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毒妾TXT下载毒妾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毒妾全文阅读

作者:秋水灵儿     毒妾txt下载     毒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赫连炎VS赫连玉 了解他的过去。

    昏暗中,赫连炎听着她低低的压抑的抽泣声,心口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双臂不自觉的收紧,将她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小玉儿,别哭了,会哭坏眼睛的。”

    此话一出,赫连玉眼泪却流的更凶了,她也不想哭的,可是,悲愤、委屈、思念,各种痛苦轮番折磨着她,她能怎么办?想到李南风她就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的好,可是,就算死了,

    黄泉之下,她又要以何面目面对他?

    其实,早在认识他之前,她已经对不起他了,不是吗?若不是失忆,她根本不会有和他的那十几年。

    那十几年被他尽心呵护,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夫君体贴,儿女绕膝,哪个女人有她这样的好运气。

    只是,十几年的时间太短太短,她还没有觉得够,就回到了可怕的现实,她不但失去了那个最体贴她的男人,还恢复了所有记忆,又重新落入这个带给她噩梦的男人的怀里。

    “你知道李南风临死前都对朕说过什么吗?”赫连炎手指抚到一片凉意,深深的叹息,本来打算深埋心底的事情,不得不说了出来。

    他一直都想让赫连玉单纯的爱上他这个人,但十几年过去了,他彻底失望了,他知道她就算爱上了自己,也永远过不了她自己心中的那道坎的。

    “什么?”果然,听言,赫连玉浑身都僵直了,“他他对你说了什么?”

    “一年前。”赫连炎低沉的声音缓缓流淌在这静寂的夜,思绪也回到了那个时候,就连他自己也没料到李南风会找到自己,“那次,不是朕招他入宫,而是他自己进宫找到了朕。”

    赫连玉整个的震惊了,李南风去找他?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赫连炎的存在妲?

    她难过的闭上了眼睛,哦,她忘了,他是高远的师弟,又怎么会不知情呢,那么,他并没有介意她不堪的过去?

    想到此,赫连玉又是一阵心痛,那个傻瓜。

    但是,她突然想到,侧过脸看向赫连炎,“他为何要进宫找你?”是为了她吗?

    赫连炎也看着她,目光充满怜惜,“他是为了你,他说他有一件不得不办的事,他说也许他再也无法回来,他将你托付给了我。”

    用托付这个词,其实是赫连炎十分不愿意的,因为,一直以来,他认为赫连玉就是他的,就算她跟李南风在一起,他也从没放弃这种想法,所以,当李南风说将赫连玉托付给他的时候,他忽

    然觉得可笑,自己的人谈何托付,小玉儿本就是他的责任。

    但此刻他却按照李南风当时嘱托的说出来,而是这么多年对赫连玉偏执的爱,让他忽然懂得,其实,李南风爱小玉儿一点也不比他少。

    就像当年,他为了让赫连玉醒过来,不惜抹掉了她全部记忆,让她重新开始,甚至嫁给别的男人,过着平凡又快乐的生活。

    而一年前,李南风找到他时,虽然他说了那样的话,但他看的出,那个男人当时很痛苦,后来,他死了,他经过一番调查,也终于知道了真相。

    他也终于体会到,李南风做出最后决定的艰难,他能料到赫连玉得知他的死讯承受不了,怕寻死也有可能,所以才让他及时赶到了灵州,阻止了悲剧发生。

    这个男人深爱赫连玉,不忍她死,又怎么舍得她从此以后心如死灰过着寡居的生活?所以,尽管万般不愿,他还是将她托付给了自己。

    他说他知道他们的过去,他也知道,赫连玉尽管没了记忆,可是,她心底的某个角落里始终有他赫连炎的影子,所以,他才放心将她交予他。

    “为什么?”赫连玉突然觉得心都要揪了起来,李南风,那个她深爱的男人,怎么会忍心将自己托付给别的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赫连炎?为什么!!!

    赫连炎苦笑,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或许是因为同样是男人,李南风最懂得男人的心思,也最清楚他对赫连玉是怎样的深爱,所以,必定会对她好一辈子。

    “其实,他很爱你。”赫连炎很无奈的承认,“小玉儿,如果可以,就忘了他吧,我想这才是他最想做的,你天天这样痛苦,他也不会安宁。”

    “不——”赫连玉气的摇头,她想不通李南风那样爱她,却舍得将她丢给别的男人,“他为什么会死?难道不是强盗?”刚才听赫连炎说,好像他早知道自己会死一般。

    “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带你亲自去了解,不过,答应我,别再哭了。”都快哭一晚上了,哭的他心都碎了。

    “亲自了解?”赫连玉不解,而赫连炎也没再解释,“玉儿,这十几年,你过的很快乐,眼见着你那样快乐,你知道我这里有多痛吗?”他握着他的手来到了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的心

    跳,“我恨,我恨带给你那样快乐的人不是我。我羡慕那个男人,多少次暗中看着你与他幸福相拥,我都好希望那个人是我。有时候我就在想,假若当年,我再狠心一点,我再坚持以点,会

    不会就会等到你醒转,能等到你回心转意,那么,从此以后,与你快乐生活的人就是我,那两个孩子就会是我的。”

    赫连玉没有说话,这种假设根本就不存在,何况,她满脑子都在想李南风的事,根本想不及其他。

    未听见回答,赫连炎一阵失落,但再没听见那压抑的抽泣声了,他也总算有了一点安慰,好吧,就算她在想别的男人,但只要她好好的,足够。

    第二天,两人早早起来,赫连玉眼睛有些肿痛,想来是昨晚泪水流的多的缘故,赫连炎瞧着,心里怜惜,话却是责备的,“叫你少哭,你看看你,眼睛肿的像什么样?受罪的不还是你。”

    赫连玉不理他,安静的进了马车,他昨晚说过,会带自己去了解李南风的死因的。

    其实,昨晚,两人最后沉默的时候,赫连玉一个人静下心来,也渐渐觉出不对来。

    李南风身上有太多的疑点,就比如,他虽然同高远一样身为司徒老头的徒儿,可是,司徒老头对两人的态度有着天差地别。

    对高远,虽也疼爱,可更多的还是当师父的严厉,有着作为长者的风范。

    可对李南风,司徒老头更多的却是一种,赫连玉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总觉的那态度不像是对待自己的徒儿的,倒像是仆人对待主子敬畏、忠诚、甚至无限仰慕。

    还有,李南风医术之高,甚至在司徒老头之上,因为她就亲眼见证了,可怕的让人闻之色变的瘟疫蔓延时,就连司徒老头也素手无策,可是,李南风却解决了。

    当年,她只觉得李南风天资聪颖,所以才会有那么高明的医术,可现在想想,他到司徒老头门下也才那么几年,高远学了十几年,按司徒老头的话说,也不过是学到了他的一半而已,常人想学他的毕生所学,又能做到融会贯通的话,起码得三十年呢。

    难道说李南风在拜司徒老头之前就已经有了很高的医术。

    更有,成亲之后,他每年都会有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云游在外,她不知道他都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但每次,他要出门前的那几天,他都是惶惶不安的,是的,最后一次,亦是如此,她以为他会像以往一样,出去一个月就会回来,哪知,那一次,出去好好的,回来竟然就是一具尸体。

    “吃点东西。”马车到了街心,赫连炎买了点点心过来。

    赫连玉别开脸,“我不饿。”

    “吃吧。”赫连炎将热乎乎的包子塞到他手里,“我们还要赶好几天的路,你不好生吃饭,路上再病了,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赫连玉没有搭理他。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多则五日,少则三日,我就可以带你去那个男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赫连炎吃了一口包子,皱了皱眉,说道。

    赫连玉顿时扭过头,“你什么意思?”

    “我想,你虽然跟他生活了那么多年,除了他叫李南风,其他的一无所知吧?”赫连炎几乎是肯定的说,这丫头脑袋永远缺根筋,如果她相信一个人,就会无条件相信,就比如李南风,如果她不信,就死活不信,就比如他赫连炎,无论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不好的。

赫连炎VS赫连玉 住处

    赫连玉闻言,扭过头看赫连炎,不明白他此话究竟何意,她为什么要了解他的其他?她知道他爱她,知道他心里有她,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他不想说的,她也不会去问,本意,她也不想去触碰他刻意隐藏的东西禾。

    如此一想,赫连玉自己都惊了,不是她没有怀疑过李南风,不是她不想知道他的事,而是,她在等他开口,等他能放下心扉告诉她。

    此刻面对赫连炎略带讥讽的问话,她心里难过,面上却倔强不已,“不用你说,我自己会去了解。”

    赫连炎其实也没打算说,那个男人的事,他自己都不提,他又何必多此一举,他要做的无非就是一件,将他从她心中永远的拔出。

    “给,快凉了,接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才到集镇。”赫连炎将包子硬塞到她手上。

    赫连玉捏了捏,虽然没胃口,但想着不吃也不是个事,何况,她还想活着去看看李南风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在去山上之前的那些年,他究竟在哪?

    见她吃了,赫连炎松了一口气,慢慢的靠向窗边,闭目养神。

    赫连玉吃罢,一个人静静的望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景致,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迷惘。

    马车一路行驶了三天,这三天,白天就在车上,晚上就歇在就近的客栈,终于,赫连玉觉得快支撑不住的时候,赫连炎带她到了一处青山绿水的小镇,终于落脚了妲。

    这一次,不是客栈,而是进了一户看起来很有些年月的别院里。

    里面打扫的很干净,只有一对年过花甲的老夫妻在住着,见到赫连炎,他们都恭敬的磕头行礼,喊主子。

    赫连玉就奇怪,连这种小地方他也来过?

    赫连炎吩咐那对老夫妻烧水烧饭,然后,带着赫连玉到了内院的一处卧房。

    房间里布置很家常,一应俱全,门窗敞开着,让屋里也弥漫着清新花草的味道。

    “这是谁的房间?”赫连玉就很奇怪的问,她不认为是赫连炎的,为什么呢?因为风格不像,赫连炎从不在房间装饰上下工夫的,就连父皇曾经打造的养心殿,他一住进去,里面顿时成了雪窟一样,雍容华贵的装饰摆设全被他撤了去,只留着大床,和一张书桌供他使用。

    赫连炎没有回答,只深深的望着她,“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你,一辈子就生活在这里。”

    “”赫连玉说不出话来。

    不一会儿,那王婶过来,说是水烧好了。

    赫连炎就从包袱里拿出干净的衣服给赫连玉,“一路风尘,洗洗吧。”随后,自出去,让王婶帮她将洗澡水什么的弄好。

    赫连玉安静的泡在温水里,目光疑惑的打量着房间,突然视线停在那床头的那扇屏风上,上面绣着的显然是一对母子,女子很年轻,也很美,正坐在绣墩上做针线,而她脚边蹲着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那男孩双手托腮,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子手里的活计。

    赫连玉猜想,大概那女子是在给孩子缝制衣服吧,所以孩子才那样专注又期盼的等在边上。

    曾经,她学着绣荷包的时候,歌儿和画儿就一人一边的围在她身侧,哄都哄不走。

    哎,赫连玉起身瞬间,忍不住一声叹息,劫后余生,她万万没想到还能与一双儿女见面,更能够亲眼见到歌儿嫁人,只是,幸福的时光太短太短,她只盼着,再不要给孩子添累赘。

    忽地,赫连玉只那么轻轻一瞟,就觉得那画像中的女子很眼熟很眼熟。

    像谁呢?她脑子里想了一遍,终于认出来了。、

    是了,她一直认为李南风形容俊美,不正是与这女子容貌有八分相似么?

    那么

    她陡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这屏风上绣的母子正是李南风与他的母亲?

    赶紧穿好了衣服,赫连玉连忙出门,想找赫连炎问个清楚。

    而赫连炎就站在院子当间,抬头遥望着蔚蓝干净的天空,一缕斜阳温柔的拢在他的身上。

    “那是”赫连玉站在他身后,显得有些激动,“刚才那是南哥哥住过的屋子吗?”

