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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妾全文阅读

作者:秋水灵儿     毒妾txt下载     毒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幸福番外——出现。

    “歌儿,不如让她住几日,就让她走吧。”赫连玉心疼女儿,就劝道,纵然脾气再好,也见不得别人如此欺负自己女儿。

    “娘。”李青歌笑着劝慰娘亲,“这种事,逸轩他自有分寸。禾”

    “不,”赫连玉不赞成的摇头,“男女之事真是说不准的。尤其我看那表姑娘对逸轩似乎很偏执。”就像赫连炎对她,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是,他对自己不也做下了禽兽之事?曾经以为嫁了人逃离了他,就可以过安生的日子,可世事难料——

    她是真的担心女儿与逸轩,而且,那上官云仙看起来真的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李青歌知道娘亲担心,但是,有些事也不便说,只得哄道,“好好好,就依娘,再过几日,就让她走。”

    “嗯。”赫连玉点点头,再看高逸轩那边,只见他坐在李青画身侧,教小家伙怎么握鱼竿,又怎么去钓鱼,不由笑了,“歌儿,有逸轩这样的相公,是你的福气。”这个年轻人心肠好,对人体贴,不仅是对李青歌,对她还是画儿,就算是下人,也照样的好。

    李青歌就有些不依,“难道他娶了我,就不是他的福气?”

    “你这孩子。”赫连玉笑睨了她一眼,“这个你也要比?”

    李青歌挽着娘亲的胳膊,亲昵的将头靠在她的肩头,“娘,谁要你对他那么好?我跟画儿都要吃醋了呢。妲”

    “呵呵。”赫连玉就笑了,忽地,对面岸上一抹身影让她心口一窒,忙凝眸细看,那身影早已混在人中找不到了。

    “娘,怎么了?”感觉到赫连玉的异样,李青歌就问,但见她双眸直直的朝对面望着,不由也望了去,“娘,你在看什么?”今天天气好,灵湖边上有不少游玩的人,但也没见什么异样。

    “没。”赫连玉干笑一声,“没什么。”可是,那手却是冰凉的。

    “娘,我扶您先坐一会。”李青歌扶她坐到小凳子上,虽然她瞧出了娘亲的异样,但是娘不肯说,她也没有点破,只是,心中怀疑,到底娘亲看到了什么?

    “娘,看,鱼,我钓的鱼——”忽地,传来李青画兴奋的叫声,只见他收起鱼钩,一条肥美的鲤鱼正被取了下来,丢进桶里。

    李青画连忙丢下鱼钩,拎着小桶就朝李青歌这边跑来,“姐姐,你看,我钓的,大吧?”

    李青歌向桶里一瞧,那大鲤鱼正在水桶里游来游去的,倒也欢快。

    “不错。今晚就做红烧鲤鱼。”李青歌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

    “不。”哪知李青画忙将水桶背到身后,“姐姐,这是我钓的第一条鱼,我不要吃他,我要跟他做好朋友。”

    “好朋友?”李青歌觉得好笑,但也不会违背弟弟的意思,“那好,作为画儿的好朋友,那让我们怎么招待他呢?”

    “嗯?”李青画就偏着小脑袋想。

    赫连玉脸色好转了过来,笑道,“咱们后院不是有个小池塘吗?就让他在那里安家,如何?以后你就可以经常找你的这位鲤鱼朋友玩了。”

    “嗯。”李青画一本正经的点头,随后,就蹲在地上,用草枝逗他的这位鱼朋友玩。

    高逸轩的边上,李青画一离开,上官云仙便一屁股坐了过来,“表哥,你看我这个怎么回事?半天也钓不来一条鱼。”

    “闭上你的嘴,安静一点。”高逸轩淡淡的回了一句,连眼尾都没给她。

    “哦。”上官云仙似乎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竟然也不放在心上,倒是安静了一会,忽地,看到水底冒起了水泡,似有鱼儿上钩,她立刻惊喜的叫起来,“表哥,鱼上钩了——”

    高逸轩一拉鱼竿,果然有条鱼挂在上面拼命的扭动身体。

    “表哥,你好棒。”上官云仙就夸起来。

    李青歌这时也走了过来,“逸轩。”

    “嗯。”高逸轩望着她笑了一下,随后取下鱼,又扔进了水里。

    “表哥,你怎么扔了?”上官云仙故意叫道,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因为李青歌一来,他的视线全部就落在她的身上了。

    “是啊,怎么扔了?”李青歌坐到他身侧,也好奇的问了一声。

    高逸轩重新将鱼钩扔进水里,就道,“刚才那还是鱼秧子,得再长长。”

    “哦。”李青歌就点头,再看他身后的小水桶里,已经有了三条看起来都很肥的鱼,不禁笑道,“这么一会子就钓了这么多了?看来今晚不用买菜了。”

    “你不是爱吃鱼片粥吗?今晚我给你做。”高逸轩就笑着对她说。

    “嗯。”李青歌立刻欣喜起来,然后,安静的看他钓鱼。

    上官云仙被当做空气一般,气的脸色铁青,好一会儿才道,“表哥做的鱼片粥最好吃了,看来,今晚算是沾了嫂子的光,我也有口福了。”

    她这话重点不是后面,而是前面那句,夸高逸轩鱼片粥做的好吃,也是等于在暗示她吃过高逸轩做的鱼片粥,所以,没什么了不起的,隐隐也有在李青歌跟前示威的意思。

    李青歌只当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笑而不语。

    “过来,你也试试看。”这时,高逸轩轻轻碰了下她。

    李青歌愣了下,“去哪?”

    高逸轩勾唇一笑,直接就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一双长臂自她腋下伸出,将鱼竿放到她手上,然后,双手握着她的双手。

    “逸轩。”当着外人跟前,李青歌坐在他怀里还是有些矜持,“我不会,你自己钓吧,我在边上看着。”

    “嘘,别说话,会吓走他们的。”高逸轩食指轻轻抵在了她的唇上,不让她再说话。

    可是,即便不在乎上官云仙,这岸上还有娘跟画儿醉儿他们,还有不时走过的游人,她根本做不到安然的待在他怀里。

    此刻,她突然有些佩服上官云仙了,到底脸皮多厚才能当着自己的面去讨好、勾、引高逸轩,还有冷天娇,当着她和兰千雪的面,还有她自己的婢女在场,就敢弹琴诉衷肠?

    而她,明明是他正经的妻子,此刻,坐在他怀里,还是拉不下脸来。

    原本好好的,此刻,那张脸红晕布满,像烧着了的红霞。

    “你——”还是不行,李青歌刚挣扎着想离开,高逸轩手上忽然一动,“收钩。”

    李青歌一顿,高逸轩已经捉着她的手,快速利落的将鱼钩扯了上来,上面正挂着一条红鲤鱼,比刚才李青画钓的还要大呢。

    “是红鲤鱼,好漂亮。”红鲤鱼在民间是吉祥的象征,李青歌没想到自己竟然钓到,顿时喜的有些手足无措了,只看着高逸轩将那鱼给取了下来,放进桶里。

    上官云仙嫉妒的看过来,“哟,还真是红鲤鱼呢。嫂子有福。”

    “小姐,好棒哦。”醉儿几个拿着鱼竿也都凑了过来,嬉笑道,“都说红鲤鱼吉祥,怕是小姐会遇到好事了。”

    “好事?”上官云仙不着痕迹的冷笑,事情倒会有,只是好不好就两说了。

    众人都没将她那声冷笑放在眼里,说笑一会,然后都说高逸轩选的位置好,这湖里的鱼都跑到他这边来了,因此,醉儿几个也都凑了过来,坐在一块重新钓鱼,如此,倒挤掉了上官云仙的位置。

    上官云仙本就无心钓鱼,加上高逸轩又不搭理她,索性将鱼竿一扔,直接坐到了小凳子上,不言不语。

    不一会儿,李青歌又钓了一条,再后来,醉儿也钓了一条,接下来,翠巧翠蓉都钓到了,大家都高兴的不得了。

    上官云仙瞧了就更来气了,但是一想到太后交给她的任务,就又烦躁起来。

    她与高逸轩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这个男人从来就是目中无人,更没有她。

    她早就知道,也早就死心了,反正,这天下美男子多的是,凭她的身份找几个听话的不难,她才不想一棵树上吊死。

    可太后偏让她来说服高逸轩,让他继续替她卖命。

    她真是糊涂了,那老婆子如此厉害,都收服不了,凭什么让她来?还用她的未来相威胁。

    而高逸轩这人软硬不吃,她更是没办法。

    每个人都钓到了鱼,算是心满意足,高逸轩命人将那些鱼先送回府里养起来,再看天色还早,湖面景致不错,便邀请众人游湖。

    大家自然说好。

    高逸轩便租下了一座漂亮的画舫。

    众人兴高采烈地上了画舫,坐在舒适的长椅上,边喝茶吃点心,边看着泛着点点金波的湖面景致。

    只是,吃好了又说笑了一会,醉儿等几个就坐不住了,纷纷想到船舱外的甲板上玩。

    高逸轩也没拦着,甲板上都有护栏,不会有危险,他欣然应允,也打算带李青歌一起去吹吹风。

    只是,赫连玉说想多坐一会,李青歌也就想留下。

    “你去外面跟他们玩一会,我坐坐就来。”赫连玉这次铁了心的不让她陪。

    想着,娘在船舱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李青歌就道,“好,娘,你等会出来慢点,小心滑。”

    “嗯,去吧。”赫连玉一边又拿了块点心,再靠在窗户边,看着窗外风景,似乎很惬意。

    李青歌放了心,就随高逸轩出去了。

    人一走,赫连玉整个人就再也绷不住了,那含笑的唇角一下子就僵了下来,剩下的半块糕点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不会认错的,刚才那一眼,她便认出了对面人群里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错,就是赫连炎。

    并且,他还朝自己看来,那样的眼神——,哪怕隔了一条湖,她也看的真真切切。

    “夫人,喝茶。”忽地,耳畔响起一道低低沉沉的声音。

    赫连玉正在想心事,头也没回,直接道,“不用。”

    就听那人又道,“这点心又甜又腻,吃多了会口渴,夫人”

    “不用,你先下去”赫连玉正想发作,冷不防一个激灵,猛然回首,就对上了那双幽深却阴鸷的眸子,顿时,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微张的唇轻轻的颤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嗯。”来人就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递了过来。

    “不要。”赫连玉本能的挥手挡开,那热茶水就泼到了他的手上,她惊恐的看了眼他的脸色,又是出于本能的妥协,“我不是故意的。”

    “好。”将茶杯放下,掏出帕子再擦了擦手,赫连炎这才挨着她边上坐下。

    赫连玉顿时想逃,但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想法都被赫连炎看在眼底,“你出去。”他直接说。

    “你是怎么进来的?”赫连玉不安的望着他,此刻,赫连炎身着灰布衣衫,像个船夫,再瞧那扔在地上的草帽,她立刻明白了。

    赫连炎是妆扮成了船夫的样子混进来的。

    “你快走,逸轩他们就在外面。”赫连玉想了想,努力镇定下来说。

    “你可以喊他们进来。”赫连炎斜靠在船身,目光似邪似魔的望着她。

    他这一说,赫连玉突然就没有勇气喊人了,“你别乱来,不然,我真的喊人了。”

    赫连炎耸耸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喊啊。”

    “——”赫连玉气结,她知道这里是公众场所,她这一喊,不但能喊来女儿女婿,还会有别人,到时候,自己名声还在其次,关键孩子们脸上也没光彩。

    “你到底想怎样?”她急了,原以为逃出了宫就没事了,谁知他竟然也撵了出来?

    难道,他放弃了皇位,就是为她??

    不,不

    赫连玉突然觉得快崩溃了,即便这个想法很疯狂,但是,越是疯狂越是证明了赫连炎的变态,他是连皇位都不要了,也不放过自己吗?

    “跟我走。”他简单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眼底闪着势在必得的幽光。

    赫连玉瑟缩了下,摇头,“不,我不会跟你走,赫连炎,这里不是皇宫,你别妄想我会听你的。”

    “我再说一遍,跟我走。”赫连炎忽地站了起来,那修长高大的身子顿时让整个船舱显得狭窄起来,空气也一下子变得窒息一般。

    赫连玉怕了起来,身子紧紧的靠着窗户,目光不时朝外瞟着,“逸”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喊人求救,可是,‘逸’字还没出口,赫连炎阴冷一笑,“你可想好了?”

    “你什么意思?”赫连玉心口一提,惶惑的问。

    赫连炎忽然上身一倾,凑近她的脸庞,“小玉儿,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难道还不了解我?”

    “你?”赫连玉恐惧的瞪大眼睛。

    “若没有十全把握,我不会到此。”面对这个反应总是迟一拍的小女人,赫连炎干脆直接说出来,“要么自己跟我走,要么,我掳你走。”

    两者有什么区别么?

    看她不甘又忿忿的眸子,赫连炎无声的勾唇,“你自己跟我走,便少了皮肉之苦,你的孩子们也不会因此事受到牵连。如果我掳你走,你该知道,肯定避免不了冲突。你确定,外面那几个会是我的对手?”

    赫连玉就慌了,是的,赫连炎当年可是驰骋沙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只是后来称帝之后,他的那些丰功伟绩倒被人渐渐淡忘,可是,她却是知道他的厉害的,杀起人来他更是不会手软的。

    “怎样?”看清她眼底的挣扎,赫连炎不紧不慢的问。

    “这里大庭广众,你敢杀人?”赫连玉气道。

    “谁说我要杀人了。”赫连炎好笑道,“不过,这船也到湖心了吧,如果你再不走,只怕这船很快就会沉入湖底。”

    他这么说就再明白不过了,他对这船做了手脚。

    “你到底做了什么?”赫连玉惊的差点跳起来,船若要沉的话,外面那些人怎么办?纵然有逸轩在,可是,还有其他人呢。

幸福番外——掳走。

    “别急。”赫连炎安抚的拍了拍她煞白的小脸,“跟我走,我保证他们安然无恙。不然,即便他们会水性,今天也得葬身这灵湖水底。”

    “你卑鄙。”赫连玉真想咬他。

    赫连炎却看着她一副被困的小兽般咬牙切齿的神情发笑,他不急,十几年的时间他都忍过来了,他不急这一时禾。

    ——

    船舱外,清风徐徐,阳光暖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

    “小姐,你看这些水鸟真好看。”醉儿指着落在船舷上的水鸟,欣喜叫道。

    “姐姐,鱼,鱼”李青画则趴在栏杆上,兴奋的指着水底。

    “小心摔下去。”李青歌忙嘱咐着,幸好翠蓉一直扶着画儿。

    高逸轩则拿了些食物递给李青歌,好喂水里的鱼儿玩妲。

    上官云仙靠在边上,一会瞅瞅这个,一会瞧瞧那个,心里很不是滋味,见李青歌逗着水里的鱼儿玩的开心,也凑了过来,“表哥,嫂子,你们玩的开心,也带我一个呢。”

    李青歌就将鱼食递给她,“你也来喂喂看,这鱼可会吃了。”她才撒了那么几粒,一小簇的鱼儿挤到一处,纷纷张着小嘴巴接着,真可爱。

    “谢谢嫂子。”上官云仙不客气的接了鱼食,一股脑儿的全倒进了水里。

    李青歌眼角抽了抽,她这不像喂鱼,倒像喂猪,完了,她还拍拍手,索然无味的道,“也没什么好玩的。”

    “表哥,你还记得我们上官府那处荷塘吗?每年这个季节,我们都要自己划着小船穿过荷塘,还能摘莲子玩,那才有意思呢。”

    高逸轩就道,“你若现在回去,还能赶的上摘莲子。”

    “表哥,你好坏,你这是在赶我走吗?”听他揶揄,上官云仙一跺脚,嗔道,“哼,难道我在这扰了你跟嫂子不成?”

    说着,又自来熟的挽起李青歌的胳膊,“嫂子,表哥他欺负我,你管管他啊。”

    李青歌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孩呢,一会这样一那样,“逸轩他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知道。”上官云仙就道,“表哥,说真的,你什么时候跟我回上官府一趟呢,我爹娘都念着你呢。这次你成亲了,也不支应一声,爹跟娘都伤心了。”

    上官云仙的爹与高逸轩的娘乃嫡亲的兄妹,辈分上来说,高逸轩该管他叫舅舅。

    当年,隆裕太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将自己的这位亲侄女嫁给了那时的北帝,岂料北帝荒淫昏庸,高逸轩的娘亲受不了那样的生活,竟然私自出逃了。

    后来,隆裕太后找到了他们母子,高逸轩暗地里也与上官府的人恢复了往来。

    不过,上官家的人,他一个不喜。

    都是一些指望着女人过生活的人,先是隆裕太后,接下来是他的娘亲,后来是他的另一位表妹,也就是上官云仙的姐姐,也继他娘亲之后嫁给了北帝,成了如今最受宠的贵妃。

    这些人,他是一个也不想沾上的。

    所以,听上官云仙这样说,高逸轩脸色没好到哪儿去。

    上官云仙见了,忙拉着李青歌笑道,“嫂子,好不好?你跟表哥一起回去瞧瞧好不好?”

    “这个”李青歌得瞧高逸轩的意思,“以后再说吧,如今表妹才来,怎么就说要走的话?”

    她没说要走啊?上官云仙一顿,就道,“好啊,等玩过了这阵,表哥嫂子跟我一起回北国吧,到时候,我好好招待你们。”

    李青歌没有言语,但瞧高逸轩眼睛眺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呀,小姐,你瞧那个是高公子吗?”这时,身侧一只画舫缓缓驶过,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李青歌不由循声望了过去,就见冷天娇豁然站在船头,而她身边正是那日那个对兰千雪出言不逊的丫鬟。

    “高大哥。”显然自动将李青歌忽略,冷天娇欣喜的直接唤起高逸轩。

    李青歌扶额,又来了一个。

    只是,她还未作表示,身边的上官云仙则一脸鄙薄,“那位姑娘是谁?好像跟表哥挺熟?”

