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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妾全文阅读

作者:秋水灵儿     毒妾txt下载     毒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赫连炎VS赫连玉 ——合奏。

    我带着疑惑走了进去,“请问你就是徐夫子吗?”

    那女子朝我点头微笑,“你定是玉公主吧?”

    果真是的呢,我走到廊下,放下礼物,恭敬的行礼,“是了,我就是玉公主,在此给夫子请安了。”

    “公主快请起。”

    徐娇娇亲自过来扶我,一双修长漂亮的手引我侧目,这双手保养的非常好,皮肤光洁滑嫩,是那种白嫩到了极致,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目的那种。

    “公主里边请。”徐娇娇见我盯着她的手看,也不见怪,只笑道,“民女就靠这一双手过活,自然是要好好疼惜着。妲”

    “夫子的手真漂亮。”竟然比我皇兄的手还要好看呢。

    她笑了,也不多言,进屋之后,我发现里面还有乱。

    徐娇娇亲自从包袱里拿了块坐垫放到椅子上,“不好意思,早上才进宫来,还未来得及收拾,公主且将就着坐一会,离儿,给公主倒茶。”

    “是。”门外收拾的丫鬟忙洗了手,亲自去边上的小屋内煮水烧茶。

    我环视了一下,这屋子里大致的摆设也都有,而且也打扫的干净,只是,因许久没有人住,屋内总有一股子味儿,不过还好,我瞧见了屋内四角都燃着熏香,应该很快就能除掉味儿的。

    “我皇兄也真是的,夫子好不容易进宫,怎么就能让你住这地方?”我皱皱眉,觉得皇兄太小气了,索性道,“不如,夫子跟我到锦玉轩吧,我那里又大又宽敞”

    “谢公主美意。”徐娇娇也安静的坐下,美丽的脸上有着温柔可亲的微笑,“三天前,民女也进过宫的,皇上让民女自选一处宅院,是民女自己看着这儿清静。”

    “哦。”原来如此,“那我叫些人过来帮忙归置归置,对了,这清宁阁怎么连半个伺候的人也没有?难道——”

    “是民女清静惯了。”徐娇娇就道,“皇上之前也拨过一些伺候的人,被民女退了。”

    “”与我们这些从小就被人伺候惯了的人相比,果然很与众不同呢,我渐渐喜欢上她了,尤其是她脸上那不卑不亢的微笑,总让人觉得舒服。

    “那我帮夫子一起收拾吧。”我说着就起身,看看四下,想能不能有自己能帮的上忙的,“哦,对了,门口还有我两个婢女,让她们一起进来吧。”

    徐娇娇跟着起身,就笑道,“这里本就布置妥当了,民女也不过是将衣物重新放好,并没有太多的事。”

    “不要民女民女的了。”我也笑道,“以后,我就叫你夫子,你就叫我玉儿,好不好?”

    “民女不敢。”她微笑道。

    “可你现在是我的老师,我是您的学生,哪有在学生跟前自称民女的,这样以后还怎么让我上课?”我道。

    徐娇娇莞尔,“就依公主——”

    “是玉儿。”我纠正道。

    徐娇娇笑着望着我,“玉儿灵巧可爱,怪不得皇上如此喜爱?”

    我心头一沉,难道她知道什么了?不过再一想,我与赫连炎的事早在朝堂民间被传的沸沸扬扬了,她就算知道也不奇怪。

    “我听皇上说,玉儿近来身子不好,那么”

    我没等她话说完就道,“不碍事的,就是前些天手腕不小心划伤了,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我想明天就来夫子这里上课,可以吗?”

    “当然可以。”徐娇娇答应的很爽快,“明天早饭后你来我这里。”

    “嗯。”我很满意,这时,那个叫离儿的丫鬟用托盘端了两杯茶过来。

    我瞧她头发上有些湿,不禁问,“下雨了?”

    “回公主殿下,是的。”离儿一边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一边说道。

    我忙打开窗子,一阵狂风卷着雨滴就扫了进来,吓的我猛的关上了窗子,“竟下了这么大?”我在屋里竟然一点也没感觉到,可夏兰双儿还在门口呢,我忙问,“有伞吗?”

    徐娇娇忙阻止道,“公主还是坐一会儿,现在外面风大雨大,公主也不能走。”

    “不是要走,是我的两个婢女还在外面。”我暗怪自己疏忽,刚才怕带她两个进来唐突了夫子,可此刻想着,她俩会不会傻兮兮的候在门口,这样的风雨,还不淋坏了哦啊。

    “哦,公主别担心。”离儿忙开口道,“就是刚才在门外候着的两个姑娘吗?她们现在正在小花厅等着呢。”

    这样啊,她两个也不傻,知道找地方躲雨,我笑了,该说自己傻才是,“多谢离儿。”

    大概是见我这么客气,离儿怔了下,过后拿着托盘又退下。

    “请。”徐娇娇落座,端起茶杯,对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我也端过杯子,才要品茶,就听见离儿在门口喊道,“奴婢见过皇上。”

    “你家主子呢?”

    “小姐正在屋里陪玉公主喝茶。”

    原来竟是皇兄?冒雨前来?

    我与徐娇娇都不约而同的起身相迎。

    “民女参见皇上。”

    见赫连炎跨门进来,徐娇娇盈盈俯身行礼。

    “免礼。”赫连炎虚扶了一把,随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玉儿也在?”

    “玉儿见过皇兄。”外人面前,我也忙行礼。

    “起来吧。”他淡淡的说,随后越过我,竟然坐到了我刚才坐过的位置上。

    我眼皮一抽,徐娇娇也似乎一愣,但很快又拿了坐垫给我。

    我坐到了徐娇娇的身侧。

    “下这么大雨,皇上怎么来了?”徐娇娇含笑轻声问,离儿这时又送茶过来,不过,我发现了,给赫连炎用的茶杯与我的不同,看起来档次就要高许多,不禁暗暗撇嘴。

    赫连炎手指撩过杯壁,弯唇微笑道,“下雨无事,朕来你这里讨杯茶喝。”

    “皇上要喝茶,怕是要什么样的都有。民女这里可没什么好茶。”徐娇娇眉眼含笑,并不拘束。

    我一瞧这两人来来往往,似乎很熟悉的样子,怪不得,赫连炎能将她请来。

    “玉儿怎么不喝?徐夫子茶艺可相当了得,你今天算是有口福了。”赫连炎突然端着杯子望我。

    我眨了下眼,刚才不是徐娇娇煮的茶吧?

    “这是离儿煮的,离儿烹茶的手艺那才叫一绝呢。”徐娇娇一面说着,一面浅浅抿了口茶。

    赫连炎亦是,茶香缭绕间,只觉得他容颜干净剔透,更是美如冷玉。

    大概是觉察到我的目光,从散发着冷玉光泽的杯壁间,他轻轻掀了掀眼帘,朝我投来一缕幽深的目光。

    我慌忙垂首,端了茶就喝,岂料,这茶也是才煮的,这一下就烫到了我的舌头,我不敢大叫,只得暗暗嗦着舌头。

    “烫着了?”徐娇娇就在我身侧,关心的问。

    “没。”他两个喝茶优雅如斯,偏我烫了舌头,我可不想丢脸,忙摇头,也摆出淑女的姿态来。

    他两个也就没有管我,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天,竟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好吧,我觉着无聊了。

    后来,美妙的乐音响在耳边,我才从漫游天际中回过神来,就见徐娇娇坐在窗边的琴架前弹琴,赫连炎斜倚在侧吹箫,琴箫合奏,这样的雨天,竟是格外的和谐。

    我不禁瞧的痴了,眼前一幕宛若一幅动人的画,忽地,我心思一动,该不会这徐娇娇跟赫连炎两人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呢,徐娇娇这些年拒绝的男人太多,多少达官贵人都被他拒之门外,其中可不乏优秀男儿。

    可皇兄竟然将她请进了宫,还能与她一起奏乐,而且,两人言谈举止间十分随性。

    好啊,怪不得这些年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原来是在宫外有了这么一个妙人儿了。

    那么,此次让她进宫,说是请她给我做夫子,说不定就是个借口罢了。

    清宁阁就在养心殿边上,不等于在他寝殿住一样吗?

    我顿时有了这样的想法,自己不过就是个幌子,是赫连炎接徐娇娇进宫的一个借口罢了。

    突然,我有些心酸,又有些愤怒。

    “走了。”忽然,赫连炎的俊脸出现在我眼前,吓了我一跳。

    “又在发呆了?”他修长的食指戳在我的额头,让我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赫连炎已经向门口走去,一边对我说,“玉儿,还不走?扰了人家这半日,你还想留下来吃饭不成?”

赫连炎VS赫连玉 ——嘱咐。

    听了赫连炎的话,我连忙起身,徐娇娇微笑着送我们到了门口。

    我看着外面还在下雨,就转身想问徐娇娇有没有伞,谁知,赫连炎已经接过离儿撑开的伞,朝我睨了一眼,“还磨蹭什么?坐了这半日还不够?以后真要是过来念书看你还会不会这样赖着不想走?”

    谁说我不想走了?“我没带伞。”我朝他嘟囔了一句。

    “过来。”赫连炎举着青竹伞,就站在走廊上等我,那意思很明显,让我跟他撑一把伞呗。

    我才不想跟他一起走呢,“夫子——禾”

    不等我说完,徐娇娇似乎猜到了我的意思,微笑道,“不好意思,今天来的匆忙,这些东西,我这里真的没有准备。”

    没有伞妲?

    “还不过来。”赫连炎清冷的声音让我一个激灵,再瞧他拉长个脸,像是生气了。

    是了,他一国之君,能屈尊为我撑伞,我还不稀罕,他面子上怎么能过的去?何况,还当着徐夫子的面呢。

    想一想,我还是不要惹他比较好。

    我灰溜溜的走到他跟前,他一把就捉住了我的手,牵着我,“走吧。”

    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已经湿透,我稀罕我那一双绣鞋,跳过那浅浅的小水洼处,一步步走的极慢。

    而赫连炎竟然就随着我的步子,也走的极为悠哉。

    “双儿和夏兰还在呢。”我突然想到了这两人,忙想回去叫他们。

    赫连炎一把扯住我,“以为都像你,傻愣愣的一坐半天?她们早走了。”

    “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我刚才确实没有注意她俩。

    “你怎么就不信朕的话,朕对你说过谎?”他忽地就恼了。

    这人,我不过那么随口一问,也值得他恼?不过,他真的没对我说过谎吗?我想想

    还没想到,脑门就被他手指戳了一下,“朕来的时候,让她们回去的。”

    “哦。”我憋闷的哼了一声,是你让他们回去你就直接说好了,干嘛还扯到信不信说谎不说谎的问题来了?

    “你明天就去上课?”我们一路走着,他又问道。

    “嗯,反正我天天闲着没事。”我没所谓的回答,其实,念书于我真的没什么兴趣,不过,徐娇娇这人我挺喜欢的,就当多了处玩的地儿吧。

    “你还当是以前呢,趁早收起你玩闹的心。”不得不说,赫连炎就是我的克星,不管我想什么,他总能一眼看穿,我十分郁闷。

    “徐夫子不同你以前的那些师父,你倘若三心二意的,不出三天,她就不会再让你登门。”

    “啊?”看不出呀,徐娇娇人如其名,看起来很温柔可亲呢。

    “不信你试试,到时候被赶出来可别再来找我帮你说情。”赫连炎斜眼睨着我,眼神似乎带着一股嘲弄戏谑的意味。

    我不服,“我什么时候三心二意过,我我会好好的,才不会请你帮我说情呢。”

    “但愿如此。”他勾了勾唇,似乎满意了。

    但是我我却有点心虚了,说实话,我真不是个学习的材料,以前父皇命人教我读书写字,教我弹琴画画,都被我学的一塌糊涂,每个师父见了我都头疼不已,不是摇头就是叹气。

    其实,我也想学好的,可是,对那些东西我真没太多兴趣。

    不过,这一次,我是下了狠心的,徐娇娇人不错,我也愿意与她深处,而且,我感觉到她与赫连炎关系非常,对于未来,我觉得她于我有用。

    “进来坐坐。”

    就在我沉思之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养心殿的门口,贵祥迎了出来,“皇上——”

    “不了,我”

    我拒绝的话未说完,他就将伞扔给了贵祥,牵着我的手就朝养心殿走去,其实,与其说是牵着我走,不如说是连拉带拽的拖着我走。

    “皇兄,这天色已晚,我想回去歇着了,我都玩了大半天了,我还想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好跟徐夫子念书呢。”我一边跟他拽着,一边快速的说着,可话说完了,人也被他拖进了内殿。

    “擦擦。”他丢给我一条干毛巾,直接盖到了我的脸上,我这才发现,我头发上也沾了不少的雨水。

    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布满的瞪着他,我不想进来,非拉我进来做什么?何况,天都快黑了,双儿她们还做好了晚饭等我呢。

    “皇兄,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我胡乱的擦了下头发,将毛巾扔到椅子上,转身就想走。

    “站住。”他一边自己换着外袍,一边朝我喊了一声。

    我才不会傻兮兮的站住呢,天色将晚,他这屋里一个外人都没有,我跟他两个人能做什么?

    我装作没听见他的话,脚步飞快的朝外走着,差点就跑了。

    “叫你站住没听见?”

    这人真跟鬼似的,明明刚才还在床边换衣服的,怎么就突然站到我身前了?

    我瞧着他不悦的脸色,其实也很恼的,但是,真是见鬼了,自从他答应和以前一样相处时,我的心境也好似回到了从前,对他还是莫名的敬畏起来。

    就比如此刻,他不悦的神色还是让我有所忌惮,“皇兄说了吗?哎呀,可能外面雨声太大,我真没听见呢。”我对他笑着。

    “是吗?那现在听见了,朕让你站住。”他双手环抱,老神在在的望着我。

    我嘴角一抽,这算不算他以权压人啊?太欺负人了,“听见了。”我垂下头,暗自翻了个白眼。

    “跟我进来。”他又抓住了我的手,我没好气的甩开,结果,又被他抓住,“怎么,不喜欢被朕牵着?”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然不喜欢总被人牵着手走。

    我没吭声,表示默认。

    “陪朕坐会。”又进到里间,他将我安置在一张铺了软垫的摇椅上。

    “皇兄,外面都天黑了。”我懊恼的提醒着。

    “下个月,朕就要立后了。”他坐在我身侧,倒了一杯热茶放到我手上。

    我一顿,没接稳,结果茶水泼在了我的衣服上。

    “怎么样?烫着了没有?”他赶紧拿开杯子,抓起我的手左右翻看。

    我没有抽回手,任他看着,看着他紧张担心的样子,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见我没事,松了一口气,然后用帕子擦我衣服的水渍。

    好一会儿,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你放心,这后宫不管有多少女人,朕的心里只能住进你一个。”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愣了下,没听太明白。

    “饿了吗?朕传晚膳?”

    “啊,不。”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我回过神来,忙道,“我不在这吃了,答应双儿的,晚上吃她做的饭。”

    “玉儿。”他突然握紧了我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我,“朕答应了你,会试着以兄妹的方式相处,但是,你也答应朕,不要再拒绝朕,不要再疏远朕,朕可以忍着不碰你,但是,朕忍不了天天见不到你。每天,你至少得陪朕吃饭,陪朕说话,陪朕好吧,睡觉就免了。”

    听他最后一句,我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没有不要脸到让人想抽的地步。

    “好吧,皇兄留吃饭,我自然是巴不得的。”我就违心的说道。

    他笑了,立刻喊贵祥去准备。

    我则窝在摇椅里有些昏昏欲睡。

    “玉儿。”

    “嗯?”我微眯着眼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赫连炎正坐在桌子边,批阅着奏折,新君总有做不完的事情,而且赫连炎是个很勤政的皇上,所以,常常还要将奏折带到养心殿内批阅。

    “别睡着了,这样凉。”他一边批阅奏折,一边说。

    “哦。”管的还真多啊,一边处理国家大事,还能看到我有没有睡觉?他确定知道这奏折里写的什么吗?别看差了哦。

    “玉儿。”

    又干什么啊?

    “想不想出宫去玩?”

    “嗯?”我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再摇了,而是认真的看着他,“我能出去吗?”

    他停下笔,朝我望来,眼眉含笑,“下个月朕要去锦州一趟。”

    “你带我一起?”我的心狂跳了一下,我还是很想出宫玩的。

    “嗯。”他重重点头,似乎也很兴奋。

    “就我们两个?”突然,我又起了戒心。

    “自然不是。”他道,“朕这次出宫是有要事,怕没太多时间陪你玩,到时让徐夫子多陪你逛逛。不过,你要想与皇兄单独出去玩,皇兄再安排一下。”

    “哦,不不。”我连忙拒绝,“皇兄国事繁忙,出宫玩的事以后再说吧。”

    “玉儿真乖。”赫连炎点头赞道。

    我哈了一声,心虚的又眯起了眼睛。

赫连炎VS赫连玉 ——学艺。

    不一会儿,贵祥送来了饭菜,摆好之后就自动退下了。

    我突然发现,每次只要我与赫连炎单独吃饭,都是他亲自送饭菜,也不留一个人伺候的。

    “过来吃了。”赫连炎已经放下了手头上的事,坐到了饭桌边,一边盛汤一边喊我。

    “哦。”我起身坐了过来,都是我爱吃的,可是,我爱吃甜糯的食物,他不是最腻的吗?

    他给我盛了碗甜汤,“先喝点暖胃。禾”

    “谢皇兄。”我客气又有礼的回敬,然后也拿起勺子作势给他盛,“皇兄也喝点。”

    “朕不爱喝汤,你自己喝吧。妲”

    他果然还是不爱吃甜的,“那皇兄吃菜,喜欢吃什么,我帮你夹。”

    皇兄笑弯了眼睛,伸手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乖,你自己吃,皇兄想吃什么自己会夹。”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说完就自己喝汤,这汤其实还挺清淡的,甜而不腻,跟甜水似的,我爱喝。

    喝完了我还想盛一碗,却被皇兄制止了,“喝那么多怎么吃的下饭?”

    “我没说要吃饭啊,我吃点菜就好。”我笑嘻嘻道。

    他皱了下眉,将我的碗拿了去,盛了饭递给我,“不要爱吃什么就没顾忌的吃。”

    “”管家婆,还真是什么都管呢。

    我白了他一眼,还是乖乖的吃起饭来,菜都是他夹给我的,还有我最不爱吃的小青菜。

    不过,我都吃光了。

    因为我瞧着窗外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贵祥已经开始带人掌灯,宫灯闪烁,可以照见空中飘落的雨丝。

    “皇兄,我吃好了。”放下碗,我急切的问,“我现在想回去了,可以吗?”