    赫连炎转身,对于她这么快猜到答案,心里头很失望,果然,她对李南风如此在意,可是,转念一想,他带她来这,不就是让她了解那个男人,从而打开心结的吗?

    “嗯。”赫连炎轻轻点头。

    “你怎么知道这里?”赫连玉表示疑惑,就连她都不知道呀,她可是李南风结发的妻子。

    赫连炎目光淡漠,对于赫连玉不知道此处,他早有所料,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是不愿意将自己不堪的过往暴露在一个女人跟前的,尤其是心爱的女人之前。

    他不愿意小玉儿知道他曾经在勾栏院的经历,大概李南风也不愿人知晓他乃一个被人唾弃的私生子吧,而且,他的娘亲,身份更加卑贱。

    “我查的。”他简单的回答。

    “你查的?”赫连玉立刻警觉起来,目光几乎凶狠的盯着他,“你为什么要查他?你你对他有什么企图?你——还是,南哥哥的死根本与你有关?”话虽问出口,但是,她潜意识里其实是不信赫连炎会做这样的事,倘若他想杀李南风,完全没必要等那么多年,早在他们成亲之初,他就可以杀了他,或者阻止的,可是,她又想不通赫连炎为何这样做。

    不得不说,赫连玉的眼神和质问,彻底伤到了赫连炎,他眼底闪过一抹痛,唇角扬起自嘲的弧度,“为什么?你问为什么?小玉儿,在不清楚那个男人的来历之前,你觉得我放心将你交予他?”

    可是,她却连这点都要怀疑?

    “什么?”赫连玉心口就像被针扎了下,“你”

    “吃饭吧,饭菜已经做好了。”赫连炎不想再听她说话,怕再听到刺心的话来。

    赫连玉看着他的背影,眼睛渐渐模糊,这个男人,如果可以,她最最不想伤的人,然而,他们却一直做着伤害彼此的事。

    这几日,两人同床共枕,她是瞧的真切,他曾经那墨般的发丝里竟然有些许斑白,还有那漂亮眼眸里的沧桑与悲凉。

    赫连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想来这十几年,赫连炎过的并不开心。

    她慢慢的跟在他后面,进了厨房,王伯和王婶将饭菜摆好之后,就识趣的退下了。

    屋子里就剩他们二人。

    赫连玉坐下,看着他一个人沉闷的吃着饭,终于忍不住,说,“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质问你,我——”

    “不。”忽地,他抬首,目光沉沉的望着她,“其实,不止一次,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想杀了他,很想很想。”但是,他从来没这么做过,也许,他也不想那样甜美幸福的笑容从她脸上消失,尽管能带给她如此快乐的是别的男人。

    可后来,天意弄人,就在他绝望时,以为一辈子就只能躲在暗处偷偷看她的时候,李南风死了。

    不得不说,当得知他死讯的那一刻,他甚至是激动的,但

    很多事情,天算不如人算。

    赫连玉没再开口,他这么说就表示此事与他无关。

    一顿饭,两人都吃的没滋没味的。

    吃过晚饭,赫连玉就回房,可是,没一会儿,赫连炎也进来了,还亲自提了一桶热水来。

    “我已经洗过了。”赫连玉道。

    “我洗。”赫连炎径直走到了屏风后,将热水倒进浴桶里,随后就宽衣解带。

    赫连玉瞧的目瞪口呆,怎么还是这么不要脸,她还在呢。

    “你等一下,我出去。”她忙就想往外走。

    “外面天都黑了。”赫连炎脱光了衣服,坐进浴桶里,对着她似笑非笑道,“你若不想看,又没人非逼着你看。”

    “我——”赫连玉气住,他那口气就好像她想看又不敢,想出去分明是心虚的意思。

    没理他,赫连玉还是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可这里不像宫里,到处都点着宫灯,这院子里一盏灯也没点,天一黑,外面黑漆漆的,恐怖的很。

    一阵夜风吹来,赫连玉哆嗦了下,想回去,又觉得太没出息,于是,就贴着门根窝着,想等里面的人洗好了才进去,可是,等了半晌,那里面都没动静,似乎将她忘了一般。

    不得已,赫连玉敲了敲门,“洗好了吗?”

    “嗯,进来。”

    洗好了也不说话,真是可恶,赫连玉推门进去,就见赫连炎已经穿好了单衣,正坐在床头,用干毛巾擦头发。

赫连炎VS赫连玉 坏蛋。

    赫连玉愣了下,站在门口没再朝里走,“你晚上睡这儿吗?”

    赫连炎将湿散的头发披到脑后,抬眼轻轻望了她一眼,“不然呢?”

    “那我睡别处。”赫连玉瓮声瓮气的说,在客栈,他可以怕她逃跑,所以,非得抱着她睡在一处,如今,都到了李南风的故居,还怕她逃不成?

    “你觉得这里还有多余的房间吗?”赫连炎讥讽般的冷笑一声,“要不你去跟王婶睡,让王伯去柴房吧。”说罢,他脱了鞋子,上床躺到被窝里。

    “没有了吗?”赫连玉拧紧了绣眉,到这还不到半天的时间,除了这间卧房,还有厨房之外,她根本没来得及看这里的其他地方,不过,这别院破旧的很,即便当年的话,怕也好不到哪儿禾去

    ,应该说十分的简陋妲。

    可,赫连玉实在想不到李南风曾经生活在这个地方,他身上总有一种高贵又清华的气质,所以,她曾一度以为他哪个大家的贵公子呢,所以师父才对他那样另眼相看的。

    “没有了。”赫连炎偏着头看她,“你不过来睡吗?那你至少先把门关上,风大的很。”

    赫连玉瞪他一眼,倒还是听话的将房门关了起来,然后挪着步子向床边走来,其实,她挺纠结的,不想跟他同床而眠,可是,她又实在拉不下脸这大晚上的去打扰别人,况且,也不是第一次

    和他睡在一块儿了,不是吗?她又何必矫情

    可想归想,到了床边,她还是退缩了,这里曾是李南风的房间,这张床

    “啊。”正当她瞎想之时,赫连炎已经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自己怀里,“你还要傻站到什么时候?手这样凉,你就真的这么怕我?”

    不怕才有鬼呢,赫连玉没理他,在他怀里翻了个身,选择背对着他。

    “困了?”他紧紧的贴着她,一双手自她腰上圈了过来。

    “我困了,你别动。”赫连玉闷声道,突然,感觉他双臂越来越紧,大腿不停的在她身上蹭着蹭着,口里还轻轻的哼着,在她脖子上吹着气。

    “赫连炎。”赫连玉一翻身,不小心碰到了小腹下那硬如烙铁般的东西,顿时气的面红耳赤,怒道,“赫连炎,你少发情,你要是敢在这里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看她气红的小脸和怒的几乎要喷火的眼神,赫连炎顿时泄气了,只是手指还有些不甘的在她腰上揉呀捏呀的,“小玉儿,我难受。”

    “别动,闭上眼睛睡觉,睡着了就好了。”赫连玉没好气道,果然是饱暖思淫欲,一睡到这温暖舒适的床上,他果然就不规矩了。

    “可是。”赫连炎在她耳边发出一声叹息,“我怕过了今夜,以后就没机会了。”

    赫连玉眉头皱的更甚,说什么昏话呢,就好像他们没机会更好,谁想有那种机会了。

    她没有回答,闭着眼睛装睡,但她一直僵的身体却出卖了她,只是,***再多,赫连炎再没有了当初强要她的那份狠劲了,过了一会,觉得无趣,便一掌灭了灯火,黑暗中,埋首在她的肩窝

    ,呼吸着她身上那甜甜的清香,抱着她软软的身体,感觉亦是好极。

    再确定赫连炎不会对自己有不轨后,赫连玉才放松一下来,这一放松后,当真感觉疲倦之际,这一路跟他逃亡似得赶路,她是真的没睡过一个好觉的,此刻,困意袭来,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赫连炎抬眼,瞧着这个睡着了才会翻身贴近自己怀里的小女人,眼里涌过深浓爱意,也越发坚定了他所要做的事。

    第二天一早,赫连玉在一阵敲门声中醒了来,睁开眼睛,发现身边已经没了赫连炎,猜他可能已经起来了,不过,这倒是很稀有的事,以往,赫连炎只要跟她在一处,从没过独自早起的,哪

    怕他醒了,他也会死赖在床上,死赖着她的。

    这一次,大概是在别人的地盘,他才有所收敛吧,赫连玉这样想着,穿好衣服,开了门,就见王婶在外候着,“姑娘,我想来瞧瞧姑娘醒了没,早饭已经做好了,想问姑娘,是要端过来?”

    “不用,我等会自己过去吃。”赫连玉一边说着一边又回房,梳了头发,而这时,王婶已经利落的端了热水过来给她梳洗。

    “多谢。”赫连玉很客气。

    王婶笑笑,慈爱的看着赫连玉,“姑娘别客气,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

    “对了。”赫连玉想到什么,忙放下了毛巾,就问,“你一直住在这里的吗?那你认识这屋子以前的主人吗?他叫李南风。”

    王婶摇了摇头,“我和我们家那口子,是半年多前才住进来的,是主子让我们来看房子的,姑娘也瞧见了,这屋子很有些年月了,也没人住,早破的不像样了,我们来住的时候,还修了一下

    呢,只是,主子交代,里面的东西一概不许乱动,维持原样,所以才没变。”

    “半年前?”赫连玉就有些疑惑了,他们是半年前才住来的,难道是等李南风死了之后,赫连炎才找到了这里,让人守护了这里?

    “那你不知道李南风?”

    王婶仍旧摇头,“没听过。”

    “哦。”赫连玉有那么点失望。

    “姑娘和这位李南风是?”

    “哦,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赫连玉也不想多说,梳洗好了,便随王婶一起去厨房。

    自从昨儿他们来了之后,王婶和王伯就不在这里吃饭了,都是做好了拿回自己房里吃,这里只留给赫连炎和赫连玉用,可是,这一早,却并不见赫连炎。

    “你们主子哪儿去了?”一边吃着粥,赫连玉一边疑惑的问,这院子就那么点大,一眼就扫的过来,他能去哪儿。

    “哦,主子说他要有事出去几天,让我们照顾姑娘。”王婶就回答,脸色也露出疑惑,“难道主子没对姑娘说?”

    还真没说,不过,他要出去几天,这几天都不回来吗?赫连玉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的。

    本来,她也没想和他多处,不过,奇怪的是,他不担心自己会逃走了吗?还是,以为这里曾是李南风的家,所以笃定她舍不得走?

    吃罢早饭,赫连玉在小院子里转了两圈,觉得屋子虽然破旧,但满园花草,也很怡人,看的出,原来的女主人一定也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逛了两圈之后,赫连玉还真想着,要不要趁这机会逃了?毕竟机会难得。

    可是,碍于赫连炎的为人,她又迟疑了,猜想这会不会是他给自己下的套,到时自己前面逃,他后面马上就能将她逮回来,到时又会借故给她难堪,说不定又会趁机让她吃苦头。

    但,试都不试一下,就这样认命,赫连玉很不甘。

    于是,纠结了好一会,赫连玉终于下定决心,逃,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要逃走。

    “姑娘,你要去哪儿?”