    高逸轩一脸的无奈,看着冷天娇兴冲冲的吩咐将画舫划了过来,“高大哥,真的是你,好巧哦。”

    “你也在。”高逸轩淡淡的回应。

    “是啊是啊。”冷天娇命人将画舫靠在了一处,就想到这边来。

    “冷小姐小心着些,别掉进水里了。”李青歌见她想跨过来,好心的提醒。

    冷天娇却将其视为不想让自己过来,当即脸色冷了冷,但很快笑道,“没事,红梅,你扶着我点。”

    说罢,更是急切的想过来。

    上官云仙一眼就瞧出,这女人是对高逸轩有意思,心中不由冷笑,对李青歌,她下不得手,可这送上门来的女人,她再不出手岂不是亏待了自己。

    于是,瞧着那冷天娇一脚刚跨到这边,另一脚才抬起的时候,上官云仙手里突然多了枚小竹签,悄然射出,打中了红梅的手腕。

    红梅手上一疼,本能的扯住了冷天娇,那冷天娇身子不稳,在两艘画舫之间来回晃了两晃,就啊啊两声,拽着红梅一起掉进了水底。

    “啊,救命啊,高大哥,呜呜,救命——”

    众人皆是惊了,看着水底不时冒出的两颗小脑袋,一时间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上官云仙激灵,找了根撑船的竹竿,伸进水里,“来,快抓住,我拉你们上来。”

    红梅连忙想抓住竹竿,岂料,刚一抓住,就被冷天娇一推,整个人又沉了下去。

    “快拉我上去。”冷天娇抓了竹竿,就对上官云仙喊。

    “好嘞,你抓紧了。”上官云仙口里答应的好,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的光,她将竹竿往上抽了抽,就当冷天娇半个身子已经离水的时候,突然手上无力一般,猛然松了竹竿,冷天娇乍然间抱着竹竿再一次沉落水底,呛了好大一口湖水。

    “哎呦,对不起,我力气太小了。”瞧着狼狈挣扎在水底的冷天娇,上官云仙无辜的说道。

    “救命,救”

    这时,冷天娇画舫里的几个船夫已经跳下了水,将冷天娇和红梅都捞了起来,却是放到了高逸轩这艘画舫上。

    “小姐,你没事吧?”白凤从那边过来,拿了干净的袍子包在了冷天娇的身上。

    冷天娇冷的发抖,靠在白凤怀里,无力的摇头。

    红梅早已晕了过去,此刻被人给抬了下去。

    “拿杯姜汤过来。”李青歌这时也吩咐道。

    “是。”醉儿去了。

    不一会儿,醉儿端了杯姜汤来,李青歌亲自端了过去,“冷小姐,喝点姜汤,免的受凉。”

    冷天娇觑着那姜汤,有些难堪,却也有些忿忿,她不认为这是李青歌好心,反而认为她是在幸灾乐祸,来看自己倒霉的。

    不然,送什么姜汤呢?

    但当着众人的面,如果不接,她就显得太小气了。

    “谢谢高夫人。”白凤接了,端着给冷天娇喝了。

    一碗姜汤下肚,冷天娇觉得舒服了不少,神智也慢慢恢复过来,细想一下,刚才落水,还有被人用竹竿算计

    她的目光不由在众人之间扫了一眼,很快,视线便落到了上官云仙的身上,是她,没错,就是她算计的自己。

    上官云仙根本不惧,她本就是想给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个教训的。

    “这位姑娘是?”冷天娇在白凤的搀扶下,慢慢站起了身,却仍旧还是虚弱,她朝上官云仙看来,“刚才多谢你用竹竿救我。”

    “呵。”上官云仙就笑,“不用客气,可惜没救成,都怪我力气太小了。”

    真不要脸,明明算计她还敢说,冷天娇暗自咬牙,却道,“不管如何,我都要谢谢姑娘。”那个谢字多少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上官云仙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讥诮的回望着她。

    两人目光空中缠斗了一会,冷天娇败下阵来,“高大哥。”她转而凄楚可怜的看向了高逸轩,“不好意思,出了这样的事,扫了你们的兴了。”

    “先下去歇着吧。”高逸轩淡淡道,刚才上官云仙出手,他是瞧见的,却并没有阻止,毕竟,这两个女人都是他厌烦的,少一个在眼前,清静。

    “是。”一身的湿衣服确实很难受,冷天娇依言回到了自己的画舫上。

    不过,那画舫却并没有开走,反倒,过了一会儿,冷天娇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了,而且,脸上的妆重新化过,连头发也重新梳过,还多戴了一支漂亮的钗子。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妆扮一新的出来,看来这冷天娇对高逸轩的心思还真是挺重的。

    李青歌有些黯然了,纵然他没那个心思,可别的女人惦记着他,她心里总还不舒服的。

    冷天娇再次过来,一扫刚才的狼狈,挺直着窈窕的身姿站在众人跟前,“高大哥,高夫人,今天有幸能遇见,我那边还有两个唱曲的,不如,让他们来唱上一曲,为二位助助兴如何?”说话的同时,她眼角的余光还扫了一眼上官云仙,神情颇带几分挑衅之色。

    说实话,上官云仙姿色属于中上,再加上平时会妆扮,因此也算得上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但是,即便是一等一的美人,在冷天娇这样天姿国色面前,还是差了不少,更别提在李青歌跟前了。

    因此,虽然觉得比李青歌还差了那么一点,但在上官云仙跟前,冷天娇却自诩美貌高过于她,更加的自信了。

    游湖听曲?李青歌并不想,本来几个亲近的人一起玩玩,说说笑笑,就好了,再来两个人在边上弹唱,感觉很怪。

    “谢谢冷小姐的好意,我们这里没有要听曲的。”李青歌直接回绝。

    冷天娇面上一下子就难堪起来,“哦,那好吧,白凤,让他们就留在船上,别过来了。另外,将那未开封的点心拿几样过来。”

    然后,转身再对李青歌道,“我那还有几样好吃的点心,姐姐若不嫌弃,就拿来尝尝。”

    “多谢。”李青歌道。

    从头至尾都是李青歌在应付她,不见高逸轩吭个声,冷天娇心里是有气的。

    这倒更像是一般的夫妻,夫主外,妻主内,与她这样的女孩说话,都归了李青歌。

    “高大哥。”冷天娇突然唤了一声,可是,当高逸轩的眼睛瞟来时,她心口一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了,我大哥说,有空还请高大哥到府上坐坐。”

    高逸轩轻轻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时,白凤已经取了点心过来,冷天娇立刻殷勤的拿了过来,亲自拆了包,捧与李青歌。

    她是瞧出来了,高逸轩对李青歌极为珍视,也很听她的话,所以,接近高高逸轩,先得将李青歌拿下才好。

    这几日,她也想透了。

    这李青歌看着比自己小,可是无论容貌才智都不比自己差,高逸轩既然能娶了她,自然是爱的,那么,想要他休妻另娶怕是不能。

    既然如此,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能做他唯一的妻,那么,做平妻也行。

    只要能成为他的女人,留在他身边,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李青歌吃了一块,确实与外面铺子里买的不一样,“嗯,不错,用蜂蜜代替白糖,怪不得这吃起来又香又甜,也不腻。”说着,招呼众人都来吃。

    李青画等人本就是吃货,一下子就将一包子的点心吃了大半。

    冷天娇瞧着笑,就道,“高夫人真是厉害,没错,天娇是用的蜂蜜,一般人都吃不出来呢。”

    这么说是她亲手做的了?李青歌就看了看她,点头道,“冷小姐真是心思灵巧。”如果她不偏执于高逸轩,能够找一个与她相当的男人嫁了,也该是备受宠爱幸福无比的吧。

    冷天娇受了夸,更是笑的人比花娇,“高夫人过奖了。”

    上官云仙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斜睨着冷天娇,“不过会几样点心,就想找一个好男人,可没那么容易哦。”

    李青歌怔,这上官云仙这张嘴啊,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当着人的面呢。

    冷天娇闹了个大红脸,怒目瞪着上官云仙,却不好发作,这种事要是闹起来,她面子上也是无光。

    “高夫人,这位姑娘眼生的很,不知是哪家小姐?”她转而问向李青歌。

    李青歌就道,“她是逸轩的远房表妹。”

    “哦~~~”冷天娇就了然的哼了声,旋即不屑的看着上官云仙,“原来是投奔高大哥来的。”

    她用的是投奔,意思是上官云仙寄人篱下,还这般无赖不知趣。

    上官云仙就道,“表哥表嫂新婚,我奉命来送贺礼的。”

    “对了,冷小姐嫁人了没有?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呢。”

    冷天娇柳眉倒竖,“无礼。”

    “高大哥。”她转身想喊高逸轩,却发现,他跟李青画坐在船头,逗雀儿玩,只得又看李青歌。

    李青歌微微一笑,就道,“冷小姐别介意,云仙她性格直率,她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冷天娇心想,刚才算计自己,现在又处处言语针对自己,这个表姑娘还真是根毒刺。

    “我瞧表小姐年纪和我也差不多,怎么,表小姐已经嫁过人了?”

    上官云仙却并不像冷天娇,听言不但没生气,反而哭笑一声,直接拉开了话匣子,“谁说不是呢,如果不是因为意外,只怕我与表哥早已夫妻成双了。”

    表哥?冷天娇立刻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难道是高逸轩。

    “云仙。”李青歌脸色陡然严厉了起来。

    “哦,哦,我忘了表嫂还在呢。”上官云仙忙捂住了嘴,抱歉的道,“对不起表嫂,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冷天娇却追着不放,“你什么意思?你说与表哥,难道你与高大哥?”

    “不不不,那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上官云仙一阵摇头叹息。

    李青歌就道,“云仙表妹,你也该正经找个好人家了,别成天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与你表哥已经成亲,你再妄想也无用。你表哥若有心于你,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我了。”

    她既然不给高逸轩留脸,那么,她也没必要给她留脸。

    这种事说出去,总归还是女人吃亏的。

    她自己的名誉都不要了,她还在乎什么。

    她说的含糊暧昧,李青歌索性就直接将她的心思全部抖落出来。

    冷天娇立刻听出是怎么回事,原来又是一个爱慕高逸轩的人,还是个表妹,哼,“原来近水楼台也未必先得月呢,呵呵,表姑娘自小就跟高大哥相熟,这么多年也没能让高大哥对你动心,如今,高大哥都已经成亲了,你还念念不忘,真不该说你痴情好呢还是——痴傻?”

    她这话一点也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刻薄。

    可不是吗?接连被算计还被恶语相向,此番逮着机会,冷天娇怎么会放过。

    上官云仙的脸皮果然厚的,听言不怒反笑,“我与表哥青梅竹马,虽然没能最后走到一处,但我们之间的感情却很深。”

    冷天娇嘲讽一笑,没再说话。

    李青歌对她的这厚脸皮也只是汗颜的很。

    刚一扭头,就见翠蓉急匆匆而来。

    “小姐。”翠蓉在李青歌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李青歌一惊,连忙撇下众人,随翠蓉到船舱里。

    而冷天娇与上官云仙不明白怎么回事,也想跟过去,却被翠蓉拦了下来。

    船舱里没有一个人,地上还有一只破了边的草帽。

    李青歌拾起草帽,心中一阵恐慌,“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才进来,想给画儿拿点茶喝。一进来就没瞧见夫人。”翠蓉急道,“我想着夫人可能出去了,再到外面一看,根本就没有。何况,夫人若是出来,肯定得找小姐啊。”

    是的,娘亲出来肯定得找自己,那么,娘亲没出来,可船舱里又没人

    “去叫姑爷进来。”李青歌立刻吩咐,眼睛盯着这草帽,没来由的觉得有些眼熟,对了,这是画舫的船夫戴的,怎么会在此?

    高逸轩听见信儿,急忙赶过来。

    “逸轩,娘不见了。”李青歌眼睛有点红,暗悔刚才不该丢下娘一个人。

    她将草帽递过来,“你看看,这是这里的船夫戴的吗?”

    高逸轩点头,立刻就要去清点船夫

    “不。”李青歌一把扯住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凝眉停顿了一会,只道,“别去,”

    “怎么了?”赫连玉不见了,高逸轩也是急的不行。

    “慢着。”李青歌陡然想起,刚才在岸上赫连玉的反常,她似乎瞧见了什么。

    “对了,一定是他。”李青歌突然叫了一声。

    “谁?”高逸轩猜到她知道是谁带走了赫连玉。

    “赫连炎。”李青歌眼睛里燎原起了愤怒的火焰。

    对,一定是那个男人,只有他才能让娘那么惊恐。

    ——

    而另一头,自船舱的甲板下的暗道里出来后,赫连玉被拖进了马车里。

    “你要带我去哪儿?”到了岸上,赫连玉越来越不安起来。

    “到了你就知道了。”赫连炎坐在她对面,微微眯眼望着她,眼底闪烁的光芒让她害怕。

    她抱紧双臂,警惕的看着他,“歌儿一定会找过来的。”

    “那就去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赫连炎道。

    “你——”赫连玉几乎有那么一瞬要绝望了,“赫连炎,你这个疯子,放着好好的皇上不做,你跑来做什么?”

    “要你。”他简单而笃定的回答。

    赫连玉怔了,过后,眼泪决堤,“为什么你都不肯放过我?”

    赫连炎眼底掠过一丝哀伤,唇角却勾起冷笑,“你何曾肯放过我?”

    “我并没有招惹你。”赫连玉猛然抬头,忿忿说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你偏要来找我?”

    “你不曾招惹我?”忽地,他高大的身影罩了过来,将她困在臂弯之间,“小玉儿,你敢说你没有招惹过我?”

    赫连玉不敢对视他阴狠的眼神,只摇头,“赫连炎,你走开,走开”

    “哼,连你也不敢说没有吧。”赫连炎这才重新落座,眼底带着点凶狠的味道。

    赫连玉急促的喘息,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角,狠狠道,“我一直都当你是哥哥。”而且他也的确是她的哥哥,妹妹对哥哥的那种依赖信赖,她不觉得有什么,可为何到他那里就成了招惹?

    “哥哥?哼。”他嘲讽冷笑,“深宫之中最要不得的就是亲情,难道你不知道吗?”

    赫连玉觉得跟他根本就解释不清楚,也说不通,不然,这么多年了,他还这样?

    她有些绝望了,将头埋在膝盖深处,低低的哭了起来。

    赫连炎也没说话,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哭。

    这些他早就想过了,只要她不寻死觅活,哭一哭算不得什么。

    可是,历来讨厌女人眼泪的他,此刻,听着她的压抑绝望的哭声,看着她一抖一抖的肩膀,他的心口也跟着抽了起来。

    “别哭了。”他半蹲到她跟前,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就这一次,好吗?跟我走吧。”

    赫连玉就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仍旧再哭,似乎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找你,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他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奈与痛苦,爱上自己的妹妹,这种禁忌之痛,他也切身体会,甚至比她的还要来的痛。

    至少,她还可以恨他,而他,连恨的人都没有。

    “小玉儿,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不好?”

    那样的话,就没人知道他们是兄妹,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他会用他一切的爱让她忘记身份,忘记过去。

    “没人认识?”赫连玉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眼睛都哭红了。

    “嗯。”赫连炎忙重重点头,“你放心,我都找好了,你只要跟着我就好。”

    没人认识,他们就能逃的过自己的心吗?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啊,午夜梦回,难道就不会做噩梦?

    赫连玉很想这样质问他,但是,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疯子,与他说这样的话根本就无用。

    “好。”她似乎认命般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捂着脸,嘤嘤低泣。

    赫连炎怔了一会,似乎还沉浸在她点头说好的激动中,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才抱起她,“小玉儿,你别怕。那里很美,你会喜欢的。”

    赫连玉靠在他怀里,脑子里却在急速的想着逃脱之计。

    不,逃了一次,他还会再抓一次。

    只要自己活着,根本就无法逃开他。

    牟地,她眼睛里闪过一抹狠绝,唯有死了

    ——

    李青歌突然心口一痛,额头立刻冒起了冷汗。

    “丫头,”高逸轩连忙扶住她,“怎么了?”

    翠蓉忙倒了杯热茶过来。

    李青歌靠在高逸轩怀里,摆摆手,过了一会儿,又好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就道,“没什么。”

    “真的吗?”刚才她分明痛的很厉害的样子。

    “嗯。”李青歌就点头,然后看着高逸轩检查这船舱,终于,最后查到了船舱底下的暗道,“他们一定是从这里坐小船走的。”

    “是了,逸轩,我们现在追。”李青歌急道。

    高逸轩摇头,“只怕已经逃远了。”而且目标太大,不好追,“你放心,我一定将母亲找回来。”

    李青歌怎能放心,那个人是自己的娘,而且掳走她的男人,根本就是个变态禽兽。

    船舱外,醉儿等人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还在玩闹。

    而冷天娇与上官云仙两个则站在门口,想进来又有翠巧拦着,只不时的朝里看着。

    “两个姑娘,你们若没事就去那边喂鱼玩去。我们姑爷小姐正在里面说话呢,你们两个这样守着怕是不好呢。”翠巧很不客气的说。

    冷天娇一阵脸红,刚想走,上官云仙却道,“有什么,表哥表嫂感情好也不背人。我瞧着刚才像是出了什么事,想看看能不能帮忙的?”

    “表姑娘。”翠巧一把拦住她,“没有我们姑爷的吩咐,谁都不许进。”

    “表哥——”上官云仙就朝里喊了一声,她敏锐的觉得里面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没人想让她知道罢了。

    可是,不让她知道,她偏想知道。

    “表姑娘,你——”翠巧真想大耳瓜子抽她,但这时,高逸轩已经从里面出来了,“喊什么?”

    “表哥,你出来了?”上官云仙一双眼睛还朝里瞟着,“我嫂子呢?”