    皇兄喝了茶漱了口,慢条斯理的又擦了手,这才掀起眼帘慢悠悠看了我一眼,“等会朕送你回去。”

    “不用,要贵总管送我就行。”我摆手道。

    “朕还比不过贵总管?”他眼神冷了下,我顿时又郁闷了,“皇兄,我是怕你忙,刚才你一直在批阅奏折。”

    “朕送你,你先坐会。”他说,一面起身拿了件披风过来披在我身上,“走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牵起了我的手,带我朝门口走去。

    贵祥早已等候,亲自递了撑起的伞来,随后,又亲自带了两个小太监点了宫灯在前走着。

    我其实很想再要一把伞,但看赫连炎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他一手撑伞,一手牵着我,很自然的就又走进了雨幕之中。

    一场暴雨过后,温度似乎降了不少,风夹着细雨吹来,还会觉得有些凉意。

    我缩着脖子走在他身侧,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比我高了许多,这些年,好像就见他长个子,我始终停步不前了,竟然勉强才能够的着他的肩膀,所以,想要看清楚他的脸,我竟然不得不狠狠的扬起头来。

    为此,我心里憋屈了,我怎么就不长个儿呢?都是一个爹生的,我和他差别还真大。

    “看什么?”忽然,他垂下头来扫了我一眼。

    “没什么。”我淡淡的回了一声,望着脚下的路。

    “你这样正好。”

    “什么?”

    我再抬头,他却已经不再看我,只是一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几乎将我整个的搂进怀里,“朕抱着不费力。”

    “?”什么意思?

    赫连炎却没再说话,又改牵我的手。

    我突然发现,他的手不禁漂亮,也很温暖,与他这个人有很大差别,被他这样包裹着,竟然觉得觉得很有安全感。

    我想我是疯了竟然才会这样想。

    很快,到了锦玉轩,我没想请他进去,还好,他也没有提这个要求,将我送到门口,又将我的披风紧了紧,嘱咐我晚上早点睡之后,他就离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笑了。

    也许,我和他真的能回到从前,真好。

    “公主,吃过了?”回到屋里,夏兰过来帮我收了披风。

    “嗯。”我接过夏莲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脑海中突然闪过他刚才抱了我一下,还说这样正好,他抱着不费力的话。

    眼角不由抽了一下,真是,他是想说我这样高于他来说正正好,他是根本就瞧出了我对自己的身高不满意,才会这样委婉的安慰我?

    “公主,怎么了?”夏兰收好了披风又端了茶过来,“呀,公主你脸好红,是不是被风扑着了。”她忙摸我的额头。

    我赶紧推开她的手,“是热着了。”我说,一面用手给自己扇着风。

    “热?”夏莲脸色忽地紧张起来,“该不会是病了吧?奴婢找太医。”

    “哎呀。”我一跺脚,我到底有多虚呀,动不动就太医的,“我没事,你再摸摸,看是不是好的。”我向夏莲伸过脸来。

    夏莲瞧我说话中气十足,也笑了,“奴婢也是怕公主淋了雨,这才不舒服。”

    我笑了没说话,有赫连炎在,我怎么会淋雨?

    再没有多余的话,这一晚,我竟听赫连炎的话,早早的洗漱上床睡了。

    第二天醒来,我格外精神,吃过早饭,就去了清宁阁找徐娇娇。

    徐娇娇早已候在偏厅了,见我来了,便又亲自倒了杯茶给我,然后就开始给我上课。

    她问我想先学什么,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想学什么,反正都没多大兴趣。

    “这样吧。”她说话的时候就转身去书架上拿书,我一瞧书,顿时头都大了,也就在此时,脑子里突然闪过她昨日与赫连炎合奏的情景,不禁脱口而出,“夫子,你教我弹琴好不好?”

    “弹琴?”她将书又塞回到了书架上,“你想学?我记得你皇兄说过,你是学过的,而且十分不喜欢,所以,他还嘱咐我暂时不要教你,一则你现在身体欠佳,怕累着,二则也是怕一开始就惹你烦了,以后更难学其他。”

    皇兄连这些都告诉她了啊?看来他们的关系还真是匪浅呢。

    “夫子,我皇兄那是知道我笨,怕你教的烦了不要我这个学生呢。”我就道,“不过,夫子你放心,我人虽然笨了点,可是,我认真啊,我一点好好学的,夫子,你教我啊。”

    徐娇娇笑着走过来,“呵,你别急,你若真想学,我自然会教你,不过,会弹琴不难,但真的要弹好却不容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学弹琴吗?”

    “啊?”我能告诉她,是昨天看他们合奏的画面太美?“昨天听夫子一曲,我茅塞顿开,只觉得自己天生与琴有缘,以前,我都辜负了,这次,幸得夫子来了,才让我觅得自己的追求了,夫子,我以后要弹的跟你一样好。”

    “呵。”徐娇娇掩嘴轻笑,“罢,你想学就好。你等等,我去拿曲谱。”

    她又走到书架边,随手抽了一本过来,“这个你认识吗?”

    “这就是曲谱?”我接过来翻了翻,上面的字符竟然和我那日在赫连炎房里看到的那本一样呢,原来是曲谱呀,怪不得我不认识。

    “嗯,你以前的师父没教过你吗?”徐娇娇有些疑惑。

    我不好意思跟她说,我以前上课纯粹就是糊弄父皇的,师父上文课,我不是睡觉就是画乌龟,师父弹琴,我就望天发呆,后来听的腻了,就把师父宝贝的琴弦给偷偷弄断了,后来,还是皇兄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好琴才赔了那师父呢。

    “以前的是以前的,今天我跟了夫子,以后什么都听夫子的。夫子,你从头教我呀。”我说。

    徐娇娇点点头,坐到我身侧,翻开一页曲谱,认真的讲解起来。

    她的声音很好听,说起话来不急不躁,一字一句皆如美妙的音乐一般,一点也不枯燥,我听的甚觉有趣,第一次上课没有打瞌睡。

    她一边讲解曲谱,一边坐在琴前,不时的撩拨几根琴弦,给我做示范。

    她做过一遍之后,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再做,如此,真是有趣极了。

    而且,她不像别的师父,几遍没教会我,就急躁的什么样似的,生怕没法对我父皇交代。

    徐娇娇一点也不急,即便我的音弹错了,她也会耐心的纠正,还说我的手生的纤细修长,天生就适合弹琴的,为此,我欣喜不已,我就说嘛,好歹我也是我父皇的女儿,我的皇姐们个个才艺了得,怎么轮到我就那么蠢钝?今天看,是我的优点没被发现罢了。

    得到徐娇娇耐心点拨,我也学的十分认真,一上午的时间,我只中间喝了几口茶,真是一会没歇呢,直到午饭时分,赫连炎过来了,我们才算下课了。

赫连炎VS赫连玉 —礼物。

    对于赫连炎的到来,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如果是为了监督我有没有好好学,来的这样勤没有必要,他不相信我难道还不信徐娇娇吗?

    如果是为了徐娇娇的话,他更没有必要此刻来了,不怕我挡在中间妨碍他们独处吗?

    离儿摆饭的时候,赫连炎趁空询问徐娇娇关于我的情况,无非是一上午我都学了什么,有没有认真学?有没有给她捣乱什么的?

    徐娇娇一一作答,说我很乖,很认真,而且很有天赋。

    果然是夫子啊,说出来的话就那么对人心呢,闻言,我得意的朝赫连炎瞟去,很想让他知道,时隔一日,也当刮目相看,我也不是一直被他瞧不上的笨蛋,看吧,人说了,我有天赋,天赋妲!

    赫连炎眼角带着笑意也朝我扫了来,话却是对徐娇娇说的,“你也别太纵着她,才第一天,保不齐以后她又会怎样?你呀,还是得严着管些,朕可将她交给你了。”

    这是什么话?保不齐我以后会怎样?这怎样是哪样啊?他就见不得别人夸我吗?或者见不得我好?

    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起身对徐娇娇行了个礼,“夫子,我先回去了,下午再来。”

    “饭都准备好了,就一起坐下吃吧。”徐娇娇起身挽留。

    夫子除了上课还管饭啊?这倒是不错,不过,有赫连炎在,我怕吃了不消化,还是赶紧溜为妙,另外,我也想多留一些时间给他们独处啊,平心而论,如果赫连炎要有女人的话,我觉得徐娇娇还是不错的,至少我喜欢,至少比那日我在御花园中见到的那几个,感觉要好的多。

    “怎么?朕一来你就走?”赫连炎微眯着眼睛,似乎不悦的望着我,“还是朕说了你几句,就恼了?”

    谁也没有你那么会恼人,我心里很想这么回他,但当着徐娇娇的面了,我只得忍了,笑嘻嘻又坐过来,“吃饭就吃饭,我那不是怕皇兄有话叮嘱夫子,我留下不方便嘛。”真是,给你制造机会你不要,不要拉倒。

    “有什么不方便。你的事朕都对徐夫子说过了,她能收你,是你的造化。”赫连炎很严肃认真的说,大有家长风范。

    我被说的垂下了脑袋,算你狠,你是皇兄我让你。

    “好了,不说这些,吃饭。”徐娇娇亲自给我夹了菜。

    谁知那菜刚进我碗里就被赫连炎夹走了,还美其名曰,“这菜里加了辣椒,她吃不了辣。”

    我愤懑,你想吃徐夫子夹的菜就明说好了,干嘛要夹我的?

    但很快,我怒气就消了,赫连炎还算识趣,转手就夹了我爱吃的过来,“诺,这个糖醋藕,你最爱吃的。”

    “谢皇兄。”我也很懂礼的。

    徐娇娇见状,微微一笑,安静的吃饭,不再言语。

    大概有美人在旁,这一顿饭吃的格外好,我打了个饱嗝之后,就有些倦了。

    “回去歇着吧,下午就别来了。”赫连炎吩咐了我一句。

    不来?他又不是夫子。

    我正想反驳,赫连炎就又说话了,“徐夫子除了给你上课之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以后你每天上午来,两个时辰就好,学多了怕你消化不了。”

    看不起我?我顿时有些怒了。

    徐娇娇就笑道,“玉儿,听你皇兄的话,你现在除了要上课之外,身体也得调理好,知道吗?一上午都没休息,你也该歇歇了,下午再自己练练,有什么不明白的,明天上午再来问我。”

    果然,这话经过徐娇娇的嘴里说出来就动听的多了。

    她可是为我的身体考虑,不像赫连炎,怕我学多了消化不了,那不就明白的骂我是笨蛋吗?

    我对徐娇娇道了谢,恭敬的行礼之后退下,就是不问赫连炎。

    可是,我才出了清宁阁,正晃晃悠悠的往我的锦玉轩走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赫连炎的声音,我心口一跳,扭头一看,还真是他。

    他不是在清宁阁吗?跟着我出来做什么?

    “徐夫子夸你了。”他微笑着向我走来,神情显得十分愉悦。

    夸我?我都听到了呀,我眨巴着眼睛看他,就为了这事,他追了出来?

    “她说你聪明,也很懂事,是个好姑娘。”他走到我身边,深深的望着我,说。

    我本能的避开他的视线,没所谓道,“我本来就聪明懂事,我本来就是好姑娘啊。”

    “呵。”他轻轻笑了声,对我说,“走吧。”

    “走?要去哪儿?”

    “今天是你第一天上课,朕有礼物送给你。”他一个人朝前走了两步,见我没跟上来,又回头看着我,“跟朕来。”

    “礼物?”不知道是什么礼物,我好奇的跟了上去。

    清宁阁与养心殿很近,我们一会儿就到了养心殿。

    “坐。”到了之后,他先安抚我坐,随后命人抬了什么东西进来,因为被绢布盖着,我看不太出,但隐隐猜到了。

    “打开看看。”他望着我笑。

    我也没吭声,直接掀开布,一把漂亮的古琴就摆在我眼前。

    我试着拨弄了下琴弦,琴音清亮透彻,真好。

    “不是喜欢弹琴吗?以后就用朕送的这把。”他站到了我身侧,一手突然摁在了我的手上,带着我的手指轻轻的抚弄了下琴弦,发出一窜叮咛的脆响。

    “这?”我不知道该不该收下,但还未说话,他就一手圈到我的腰上,将我带进怀里,笑望着我,“你好好学,过些日子,朕要检查的。学的好了,朕有赏,学不好,朕可是要罚的。”

    “罚?你又不是夫子。”凭什么罚我?

    “就凭徐夫子是朕请来的。”

    有时,我真怀疑他的眼睛里是不是装了能窥探人心的魔怪,为什么每次都能猜到我想什么。

    “我会学好的。”我不服气的瞪着他,才不会让他有机会罚我。

    “好。”他曲起手指在我额头敲了一下,眯眼笑道,“朕等着那一天。”

    他眼底灼热的光几乎烫着了我,我忙闪身从他怀里钻了出去,“皇兄,你跟徐夫子很熟?”我岔开话题,想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嗯。”他应了一声,又朝我走来,我又一闪,躲到了琴那头。

    “你躲那么远做什么?”他没好气的瞪着我。

    “啊,我看看这琴,什么木头做的?”我打着哈哈。

    “徐夫子人长的漂亮,又聪明,真可谓才艺双绝。”

    “你想对朕说什么?”忽地,他身形一闪,就站到我身侧,一把捉住我的手,让我没法逃脱。

    “你别老是抓着我啊。”我没好气道。

    “徐夫子再好,她已经有心上人了。”他说。

    哦?我眼睛亮了下,心想,不会就是你吧?

    “不是朕。”赫连炎似乎有些懊恼的说。

    “不是你?”我惊了,抬头看他懊恼的神色,“难道你也被她拒绝了?”

    “朕被一个笨蛋都拒绝了不知多少次了。”他又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郁闷,被徐夫子拒绝管我什么事,不过,我也很疑惑,难道还有比我皇兄更好的男人吗?

    说实在的,如果抛去身份一说,赫连炎的确是很优质的男人,权势滔天、俊美无匹、尊贵非凡,无论是身份还是气度才华,都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比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徐娇娇若能嫁给皇兄,还算的上是她高攀了呢。

    怎么就没看上呢?

    “好了,你别乱猜了。”赫连炎说,然后抱着我坐到椅子上。

    我立刻挣扎起来,“干嘛?”

    “坐好,朕教你一曲。”他硬是将我摁坐下来,然后十指握紧我的手,轻轻的撩拨着琴弦。

    “夫子会教我的。”我不满的朝他吼着。

    “朕只教一遍,学不会,朕就罚你。”他霸道的说,然后不管我的意愿,就开始带着我弹琴旋律优美的曲子。

    因为他说我学不会就要罚,所以,尽管我很不情愿,但本能的却是集中了精神,很认真的记着每一处旋律,生怕错了挨罚。

    “双飞燕。”一曲终了,我犹在迷糊,脑子里极力回忆着所有的曲调,却听得他在我耳畔,轻轻低语,“双飞燕,朕谱的曲子,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赫连炎VS赫连玉 ——毽子。

    从那以后,我每天上午都会花两个时辰在清宁阁度过,徐娇娇除了教我弹琴,还教我绘画和书法,有时也会给我讲一些四书五经。

    不过,我最爱的还是听她说话,她的见识很与众不同,就比如她说女子不该只活在闺阁那方寸之地,只要允许,女子也能有自己的一番作为,而不该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尤其她说到男女情爱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抵不过两情相悦、至纯真爱,这世上无论男人女人都该有追求幸福的权力,而不该是男人三妻四妾,女人连嫉妒的权力都禾没

    有。

    而她说的最让我震撼的还是,她认为爱情不分种族,等级,更不受年龄身份等限制,爱了就爱了,那是自己控制不住的。

    真的是这样的吗?我疑惑了,她说的这些话,在我长这么大从未听人讲过,以前我所学不多的女戒中,还有教习嬷嬷教的,女子该有三从四德,要贤良要淑德,要伺候好自己的相

    公,要以相公为天,纵然,我对此不以为然,但,也还没到徐娇娇说的这种地步妲。

    不过,有一次徐娇娇酒醉,我还是获知了她的一些经历。

    原来,皇兄说的是真的,她有心上人,而那人不是我皇兄,却是她的师父。

    我不知道她的师父是什么样儿,但我想能做她的师父,那年纪肯定不小了,可徐娇娇口里却说她师父是天下少有举世无双的男子。

    天下少有?举世无双?那不该是我皇兄吗?当时我是这样认为的。

    可既然她说她师父那么好,喜欢就喜欢吧,我灰溜溜的摸了下鼻子,暗道也真还有人将我皇兄比了下去。

    可是,从徐娇娇的醉话中也得知,她那师父不要她,至于为什么不要,我也不懂,知道这是她的私事,而且还是我的夫子,我也不该多打听。

    那一天,我早早的回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脑子里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徐娇娇醉酒痛哭的模样,是那样的揪心。

    我真就疑惑了,徐娇娇这样聪明又美丽的女子,怎么就有人不喜欢呢?她那师父还真是狠心,若他看到徐娇娇这副模样不知会不会改变主意?

    不过,夫子口里的师父会不会心软,我不知道,我看着是真心软了,我万万没想到,一个整天面带微笑,告诉我女子该如何如何独立自信的生存于世,这样一个聪慧爽利的女子会

    哭成那个样儿,所以,我决定帮她找到她师父,怎么着也得给夫子讨回公道才行。

    我想这事赫连炎一定清楚,他又是一国之君,哼,大不了让他拿出皇家的威严,还怕那师父不要我们徐夫子不成?

    主意一定,我即刻就去找赫连炎。

    赫连炎正在御书房与几个大臣商讨国事,我就没进去,一个人在御书房门口的石墩边靠着等着。

    “公主殿下,您怎么在这站着?”突然,贵祥出现在我跟前,十分诧异的看着我。

    我挠挠头,道,“皇兄在忙,我想在这里等一会。”

    “皇上正和宁相等人商议南方水患,怕是没那么快出来,公主要不先回去,等皇上忙完了,咱家在告诉皇上您来过?”贵祥道。

    这样啊,我想了想,就点头,“也行,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皇兄若是忙的话,就不必告诉了。”

    南方水患,这自我父皇在位的时候就是个很棘手的问题,每年盛夏之时,那边都会被水淹,听说老百姓的田地都会被淹没,甚至许多村庄都会被洪水淹了,不少人为此离乡背井到

    别处讨生活。

    想来,皇兄一继位,就要面临这棘手的问题,怕不得空闲。

    算了,徐夫子和她师父的事还是慢慢来吧。

    贵祥笑了声,“咱家会看着办的,公主慢走。”

    “嗯。”我又百无聊赖的往我寝宫而去。

    “公主殿下。”走在路上,突然几个美人叫住了我。

    我瞧她们打扮的华丽而高贵,一时有些眼生,“你们是?”

    “臣妾等给玉公主请安。”这几个姑娘躬身就给我行礼,我仔细瞧了瞧,顿时想了起来,“你们就是那天我在御花园遇见的?”只是,那天人多,我没有一一细瞧,而今天这只有四个

    人。

    等等,她们自称臣妾?难道都被皇兄封赏了?