    哪知,苏雅前脚刚跨出大门槛,王婶就跟了过来。

    赫连玉立刻黑了脸,她这是监视自己的吗?“屋子里闷,我想出去走走,熟悉熟悉环境。”

    “哦,这样啊,我陪你走走。”说着,王婶将围裙解了下来,扔到石凳上,随后,很热心的拉着赫连玉往外去。

    赫连玉郁闷的不行,“你忙去吧,我就是随便逛逛。”

    “姑娘才来,不熟悉,我带姑娘走走,也熟悉一下街坊四邻的,以后啊,姑娘要是闷了,也可以到别家坐坐,对了,前边苏家的二丫,还有南边王家的小三子,都和姑娘差不多大年纪呢,姑娘以后可以常找她们一起玩。”王婶热心的介绍着,一会就将赫连玉带到了那王家门前。

    王家的人正在做饭,说小三子上她舅舅家去了,要明儿上午才能回来,后又见王婶家来了客,还是个模样极标致的小姑娘,也热情的不行,非拉着他们进屋,还拿着长竹竿,将院子里已经熟了的枣子打了好多下来,要请赫连玉尝尝鲜。

    乡下人淳朴,赫连玉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一时间被她们的热情弄的反倒有些心虚起来,同时,心底又涌起一阵恐惧。

    王婶还有这村子里的人,可都是老实巴交又善良的老百姓,如果自己就这样逃了,赫连炎会不会迁怒他们?

    想到他曾经拿自己锦玉轩的人,还有自己皇兄皇姐威胁自己,她就觉得这种可能极大。

    心头涌过恼恨,赫连炎他就是笃定了自己会心软,所以才放心大胆的离开了,将自己丢在这里,还不会怕她逃走的。

    坏蛋!

赫连炎VS赫连玉 报仇

    日子一晃三四天过去了,赫连炎仍旧没有回来,而这几天里,赫连玉难得过的很充实。

    这里民风淳朴,村民们又热情好客,只要她一出门,见到她的人总会热情的跟她打招呼,甚至还有人专程送来好吃的好玩的过来,比如自家种的新鲜果子,鸡蛋,鱼塘里的草鱼什么的。

    村里的人都很喜欢这个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一样的姑娘,如果不是后来,赫连玉自己说出年纪,大伙都以为她才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就连王婶也是吓了一跳呢,都快三十的年纪,还生禾的

    这样水灵?这不,马上就有许多的姑娘家天天围着赫连玉转了,就包括还未出家的苏家二丫,还有王家的三妮,这两个丫头一个十六,一个十八了,这在乡下还没嫁人的,就很稀少的了。

    所以,每天,都有姑娘家羡慕的围着赫连玉,问她的皮肤为何生的这样白皙水嫩,就好像滑溜溜的豆腐似得,一碰都能碰出水来,问她这身子咋长的,这小腰还不够人一把握的,又细妲又

    软,还有那眼睛,又大又亮,还总是水汪汪的,让人瞧着心里也软软的,还有那眉毛,鼻子,嘴巴

    总之,她们觉得赫连玉身上,没有哪一处是不好看的,而且总也看不够似的。

    开始时,赫连玉还觉得难为情,可是几次下来,她发现这些人单纯又朴实,且没有恶意,对她也是真的喜欢,渐渐的,她也就放下心怀,跟这些比自己小很多的姑娘们还真就做起了朋友。

    其实,赫连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生的这样,但别人羡慕的未必就是她喜欢的,相比较而言,她还喜欢二丫那样红红的脸膛呢,看着健康,也喜欢三妮粗壮的样子,她能毫不费力的提一

    木桶的水,烧锅做饭喂鸡喂猪,干活特利索。

    不过,姑娘家都是爱美的,总觉的皮肤白嫩才好,总觉得腰细男人才喜欢。

    但赫连玉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头绪来,貌似她根本就是天生的,也或者,是她从未做过繁重的劳动,不像这些姑娘自小就在田间劳作,所以,才这样吧?

    于是,从那以后,姑娘们出门都带帽子了,不管是不是去干活的,总怕太阳晒着自己,而且,说话大嗓门的也小多了,走路扭着腰的多了,似乎觉得常常的这样扭一扭,说不定哪天这腰

    也能跟赫连玉一样了。

    赫连玉见状,常常乐不可支的,觉得她们可真可爱,比自己小时候的玩伴,那些贵族小姐们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她喜欢上了这里,也喜欢上了这些人,没几日功夫,她跟她们就全混熟了,早上还能早早的起来,跟二丫她们一起去后面水塘里洗衣服了。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而快活的过下去,哪知,在距离赫连炎离开的十天后的一个晚上,赫连玉正睡的熟,突然,房门被打开,惊的她一跃而起,昏暗中就听得一声低低而沙哑的声音

    ,“玉儿别怕,是我。”

    赫连炎?赫连玉心口猛跳了一下,如果他不回来,她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她忙下床,摸索着到桌子边就要点蜡烛。

    “别。”赫连炎在门框上靠了一会儿,这才进来,将房门抵上。

    赫连玉闻到浓烈的血腥味,疑惑间还是将蜡烛点燃,烛光照耀,她清晰的看见赫连炎满身是血,“你?”后面的话哽在了喉间没有问出,她人已经冲了过来,扶住快支撑不住要瘫软倒地

    的赫连炎。

    “怎么了?你怎么伤成这样?”赫连玉紧张的牙齿都在哆嗦,她费尽了力气,也没将倒地的赫连炎抱起来,不得已,只得松开他,想去找王伯求援,“你等着,我找人来。”

    “不。”赫连炎捉住了她的手,轻轻摇头,”别走,我有话要说。”

    “什么话以后不能说?你受伤了,我要去找大夫。”赫连玉撇开他,刚起身,就发现衣角被他拽在手心。

    “玉儿,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他坐靠在墙上,仰首望着她,“最爱的人也是你。”

    “别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赫连玉弯腰掰开他的手,拉开门就想出去。

    “玉儿,李南风的仇我已经报了。”赫连炎对着门口那纤细的身影忽地笑了,笑容满足又有些凄凉。

    他知道李南风在赫连玉心中的地位,哪怕是死了,也是任何人也无法替代,可是,他就是想试试,如果他也死了,会不会在她心里留有一席之地。

    所以,他去做了生平觉得最愚蠢的事,去找杀害李南风的人报仇,为心爱女人的男人去报仇,呵,这样的傻瓜大概也只有他赫连炎了。

    “李南风人已逝,仇已报,他该瞑目了,那么,玉儿,你呢?还要苦苦执念于他,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吗?”

    赫连玉怔怔回眸,“你是为他报仇去了?他究竟被何人所杀?”

    然而,回答的却是死一样的沉默。

    赫连玉愣了下,发现赫连炎瞧着自己的眼神那样的空茫,忽地,心口一窒,一种可怕的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心头,她扑过去,抱住赫连炎,“皇兄,你——”

    虽然他的眼睛是睁着的,可是,他的鼻息微弱,轻到让人觉察不到。

    赫连玉感觉心口被人撕扯般的疼起来,唇剧烈的颤抖着,好一会才嘶喊出声,“王伯王婶,救命——”

    ——

    王伯连夜赶车去镇上请了大夫,经过大半夜的救治,赫连炎依然昏迷不醒,大夫给他处理了伤口,但对于他能否活下来,表示无能为力,说,要想救他的话,得去京城找好的太医去,但,他是他受伤太重,这路上再奔波劳累,说不定没到京城,人就没命了。

    王伯王婶急的哭了,都给大夫磕头了,央求着一定要救好自己主子,并表示多少银子都没关系,只要人活过来。

    但大夫无力的摇头,说是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么重的伤,他还将王伯王婶叫到了门外,悄声嘱咐着,说是左不过这两日了,该预备的也要预备的,不然等人没了再准备就晚了。

    门后,赫连玉听言,当时就瘫软在地。

    死?赫连炎要死了吗?

    她不敢相信,他怎么就会死呢?即便那一次他自己在身上刺了那么多刀,流了那么多血,也还是活了过来,还能生龙活虎的欺负她,这一次,他怎么就舍得死了?

    不,一定是他骗自己的,他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内疚,让自己害怕,让自己就范么?

    “哎呀,姑娘,你怎么坐在冷地上,快起来。”王婶一进屋,就见赫连玉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忙扶她起来。

    “王婶,他真的会死吗?”赫连玉一把抓住了王婶,她希望她能告诉自己,赫连炎不会有事,就像当年贵祥找到自己,说只要自己在,皇上就会醒过来。

    王婶眼睛早红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姑娘,你先歇歇,咱们再想办法。你王伯去请大夫了,我就不信,他一个瞧不好的,其他人也瞧不好。”

    “哦。”赫连玉失望了,王婶并没有说有她在赫连炎就能好的话,她只说请大夫。

    大夫?赫连玉生平第一次恨自己了,恨自己那么多年在李南风身边,竟然连一点医术也没学会。

    可是,她不是希望赫连炎死的吗?她到底在难过什么,在痛什么?

    赫连玉揪着心口的衣裳,一步一步挪到了床边,看着赫连炎苍白的脸,颓然的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是一整天,滴水未进,甚至连动也未动一下,期间,王婶几次进来送饭送水,她皆是连吭也没吭一声,神情肃穆,说不出是哀伤还是什么,就跟冰雕似得。

    王婶吓坏了,怕主子走了,她再有个好歹来。

    她急的团团转,却又不敢离开,这屋子里一个死了大半,还有一个傻了一半没有反应,就在她觉得快撑不住了,王伯终于在夕阳落山前回来了,后面带来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正是高逸轩与李青歌。

    一进门,就见赫连玉玉雕似得坐在床头,整个人被巨大的哀伤笼罩,这让李青歌一下子慌了,就好像当年爹死去之时,娘也是这般模样。

    “娘。”她忙扑过去,将赫连玉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歌儿来了,娘,别怕。”

赫连炎VS赫连玉 救治

    “娘,歌儿来了,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见赫连玉神态恍惚,李青歌紧紧的拥着她,在她耳边不停的安慰着禾。

    赫连玉回眸,瞧见女儿的样子,虚弱的笑了下,“你来了?”话一落,整个人就软软的靠在了李青歌的身上。

    ——

    经过诊治,赫连玉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只需多休养就好,可赫连炎身上的伤有些棘手。

    夜色下,李青歌独自站在廊下,看着幕布一般的天幕,心头好似这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一般凝重。

    “丫头,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高逸轩洗漱过后,出门就见李青歌站在廊下,纤弱的身形被黑夜笼罩,有种说不出的抑郁。

    高逸轩忙过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心疼至极,“丫头,你已经尽力了。”

    他知道赫连炎受伤严重,怕撑不过三日,他懂李青歌作为一个医者却救不了病者的痛苦,可是,他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这样的抑郁,就像当初她初进高家时,那样的夜,那样的她,就好像

    不是这个世上的人,让他害怕。

    “不。”李青歌靠在他怀里,贪恋的嗅着他身上的暖意,她脑中一片混乱和挣扎妲。

    赫连炎,这个强迫欺辱自己母亲的男人,如今伤重就躺在床上,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任他死去,这样简单就可以为母亲报仇,为父亲报仇。

    可是,娘亲的样子,分明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她在乎这个男人,在乎这个欺负过她的男人。

    除此之外,这个男人还是赫连筠的父皇,他还

    想到赫连炎为何而受伤,李青歌有些不懂,猛然抬头,她问高逸轩,“为什么?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爹死了于他不是更好吗?他竟然会想着替我爹报仇?他是想借此来弥补抢了我娘的

    罪过吗?”