    翠蓉也跟了出来,“夫人突然心口疼,小姐在里面照顾着呢。”

    “哦?”上官云仙想了想,就道,“我进去瞧瞧夫人。”

    “夫人歇息,表姑娘还是不要打扰为好,有小姐在就可以了。”翠蓉拦了一下。

    上官云仙想想,觉得也是那么个理,夫人心口突然痛了,然后李青歌与高逸轩进去照顾,现在只留下女儿陪着,似乎也合情合理。

    可为何她就觉得有些古怪呢。

    “翠蓉,仙儿,你们两个带他们先回府吧。”高逸轩这时候就吩咐。

    “姐夫,我娘没事吧。”李青画有些不放心。

    “没事,就是你们这么多人再吵着她。”高逸轩道。

    “可是,我想看看娘。”李青画道。

    “你先回去,等一会我们就回去。你姐姐现在正在给母亲针灸呢,别再吵着了。”高逸轩道。

    “哦。”姐姐是个大夫,有姐姐在,李青画心思定了不少。

    “高大哥,有什么需要天娇帮忙的?”就这么被打发了,冷天娇有些不情愿,她想留下来,正好,这些人都走了,李青歌又在船舱里面,她可以留下来陪高逸轩啊。

    “不用了,你也回去吧。”高逸轩直接拒绝。

    随后,命人将画舫靠了岸,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的下了船,走了,这才转身回到船舱里。

    “逸轩,我们要怎么做?”李青歌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娘亲丢了,着急没用,眼下要想个万全的法子找到她才行,不仅如此,这消息还不能外露,毕竟,女人到了何种年纪,这声誉都是最重要的。

    “你跟我来。”高逸轩带着李青歌从那暗道里下去,还好,那边还有一艘小船,显然是备用的。

    两人就乘着小船去了对岸,上了岸之后,高逸轩直接带着她到了镇上的一家铺子里。

    李青歌在前厅喝茶,高逸轩自到里间与那掌柜的说了什么。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出来了。

    “怎么样?”李青歌放下杯子就问。

    “你放心,最多两个时辰,一定能打探出消息。”高逸轩安慰道,“不如,我先送你回府,母亲这边的事交给我。”

    李青歌摇头,在府里,她会更急,何况,画儿他们肯定要去看娘亲的,还不如在这里躲一躲。

    “对了,这里是?”李青歌突然想到,就问。

    高逸轩微微一笑,“我的一处铺子,不过,他们打探消息却是天下一流的。你不回去也罢,那就留下听消息。”

    “你的?”怪不得刚才进来,那小二不认识他们,但那掌柜的一出来,对高逸轩那个毕恭毕敬的态度

    “嗯。”高逸轩牵过她的手,道,“坐着等也急,不如我带你来逛逛,如何?”

    “哦。”李青歌却没多少心思逛,“不了,我就在这等。”

    高逸轩知道她的心情,也就陪着一起等。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掌柜的来回,“主子。”他朝李青歌瞟了一眼。

    “说。”高逸轩道,显然,他们这里说话是常背着外人的,因此,今天李青歌在,那掌柜的就多留了个心眼,见高逸轩这样说,就直接道,“小的已经打探过了,前两天,这镇上的确来了几个可疑之人。”

    “都是什么人?”李青歌就急问,虽然心里肯定是赫连炎无疑,不过还是抱了那么一丝丝的侥幸。

    “这些人行踪不定,似不是一般人。”那掌柜的就说,“今天上午,的确有辆马车从镇上的小路离开,是朝北边而去。”

    “北边?”高逸轩凝眉,那是出了西陵国界,往北国而去。

    李青歌立刻就望高逸轩。

    “立刻准备人马。”高逸轩起身就道。

    “是。”那掌柜的立刻听命出去。

    “逸轩。”李青歌跟着起身,担心的望着他,“你说娘亲会被他带到哪儿去?”

    “你别急,我亲自带人去。”高逸轩安慰道,“这样,我让你送你回府。”

    李青歌仍旧摇头,“捡几个身手好的就行,人不要太多,另外,我也要去。”

    “可是。”

    “你带着我。”李青歌坚定的望着他,娘的性子她知道,弄不好会出事的,有她在,娘才不会做傻事。

    “好。”高逸轩没再说什么,牵起她的手就往后院而去,掌柜的早已带着三个灰衣妆扮的男人等在那里了,看起来都是功夫不错的练家子。

    高逸轩抱着李青歌上了一匹马,那三人也立刻跟着上马。

    ——

    感冒了,吃了药人昏沉沉的,今天就码这么多了,爬去睡了~~~~~

幸福番外——逃亡。

    马车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缓缓行驶,赫连玉也终于停止了哭泣,静静的靠在车厢里,双目无神。

    赫连炎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再逼她,而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赫连炎从车窗朝外望了一眼,旋即命令车夫停了车子。

    赫连玉一惊,瞪着大眼睛,惊慌失措的样子,显然还没回过神来禾。

    “别怕,前面马车不好走,我带你骑马。”赫连炎朝她伸出了一只手,想拉她起身。

    赫连玉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赫连炎直接弯腰将她抱起。

    “你带我去哪?”赫连玉终于惊慌的问出声,刚才她一直在想着要怎么逃,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法子,尤其是在这个男人跟前,就算是死,也没那么容易妲。

    赫连炎没有回答,直接抱着她下了马车,路边,有一名随从牵了马过来。

    赫连炎直接抱着她上了马,而那车夫则架着马车朝另一路口而去。

    赫连玉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他这是声东击西,是怕有人会找来,如此会扰乱视线?

    “我有点不舒服。”赫连玉立刻手捂着心口,做出痛苦的模样。

    “心口疼?”她从小就有心悸的毛病,他是知道的,听她一说,又手捂心口,立刻就担心起来。

    赫连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虚弱的靠在了他的胸口,咬白了唇。

    不管是真是假,赫连炎都不敢怠慢,忙搂紧了她,道,“别怕,前面不远有个集镇,我带你去找大夫。”

    “嗯。”赫连玉虚弱的点点头,心想着,能拖延一点时间就能为找她的人争取一点时间。

    只是,那眼底的一丝狡黠却被赫连炎看了个透。

    ——

    为了照顾赫连玉,赫连炎骑的很慢,几乎像是在悠闲的踱着步子,等到了集镇的时候,太阳差不多快落山了,夕阳的余晖给整个镇子笼上了一层朦胧的橘光。

    赫连玉眼睛涩涩的,寻常的这个时候,她该和歌儿画儿他们一起吃晚饭了。

    “到了。”马停在了一家药堂前面,赫连炎抱着她下了马。

    “我自己走。”赫连炎还想抱着她进去,但被她拒绝了。

    赫连炎笑笑,将马扔给了药堂小二,跟在了她身后。

    “夫人——”药堂里的伙计看到赫连玉,主动上前招呼。

    “请问大夫在吗?我有点不舒服。”赫连玉就道。

    “徐大夫正在用晚饭,您请稍等一下,小的给您回禀一下。”那伙计客气的道。

    赫连玉道了声‘谢’。

    等伙计离开了,赫连炎站到她身侧,轻轻拢上了她的肩。

    赫连玉向前一步,闪开了他的手。

    这时,伙计从里面出来,就请两人进去。

    徐大夫饭还没吃好,听见有病人来了,即刻放下碗筷,漱口洗了手就到了诊房,一进来就瞧见了一对玉人,不由得目光怔了怔。

    这两人的气度,不像普通人。

    尤其是赫连炎,不说浑身上下无形中散发的尊贵,就是那眼神之中的俾睨之色,也让他心头忽地打鼓,他本能的垂下眸子。

    “大夫。”赫连玉这时起身,轻轻唤了一声。

    徐大夫这才又抬起头,瞧着赫连玉扶着桌子起身,那柔柔弱弱的模样,眼睛还红肿着,似乎哭过

    “大夫,我娘子她心悸又犯了,你给瞧瞧。”赫连炎这时主动温和的说。

    徐大夫忙道,“给这位爷看茶,夫人,您请坐。”

    赫连玉缓缓坐下,而赫连炎却是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到了赫连玉的身侧,惹的她浑身一僵。

    徐大夫自然是瞧出了异样,但慑于赫连炎,他亦不敢窥探,只中规中矩的替赫连玉把脉。

    赫连玉很配合的一手捂了心口,还一边虚弱的叙述着哪里难受,怎么难受的

    徐大夫听了,又瞧着赫连炎担忧之色,虽然没查出病症,但这个情况,他还是猜到了。

    眼前女子必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装病,而那男子如此关心,那么,自己倒不如顺了他们的意思。

    所以,徐大夫也没说病情,只道开个方子,让赫连玉依着方子吃几天药看看。

    拿了药后,再出药堂,天已经黑了下来。

    “走吧。”赫连炎道,这时小二已经将马牵了过来。

    “去哪?”难不成他还要连夜赶路?赫连玉连忙将药包抱在胸口,“大夫说要吃药。”

    赫连炎暗自好笑,就道,“先找个客栈住下。”

    “哦。”赫连玉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只赶了大半天的路,应该也不会走太远,如果逸轩他们要找的话,应该可以找的来的,而且,他们还要住一夜,这一夜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药堂边上就有家客栈,方便倒是方便,可谁知赫连炎竟然只要了一间上房。

    赫连玉暗恼,她知道他肯定不会让自己单独住一间房的,可是,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她是他的娘子,要一间房,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客房定好之后,赫连炎将药拿给了小二,给了些赏银,让他熬好了送来,然后又定了一些酒菜,直接送到房里来。

    赫连玉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显得很局促不安,等小二将酒菜都送过来了,她瞧着赫连炎拿起酒盅就要倒酒,本能的就冲了过去,抢了酒盅。

    “怎么?”赫连炎轻轻掀了掀眼皮,看着她。

    赫连玉知道他不胜酒力,几杯酒就能让他醉倒,如果真的醉倒也就不怕了,可怕就怕他醉了却不倒,到时候再借着酒劲胡来。

    这样的经历她不是没有过。

    但她的举动又显得太明显了些。

    “那个”赫连玉努力想着托词,“哦,这种地方哪里有什么好酒?再说了,明天还要赶路,我怕你喝醉了,明天起不来。”

    “是吗?”赫连炎笑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么说你是在担心我?”长臂一伸,就要抓赫连玉过来。

    赫连玉吓的连连后退,身子撞到了床柱上。

    赫连炎顿时黑着脸,“就这么怕我?”他不过是想拉她坐下来吃饭而已。

    赫连玉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她的眼神和举动早已说明了一切,如果不怕,怎么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都来不及呢。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赫连玉摇头,“这酒,就算了吧。”如果他正常的,知道自己又有病在身,这一晚上起码能安然度过的。

    “嗯,我不喝。”赫连炎无奈的点头,“快来吃饭。”

    “哦。”赫连玉这才稍稍放了心,只是,仍旧将酒盅放到了角落的衣柜上,然后才过来吃饭。

    赫连炎将饭碗直接送到她手上,还给她夹了不少的菜,“吃吧。”

    赫连玉没有吭声,只听话的埋头吃饭吃菜,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这屋里可是只有一张床的

    “饭吃到眼睛里了。”突然,耳边响起赫连炎低低的笑声。

    赫连玉猛然抬起头,她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但是,在她失神的时候,突然听见他的声音,还是狠恐怖的。

    赫连炎就没好气的伸手敲了下她的头,“吃个饭想什么呢?”

    “没,没”赫连玉本能的回答,怕他看出自己的心思。

    “没有就好好吃饭。”赫连炎道,一面又给她夹了不少的菜,“把这些都吃完,碗才能放下。”

    赫连玉‘哦’了一声,也没反对,就静静的吃饭。

    赫连炎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将空碗放下,他早已吃饱了,陪着她才吃了这半天,看她将脸埋在碗里,半天扒不进去一粒饭,才急了。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直到她将碗里的饭菜都吃光了,赫连炎这才收起冷峻的脸色,弯唇笑了,伸手抹去她腮边的米粒,笑道,“乖。你先歇会,我让人过来收拾一下。”

    说着,起身出去,不一会儿,小二跟着他后面过来了,还提了一大桶的热水。

    赫连玉眼皮跳了下,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弥漫心间。

    小二很快将桌子收拾干净,带上房门出去了。

    赫连炎则自己提了一桶热水走到屏风后面,放下了浴桶。

    听着那哗啦啦的水声,赫连玉突然觉得,还是出去透透气比较好。

幸福番外——小惩。

    赫连玉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刚伸手摸到了门,还没打开,身后就传来了赫连炎低沉的声音。

    “去哪?”

    赫连玉心口猛然跳起,只觉得一双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我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不用。”他简单的断了她的退路,“药好了自有人送过来。禾”

    “哦。”赫连玉仍旧没敢回头,手还使劲的攀着门板,“刚才吃的有点多了,想出去走走。”

    “不急。”赫连炎边说着话边朝她走了来,赫连玉听见脚步声,才稳下来的心脏又砰砰乱跳起来,也是出于本能,那手用力的一拉门板,就想夺门而出。

    赫连炎长臂跃过她的头顶,一手握住了门板,轻轻一用力,就将才开了一丝缝的门又给关了起来。

    赫连玉陡然转了身子,目光带着愤怒的瞪着他,但转瞬,又在对上他的视线后,落了下风,“我就想出去走走,这屋里闷的慌,心口难受。妲”

    “我陪你。”赫连炎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打开门,就要跟她一起出去。

    “不,不用。”赫连玉连忙摆手,一个闪身就从门里出了去。

    赫连炎带上房门,就跟了来。

    赫连玉就在走廊上站定,想要告诉他别跟着自己,突然想到,他怎么可能不跟着自己?他将自己掳了来,自然怕自己会逃走?不还天天的跟着自己啊。

    突然的,她就觉得泄气了。

    “算了。”她耷拉着脑袋,就又要回房,却被赫连炎扯住了胳膊,“怎么了?”

    赫连玉突然的就火大了,“不想走了。”然后,甩开他的胳膊,就进了屋子,她很想转身将门从里栓起来,但还没来得及这样做,他就跟着进来,代替她做了这些事。

    “呵,不想走就不走了,我给你准备好了热水,你先洗洗吧,也好消消乏。”

    赫连玉就那样站在屋子中央,就那么目光冷泠泠的望着他。

    赫连炎依旧好脾气的微笑,“你先洗,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

    结果是,他出去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赫连玉愣了半天的神,随后,狠狠的拍了两下自己的脸,很疼,不是假的,的确是他出去了。

    那么,他是妥协了?

    赫连玉沮丧的心竟然一点点升腾了起来,这算不算她小小的胜利?

    有些小激动的走到门边,她将门从里栓了起来,这才安下心来。

    想想一路上都是被他抱在怀里,浑身上下都有着他的味道,她也的确该洗洗了,不然,晚上睡觉肯定会做噩梦。

    ——

    门口,赫连炎斜靠在廊下的栏杆上,目光幽幽的遥望着暗蓝色的夜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直到那房里的水声没了,他这才直起身来,打算进屋。

    这时,恰好小二端了熬好的汤药过来,“客官,药熬好了。”

    “给我吧。”赫连炎接了过来。

    等小二下楼了,他才轻轻的敲了敲门。

    里面,赫连玉刚穿好了衣服,但听见敲门声,仍旧一抖。

    是应?还是不应?

    她还没想好。

    又有两声轻轻的扣扣声。

    赫连玉咬紧了唇,不打算答应,她想,就这样不答应,他应该知道自己的意思吧?如果识趣的话,再要一间房吧。

    可是,马上,敲门声又响起,显然,赫连炎并不是个多有耐性的人。

    而且,也很不识趣。

    “那个,我在穿衣服。”赫连玉一急,就道,但话一说完,脸就红了起来。

    穿衣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的上是个很暧昧的词。

    不过,门外果然安静了,赫连玉长舒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坐到了床头,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茫然。

    穿衣服,也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啊。

    很快,敲门声又响起,还有赫连炎的声音,“小玉儿,药好了。”

    “啊,哦——”赫连玉惊了下,连忙起身,却不想去开门,“你放在门口吧,我等一会拿。”

    果然是不想让自己进屋啊,赫连炎微微眯起了眼睛,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要趁热喝。”

    “嗯,嗯”里面的人在装糊涂,“那个天也不早了,你再要间上房,早点歇息。”

    “好。”赫连炎果真听话的将药放到了廊下的长椅上,“我将药放到椅子上了,你马上拿进去,不然凉了。”

    赫连玉一听,简直不敢相信,甚至忘了说话,只顾点头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下来是蹬蹬蹬下楼梯的声音,再后来就是一阵沉寂。

    赫连玉猜想他大概是下楼找小二另开、房间去了,这才轻手轻脚的跑到门边,将耳朵贴着门板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果然就听见上楼的脚步声,显然是多了一个人的。

    隔壁传来吱呀一声门响,还有小二说话的声音,“客官,您早点歇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

    “不用,下去吧。”这是赫连炎的声音。

    很快,小二又下了楼,赫连炎又来到了赫连玉门口,看着门外那晃动的身影,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玉儿,我就在隔壁,你要有什么事的话,直接在墙壁上敲两声就好。”

    “嗯,嗯。”赫连玉连忙点头。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她正在门边,赫连炎那边无声的勾起了唇角,“那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对了,药快点拿进去。”

    “是,是。”赫连玉急忙道。

    等听见隔壁房门关起的声音后,她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忙拉开门,出去拿药,她知道,若不将药拿进来,隔壁的他肯定还会找上门的。

    一眼就瞧见椅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药汁,她连忙端起,再瞟了眼隔壁,房门紧闭,有朦胧的烛光照出来。

    很好。

    几步跑进房里,将碗放到桌子上,一转身,赫连玉整个吓怔在了当地,“你,你”

    “这药熬好小半天了,快喝吧。”赫连炎已经走了进来,并且一手将门给关了起来。

    赫连玉心下一沉,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怎么来了?”她根本没听见隔壁的开门声啊,他不应该在房里吗?

    “走着来的。”赫连炎朝她走来,将药碗端起,递到她唇边,“喝吧。”

    瞧着那熬的黑乎乎的药汁,赫连玉有些退缩,人也后退了一步,“皇兄,你把碗放下,我自己会喝。这么晚了,皇兄该”

    “天也才黑。”赫连炎将碗放下,人也坐了下来。

    赫连玉秀眉皱起,“可是,我有些累了。”

    “哦。”他就那么轻轻的哼了声,没有了其他的举动。

    不看她,也不说话,就那样安静的坐着,微微垂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似的。

    赫连玉狠狠瞅了他一眼,最后一咬牙,将那药碗端了起来,一仰首,一口气将那苦涩的药汁全部灌了下去,喝完将空碗递给他看,“我都喝完了,皇兄,你该回房了吧?”

    她以为他进来是监督她喝药的?赫连炎抬起头,似乎嘲讽的望着她,“你是为我喝的?”

    “”

    “心口可还疼了?”