    我知道皇兄在那些女孩中已经封了四妃四嫔,还有一些美人姬妾,唯有后位空悬。

    她们笑笑,显然就是默认。

    其实,论起来,她们都是我的嫂嫂,也用不着对我行礼这么客气的。

    “玉公主这是要打哪儿去?”其中一位容长脸模样标致的姑娘问。

    “回寝宫啊。”我就回答。

    “公主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跟臣妾等一起玩吧,连妹妹带了毽子,我们正打算去那边的树荫底下踢着玩呢。”另一个身着粉红衣裙的女孩笑嘻嘻的跟我说,我瞧着她活泼可爱的模样

    ,年纪似乎比我还要小呢。

    回去也是无聊,听她们这样邀请,我自然开心的答应着。

    我们五个人一起来到那棵高大的榕树底下,抽签决定次序,我抽到了第三个,十分开心。

    第一个便是那粉衣女孩,她也显得很兴奋,从另一个女孩手里接过毽子,在手中掂了掂,再轻轻地将它往空中一抛,等毽子落到离地面半米多高时,她才抬脚踢起来。

    而她像只轻盈的燕子,时而转向这边,时而转向那边,身体紧紧地跟着毽子,眼睛始终跟着毽子灵活地转动着。

    “一,二,三”我们几个人围在边上兴奋的数着,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毽子,就想看它什么时候能掉在地上。

    这粉衣女孩还真是厉害,一口气踢到了一百来个,我数都数累了,最后她还是自己笑着撑不住,才让毽子落了地。

    一百三十八个,太厉害了,我佩服的不得了,等第二个女孩踢毽子的时候,我就走到粉衣女孩边上,问她怎么能踢的这么好?她就告诉我她以前在家的时候常踢。

    我就问她家在哪儿?她告诉我她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具体是什么,我当时并未记太清楚,只知道她姓林,叫林珍儿,今年十五,正好比我大上一岁,刚及笄不久。

    我见她模样秀丽,言语活泼自然,便十分喜欢,因年纪相仿,更觉得谈的来。

    就在我们热聊之际,第二个姑娘败北了,她踢了八十六个。

    这样的成绩跟林珍儿虽然不能比,但是,对我来说,还是个不小的挑战。

    毽子,以前夏莲也教过我,但是,我只玩了几天便没了兴致,今天是因为人多,我才觉得有趣。

    “公主,眼睛要盯着毽子,不要乱。”林珍儿捡起地上的毽子给我,顺便教我一些技巧。

    我对她笑笑表示感谢,随后,便将毽子抛向半空,抬起腿踢了起来。

    不得不说,我还算灵活敏捷的,尽管许久没玩,有些生疏,但是,那毽子就跟粘在我的脚上似的,时上时下、忽左忽右,像只翩舞的蝴蝶,就是不落在地上。

    我得意极了,边上的姑娘们也都兴奋的帮着数,“二十,二十一七十四,七十五”

    我起劲的踢着,在姑娘们的欢呼声中,我还得瑟的玩起了特技,用以前拓跋裬教我的几招功夫,旋转着身体飞起双腿那样玩着花样的踢起来。

    “公主,好棒。”林珍儿带头,其他姑娘们都拍手鼓掌。

    我得瑟的不行,正打算翻个跟头做出其他花样来玩的时候,突然,林珍儿一声,“皇上。”惊的众人连忙下跪行礼,“臣妾参加皇上。”

    我一慌神,毽子从我眼前吧的就掉到了地上,我有些泄气,但还是跟众人一样,俯身行礼,“玉儿见过皇兄。”

    “都免礼。”赫连炎单手背后,潇洒如风的朝这边过来,几位姑娘的脸立刻露出娇羞而欣喜的神色。

    “你们在踢毽子?”赫连炎走到我跟前,自我手中拿了毽子瞧了瞧。

    我正想回答,林珍儿已经上前一步,含笑回答,“回皇上,臣妾等正和玉公主一起踢毽子玩。”

    “哦?”赫连炎笑盈盈的望着我,“你刚才踢的不错,从哪儿学的那些花样?只是,别翻跟头,像个猴子似的,丑。”

赫连炎VS赫连玉 ——傻瓜。

    啥?像猴子?

    我顿时气的有种头顶冒烟的感觉,他那是什么眼神啊,明明刚才她们都欢呼来着,都说我踢的不但好还好看,他竟然说丑?

    “要是公主殿下踢的难看,那臣妾等踢的就更不能看了。”

    林珍儿胆子果然大,其他三个女孩,只恨不得将头垂到地上去,尽管十分想看我皇兄,那也只是偷偷的用眼瞟啊,哪像她这般淡定从容,就像与寻常人说话一样,丝毫不见扭捏。

    不仅是我,就连皇兄怕也是对她刮目相看了妲。

    我挑着眉看赫连炎,心想,人家一个姑娘都比你识货的多。

    “呵,是吗?”赫连炎瞧了林珍儿一眼,过后,又将视线落在我身上,轻轻道,“那小玉儿再踢几个给皇兄看看,刚才远远的没瞧真切,就以为猴子在蹦呢。禾”

    又提猴子?我两眼一瞪,冷哼一声,“要踢你自己踢,我才不踢了。对了,我刚才踢了多少?”我问其他女孩。

    “一百零六个。”那容长脸的女孩抬头小声说了一声。

    林珍儿也道,“是一百零六个,刚才我都数着呢,要不是皇上来了,公主兴许还能踢的更多。”

    我乐呵呵的笑着,就是,要不是赫连炎,说不定我还能超过林珍儿呢,不过,比赛就是比赛,得有规矩,既然毽子落了地,不管如何,我总归是输了。

    “那接下来是谁踢的了?”我就从赫连炎手里拿过毽子问其他人,反正,我知道赫连炎不会跟我们一起玩,而其他女孩嘛,难得有机会在他面前展现,这个机会嘛,凑巧的很,从他们一双双欣喜的眼睛中,我还是看的出,她们有多想让赫连炎注意到,于是,我就做个好人,成全她们好了。

    “是连姐姐。”林珍儿就指着她身侧一个身着藕绿色衣裳的女孩。

    那女孩明显没想到,众人目光一落到她身上,那张俏脸就红了,但孩子鼓起勇气走到前面,从我手里接过毽子。

    我们自动的退后一点,让出场地给她,就连赫连炎也很自觉的跟在我身侧。

    那女孩有些紧张的站在中央,向空中抛了毽子,可能是太紧张了,那腿还没来得及伸,毽子就落了地,她还差点踉跄着摔倒,幸好边上的林珍儿上前扶住了她,“连姐姐,你还好吧?”

    “我”那绿衣女孩咬着唇,几乎快哭了,大概是因为没有在赫连炎跟前表现好,太过懊恼吧。

    我也十分同情她,本想帮她说两句好话,但瞧赫连炎脸色如常,甚至还带着笑意,就觉得根本没说的必要。

    最后一个,就是那容长脸的姑娘,她胆子略微大些,先还对赫连炎行了礼,说了句献丑的话,再拿起毽子踢了起来,但也许是她还有些紧张,也许是技艺本就不精,踢了不到二十个就没了。

    连我在内,五个人都踢完了,最终的结果是林珍儿第一,我排第二,紫衣女孩第三,容长脸第四,藕绿衣裳的女孩最末。

    我有些懊恼,如果不是赫连炎突然到来,说不定我能拿第一的。

    不过,赫连炎的一句话却让我和其他姑娘们都乐了起来。

    他说统统有赏,赏啊

    虽然我不在乎,但是看着其他四个玩伴那惊喜的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就连那藕绿衣裳的女孩也从沮丧难过中开怀的笑了出来,捧着赫连炎赏赐的东西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一场嬉玩很开心的落了幕,林珍儿等女孩见赫连炎似有话要跟我说,也都识趣的自行离去,不过临走前都笑着约我明日再玩,我爽快的答应了。

    等他们走后,贵祥避嫌似的退到老远。

    “找朕有什么事?”赫连炎就靠在榕树树干上,微笑的问我。

    我差点忘了这一茬,听他问,忙道,“皇兄,徐夫子的师父是谁,你知道吗?”

    赫连炎微微眯了眼睛,“你是从何得知?”

    我也靠在树干上,抬头望天,想到徐夫子上午醉酒啼哭的模样,忍不住一声叹息,“是夫子酒醉的时候自己说出来的。”

    “哦。”赫连炎哼了一声,就没再出声了。

    我等了一会,不见他说话,就问,“徐夫子的师父现在在哪?他知道夫子为他伤心难过吗?”

    “你倒管的多。”赫连炎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你一定没见过夫子她哭的样子,上午我瞧见了,她醉的一塌糊涂,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的,拽着我就喊师父,说想师父。你说,看到她这样我能无动于衷吗?皇兄,我就想把她师父找出来。”

    “找出来又能如何?”赫连炎调整了下姿势,正视着我。

    “找出来,对他说夫子想他啊。”我就说道,“而且,夫子为他这样难过,他作为师父总不能不管吧?”

    “你想让他怎样管?”赫连炎忽地斜勾唇角,对我露出一抹讥诮的笑,“你也听到了,夫子说喜欢他想他,你该不会以为见上一面就什么都解决了吧?”

    “”这些我尚且没有想到过,“反正,总得让他知道吧,他是夫子的师父,他总能让夫子好起来的。”

    赫连炎定定的望着我,好像我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他想笑却又忍住了,“傻瓜,你真以为她的师父能让她好起来?”

    “自然,夫子都说想他了,那么,他一来,夫子肯定就会开心的。”我说,这是很寻常的道理啊,我想不通难道赫连炎如此聪明还不懂?

    可赫连炎还是摇摇头,“没事的,你徐夫子每年的今天都会醉的不省人事,放心,明天她就会正常的。”

    每年都会这样?我惊了,“怎么会?难道”如此,就更要找夫子的师父出来了,不然,一个人怎么受的了,年年心伤?

    “皇兄,要不你派人将夫子的师父找来吧。”我就建议。

    赫连炎看了我一眼,哼道,“是徐夫子自己不愿意见她师父。”

    “啊。”我更惊了,“为什么?既然她那么想她师父,为什么又不愿意见?”

    “因为他给不了她想要的。”赫连炎道。

    “额——”想要什么?

    “因为他们的爱被世俗所不容。”

    “爱?”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作为师徒,又怎能有男女私情?”赫连炎沉声说道。

    我顿时被震住了,说不出话来,很想说,他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为何不可以?可赫连炎说的也没错,世俗不容,师徒关系

    怪不得夫子如此绝望。

    “那那就不管了吗?”许久,我有些茫然的问。

    “管?要如何管?”赫连炎冷笑,“他们自己走不出这世俗的桎梏,别人要如何管?”

    “那那就没别的法子了?”一想到徐娇娇平日里温和爽朗的样子,再联系到今日醉酒痛哭,就觉得更为刺心。

    “你说呢?”赫连炎忽地低头,深深的望着我,“小玉儿,不如你说出一个法子来,要如何让你走出世俗的桎梏?不再在乎世人眼光,不被禁忌左右?”

    “我——”怎么好端端的又说到我了?人家徐娇娇跟他师父不是血缘至亲,阻隔他们的不过是身份带来的困扰,而我与他赫连炎怎能一样?我们是兄妹啊,我们有共同的姓氏,身上更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啊,我怎能与他相爱?

    “不说了不说了。”怕他纠缠这个话题,我没出息的退缩了,“大不了我以后多陪陪徐夫子,或者,皇兄你再给她找个好的。”

    “为别人的事什么都敢做,为自己的事就成了缩头乌龟了?”赫连炎对我冷冷的笑,笑我是胆小鬼。

    好吧,胆小鬼就是胆小鬼,我与徐娇娇根本不一样,徐娇娇爱她师父,可我不爱赫连炎,我对他只是兄长的敬爱。

    “对了,夫子给我布置的功课,我还没做,我先回去了。”我不与他多说,转身就要走。

    他却一把扯住我,将我拉进怀里,温软的唇轻柔的落在了我的发间,“傻瓜,你告诉皇兄,什么时候才能让皇兄走进你的心里?你知道吗?比之徐娇娇,皇兄的心更痛。”

    他

    “皇兄一直在我心里啊。皇兄永远是我最尊敬喜爱的皇兄啊。”我一扭头,对他笑道,故意将皇兄二字说的很重。

赫连炎VS赫连玉 ——不举。(一万五千字)

    赫连炎听言,微微凝眉,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但也没说我什么,只轻轻的拥着我,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他的眼睛很漂亮,深邃的好像一汪不见底的泉,里面深藏着勾人的魔,我不敢与他对视,仓皇避开,“皇兄,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玩到这会子,有点累了。禾”

    “想躲开朕?”他偏拽着我不放,眼底讥诮意味更浓,“说别人时嘴巴利索的很,轮到自己就这样了?小玉儿,你敢说,你对朕就没有一点喜欢?”

    “我说过,我喜欢皇兄的,和喜欢父皇,喜欢其他皇兄皇姐一样。”我几乎恼怒的盯着他说。

    “是吗?”他凉凉一笑,“你跟你父皇在一起,说话时会不敢看他的眼睛?”

    “谁说我不敢看你的眼睛了?”我气的扬起头就瞪视着他的眼睛,然而,只片刻我就后悔了。

    我说过他的眼睛里藏着勾人的魔,只要我瞧了视线便不由自主的被带着走,就连自己的心也控制不住,我依旧败下阵来。

    “幼稚,这样瞪着我眼疼。”

    “别想逃。”他将我胳膊往上一提,逼的我整个身子与他贴的更近了,他霸道的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盯着我,不容我闪躲,“看着朕的眼睛,说,你对朕就真的没有一丝男女之情?”

    不看你的眼睛,我也敢说啊,我当即吼了一起,“没有,没有,一点也没有。妲”

    “哈。”他许是怒极才反笑起来,“没有就没有,你这样吼倒让人觉得你是欲盖弥彰。”

    我狠狠的瞪他一眼,吸气,吸气,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个人嘴巴就是厉害,说不过他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犯不着跟自己过去。

    “皇兄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懒的啰嗦,看着还被他拽在手里的胳膊,很想拿刀卸下来丢给他,看他敢不敢要了?天天拽着,烦不烦啊。

    “那朕想——”忽地,他一低头就准确的亲上了我的嘴唇,快速的碾磨了一下,没等我反抗就又迅速撤了回。

    蜻蜓点水一般,却在我唇上留下了他的气息,我

    我脑子一空,顿时不知要拿他如何是好,反正怒是一定的。

    “是你说的,朕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朕就想亲你,都这么多天了,朕这么多天都没亲过了。”他双臂圈着我,眼神竟然还带着哀怨的望着我。

    我——怒!!!不过,我还是尽量心平气和的说,“皇兄,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像寻常兄妹那样——”

    “朕也想啊,可是,朕就是想亲你怎么办?”他做出很无奈的样子。

    我看是无赖还差不多,“皇兄,你不能这样,你是皇上,你该一言九鼎,你现在这样出尔反尔,以后谁还将你的话当圣旨?”我嘲讽似的教训他。

    “别人面前,朕自然是一言九鼎,可是,你不是别人,你也从未将朕的话当圣旨,不是吗?”他出语反驳。

    牙尖嘴利,我心底狠狠啐了一口,“可是,你都答应过我,要和我正常相处,现在才过去多久啊,你就出尔反尔,你这样说话不算话,你让我以后怎么相信你?”

    “亲都亲了,你说怎么办吧?要不,朕让你再亲回去?”说着,他竟然将头又低了些,就差将嘴巴送到我的嘴巴边上。

    我真想抽回去,无赖也就罢了,竟然还变成不要脸了?“你”我气的说不出话来,但又不敢真的打下去。

    “你到底想怎样?你有那么多的女人,她们一个个的都那么好,你这样做对得起她们吗?”

    “朕要是宠幸了她们,朕就对不起自己。”他嗤的一笑。

    还有这样的?我不明白他怎么就对不起他自己了,这世上有多少男人妄想着能与他一样拥有三宫六院左拥右抱的,那么多好女孩留在宫里却不宠幸,这样子暴殄天物,他是不是想遭天谴啊?

    “你怎么就那么固执?”我都有些无力了,“要不,你放我出宫吧,我发誓,只要我不在你眼前出现,我保证你不会想起我,说不定很快就忘记的,好不好?”

    “朕试过,在宗人院的时候,朕也想就这么算了。”他苦笑着说,“可是,朕斗不过自己的心,朕只要一想到你会嫁给拓跋裬,一想到你将会成为别的男人的人,朕就受不了,朕就想杀人,想毁了一切。”

    果然是疯的可以。

    “不一样。”见他愿意听我说,我忙趁机劝道,“在宗人院你多苦啊,每天除了那几个老太监什么也见不着,那时候你除了想我也没别人可想。现在你是皇上,要什么有什么,而且,身边围着这么多的美人,个个挖空了心思想讨你欢心,我敢断定,只要你肯放下心来,试着去接受她们,你就会发现她们的好,真的,到时候,你怕是感谢我都来不及呢。”

    我越说越觉得事情就该是我想的这样,“对了,刚才和我踢毽子的几个女孩,都很不错啊,尤其是林珍儿,她多漂亮啊,笑起来还有一对漂亮的梨涡,人也活泼,还有那连姑娘,虽然害羞胆小了些,可是,长的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她对皇兄可也是十分仰慕的哦,皇兄,你该感觉到的吧?她没踢好毽子就因为踢的时候偷偷瞟了你一眼,还有”

    “你观察的倒仔细,为了朕的事你还真是费心了。”他面无表情的说,倒让我一时听不出他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

    但我还是不怕死的认为他这是在夸我,继续道,“皇兄明白皇妹的一番苦心就好。而且,皇兄既然都已经封妃了,长时间不去宠幸,难免会落人口舌,后宫怕也难得安宁。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利用。”

    赫连炎的眸色越发暗了下去,大概我这一番话真的说进他心里去了,他紧紧的盯着我许久才道,“人都道玉公主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傻子,现在看来,你这小脑袋里也装了些见识。”

    “”他这是在夸我有见识?怎么听着特别扭呢,“当然了,怎么着我也是公主,是父皇的女儿,是皇兄的妹妹,这点见识当然还是有的。”

    “可是。”他话锋一转,似乎茫然不知该如何办的模样,“朕实在不想宠幸那些女人,”他说着说着就俯首在我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朕一想到要碰她们就觉得脏,怎么办?”

    “啊?”我惊悚抬头,赫连炎一本正经的对我点点头,“是真的。”

    “她们都很干净啊。皮肤白白的,你要是觉得脏,让她们多洗几遍澡。”我就想了个法子,这样说。

    赫连炎眼角抽了抽,“朕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就奇怪了,明明都是好好的女儿,一个个粉白粉白的干干净净的,怎么就脏了?

    哦,我突然恍然大悟,我皇兄有洁癖,我怎么忘记了?而且深度洁癖,他自己一天都要洗三次澡,何况,他要宠幸的女人了。

    “啊,以后一天让她们洗六次。”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如此,干净了吧?

    “笨蛋,朕不是这个意思。”他狠狠的在我额头敲了一下,都敲疼了,“那你到底想干嘛?再不行,你看着她们洗,觉得她们干净了为止好不好?”

    我话一说完,突然也觉得他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呢?他有洁癖我知道,可是,应该不是洗澡的问题,像我,偶尔懒的时候也两三天才洗一次,我昨晚就没洗澡,他此刻不还是抱着我?

    “朕”他俊美的脸有些纠结了,吞吞吐吐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贴着我耳边道,“朕一对着她们,就什么兴致都没了。”

    “嗯?”我疑惑的看他。

    他朝我眨眨眼,“你懂朕的意思吗?”

    “没兴致?”我懂了,如果说两年前的赫连玉还是这方面的白痴,而今,被赫连炎连逼带强的,我也勉强懂了些男女之事,心口也因为他这句暧昧的话砰砰乱跳起来,但还是劝道,“那皇兄可以与她们多培养些兴致啊,比如,先熟悉熟悉,多与她们接触,等”

    “朕试过。”他又苦着脸道,“可是,朕就是没办法去宠幸,朕朕就告诉你一个人,即便那些女孩脱光了放在朕跟前,朕也那什么,你知道的?”