    “丫头。”不想她胡思乱想而痛苦,高逸轩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别想了好吗?这一路你也累了,去歇一觉好吗?养养精神,也许明天就什么都好了。”

    李青歌没再说话,轻轻推开他,独自进了房间。

    高逸轩随后跟上,帮她脱了外衣,伺候她睡好之后,才道,“那边,有王伯王婶盯着,我也会随时去照看的,你安心睡着,什么都别想。”

    “好。”李青歌应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可是,黑暗中,脑子越发乱起来。

    自从娘被赫连炎掳走之后,她跟高逸轩一路追踪,途中遇到了不少赫连炎留下的暗卫伏击,不过,也或者是他故意而为之,她也打探到了不少关于爹的事。

    原来,李南风身世及其复杂,其父乃神秘的巫族族长,其母却是连身份都没有的营妓。

    从这点上来说,李南风的身世与赫连炎还真是有相似之处。

    只是,不同的是,赫连炎的父皇视赫连炎为皇族的耻辱,宁愿相信术士之言也不要他们母子,甚至屡下毒手。

    而李南风的父亲却是极其疼爱他们母子,为了保护他们母子,而偷偷将他们母子送到族外这个淳朴的村落。

    李南风小时候便和他的母亲生活在这个简陋的院子里,但他的童年生活一点也不枯燥寂寞,他和所有同龄的孩子一样,爱玩爱笑爱闹,并且,有疼他宠他的爹和娘,那个时候,虽然他的爹一

    年也不过回来一两次,所有能在一块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十来天,可是,他还是快乐的,在他心里,爹是为了他跟娘在外奔波吃苦。

    直到后来,巫族动、乱,族长被叛乱者谋杀,亲近之人皆无幸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为了斩草除根,那些人一直追杀李南风。

    李南风的娘就在追杀中死去,而李南风被巫族神医司徒麟所救,最终逃到了西陵,藏在了灵州深山。

    后来,也就自然而然的遇到了赫连玉,再有了他们一家人。

    如果没有仇恨,没有厮杀,那么,他们一家四口可以生活的很幸福。

    只是,巫族的追杀从未终止过,李南风最终殒命。

    知道这样的仇恨之后,李青歌是想过报仇的,其实,即使他们不报仇,别人也会找他们。

    李南风死了,可是他还有骨血留在这世上,那就是弟弟李青画。

    巫族最注重血统,篡位之人即使夺得高位,也抵不上巫灵后人的身份。

    所以,李青画不除,那些恶人永远不会心安的。

    与其被人暗杀,还不如取得先机,杀了那些想害自己之人,她已经打算,等找回母亲之后,就与高逸轩去找巫族隐藏之地,要为父报仇,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但一切都没做,却被赫连炎给做了。

    得知他一人竟然潜入巫族重地,割下那篡位之人一家四口的头颅之时,李青歌震惊了,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他是不要命了。

    但,他不要命的前提,绝不是为了李南风,也不是为了伸张正义。

    他就是为了自己的娘亲,为了他心中那黑暗的***。

    想到这,李青歌心里又是一阵犯堵。

    ——

    第二天天一亮,李青歌就起来了,出门一看,赫连玉正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院子里。

    “娘。”她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赫连玉,“娘,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不叫我一声?对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歌儿。”赫连玉声音透着无力,轻轻的问,“他会死吗?”

    “娘,我先去做饭,等吃了饭再说。”李青歌纠结了一晚上,此刻真不想提赫连炎那个男人。

    其实,她很痛苦,她心疼爹,就要恨赫连炎,她若心疼娘,就不能让赫连炎死。

    在她的心里,爹跟娘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才是最相爱的一对,那要如何对待赫连炎呢?

    “他会死吗?”赫连玉抓住了她的手,让她到跟前来,双眸紧紧的盯着李青歌。

    见她这样,李青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就问,“娘想他死吗?”

    赫连玉怔了下,忽地悲凉的笑了,“想,怎么不想?娘一直都想他死,一直都想他死”

    “是吗?”李青歌盯着她红红的眼睛里闪烁的泪花,不信,“那娘的眼泪是怎么回事?”是为那个欺辱自己的男人将要下地狱而开心,还是害怕他即将离自己而去?

    赫连玉靠在椅子上,目光虚无般的望着前方,“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娘一直都想他死的,娘甚至想亲手杀死他的。可是,为什么只要想到他要死了,娘这里就会痛。”她用手指指着心口,“好痛好痛,就跟当年父皇死的时候,还有你爹死的时候一样。娘不想哭的,可是,娘没用,这眼泪不知怎么就流出来了。”

    李青歌心里也跟着疼起来,如果说昨晚还在挣扎纠结矛盾,此刻,看着娘亲痛苦的模样,她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

    “娘。”她蹲在赫连玉跟前,轻柔的替她擦着眼角的泪,“你在乎他,对吗?你并没有那么恨他,或者说,你想恨他,但却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不不不。”赫连玉连忙否认,“我不爱他,我爱的男人只有南哥哥。”

    “娘。”李青歌紧紧抓住她急的乱摆的双手,柔声道,“娘,你别怕,你若不想他死,我就让他活。”

    “让他活?”赫连玉不解。

    李青歌深吸一口气,终于做出了决定,“娘,他是替爹报仇才受的伤,无论如何,我也该救活他,何况,他怎么说也是我师父的爹,我若让他就这么死了,我师父知道了也不会饶我的。”

    “你——能救他?”赫连玉真的不敢相信,前一刻觉得天都要塌下来,此刻,乌云散去,又见明媚阳光了?

    “没有十成,也有七八成把握。”李青歌道,“只是,让他活命容易,但他究竟能恢复到何种程度,我不能保证。”

    “这是什么意思?”

    李青歌一时间也解释不好,就道,“他伤的太重,想好的话怕短时间内没那么容易,而且,他身中巫族巫毒,虽然解了,但我听说巫毒邪的很,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也不得而知。”

    “这么说,就是能治好了。”赫连玉抓紧了李青歌的手,“他活着,不管怎样都好。”

    “娘。”李青歌咬了咬唇,努力摈弃爹的身影,冲娘亲露出安慰的笑容,“放心,有我在。”

赫连炎VS赫连玉 想开

    主意已定,李青歌便写下了药方,自己守护在这里,高逸轩则一个人快马加鞭的去最近的府城觅药。

    幸好,赫连炎虽然伤重,但需要的药材都是极普通的,所以,一天的来回,高逸轩就拿回了所有的药。

    接下来的日子,李青歌每天为赫连炎精心救治,内服外敷皆是亲自动手,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一点点的好起来,赫连玉也总算慢慢的跟着好转了,只有一样,他仍旧昏迷不醒,让人心焦。

    然而这种情况,李青歌还是老实的跟赫连玉说了,外伤可以救治,赫连炎的命她也能保的住,唯独他何时能醒来,却不是她能控制的,也许明天他就能睁眼,但也许一辈子他都会这样躺在床上,如活死人一般禾。

    赫连玉听到这种状况,反没有李青歌预料的那样,她一反常态的镇定。

    也许,在经历了赫连炎差点死去,到此刻,他能活着,哪怕如同活死人一样,但只要他在身边,对赫连玉来说都是一种安慰吧,李青歌是这样想的,心里也渐渐涌出一种想法,爹已经不在了,娘还很年轻,如果就这么跟自己回去,自己当然也能让她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可是,娘会幸福会快乐吗?

    也许,儿女绕膝也是种天伦之乐,可是,作为女人,娘才不过三十岁,她还有好长好长一段人生路要走,她除了爹之外,还有这个深爱着她的男人。

    怎么说呢,如果说之前,在知道赫连炎欺辱娘亲的时候,李青歌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当了解了他们十几年的纠葛,想到这男人十几年的坚持,谁能说这一份禁忌的爱不让人感动呢妲?

    如果可以在这个无人认识的淳朴小村里,就让他们平静的生活,是不是更好?

    夜里,李青歌靠在高逸轩的怀里,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逸轩,我想再过几日,我们就回青逸山庄吧。”

    高逸轩一条胳膊圈着她,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肩,应了一声,“好啊,只是,那个人还没醒,娘会跟我们走吗?”

    “不,就我们两个人走。”李青歌突然翻了个身,双手撑在他的胸口,扬起小脸,很认真的看着他,“逸轩,我想将娘留在这儿,你说可以吗?”

    “你?”高逸轩旋即明白了她的想法,有些迟疑,“你真的放心?”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她能放的下吗?那个人是她的娘,而另外一个男人却不是她的爹,她不是一直很忌讳,很恨他的吗?

    李青歌微微锁了眉,继而却是轻轻一笑,“放不下又能如何?我还是很恨他,可是,我爹已经不在,我更想我娘后半生能快乐。如果我娘也恨那个男人,想要离开他,我会一如反顾的带她走。可是,这几天你也看到了,娘,她很痛苦,她痛苦不是因为被这个男人欺负,而是——”

    说到这里,李青歌眼眶红红的,不知是心疼自己死去的爹,还是心疼在情爱中苦苦挣扎的娘。

    “我是她的女儿,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她并不是不在乎那个男人,她在乎,所以她痛苦,她痛苦的根源只在于他们是兄妹关系,是这种不被世俗容忍的禁忌。倘若,没有了这层关系。”李青歌突然苦笑了下,“说不定就没有我爹什么事了,也就更没有我跟画儿了。”

    听她自嘲的话语,高逸轩就知道她虽然难过,但至少心结也打开了,也就放了心,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温柔笑道,“你决定就好。”

    “嗯。”李青歌的心安了,成亲以来,她习惯的遇事都和他商量,能得到他的支持,她才会觉得心安,这一次亦是如此,连高逸轩都赞成她的决定,那么,她没做错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李青歌早早起来,打算让赫连炎泡药浴,这样不但能疗伤,而且能促进身体的血液循环,对他整个人都有好处。

    但到房间一看,赫连玉已经在做了,熬的热热的药汤冒着清新的草药香气,浴桶内,热气缭绕,赫连玉热的额头多冒了汗,但还是捋起了袖子,用手一点一点的撂着药汤洒在赫连炎的身上,还不时为他捏捏肩捏捏胳膊搓搓手。

    这些按摩穴位的手法,都是李青歌平时为赫连炎做的,但她并没有教给赫连玉,但想不到她此刻做的竟然是有模有样。

    李青歌不动声色的靠近,发现娘按摩的穴位动作甚至力道都很到位。

    这一定是娘亲趁自己在做这些事时,一个人在一旁瞧着学的。

    想到曾经,爹也曾让娘闲时跟他学医,但娘总觉得枯燥无味,药名不是记错就是记混,还有人体那么多穴位,她多瞧一眼就会头疼,想不到现在她已经可以精准的找到穴位,并且按摩起来了。

    这是爱的力量吗?李青歌不知是欣慰还是沮丧。

    脑海里想起爹那张俊逸如风的脸,心头划过一丝痛,但她还是认为,如果爹看到这样的画面,会与她一样,欣慰吧,至少,在这个冰冷的世上,娘——不那么寂寞。

    “歌儿?”突然间抬头看到了李青歌,赫连玉愣了下,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把额头的汗,“这些天你那么累,我就想着能不能帮帮你。”

    “娘,你做的很好。”李青歌就笑道,“让我看看这药汤,都是按照我平日用的方子吗?”

    “嗯,”赫连玉小心翼翼的在旁,道,“你看看,可有差错?”

    看着自己的娘就跟个怕出错的小学生似得,李青歌笑了,再看那药汤,并无差错,于是鼓励道,“娘,你做的很好,这些药都对的呢。”

    “真的?”赫连玉显得很开心。

    “是呢。”李青歌坐到了椅子上,看着神情有些尴尬的娘亲,不免怜惜万分,这样一个娇弱单纯美好的女子,怪只怪上天太狠,而爹他福薄,哎——

    “娘,看你忙的一身汗,快坐下歇歇。”

    “我不累。”赫连玉靠在浴桶边上,垂着眼帘,微咬下唇,似乎也有话要说的样子。

    李青歌就笑道,“娘,还有什么问题吗?或者,我把关于治疗他的一切法子全部写下来,你照着做就好了。”

    “不,不是这个。”赫连玉忙抬头道,氤氲的水汽中,她泛着红晕的双颊格外好看,“歌儿,娘是想跟你说,你出来这些日子了,青逸山庄也没什么人,娘担心画儿——”

    李青歌心里就笑,原来娘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娘,我也正想跟你说呢,逸轩已经准备了,我们打算这两天就回青逸山庄。”

    “哦。”赫连玉似乎愣了下,又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歌儿,娘娘想留下,他,他现在这样,娘不能留他一个人。”

    想不到娘自己说出来了,李青歌也知道她能说出这样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就道,“那是自然,娘现在也算半个大夫了呢,我走了,娘就辛苦了,对了,逸轩今天去抓药了,并且会跟药房的人说好,以后药用完了,他们会按月送来,娘就不用操心了。”

    “真的吗?”赫连玉欣喜之极,其实,倒不是药的问题,而是李青歌竟然同意她留下,她知道女儿清楚自己跟赫连炎之间的关系,可她还是同意自己留下,那么她能原谅自己吗?她知道女儿跟李南风关系最好,她能过的了这关吗?