    “”

    “要是还疼,药还有。”他望着她说,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治心口疼的药,而是按照他的暗示,那徐大夫开的一些补药罢了,不过,因为她说谎骗自己,他就暗示在这些药里加了一味黄连,算作小小的惩罚。

    从嘴里到胃里都快苦掉渣了,刚才她那是赌气捏着鼻子直接灌的,现在再要喝一碗,哪里有那个勇气了?“不,不歇了一会好多了。”她连忙道。

    “哦,要是再疼就说,徐大夫开的药还多。”赫连炎道。

    赫连玉对上他略带戏谑的眼神,就有些心虚,但想想又觉得不对,以前在宫里,太医开的药虽然难喝,但没这么苦啊。

    这苦的都要人命了。

    “漱漱口,睡吧。”赫连炎也没多话,直接起身就朝床边走去。

    赫连玉吃惊不小,“你干嘛?”

    “不是你让我早些休息?”赫连炎站在床边,自己脱了外袍,然后,坐在床头,褪了靴袜。

    ——

    本来打算赫连炎赫连玉、兰千雪梅思暖这几对单独拎出来写的,但是,灵儿最近身体不适,写的太慢怕影响亲们情绪,所以,就直接放到一起了,不过,写他们的篇幅可能就多一些了。

    总体的故事情节应该是压缩了,大概过不了太久就会结束番外。

幸福番外——同床

    赫连炎脱了外袍、靴袜,径直躺到了床上,随后,慢悠悠的看向赫连玉,“你不上来?”

    太不要脸了!

    赫连玉气红了脸,心里暗骂了一声,双手握成拳头,忿忿的哼了声,“我去隔壁。禾”

    一转身,猛地拉开、房门,就朝隔壁奔去。

    “唉”赫连炎伸出一手,似乎想拦下她,但她的小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不过,预料中的,他很快听到了一声惊叫,就见赫连玉又红着脸跑了回来,还见鬼似的将房门给抵了起来,生怕被鬼撵进来似的。

    唇微微的扬了起来,赫连炎轻轻的笑了声,“怎么?隔壁不满意?”

    赫连玉靠在门上,心口由砰砰直跳,本就烫红的小脸被他一句话问的立刻又火烧火燎起来。

    隔壁怎么会有人的?而且还是一对男女,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恰巧撞见了那男人骑在女人身上用力顶撞的画面

    怎么会这样?她用力的甩甩头,希望刚才看到的不是真的,唔,太丢人了妲。

    “怎么回来了?嗯?”他又恶劣的问了一句。

    赫连玉想甩掉那不堪的画面都不行,气恼的问,“你不是要了隔壁的房间吗?”

    “哦。”赫连炎将枕头稍微往上拉了拉,当靠垫靠在了背上,慢悠悠回答,“原本打算要的,可进去一看,觉得没这屋好,所以就没要。”

    “你——”赫连玉气死了,他可恶。

    “你也觉得隔壁不是很好吧?”赫连炎瞧她怒不可遏却又无法说起的憋屈模样,又道。

    “我”她根本没来得及看好不好?一眼瞧到那种画面直接吓的她跑了,哦,对了,连对方的房门她都忘记再关了,想了想,心里又歉疚又怕起来,那种事上突然被人闯入,连门还未关,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气的打过来?

    她不安的向门看了一眼,没见人过来,很快,又听见隔壁传来碰的一声关门声,似乎还有男人的咒骂声。

    赫连玉整张脸变得红白交错,好不尴尬。

    “隔壁住了人?”赫连炎露出疑惑的神色,眼底露出几不可查的笑意。

    “哦。”赫连玉含糊的应了声,“我没看清,刚推门进去,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我就出来了。”

    “哦。”赫连炎了然的点头,“隔壁的人一定长的很凶吧,瞧你刚才吓的,就跟见了鬼似的。”

    赫连玉很想说,比见了鬼还可怕好不好?但想着有必要跟他说那么多吗?

    她沉默了,有些郁闷的坐到了椅子上,刚想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隔壁就传来了女人的叫声,一阵一阵的,一会轻一会重,一会尖的吓人一会又带着哭腔般的讨饶,不时还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呼吸以及粗野鄙薄的秽语。

    显而易见,隔壁的男女并没有因为赫连玉的小插曲而扰了兴致。

    如果此刻有个地洞,赫连玉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哦,这说话的声音确实有点大。”赫连炎略带揶揄的声音又适时响起。

    他们都是成年人,而且,两人之间尽管不是你情我愿,可依然有过最亲密的肌肤之亲。

    这种时候,赫连炎还能跟她开这种玩笑,赫连玉更觉难堪了,“我我去问问还有没有其他客房。”说着,她木然的起身,拉开门想出去,可是要经过隔壁门口,这心里还是狠不自在。

    而且,门一开,隔壁的声音似乎更加清晰了。

    那男人发着狠的一遍遍的喊着‘干死你’的秽语传入耳里,赫连玉几乎想吐了,连忙捂住耳朵,想出去。

    “傻瓜。”然而,又一次的,门被赫连炎关了起来。

    “你?”赫连玉吃惊转身,他什么时候下来的?

    赫连炎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无奈道,“你这时候孤身下去要客房,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什么?”赫连玉不解。

    赫连炎摇头,她太单纯了,单纯的根本不符合她这个年纪,不过,也不能全怪她。

    从小养在深宫,又是父皇最小的小公主,自然受尽呵护与宠爱,这人世间的一点点罪与恶,都从未让她沾过边。

    后来,她嫁给了李南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那十几年,李南风确实将她照顾的很好。

    也许,在她的人生中,唯一是她心中阴影的,也就是自己了吧?

    “孤身女子,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人,你说你会遇到什么?”恐怕她前脚刚进房,后脚就有登徒子要进她的门。

    赫连炎目光中流露出一股邪气,让赫连玉心口差点漏跳了一拍,她很想说‘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吗?’,但是,她不敢,怕惹怒他。

    “这里是客栈。”她说,“哪里会有那么大胆的人?”

    “是吗?”赫连炎眼尾一挑,没有再说话。

    但两人一沉默,隔壁那淫秽的声音就格外的响亮起来,而且,那男人说话的内容显然有变,不再是那粗鲁又肮脏的三字经。

    赫连玉一听,脸色微微的变了。

    “小美人,快让爷好好疼疼,来,换个姿势”

    “啊,死鬼,你又看上了刚才那小娘们了吗?那你去上她呀,你还在老娘这里撞个什么劲儿?”

    隔壁的那对男女一边酣战一边骂战,不敢再听,可就这两句也让赫连玉听懂了。

    刚才,她推开门,瞧见里面不堪的画面,呆愣了那么一秒,转身就跑了,可那男人还是眼尖的瞅见了她的模样,大概,与那女子欢爱到激情时,一时情难自禁竟直接将那女子意淫成了赫连玉。

    双方骂了一会儿,过后,那男的也不知使了什么招儿,竟然让那女人就学了赫连玉的身份,配合着他的特殊嗜好。

    赫连玉浑身都颤了起来。

    赫连炎脸色更是阴冷的可怕,一股肃杀在眼底油然而生,却被他生生控制住了。

    “还要一个人住吗?”他目光沉沉的望着她,眼底带有明显的警告,警告她,若她敢一个人住,保不住隔壁那个恶心的男人就会找上她。

    赫连玉哪里还敢,就光听到那男人竟然拿自己意淫,她就快恶心死了,晚上说不定还会做噩梦。

    可是,要跟赫连炎一屋,她也怕啊。

    赫连玉垂着脑袋,不说话。

    赫连炎就那么看着她,好半晌,等到隔壁那几乎要戳破屋顶的声音没了,他才道,“明天还要赶路,早点睡吧。”

    赫连玉还是没动,只是,低垂的眉眼微微动了动,一滴晶莹的泪珠掉了下来,紧接着,就如一串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眼泪掉个不停。

    赫连炎刚想转身,却又停了下来,看着她抽抽搭搭的委屈无助的模样,心口一阵叹息,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揉着她轻颤的脊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还能说什么呢?让她别哭了?

    可是让她不哭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放了她,给她自由,让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他根本就做不到。

    所以,即便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哭泣,他也不愿意放她走。

    “死鬼,你还要,出人命了。老娘才不装了,要干你就直接找那小娘们去,怎么?有色心没色胆?这可不像你鲍三”

    隔壁突然传来女子尖锐的叫骂声,不过,很快又被闷哼声淹没,紧接着便是愉悦又痛苦的声音。

    赫连玉哭的更凶了,还有完没完了?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忍受这些肮脏的东西?

    她将这一切都归结到赫连炎的身上,她恨他,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拆他的骨。

    而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当牙齿咬在他的胸口时,她是下了死力的,似乎要将所有的恨与痛苦都咬到他身上。

    但这远远不够。

    赫连炎吃痛凝眉,却是哼都没都哼一声,她想发泄就让她发泄好了。

    隔壁的那对男女,他也没有阻止。

    他想着,干净如她,接触一些丑恶的肮脏的东西也好,至少得让她明白,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好的,很多男人,就比如隔壁的,女人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个发泄的工具,有时如同猪狗无异,就像隔壁的男人让那女子假装成赫连玉,那女子口里虽声声不愿,可不也是照做了吗?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赫连玉只怕一生也不会相信会有这样丑陋肮脏的事。

    在她的认知里,他对她的亲密行为就已经是该下地狱的了。

    可这世上,比这该下地狱的事太多太多。

    而他,不过是爱了不该爱的人罢了,除了那不可改变的身份之外,李南风能给她的,他一样能给,并且能给的更多。

    许是终于无力了,赫连玉终于松了口,入眼也是一片猩红。

    即便没有将他咬下一块肉来,可是,破皮出血,也是咬的不轻,他雪白的稠衣已经已经印出一圈被牙咬过的血迹。

    看着他这样,赫连玉想笑,想要痛快的笑,可是,笑没笑出来,心里更苦了。

    这并不是报仇,同样也没有报仇的快感,有的只是更多的无力。

    赫连玉有些颓丧的垂下了眼眸,行尸走肉般往床边走去。

    “小玉儿。”赫连炎伸手想拉住她,却看她就那么直直的倒在了床上。

    他连忙上前,将她翻了个身,就见她双眼睁的大大的,直直的盯着他。

    赫连炎心口突然揪着的痛,避开她的视线,他半跪在她身侧,替她脱了鞋子,然后,抱着她躺好。

    两个人躺在一起,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死一般的沉寂让空气显得格外的沉闷,不合时宜的男女叫声不时传来,竟显得有些讽刺。

    “小玉儿。”也不知过了多久,赫连炎突然开口,那低沉的嗓音响在这暗夜,有些苍凉,“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吗?总是偷偷溜进我房里,说是一个人睡觉害怕,要我哄着睡。”

    赫连玉空洞的双眸动了动,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想起过往种种,竟恍如隔世般。

    而赫连炎低沉黯哑的嗓音还断断续续的响在耳边。

    “小玉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呵,虽然是兄妹,可是哪家的兄妹会像我们这样,见了面都不认识对方的?真的,你说是我的妹妹,可是除了赫连这个姓氏之外,你我之间还有什么?”

    “血脉相连?你确定你我身上流的是相同的血吗?就连他你最亲的父皇都说我是个孽种,你真信我们是兄妹?”

    “不管真也好,假也好。是不是兄妹都没有关系。我知道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想要的就是你,只是你”

    “小玉儿,你要恨就恨吧。可是,即便是下地狱,我也不会放你走。”

    “省了那些小心思吧,忘了过去,忘了你我的身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赫连玉听见这话,心口钝痛,眼泪无声的顺着眼角滑落,如果一切可以重新开始,那么她会选择不再救他!

    ——

    下面有几章是关于赫连炎与赫连玉的番外。

赫连炎VS赫连玉 ——初识。

    我出生的第三天,母妃便因大出血去世了。

    不少人都觉得我是个灾星,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生生母亲,唯有父皇,在痛失爱妃之后,反而对我越发疼爱的。

    他常常说我已经没有了娘,不能再让我失去他这个父亲。

    所以,他连娘的那份爱也一起给了我妲。

    在西陵国,作为最小的公主,虽然一出生就没有了娘,但我仍旧享受着至高的宠爱,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我第一次知道难过的滋味,就是认识他的那一天。

    赫连炎——我的皇兄!

    那一天正好是她六岁的生日,父皇特意在御花园为她摆酒设宴,请了不少与她差不多大的官宦之家的小姐们一起陪她过生日。

    那一天,她很开心,不停的唱啊跳啊玩啊笑啊,到了晚上犹停不下来,拉着父皇还有宫女太监们,非在寝宫里玩捉迷藏。

    玩到一半,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勾栏院那边突发大火,死伤惨重。

    父皇听了,脸色变了,我立刻从窗帘后跑了出来,拉住父皇的手,有些害怕。

    父皇没有说话,拉着我出了寝宫,站在走廊上,就能瞧见不远处的天空冒着浓烟,空气中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父皇即刻命人全力救火。

    那一场大火直烧了有大半夜,据说死了不少的人。

    昏昏沉沉中就听人来报,说十九皇子找到了。

    我窝在父皇的怀里,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朦胧中就瞧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倔强的站在大殿中央,任边上的宫人怎么劝他对父皇下跪行礼,他就是不跪。

    父皇是个仁慈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责怪他,只是摆摆手,让人带他下去。

    然而,那少年不但推开了宫人,反而愤怒的指责起父皇,说是父皇害死了他的娘亲,他恨父皇,恨不得杀了父皇。

    我那时惊恐的醒了,看着那被烟灰呛的看不出模样的少年,看着他猩红的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死死的揪住了父皇的衣裳。

    父皇朝我看了一眼,也是怒了,命人将他拿下,说他忤逆,要杖毙。

    那少年不忿,还说死也要拉父皇一起。

    我害怕的发抖。

    父皇也在发抖,不过是气的,他站起身,直接抽出墙上的佩剑,就要斩杀那少年。

    我恐惧的闭上了眼睛,惊叫出声,“不要。”

    “玉儿。”父皇将我抱起来,我睁开眼睛,看着他手里寒光闪闪的利剑,仍旧害怕,“父皇,不要杀人,不要杀人。”

    哐当一声,父皇立刻扔了剑,哄我,“别怕,父皇没有要杀人,父皇只是”

    不,我确信刚才父皇是想杀人的,所以,我仍旧道,“父皇,别杀他——”我手指着大殿上那个被侍卫制服了的少年,“不要杀他——”可是,我不却不敢看他,尤其不敢对视着他充满仇恨与杀气的眼睛。

    “好,不杀,不杀”父皇连连点头,一边吩咐宫人,将那少年带下去,好生照顾。

    那少年是被捂着嘴拖走的,等风波平息之后,那宫人又解释说,好像是说什么美人也死在这次火灾之中,所以十九皇子才会伤心难过以致情绪不稳、心智迷糊,不能给皇上行礼请皇上恕罪之类。

    那时,我猜那什么死在火里的美人定然是那少年的亲人。

    脑海中想起他衣衫褴褛的模样,还有那纤瘦的挺直的身影,还有他疯狂的样子,无端的鼻子就酸起来。

    只是,那时,我仍旧不知道十九皇子就是他,而是竟然是我的皇兄。

    ——

    那夜的事过后,一切如常,而我也很快将那个少年忘记,将那一夜的事情忘记。

    而再见赫连炎,已经是三年后的事了。

    三年后的我已经九岁了,个子长高了不少,人也顽皮了不少。

    这一天又是我的生日,父皇照例在御花园中摆酒设宴,请一些和我一般大的官家小姐们陪我玩。

    只是,每年都这样过,我觉得无聊又无趣,便不再像往年那样,一大早就兴冲冲的起来梳洗,然后急切的跑来找那些小伙伴们玩。

    这一年里,我爱睡懒觉了,早上,无论宫女们怎么叫我,我就是抱着被子不起来,任她们哄我说小姐们都来了,还有谁谁谁都带了好些好玩的礼物什么的,我都没动心,仍旧雷打不动的睡觉。

    直睡的日上三竿,才一骨碌爬来,只随便套了件衣服,头也没梳,趁着宫人们没发现,偷偷从窗户跳了出去,想拿我昨天收集的秘密武器来逗逗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们。

    一路上兴奋的不得了,到了御花园,竟然没有人认出我,我开心的不得了,拿起腰上的布袋,就朝相国千金那一桌倒了下去。

    顷刻间,酒菜飘香的桌子上一下子爬满了毛毛虫,那几个漂亮的姑娘先是一愣,继而吓的连连尖叫,纷纷跳着起来,又打翻了酒杯的,有打翻了椅子的,还有的腿软直接瘫倒在地的。

    我在旁瞧着欢乐,顺便又将一条滑不溜的小花蛇塞到了那瘫坐在地的也不知是哪家千金的手边,看着她伸手摸了上去,还拿了起来,结果与小花蛇一对眼,那眼珠子立刻竖了起来,成了斗鸡眼,呜呜两声,两眼一翻就躺在了地上。

    这下,边上的小姐宫女们个个闹翻了天,叫的嚷的哭的吓的乱作一团。

    我则高兴的直拍手。

    其实,除了很小的时候,与她们在一块玩觉得开心之外,这几年越来越觉得没意思了。

    她发现,这些个小姐们,并不是真的想陪她玩,或者想和她做朋友。

    每次,她们来的时候,除了给她带礼物之外,还要顺带着让她带礼物给她的那些皇兄们,甚至连父皇也不放过,每每的,她们在耳边说的,要么就是她不懂的话,要么就是暗示她要在父皇跟前替她们美言几句,要么就是打听着哪个皇兄的一些事情。

    她成了传话筒的了?所以,她就懒的过生日了。

    这次,本来对父皇说不想过了,可父皇说一年一次,那些臣子们也是想着她开心快乐,才特意让家中子女趁这么一天陪她开心的。

    好吧,无奈,她只得答应了。

    不过,她也记着了父皇的话,是陪她开心,而不是她陪她们开心。

    哼

    因此,就有了以上的恶作剧。

    “哪里来的野丫头,公主殿下的生日宴你也敢破坏?”突然,就在我幸灾乐祸的又跳又叫的时候,头皮一阵发痛,不知哪一家的丫鬟上来就扯了我的头发。

    “好疼,快松手。”我个子没她高,因此就用脚踢她的腿。

    那丫鬟吃疼,抬手就想扇我,我一闭眼,认栽了。

    可是,疼痛没有来,反而听见了那丫鬟哎呦一声惨叫。

    再睁眼,就见她跌坐在地,还捂着手腕,一边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可没打你。”我也朝她瞪着。

    “你是谁?”她问的却不是我,眼睛看的也不是我,而是我不由得顺着她的视线往身侧挪了挪。

    唔

    一身华丽的紫袍,白皙如玉的肌肤,清秀如画的眉目,深邃如泉的眼睛

    好漂亮的姐姐。

    因为来参加我生日宴的基本都是大家千金小姐,所以,我自然的也认为这个是哪一家的千金,不过,以前我从没见过。

    对于美好新奇的东西,我是喜欢的。

    我本能的拉住了她的手,仰着头看她,一边还不忘告状,“姐姐,她欺负我。”

    他比我高了好多,虽然我仰着头,可是只能看见他的下巴,我看见他好看才唇角似乎抽了一下,然后,他才缓缓的侧过脸,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我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几近讨好的对他笑,“姐姐,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府上的?”