    那什么?我知道什么了?不过,有女孩脱光了在他眼前过吗?我想到了这个。

    “就是朕一点反应也没有,懂吗?”他见外茫然,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怒气了。

    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没兴致啊,可是,宫里不是有这方面的调教师吗?

    “朕不举。”终于,他白了我一眼之后,在我耳边小声道出了三个字。

    “不举?”我诧异的出声,赫连炎忙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小声点,你想朕的这件事世人皆知吗?”

    我这才意识到他说的‘不举’是何意,脸腾的下就火烧火燎起来,脑子里也嗡嗡作响,乱作一团,怎么这样呢,不举?不举!!

    腾地,我又想到,他怎么会不举呢?他那几次压在我身上的时候分明那样我是感觉到了的,而且他还强按着我的手去握过的,那样凶悍可怕的

    “朕不骗你。”见我没有动作,赫连炎松了手,有些窘迫的看着我。

    “可是——”我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那几次你明明”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眉宇间竟是纠结,“那是因为对象是你。”

    “什么?”我有些吃不准这话的意思,他是说因为压着的人是我,所以他才会那样反应强烈?换了人,他就不行了?

    我有那么倒霉吗?

    还是,他更倒霉?

    “朕只有对着你才能那样。”说着,他又将我圈进怀里,下巴在我的脖子上蹭啊蹭的,“小玉儿,你刚才的话真是说到朕的心上了,你说朕要是不宠幸她们,还可以说朕对她们没兴趣,可要是朕登基之后一直没有孩子,不但这后宫,朝堂怕也不会稳定。”

    什么意思?我的心惊的碰碰直跳,他想要孩子吗?可是,他都不能宠幸那些女人,怎么要孩子?

    “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朕了。”他低低的在我耳边说,我的心果然狠狠跳了一下,双腿却是一软,差点从他怀里滑到地上。

    他他这是吓唬我的吧?怎么能?我们明明是兄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不”

    “别怕,”他将食指抵在我唇上,似乎怕我喊出来,“朕又没说让你现在就生。”

    “你?我?”我哆哆嗦嗦的,被他吓的连话也说不利索了,“皇兄,你别吓我,你知道我们之间会天打雷劈的。”

    “胆小鬼。”他两指在我腮边掐了下,语气虽狠,但眼神却满是宠溺,“朕是九五之尊,朕是天子,谁敢劈朕?”

    “你不怕我怕啊。”我有些虚弱的说,真不敢想他竟然有那种疯狂的想法,本来想与我有那种关系就已经是被世俗所不容了,他竟然还想要孩子。

    想到这,我又是一阵无力。

    “怕什么,有朕这个天子顶着,就算有雷劈也劈不到你头上。”

    我脑子一阵发闷,听他这话似乎还很坚定的想要孩子啊,还是和我的。

    “乖。”许是见我真吓着了,他又揉了揉我的头发,哄着,“别怕,你现在还小,朕不会乱来的。”

    不会?他这话也不怕人笑掉大牙,都压了我那么多次了,还随意的乱亲我,他还敢说没有乱来吗?

    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从震惊中镇定下来,“皇兄,你真的这么想?是认真的?”

    “随口提的。”赫连炎就道,“看把你吓成这样。”

    “真的?”可我怎么就不太相信他的话呢,我狐疑的望着他,他真的是随口瞎说的?真的没有让我给他生孩子的意思?

    “好了,这个话题是你先说的,朕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罢了。”赫连炎鄙夷的看着我,“看你,胆子是老鼠做的不成?一句话就吓的你这样?你还让朕去宠幸那么多女人,朕都没有说什么。”

    你那是本分,跟我这一样吗?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心底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否认而安下来。

    “好好,以后我也不说了,我可以回去了吗?”我突然不敢再面对他了,更不敢和他在一处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他若是没有那样的心思,今日怎么会提出来?

    定是他存了这样的心思,今天借口一提,不过是探探我的口风罢了。

    不,不

    我原以为有了那些进宫的女孩,还有徐夫子,我就能尽快从他手下逃脱,可现在看来,他不但没有放弃我的意思,甚至还想着要拿孩子来绑住我。

    不可以,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玉儿。”

    榕树下,他再一次用双臂将我圈的紧紧的,“朕错了,朕不该说那些话吓唬你,别放在心上了,好吗?瞧你,脸上血色都没了,我不亲了,再也不亲了,别再害怕了,朕就是逗着你玩的,以前朕也经常逗你的,以前你还经常跟朕睡一个床上的”

    逗我的?全都是逗我的吗?那么,他说他不举的话

    我狡黠一笑,“皇兄,听你这话,你刚才的话全都是唬我的,那么,你还是可以宠幸女人的?还是可以跟她们要孩子的?”

    赫连炎一愣,大概没有料到我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他不满的在我下巴上捏了下,“小东西,你这是在暗算朕吗?”

    “你说是不是吧?”我就问他,如果他点头的话,我就趁机让他跟别的女人开枝散叶去,作为赫连家的一份子,对此我也是有责任的,我不能让西陵后继无人吧。

    赫连炎脸色紧绷,“那你先回答朕,你能接受朕的宠幸吗?”

    又来了,我真想抛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到底都在想什么,“这怎么能一样?”我气道,话题怎么永远就绕在这里,绕都绕不出去呢?他就不能想点别的。

    “怎么不一样,在朕这里根本就是一样。”他倒来劲了,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就好像他多占理似的,“你不愿意让朕宠幸,是介怀你我之间的关系,朕碰了你,你会觉得脏,想死的心都有,是不是?”

    哼,原来他比谁都清楚我的感受吗?那他还纠缠着不放。

    “可是,让朕去碰自己不爱的女人,亦是一样的,朕也会觉得脏,朕也是宁愿死也不想碰。”

    “”我无话可说了,对于不爱的人,要有肌肤之亲,确实是很难做到。

    可是,我又有些怒了,他不是一般人啊,他是皇上,一国之君,不管喜欢不喜欢,让后宫雨露均沾,是他的职责,让皇室开枝散叶、代代繁衍,更是他推都推不掉的义务。

    如果皇室凋零,影响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甚至整个西陵国。

    就算他不想,朝臣百姓们也不会愿意。

    所以,就算我不劝他,也自有人会告诫他的吧,哪怕他是皇上。

    这不,以前他不也拒绝往后宫添人,现在,后宫不也住进了不少的女人,而且,三年一选,这女人啊,怕是要一波一波的接进宫来。

    他今天说脏,不想宠幸,难免哪天会遇见合眼缘的,到那时又要如何呢?

    想通了,我干脆什么也不说了,“皇兄,站了半天我腿都麻了,可以走了吗?”

    “朕”赫连炎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又不知怎么对我开口般,终于放弃了,“回去吧。”

    “皇兄国务繁忙,也多保重身体。”我客套的说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锦玉轩,我疲倦的不行,窝在长椅上就不想起来,刚才与赫连炎的一幕幕在眼前晃过,他说过的话宛若魔咒一般搅的我脑仁都疼。

    最可怕的是,我在长椅上还睡着了,并且还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小孩子的脑袋从我肚皮上钻了出来,还指责我不该生下他,说他不想当孽种。

    我当时吓的哭了,我噩梦里就是出不来,还是夏兰用力将我推醒。

    醒来后我才发现我脸上湿了一大片,不止有汗,还有泪,夏兰说听见我哭,哭的很厉害,把她也吓着了,我就告诉她是被梦魇着了,没事。

    可是,当晚,我却浑身发热,烫的吓人。

    太医来瞧,说是被风扑着了,要多注意休息,给我开了几副药。

    我一病,整个锦玉轩就忙作一团,夏兰熬药,双儿为我熬清淡的粥,夏莲还不停的在边上用冷水为我擦拭身体,为我降温。

    到了后半夜,我总算觉得好了些,也不再是那种头重脚轻了,看到夏兰几个靠在桌子边打瞌睡,我就叫醒了她们,让她们自去歇息,不必看着我。

    夏莲过来摸了下我的额头,觉得不那么烫了,才放下心来,“公主,好些了吧?可吓死奴婢们了。”

    “没事,都去歇着吧,我也好睡一觉。”我道。

    夏莲又拿毛巾在水里搓了搓,过来为我擦手,一边道,“双儿跟夏兰已经去睡了,奴婢先在这陪着公主,公主先睡吧,等会奴婢与她们两个会换着去睡的。”

    “辛苦了。”看她红红的眼睛,我歉意的道。

    夏莲失措,忙道,“公主哪里的话,伺候公主是奴婢分内的事呢。”

    “嗯。”我也就不多说了,她们对我的衷心,我很清楚,此刻,我病重她是决计不放心离开的,“那我睡了,你去椅子那边坐会,别在床边站着。”

    “是。”夏莲应声离开,还将屋子里的灯捻的暗了些。

    我闭上了眼睛,昏昏暗暗中,渐渐的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好像有声音,脸上也有什么东西摸来摸去的,我以为是夏莲帮我擦脸呢,就用手拂了一下,“夏莲,去睡吧,我不热了。”

    “玉儿,是朕。”他握紧了我的手,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嗓音响在我耳边,让我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睁开眼睛一瞧,果然就见赫连炎坐在床头,微微俯下上半身靠近着我。

    “你?”我侧脸朝外一瞧,夏莲并不在,“夏莲呢?”

    “她困了,朕让她歇着了。”赫连炎道,“你怎么样?还难受吗?”一边问着他还一边用手摸了摸我的头,“不是很烫了。”

    屋里还点着灯,那就是还没天亮啊,“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是这深更半夜的来?

    “你病了还不许朕过来瞧瞧吗?”他松开了我的手,突然站起身来。

    我以为他是被我冷漠的话给激恼了,起身要走,哪知,他三两下利落的褪了外袍,一转身就钻进了我的被窝。

    他动作快的惊人,当看着他侧躺在我身边时,我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都怪朕,下午不该拉你在风口上一站半天。”他很懊恼的说着,手指将我腮边的头发捋到耳后,继续道,“还好,你没大碍,不然,朕真不知要怎么办?”

    至于吗?我又不会死。“皇兄,你能不能起来?”

    “都什么时辰了,你睡足了,朕还困着呢,朕这么晚还过来看你,你好意思赶朕走?”他眼神一冷,就朝我瞪来,好像我多不识好歹似的,这样一副态度跟刚才那温柔的自责自己害了我,完全是两个人嘛。

    我气道,“谁让你来的?我有请你吗?”他困死了也是他活该,何况,就像他说的,都什么时辰了,他干嘛选这个时辰来?天也快亮了吧?

    “不是你请的,也是你让朕这么做的。”他眼一瞪,粗鲁的将我的头摁到他的怀里,使劲的抱着,“你不知道朕有多在乎你吗?你生病了,朕能不闻不问吗?朕自然是要过来瞧瞧你无碍才会放心的。你明知道你一病朕就会牵肠挂肚的过来,你还生病,还一发热就差点人事不省的,你说你不是在催着朕快点过来看你吗?朕告诉你,朕放着一堆的事务没处理,朕在御书房熬到这个时辰也没舍得回去睡觉,跑来你这里,小玉儿,我告诉你,做人不能像你这样没有良心。你就算再怎么不待见皇兄,也不能这样狠心,天都快亮了,你再让我走,等我一回养心殿,还没睡就怕要早朝了,你不是成心折腾皇兄吗?”

    他不但牙尖嘴利,话还好多啊,是谁当初说赫连炎性情冷漠少言寡语的,此刻,他罗里吧嗦的在我耳边埋怨絮叨,快让我头疼死了,我不就回了那么一句,他就絮叨这些个,还有完没完?

    “那好,你愿意睡这里就睡这里,不过,我是病人,我怕把病气过给皇兄,所以,皇兄你再叫夏兰拿床被子来,再铺个地方睡吧。”我也算无力了,只得这样妥协。

    “朕不怕,朕身体好着呢,不怕什么病气。”赫连炎将我抱的更紧了,“何况,朕还想借点祥瑞之气给你,让你快点好起来呢。”

    真是他也不怕说话闪了舌头,才是谁说是他拉着我在风口边说话说了半天才害着我生病的?这会子又祥瑞之气了?

    我快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你松开点,这样怎么睡觉?”

    “好,那朕抱松一点,要不你枕朕胳膊上吧,这样舒服点。”他试着想将我往上抱一点。

    我忙摁住他的手,“不用,我有枕头。”

    “枕头给朕用,朕没有枕头。”

    他竟然厚颜无耻的抢了我的枕头塞在他的脑袋底下,然后,还将我的头托到他的胳膊上枕着。

    如此亲密,他竟然做的如此淡定从容自然?

    我努力忍住,拼命告诉自己,我是个病人,不跟他一般见识。

    好在,他也算识趣,或许是真的累了,我们没有再说话,片刻后,他竟真的睡着了。

    我便悄悄的从他胳膊上抬起头来,翻了个身朝里睡去,只是,我一翻身,被子跟着我走,他却也跟着我走,也侧过了身子,一手搭在了我的腰上。

    我气的咬牙,将他手拨开,他又伸过来一条腿压住我,我踢了开,他竟然半个身子压住我

    我不得不翻身想将他推下床去,却不料,他一双胳膊紧紧的抱住我,低低之语中露出满满的疲倦,“别闹了,小玉儿,让朕睡会,朕累。”

    也不知为何,听他这句满满倦意和苍凉的话语,我竟闹不起来了,反而心口涩涩的,想起以前与他同床的日子,我知道他觉特别浅,一点响动都能让他惊醒,就连贵祥也曾无意中向我透露过,说他多疑敏感,就连睡觉也不踏实,多亏了我天天赖着他,他才过的开心些,甚至还有赖床不起的记录。

    他不能安心的睡觉,后来我还是知道些原因的,他那些年不在宫中,并非如我以前想的那样,他和其他皇兄一样在宫外有自己的寝殿,有专门伺候的人,而是,他跟他的娘亲一直待在勾栏院,他们是被人当做奴妓一样的对待。

    直到那场大火烧了勾栏院,烧死了他的娘亲,他的身份才被公之于众,也才被父皇承认。

    可我原以为父皇认了他了,他的一切苦难就结束了,谁知不过是开始而已。

    就因为一个术士的妄言,说他将来会弑君夺位,父皇便处心积虑想要杀他,就连我出嫁的那天晚上,父皇答应过我要让他出宗人院,可谁知我前脚进了喜轿,父皇就命人给赫连炎送了一杯毒酒。

    也许,就是那杯毒酒刺激的赫连炎彻底崩溃,兽性大发,不但血洗宗人院,还长途跋涉的追上了送亲队伍,一路厮杀将我掳了走。

    这些,都是我后来通过各种途径得知。

    所以,对赫连炎我又恨又疼,恨他的残忍,却又心疼他的经历。

    每天担心被人暗算的人,是没有踏实觉睡的,何况,那个想他死的人还是我父皇,也是他的父皇,一国之君啊。

    后来,我对他弑君夺位的恨也没那么重了。

    抛开亲情,自古以来,为皇位父子手足相残者太多太多,而赫连炎没有赶尽杀绝,还留下我几个皇兄和皇姐,对以往的旧臣也都宽厚待之,这已然很难得,最主要的是,西陵百姓并未因此受到殃及,反而,因为赫连炎的勤政爱民,发行了许多惠民政策,百姓日子越发安定起来。

    这些已然足够抹去他做过的很多错事。

    更何况,身在帝王家,我很清楚,即便没有赫连炎,我那些皇兄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我父皇在时,他们明争暗斗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我父皇若不在呢,他们还能消停吗?怕比现在更厉害的皇室争斗还有呢。

    我父皇大概也早就料到会如此,所以,才会想到在他油尽灯枯之前,将我远远的嫁出西陵,找一个真正对我好的男人给我依靠吧。

    可惜——,想到拓跋裬,我唯有一声叹息还有无尽的歉意。

    不过,事过境迁,如今的他对我而言,算的上是一个挺遥远的回忆了,甚至都有些不真切。

    而赫连炎,我以为他当了皇上,普天之下再无可以伤害他的人了,他该安心了。

    可谁知,他即便做了皇上,还是和曾经一样,不能睡个踏实的觉吗?

    这样的晚上,瞧着他睡着依然眉头轻蹙的模样,我没有再动,甚至乖巧的靠在了他的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细细的鼻息声,心里一片一片的涩痛。

    我是病人,他又何尝不是?他是心病很重的人

    这一夜,我在叹息中度过,醒来,耳边响起低低的呢喃,“玉儿,你这样,朕真舍不得起了。”

    我怔怔的望着他,“皇兄?”头昏好了,可是,对他在我床上还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算了,朕再躺会。”本来他半支着身子,见我看他,他竟又躺了回来。

    “你不要早朝?”我问,突然意识到,他就这样从我这寝宫里出去,被人知道了要怎么办?但转念一想,除了我之外,别人恐怕早以为我们之间不干净了吧?

    赫连炎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发,“不想去,天天对着那些老不修,烦死了,朕想跟玉儿多待一会儿。”

    “你快点起来吧,一会夏莲要进来伺候我梳洗了。”我连忙推他。

    “不。”赫连炎坚持道,“朕昨晚就已经吩咐过,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何况,她们知道朕在,怎么敢随便进来?”

    “你这样吩咐的?”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啊,一时间好悔昨晚竟然还同情他。

    他这样吩咐下去,难免会让我的人以为我跟他之间有什么的。

    祸乱宫闱,看来,就算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谁还相信啊,皇上夜宿于此,难道真的就是简单的睡个觉?说出去三岁小孩都要笑了。

    赫连炎无辜的看着我,“朕怕她们打扰你休息。”

    是怕打扰你吧?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居心,我郁闷的瞅着他,“随你,你要不上朝,大臣们说闲话可别怪我。”

    “谁敢说朕的闲话?”他朝我身上贴了贴,温暖的身子顿时让我警惕的想往后退去。

    “乖,再让朕抱一会。”他手臂将我圈的紧紧的,头挨着我的,紧紧依偎,“唔,好香,朕的玉儿好香。”

    “我都三天没洗澡了。”我望着头顶闷闷的哼了一声。

    “哦。”他哼了一声,我能感觉到他圈在我腰上的手僵了一下,突然很想笑,不用看我也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想放又觉得不妥,很纠结的吧?

    “那也是香的,朕的玉儿就是天天不洗澡还是香的。”说着,他狠狠的在我腮帮子上亲了一下。

    我感觉我的脸都被亲红了,连忙瞪过去,“躺着就躺着,不许动嘴,也不许动手动脚。”

    “哦。”赫连炎笑嘻嘻的看着我。

    “你不困了?”我还是瞪着他,“不困就起来吧,总不能一直这样躺着?”

    “还早。”他将头枕在我的肩上,微微上挑着眼睛望着我,眼底流光似水,惹人心动,我有些不敢动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要躺就躺吧。

    只是躺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我是同情他,我只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玉儿,再过半年你就及笄了。”过了一会儿,赫连炎低低的开口。

    我没睁眼睛,只轻轻哼了声,“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过后就没声音了,我不禁疑惑,睁开眼,问他,“干嘛问这个?”