    “娘。”看赫连玉眼底的迟疑闪烁,李青歌起身,拉赫连玉坐到椅子上,从后环抱住了她,贴着她的耳边,用近乎撒娇的口吻道,“娘,你什么都不用说,歌儿什么都明白。歌儿不想别的,就想娘能过的快乐。这个男人,是的,他不是爹,所以,我曾恨过他。但是,此刻,我只想着,只要他能让娘快乐,管他是谁?娘,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听好了。”

    “什么事?”赫连玉心口跳了下,本能感觉到此事非同一般。

    李青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赫连炎,这个男人,他已经算死过一次了,如果他能再醒过来,就不再是曾经的他了,娘,听明白了吗?他不再是你的皇兄,也不再西陵的先皇,他只是一个单纯深爱你的男人。娘,爹已经不在了,这个男人,别再放开了。”

    赫连玉听罢,眼泪无声落下,她,真的可以吗?放下一切,他和她真的能抛开一切,重新来过?

赫连炎VS赫连玉 醒转

    “歌儿。”听着女儿的话,赫连玉心下微颤,她不确定,真的可以吗?

    “娘。”自己好不容易想通,李青歌在明白自己娘亲的心思后,是决计不会让她退缩的,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什么都看的淡了,唯有让自己过的更加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娘已经没了爹,若再失去这个男人,她将来定然会后悔的,她不想看到娘以后后悔,所以,紧紧的握住赫连玉的手,道,“娘,闭上眼睛,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赫连玉没有闭眼,只是茫然的看着女儿,心里暗恼在女儿面前,她反倒像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似得禾。

    “娘,”李青歌紧紧盯着她澄澈的眼睛,继续道,“不要想我,还有画儿,甚至爹,不要想任何的人,只想你自己,好吗?你好好想想自己的心,到底需要什么。娘,别怕,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歌儿都会跟你在一起的,知道吗?”

    “我,歌儿,其实”赫连玉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张嘴还真是笨拙,或者说她根本认识不了自己的心,她乱的很,“歌儿,我没有想和他怎样,其实,我该恨他的,我对你说,我甚至还想亲手杀了他,而我也真的这么做过。我怕他,他一碰我我就害怕,我不敢和他一在处,许多时候,我都想藏起来,藏在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真的,恐怕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害怕他想躲着他,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可是——妲”

    赫连玉摇了摇头,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可是,我竟然忘不了他,本以为他要死了,我会高兴的,可是,我却没有,我竟然会恐惧,与害怕他本人来说,我竟然更害怕他死去,害怕他真的从我的生命里消失,歌儿,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想这样的,我也恨自己这个样子,为什么每次这个时候都会心软?我竟然想要他活过来,甚至。”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就在大夫宣告赫连炎只活不过两三日的时候,她曾坐在床头,暗暗发誓,只要他能醒来,无论要她做什么都可以,甚至成为他的女人。

    “娘,没事的,没事的。”李青歌忙抱紧了娘亲,轻声抚慰道,“这没什么不可以的,娘,我懂,真的,你说的这些我懂。”只是,若不是赫连玉亲口说出来,她还不知道这个看似纯净若水的娘亲,心里头会压抑这这样的苦楚,爱上一个自己原本恨的想杀了他的男人,爱上一个与自己有着骨肉血亲的男人,她的身上背负的怕是常人都无法想象的。

    赫连玉靠在女儿怀里,低低的哭着,心口处压抑多年的苦楚,今日对着女儿全说了出来,感觉松快多了,只是,“歌儿,你会不会怪娘亲?我”

    “娘,别这么说,歌儿会心疼的。”李青歌不想拿世俗的礼教来约束自己的娘,毕竟,前世她就受过这样的苦,明明,她是为了救人,到最后却成了她刻意勾、引,甚至后来还因失去清白被人羞辱唾弃。

    不该,真的不该是这样的。

    这一世,她早已看透,就算没有清白又如何?她的心一直是干净的。

    她也深信,即便爱上这个男人,娘的心里也依然会有爹的位置,她和爹的过往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抹去的存在,那十几年,娘和爹的幸福快乐,那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不管身边的这个人是谁,只要你真真切切的爱了,就不要觉得对谁有愧。

    “歌儿。”赫连玉揉了揉眼睛,又道,“我真不是个好娘亲,这种事还让你来劝导我,我——”

    “娘。”李青歌就笑着替娘亲擦去眼角的泪,其实,两世为人,她比赫连玉经历的多看的多,当然,也看的透,在某种意义上说,她更觉得自己像个母亲,而娘亲反而像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好了,不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呢。”

    赫连玉终于被女儿哄自己的动作逗的破涕为笑,这一笑,她又本年的瞟了眼还坐靠在药汤里的赫连炎,忽地发现他密长的睫毛颤了下,当即叫道,“歌儿,歌儿,他要醒了,要醒了。”

    “什么?”李青歌连忙查看,却并没有什么特殊异常。

    赫连玉却激动非常,“歌儿,我真的瞧见了,他的睫毛动了下,他想醒,他一定是睡的太久了,想醒过来。”

    李青歌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本来,赫连炎这种深度昏迷,何时醒来本就是个未知,也许下一刻,也许下一年,但也许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个假象,哪怕他真的睁开了眼睛,也有可能只是器官的一种反应,而他本人根本没有清醒,或者说根本还是无意识活死人。

    但李青歌并没有将最坏的结果告诉赫连玉,只道赫连炎的情况很好,终有一日他会醒的。

    赫连玉满眼期待,也坚信着赫连炎会很快醒来的,因为他是个害怕黑暗害怕孤独,更害怕没有她在身边的男人,所以,就算真的到了地狱,他也有办法回来的。

    他就是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这样偏执的让人发狂的人。

    可这个时候,赫连玉却希望他能更疯狂一点,能快点从地狱里走出来回到自己身边。

    因为赫连炎那一日的睫毛颤动,李青歌又多留了三日,但这三天里,赫连炎再也没有其他反应了,也再没出现赫连玉瞧见的眼皮动了。

    赫连玉心里很失望,但却还是很乐观,她说这个男人只是累了,让他好生歇一歇吧。

    李青歌还想再等等,赫连玉却催了,她担心画儿,所以让李青歌快点回去。

    拗不过母亲,李青歌终于与高逸轩踏上了回青逸山庄的路。

    日子过的平淡如水,但再不孤独,赫连玉每日里都在照顾赫连炎中度过,每天清晨,她早早的爬起来,烧好热水,熬好药汤,为他泡澡。

    她会安静的坐在边上,为他梳头,为他清理胡茬,为他揉肩捏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很多两人的过往,从两人最初的相识,到后来,感情一点点的变了味,直到他的强占,她的逃亡。

    两人就这样你追我逃,一点一点的痴缠,到今天,剪不断理还乱,竟是谁不清谁欠谁的更多一些。

    他说过是她招惹的他,害的他从此心心念念的都是她,不能过正常的生活,是她将他推进了禁忌的地狱无法自拔。

    她恨他对自己有不该有的情感,将自己原本单纯安宁的生活打破,让她从无忧公主一夕间变成了人人唾弃的荡妇。

    他爱她,却让她遍体鳞伤,她恨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想想,赫连玉有时觉得可笑,就这样和他争斗,竟然也一晃十几年,而她和他的关系还像在原点。

    若他这次不是临危,她又怎么会敢坦露自己的心。

    是啊,在爱情面前,她从来都是个胆小鬼。

    可是,这一次,她却偏偏想跟死神较量一下,偏不让赫连炎离开。

    后来,就连王伯王婶都瞧不下去了,觉得自己主子这样还真不如死了的好,这样真是受罪,看着小姑娘那样也是可怜啊。

    但赫连玉还是天天跟赫连炎在一处,眼看天气渐渐转凉,赫连玉后来干脆就直接睡到了赫连炎的床上,一来可以帮他暖被窝,而来,晚上还可以帮他按摩翻身。

    只是,就在这种无望的状态下,突然有一日,赫连炎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个如水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棂丝丝折射了进来,他深邃的眼眸睁开,如墨一般漆黑的颜色,黑曜石一般亮着,灼灼望着这个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女子,他看不清她的样子,却能抚摸到她柔滑的发丝,还有那发间传来的清淡若花香的香气。

    她是谁?为何会睡在自己怀里?难道是自己的娘子吗?

    他稍稍动了动胳膊,想将女子翻个身,好看清楚她的样子,突然的,内心有一种很迫切的***,就是好好看看这个女子。

    可女子太警觉,他只那么轻轻一动,她就醒了。

    只是,赫连玉虽然睁开了眼睛,但大脑还是迷糊的,她看着窗外大亮,便像往常那样坐起身,穿衣服,下床,然后再帮赫连炎掖好被子,头发随便梳一下便打算到厨房烧热水熬药汤。

    她的一切动作逗跟往常一样,甚至看到了床上男子莫名的眼神时,也没觉得怎样,就那样拉开了房门。

    可等到她一脚跨出房门时,心口陡然一窒,怔怔回眸。

最终的幸福(万字结局)

    赫连炎已经坐起身,一手撑在床侧,一手揉着眉心,眼眸干净而澄澈的望着门口傻傻站着的女子,笑意从嘴角微微上扬,“娘子?”

    娘子?赫连玉眼睛傻傻的眨了几下,旋即又狠狠摇了摇头,再定睛细瞧,没错,眼前男子正笑颜如风的望着自己,见她没答应,竟然长眉微拧,又喊了一声,“娘子。”边喊还边揉着眉心,似乎很难受的样子,“我这头昏的厉害,娘子,我这是怎么了?好像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娘子。禾”

    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知道喊她娘子?啊,不,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你,你醒了?”赫连玉站在原地不敢动了,她生怕这不过又是一场梦境,稍微动动自己就会惊醒,然后醒来就会看见赫连炎依旧安静的躺在自己身边,一点好转也没有。

    “嗯。”赫连炎疑惑的点点头,他醒来她怎么如此吃惊的样子,难道他不常醒不成?“娘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感觉怪怪的,还有这儿是哪里?”他环视了下屋内,皱皱眉,显然对屋内的陈设很不满意,随后又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嫌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皇——”习惯性的称呼‘皇兄’差点脱口而出,赫连玉猛然咬住了唇,就见赫连炎要掀被子下床,忙上前摁住他,“别乱动,你伤还没好。”

    “伤?”赫连炎疑惑的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娘子,我哪里受伤了?没觉得疼啊,就是——身子有些软,还有头昏昏的,不舒服。”

    “你——“赫连玉真的吃惊了,“你不记得了?”