    “公主殿下。”这时,我的宫女月娥不知从何处找了来。

    其他人愣了,纷纷朝我跪下行礼。

    我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与这些无趣的人相比,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漂亮姐姐更能引起我的兴趣。

    不过,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望着我的眼神微微的有些怪异,在我等的快失去耐心时,他的手忽地抚上了我的头,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跟我来。”

    “?”这声音清脆悦耳,动听之极,却怎么像男孩子的声音。

    “姐姐?”我跟了上去,自来熟的抱起了他的胳膊,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好大,我悄悄的将自己的手对了上去,发现还不到他一半大,而且,他骨头好硬哦。

    我无聊,就一根根的捋着他的手指头玩,他的手指很修长,很漂亮——

    “公主殿下,您要去哪?”这时月娥不放心的跟过来。

    我这才想起问,“姐姐,你要带我去哪?”

    他如玉的脸庞显出了一丝僵硬又尴尬的神色。

    “姐姐?”月娥愣了,“公主,这是十九殿下。”

    “十九殿下?”十九殿下是什么?这几天,宫里头似乎总是聊起这个名字,难道是他?

    “你就是十九殿下?”我突然吃惊的甩开他的手,看着他那俊美如玉的面庞,错愕,“十九殿下就是我皇兄,我皇兄是男的,可你怎么是女的?”

    他没有动,就那样目光沉沉的望着我,像一潭沉寂的湖水,没有一丝的波澜。

    “十九殿下,真是抱歉,公主殿下她是第一次见到您,她不是有意冒犯。”月娥福身解释着。

    我却仍旧不敢相信,围着他打转,“你真是十九殿下?你真是我皇兄?你真不是个女的?”

    “嗯。”我问了三句,他只回答了我一声轻哼,过后,就在我瞠目结舌下,转身就走了。

    我回过神来,忙跑着追过去,“姐,哦,皇兄。”

    我又抓住了他的手,兴奋的笑,“皇兄,你要带我去哪?”

    他没有回答,不过,也没有抽回手,一路上,就任我牵着。

    出了御花园,他带着我到了一处宫殿。

    这宫殿我知道,以前一直没人住的,从我记事以来,似乎就是废弃的,怎么现在好像被翻新了下,庭院也打扫干净了。

    “来这里做什么?”我好奇的问他。

    这时,里面竟然出来两个宫人,对他行礼,看见我,更是吃惊。

    他也没解释,只是牵着我的手,带我进去。

    没错,之前一直是我抓着他的手,而到了这里之后,他大手一反,将我的手握住了。

    他手心凉丝丝的,不像我,稍微一动,手心里全是汗。

    我喜欢这样凉丝丝的感觉。

    我欣喜的跟在他身后,有一种去冒险的兴奋感觉。

    这里父皇可从来不准我来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能进到里面来,真是好哇。

    里面并不旧嘛,而且,也不像没住过人的。

    “皇兄,你带我来这里干嘛?父皇说,这里很久没人住了,不让我来。”虽然人都进来了,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怯的,怕父皇知道了会怪责我。

    他仍旧话少的可怜,那一对如樱唇瓣抿的紧紧的,如果不是之前听他说过一句话,我真怀疑他是个哑巴。

    “耶,这里有床,有人睡?”进了卧房,我兴奋的道。

    “这是我的寝宫。”他靠在了门边,看着我好奇的在屋子里摸东摸西,终于说了一句。

    “啊?”我反应过来后,十分吃惊,同时心里也有些难过。

    父皇说这里很久没人住,可皇兄不是住在这里吗?哦,不对,她一个月前还偷偷假装路过这里,那时这里还杂草丛生,确实没人住啊。

    那么,父皇却给皇兄一座废弃的宫殿?

    “坐下。”他走过来,拉我坐到了梳妆台前。

    “干嘛?”我好奇的问,但同时,正好瞟见了镜子里的自己,那一头蓬松凌乱的头发,实在有些滑稽。

    我嘻嘻傻笑。

    而他却拿起木梳,站在我身后,一下一下的轻轻的帮我梳着头发。

    “姐姐”因为他会梳头发,我又本能的喊姐姐,但话一出口,感觉到他手上一顿,我又立刻会意喊错了,忙改口,“皇兄。”一面从镜子里对他咧嘴讨好的笑。

    “皇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皇兄?”

    其实,当时我还不知道我这话问的有多傻。

    不说整个西陵,就是整个皇宫,十九皇子赫连炎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禁忌。

    他出生卑微,母亲不过是勾栏院里的一名低等奴妓,虽然生下了他,最终也就是除了奴的身份,并没有得到其他封赏。

    而他的存在,却似乎是皇家的耻辱。

    那时,我并不知道,父皇不想认他,甚至不想承认他,整个西陵也不想承认还有这样一位十九殿下。

    可是,他就是这样活生生的存在着。

    “现在见到也不迟。”他在我身后低低的笑,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了,不一会儿,漂亮的发髻自他手中成型了,比月娥梳的还要好。

    我臭美的对着镜子左顾右盼,嘿嘿傻乐。

    一支雕刻精致的桃木簪子斜插到了发髻上,我微微一愣。

    “我亲手做的。”他朝我笑,那温暖如玉的眼神直晃人眼,“生日快乐。”

    “谢皇兄。”我高兴的道谢,手指不由自主的摸上那簪子,觉得好别致。

    “喜欢吗?”他深深的望着我。

    这还用问吗?我喜滋滋的点头,“喜欢。”然后,又拿起镜子,美滋滋的照着。

    皇兄生的这样美,似乎我用他做的东西之后,也会变得跟他一样美似的。

赫连炎VS赫连玉 ——爬窗。

    我还在乐滋滋的瞅着镜子里的自己傻乐,门口有人来报,说是皇上找我。

    父皇找我?我很惊讶,父皇这个时候不是该办正事吗?往年也都是晚上才能抽出时间陪我的呀。

    也许是父皇忙完了,想给我过生日吧?

    我忙放下镜子就走,走了两步,又立刻停下,转身看着靠在梳妆台上的皇兄,就道,“皇兄,你跟我一起去吧。”

    那时的我已经开始懂一些事了禾。

    这个皇兄,以前我从未在宫里见过,而且,父皇赐给他一座废弃的宫殿,显而易见,他不受宠啊。

    在宫里,皇子公主若不受宠的话,日子会很难过的妲。

    这点我自己虽然没有体会,但是别的兄弟姐妹们,我是瞧的出的。

    所以,我私心的想带上他一起,想让他与父皇多亲近亲近。

    父皇是个仁慈的人,一定是他常年不在宫中,才会跟父皇的关系疏远了的。

    “不了,你走吧。”他却一转身,背对着我。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浑身阴冷,让我突然想劝的话愣是哽在了喉咙里没说出来,很难受。

    但我也没多想,只觉得是这宫殿太久没住人才显得阴气森森的。

    我还想着等见着了父皇,一定要让父皇给十九皇兄换一处。

    只是,见到父皇,还不等我的话开口,父皇就先严厉的质问我,“你去哪了?”

    从小到大的记忆里,父皇一直是慈爱的,就算我做错了事,父皇也是不忍责怪的,可这一次,竟然板着脸,语气十分的严厉。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父皇竟然凶我?

    “玉儿。”父皇拉我坐到他身侧,语气稍微缓了点,“告诉父皇,你是不是去雪阳宫了?”

    雪阳宫?“就是那个废弃很久的地方吗?”我一边抹着泪一边问。

    “嗯。”父皇点头。

    看父皇明显柔下去的神色,我立刻道,“父皇,你为什么要十九皇兄住那里?”

    父皇脸色冷了下,说道,“你果真去了他那里?”

    “嗯。”我眨巴了下眼睛,不明白父皇为何会生气,“父皇,为什么我以前都没见过十九皇兄?”皇家的宫宴上,也没有他的身影。

    父皇伸手抚摸着我的头,尽量放缓语气说,“玉儿,你十九皇兄是在外面长大的,性子不好相与,你以后尽量别惹着他,也别再去雪阳宫了。”

    “没有啊。”我说道,一面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笑道,“十九皇兄人很好的,父皇你看,他还帮我梳了头发。”

    父皇听言,果真瞧着我的头发,似乎愣了神,“你这簪子”

    “是十九皇兄亲手做的。”我乐颠颠的道。

    父皇脸色大变,猛然起身,抽走了我发间的簪子,两指一折,那根桃木簪子在他指间断成了两截。

    “啊,父皇”我惊的连哭都忘了。

    “以后不准你再见他。”父皇这次没哄我,而是直接将断簪扔到地上,拂袖离去,临走的时候还吩咐宫人看好我,不准我乱跑。

    我气的坐在地上哭,父皇不讲理啊,坏了我的东西,还不准我出门

    但这一次,父皇显然没有心软。

    我委屈万分,就想找人倾诉。

    于是,过了一夜,第二天天没亮,我就爬起来了,趁着宫女们都在熟睡,悄没生息的就爬着窗户出去了,一路小跑的到了雪阳宫。

    雪阳宫门口有人把守,但是,通往寝殿里有条狗洞,我是知道的。

    于是,我钻了狗洞进去,再找到了十九皇兄的卧房,也从窗户爬了进去。

    十九皇兄还在熟睡,我不忍叫醒他,于是,打了个哈欠,脱了鞋子,也爬上了床,扯来他身上的被子就裹到了自己身上。

    昨晚我委屈了大半夜,早上又起的早,此刻,睡在他边上,竟然困意特别的浓,一下子就睡着了。

    以至于天亮了也不知道,还是被他弄醒的。

    我感觉到腮帮子有点疼,睁开眼睛,就瞧见了他两只手还在掐我的脸颊。

    “皇兄。”我软软的叫了声,陡然意识到他在掐我,猛然坐起身,揉着脸颊,“你掐我?”

    “终于舍得醒了?”他一点也没为他的行为感到惭愧的样子,反倒质问起我来。

    “我怎么了?”不就睡了一觉吗?此刻还有些头重脑轻的。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看着我,似乎有些不悦。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睡在了皇兄的床上,立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皇兄,你睡着了,我没敢打扰你——”

    “所以呢?”他拒绝听我的借口。

    “呜呜——”他严厉的脸色让我想到了昨晚的父皇,我一下子没忍住就哭起来,边哭还边说,“皇兄,父皇不让我见你,他还捏断了你送给我的簪子。”说着,我将断簪子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他。

    一边还从指缝里偷偷瞧他的神色,怕他会恼。

    突然,我又有些后悔了,如此一来,皇兄跟父皇的关系会不会闹僵?

    “啊,不,不是的,是我不小心——”我刚想补救,他却将断簪子收了起来,塞到他枕头底下,“你走吧。”

    他又赶人了。

    我瞧着枕头,有些委屈,“皇兄”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抬手轻轻的替我拭去眼泪,“为什么要来?”

    “”我摇摇头,想来就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父皇不是不准你见我吗?”抹完了泪,他的手也没拿走,温热的掌心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刚才被他掐疼的地方,此刻被他一摸,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嗯。”我无辜的望着他,“父皇好像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见我?”他反复只问这一句。

    我愣了下,就回答,“我想见皇兄啊。”因为簪子是他送的,被父皇弄坏了,她心里难过,自然而然的就想见他,对他说自己的委屈。

    他目光幽深的望着我,让我突然觉得心慌,暗猜是不是自己又说错话了?

    他却突然笑了下,那笑容宛若冬日暖阳,刹那间消融了一切冰封。

    “起来吧。”他伸手拉我起来,自己先下了床,穿好了衣服,然后,半蹲在床前,替我穿鞋子。

    从小,这些事就由宫女们伺候,甚至父皇也替我穿过衣服鞋子,而他是我的皇兄,我并没有觉得什么。

    反而,因为我们这样的亲近而高兴。

    “皇兄,等会我带你去玩。”一高兴,我就忘乎所以,将父皇的警告完全抛之脑后,还打算带他去我平常喜欢玩的地方去玩。

    他轻轻笑了下,又将我按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木梳轻柔的替我梳起头发来。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他之所以会有这一手梳头的绝技,是因为身在勾栏院那种地方,常常伺候人梳洗慢慢练就出来的。

    我则好奇的在他的小梳妆盒里扒拉着东西,一会拿颗珠子,一会玩根发带什么的。

    今天的发髻与昨天的不一样,但都很好看,末了,他细细的瞧着我,好似要从我头上瞧出花来一般。

    而我也很紧张,竟然配合的一动不动,任他看着。

    好半晌,他突然抽出他发间的那根碧玉簪子,别在了我的发间,“正正好。”他说。

    我连忙回头拿镜子,那根簪子其实比不上我平时用的,但因为是他用过的,我就觉得格外的漂亮,顿时又欣喜起来,摸了摸,问,“这是送给我的?”

    “嗯。”他将簪子又往里动了动,道,“你带上好看,就带着吧。”

    “谢皇兄。”我开心的不得了,然后乘胜追击,又捡了他梳妆盒里的一颗弹珠,“皇兄,这个也送我好不好?”

    他顿了下,就道,“拿去吧。”

    “嗯。”皇兄真好。我就奇怪为什么父皇不让我接近皇兄。

    “拿了东西就走吧。”他突然道。

    我正在把玩着那弹珠,瞧着里面五颜六色的好看,一时间也没注意他说什么,只哼了声,并没动弹。

    “以后就别来了。”他又沉沉的说了声。

    “好。”我将弹珠放下来,然后抬头,看到他清冷的脸色,突然心口一窒,“什么?”

    “走吧,以后别再来了。”他背过身去,又如那天我所见到的冷漠。

    我算是听懂了,气的起身,“你是跟父皇一样,也不想见我了?”

    “你就那么想见我吗?”他没有回头,却是似乎嘲讽的问我。

    我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心底问自己,我有那么想见他吗?

    答案是,有。

    难得这宫里,除了父皇之外,还有我觉得不错的人。

    何况,他还会梳漂亮的头发,而且,每次梳头都会送我漂亮的簪子。

    还有这弹珠

    “嗯。”我想了下,就干脆的点头。

    他似乎笑了下,我只听见那轻轻的哼声,倒没瞧见他的脸,不过,我觉得那是笑的。

    “皇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父皇生气了?”看着他的后背,我试探着问,“你要是真做了事让父皇生气的话,你也别怕,父皇最好了,只要你承认错误,保证下次不犯了,父皇就不会怪你的。”

    我用自己做例子使劲想说服他。

    而他却冷冷一笑,猛然回头,一双眼睛如狼一般的盯着我,吓的我差点心跳停止了。

    “你觉得我能做错什么事?”他扬唇笑问,微微露出雪白的牙齿。

    我摇摇头,他做错什么事,我怎么知道?

    “不过。”忽地,他眼睛眨了眨,“你父皇似乎很疼你?”

    “嗯。”我点头,突然意识到他话问的不对,“不也是你父皇吗?”

    “哼。”他从鼻子里哼出一抹不屑,旋即道,“你这样偷跑到我这里来,你父皇若是知道了,怕没你的好果子吃。”

    “我就是让他生气。”我将头昂的高高的,也气道,昨晚明明是父皇不对,我在等他向我道歉呢。

    他轻轻的笑了,竟然又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还好,这次没怎么是力气,“好丫头。”

    他在夸我?是因为我让父皇生气?

    “我这里除了那弹珠之外,还有许多好玩的。”他突然笑着说,随后,又用很可惜的口吻,“可惜,你父皇不让你见我。罢了,你还是走吧,不然,被你父皇知道了,又要生气了。”

    “还有什么好玩的?”我只听见了他前面的话,也只感兴趣前面的话。

    他坐到椅子上,却是一边喝茶一边喊人,“来人。”

    我以为他是让人拿好玩的东西出来,却不想他接下来的话能气死我。

    “送玉公主回去。”

    “啊?我不走。”我想多赖一会,想看看他这里还有什么好的。

    那宫人就已经过来了,“玉公主,请。”

    “皇兄。”我讨好的看向他。

    而他,低头喝茶,根本不看我一眼。

    我无奈,只得跟着宫人走了。

    郁闷的是,我才一回寝殿,就正好撞见了父皇。

    原来,一早发现我不在,宫女们都慌了,而父皇因昨晚的事不放心我,一早也赶了来。

    如此,我的事就这么败露了。

    父皇又生气了,问我是不是又到雪阳宫了?

    我说没有,死不承认。

    父皇没有再追问,但是他根本不信我,从他的脸色,我能看的出来。

    于是,我装的乖乖的,很听话的样子,并且表示不乱跑了。

    只是,父皇走后,我这满脑子里都想着皇兄说的好玩的东西是什么?尤其是从他口里说的,就好像充满了魔力。

    于是,第二天天更早的时候,我又逃出去了。

    这一次,我刚从窗户跳进皇兄的卧房,就被逮了个正着。

    他拎着我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我提溜着扔到了床上,二话不说就压了过来。

    疼还来不及,就见他扯着我的衣服,我吓坏了,连忙喊,“皇兄,是我,是我”

    “小东西,连你也迫不及待的想爬上我的床了吗?今天我就成全你。”他不但撕扯着我的衣服,还俯下身子咬我,咬我的嘴、咬我的脖子、还咬到了我的胸口

    我吓的哭了,连忙大喊,“父皇救我”原来皇兄是会咬人的,怪不得父皇不让我亲近他,我心里后悔极了。

    正当我以为自己说不定会死在他獠牙下,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起身下床点了盏灯。

    朦胧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我忙缩到了被子里,怕看到青面獠牙的怪兽,好在,皇兄还是皇兄,除了那眼睛通红的可怕以外,其他的还是那样的赏心悦目。

    “怎么是你?”他的声音出奇的冷,让我更是害怕的一抖。

    我慌乱出声,“我也不知道。”这话根本答的驴唇不对马嘴,但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懵了,根本不知身在何处之感。

    他瞧了我一眼,皱着眉,靠了过来,我吓的往被子里又一缩,生怕他再咬我。

    “刚才”他似乎是想解释。

    我就直愣愣的看着他,想听他怎么解释?其实,打心底里,我是希望他是好人。

    “伤到你了吗?”他靠着床头坐了下来,伸手摸上了被子。

    他的眼神很温柔,声音也很轻,像是怕吓到我似的,可越是这样,我越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点点头,扑进他怀里,“呜呜,皇兄。”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自己会被他咬死了。

    “怕了?”他轻轻的拍着我的背,问。

    “嗯。”我使劲哭,一边还仰起头,哭着问,“皇兄,你干嘛要撕我衣服?还咬我?”