    “朕想,你该长大了。”他微微一笑,被子里,那只手从我的腰上慢慢向上拨了去。

    我身子一僵,想要将他的手推走,他却反手一握,将我的手抓住,另一只手趁机抚上了我的胸尖上。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我感觉我整张脸都要烧着了,“你快拿开。”

    尽管我紧张的要死,可这一切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这样做都没有用,他想要的就一定会要到,就像他会亲我会摸我,会逼着我与他同睡一张床上。

    我也知道,他之所以到了今天还没有突破那层禁忌,于他也是底线了。

    所以,我也识趣的不去惹火他,不去破坏他心底的那层底线,不让自己受到更多的伤害。

    可是,他的恶劣却还是让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将自己藏着一辈子别让他发现。

    听我这话,他不但没将手拿开,反而重重一捏,我痛的皱眉,却听他声音沙哑的轻叹,“这里,大了许多。”

    我闭上眼睛,不想听他说话,我尽量装的镇定,装的冷漠,或者说满不在乎,可是,我止不住发颤的身体却出卖了我的心思。

    我怕,每次他这样对我的时候,我都害怕。

    我害怕他会不顾一切,害怕他疯狂的对我做出那最后一步,害怕我们会万劫不复。

    但更害怕的是我自己,我怕在他这样的攻势下,我会坚持不住,我怕会妥协,怕会屈从,怕从此以后成为与他禁忌下的奴隶,怕自己承受不了禁忌***后的痛苦与折磨。

    “皇兄。”我闭着眼睛,努力却想着我与他曾经在一起的点滴美好,尽管那样的短暂。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我还以为你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呢,哦,不”

    他的指尖利落的挑开了我的衣带,将我衣衫分开,露出里面的亵衣,而他的手指就轻轻的捻上了我的——

    “舒服吗?”他从喉咙里哼出一声舒适的轻吟。

    “我记错了。”我双手紧紧抓着床单,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到听不出来,“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我六岁生日的那天,那个差点被父皇处死的少年就是你,对吗?”

    揉着我胸脯的手顿时停了下来,赫连炎撑起半个身子,俯视着我,“是啊,朕都没想到,那个小东西如今出落的这样美丽,这样子好。”

    他曲腿压住了我的下身,一手撑在我腰侧,脸埋进了我的胸口,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舌尖在我的脖子上游移,慢慢的咬上了我的肩甲、锁骨,最后咬开了我亵衣的带子。

    我感觉到了肌肤暴露空气的凉意,我声音冷的发抖,“是啊,那个时候我也没想到,我一时心软救下的少年会是我的皇兄,我最敬爱的皇兄,会在此刻将我压在身下,对我做啊”

    中衣亵衣一起被他从身上扯开,我话未说完,他的齿间便咬上了我的**,灵巧的舌头轻捻舔舐

    我承受不住的叫了起来,“那个时候,在御花园里,我以为我是第一次见你,我还叫你姐姐,你将我带进了你的寝宫,从此以后,我们天天在一处,你为我梳头,送我吃的玩的,还教我念书写字,你让我以为你是这个世上除了父皇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你让我对你那样的信赖。”

    “小玉儿,告诉朕,舒服吗?”

    他从我狂乱中抬起头来,阴沉的眸中只有风暴却并没有***,我吃的惊了,那他刚才

    “不要再跟朕说这些,亲情如果对朕有用的话,朕就不会杀了你父皇和你的几个皇兄,就不会对你动了该死的心思。你不也骂过朕是畜生是混蛋吗?没错,朕就是畜生,朕就是混蛋,朕就是想要得到你,怎么了?朕就想看着你在朕的身下承欢。所以,别用你的这些小伎俩,别以为你这样说就能唤回朕的心。朕实话告诉你,朕早就没有心了,朕的心就是被你父皇被赫连家的人给啃噬殆尽了,所以,别指望朕能心软。”

    他目光凶狠,眸色狠戾,阴测测的望着我,说着这世间最残忍无情的话。

    “朕之所以没有直接要了你,不是因为你是朕的皇妹,更不是你我之间的感情,而是,朕想等你再长大些,花儿只有等它完全的绽放开来,那样采撷而来才最有意思。听懂了吗?朕不想要一个青涩未熟的果子,朕——要你为朕绽放最美的姿态,朕要将你所有的美好全部纳为己有。”

    我愣愣的望着他,对他的话我根本反应不过来,这样的无情,这样的残忍,他只是想要最好的我,也是想要更彻底的摧毁?

    可怕,突然间,我觉得好可怕。

    他想要我不是因为真的喜欢我,而是想要占为己有后彻底的摧毁吗?

    那么,从前的种种呢?我有那么多的皇姐,他为什么独独选我?

    他会血洗宗人院,冒着生命危险独闯送亲队伍将我抢回来。

    他会在我要刺杀他时,自己拿着匕首一下一下扎进他自己的身体,为的就是抹去我心头的恨。

    还有一次一次,当他压在我身上几乎控制不住时,可最后,他还是忍着放了我。

    甚至,他对我的一次次纵容

    我乱了,或者说我错了。

    是不是只要我被毁的彻底了,他就可以松手,那我也就自由了?

    “好好养着,朕说过你是朕的人,你的身你的心都该属于朕。”他忽地起身,将被子丢在我身上,盖住了我裸露在外的肌肤。

    我茫然的望着他,他冷酷阴沉的脸是那样的陌生。

    我看着下床,穿起了衣服,漠然的离开。

    我的眼泪忽地就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赫连炎一走,夏兰就进来了,瞧见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流泪,吓的脸色大变,忙出去吩咐人不准进来,随后又快步进来,问我怎么了。

    我只是流泪,心好似突然空了。

    其实,我也说不清是怎么了。

    是因为赫连炎突然的变脸,是因为他说过的残忍的话,还是他根本对我不是真的感情?

    我说不清,我只是难过,我只是想哭。

    我很无助,前所未有的无助,就连父皇去世时,我也不曾像此刻这般,觉得天地间灰茫茫一片,而我根本找不见未来的方向。

    “公主,皇上他欺负你了?”夏兰小心翼翼的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大概是想看我身上有没有伤,见我不过脖子胸口处有几处轻微的齿痕,也才稍稍松了口气,“公主,是不是哪里疼?奴婢奴婢有那样的药膏,抹在那里就不疼了。”

    我扭过头,泪眼蒙蒙的望着他,身体疼了还有药膏可以抹,可是,心疼了,要用什么来抹?

    “有治疗心疼的药膏吗?”我就问了出来。

    “公主?”夏兰眼圈红红的,看的出来,她忍着没流泪,“公主,奴婢知道您委屈,可是,他是皇上啊,奴婢奴婢无能啊,不能保护公主。”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的哭出了声,过后,手捏着被角,“让奴婢帮您检查下好吗?看看哪里还有伤?公主,奴婢也算是看着您长大的,在奴婢跟前,公主别怕。”

    我摇摇头,“我就是心痛而已。”赫连炎再不是人,也不会动手打我的吧?夏兰多想了。

    “可是,公主尚未及笄,皇上他奴婢怕他不懂节制会害了公主的身体,公主,让奴婢替您看看吧?要是有撕伤,还得上药啊,不然下次还得疼,公主,您就当多疼些你自己的身子吧。”夏兰哭着劝。

    我愣了下,撕伤?她是不是想多了?是想到那方面了吗?

    我脸红了红,“夏兰,你想多了,皇上他没有对我那样。”

    “公主,您别安慰奴婢了,奴婢懂。”夏兰哀伤的看着我,我胸口的牙印还不证明一切吗?

    我无语,也不想辩解什么,虽然现在没有,可听赫连炎刚才的口气,分明是不想放过我。

    他是想等我及笄吧?也就差半年,半年后,我是否能完璧?

    “公主——”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歇会。”

    “可是,您身上的伤。”

    “不碍事。”我拉起被子,盖起了自己的脸,我需要安静的想一想,我需要有个地方来舔舐一下自己心口的伤。

    ——

    这一天,我没有吃一点东西,到傍晚的时候,我才起来,让夏兰准备了浴汤。

    我想沐浴,想洗掉赫连炎一早在我身上流下的痕迹。

    沐浴过后,我只喝了点粥便又钻到了被窝里,我想就这么一直窝下去,最好一觉不醒才好。

    我甚至诅咒上天,为什么要我活在这个世上,难道就是为了承受赫连炎的这种侮辱?

    活着痛苦,死还不能死,我到底要怎样?

    甚至,就连我一个人想尽情的大哭一场都不可能。

    天一黑,赫连炎就又来了。

    我面朝床里装睡,谁知,他竟然二话不说,脱了衣服就钻进了我的被窝,那一双手利落的钻进我的衣服里,肆意的抚弄着我的身子。

    我不得不醒来,用沙哑的声音告诉他,“我身体不舒服,我下午头又昏了。”原来,当他卸下温情的面具,我在他面前就再也蛮横不起来了。

    是啊,他是帝王,他如果真的对我冷酷起来,我再蛮横吃亏的不还是我自己?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都如此低声下气,他却仍旧不想饶我。

    大掌抚过我的背,带来一片凉意,“朕想了。”

    他就丢给我这么三个字,便欺身而上。

    “赫连炎,你放手,不要碰我”

    我叫喊着,推拒着,后来干脆跟他对咬起来。

    一场力量玄虚太大的较量,最终以我的惨败告终,他用软绳将我的双手绑了起来,将我整个的翻了个个,从身后一寸一寸的啃噬着我。

    我像一条被剥光的鱼儿,被他一点点的吃进腹内。

    他吻遍我的全身,却并没有真正的要了我。

    我没觉得庆幸,亦不会觉得他心软。

    他不过是在等待,等待我最美好的时光,等待我为他长大成人、绽放花枝的那一天。

    可是,他不知道,在他的连番摧残下,花儿才打了苞儿便枯萎了,哪里还能绽放的那一日?

    这以后,每一天晚上,他都会到我的寝殿,用尽手段的折磨我。

    我一开始我还奋力挣扎,与他苦斗,我用最难听恶毒的话诅咒他,我用最冷漠无礼的态度羞辱他,甚至,我与他对打,我准备了剪刀扎他,也扎自己。

    可是,无论是怎样的方式,最终都以他的胜利结束。

    一切我的方式,最后都成为他享用胜利猎物的一场序曲罢了。

    后来的后来

    我放弃了挣扎,放弃了抗拒,我累了,真的好累。

    我想着我这辈子注定要陷在泥淖里不得翻身,认识赫连炎,我算是栽了。

    有了这个认识,我反倒不那么怕了,他要毁就毁吧,大不了十八年后,我又是聪明可人的小姑娘一个。

    可是,赫连炎这疯子,我不对付他了,他却来了劲了。

    他一来,我就乖乖的躺在床上,连衣服都主动脱了等他糟蹋,他却不干了。

    他骂我下贱,骂我不识好歹,骂我是蠢女人,说别的女人打破脑袋想着让他临幸,我却天天做这副死样子来气他。

    天地良心,我都这样了,他还想怎样?就算他后宫的女人想要讨好他亲近他,也没有几个敢直接脱光了躺在床上等他来临幸吧?

    好嘛,他嫌我是死样子,那他滚好了,我还没蠢到死乞白赖的求他糟蹋。

    可是,我躺着不动,他不碰我,还骂我,等我起来,想穿衣服了,他却撕碎了我的衣服,将我推倒,然后就咬我,还用手掐我,一边欺辱我,一边还骂我不识好歹,骂我是木头,不懂讨他欢心。

    他是真咬啊,牙齿滚过的地方,都会留下深深的牙印,有的地方都出血了,掐也是真掐,他手劲本就大,我就觉得他要将我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掐掉,好痛,真的好痛。

    但我从不会在他跟前掉一滴泪,因为我觉得没用。

    他不会怜惜的。

    我更不会再求饶,也不会再说我们的过去,希望能感化他。

    他的禽兽本质已经彻底让我寒了心。

    何况,他根本不在乎我,我再怎样也是徒劳,而我也真的无力再做无谓的困兽之斗了。

    可是,尽管如此,每次当他离开后,看着满身的咬痕,还有那青一块紫一块的掐痕,我还是忍不住的哭。

    狠狠的哭一下,把赫连炎留下的伤痛全部喧嚣之后,我便抹掉眼泪,平静的用夏兰给我的药膏来涂抹伤处。

赫连炎VS赫连玉 ——惊弓之鸟。

    夏兰进来,瞧见我又是一身的伤痕,眼泪顿时在眼眶打转,“公主——”

    我就背过身去,不想听她说出下面的话,更不想被她看见我的狼狈和眼角的湿痕,“你来的正好,我后面够不着,你帮我抹下药。”

    “嗯。”夏兰坐到床头,拿起药膏,轻轻的帮我涂抹着。

    大概是怕再让我疼,她动作轻柔的让我几乎快睡了过去禾。

    等药膏抹好之后,我就真的钻进了被窝,真的累极困极。

    “公主,吃点东西再睡吧。”夏兰站在床头,巴巴的看着我。

    “不饿,你下去吧。”我已经习惯了,真的,每次天一黑,赫连炎就会过来,然后是不知疲倦的折腾我到半夜,每天天明之后,他离开,留下困倦加伤痛的我,早已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了。

    夏兰扑通跪在床前,哽咽道,“公主,恕奴婢斗胆,咱们出宫吧,找一个没人能找的到的地方重新开始。妲”

    “下去吧。”我连眼皮也没抬,吩咐道。

    “公主。”夏兰带着哭腔劝道,“再这样下去,奴婢怕公主熬不住啊。”

    我懒的再吭声,一翻身就免朝里睡去,不再对夏兰做任何应答,我心里知道,她这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赫连炎知晓了,怕小命也难保。

    “公主,奴婢和夏莲商量好了,只要公主愿意,奴婢两个定能带公主出宫。”夏兰仍旧不死心。

    我猛一回头,严厉的瞪着她,“出去。”

    “公主——”

    “出去。”

    “是。”

    看夏兰离去,我才又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出宫?谈何容易我这辈子怕是别想了。

    昏昏沉沉的睡到了半下午,感觉全身都在疼痛,尤其是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着,我难受的睁开眼睛,就瞧见一个精壮的男人覆在我身上。

    又到晚上了吗?我无力的侧过头,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可是,窗口明明还有阳光。

    该死的,这混蛋竟然天没黑就又来了,他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

    “快起来。”因为没有吃饭,我连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

    “醒了?”他从我胸口抬起头来,露出一抹让人心悸的邪笑。

    “今天来的早了。”我幽幽的瞟了他一眼,满眼嘲讽。

    他却不要脸的躺在我身侧,“难得有闲下来的时候,朕就想你了。朕瞧你这些日子瘦了不少,这里”他一手抚上我的胸,似乎不满意的说,“小了不少。”

    “想要大的,却别处啊。”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连他的手都懒的拨下去了,反正拨开了他还会伸过来。

    “吃醋了?”他又粘到我身上,轻轻的咬着我的耳垂。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吃醋倒谈不上,不过好歹这宫里养着那么多美人呢,皇兄您这不闻不问的,似乎说不过去,再怎么着她们也是吃着用着皇家的东西,白养了不成?”

    “要不朕将她们都赶出宫去,只养你一个,好不好?”他轻轻的舔着我的脸咬着我的脖子,听那话似乎今天心情不错。

    “别。”我就道,“我如今已经够招人恨的了,秽乱宫闱,这宫里多少人恨不得将我凌迟处死了,皇兄,您就发发善心,别再给我招灾了。”

    “你觉得朕的宠幸是灾祸?”他不满的在我肩甲处狠狠咬了一下,我一痛,就知道,不出血起码也得破层皮,心中暗骂了一声禽兽。

    不过,说他禽兽还真是侮辱了禽兽,他简直就是没人性的禽兽,而且嗜血成瘾,那一口锋利的牙齿就喜欢咬人,一见血就兴奋。

    说实在的,我虽然对现状已经快麻木,可到底怕疼的性子一点也没变,我装作不在乎,可是,暗地里早已疼的掐破了掌心。

    等他亲够了咬够了,天也黑了下来,我也愈发昏沉,有种死亡将近的感觉。

    “朕有个法子。”等他满足了,他也躺在我身侧,竟然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起话来。

    这在我觉得十分的可笑,多少天了,他除了会折磨我,会骂我之外,竟然又恢复了曾经那温和儒雅的状态。

    只是,现在他用多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也不信他了。

    “朕知道你现在的这个身份让你很难堪,朕想给你换个身份,如何?”他侧过身子,一手托腮,兴致勃勃的问我。

    “你又想怎么样?”我闭着眼睛敷衍着他,如今,我对他的任何话也不信,对他的任何举动也没有兴趣了,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玉儿,做朕的皇后吧。”他突然抱紧我,将头枕在我的肩窝,动情的说,“朕发誓朕以后会对你好,朕的后宫也会只有你一个人,好不好?朕这一辈子只宠幸你一个。”

    这算什么话?我睁开眼睛,对上他认真的眼神,不由冷笑,“做你的皇后?你不怕脊梁骨被天下人戳烂了?”

    他眼神微沉,“朕有法子,朕会昭告天下玉公主已死,到时会给你另外的身份。”

    哼,身份换了,就可以自欺欺人了?就不觉得脏了吗?

    “别呀。”我哼笑,语气充满嘲讽,“现在这样多好,你我兄妹天天躺在一张床上,做着夫妻之事,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很刺激吧,瞧你每次都兴奋的像要吃人”

    “赫连玉。”他陡然捏住了我的下巴,制止我再说下去。

    “怎么?不是?”我鄙夷的瞪着他。

    下巴上的力度又重了些,我感觉都要掉了似的。

    “你就是想要朕惩罚你对不对?”他神情凶狠,大手顺着我的下巴一路下滑到了我的脖子,并且在我的脖子上慢慢收紧,我顿时觉得呼吸不畅。

    我闭上眼睛,如果能这样被掐死了,倒是我的造化了。

    “想死吗?”他冷冷一笑,却没掐我的脖子,反而我在肩膀上狠狠的掐了下去。

    我痛的皱眉,“是,我想死,有种你就掐死我。”

    赫连炎哈了一声,露出冷酷又鄙薄的冷笑,“想激朕?朕怎么舍得杀了你?你这样好,朕怎么舍得朕还要你做朕的皇后,朕以后每天都要宠幸你,朕还要你生孩子。”

    他的手沿着我的肩膀慢慢向下滑去,像蛇一样。

    我忍住颤抖,怒骂,“赫连炎,你混蛋,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那好,那就跟朕一起下地狱。”

    他话音一落,身子就压了过来,火热的唇带着惩罚的意味咬上了我的唇。

    刚才才结束,没想到这么快新一轮的惩罚又开始了。

    我暗悔自己嘴贱,可是,又能怎么办?答应他给我换别的身份,从此自欺欺人的留在他的身边任他蹂躏?