    赫连炎揉了揉脑袋,苦思冥想,突然,脸色一变,十分痛苦的哼起来,“头疼。”

    “别,你别捶了。”赫连玉忙拉开他的手,不让他捶自己的头妲。

    “娘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赫连炎似乎此刻才慢慢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神色也跟着变得惊惶起来。

    赫连玉将信将疑,“你,你真的不记得了?那你不认识我是谁?”她指了指自己,要不认识,他为何喊自己娘子?啊,不对,他从未喊过自己娘子,最多是喊小玉儿,那么——

    “你不是我娘子吗?”赫连炎连忙抓紧了她的手,“你是我娘子,对吧?刚才你我睡在一块的。”

    所以他就认为自己是他的娘子?赫连玉惊悚了,但他怎么可能就没了记忆呢?“要不,你先躺一会,慢慢想想。”

    她轻轻的扶他再躺下。

    赫连炎却推开她的手,他不想躺了,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软了似得,“娘子,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会平白无故的没了记忆。”

    “这——”赫连玉迟疑,第一,她还是不太相信他真的什么都忘了,第二嘛,她也不知道告诉他什么,他们的过往没有哪些是能说的出口的。

    “怎么?”赫连炎一眼瞧出她的心思,犹疑的问,“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不不。”赫连玉忙摇头,然后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来,安抚道,“你先听我说,是这样的,你前几天上山,不小心摔了一跤,一直昏迷着,今天才醒,我想大概是昏睡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才一时没缓过来,你别急,等再歇养几日,就会好的。”

    “是吗?山上摔的?”赫连炎就瞧瞧自己,没觉得哪里有摔的痕迹,“我为什么要上山?又是怎么摔的?”

    “啊?”赫连玉懵了下,以前她被下了药失去记忆时,高远他们就是这样骗她的,说她是上山采药不小心摔的,结果脑子摔坏了就没了记忆,当时她是深信不疑的,怎么到他这就这么多问题了?

    “嗯?”赫连炎挑眉,深深的望着她,赫连玉心砰砰跳,忙道,“这个,你那天说要上山打猎,大概是不小心吧,你从很高的石头上摔的,当时就昏了。”

    “那是谁先发现的我,又将我送回来的?”赫连炎就问。

    赫连玉眼皮直跳的,他怎么那么多问题啊?他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在故意刁难他啊?

    “我,我见你好晚都没回家,就去山上找你。”

    “哦。”赫连炎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标致的小脸,眼底漾过笑意,“这么说,我的命还是娘子救回来的?娘子真好。”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赫连玉满面通红,挣开他的手,含糊摇头,“我不是——”

    “不是什么?”赫连炎歪着脑袋,笑问。

    “不是。”赫连玉本想说不是他的娘子,但,如果不是他的娘子,又怎么解释与他睡在一块呢?怕话一出口,他的问题会更多。

    “哦,我是说,我没那么好,要是我能早已点找到你,说不定你就会好的更快些。”

    “呵,”他手指抚摸上她的脸,轻轻笑,“为夫让你担心了?都是为夫的不是,我保证下次再不会有这样危险的事发生了。”

    赫连玉低垂眼帘,脸上***辣的,他一口一个娘子为夫的,叫的她心虚不已。

    “那个。”她忙站起来,“你先歇会,我去——哦,对了,我还要告诉王伯王婶你已经醒了。”

    说着,赫连玉连连后退,到了门口,快速跑了出去,逃似得。

    身后,赫连炎靠在床头,吃吃的笑了起来,眼底漾过一抹晶亮的光。

    没错,在刚刚醒来之时,他确实是头脑一片空白,那一瞬间他是有过慌乱的,可是,在看着赫连玉起身,傻傻的旁若无人的穿衣服,帮他掖被子,然后木偶似得向门外走去,再傻乎乎的回头看着他,他的记忆就一点一点的复苏了。

    刚才他说头疼,其实也没完全撒谎,那一刹,也许是记忆重新回归,零星的片段让他一时间难以承受,但很快就好了。

    他的一切,她的一切,他们之间的所有点滴过往,他全部记得。

    只是,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就忍不住想与她将戏演到底的冲动。

    并且,他发现装失忆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甚至,他喊她娘子,自称为夫,她都没有反对,只傻乎乎的脸红不知所措。

    这要在以往,他是绝对享受不了这样的待遇的。

    更有,她晚上是跟他睡在一起的,没有他的强迫,她竟然主动睡在了他怀里,有了这个认知,他狂喜不已,但又害怕她是因为自己受伤要照顾自己才会如此,倘若她知道自己完全好了,必然又会回到原点,就像只乌龟似得缩回她的壳里,不,他才不准呢。

    因此,尝到了甜头之后,赫连炎就很阴险的在装了。

    赫连玉一直跑到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下面,扶着树干,深深的呼吸着,接连好几次,才让砰砰乱跳的心恢复如常。

    可正常了之后,赫连玉又犯傻了,刚才的一切那样的不真实,会不会是假的?还是等她一转身回去,赫连炎根本还是活死人一样的躺着?

    不,不会这样的,赫连玉才喘了一口气,忙又跑回去,只是,没敢进屋,就到门口张望了一下,再瞧见床上赫连炎正靠在床头凝眉思索时,心口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是的,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她忙跑去厨房,告诉王伯王婶这个好消息,老两口听言,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在厨房里乱打转,不知要怎么着了。

    赫连玉忙拉住他们,简单的介绍了下赫连炎醒过来的情况,尤其是失忆这段,嘱咐他二人千万别乱说话,还要按照她先编好的,说他是上山打猎摔的,老两口自然一口答应。

    王伯王婶还要进去看赫连炎,被赫连玉给拦下了,她怕人多吵着他了,再说他才醒,谁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啊?

    她亲自端了热水药汤进去,一到屋里,就被赫连炎炙热的视线紧紧包裹,慌的她差点连那桶水也拎不住了。

    “娘子,你这大清早的要洗澡吗?”赫连炎歪给身子问她。

    赫连玉脸颊红红,不敢看他的眼睛,就道,“这不是洗澡水,是用药熬的药汤,是给你用的。”

    “哦?”赫连炎眼睛闪了一下,掀开被子就下了床,吓的赫连玉僵住,看着他赤着脚就走到自己边上,直接呆了。

    “娘子,你真好。”他伸手撩起她腮边的发丝,轻轻笑道,“这么早就伺候为夫泡药汤,真是辛苦了,来,这桶为夫来拎吧。”

    说着,自她手中接过木桶,然后倒进屏风后的浴桶里。

    赫连玉瞧的傻眼了,“你,你不穿鞋子就在地上走?”

    “有何不妥吗?反正要脱的。”赫连炎笑望着她,随后当着她的面就开始脱衣服,吓的赫连玉连忙背过身去,“你等等,我先出去。”

    赫连炎却从何扯住她的胳膊,“娘子不为我擦身吗?”

    “你自己来。”想不到他说出这样羞人的话来,赫连玉没敢回头,一甩手,忙拉门跑了出去。

    赫连炎瞧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低低的笑出声来,不似以往那样对他抗拒,会害羞,这算不算好兆头?

    这一整天,赫连玉再没敢回房,吃饭送药什么的,都是让王婶去的。

    中间,王婶觉得奇怪,说是不是主子惹她生气了?还劝她放宽心些,主子身体才好,又失了记忆,自然脾气闹腾些,要她多担待。

    赫连玉苦笑,王伯王婶根本不知道她和赫连炎之间的关系,甚至,他们不知道赫连炎真实的帝王身份,还以为他就是好心的有钱人,收留过他们,又给了他们一处容身之所,而她,他们也自然而然的以为他们是真的夫妻。

    这也就罢了,外在的身份可以隐瞒,可自己的心呢,赫连玉犹豫了,尽管之前她做好了一切准备,也有了打算,不论赫连炎怎样,她都会陪在他身边,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真的醒了,她却胆怯了,她不敢面对他,害怕。

    可是,要怎么办?就算想躲也没办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天能躲着说有事要忙,可晚上呢。

    晚饭照例是王婶送给赫连炎,赫连玉是在厨房吃的,吃完了之后,主动要求刷碗。

    王婶却过来人一般会心的笑了,推着她出门,还说,洗碗什么时候都可以,唯独今晚不行,主子才醒过来,他们小两口该多在一处,还说她熬了这些日子等的不就是今天吗?所以,说什么也不让她干别的事了,后来见赫连玉傻站着不动,王婶还直接将她推到了卧房门口,让她进去。

    赫连玉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怕成这样?她站在门口,对着门不停的吸气,可是,双手仍旧不听使唤的发抖。

    没错,她在发抖,就好像要赴战场似得。

    不行,她还是不敢进,一转身,她就要走,却听见身后门被拉开的声音。

    “娘子。”

    一声轻呼让赫连玉僵直了身子,“那个,我我忘了交代王婶明天要多煮些早饭,我去说一下。”

    “娘子。”赫连炎上前一步,将她抓进怀里,一个转身,利落的将她带进了屋里,一脚将房门踹的关了起来,自己则贴在她耳边道,“王婶知道怎么做,她一天来我这屋这么多趟,还能忘记我这个大活人不成?”

    “可是。”他的热气呵在脖子里痒痒的,赫连玉本能的缩着脖子,想从他怀里往外挣。

    “可是什么?娘子也忙了一天了,该歇息了。”赫连炎说着就将赫连玉往床上带,赫连玉吓的就往外挣,“别,别,我不累,那个,我还有事,我出去一下。”

    “娘子。”赫连炎突然松开她的手,目光充满受伤,“为夫做了什么让娘子生气的事吗?自从我醒过来,娘子就再没过来了,连上药,吃饭都是王婶送的。娘子,你是不想管为夫了吗?”

    “我?”面对他质问的眼神,赫连玉心虚起来,“不,我没有生你的气,就是——我今天有点忙。”

    “忙什么?”赫连炎不依不饶,“有什么事能比为夫还要重要吗?还是娘子故意在躲着我?娘子是讨厌我吗?既然讨厌我,为何又要嫁给我?”

    谁嫁给你了?赫连玉很想吼这么一句,但看他明显受伤的神情,心里一阵不落忍,暗恼自己没用,不是都决定了吗?怎么临场又退缩了?

    “我没讨厌你,我就是就是忙忘记了。”赫连玉不会撒谎,一撒谎就会脸红无措。

    此刻又是如此,赫连炎暗自摇头,听着她这蹩脚的谎言,轻轻叹了一口气,还好,还知道考虑他的感受说谎了。

    “真的?”赫连炎主动示好,又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入怀中,见她没再挣扎,就得寸进尺,“那娘子是喜欢为夫的了?”

    赫连玉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只道他还在难受着,就咬唇点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喜欢还是不喜欢?”赫连炎心内大喜,却还得寸进尺的想听她亲口说出。

    “就是——”赫连炎垂着头,纠结的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嘟囔了一句,“就是喜欢的意思。”

    “什么?”赫连炎也弯腰,凑近她的脸,“喜欢吗?”

    “是。”赫连玉道。

    “我就知道。”赫连炎眉开眼笑,一下子就将她抱进怀里,狠狠的转了一个圈,吓的赫连玉猛地抱紧他,连连尖叫。

    赫连炎却不管不顾,兴奋的转着圈,直到她尖叫着求饶,才带着她直接滚到了床上。

    赫连玉惊魂未定,密集的吻便如雨点般落下,吓的她仓皇逃窜,“别,别这样”

    “娘子。”赫连炎使劲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捧着她的脸,温柔的看着她,“娘子还会害羞吗?你我这年纪,都该是当爹娘的人了,呵呵。”

    赫连玉脸红的更厉害,忙推开他闪到床里,“不是,你才醒,你还有伤——”

    “伤都好了。”赫连炎向她靠了过去,“不信,你试试?”他的手轻轻的向她身上摸了去,赫连玉一个激灵,转身,近乎哀求的望着他,“等等好吗?再等等,至少要大夫瞧过——”

    “呵。”赫连炎笑着躺了回去,其实,他也没打算过今晚要她的,只是,她鲜少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如此娇羞小女人姿态,让他有些欲罢不能罢了,不过,她的话却给了他意外惊喜,只是,她没有说不可以,没有曾今那样冰冷的拒绝,不是吗?