    他的眼神闪了下,“皇兄以为进了贼了。”

    “额”我一呆,皇兄将我当成了小贼?这才撕咬我?似乎也有道理。

    这时,我忘了,我已经自报家门,他却仍旧不放过我。

    “以后别摸黑跳窗了。”他低头看着我,手指轻轻捏了下我的下巴,“不然,下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瞧着他微笑中却带着危险的眼神,我头皮一阵发麻,想到刚才的撕咬,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偷鸡摸狗了。

    这一次,因为吓的够呛,我再也没心情玩了,就又偷偷的回去了。

    好在,这次回去,没被一个人发现。

    我也打算了,以后不再偷偷进皇兄的房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第二天早上,醒来的第一眼,仍旧是看到皇兄的那张脸。

    我很惊诧,我明明睡在自己的床上,并没有偷偷起来呀,可怎么又睡在了皇兄的床上了?

    想到皇兄之前警告的话,我没敢多想,趁着他还在熟睡,连忙起身,想偷偷溜走,免得被他逮个正着,又该怪自己偷溜过来的。

    可是,我睡在床里,必须越过他的身子才能下床,为此,我憋了一口气,想弓着身子从他身上爬过去。

    事情也是这么进展的,可没想到,我都已经下床穿鞋子了,正庆幸可以逃走的时候,腰上突然一股力量圈了过来,我整个人又被带到了床上。

    身上一重,压的我闷哼一声,五脏六腑都快被挤到了一块,难受啊。

    再瞧,我的皇兄已经半坐在我的腰上,目光凌厉的望着我,“你自己说说看。”

    他这是在质问我为什么又到了他床上吗?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啊,“说什么?”

    他幽深的眸子微微眯紧,朝我身上慢慢望来,我心口一紧,他不会又想咬我吧?

    “皇兄,你听我解释,我,我是冤枉的。”我连忙道。

    “哦?”他挑了挑眉,等着我继续解释。

    我眼珠子一转,就说,“梦游,我一定是梦游。”我听太医说过这样的病例的,我觉得我昨晚就是犯了这样的病,不然,无法解释啊。

    不可能我自己到了这里,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梦游?”他微龙眉峰,似乎不信。

    我赶紧道,“真的,皇兄,我昨天明明睡的好好的,醒了就在这里了,你说不是梦游是什么?”

    “难道不是你故技重施,又偷偷摸摸跳窗进来,上了我的床?”看着急于辩白的样子,他突然冷笑起来。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大喊,“冤枉!”昨天被他撕咬过之后,我真的害怕了,哪里还敢来?

    ——

赫连炎VS赫连玉 ——默许。

    他眼神闪了闪,似在考虑我的话的可信度。

    我连忙又道,“皇兄,你相信我吧,我从来不说谎的。”

    “从来?”他挑眉看我,我心下一颤,就有些心虚,昨儿我还骗父皇说是没有到皇兄这边来

    “那个”我垂下眼睛,老实交代,“偶尔说说小谎,不过,对皇兄,我没说过谎的。”

    “真的?”他似乎还在怀疑。

    我猛然抬头,看着他幽深不见底的眼睛,再认真不过的说,“真的。妲”

    “好。”他伸手拉我起来,“我看你以后的表现。”

    “”以后的表现??

    ——

    以后的表现,天知道竟然会是那样?我发誓我真有种撞邪的感觉,我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因为害怕自己半夜会梦游,再爬窗进皇兄的卧房,这一天晚上,我特意早早睡下,还让月娥用软绳将我的手脚都绑了起来,睡之前我还试过了,挣脱不开的。

    可是,见鬼的是,第二天的我,仍旧是在皇兄的床上醒来,更离谱的是,还是在他的怀里。

    我稍稍一动,就惊醒了皇兄。

    看着他渐渐睁开的眼睛,那幽深的像井一般的眼睛漾过一抹异样的光,我吓的惊叫,慌忙爬起身来,不等他开口质问,就抢先道,“皇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怎样的?”他起都没起来,就那样侧着身子,一手支着头,目光幽幽的望着我。

    我无辜的皱起小脸,“大概”

    “梦游?”他问。

    “也许”我道,“可是,我昨晚明明让月娥将我的手脚都绑了。”我很委屈啊,心想,即便是我想梦游,可手脚被绑,要怎么出来?

    难道真是见鬼了?想到这,我顿时觉得有点鬼气森森的感觉,眼睛四下瞄了瞄,会不会是这宫殿废弃太久,然后惹上了什么脏东西,好巧不巧的,那脏东西偏跟着我了?

    “怎么了?”他大概是感觉到我在发抖,这才又问我。

    “皇兄。”我有些同情的看着他,“你住在这里怕不怕?”

    他怔了下,疑惑的看我。

    “难道你不觉得这里有鬼吗?”最后三个字我说的很小声,似乎怕声音一大,就把那脏东西给引出来似的。

    “有鬼?”他眉头皱了下,旋即低声笑开,手指在我额头很不客气的敲了一下,“难道你又想用这种借口唬弄我?”

    “嘎?”我有些傻眼,他不怕鬼?可我真的有这种感觉啊,“不是鬼是什么?我昨晚明明手脚都绑了,又怎么会过来的?”我反问起他来,他若回答不出,就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他就不能怪我了,要怪就怪那只讨厌的鬼吧。

    他仍旧是笑,连眼睛里都是笑

    我忽然意识到,他这一次是真的笑,而前几次,虽然听见笑声,或者看到他唇角勾起类似于笑,可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的。

    “你笑什么?”因为他的笑让我紧绷的情绪也渐渐放松下来,就连可怕的鬼也变得没那么怕人了。

    他没有回答,一双含笑的眼睛望着我的脸,过后视线下移,缓缓落在了我的胸口,我不由也低下头,就看见我的衣服微微敞开了,露出白白的肉来,我忙将衣服捋好,然后傻兮兮的对着他笑。

    想不到他竟然脸红了,转过身自己下了床,还说,“既然人都在这了,就留下来吃个早饭吧。”

    我顿时喜上眉梢,不是因为要和皇兄一起吃早饭,而是因为,这一次皇兄竟然没有再继续质问我为何到这里的事了?

    我拍拍胸口,有种虎口脱身的感觉。

    ——

    这次以后,我知道原来绳索也不可靠,那么,就用人吧。

    晚上睡觉,我让月娥守在边上,一有风吹草动,让她立刻喊人。

    并且,寝室外,我也安排了不少的人手,料想,即便是鬼,在如此人多的地方也不敢轻易现身了吧。

    哪知,我又错了。

    当第二天早上,我又醒在皇兄的怀里,一睁眼就对上他含笑的眸子,我真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皇兄,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求你别告诉父皇。”在他质问我之前,我先说。

    “惩罚?”他好笑的看着我,“你说,要怎么惩罚好呢?”

    我哭丧着脸,“要不罚我抄写《女戒》?”正好,父皇那日生气就罚我抄写这个,我还没完成呢,不如借此一道抄完完事。

    我正在心底打着小算盘,他却摇头道,“不好不好”过后,忽然严厉的问我,“你学了那个?”

    “嗯?”我不解。

    “《女戒》?”他补充道。

    “嗯。”我点头,也补充了一句,“我有认真念的。”

    “是吗?”他看我的样子,却明显松了一口气,转而笑问,“背两句听听。”

    “啊?”我苦了脸,那书枯燥而无趣,每次教习嬷嬷教我的时候,我都能被闷的睡过去,哪里记得?

    “你是想再抄一百遍?”他威胁道。

    “不是。”我忙摇头,解释道,“读书贵在领悟,不在死记硬背的。”

    “哦?”他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致,“那你都领悟到什么了?说说看。”

    我顿时觉得搬到了石头砸中了自己的脚,“皇兄,要不罚我给你打扫房间吧?”果然,读书这类东西不适合我的。

    “这也不错,不过,我这里多的是人打扫房间,你确定你能比她们打扫的更干净整洁?”他问。

    我不过随便说说,他还真让我打扫吗?我暗地里瞪他一眼,抿着嘴不说了。

    “起来吃饭吧。”他竟然也没继续纠缠,而是叫我起来吃早饭,我意外的不行,当然,也聪明的不再提惩罚之事。

    “《女戒》这类的书以后就别读了。”吃饭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

    我‘嗯’了一声,过后又觉得不妥,“教习嬷嬷说要学的。不但要学这个,还有什么我不记得了,反正,嬷嬷说女孩子都要学的。”

    “你听她的还是听我的?”他突然停了筷子,似乎不悦的望着我。

    我猛地咽了一口饭,“皇兄的话要听,可是嬷嬷凶起来也可怕,而且,父皇说”

    “不准学。”他却将碗放下,十分严厉的说。

    我当然不想学了,很难得有人让我不要学那东西,“那么,皇兄去对父皇说说好不好?”我巴不得有人替我求情,但转念一想,皇兄跟父皇之间似乎关系不融洽

    “好。”我正想说我自己去说,他却答应了,过后,又端起碗来,继续吃饭。

    我心里忐忑,怕皇兄会因为这事惹恼父皇,却没想到,父皇竟然真的同意不让我念了。

    不过,虽然不让我念《女戒》了,但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一样也不缺的仍旧让我学。

    我顿时呜呼哀哉,早知如此,还不如念《女戒》的时候睡觉呢。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在自己的床上睡着,再在皇兄的床上醒来。

    我早已懒的去挖空脑袋找原因了,而皇兄似乎也被动无奈的接受了。

    虽然每天早上对上我,他总是拧紧眉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是,好在他脾气甚好,再没对我发过火,反倒充当了我的侍女般,每天替我梳头,伺候我吃饭,有时候闲了还陪我一起玩。

    我过的很开心,最开心的是,父皇也渐渐默许了。

    真好。

    想着我虽然上面有十九个哥哥十三个姐姐,可是除了十九皇兄之外,其余的个个都比我大了很多,有些小侄子小侄女的年纪也要比我大,更何况,哥哥姐姐们一但大了就有自己的府邸了,而我平常更是与他们没有交往的,除了每年一度的皇家宫宴上,其余时间根本碰不上,所以,能将几位皇兄皇姐认错造成乌龙的事也不能全怪我了。

    不过,有了十九皇兄后,我真的觉得有兄长的感觉真好。

    这一天早晨,我听着窗外唧唧喳喳的鸟鸣,慢慢苏醒,映入眼帘的还是皇兄那美的像画一般的面容。

    我很奇怪,有时,也很郁闷,为什么同是父皇的孩子,我就没有皇兄这样的美貌呢?

    我用手指描摹着他的眉眼,真想将其据为己有啊。

    皇兄睫毛颤了下,似乎感觉到了不舒服,我忙收回手指,往被子里一缩,却不想腰上撞到了一根硬邦邦的东西,我忙侧身想看看,就听见皇兄一声难耐的闷哼。

赫连炎VS赫连玉 ——委屈。

    棍子戳到他了?我顿时伸手进被窝想将棍子拿走,却不想还没摸到,皇兄就已经背过了身去。

    “皇兄,你怎么带着棍子睡觉?不硌人吗?”我望着他微微抖动的肩膀,心想着,一定是皇兄住在这废弃宫殿里,也是害怕,要不,那天还将自己当成贼了呢?“皇兄,你要是害怕的话,我让父皇多派些守卫给你。”

    皇兄没有说话,我却听见他深深呼吸的声音,“怎么了?”我好奇的问。

    好一会儿,他才翻了个身,脸对着我,不过,也不知是不是被子捂的热的,他的脸好红,像是抹了胭脂似的,就连清澈的眼睛里都染了些似的。

    “皇兄。”我朝他咧嘴一笑,“这被子太厚吗?你该让人换薄点的了。禾”

    “小玉儿。”他微微凝眉,深深的望着我,喊了一声之后,好一会儿才又道,“你”

    我眨巴着眼睛,等着他的话,可他就说了一个‘你’字之后,又沉默了,那双眼睛幽幽的望着我,我赶紧摸摸自己的脸,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妲。

    他却拉下我的手,叹了口气,“起来吧。”

    我忙掀被坐起来,话说,我有些饿了,每次跟皇兄在一块,我都吃的特别香。

    可是,这一次,皇兄竟然没给我梳头,也没留我吃饭,就让人送我回去。

    我心里很不乐意。

    但见他从起床,那脸色一直不好,阴阴沉沉的,就好像谁欠了他银子不还似的,尤其是我想耍赖不走的时候,他那眼神盯在我身上,让我觉得自己是欠他银子的人

    我就有些心虚,暗暗挖空心思想着哪里得罪他了。

    可怎么也没想到,于是,归结为是皇兄小气。

    也许,他也瞧不惯父皇宠我,所以,他也和其他的皇兄皇姐一样排挤我了吧。

    我走的时候心里是难过的。

    接下来的几日,我没有再去找过皇兄,而且,很奇怪的事发生了,每天早上醒来,也是在自己的床上。

    我时常醒来时习惯性的朝边上望望,可没有皇兄的影子,然后,环顾四周,竟然有些不习惯在自己的寝殿?

    难道,那鬼也跟皇兄一样,讨厌我了?

    我烦闷的不行,但一想到那日早晨皇兄瞧着我时那刺棱棱的眼神,我又不敢去了。

    而他,也没找过我。

    不找就不找吧,好在父皇这段时间闲的很,而且,心情很不错。

    我知道,今年新选上来的秀女,有几个品貌非常出众的,深得父皇宠爱。

    看到父皇每天开心的样子,就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我也非常开心。

    日子渐渐回到以前,我每天除了念书写字、弹琴画画,就是和宫女们一起在院子里玩耍。

    父皇说了,我一年年的大了,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不顾形象顽皮了,毕竟,我将来是要嫁人的。

    而教习嬷嬷对我也更加严厉了,开始教我一些规矩,公主得有公主的威仪,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就连吃饭都得有模有样。

    我很快就没了耐烦。

    嬷嬷越严厉,我越是烦的厉害,有一次,她说我站的时候腿歪了,非让我站一个时辰,还不时念念叨叨,腿不能抖,脚不能歪,腰要直气的我脑子一热,直接一脚踹了那嬷嬷的小腿上,许是真的用力太猛,那嬷嬷竟然歇了三天才缓过来。

    而这三天,父皇就罚我待在房里抄写经书来思过。

    我怒了,就跑去找父皇理论,我说我不想学规矩,我也不想嫁人。

    父皇生气了,说宠的我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连这种话也说的出口,他还气的要拿教习嬷嬷来治罪。

    我不怕。

    可父皇说,若我学不好这些规矩,就不要再见他。

    我哭了,哭的很凶。

    这时,父皇新封的宠妃,叫什么冯花容的女子过来就劝我,说我不该惹父皇生气,父皇都是为了我好之类。

    我不喜欢这个女人,尤其是她身上的香味熏的人头昏,而且,自从她封了妃子之后,我与父皇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

    我不理她,只跟父皇说我这些日子的委屈。

    父皇听了叹气,一边慈爱的抚摸着我的头,说我不是小孩子了,虽然离及笄还远,可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我却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

    父皇没再说了,只说,我这性子要不知道收敛,将来会吃亏的,他让我多学些东西也是为我好。

    我不懂,走路吃饭有什么好学的?我不学也会呀,难道我现在这样就不好了?

    父皇却不愿多说,而那冯妃却倚在父皇边上,瞧着我笑,说我一脸的福相什么的,具体的内容我也不太记得了,只是她那笑让我很反感。

    尤其是她几乎将半个身子都靠在我父皇身上,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当时想都没想,就起身将她推开。

    我并没有用多大力,但是这冯妃太娇弱,竟然被我那么轻轻一推就跌倒在地,哎呦喊疼。

    父皇脸色当即变了,亲自扶她起来,还厉声厉色的让我给她道歉。

    我自然不肯,哼,那女人根本就是装的,何况,就算真的跌倒,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摔不死人,谁让她霸占父皇来着?

    父皇见我这样,气的扬起手差点打了我。

    这是父皇第一次对我这样,而我没有害怕,却是难过,难过的哭的更凶了。

    父皇竟然为了别人想打我?

    而这时,那冯妃拼命拦着,说我还是小孩子,劝父皇有话好好说什么。

    父皇果真收回手。

    见父皇如此听她的话,我更恼了,气着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觉得,父皇不再是曾经那个疼我的父皇了。

    这一天,我连晚饭也没吃,从父皇寝宫回来后,我就一直趴在床上哭啊哭。

    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

    不过,昏睡间有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萦绕在身边,我缓缓睁开眼睛。

    眼睛有些疼,一开始看东西也有些模糊,不过,细瞧了一会儿,终于看清楚了。

    是皇兄。

    我边上睡着的人竟然是皇兄?而我头枕在他的胳膊上,手还抱在了他的腰上。

    我脑子懵了,闭上了眼睛再重新睁开,还是一样的情景——是睡在了皇兄的怀里。

    “皇兄?”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只有再见到皇兄时的满腹委屈,随着我那一声轻微的低喃,我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这么委屈。

    皇兄一睁眼,大概是瞧见了我的眼泪,眉头皱了下,“怎么了?”

    “皇兄。”我猛然将脸埋在他胸口,哭的更狠了,“父皇不要我了”

    我在他怀里,一遍遍的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说父皇让我学习那些狗屁规矩,教习嬷嬷对我凶,还有父皇差点打我?哦,最多的就是那姓冯的女人,她霸占着父皇

    说着说着,我陡然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竟然是如此的不开心。

    也不知哭了多久,说了多久,直到我觉得饿了,我才扬起脸,对着皇兄委屈巴拉的说,“皇兄,我饿了。”

    皇兄忽地展颜一笑,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呀,也该饿了。”

    然后,他起身,招呼下人备早饭过来,而他则帮我穿衣,梳头

    我有些奇怪,怎么皇兄这里有我的衣服?