    不,绝不,哪怕现在被他欺辱到毫无反抗之力,可是,我还是赫连玉,我还是他的皇妹,就算不能反抗他,至少我还能恶心他,哪怕午夜梦回让他被良心谴责也好。

    可是,昨天的旧伤未好,新伤又来了,这一次,他是故意的,故意咬着昨天他咬过的地方,掐着他昨天掐过的地方。

    于是,新伤旧伤,我更痛了。

    一夜无眠,第二天醒来,看着满身青紫淤痕牙印,我恍惚的笑了,伸手将被子底下的药膏拿了起来,一咬牙扔进了床底。

    能有什么用呢?就算伤口好了,他还会再给我添回来。

    我也不费那事了,索性就这样伤痕累累吧,看他以后还能不能下的去口了。

    只是,从这天以后,赫连炎来我这的时间更多了,以前只是晚上,现在,不但晚上,白天有时也会来,甚至一日三餐,他都换到了我的锦玉轩来。

    因此,他折磨我的时间就更多了,花样越发层出不穷。

    不止在床上,在地上,桌子上,在椅子上,甚至抵在墙壁上

    我疯了,我被他逼的快疯了,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每天活在心惊胆战中,就算在自己的房间也会害怕。

    我怕听见响动,尤其是脚步声,只要一有动静,我就会想到是他来了,本能的就想将自己藏起来。

    可是,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愣是站在原地不动弹,但手脚却是一片冰凉。

    我想,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死去吧。

    我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可是,等待我的不是死亡,却是另一场新生,这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

第一百零六章 初吻。

    终于有一天,我病倒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的多,我几乎不醒人世。

    但其实,我觉得自己是有意识的,只是,睁不开眼睛醒不过来罢了。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人在为我擦拭着身子,能感觉到周围不停有人来来往往,甚至,有一次,我恍惚中还听见了赫连炎与徐娇娇的争吵。

    徐娇娇愤怒的指责赫连炎害了我,我听的出来,她的声音都变了,“赫连炎,我真是看错了你,你将玉儿害成这个样子,你还敢口口声声说爱她?我呸,如果你这也算爱,那我敢肯定,这世上再无一人敢爱。禾”

    “徐娇娇,注意你说话的方式,别以为你救过朕一命,朕就可以任你胡为。”赫连炎的声音听起来也颇为恼怒,但与徐娇娇相比,明显少了些底气。

    我心头暗暗点头,到底是我的夫子,徐娇娇一介民女敢跟赫连炎这样的疯子叫板,为我鸣不平,不管结局如何,单是她的这个举动,就足以让我感动的想流泪了。

    “如何?想杀了我吗?好啊,你杀啊。”徐娇娇嘲讽轻蔑的冷笑,“曾经,我以为赫连炎是个敢爱敢恨的男人,能够不惧世俗,而今,你除了会用你的身份压人,你还会做什么?哦——对了,还可以强、暴自己单纯可爱的妹妹——”

    “徐娇娇——妲”

    这一声怒喝吓的我心肝儿一颤,结果徐娇娇只是淡淡一笑,不为所动,“怎么?戳中你的痛处了?赫连炎,你怎么就忍心?你不是一直都说爱她的吗?她在你眼里那样那样的好,你怎么就忍心毁她到这个地步?”

    许久,赫连炎没有回答,屋子里一片死寂,我以为人都走了,可赫连炎最终又沉沉说道,“朕…….朕也是没法子,朕天天对着她,碰又碰不得,朕都快疯了——”

    “哼。”徐娇娇一声冷笑,“说来说去还是你的***作祟,还跟我扯什么爱?”

    “徐娇娇,你又好到哪里去?你还不是为了上你师父宫墨的床,卑鄙的给他下药?”

    “你?”徐娇娇声音尖锐,显然被戳中了痛处,“怎么能一样?我跟他两情相悦,他只是过不了他自己那关罢了。而且,最后,我将那下了药的酒倒了。”

    “朕也不想强迫她,可是,玉儿的性子你不知道,她虽然看起来单纯,整天傻乎乎的挺好骗似得,可那性子才倔。若是她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有她的自尊和骄傲,所以,她不可能会屈从于我,就算她心里爱上我,她也绝不会承认,反而会变本加厉的疏离朕。”

    赫连炎慢慢道:

    “这几年,在她身上,朕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可是,她软硬不吃,朕有什么办法。朕…….朕觉得只要她过了这一关,只要她的身体能慢慢的接受朕,她的心迟早有软化的一天,朕就想着,若她连这种事情都能挨过去,朕也就不怕了。朕都准备好了,朕会给她另外一个身份,从此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朕的身边了,朕…….”

    “可如今她一直昏迷不醒,这就是你想要的?”徐娇娇一针见血。

    “朕…….”

    我似乎看到了赫连炎抱头痛苦的样子,“朕不能没有她,她若死了,朕不会独活。”

    “你——”徐娇娇似乎不知怎么说才好了。

    “若不想她死——”

    徐娇娇话未说完,就听见赫连炎欣喜的声音,“你有办法,对不对?朕就知道,你一定能救好她。朕答应你,只要你救好玉儿,朕什么要求都答应你。朕…….朕会给你和宫墨赐婚,这样,即便碍于身份他也不敢说什么了,天下人更不敢非议什么。”

    “不。”徐娇娇声音透着一股沮丧,“我跟他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眼下,我想要跟你说的是,你要想玉儿活命,就得听我的。”

    “好,好,只要玉儿能醒过来,朕什么都答应。”赫连炎保证的倒挺爽快。

    “你可想好了。”果然,徐娇娇对他的保证也不那么放心,“假若我让放玉儿出宫,给她自由,你也同意吗?”

    “……”赫连炎没有立即回答,许久,许久,才道,“朕,可以在宫外给她建一处别院。”

    “不,我要你彻底离开她的生活,她的记忆。”徐娇娇沉声。

    “大胆,你敢?”

    “你给她的伤害太大,如今,她不肯醒来不是因为病的多重,而是她不愿醒来,她求生的意志很薄弱,可以说——她想死。”

    “……”

    “我随你,如果你留下她,那么,她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活死人一个,不知道哪一天就真的会一命呜呼。”

    “就没有别的法子?”

    “没有。”

    “让朕想想,让朕想想…….”

    “那你可想好了,她这个样子怕撑不了多久。”

    “你要如何做?”赫连炎就问。

    “我有一种药,吃了它便会失去所有记忆——”

    “你想让她失去记忆?”

    “是的,如此,她才能忘掉这些不堪的经历,她才能重新开始——”

    这世上还有这种药吗?只是,这些不堪的过往已经在我心底生了根发了芽,我还能忘记吗?不可能。

    即便能忘记,以赫连炎的性子,他会让我忘吗?他挖空了心思让我记住他,又怎么会让我吃药忘记?何况,他是根本不会让我出宫的。

    他曾说过,即便我死了,连我的尸体也不会放过…….

    可我却觉得有人将药丸塞到了我的嘴里!!!

    ——

    是的,我真的失去记忆了,甚至连自己是是谁也不知道。

    醒来的第一眼,简陋的小木屋让我心神恍惚,一个模样周正看起来老实正派的男人走了进来。

    “醒了?”他脸红红的,瞧着我似乎还有点羞窘的样子。

    我觉得好玩,可不记得他是谁,就问,“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对了,我又是谁?”

    “你?”他愣了一下,但旋即笑道,“师妹,你那一跤摔傻了吗?我是你师兄高远啊。”

    “高远?师兄?”怎么听起来这么陌生,而且,他的样子,我也记不起来。

    我使劲的想啊想,突然发现,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不仅是这师兄高远,就连我自己,我也一点记忆没有。

    我慌了,忙下床拉住他,“你是我师兄?那我是谁?我…….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别急,别急,”高远忙稳住我,道,“你三天前采药时不小心从那坡上摔下去了,磕破了头,想来伤到了,这才让你暂时失忆了。”

    我摔了一跤,然后就没了记忆?我还真倒霉。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着就向外走去,入眼,连绵的山峦层层叠叠,小屋四周种满了花花草草,引的蝴蝶在上面翩翩飞舞,真是美啊。

    不等高远回答,我就兴奋的跑过去扑蝶,高远吓的连忙追了过来,“师妹,这是李师弟的药园,不能进的。”

    他一叫唤,惊飞了那只停在花瓣上的蝴蝶,我不满的朝他望来,“谁是李师弟?”

    “这——”高远支支吾吾,“他进云山里了,大概还要两天才能回来。”

    “哦。”我听着就一乐,原来他不在啊,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捉蝴蝶了,想着,我又是一扑,脚下踩到了什么,差点滑摔了一跤。

    “哎呀。”高远忙扶住我,随后一脸纠结的看着我脚下踩到的一棵开着蓝色花瓣的花,急道,“师妹,快过来,这是李师弟精心养的蓝海棠,平时不让人碰的,若知道被你踩坏了,肯定会生气的。”

    “生气?”我就奇怪了,“李师弟?他比我大吗?”

    “这个…….”高远瞧了瞧我,似乎拿不准。

    我就道,“他既然是师弟,我就是师姐,师姐不过踩坏了他一棵花,他犯不着生气吧,大不了我再赔他好了。”

    说着,我又问高远,“这花哪里有,我再种一株好了。”

    高远面色紫涨,“师妹,这个你别管了,你饿不饿?师兄给你煮面吃。”

    “饿,我要吃鸡丝面。”我揉着肚子说。

    高远笑了,嘱咐我道,“你到那边坐一会儿,我马上煮好了端过来,对了,师父正在药房里配药,你别过去。”

    药房?那是什么地方?我顿时起了好奇之心,却对高远点头称好。

赫连炎VS赫连玉 少年。

    高远一走,我立刻就四下张望,想看看他所说的药房究竟在哪儿。

    我们所住的地方是在一片峰顶之上,除了刚才的小木屋之外,后面竟然还坐落着一排的木屋,看起来很不错哦,尤其是廊下还挂着风铃,风一吹,发出泠泠悦耳的脆响。

    我瞧见高远走进最左边的那一间,料想那应该就是厨房了,我便躲开那一间,顺着其他的房间一一的看着,但每个屋子都拉起了窗帘,里面什么也瞧不见,我郁闷的很,试着推门推窗,都推不开。

    难不成里面有人不成?竟然全部反锁了起来,可恶。

    就在我气愤的踹向最后一扇门时,却不想,耳边听到吱呀一声轻响,这扇木门竟然开了一丝缝隙,我兴奋的不行,忙凑近缝隙想看看里面的情形禾。

    “咳咳咳……”可是,里面一片黑乎乎的,我还什么也没瞧见就听见身后传来几声轻咳声。

    我扭头一看就见一花白胡子老头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眯眼笑看着我,“小丫头,眼珠子都快掉里面了,瞧见什么了?妲”

    “谁眼珠快掉了,你眼珠子才掉了呢,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有些不满他的取笑,“哦,对了,你是谁啊?”

    “死丫头。”我话才问完,头上就挨了一记暴栗,“我是你师父我是谁?我看你眼珠子掉地上被踩了,连师父我都不认识了?”

    说着,他一把推开我,径直推门进去。

    我揉着脑袋,就想跟他进去,却不想他伸手一拦,将我挡在了门口,“为师制药重地,你也敢进来?”

    “不能进吗?里面有什么?”我越发好奇了,想朝里望,却被师父挡了个结实。

    “当然不能,为师要配置出举世无双的神药,怕你这丫头进来了会捣乱。”

    臭老头,看着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说话这样不客气,谁捣乱了?我什么也没做好不好,何况,我眼珠子一转,就道,“师父,我是你徒儿,你炼制举世无双的神药,作为徒儿,我该为此神药尽自己的一份力的。师父——”

    “不错。”老头竟然感动的转过身来,瞧着我啧啧称赞,“小丫头终于长大了,还知道为为师尽一份力了,那好,为师饿了,你大师兄正在厨房煮面,你去说一声,替为师也煮一份,多加肉丝,不要青菜,去吧。”

    我愣了楞,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得砰的一声,门被关了起来,差点碰到了我的鼻子。

    “师父。”我用力敲门,“你让我进去看一下啊,看完我就端面给你吃。”

    里面除了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什么声音都没了。

    我郁闷,狠狠的踹了一下门。

    这时,高远找了过来,“师妹,你怎么在这儿呢?”

    我忙拉住他,“师兄,怎么回事?这些屋子都门窗紧闭,里面是什么?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吧。

    高远凝眉,十分纠结道,“这…….这边两间分别是师父和师弟制药之处,这两间是师父的卧房,那边一间是师弟的。”

    “你的呢?”我就问。

    高远挠挠头,“我因不常在山上,所有一般回来了就住在厨房边上的那间客房。”

    “哦。”我指着前面的小木屋,“那那屋子就是我的房间了?”

    “嗯。”高远就点头,“面煮好了,就搁你屋里了。”

    “谢谢师兄。”我微笑道,想着那可恶的老头临进去时交代的话,我心里一乐,我才不说呢,让他饿去吧,谁叫他不让我进去看的。

    我回到自己的小木屋,瞧着屋内着实简陋的很,一张小桌两张小凳,外加里间一张小木床,连帐子也没有,哦,对了,这碎花的被子和枕头还是丑啊。

    “这真是我的屋子?”我好奇的问随后跟进来的高远,一直以来,我就住这屋里吗?可我真的好像不喜欢这样子简陋啊,还有这被子的颜色,这床的造型,“对了,我的衣柜呢?”

    一间屋子连像样的摆设都没有,看起来就像临时搭建的住所一般,真的很难想象我一直就住这里。

    “啊,衣柜。”高远被我问的一愣,呐呐的张着嘴,好一会儿才道,“是师兄的疏忽,师兄明天就帮你置办。”

    “明天置办?”我蒙了,难道我连衣柜都没的,“那我的衣服都是放哪儿的?”

    “啊,这个——”高远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忙转移话题道,“先吃面吧,一会就凉了。”

    我也确实是饿了,好吧,一边吃一边问,也许,我失去记忆了,太多东西不记得了,师兄也觉得难以解释吧。

    高远的手艺还真不错,面条很合我的口味,尤其是他还特意加了一个煎鸡蛋,焦黄焦黄的美味极了。

    “好吃吗?”看我吃的津津有味,他笑着问。

    我边吃边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好吃,师兄手艺真棒。”

    他脸皮可真薄,我不过夸了这么一句,他竟然脸都红了,不过,他脸上洋溢的笑意表明他很受用。

    “对了,师兄,师父是大夫吗?还会制药,他说的举世无双的神药究竟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这个——”高远来了精神,“师父他乃江湖神医司徒麟……”接着就将他师父的丰功伟绩一一说了出来。

    我吃完了面,对着空完听了半个时辰,终于觉得闷了。

    “师兄,我们一直就住山上吗?”这里除了花草树木小溪流水还有木屋外加一个臭老头,就没别的了,还真是闷呢。

    “嗯。”高远就道,“要是师妹觉得闷的话,等师妹伤好了,师兄带你下山玩去。”

    “真的吗?太好了。”我拍手道,“我现在也没觉得身上不舒服啊,不如,师兄今天就带我出去玩吧。”

    “这——”高远为难,“师弟不在,没人给师父做饭。”

    “他自己不会做吗?”我问。

    高远摇头,“平时都是我和师弟轮流做饭的。”

    “哦?”我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这么说,我不用做饭?那真是太好了。

    “师兄,我想洗澡。”刚才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面,身上都出汗了。

    高远的脸红的都能煮虾子了,他忙起身,逃似得往外走,“师兄给你烧水。”

    对着他的背影,我笑了,“谢谢你,师兄。”

    我突然对这简陋的木屋满意起来,毕竟是我生活多年——不对,生活多年?我自己没有爹娘吗?还是我是师父捡回来的弃婴?

    我对一切充满了疑惑。

    不一会儿,高远就烧好了热水,用一个大木桶给我提了来。

    我就好奇,我要在那儿洗?难不成就在这木桶里。

    但高远很快又扛了一个大大的浴桶过来。

    “师兄,辛苦你了。”

    “不客气,你先用着,明天师兄再给你打新的。”高远一边擦汗一边说。

    我就纳闷了,这不是我的专用浴桶?那我往常在哪儿洗澡的?还有这浴桶是谁的?

    但我还没问出口,高远早红着脸跑开了。

    罢,也许,过几天我就能恢复记忆了呢。

    我好好的洗了个澡,等出来的时候,天色暗淡了下来,山风吹过,还真是有点冷的,我忙紧了紧衣服,再瞧着下午还苍翠欲滴的山峦此刻掩映着一片暮色之中,浓黑的散发着神秘又诡异的气息,我害怕了。

    “大师兄。”我一边喊着一边朝后面的小木屋而去。

    一排的小木屋中就只有一间屋子是亮着灯的,我想也不想就的冲了进去,完全忘记高远下午跟我说他是睡在客房的。

    所以,等我推开门,瞧见一个裸露着上身的少年时,我愣了。

    他也愣了,微微眯着眼睛审视的看着我,“你是谁?”

    “你才是谁?”我也瞪他,但见他胸口有几条血痕,像是被野兽的利爪所伤,还滴着血呢,再向下瞧去,他腿边的小几上正放着纱布和几个药瓶,想来他正想包扎伤口,被我打扰了。

    “你受伤了?我帮你上药吧。”我就抬脚进去,想帮忙。

    “出去。”谁知,他却脸一沉,声音阴冷。

    我一顿,感觉从来没听过如此冷硬的拒绝,我一时间愣在原地,木然的看着他。

    他背过了身去,长及腰的黑发妖娆的披在身后,妖娆的竟好似女子。

赫连炎VS赫连玉 疑惑

    大概是没听见动静,所以,这少年在包扎伤口时扭头望了一眼,瞧见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阴沉了下来,“出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也被他不善的态度给惹怒了,“你就是高远师兄说的那个陆师弟吧?你瞧见我装作不认识也就算了,我见你受伤,好心想帮忙,你却这样的态度?禾”

    “高远师兄?陆师弟?”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你确定我该认识你?”

    “你不是陆师弟?那你是谁?”我立刻警惕起来,虽然我失忆了,可他不可能也失忆了吧?如果他是那什么陆师弟,就该认识我这个师姐啊。

    哪只,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继续包扎伤口,理都不理我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屋里?”我上前一步找他理论。

    他包扎好了伤口,就拿起一件干净衣服披到了身上,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看着我,目光充满轻蔑与不屑,“没胸没屁股,也就脸蛋不错,我对你这种黄毛丫头没有兴趣。”说完,又转身拿起一件长袍穿到身上,口里还讥诮的哼了一句,“连塞牙缝都不够!”

    “喂,你什么意思?”我震怒了,指着他的鼻子就问,“有胆的你再说一遍。”

    “走吧,本少爷要歇息了。”他伸手一扫,就跟扫苍蝇蚊虫似得将我往门外扫去。

    我心里那个憋屈呀,抬腿就朝他腿肚子上踹去,“臭小子,我才对你没兴趣呢妲,

    你也就脸蛋还不错,其他的差劲的很。|”尤其是那张嘴,真是够讨厌的。

    他却勾起了唇角,一手扯着我的衣领就将我提溜到了门外,“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下次再敢擅闯,本少不会客气。”

    客气?他刚才对我客气了吗?

    “师妹。”这时,高远焦急的跑了来,瞧见倚在门边的少年,愣了下,“南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师父不是说起码还要两三天吗?”

    “东西找到了就会来了。”少年淡漠的回了一声。

    我嗤鼻一笑,“还真是没礼貌。”对高远态度亦是淡漠如此,也就难怪对我刚才那样不客气了。

    少年幽幽的目光朝我身上瞟来,还未说话,高远忙拉住他,“师弟,此事说来话长,等会我再慢慢告诉你。”然后他又看我,介绍道,“师妹,他就是李师弟。”

    李师弟?我挠挠头,怪不得他用那种表情看我,原来是我弄错了,还一直叫他陆师弟的?

    高远见状,就道,“你不记得也没关系,等过些日子熟悉就好,对了,晚饭我已经做好了,就在厨房里,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在候着,你快去吧。”

    “哦。”我扭头就走,但高远没跟来,我就又问,“师兄,你不一起吃吗?”