    “那,等大夫确认为夫好了,娘子可不许赖账哦。”

    赫连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羞的面红耳赤,不知如何答言。

    “怎样?”赫连炎就往她身上蹭,“娘子你不说话,为夫就当你答言了,明日就请大夫来吧,哼,明晚,为夫就要把这些日子欠娘子的,一并给了。”

    “不不不,你不欠我什么。”赫连玉忙道。

    “怎么不欠?为夫欠娘子一份温存。”赫连炎就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道,“不许耍赖,明晚,我要。”要将曾经的那些全部补回来。

    赫连玉被说的脸红心跳,又不知如何回他,只得背过身去,不理他,但赫连炎却贴了过来,手圈在她的腰上,好在,并无其他动作,不多时,听见他轻微的鼻息声,好像是睡着了,她才稍稍心定,渐渐进入梦乡。

    梦中,只感觉赫连炎热情似火,非压着她要做那事,让她又羞又恼,想拒绝,他却做出痛苦的样子,说没有她会死,她不想他死,几乎颤抖着接受了他。

    他是那样的强悍有力,哪里像个伤病才好的人,她感觉到骨头都要被捻碎了,浑身酥酥麻麻的,就好像有无数小虫子在身上挠着,痒的人快疯了,想挠又挠不着,迫切的想要什么,但到底要什么,赫连玉不得而知,就知道自己很难受,很难受。

    她从难受中醒来,却见赫连炎正侧躺在她身侧,望着她笑,“醒了?”

    “你?”赫连玉对于一早就见到他的笑脸还有些不适应,但待回过神来时,惊的一叫,忙用被子裹好自己,“你?你——”自己竟然赤、裸着身子?衣服呢?什么时候脱的?她目光气恼的瞪着他。

    “娘子。”赫连炎忙做无辜状,“这床上好像有跳蚤。”

    “跳蚤?”赫连玉发蒙,她怎么没见过。

    “真的,刚才我觉得身上痒,就觉得有东西咬我,所以才脱了衣服看,可惜没找到,又担心娘子被跳蚤咬,所以就脱了娘子的衣服,也帮娘子看看。”

    他说的那么理所应当,让赫连玉气结,“那你找到了?”

    赫连炎摇头,“刚才没找仔细,要不,我再找找。”说着,就扯着赫连玉的被子,吓的赫连玉连忙向床角缩去。

    “哎。”赫连炎挫败的叹气,“娘子,你嫌弃我。”

    赫连玉惊愕抬头,“怎么——会?”

    “不嫌弃,你这样干吗?”赫连炎没好气的瞅着她,“难道我是野男人吗?在我面前用的着将自己裹的这么紧?你我不是夫妻吗?不该赤诚相对的吗?”

    “我?”赤诚相待,不是指不穿衣服吧?

    “你既嫌弃我,为何又?”赫连炎欲言又止,显然又狠狠受伤了,他背过身去,显得异常沮丧和落寞。

    赫连玉心软下来,又瞧着他背上虽然好了但依旧疤痕累累,心里就更疼了,这个固执到傻气的男人,伤人毫不手软,伤己亦是如此。

    遇见他,注定她要输的一败涂地吧。

    “我没有嫌弃你。”心底做着最后一次挣扎,赫连玉终于成功的打败了曾经的自己,是的,就像歌儿说的,这个男人,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他再也不是自己的皇兄了,何况,他还没了记忆,他不再是那个强迫自己羞辱自己的男人了,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可怜的深爱自己的男人。

    而她,也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不过就是凡尘俗世中被爱困住的平凡女子。

    这一次,她想单纯的为自己活一次。

    抛开了羞涩,赫连玉第一次大着胆子,让自己朝他靠近。

    “夫君。”她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将自己小心翼翼的贴在他的背上,双手圈住他颤抖的肩膀,“我没有嫌弃过你,真的。”

    早在她喊自己夫君的那一刻起,赫连炎就觉得痴了,心口就像被什么填满了,满满的,快要涨出来,眼底涩涩的,咸湿的泪水涌出,这一刻竟然止不住,好似要将他这些年的等待执着痛苦无助挣扎纠结甚至绝望,统统宣泄出来。

    “夫君。”赫连玉还道他在生气,轻声的怯怯的哄着。

    赫连炎只觉得心口被她那一声娇唤揉的都要碎了,一转身,不让她看见自己的泪,猛地将她圈进怀里,抱的紧紧的,“娘子,娘子,你终于认我了。”

    赫连玉听言,心口一阵发酸,认,她怎么会不认,这一辈子,她都认他了。

    李青歌是在回青逸山庄的第三个月收到了娘亲赫连玉的信,信中说赫连炎醒了,只是失去了记忆,不过身体恢复的很好,他对她很好,让她放心。

    看着娘亲字里行间洋溢着幸福甜蜜,李青歌自然是放心的,同时,她也高兴的要给母亲回信呢。

    她有孩子了,真的有了。

    回青逸山庄后,高逸轩忙着处理了冷天娇和上官云仙。

    据说,冷天娇是嫁给京城一位富商,是正妻,就在上个月出嫁的,场面据说非常隆重。

    而上官云仙,则被高逸轩遣送到了北国,在此期间,北国易主,太子继位,太后渐渐趋于劣势,虽然也派人过来求助高逸轩,但都被挡了回去,并且,新任北帝不再像他爹那样是个酒色之徒,他励精图治,一上任就让北国有了不小的变化,如今,北国民心所向,国泰民安,太后即便想兴风作浪也不行了。

    一切都步入正轨,李青歌的心也渐渐闲了下来,一闲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月信好似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让大夫一瞧,竟然已经有了身孕,而且,都快两个月了。

    高逸轩高兴的恨不能天下人都知道他有后了,整个青逸山庄张灯集采的,甚至还专门派人各处发红包,做慈善,发米发粮什么的。

    李青歌知道他那是高兴的没地儿发泄,竟瞎折腾了,她也懒的管,只安心的养着胎。

    说来也怪,前世,她怀囡囡的时候,非常的痛苦,整天头昏昏的,四肢无力,而且还呕吐,别说吃东西了,就算是喝口水也能吐的胆汁都要出来了,那段时间,她狼狈的简直就像个恶鬼。

    可这一世,从她怀孕就没什么反应,所以她才一直没注意到,并且,才不过两个月,她就变得特别能吃,看见什么都好有胃口,她都觉得自己胖了一圈了。

    但高逸轩却偏说她好看,说身上有肉了,摸着手感真好,让他爱不释手。

    这下流胚子,什么时候都不忘这个,李青歌时常好气又好笑。

    日子幸福又甜蜜的过着。

    突然有一天,兰千雪回来了,还不止他一个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一个英气逼人,却在他跟前小鸟依人的女人——梅思暖。

    在见到梅思暖的时候,李青歌诧异极了,尤其是他两人态度较之从前似乎有了很大改观。

    李青歌不知道这几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见两人越来越默契,一种隐隐的情愫在两人之间徘徊时,她是非常欣慰的。

    与此同时,腹中那悄然生长的小生命,更是给她带来了惊喜。

    囡囡她还可以再见到那个可怜的孩子吗?

    前世,她与囡囡都太苦。

    重生之后,她得新生,获得了家人与爱人,没可能囡囡还得在那阴冷的地狱,老天一定会可怜她们母女,一定会让她们在这世重逢的。

    她的囡囡一定还会做她的孩子,等着她的宠爱。

    她似乎能感觉的到,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囡囡。

    自从得知怀孕的那日,晚上她就做梦梦见了囡囡。

    在梦里,囡囡还是长着前世的模样,小胳膊小腿,一张小脸瘦瘦的,但是眼睛特别的亮,一笑起来眉眼弯弯,笑的人心都要融化了一般。

    她还喊了自己一声‘娘’。

    这是她第一次听囡囡喊自己‘娘’,前世,她不会说话,只会用一一啊啊的来表达自己。

    而那一晚,她不但喊了自己娘亲,还跟自己说了好多的话。

    她一会说一会笑,还会在长满花草的花园里奔跑着追蝴蝶。

    她一直喊着:娘,带我捉蝴蝶,带我捉蝴蝶。

    第二日醒来,李青歌眼睛红肿还有些疼,原来昨晚流了一夜的泪,连枕巾都湿了。

    可是,她心里是喜的,她觉得这是囡囡给她的信息。

    囡囡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告诉她,她们母女很快就会重逢了。

    而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她的囡囡受到一点委屈一点的伤害。

    “想什么呢?站在这里也不怕被热气扑着了。”办事回来的高逸轩,恰巧望见李青歌斜倚在廊下的栏杆上,失神的望着天空,连忙过来,大掌本能的抚向了她的小腹,眼底竟是幸福与甜蜜,“怎么样?有踢你吗?”

    瞧着他帅气的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神情,李青歌嗤的一笑,睨他一眼,“才多大呢,哪里会踢?”

    “”高逸轩紧跟着也笑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好了,先回房,等晚些凉点的时候,我再陪你出来。”

    “嗯。”窝在他温暖的怀抱,看着他唇角飞扬,李青歌一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小腹,就好像前世她经常轻轻抚摸着囡囡的小脑袋。

    囡囡,别怕,这一世,你不仅有娘的疼爱,还会有爹的呵护。

    囡囡

    想到几个月后,她的孩子就要再次降临到这个世上,李青歌窝在高逸轩的怀里,流下了幸福的泪。

    “哟,这还没天黑呢,你们又要入寝了不成?”身后传来兰千雪调笑的声音,李青歌忙挣扎着从高逸轩怀里下来。

    刚一回头,就瞧见梅思暖轻轻望了兰千雪一眼,似乎在责怪他话多,不该扰了他二人恩爱。

    李青歌微红着脸,笑眯眯的望着他二人走来,道,“梅姐姐,下午你让人送来的酸梅汤真好喝,多谢梅姐姐。”

    “就知道谢她,我呢?我叫人送的冰镇雪梨就不好吃了吗?”说话间,兰千雪已经走上台阶,一双潋滟蓝眸只盯着李青歌的小腹看,“都这么久了,怎么肚子还这么平的?我瞧人家妇人要生孩子,肚子大的就跟装了几个大簸箕似的。小乖,你该不是哄我们的吧?”

    又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男人,“因为月份还不足,所以,肚子还没显。”李青歌红着脸向他解释,自从知道自己有孕以来,这家伙每天都要来看自己,准确的说是看自己的肚子,似乎他就非得证明她是装的才罢休。

    “是吗?也不少日子了吧?总该有点”兰千雪伸开双手,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总该看点出来,不像李青歌,肚子平平,那身材还跟以前一样,玲珑有致,哪里有半分孕色。

    梅思暖微笑道,“李妹妹身子纤细,况且孩子还太小,因此显怀的自然比别人晚些。”

    “你倒知道?你生过?”兰千雪目光涟涟的朝她望去。

    梅思暖一时竟窘迫的垂眉脸红起来,闭唇不语了。

    李青歌瞧着,狠狠剜了兰千雪一眼,这家伙,就知道欺负梅姐姐,也亏得梅姐姐每次都能忍着,反倒每次还乐呵呵的。

    唉,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对了,这个,你的。”高逸轩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李青歌。

    一瞧那蓝色镶嵌着金边的信笺,李青歌便心口一跳。

    是他的——赫连筠的来信。

    自己得知有孕那天,激动的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能分享这喜悦,自然也少不了赫连筠。

    所以,她第一时间给他写了信。

    告诉师父,她过的很好,她有了孩子了。

    可是,信被送出去以后,她又有些后悔了,也许,赫连筠并不像看到她这样的信,得知这样的消息

    可是,竟然她收到了回信。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李青歌忘了在场的其他人,立即转身回房,坐到椅子上,将信小心翼翼的拆开。

    信的内容不过一句话:三日后见。

    并且,信笺之内竟然还附有一件婴孩戴在手腕上的银镯,不像是新的,但看那做工精致,也非凡品。

    这是师父送给她的孩子的?

    李青歌心口升起融融暖意。

    连孩子都能接受,那么,对她与高逸轩也该释怀了吧。

    真好!

    这一世,她寻回了自我,获得了爱人,还有即将呱呱坠地的孩子,生命于她来说,足够美好幸福!

