去了。”
高珏不是糊涂人，他看得出，杨姝婕想要说的话，绝不是这个。但是，杨姝婕不想说，自己也不便追问。回到房间，躺倒沙发上，他想了一会，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不再去想，数了会绵羊，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高珏做好早饭，抱杨姝婕出来吃饭，吃饭的时候还问道：“姐，你现在脚还没好，今天怎么去服装厂呀，要不然，缓上两天。”
“不用，时间拖得越长，他们准备的时候就越长，对我们不利。到时，我让尚瑾扶我，也就行了。”杨姝婕说道。
“那也好。”高珏不再多言。
吃完早饭，杨姝婕自己勉强穿好衣裤，招呼高珏过去，抱她下楼。一听这话，高珏懵了，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
“那有什么不好的呀，这楼里的住户，我一个也不认识，等下去之后，你再背我去打车。”杨姝婕说道。
“好吧。”高珏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能点头。
杨姝婕很是随意的伸出胳膊，由高珏将她抱起，二人出了她家，向楼下走去。杨姝婕美滋滋的，脑袋紧紧贴着高珏的肩膀，还时不时的朝他的耳朵上吐口气，逗他一下。
下到二楼的时候，刚一拐弯，高珏就见，有一六十多岁的老妇人从下面走了上来。他连忙侧身让路，准备让老大娘先过去，可万万没有想到，老大娘竟然惊叫一声，“姝婕！”
杨姝婕一脸的甜蜜，眼睛里只有高珏，根本都不往下面看，听到妇人的喊了，她吓了一跳，浑身打了个激灵，扭头看了妇人一眼，跟着失声叫道：“妈……”
“嗡！”
刚才听到老大娘叫出杨姝婕的名字，高珏就意识到不好，现在在一听杨姝婕管对方叫吗，他的脑袋是一阵轰鸣，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伯……那个……您好……”
他想叫大娘，觉得不太妥，想叫伯母，觉得更不像话。支支吾吾的，干脆糊弄过去。
“姝婕……他……他是谁呀……”老太太简直都懵了，自己的女儿是个寡妇，一个人孀居，这大清早的，怎么还让一个男人抱着下楼呀。女儿在丈夫死后，前前后后也有人给介绍对象，看了好几个，都没看上眼。老太太其实也希望，女儿能够再有个归宿，有个男人照顾，现在看到有个男人抱女儿下楼，女儿又一脸幸福，这本是好事。可差就差在，抱着女儿的这个男人，年纪也忒小了点吧，横看竖看，也就二十来岁。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呀？
“他……他……”杨姝婕也慌了，结结巴巴地，半天才想出说辞，“他……他是我单位的同事……我前几天……脚扭伤了……上下楼不方便……所以让他早上……来接我……”
“孩子，你脚扭伤了，重不重，现在好没好点。我就说么，你每个周末都回来看看我和老头子，怎么就这个礼拜没来，我心里挺不是个事的，所以一大早看看你，顺便帮你收拾一下家。要不是在道上看到有卖咸鸭蛋的，买了几个，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