    “师兄还有些话要跟师弟说,你先去。“高远对我笑着说。

    看他笑容温和,再瞧他旁边的高个子少年,夜色下,那一束从屋内晕出的橘黄色光影朦胧的打在他的身上,温柔如斯,但他的神情却真叫人扫兴,冷的与这山里的夜一般了。

    我不禁摇头,同为师兄弟,两人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我到厨房的时候,就看见司徒老头正在啃鸡腿,而在他桌前,一片狼藉的鸡骨头。

    什么候着嘛?他根本就已经先开吃了好不好?

    “来了,坐。”司徒老头抬起头望了我一眼,仍旧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那样子就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鸡腿似得。

    瞧着他花白胡须上的油脂,我嘴角抽抽,“师父,您老人家是多久没啃过鸡腿了?”再瞧一个大碗里,只剩下鸡汤还有几个小鸡架子了,顿时晕了,“你一个人全啃了?”

    司徒老头啃完了鸡腿,还嗦了嗦手,这才餍足的道,“难得啊,这次多亏了你这丫头啊,不然我老人家哪里能有肉吃,没良心啊,为师我养了他们这些年,天天就给我吃青菜萝卜…….”

    说着说着,他无限悲凉又哀怨的看着我。

    “你不是吃着了吗?”我瞪着他问,再瞧其他几个都是素菜,大概就是他口里的青菜萝卜了吧。

    “嗯,”他点点头,“小丫头,以后多叫你师兄做好吃的,知道吗?吃的时候多想着点为师。”

    说的就跟师兄专为我做,不给他做似得。

    “师父。”高远突然推门进来,一瞧那鸡骨头,顿时叫了起来,“师父,您不是说不吃的吗?”

    “为师说过吗?”司徒老头很无辜的问。

    “师父,您的身体不宜吃荤,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况,这鸡汤是炖给师妹吃的,她的身子还没恢复好。”高远有些埋怨的坐了下来。

    “还没好?”司徒老头就瞧瞧我,“为师瞧她面色红润,双眸清澈,恢复的不错啊,都有力气跟那小子斗嘴了。”、

    高远瞧了我一眼,也就没说话了,过后,默默的为我盛了一碗饭,“师妹,吃点饭,明天师兄再给你炖鸡汤补补。”

    “好啊。”我见司徒老头立刻眼睛亮了一下,就道,“炖两只吧,师父也爱吃。”、

    “好丫头。”司徒老头感动的热泪盈眶。

    高远却叹气道,“师父他的身子不能吃荤腥,不然——”

    “好了好了,为师乃神医,自己的身子还不清楚吗?明天的鸡汤,我也要一份。”说着,那司徒老头背着手气哄哄的走了。

    我瞧着他的背影笑了,这么贪吃的老头,还是我师父,真好玩。

    吃罢晚饭,高远送我回房,到了门口却没再进去,只嘱咐我夜里盖好被子,这山里的夜晚很冷。

    的确很冷,半夜我是被冻醒的,醒来发现被子不知何时被我踢到了地上,等再盖好被子,听着山风从屋顶呼啸而过的声音,我竟没了睡意。

    失忆的痛苦也在这样的时刻格外的清晰,虽然我有师父师兄师弟,可我对他们竟然是那样的陌生,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地方。

    师父不是神医吗?可为何我不懂一点医术,就连那屋外种的药草,我也只是当做普通的花草罢了,难道失忆了,连这些起码的常识也会不记得了吗?

    我很疑惑。

    而且,不是我多心,高远对我说话时眼神闪烁,还有那什么讨厌的李师弟,咋一见我的眼神确实透着陌生。

    到底怎么了?我要是按照高远说的,一直生活在这里,为何李师弟对我那样陌生?

    越想越乱,越乱头越痛,模糊之中好似有个影子在我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是谁?那个影子是谁?是我要记起什么了吗?可是,为何一想到要记起那个影子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恐慌呢?

    这样的纠结持续到天快亮,我听见鸟叫声从山后传来,我望着渐渐亮起来的窗外,突然困意十足,又沉沉睡了下去。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中午,醒来的时候,太阳暖暖的照在山上,舒服极了。

    我梳洗好出了门,就见李南风蹲在我门前的那一片药圃里除草。

    想到他昨晚恶劣的态度,我决定当他是无形,直接朝后面走去,我肚子饿了,得去吃点东西才行。

    进了厨房,发现锅里煨着一碗粥,还热乎乎的呢,我想着应该是高远师兄看我没起给我留的,就端起来吃了。

    但也就一碗,我吃了并没有饱,就又找起来,在橱柜里找到了一碟子黑不溜秋的东西,我拿起来一闻,酸不溜秋的,没敢尝,再找,就没其他的了。

    于是,我就去隔壁客房里找高远,想让他再过我做一碗像昨天那样的鸡丝面,还有煎鸡蛋。

    哪知,我敲了好几下门,里面都没人应声,料想应该不在房间,我又挨个房间的找,都没找着。

    我就围着小木屋喊了起来,心想这大白天的能去哪儿呢?

    可是,叫了一圈也没人答应,着实郁闷的很。

    我揉揉自己的肚子,吃了那一碗粥之后,好像更加饿了呢。

    “饿了?”忽地,身后传来一声略带戏谑的声音。

    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谁,那个没大没小对我很没礼貌的师弟李南风。

    “师兄下山了。”他说。

    “啊?”我回头,心底有些郁闷,“什么时候下山的,怎么不叫我?”昨天还说好带我下山玩的。

    他却双说环抱,懒懒的抬着眼皮,幽幽的盯着我,答非所问,“做饭去吧。”、

    “什么?”我怀疑我听错了。

赫连炎VS赫连玉 着火

    “做饭?”我以为我听错了,但他却重申了一遍,“厨房里有菜,你自己看着做。”说完,转身就走。

    “不是。”我忙扯住他,“我不会做。禾”

    他扭头,右眉微微挑起,“师兄不在,我受伤了,要不,你去找师父他老人家来做饭?”

    他这话分明就是针对我吗?这里老的老伤的伤,除了我还有谁能做活,他就是这个意思。

    但我却说不出反对的话来,话说,我也肚子饿,虽然看他不顺眼,但他受伤是事实,罢,我松开了他,故作好脾气道,“好,我去做饭,你先歇着吧,等做好了,我喊你。”谁叫我是他师姐呢,我且让着他,也让他看看我有多大度妲。

    到了厨房,我找了一圈才发现李南风说的采,应该就是长凳上那绿叶子的东西吧。

    我把它们拿了放在菜盆里洗干净,洗干净之后,我忽然有些傻眼了,这东西是怎么变熟的?

    我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看着那口大锅,还有灶台底下的柴火,顿时了然。

    我将洗净的菜倒进锅里,然后盖起锅盖,就到灶台底下烧火。

    也不知是那柴火太湿还是怎么回事,我点了半天都没点着,反被锅洞里的青灰呛的嗓子眼疼。

    我扔了柴火,想要去找李南风帮忙,可一想到他轻蔑的样子,我又停了下了,我才不想被他看扁,何况我是师姐,要是连生火做饭都不会,以后还怎么在这里立足?

    于是,我擦了把脸,又回到灶台底下,抽了点干草来引柴火,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我用嘴吹柴火吹的腮帮肚子都快酸掉的时候,那小火苗终于从干草里蹭的窜了起来,我欣喜若狂,连忙向锅洞里面添柴火,那火瞬间烧的旺极了,都有点灼我的眼。

    我悠哉的坐在小凳子上,见火势小了就向里面添柴火,脑子里想着,等会他们吃起我做的菜会是怎样的表情,呵呵,瞧刚才李南风叫我做饭时那样轻蔑的样子,就好像我不会似得。

    不就做饭吗,没什么难的,就是生火稍微复杂了点,不也被聪明的我点着了吗?

    呵呵,我正乐着,突然听见兹兹兹兹的声音,我以为是柴火的声音,但仔细一听不对,我便起身向灶台上瞧去,浓浓的烟雾自锅里冒了出来,一股焦糊焦糊的味儿呛的嗓子眼都疼。

    烧糊了吗?我忙揭开锅盖,可还没看清楚锅里的情况,一股热浪扑来,我就觉得脸上一疼,连锅盖也被我甩掉了。

    可就在这时,灶台下面的那堆柴火竟然烧着了,那通红的火苗蹭蹭的往上窜啊,都快到屋顶了,整个墙壁都被熏的一团漆黑,我傻眼了。

    着火了吗?

    我顾不上脸上的疼,忙用菜盆接了水去浇,可一盆水下去,不但没灭了火,反而蹭的一声,让那火苗窜的老高,热浪直往我身上扑,我吓的往后一摔,却有人从后一把将我扶住。

    李南风用门栓挑起那一堆柴火,将其散落开,然后一根一根的从窗户挑了出去,幸好,这厨房后面就是一处小洼塘,烧着的柴火一掉下水中,顷刻间就灭了。

    等确定火灾消除之后,李南风才回头看着我。

    瞧着他衣服的袖子多被火点子灼到了几个破洞,我有些心虚,“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火烧的挺好的啊,怎么就能将外面的柴火一起燃了呢。

    他扭头看了下锅里,那青菜早已焦黑的像炭似得,我越发难受了。

    大概是看我自己懊恼沮丧的不像样子了,他竟然一句重话也没说我了,让我很意外,更意外的是,他还主动用锅铲铲去锅里的焦黑青菜。

    我很过意不去,忙上前,“我来吧。”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忙着,将焦糊的青菜倒进了一个桶内,随后又用清水刷锅。

    瞧着他手法熟练的样子,我难过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用?烧个菜还差点将厨房烧了?这下,他一定更加瞧不起我了。

    终于,他将灶台收拾干净了,一转身发现了我,“你哭什么?烫着了?”

    我不理他,但眼泪却流的更凶了,眼泪清凉越发衬的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哪里伤着了?我看看。”他竟然看起来一副担忧的样子,可我更恼火了,甩开他,“不要你管,我又不是故意放火的,我就是起来看看菜烧的怎么样了,谁知它就自己烧着了,我已经用水浇了,可是火势这么大,浇不灭,呜呜”

    “我又没怪你。”他垂着眼睛看着我。

    我抬眼瞪着他,“你没怪吗?你明明就在怪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刚才都表现出来了,你刷锅,我说我来,你瞧都不瞧我一眼,也不说话,你分明就是气我,你心里一定在骂我是笨蛋,对不对?”

    “没有。”他说,“屋里焦味很浓,我就想着快点弄干净。”

    “你真的没有在心里怪我,没有骂我是笨蛋?”我不信。

    “没有。”他似乎很无奈,但很快眼神一凛,拉着我的手就将我往他怀里一扯。

    “你做什么?”

    “你的脸?走”

    不由分说,他拖着我就往外走,刚出门就见司徒老头急匆匆奔来,瞧见我俩,就急问,“发生了什么事?我瞧着这边烟雾很大,是烧着了,哎呀,丫头你这是钻锅洞底下去了?”、

    “不是。”我还想对师父解释一下,哪知李南风连拉带拽的就将我拖进了他房里。

    “你干什么?”我揉着被他捏疼的手腕,不满的问。

    他在柜子里翻出一个药瓶给我,“你脸被热气烫着了,快用这药膏抹一下,不然,以后说不定还会留下疤。”

    这么严重?我吓傻了,忙接过药瓶,又问他,“镜子呢?”没有镜子我看不到自己的脸,所以,也不知道哪些伤着了。

    他环视了下屋子,突然上前从我手里又拿过药,“哎,你——”

    “坐过来,我帮你擦。”他指着桌边的凳子。

    “哦。”我乖乖坐好,扬起脸。

    他俯首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微勾起,我顿时郁闷的皱眉,“看见我这样,你一定很开心对不对?”

    “对。”他说,一边用食指挑了药膏轻柔的抹在我的脸上,沿着额头慢慢向脸颊揉去。

    他竟然承认他开心,哼,我不满的撇撇嘴,下次看我还做不做饭给你吃。

    不过,他人虽然不好,药膏却真是管用,被他涂过的地方清凉清凉的,舒服极了。

    “谢谢。”我很自然的道了声谢,哪知他竟然脸皮僵了一下,过后将药瓶丢给我,转过身去,“这药就给你,出去吧,一身的烟味。”

    这人?竟然嫌弃我身上有烟味?难道他身上就没有吗?何况是他硬拖着我进来的,不然,我多不稀罕来呢。

    对着他的背影,我狠狠的瞪了一眼,说来这事祸由也在他身上,要不是他让我去做饭,我能差点将厨房烧了,还伤了自己的脸?哼,这药膏根本就是他应该赔给我的,我一点都不感激他,真的。

    我气哼哼的从他屋里出来,就见司徒老头贴着墙根想快点跑路的样子,我立刻警觉的叫住了他,“师父,您老这是要干嘛?找师弟吗?他正在里面呢。”

    我想着,厨房烧成那样,师父怎么着也得怪罪吧,要怪罪就怪罪里面那个讨厌鬼吧。

    哪知,司徒老头反笑嘻嘻的说,“为师还有事要忙,为师先走了。”说完,脚底抹油般就想跑。

    “师父。”李南风这时也出来,双手环抱,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叫住了司徒老头。

    “师父想听什么就直接进来听好了,等在门口也不怕风闪了腰。”

    “为师是路过,”司徒老头就站住,做出一副长者之态,“为师也想问问,刚才厨房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俩”他眼睛从我跟李南风的身上来回晃了两晃。

    “师父,都是他,要不是他让我做饭,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哼,要怪就怪他太讨厌,不然我也不会将过错都推到他身上。

    “这样的事?”司徒老头眼睛亮了下,“南风欺负你了?”

    “嗯。”想到他所作所为,我就郁闷。

    司徒老头顿时像打了鸡血似得,还想再问,就被李南风冷言打断,“她做饭不小心烧着了柴火,我灭了火,看她脸被热气熏着了,就带她来上药。”、

赫连炎VS赫连玉 询问

    “就这样?”司徒老头似乎对李南风的话很是失望。

    “不然师父以为如何?”李南风挑眉问。

    司徒老头摸了下胡须,“师父猜也是这样的。妲”

    怎么叫猜也是这样?我忙道,“师父,要不是他非得让我做饭,我也就不会烧着火的。”其实,我也很无辜的,而且,还烫着了脸禾。

    “哦。”司徒老头看看我,竟然一摊手,“这可不管为师的事,是他让你做的饭,你找他好了,对了,你脸上怎么回事?被烫着了?要不这样,你要是毁容了,就找他负责。”

    “”我听错了吗?这是一个当师父该说的话?

    “师妹。”这时,老远的传来高远的声音,我一扭头,就见他从我小屋旁绕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不少的人,似乎在抬着什么东西。

    李南风轻哼了一声,就进了屋,关了门。

    司徒老头趁机赶紧溜走了。

    我想着高远师兄回来了,我就有的吃了,连忙朝他迎了过去。

    他瞧见我的样子,脸色都吓的青了,“怎么回事?怎么成了这样?”

    我就将李南风让我做饭,我差点将厨房给烧了的事说了,当然,我将失火的原因归结为柴火太容易点着了,溅了点火星子就全烧着了。

    高远听完,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你还没吃吗?正好,师兄给你带了好吃的。”

    “真的?”我兴奋的不行,真的是饿狠了。

    我推着他快往我那小屋去,就见几个人从里出来,见到我都很懂事的点头行礼。

    “他们干什么啊?”我问。

    高远就道,“给你新添置的衣柜、浴盆,对了,还有衣服被子什么的,你进去看看,可还喜欢。”

    我一进门,眼珠子都快地儿放了。

    因为东西实在太多,而我的小屋又实在太小了,那偌大的差不多能让两个人洗鸳鸯浴的浴盆一下子就将我小屋的客厅给占了大半,就连吃饭的桌子都被排挤到了窗边的角落里。

    不过,我却甚是满意,洗澡嘛,当然就得洗的舒服点才好,就是有些担心,洗一次澡得用多少水啊,洗完了倒洗澡水还是个麻烦事呢,我不认为我能端的起那个浴盆,不何况,还要加一盆水的,不过,那是后话,车到山前必有路呗。

    我又欣喜的到了我的卧房,气派的三门衣柜紧贴着我的床头摆放着,前面,还摆放了一张鸟语花香的紫檀木的屏风,如此,我在屏风后面换衣也是十分方便了。

    真是好啊,我摸着屏风,又坐到床上,看着新换的宛若深海蓝色的棉被,还有同色系的丝绒窗帘,轻轻的挽起,有阳光折射进来,映着窗帘发出淡淡的光晕,透过半敞的木窗就能瞧的见远处的山峦锦绣,美丽怡人。

    就连我的桌子上都添了块干净别致的桌布,浅蓝色用金线镶边的,上面摆放着几个食盒。

    我一瞧食盒的档次,就觉得里面定是美味佳肴,忙起身坐到桌边,打开食盒一看,排骨的香味扑鼻而来,顿时,肚子更饿了。

    我忙将一小碟子的糖醋排骨端出来了,拿了筷子夹了一块就塞进嘴里,骨酥肉嫩,正是我中意的味道。

    吃完一口,我又忙夹第二块,真是太好吃了,我一连吃了好几块,这才突然想起,高远还在呢,我怎么就一个人吃起独食了?

    “师兄,辛苦你了,你也吃。”我忙拿了筷子给他。

    “师兄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留的。”他坐到了我边上,笑着说。

    “是吗?”我不疑有他,随口问,“这是哪个铺子卖的,味道好棒呢。耶,对了,我以前常吃吧?感觉这味道好熟悉。”

    高远笑笑没有答话。

    我也没追问,留了几块排骨之后,我又打开了另外一个食盒,一碗甜汤,还有几块酥饼,显然是配着甜汤一起吃的。

    我就将甜汤倒了一半放进干净的小碗里,然后拿了两块酥饼出来,再将剩下的排骨一起放进食盒里,交给高远,“师兄,你去拿给那老头吧,他也还没吃饭呢。”

    高远愣了下,接着道,“师父他老人家不能吃这种荤腻的,排骨你都吃完吧,这酥饼我那还有呢,一会就给师父送过去。”

    “哦。”可是,我还是坚持,“那老头嘴巴馋的很,就几块小排骨吃了也不能怎么着。”

    “好。”高远没再坚持,提起食盒去了。

    我就一个人津津有味的吃着东西,吃完了又喝了甜汤,再望着满屋子的东西,觉得人生如此也挺好啊。

    对了,我身上脏的很,正好,浴盆有了,要好好洗洗才是。

    于是,我兴冲冲地出了门,往厨房去,打算烧点热水。

    这时,高远正好从我房里出来,瞧见我就过来问,我就告诉他我想烧水洗澡。

    高远脸红了红,但还是说,这事由他来做就好,我回房歇着就行。

    但我怎么能歇,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还用人伺候的,他是我师兄,帮我可以,但我绝对不能因此就对他产生依赖的。

    其实,今天差点烧着了厨房,我心里还是十分愧疚和难过的,感觉自己就跟废人似得,怎么能连做个饭也能差点烧掉房子呢?