    仔细的将信笺收好,才发现那信上的日期是三天前的,对了,从京城到青逸山庄可不要三天的路程吗?

    那么,信到了,赫连筠是否也要到了?

    急忙的将银镯用红布包了起来,李青歌站在窗前,看着黄昏下,一片柔和的美丽景致,好似看到赫连筠一身明黄色的长袍,橘黄色的光线下,正朝这边翩然行来。

    而高逸轩兰千雪两人则迎了过去。

    三人相似一笑,竟是那般的和谐。

    看到那三人脸上的笑意,李青歌只觉得此生已经圆满。

    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小腹那微微的隆起,她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意。

    也愿这天下所有认真活着的人都能获得幸福美满!!!

    ——

    本文到此就算最终的结局了,说来灵儿还真是很不舍的,写了快一年了,在这一年里,多谢亲们的支持,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毒妾》的今天,灵儿感谢的话就不多说,在此给所有的亲们鞠躬!!!

    另:本文签约了出版,赫连筠和兰千雪的番外,会放在实体书里,敬请期待O(∩_∩)O~

赫连筠(番外)

    那一日春光明媚,恰是高家大少爷高逸庭的生日。

    说来,我与高家并无多少交集,但那天,我却鬼使神差的借着为母妃探听病情的由头去了。

    席上,因高家的两个女人打闹显得有些扫兴。

    除此之外,还有我的五弟赫连奚在场,因我俩之间生有嫌隙,众人生怕会在这样的场合闹起来,殊不知,今日的我,心思全不在这些。

    那姗姗来迟的小女孩李青歌才是我心心念念所在。

    她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让我有些气恼,但很快又有点高兴妲。

    她长高了,也更漂亮了,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女纯净自然的气息。

    真好!

    我以为她看到我会很惊喜,会像小时候那样喋喋不休的围着我说这说那的。

    可谁知,她到了近前,也只是跟高太医请安问好,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我绝不相信她会认不出我。

    虽然事隔多年,可是,我的样貌总的来说变化不大。

    而且,对于我自己的模样我还是很自信的,虽然对于民间传出的‘西陵第一美男’这个称呼,多少觉得荒唐和可笑,但是,这些年,明里暗地多少名门千金、闺阁小姐打破头的想要结识我甚至想成为我的女人,这也是事实。

    所以,我就站在高太医的边上,而这丫头竟然连正眼都不瞧一眼,我觉得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欲擒故纵,想要我去主动认她。

    二是,我不得不头疼的一个问题,李青歌自小与高逸庭有了婚约,她怕惹人口舌,不敢认我,因此连看都不敢看我。

    不由得,我心里生出几分怜惜来,此种情况还是不要给她制造麻烦,以后自然是有机会。

    但她就在这时却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惊愕中带着怜惜,让我心头顿时一亮,她还是想认我的。

    席间,我无半分兴致,却还得装出兴致很浓的样子,甚至还跟我最厌恶的五弟一起喝了酒。

    酒过三巡,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瞧着李青歌也有几分不顺眼了,尤其是她与高家二少坐在一桌,乖巧的接受他所有的殷勤时,我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烧着。

    她是不是成心做给我看的?她在怪我这么多年也未兑现诺言,再未去灵州看她吗?

    一定是这样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该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的。

    我气的离开了,可是,临走的时候,我朝她那瞟了一眼,却见高二少又给她夹了什么好吃的,她笑眯了眼,连我要走也不知道。

    不过,气归气,自从她来到京城之后,我这心里突然就变得满满的,不时想起我们在灵州的过往,心底很甜蜜。

    我觉得她也该想着我的。

    暗地里,我派人去细查过,高逸庭与他的表妹夏之荷青梅竹马,很亲密,而李青歌对此表现淡漠。

    因此,我更加认定,这小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心里是厌恶这桩亲事的。

    那么,终有一天,我会帮她取消这场婚约,然后再娶她过门。

    我在满心期待,也朝这个方向努力,日子在希望中过的很快。

    这一天,云初突然跟我说,要去普济寺后山去狩猎,我答应了,因为我听说高家大太太带着李青歌等几个小姐去了寺里烧香祈福。

    可就是这一次出行,我遇到了埋伏,本来对付几十个杀手,应该不成问题,可那日,我竟然意识恍惚、全身使不上力气。

    我知道我被人下了药,我以为我就会死在这里,可在我临死前还想看一下那小丫头,听听她说说话。

    也许是上天可怜我,竟然在我昏倒前一刻,清楚的看见她手举火把朝这边偷袭而来。

    她是来救我的,我就是这么肯定。

    但还来不及担心她,我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我躺在了草地上,耳边是她与高逸轩说话的声音。

    我知道是他们救了我,可是,听见他们之间全然无所顾忌的对话,心里却是高兴不起来。

    “你,醒了?”她终于发现我醒了,神情有一丝的愕然。

    “嗯。”我动了动,挣扎着想起来,但不小心扯到了伤口,李青歌忙止住我,“你身上有伤,万一伤口裂了,我没药了。”

    我突然觉得这丫头有点变了,不太像小时候那样没心没肺的热心肠,而且,她在跟我说话的时候,神情也是淡淡的,丝毫没有因为我受伤而觉得难过什么的。

    我不禁怀疑,竟然脱口问出,“刚才真的是你?”这样清冷的她会舍身救我?还是她非要做出这样子来气我?

    “什么?”她露出迷惘之色,这让我更加懊恼,她一定是装的,这个时候又没有别人在,她干嘛不说认识我?

    高逸轩来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我的救命恩人,我诚心道谢,他却伸手环在李青歌的

兰千雪(番外)

    李青歌成亲了,新郎却不是我。

    这没眼光的丫头,我不够美不够帅还是不够有钱不够体贴?

    竟然要别的男人不要我?我绝不会让她好过。

    她不嫁我,我还不会抢啊,反正这样的事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要抢,就趁着他们洞房花烛夜好事未成之时,我要让那男人好生尝尝憋闷的滋味。

    可没想到,高逸轩并没我想的那么不中用,竟然躲过了我的重重陷阱,还差点让我自食恶果妲。

    气人。

    一夜***,他们是快活,可对我来说却是煎熬。

    我不敢想象李青歌这夜之后就是人妇,与我再不能有一丝牵连。

    我不甘心,心中的郁闷无处发泄,我就只有摔东西,看到那些瓷器花瓶碎的一块一块的,我心里似乎好受了些。

    折腾了将近一上午,李青歌终于来了,神色有些疲倦,但难掩春色,我知道昨晚她经历了什么,心更痛了。

    我当着她的面,随手抄起架子上的琉璃盏,用力砸在了地上,故意气她,“你来做什么?不是该和你的情郎关在屋里翻云覆雨吗?”

    她被我这句话问的小脸一片通红,“雪儿,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为什么砸东西?”

    “我砸我的,管你什么事?”她这是明知故问,我砸东西还不是因为我生气,我生气还不是因为她嫁给了别人?我冷冷的瞪着她,她心疼东西也不心疼我吗?那好,我就偏毁给她看,伸手一推,直接将架子推到,上面仅剩的两只瓷器顷刻间也摔了个稀巴烂。

    李青歌顿时面无表情,或者说是气呆了。

    “来人,把我房里的东西搬过来。”梅思暖一直淡然的坐在一把铺着雪白狐皮的青竹椅子上,见屋子里没有可砸的东西了,便吩咐她的随从。

    果然是梅思暖作风啊,完全的不讨喜啊。

    我砸东西,李青歌过来哄,这是情趣。

    可若再继续砸东西,那就成了胡闹。

    很快,就有小厮抬了两箱子东西过来。

    当着众人的面一打开,一箱子精美的瓷器,一箱子华贵的玉器

    “捡少主顺手的,都拿了去。”梅思暖淡淡的吩咐着,连一眼也没瞧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

    我知道这女人有的是钱,既然她想让我砸,那我还客气什么,反正败的又不是我的东西。

    但还没砸几样,李青歌便冲了上来,一把打在了我的手腕上,疼的很,“你发什么疯?没事在这里糟蹋东西好玩吗?”

    我也恼了,她以为我喜欢摔东西玩吗?若不是她跟她的情郎锁在房里鬼混到现在才出来,我至于毒火攻心摔东西发泄吗?

    何况,她怎么不看看梅思暖,主动拿东西给我摔,而她呢?我摔别人的东西她倒管起来了。

    我气的也朝她嚷,“糟蹋东西,也没糟蹋你的,有人送给我糟蹋,不糟蹋白不糟蹋。”她怎么就不能学学梅思暖,迁就我一点呢?

    想不到这丫头脾气挺大,指着那两箱子东西,就道,“你砸吧,你不怕天谴你就糟蹋吧。”

    “好,我遭天谴,你是巴不得我遭天谴。”我气的一脚踢开脚下的碎片,然后,跑到那箱子瓷器跟前,想要抱起那箱子,全部砸碎了。

    但是,东西太重,我使劲了力气也没抱起来,不由更为恼火。

    两个小厮忙上前想帮我,我立刻将他们踹开,“滚。”他们这是嫌我没用吗?

    “不过是些死物,你若喜欢,随便处置,只是,别生气,为它们再气坏了身子,多不值。”梅思暖这时过来,轻声的劝着我,一边弯下腰,随手一抬,直接将那箱子给翻了个底朝天。

    稀里哗啦的碎裂声,直让人头皮发麻。

    “梅姐姐,你怎么也跟他一样?”李青歌这时惊愕开口。

    梅思暖轻轻一笑,“雪儿他不过是心里郁结,想撒撒气罢了,妹妹别放在心上,全当没看见好了。这样吧,妹妹先去花厅坐坐,等雪儿气消了,姐姐再带他过去找你。”

    想不到梅思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连她都看的出我心里郁结,偏李青歌什么也看不出?

    可李青歌不是梅思暖,她从来不肯纵容我迁就我,哪怕一次。

    面对我的无理取闹,她就那么冷漠的走了,就算我威胁,“你走了就永远别想再见我。”

    她亦连头也未回,只冷笑道,“一个性子暴躁,动不动就砸东西,还喜欢乱发火,不讲理的人,你以为我就那么想见?”

    我顿时被气的胸口疼。

    梅思暖连忙上前扶住我,“雪儿,你要不要紧?”

    “不要你管。”我将在李青歌那儿受的气撒在了她身上。

    梅思暖眼神骤寒,“雪儿,你若真的那么想要她,为何不让我将她”

    “不用你管。”这女人永远这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697/ 第一时间欣赏毒妾最新章节! 作者:秋水灵儿所写的《毒妾》为转载作品,毒妾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毒妾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毒妾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毒妾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毒妾介绍:
“你还是省省吧,再过几日,大少爷就要迎娶云初公主了,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小杂种去阎王殿吧。” 除夕之夜,风雪肆虐,一张浸湿的宣纸朝她脸上覆来,让她以最不甘与屈辱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她是他结发的妻,为他忍下父母之仇,为他中毒毁容,甚至还为他生下了孩子,可到头来,为了前途,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他残忍将她杀害,连不到三岁的女儿亦不放过。 蚀骨之痛,锥心之苦——她用灵魂发誓,若有来世,再不与人为善,今日所受,他日定要一一讨回。 芳魂重生,恶女归来。 婆婆狠毒?送你归西! 小姑刁蛮?直接毒哑。 小三伪善?撕开你的美人皮。 ......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浴火重生的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决心掌握住自己的命运,将前世背叛过她的那些人一一斩尽杀绝! 只是,万没想到,再世风华,惹来孽缘无数。 前世错过的男人,为她默默守候。 前世无缘的男人,对她一见钟情。 前世未曾遇见的男人,对她死缠烂打。 更甚者,还引来一只比女人还要俊俏的妖孽,为她要死要活…… 是阴谋?是真情?或是另一场生死较量? 繁华落尽,究竟谁才能打动那颗尘封的心?伴她看云卷云舒?毒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毒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毒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