    “皇兄。”吃饭的时候,我就好奇的问,“你知道是谁将我带过来的吗?”中间不是有些天,又恢复正常了吗?

    皇兄表情僵了下,随后,给我夹了点菜,“吃饭吧。”

    我就有些失望,其实,我很想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我又天天的醒在了皇兄的床上?

    不行,我一定得弄清楚怎么回事。

    “对了,皇兄。”我自认为想到了妙计,“你今天晚上惊醒着点,若听见动静,就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将我带来的?”

    “你不喜欢皇兄这里?”他放下碗筷,挑眉问我。

    我摇头,“不是。”不过,有些事情必须弄清楚。

    “那你晚上别睡,好生守着,到时看看怎么回事。”皇兄建议。

    “啊?”我一到入黑就有上床睡觉的毛病,而且一沾床肯定就着,让我守着?贼偷了我我都不知道的。

    而且,事实证明也的确是如此,不是吗?

    好在,那贼只是有将我挪床的怪癖,不然将我卖了,我就惨了。

赫连炎VS赫连玉 ——秘密。

    瞧着皇兄一本正经的建议,我嘿嘿傻笑,“皇兄,我觉得还是皇兄受累一些比较实际。”

    皇兄的目光在我脸上定格了数秒,方点头,“好。”

    同意了?我有些吃惊呢,皇兄竟然这么好说话?我高兴的也给皇兄添菜,但心里又想着,万一真的是哪个鬼魂在作怪,要怎么办?

    对了,那样不就正好可以说服父皇给皇兄换个住处吗?这里阴气森森的,我不喜欢禾。

    这一天,我都在紧张兴奋之中,因为觉得皇兄一定能将那个半夜将我掳走的家伙抓到,我真的好奇他会是什么样子?青面獠牙的?还是没有头颅只有身子在空中乱飘?更或者是舌头垂到了胸口眼睛里还冒着血的冤鬼

    不管如何,我相信皇兄一定能抓住他的,到时就能还我清白了。

    可能由于白天太过兴奋了,晚上我竟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很快入眠。

    躺在床上,我满脑子都是如何抓住那偷我的贼妲.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就好像听见了动静,我想睁开眼睛看,可是,眼皮好重。

    我像是坠入了一团梦里,梦里有意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我感觉到有人掀了我身上的被子,还摸了摸我的头发,继而用手指顺着我的眉毛脸颊轻轻滑过。

    我甚至能感觉的到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而且,是温热的。

    那么,不是鬼怪?我在心里说。

    但是我动不了。

    很快,一双手摸上了我的腰,我被抱了起来。

    我想尖叫,可是嘴巴动不了,更是出不了声音。

    我觉得可能还是做梦,于是,想伸手掐自己,努力想让自己醒过来,可是都是徒劳。

    我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

    一阵天旋地转,我感觉到了风,吹在身上很凉。

    应该是出了我的寝殿

    不一会儿,熟悉的气息将我包裹,那是皇兄的卧房,虽然眼睛睁不开,可对那里的一切我是熟悉的,尤其是那张床。

    我的心一瞬间提了起来,又紧张又期待。

    皇兄啊,皇兄在哪里?快来抓坏人啊

    我在心里嘶喊着。

    可是,我的身子被放到了床里,然后一个人躺在了我的身侧,一条胳膊伸来,将我圈进了他的怀里。

    我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是皇兄。

    这个睡在我身边的人是皇兄。

    那么,皇兄也睡着了吗?或者跟我一样不能动弹,只能任人摆布吗?

    我急死了,拼命想睁开眼看看那人的模样,可是,当我用尽全力渐渐掀开眼帘之时,突然,肩上一麻,整个人就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我醒来的那一瞬,顾不得脑袋昏沉沉,就直接嚷了起来,“皇兄”当声音冲破喉咙的那一刻,我真是欢喜啊,终于能开口了。

    皇兄吓的一怔,睁开惺忪的睡眼,茫然的望着我,“玉儿?”

    我意识一下子更清楚了,腾的坐起来,拉起他的胳膊,就迫不及待的说起来,“皇兄,不是鬼,是人,是人”

    “什么鬼?什么人?”他也坐起来,一面揉了揉我的脑袋,似乎觉得我在说梦话。

    我拂开他的手,急切道,“昨晚抱我来的是人,不是鬼。”

    皇兄拧了眉,深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你看见了?”

    我有些惋惜,摇头,“没有,不过我感觉到了,有体温的,是人。”

    “哦。”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皇兄,你昨晚睡着了吗?”为此,我有些气恼,都告诉他让他别睡了,昨晚那么好的机会,被他给浪费的。

    他眼神闪了一下,‘啊’了一声,含糊的回答我。

    我一撇嘴,就认为他是因为办事不力辜负我的委托而自责的,所以,恼了一会也就算了。

    “真是可惜。”我说,“白白让他给跑了,不过,皇兄,你猜是谁这么大胆子?”

    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我的寝殿,不但将我掳走,还能再送到皇兄这里来?这人除了胆子之外,身手也是了得——

    牟地,我吓出一身冷汗来,如若此人想行凶的话,那么,我早就死一百次了。

    “不行。”我猛然起身,就要下床。

    “怎么了?”皇兄被我唬的一愣,一把捉住了我的手。

    “我得告诉父皇。”我说,“那人既然能这么容易的掳走我,肯定很厉害,万一他要伤害父皇怎么办?”

    “慢着。”皇兄却拉住了我。

    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坐在床头看着我,“你就这样去见你父皇?”

    “嗯?”我朝身上看了一眼,没错,我穿的不过是睡觉时的衣服,就这样跑出去,别人又会笑话玉公主不懂规矩了,“我回去换身衣裳再找父皇。”

    “别急。”皇兄还是不松手,“你见了你父皇要怎么说?”

    “怎么说?”我眨眨眼,“就说这宫里有坏人,而且很厉害,最好让父皇多派人手将其抓获。”我恶狠狠的说,昨晚那种感觉太糟糕了,让我恨不能立刻抓住那坏人,想看看他究竟什么模样,什么目的。

    “你觉得他能信?”皇兄朝我勾唇一笑。

    “为什么不信?”我不解。

    皇兄笑的似乎有些无奈,“如果有坏人,你怎么好端端的?”

    “我?”我不懂。

    “可是,真的有人是有人晚上抱我到皇兄这边来的。”

    “你是说,那人一到晚上就专程将你抱到我这里来?”皇兄仍旧是笑,只是,那笑容有一丝丝阴邪的味道,“你觉得你父皇若是听见这个,会作何反应?”

    我愣了下,“什么意思?”

    “就比如,你此刻从这门里出去,遇到人要如何解释?”不等我反应过来,皇兄又追问了一句。

    我茫然不知所措,“怎么了?”以前我不也是这么出去的吗?可是,我忘记了,以前我每次出门,都是在这边穿好了衣服梳洗好了而且吃过了早饭,再出去的时候,别人也只当我是闲逛的。

    “乖乖的。”皇兄拉我坐在他身边,温柔的说,“这件事别告诉你父皇,也别对一个人说,知道吗?”

    “为什么?”我很奇怪,若不告诉父皇,那坏人若对父皇不利该怎么办?

    “为你好。”皇兄摸了摸我的头,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听皇兄的话,这件事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能说。”

    一说到秘密,我顿时觉得神秘而神圣起来,开始犹豫要不要说了。

    “可是,皇兄,万一那人要害父皇怎么办?”我还是担心。

    皇兄笑,“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他会害你的父皇吗?”

    我摇了摇头,确实没有,“不过,他为什么每次抱我到皇兄这里来?”

    “大概。”皇兄避开我的视线,“大概那人觉得寂寞,也或者,觉得小玉儿实在可爱”

    “”这样的解释让我更加不懂了,我迷糊起来,还想再问什么,皇兄却先起身,“饿吗?我让人送早饭。”

    一提到吃的,我倒是很快就忘记了其他事。

    可是,吃饭的时候,皇兄却提到了一件让我很不痛快的事。

    “听说,下月大玥国的四皇子要来。”

    我立刻黑了脸,闷声闷气的哼了声,“嗯。”

    那个大玥国的四皇子拓跋裬,只比我大三岁,肥嘟嘟的像肉球似的,去年一来就整天的围着我转,我烦都烦死了,还暗地里趁着没人偷偷狠揍了他一顿,没想到,一年过去了,他又来了。

    皇兄瞧着我,又说,“听说这四皇子可是大玥国皇上皇后的心头肉,这次来,是想在西陵选妃的。”

    “选妃?”我差点笑喷了,那胖子选妃?谁会嫁给他?

    “你父皇没对你说?”皇兄神色有一丝阴冷。

    我无辜的摇摇头,父皇对我说这个做什么?

    “对了,你知道那个四皇子么?他的眼睛这么小,眯起来像一条缝,还有,他的肚子这么大,就跟慧妃娘娘怀宝宝时候一样,呵呵”见皇兄不语,我想起拓跋裬的样子,又自顾自乐起来。

赫连炎VS赫连玉 ——来访。

    皇兄听我描述那拓跋裬的样子,也不觉笑弯了唇,给我夹了块藕片,道,“快吃吧。”

    “哦。”我又忙着扒饭。

    “皇兄。”碗里饭一吃光,我又忙道,“今天晚上那坏人说不定还来,你可不能再睡了,哦,对了,不然,你晚上找个地方藏起来?禾”

    说着,我便放下碗筷,起身朝他卧房里搜寻着,看什么地方藏人最不容易被发现的。

    然而,目测四周,皇兄这卧房也太简单了点,除了那张大的能塞下六个我的大床之外,就剩这一张梳妆台,还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竟然再没有其他的装饰了?

    我惊讶了,是父皇对皇兄太苛刻还是皇兄本人太冷情?

    我以前竟然都没发现到

    “皇兄,你这里大是大,可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不如这样吧,我让人送些东西过来”我打算将这里好好布置一翻,起码得像个人住的才行。

    皇兄慢条斯理的吃饭,漱口洗了手,这才道,“不用。妲”

    “用,一定要用。”我连忙笑道,“不然,晚上坏人来了,你往哪儿藏?”我本能的往床底下望去,莫若让皇兄藏在床底下?

    他眼神暗了暗,警告我,“想都别想。”

    “额——”我呵呵一笑,就道,“皇兄如此身姿自然不能藏那底下的,何况,藏在床底下也看不到人的”我也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皇兄要如何抓人呢?不如皇兄晚上多带些侍卫躲在暗处,等人一来,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皇兄的脸顿时又阴沉下来,似乎我哪句话又惹的他不高兴了,“皇兄,你怎么了?”我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

    他定定的看着我,突然,一伸手,捉住我的胳膊,将我往他胸前一扯,对上我的眼睛,他问,“难道你不喜欢跟皇兄在一起吗?”

    我摇头,“不是。”

    “那为何一定要捉住那贼人?如果捉住了,下次你又要如何来?钻狗洞爬窗吗?”

    钻狗洞爬窗?皇兄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脸火辣辣的红起来

    额,不对,皇兄的意思是

    我立刻迷惘起来,“皇兄,那是要捉还是不捉?”

    “你说呢?”皇兄将问题又丢给了我。

    “捉?”我试探性的问,毕竟坏人就是坏人,难道要纵容下去吗?他现在只是怪癖的天天晚上抱着我进皇兄的房,谁知哪天会不会怪癖一改抱着我进别人的房,万一再直接将我扔湖里,我不就惨了?

    只是,皇兄听我这一说,脸色陡然冷了起来,吓人的很。

    “不捉?”我忙问。

    “嗯。”皇兄脸色缓了缓,点头道,“这样也省的你自己钻狗洞爬窗户。”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皇兄已经松开了我,十分宠溺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哄道,“乖,你别怕,皇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可我还想知道那人是谁啊。

    不过,这话我却没敢再说,我本能的感觉到,皇兄一定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如常,我每日在皇兄身边醒来已经成了习惯。

    只是,渐渐的,我觉得似有什么不妥,但具体的我又说不上来。

    但,拓跋裬的出现,彻底颠覆了我的想法,让我对皇兄竟然开始恐惧起来。

    这一月的初十,拓跋裬在大玥国使臣的簇拥下,来到了西陵。

    一早,月娥她们几个就说笑,不知这四皇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还像不像以前那样爱吃爱哭了?

    我想着那一次偷偷揍的他哭了好半天的情景,不禁也乐了,不等月娥她们几个说,就已经先打定了主意,“走,我们去瞧瞧。”

    “公主,四皇子他们现在还在驿馆呢——”

    “不是,我昨儿听说,四皇子向皇上提了要求,想住品玉阁呢。”

    “啊?”我讶异了,那品玉阁可与我的寝殿相邻呢,曾经,父皇建了两处宫殿,一处就是那品玉阁,另一处就是我现在住的锦玉轩,两处任我选择,小时候,为了好玩,我就两边住,这边住一阵那边住一阵,有时候,这晚在这边睡,明晚就在那边睡,弄的那些伺候的人个个都要疯了,常常的不知要上哪找我,后来,渐渐的大了,我觉得那样不好玩了,最后,住在锦玉轩里也就懒的动弹了,那品玉阁也就慢慢的闲置了下来,因为是我住过的,父皇一直没再安排其他人住。

    如今那小胖子竟然想占我的地盘,嘿嘿,他可惹着我了。

    “走。”我立刻招呼月娥她们几个,准备去品玉阁教训那小胖子去,看来,他并不记得去年的打。

    月娥是极稳重的,连忙拦我,“公主,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去找那小胖子啊。”我回答。

    边上,夏兰听见,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凑了过来,“公主,带上奴婢呗。”这死丫头定然是瞧我一副准备打架的样子,这才想跟去凑个热闹。

    “嗯,走吧。”我道,月娥却紧跟着我身后,说,“公主,四皇子才来,而且是客,不好再去为难的,何况,皇上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我就是瞧瞧,又不打他,不怕。”我安慰月娥,然后,不等她再劝,拉着夏兰就跑了。

    月娥在后面急的直跺脚,生怕我惹事。

    我和夏兰一路直奔品玉阁,想在那候着小胖子拓跋裬。

    可没想到,拓跋裬那一行人竟然动作挺快,等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宫人在忙忙碌碌的搬东西,打扫庭院,忙的不亦乐乎。

    想不到父皇竟然真的将我的住处让给了那小胖子?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便是,嘿嘿,小胖子离我这么近,那不是摆明着送上门来让我欺负的吗?

    这里的宫人都是拓跋裬带来的,并不认得我跟夏兰,而且,似乎也没人注意到我俩。

    我就跟夏兰熟门熟路的朝殿内去,我猜想拓跋裬一定在里面,我急切的想见见他又胖成什么样了,还想捏捏他肉呼呼的脸。

    想到这,我手都痒了。

    我们直奔寝殿,那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我估计拓跋裬也懒的重新布置的。

    “皇兄,我就出去一会,就一会,好不好?”

    忽地,我听见了一个少年的声音,说话的腔调倒像是拓跋裬的,只是,声音明显成熟了许多,我不太确定。

    “来的时候,你都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这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平淡中带着威严。

    “皇兄,我不乱跑,我不惹事,我就是想在附近走走。”

    “你是想去找那玉公主?不记得去年的打了?”

    那揶揄的声音顿时惹急了那少年,“皇兄,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说好了谁都不准提的。”

    “呵呵。”

    “皇兄,你是答应我了,对不对?”那少年趁机道。

    那人轻轻一叹,“你又何必着急,今晚筵席,玉公主会出席。”

    我在门外一听,陡然想到,怪不得今天早上父皇送来了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原来是要参加晚上的宴会啊。

    那少年不依,“晚上是晚上,那么多人乱糟糟的,我想见玉妹妹,我还给她带了礼物呢。”

    里面顿了一会,那男人就道,“好吧,我让束礼陪你一起去。”

    “嗯。”那少年欣喜的答应,转而就听见里面扑扑腾腾的声音。

    我已经猜到那少年就是拓跋裬,而他马上就要去锦玉轩去找我?

    我跟夏兰连忙就想走,却不想,门里突然闪出一道人影,慌里慌张的就将我撞的往前一趴。

    “公主。”夏兰本能的伸手扶住我,而那小胖子也是出于本能的伸手拽了我的衣服,怕我摔倒。

    “唔。”由他两个人,我好容易站稳了。

    “公主,你没事吧?”夏兰担心的问。

    我摇头“没。”

    我话音未落,那小胖子就挤开了夏兰,紧紧握住我的手,激动的叫唤,“玉妹妹——”

    我抬头,眼前少年俊眼斜飞,眉目干净,而且比我高了近一头多。

    “你是谁?”我不禁好奇的问

赫连炎VS赫连玉 ——坠下。

    “你是谁?”我好奇的望着这个英俊挺拔的少年。

    “玉妹妹,真的是你。”他显然比我要激动的多,一双眼睛充满惊喜。

    “你是?”我其实是想到了,可是不敢相信。

    拓跋裬是只小胖墩,即便过了一年,最多也会是只大胖墩,可眼前这少年,挺拔的身姿根本瞧不出半点肥胖的痕迹。

    而且,我曾经喜欢捏的肉呼呼的胖脸,也一下子变的轮廓分明,清润如玉,就连那笑起来一条缝似的眼睛,也突然间大了几倍,漆黑的眼珠子竟熠熠生动妲。

    这不是我想见的拓跋裬。

    “我是裬哥哥。”他见我一瞬不瞬的打量,双颊微微红了起来禾。

    “裬哥哥?”我抖了下,被他这个称呼给吓的,但我以前从没这样称呼过他,我都是人前叫四皇子,人后直呼小胖子。

    他听见我这样叫,那眼睛更亮了,“玉妹妹,我正要去找你。”

    我阴测测的一笑,“我也正要找你呢。”

    “真的吗?”他激动的握住我的手,双眸锃亮的望着我,“玉妹妹,我给你带了好东西,你看。”

    说着,他连忙松开我,从怀里掏出一窜紫檀手钏塞到我手心,“玉妹妹,这是我皇奶奶给我的,现在送给你。”

    我看着那手钏,茫然,“我要这个做什么?”父皇赏赐的已经够多了。

    我又丢还给他,“我不要。”

    他愣了下,神色似乎有些慌了,“玉妹妹,皇奶奶说,这是是”

    他憋红了脸,也没将后面的话说出口,我就笑了,“是什么?”