    所以,高远说替我烧水的时候,我口里答应着,却跟着一起进到了厨房,我就是想瞧瞧他是怎么做的。、

    我不会没关系,我可以学嘛。

    高远也没反对,只是,我们进来的时候,李南风也在,他正在做饭,也不知炒的什么菜,辣死人了,我才待了一会儿,就觉得辣味刺鼻,呛的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好在,他很快就将菜盛了起来,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端着他的菜就走了。

    高远就追了几步,到门口道,“师弟,我带了几样点心,在我屋里,一会给你送过去。”、

    李南风没有答话,径直回到他自己的屋里。

    还真是没有礼貌呢,“师兄,别给他吃。”我撇撇嘴,道。

    高远笑,“李师弟话是少了点,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从他上山的时候就这样,都两年了还没变。”、

    “哦,他是两年前才来的吗?”我好奇的问。

    “嗯。”高远一边说着,一边往另一口大锅里添水,然后,到灶台底下引火烧水。

    我一时间因为好奇,就忘了要向他学习的事了,“师兄,那我是什么时候来的?”

    虽然,我是失忆了,高远也说过,我有好转的可能,可如今这种脑子空空的感觉真的不好,我还是迫切的想了解关于自己的一切,比如,我为什么会在这山里跟司徒老头学医,我的爹娘呢?我是弃儿被司徒老头救回来的,还是我被我爹娘特意送上来学医的?还有,我今年多大?我姓甚名谁?一直就听他叫我师妹师妹的,我都差点忘了问自己的名字了。

    高远见我一下子问了那么多,直接就蒙了。

    “师兄,怎么了?难道你也不清楚?我果然是弃儿吗?那司徒老头从哪儿捡到我的呢?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有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我追问。

    高远面色有些难看,“师妹,这些事你且等等,等你记忆恢复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啊。”我一撇嘴,有些懊恼的说,“要不,你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我是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师妹的。”

    “你你叫李玉。”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沉沉出口。

    “李玉?”这个名字还真是普通,尤其还是跟那个讨厌鬼同姓,这让我颇为郁闷,该不会我跟他还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嗯。”高远点头,一双眼睛失神的瞧着地面,继续道,“师父当年抱你回来的时候,你还太小,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不然,师父一定会帮你找到家人的。”

    “哦。”我有些失望。

    “哦,水好了。”高远突然起身,绕过我,拿了一个大木桶来,将大锅里的热水全部舀进了木桶里,“走吧,师兄给你送过去。”

    “谢师兄。”果然,因我是从小就在这里的,跟高远自然亲厚些,而李南风,两年前才来的,怪不得呢,跟我们大家都不亲。

赫连炎VS赫连玉 我教你

    在山上的日子,单调又沉闷,高远师兄走了,我就连说话的人都没了,司徒老头天天关在他那黑屋子里,李南风三天两头的不见影子,所幸,高远师兄临走时与山下的一家酒楼说妥了,每天都会按时送饭菜过来,不然,我真怕自己会饿死。

    可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司徒老头不是我师父吗?为何他不教我学医辨药?为何高远和李南风会的东西,我一样不会?甚至,他们不在,我就连饭都没的吃?难道,这些年,他就是如此宠着我,连饭都不让我做的吗?我怎么就不信呢?

    一个人闷的时候,我就三天两头的去***扰司徒老头,因为李南风经常不搭理人,除了这老头我也找不到第三个人说话了妲。

    可是,他经常闭门不见,是急了,就捡起石头砸门,一次两次他不开,砸的次数多了,他就妥协了禾。

    “丫头,你到底想怎样?师父这门要是坏了,半夜进来豺狼虎豹,你帮师父啊。”司徒老头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师父。”我一把将他从屋子里给揪了出来,生怕他又躲进去,关起门来不理我,“我有事要找你,今天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不然,我就天天吵你。”

    司徒老头郁闷的揪着胡子,两眼直瞪瞪的看着我,“都跟你说了一百遍了,你的身世为师真的不知道,为师当年不过就是一时心软,在山下捡到了你,当时,你才不过一岁多的小娃,病的快死了,师父将你抱回来给治好了,又因为你身子差且脑子也不怎么聪明,所以,师父才没让你学别的。其实,师父也是为你好啊,治病救人这样的事,做的好那是积德,弄不好错伤了人命,是要吃官司的。”

    “不是这样的。”我虽然没有了记忆,可是却有一种很笃定的感觉,我的身世绝不是这样的,但我又说不出个理所然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就是了。

    “你这丫头,头摔破了,脾气也变坏了,以前的你可乖了。”司徒老头摇头叹道。

    我就使劲瞪着他,臭老头,要是等我哪天记忆恢复了,发现你有一句谎话,看我不把你胡子全扒光。

    “臭丫头,就算把眼珠子瞪出来,为师我还是这话。”司徒老头大概觉察到了我的心思,也气哼哼道,最后还无奈的叹了一句,“你怎么连师父的话都不信了呢?不信,哪天你大师兄回来,你再问他,看为师可有骗你,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高远师兄,这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他不但在京城开了医馆,还有了妻室,据说,他很快就要做爹了,我想他应该没那么快回山上吧。

    “你想学什么?”忽地,我身后传来一声清越的声音。

    我回头,就见李南风迎风向我走来,山风吹的他衣衫翻飞,飘逸若仙,这个时候我才惊觉,原来这讨厌的家伙竟然长的如此出众?素面如玉,长眉入鬓,温润的唇角微微勾起,清浅一笑竟是如此动人。

    “学医还是做饭,嗯?”在我怔愣间,他已经走到了我跟前,轻挑长眉,微笑着问我。

    从来没有过的温和语调,让我一瞬间反应不及,“你,你什么意思?”他竟然主动示好?是不是背后有什么不轨企图?

    “哎呀,风儿啊,为师才记得还有事要忙,你先带玉儿去吧,她就交给你了哦。”司徒老头像得到了救星般,丢下一句话就跑了。

    我则看着李南风,思索着他话中的真假,他会这么好心,主动教我吗?

    “不想学吗?那算了。”他见我迟迟不应,似乎有些失望,转身就要走。

    “啊,不,”我忙喊住他,其实,我不想做个废人,哪怕像师父说的,我天资愚钝不适合学医,但是我也想找点事情做,好打发这无聊又空白的日子,何况,我也没想着学成了要去治病救人,权当多一门手艺傍身罢了,另外,天天吃酒楼送来的饭菜,也是会腻的,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做自己想吃的食物呢,李南风都可以,我还是他师姐,没理由我不行。

    他回头,深深的看着我,我有些尴尬,点头道,“我想学,你真的会教我吗?”

    “想学哪样?”他问。

    “嗯,我都想学。”反正二者并无冲突。

    “那,先做饭吧,跟我来。”他走在前面,带我进了厨房。

    一角的小方桌子上摆了不少的瓜果蔬菜,还有肉和鱼呢,我瞧着就兴奋,这么丰盛。

    他挑了一些青菜还有辣椒放在小篮子里递给我,“先拿到前面溪边洗净。”

    “哦。”洗菜么,很简单,“那你呢。”

    他拿起那只用草绳串起来的肥鲤鱼,然后又从砧板上拿起一把小尖刀,对着我说,“你先洗净了那些,我去后面把这鱼处理一下。”

    “好。”我觉得分工很公平,拎着菜篮子就去山坡下方的那条小溪,溪水很清澈,据说是从那最深处的山峰里流出来的,我们平时吃饭喝水都是这里的水呢,不过,都是由李南风去上游挑回来。

    我蹲在水边,认真的洗青菜,等把青菜都洗干净了,李南风也过来了,他将那条处理好的鱼丢在了我边上,“这个也要洗一下。”

    我一瞧那鱼开膛破肚,鱼鳃处似乎还有血似得,顿时头摇的像拨浪鼓,但我坚决不承认我是害怕,而举起两颗辣椒道,“你洗吧,我这边还有这么多菜没洗呢。”

    “好吧,这辣椒很辣,你小心别沾到眼睛了。”他嘱咐了我一句,就拿起鱼在我下游的位置写起来。

    他手法很利落,三两下就洗好了,我瞧的愣了,他洗干净了吗?

    “快点吧,都中午了。”他起身后就催我。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就一条鱼,我洗了这么多棵青菜还有辣椒,比你多多了,催什么催?”

    他凝眉不语,我就当他是心虚了,继续洗菜,好不容易全部洗好了,索性将菜篮子都递给了他,“快拿回去做吧,我饿死了。”

    “你不是要学吗?还不快跟上。”他一手拎鱼,一手拎着菜篮子,快速的走在前面,我只得加快脚步,紧跟在他身侧。

    其实吧,我也想看看他做饭的手艺,如果做的没有说的好,哼哼,那以后他就别再想嘲笑鄙视我了。

    回到厨房,他就利落的到灶台底下引着了火,然后起身,看见锅烧的红了,才倒了些油进去,“瞧清楚了吗?等锅烧的差不多了,要先倒油,不然菜会被烧焦。”

    “嗯嗯哦”我站在锅台边上连连点头,怪不得我上次的青菜变成了焦炭,原来是没放油的缘故。

    “你退后一些,别让油溅着了。”这时,他拿起洗净的鱼对我说。

    我赶忙后退两步,小心翼翼的,待听到哪哧的一声,油锅里响起兹兹作响时,顿时心潮澎湃,“这样放进锅里就行了吗?”以为没了危险,我就又上前一步,哪知这时,锅里突然啪的一声,似有滚油溅出,我本能的用手护脸,却还是感觉到眼皮、眉心一点灼痛,本能的用手求揉,却不想一股辛辣刺进了眼睛,顿时眼睛就***辣的淌眼泪,睁也睁不开了。

    “怎么了?油溅到脸上了?”他忙将我扯到门口,想要将我捂着脸的手拽下来。

    我努力摇头,但是眼睛还是睁不开,眼珠子又辣又烫,难受死了。

    “眼睛怎么了?”

    我听见他声音里有一丝慌乱,“我瞧瞧,你别怕。”

    他两指抚上我的眼睑,我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觉得舒服了一些,就道,“好辣,是辣的。”

    “辣?你等着,我帮你弄点水洗洗。”他迟疑了一会,似乎没找到合适的东西,但很快,我就感觉到一股清新的草药香将我包裹,有温热湿软的东西在我眼睑处轻轻的舔着,再轻轻的挤开我的眼皮,一点一点的舔舐着眼底的那片***。

    我觉得就好像有人在给我的眼睛做按摩,之前那难受的感觉很快就没了,辣味消失,人就舒服多了,“好多了,你”

    我说着话,一边就想睁开眼睛。

赫连炎VS赫连玉 往事

    然而,我话未说完,突然被人推了一下,一个踉跄抵到了门框上,我睁开眼睛,就见李南风破门而出,像逃似得跑了,我正纳闷,他跑到屋角突然又折回身子进到厨房,跑到锅台边,将已经烧焦的鱼翻了翻。

    “师弟,你怎么了?”我好奇的走过来,看着他白净的面上升起不自然的红晕来,忙问,“你也被熏着了。”

    “你先出去吧,做好了我再叫你。”他似乎不敢看我,匆匆瞥了我一眼后慌忙收回目光,假装在为鱼翻身妲。

    为什么说假装呢,我因为我看见他拿着锅铲不停的在那鱼身上敲啊敲的,本来就焦了的鱼皮连肉都被他敲下来了。

    我暗乐,还教我呢,看来他做菜的手艺也不过如此嘛,哼,今日之后,我也有的说他了禾。

    “那好,师姐我就等着吃你做的菜了。”我装模作样的双手背后,踱着步子往外走,走到门口,想起刚才的事还没对他道谢呢,便又回头,却不想正撞见他望着我,那目光充满疑惑,还有一些懊恼,甚至气急败坏的味道。

    我想他大概是懊恼这么糟糕的手艺被我瞧见了吧,哈哈,“师弟,刚才多谢你啊,现在一点都不辣了呢。”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嘿,多亏他帮了我,我这才瞧见那一锅焦炭似得鱼,并不比我那天烧焦的青菜好哇。

    他的脸瞬间又红的像抹了胭脂似得,扭过头去轻轻嘟囔了一声,我没听清,反正,我只当他跟自己生气呢。

    出了厨房,我心情甚好,因为我终于找到了同类,除了会点医术,李南风也算个生活白痴。

    站在我屋前的那块大石头上,遥望着远处的山峦重叠,我觉得心情畅快多了。

    “喂,吃饭了。”也没过多久,李南风就在我身后喊我。

    这么快就收拾好了?这倒让我很意外,我兴冲冲地跟他回厨房,发现桌子上摆好了一菜一汤,汤是青菜蛋汤,菜却不是刚才的鱼,而是豆腐,烧的很辣的豆腐。

    “鱼呢?”我奇怪的问。

    “你想吃,明天再做。”他闷闷的说了一声,已经盛好了两碗饭,一碗放在我跟前,然后,他就自己拿着筷子吃起来。

    我四下一望,果然就在那放垃圾的桶内发现了焦糊似的鱼,很不厚道的笑了,“师弟啊,那鱼烧的好好的,怎么就扔到桶里去了,多浪费啊,对了,师父他老人家还没吃吧?他老人家可喜欢吃鱼了。”

    “师父的饭菜我已经端过去了。”李南风头也没抬,沉沉的回答我,“那鱼烧焦了,不能吃了。”

    “哦,焦了啊,哦太可惜了。”我故意将‘焦’这个字说的很重。

    他没再说话,很快一碗饭就吃完了,我却才拿起筷子,他瞧了我一眼,“谁最后吃完洗碗。”

    “啊。”我愣了下,但见他又盛了第二饭开始吃起来,不禁有些恼了,他在耍诈,他都吃了一碗了,我才开始呢。

    但现在不是辩驳的时候,他第二碗都吃了一半了,我不想洗碗,于是,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饭。

    “别光吃饭,也吃点菜。”他好心的为我夹了点豆腐。

    “哦。”哪知,我才吃了一口就辣的全部吐了出来,舌头上像着了火似得,“唔唔唔,快,好辣,水,水”

    李南风似乎也没料到我会如此怕辣,一时间找不到水,就将青菜汤推到我手边,“喝点汤。”

    真是被他害死了,我忙抓起勺子舀起汤就往嘴里送,但这汤是热的,喝进嘴里,辣味不但没消失,反而有种火上浇油的感觉。

    “你真是。”我狠狠白了他一眼,还真是会出主意呢,一边忙起身,走到屋角,拿起木瓢就朝水缸里舀水。

    “这水不能喝,你漱漱就吐掉。”李南风忙告诉我。

    我知道,我没理他,连漱了好几口凉水,才觉得好受些,唔今天真倒霉,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受罪的。

    “不能吃辣?”他看我坐回来,就问。

    我不满的睨着他,“你到底放了多少辣椒啊,这么辣谁能受得了?”

    “就你刚才洗的那些,我就爱吃啊,怕你吃不惯,我今天已经少放了。”他很无辜的样子。

    这还少放了?我才一口就差点让舌头着火,他吃了那么多我瞧他面容干净,甚至连点汗珠都没有,果真是一点感觉没有呢。

    “你就没觉得辣?”我很疑惑。

    他摇头,“没。”

    好吧,我服你了,“吃吧。”接下来,我是不敢碰那盘豆腐了,就挑了几根青菜吃了。

    虽然是我最后吃完的,可是,李南风很自觉的收拾了碗筷,还顺便洗了。

    我瞧着他站在锅台边,玉树临风,却挽起袖子,一丝不苟的洗碗,顿觉刚才受的苦也值了。

    “你瞧什么?”忽地,他一回头就捕捉到我偷看他的目光。

    “看你啊。”我笑说,“师弟啊,想不到你长的还挺好看的呢,对了,你今年多大啊?家住哪里?可有兄弟姐妹啊?哦,还有,我伯父伯母可为你定过亲事啊?”

    他凝眉瞟了我一眼,“你想的太多了。”

    “怎么了?”我坐在桌前,一手托腮,一手无聊的敲着桌子,十分好奇,“高远师兄说,你是前年才上山的,那你以前是在哪儿呢?你是专程上山学医的吗?还真是厉害哦。”

    “你要没事,就将那边长凳上的菜理一下。”他给我派起了活。

    “好啊。”热爱劳动是我的美德,我走过去,一边梳理着菜叶,一边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高远师兄都快当爹了,你呢?家里有没有个未婚妻什么的?我瞧你年纪对了,你比我小还是大啊?”

    “要成亲也得你先,师姐。”他洗好了碗,忽地扭头看我。

    “我?”我愣了下,貌似我还从未考虑过我的这个问题呢,此刻,被他一提,我倒觉得这第的确是个事,忙问,“那你知道师姐我有没有订婚吗?或者有没有向师父提亲啊?”

    他深邃的目光突然在我脸上停了下,过后摇头,“没听说过。”

    “啊?|”那就是没有了,不然,他不会不知道,“怎么这样呢?”我有些失望,是不是师父整天忙着他那什么神药,竟把我的终身大事给忘了,或者说,根本就不想我出嫁?

    “你想嫁人了?”突然,他走过来,将我手里的菜夺了过去。

    我低头一瞧,菜叶子已经被我揪的粉碎,只剩光杆了,顿时抱歉的干笑一声,“哪里哪里,我就是随便问问,呵呵。”

    他唇角上扬,轻轻笑了笑,“你还小,等及笄了再想这些吧。”

    “啊?”我还没及笄吗?对此,我十分惊诧,“那你你怎么长这么高?”按理说他比我还小啊。

    “我比你大。”他十分不屑的白了我一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又道,“你下次吃东西不挑食,也许还能再长高些。”

    他这是在嘲讽我个儿矮吗?我顿时怒了,“你高你了不起啊,你高你耶,你刚才说什么,你比我大?你怎么能比我大呢?你不是我师弟吗?”

    他狠狠白了我一眼,就好像我是个笨蛋一样,“我来的时候,你已经在这里了,排辈不是按年级,而是按拜师的时间先后。”

    “哦。”我了然,满意的笑了,“呵呵,师弟。”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失神,但很快又别开了视线,我当他是因为不甘屈于我下才不想看我,因此更加得意,哪知,他那个时候已经已经对我有心了。

    都是我太笨,也怪他太傻。

    我以为他讨厌我的,还经常跟他呛嘴,处处对着干。

    而他的,明明觉得我是个笨蛋,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麻烦精,可偏偏还每次要替我善后,他连喜欢我了竟然也不知道。

    黑暗中,赫连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然,眼泪还是顺着眼角不停的流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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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妾介绍:
“你还是省省吧,再过几日,大少爷就要迎娶云初公主了,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小杂种去阎王殿吧。” 除夕之夜,风雪肆虐,一张浸湿的宣纸朝她脸上覆来,让她以最不甘与屈辱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她是他结发的妻,为他忍下父母之仇,为他中毒毁容,甚至还为他生下了孩子,可到头来,为了前途,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他残忍将她杀害,连不到三岁的女儿亦不放过。 蚀骨之痛,锥心之苦——她用灵魂发誓,若有来世,再不与人为善,今日所受,他日定要一一讨回。 芳魂重生,恶女归来。 婆婆狠毒?送你归西! 小姑刁蛮?直接毒哑。 小三伪善?撕开你的美人皮。 ......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浴火重生的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决心掌握住自己的命运,将前世背叛过她的那些人一一斩尽杀绝! 只是,万没想到,再世风华,惹来孽缘无数。 前世错过的男人,为她默默守候。 前世无缘的男人,对她一见钟情。 前世未曾遇见的男人,对她死缠烂打。 更甚者,还引来一只比女人还要俊俏的妖孽,为她要死要活…… 是阴谋?是真情?或是另一场生死较量? 繁华落尽,究竟谁才能打动那颗尘封的心?伴她看云卷云舒?毒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毒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毒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