    “反正你拿着。”拓跋裬见我笑了,又来了勇气,将手钏又塞到我手里。

    “我不要。”我就爱看他窘迫结巴的样子。

    拓跋裬神色尴尬,朝夏兰瞟了一眼后,也没敢怎么样,只得将手钏捏在手里,一副受挫的样子。

    我瞧着得意的笑两声,这才是我熟悉的小胖子,“小胖”

    他怔愣抬头,眼睛里有着沮丧,“玉妹妹,我我已经瘦了。”

    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了,“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瘦?以前那样多好啊。”

    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下,继而呈现出复杂迷惘之态,“玉妹妹”

    “还有。”我手指在空中一划,就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为什么要住进来?”

    “是皇上恩准的。”他答道。

    “哼,要不是你向父皇请求,父皇会答应吗?”我就是怪他。

    “我”他红着脸解释,“我是想离玉妹妹近一些。”

    “离我近一些?”我使劲的瞅着他,他一触及到我审视的眼神,那眼睛立刻望向了别处,显得有些心虚,我扬眉一笑,“难道你就不怕我欺负你?”

    “玉妹妹。”他大概也是想到了去年被我打的事,那张脸又白了白,那局促不安的神色,倒让人心头一软,无端的我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坏了?

    夏兰大概也觉得这样的拓跋裬欺负起来,实在让人不忍,竟然说出违心的话来哄他,“四皇子,公主那是说笑呢,知道你来,公主可开心了,一大早就拉着我来看你呢。”

    拓跋裬的脸一下子多云转晴了,就好像有明媚的暖阳照过一般,暖意融融的,“真的吗?”他望着我,还有那么一些腼腆。

    我心里偷笑,他还真是好哄呢,看不出来我是专程来找茬欺负他的吗?

    不过,看他那期盼的眼神,我竟然点了头,“嗯。”

    “玉妹妹。”他又甜甜的叫了我一声,眉宇之间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悦。

    “要去玩吗?”我问他。

    “嗯,去哪?”他兴致勃勃的样子。

    “荡秋千吧。”我径直往外走,我喜欢荡秋千,去年我就想让这小胖子去荡秋千,想着他从半空中坠落的模样,一定很惨烈,不过没成,我软硬兼施,他愣是不从,今年的话,嘿嘿

    “好啊。”拓跋裬从后面跟上我,走在我身侧,一脸笑意,趁人不备,又悄悄的将手钏塞到我手里。

    “你——”我刚想丢给他,他的手指在我掌心一捏,眼神带着哀求,“玉妹妹——”

    我瞪了他一眼,好吧,就收下吧,不过,等下可有他好瞧的。

    见我将手钏揣进怀里,他乐滋滋的笑了,笑容很满足。

    很快,我们又回到了锦玉轩,在我的院子里,父皇为我搭了一个漂亮的秋千架,没事的时候,我总爱坐在上面来回的晃悠,我喜欢飘荡在半空的感觉,像飞一般,离天空好近。

    “你坐吗?”我站在秋千架旁,问拓跋裬。

    阳光下,拓跋裬微眯着眼睛望着我,“你坐,我来推。”

    “我常坐,要不,今天你坐,我来推。”我说,人已经到了秋千架后,就等他上去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重”

    我捋了把袖子,露出小胳膊,“放心,我有的是力气。”

    他红了脸,眼睛向别处瞟去。

    “上去吧。”我说。

    拓跋裬无奈,只得坐到了秋千上,我坏坏一笑,招来夏兰,对她使眼色,准备与她一起用力,然后让秋千荡到半空,再让这小胖子摔个仰八叉。

    夏兰贴着我小声的说,“公主,这样不好吧。”

    “没事。”我仍旧坏笑,“开始。你坐稳了。”然后使劲一用力就朝拓跋裬的后背推了下去,哪知夏兰这笨蛋慢了一拍,她根本就没推秋千,以至于秋千还没荡起来,拓跋裬就朝前摔去,而且摔的那么明显,显然就是我干的。

    拓跋裬跌趴在地上,我连忙跑过去扶他,“你没事吧?”

    他并没有起来,而是直接坐到地上,双目灼灼的望着我。

    我突然一阵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小心的。”

    “我没事,不疼。”他拍拍手,自己起了来,然后笑着说,“我说我太重,坐不了,还是我推你吧,你坐,我喜欢看”

    “那好吧。”看到他手心蹭破了皮,我有些歉疚起来,就没再为难他了。

    我坐到秋千上,拓跋裬就在身后扶着绳索,轻轻的推着,我觉得太慢,就用双脚使力,一下子秋千荡的老高。

    “小心着点。”身后,传来拓跋裬担心的声音。

    我咯咯的笑,这才算什么,我荡的高的时候,人几乎都能倒着过来的,“放心好了,我摔不下来的。”我得瑟的朝他喊着,“用点力。”

    “好。”拓跋裬也笑了,每当秋千荡回来的时候,他都会再用力的推走,于是,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享受飞入云端的感觉,耳畔清风吹过,真是美妙。

    我乐在其中,就连耳边响起的吱吱的声音也没听见,等那一边的绳索快要断裂之时,我才听见夏兰与拓跋裬的叫声。

    从云端坠下的感觉并不好受,我一阵头晕目眩,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我没有跌到冰冷的地面,而是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眼,入眼就是皇兄布满阴沉的俊脸。

    “皇兄。”皇兄竟然接住了我,真是厉害啊,我高兴的一把抱住了皇兄的脖子。

    皇兄脸色依旧阴沉,“真是胡闹。”

    我缩了下脖子,“皇兄,是那绳子断了。”

    “玉儿,你没事吧。”拓跋裬这时慌忙过来问我。

    我嘻嘻一笑,“没事。”多亏皇兄救了我。

    夏兰瞧着我皇兄的脸色,也知道不好,忙道,“这绳子早准备换的”

    “为何不换?”皇兄问。

    夏兰瘪了瘪嘴,不敢说是忘了。

    我只得打圆场,“皇兄,你怎么来了?”这好像还是皇兄第一次来我这里呢。

    “我要不是路过,你现在会怎样?”皇兄将我放了下来,严肃的望着我。

    我可能会摔伤,摔死也说不定,我突然有些后怕了,“皇兄,我错了”

    “这位是”拓跋裬见我如此,不由问。

    我忙趁机拍起了马屁,“这是我十九皇兄,怎么样?好看吧?我十九皇兄可是西陵国最好看的人。”

    哪知,皇兄听言,脸色更不好看了。

赫连炎VS赫连玉 ——过招。

    我故意忽视皇兄的脸色,朝夏兰挤挤眼睛,其实,自打十九皇兄一进宫,他英俊的面容就成了话题,就连我宫里的宫女们也时常里偷偷说着他脸红呢。

    拓跋裬听我如是说,忙向皇兄行礼,“在下拓跋裬,见过十九殿下。禾”

    果然像夏兰她们背地里说的,十九皇兄人冷心更冷,除了对我好一些之外,这世上怕再没第二个人能入他的眼了,包括我父皇。

    此刻,拓跋裬恭敬向他行礼,他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自动将他当成了空气。

    “刚才吓着了吗?”皇兄低着头问我。

    我愣了下,“没啊。”一开始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确实吓了一下,可是,后来被皇兄接住了,我就觉得好玩。

    “没吓着就好,走吧。”皇兄牵起我的手。

    “去哪?”我好奇的问。

    “今天的字写完了吗?”皇兄侧过脸问我。

    我啊的一声,才记起还有任务没完成,不过,这种事一般都是太傅管的,皇兄怎么今儿个查起来了妲?

    “皇兄”我拉着皇兄的手,讨好的笑着,“太傅要三天后才回宫呢。”我的意思是想拖着,今天先玩一会。

    “你想跟他玩?”皇兄头也没回,只用手指朝后指了下。

    我连忙点头,就介绍道,“皇兄,他就是拓跋裬。”

    皇兄目光幽幽的盯着我,嘴角噙起一抹笑。

    拓跋裬也赶紧过来,“十九殿下。”然后脸庞红红的看着我,“玉妹妹要练字吗?”

    我垮着脸,我不想练字。

    “他就是你说的胖的像熊,眼睛像条缝,肚子大的像女人怀孕的那个四皇子吗?”皇兄瞅了眼拓跋裬,随后又来问我。

    我的脸唰的下就红了起来,而拓跋裬原本红扑扑的脸则唰的白了起来

    “皇兄——”我朝皇兄狠狠瞪了一眼,这种话怎么能当着人的面说呢,“四皇子,那个我说着玩的,我”

    “没事。”拓跋裬朝我笑笑,可我看的出他笑的很勉强,“以前的我确实是那样的。”

    “啊啊啊”我干笑两声,看出他的沮丧,连忙安慰道,“其实,那样子也很可爱啊,真的,肉呼呼的摸起来很舒服”

    拓跋裬被我说的小脸又红了起来,比之前还要红,但是,眼睛里却是透着笑的,“玉妹妹”

    我松了口气,他笑了就表示不会生气了吧?话说,背后说人不该啊。

    可是,我立刻又觉得哪里不对,一抬头,就见皇兄的眸子冷幽幽的望着我,“皇兄!”

    “不想练字?”皇兄又提起这让我头疼的事。

    我立刻拉着他的手撒起娇来,“皇兄,就一次,四皇子远道而来是客,好歹,我们也得陪人家逛逛。”

    “你去吧。”他甩开我的手。

    我愣怔,皇兄却是拿眼尾扫了我一眼,转身就大步朝外走去。

    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皇兄他”拓跋裬凑到我边上,小声的在我耳畔说了一句,后面的我没太听清,“什么?”

    拓跋裬看着我,凝着眉想了一会,似乎在想怎么措辞,完了,才回了一句,“你皇兄他很严厉。”

    我摇摇头,有些茫然,“其实,皇兄以前不这样的。”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竟然来管我的功课了?好奇怪,以前,我偷懒逃课逃到他那里,他还帮我打掩护呢。

    拓跋裬忙笑道,“严厉一些也是为你好,要不,我陪玉妹妹一块写字。”

    我不想写的,好不容易太傅不在,这几天不用上课,还想多玩玩的,这下被皇兄一搅合,我真的没有玩的心思了。

    “那好吧。”我答应了拓跋裬。

    拓跋裬立刻兴奋的搓起了手。

    我们一起到了我的书房,拓跋裬显得更加兴奋了,再将我的书房里里外外打量个透之后,这才走到书桌边,看我写的字,“玉妹妹,这是你写的?”

    “是啊。”我写了一张,然后放到边上,再拿起白纸,再写。

    太傅临走时留给我的任务是一百张大字,我到现在才开始动笔。

    我百无聊赖的写着字,夏兰在边上给我磨墨,不一会儿,拓跋裬将我写的字收集好,再代替了夏兰,替我磨墨,然后站在我边上,看我写,看了一会儿就道,“玉妹妹,这一笔不能太重”

    “哦。”我哼了声,并没听他的,我只是图快,不管写的好不好。

    拓跋裬却看不下去了,最后竟然建议道,“玉妹妹,我帮你写几副吧。”

    “好啊好啊。”我乐的有人代劳,不过,怕太傅认出字迹来,我又道,“你照着我这样子写。”

    拓跋裬嘴角抽了抽,笑道,“不如,我教玉妹妹写,好不好?”

    “你——教我?”我站起身,仰首打量着这个虽然不是当年的小胖子了,可是,我总还是觉得他就是那个笨笨的小胖子。

    拓跋裬似乎有些羞怯,但还是壮着胆子拿起了笔塞到我手上,“笔应该这样握的,写字不仅要用指力,更要学会用腕力,来,你跟着我写”

    他平铺了一张白纸,然后站在我身后,握着我的手,在白纸上写了一个‘玉’字。

    我不懂书法,但我知道他的字写的很好看。

    写完之后,他并没有松开手,而是在玉字后面又教我写了一个裬字。

    “你写的真不错。”我放下笔后,由衷的赞道。

    拓跋裬腼腆的笑,“你多写写就会好的。”

    “嗯。”我看了看他,突然瞄到他的手,去年还肉呼呼的,今年竟然退了不少的肉,那手指变长了也变硬了,再瞧他整个人,我好奇,“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其实,他相比较同龄的人,还是略胖一些的,但是,这个样子跟他之前的肥胖而言,确实瘦的判若两人了。

    “我”他飞速瞟了我一眼,又垂下头,“去年回到府里之后,我就跟皇兄习武”

    “习武?你会武功吗?”我顿时兴奋的不得了,起身拉着他的胳膊,就让他当场练给我看。

    其实,我的皇兄们个个都习武的,我也心痒痒,可是,父皇却不让,我只有眼馋的份。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学的不过是些皮毛,跟皇兄还不能比——”

    “那跟我比呢?”我朝他坏坏一笑,“要不,我们出去练练?”

    说完,不等他答应,我就拽着他的胳膊朝外走。

    到了院子里,我拿起两根木棍,丢了一根给他。

    拓跋裬笨笨的接了,“玉妹妹,伤着不好”

    “看招。”我才不跟他磨叽,好不容易来个陪练的,我自然不会错过机会,双手握着木棍就朝他扫了过去。

    拓跋裬一慌,身子踉跄着朝后退去,我得意的笑了下,招招逼近,他被我逼的只能拿棍子来挡。

    我直接将他逼到了墙角,他也不肯出招,为此,我郁闷的丢下棍子,气道,“你看不起我。”

    拓跋裬慌了,“玉妹妹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出招?”就知道躲,那还比什么?

    “玉妹妹先习武,我教你好不好?我们不要比试”他走过来哄我。

    我斜眼睨着他,“不比试怎么知道谁厉害?”

    他陪笑,“自然是玉妹妹厉害。”

    “是吗?”我眼露狡黠,猛然抬手,朝他脖颈劈了过去,也许是出于本能,拓跋裬抬手一挡,我的手掌直接劈到了木棍上。

    那个疼啊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拓跋裬忙丢掉手里的棍子,抓着我的手就替我揉起来,口里一遍遍的说着抱歉。

    我明知是我偷袭他才酿成了这样的苦果,但是,掌心都红肿了,而且真的很疼,我就是想止住哭也不能,反而,因为他不停的说着抱歉,我的眼泪就更凶了。

    夏兰月娥以为怎么了,都慌忙的跑了过来。

    看着我手心肿了,也不待拓跋裬解释,夏兰直接数落了他一通,而拓跋裬也不反驳解释,默默的受着。

    我模糊中看了他一眼,似乎连眼圈都红了。

    我知道不怪他,因此渐渐哽咽着止了哭声。

赫连炎VS赫连玉 ——初、潮。

    “是我不好,夏兰,你别怪他了。”我哽咽着说。

    拓跋裬大概没想到我会为他说话,顿时,眼里既惊喜又羞愧,“玉妹妹,我帮你上消肿的药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说。

    拓跋裬神色一下子显得有些慌乱,“玉妹妹,对不起,惹你生气了吗?我”

    我摇头,“不是啦,我没生气,我就是有些累了,想歇歇。禾”

    “哦。”拓跋裬松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那,我还可以再来看玉妹妹吗?”

    “可以啊。”能有人陪我玩自然是好的妲。

    拓跋裬这才有了些笑容,“那玉妹妹好生歇息,晚上再见。”

    “嗯。”我看着他走了,这才转身对夏兰说,“快帮我抹药。”

    手心还是肿的,但是已经没那么痛了,但我还让夏兰替我包扎,包的越厚越好,如此,我就有借口不写字了。

    一下午,我都窝在寝殿里,无所事事的翻看一些野史杂记,直到天色将黑,月娥提醒我该梳妆准备参加晚上的筵席,我才丢开书。

    今晚,父皇在御花园设宴,主要是为了给大玥国的使臣接风。

    来的都是西陵国的一些重臣,还有就是比较得宠的皇兄和皇姐们。

    这种宴会我参加的多了,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热热闹闹,听听曲看看舞什么的,并没多大意思。

    我兴致缺缺,但月娥却是很开心,她替我梳了一个漂亮的发髻,配上粉色的宫装,将我打扮成了一个粉粉嫩嫩的小美人。

    我到的时候,里面坐满了人,歌舞升平、欢声笑语。

    我本想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随便吃点东西就走的,岂料,父皇竟然一眼就瞧见了我,命张公公带我过去。

    “玉儿,过来,父皇给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大玥国太子殿下。”

    我顺着父皇的目光就瞧见了一身紫衣华服气质不凡的男子。

    “这位,你该见过的,大玥国四殿下”

    我看向拓跋裬,弯唇一笑,拓跋裬也立刻对我报以灿烂的笑意。

    介绍了他们,父皇又开始介绍我了,“这位就是朕的小公主,不是朕自夸,朕的小玉儿聪慧可人,心地善良,尤其是对朕这个父皇,很是孝顺,这将来啊”

    我皱着小脸,疑惑的看着父皇,他今天是不是喝多了?当着外人说这些个

    “皇上。”这时,冯妃早已摇摇摆摆的过来,笑道,“玉公主的好,是人都瞧的见的。太子与四皇子更是瞧在眼里,不过,人都到齐了,是不是开始了?”

    “好好——”父皇笑说,在冯妃的搀扶下回到了座位上。

    我突然有些愣神,父皇竟然是被冯妃搀扶着走的?而且步履飘浮,竟有点老态龙钟之感。

    “玉儿,还不快到父皇身边坐。”父皇落座后,就朝我招手。

    我看着父皇那浑浊的却充满慈爱的眼睛,顿时眼睛湿湿的,父皇老了。

    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疼爱我的父皇有一天也会老去。

    可是,今晚,父皇的神态,父皇的举止,无一不在向我说明,父皇他真的老了。

    这一晚,我没有再中途逃走,而是乖乖的坐到父皇边上,细心的给父皇剔着鱼肉上的刺,剥着父皇爱吃的石榴,说着父皇喜欢听的话,哄的父皇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当宴会结束后,冯妃直接带着父皇坐龙撵回到寝宫。

    我则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玉妹妹。”回去的路上,拓跋裬突然拦在了前方。

    我愕然,“小胖啊,不,四殿下。”

    灯光下,看不清拓跋裬的脸色,“玉妹妹若不嫌弃,叫我一声裬哥哥,可好?”

    “裬哥哥?”我皱眉,我哥哥已经够多了,其实,我是想叫他小胖的,可是,他现在这个体型真让人难做啊。

    他笑了,上前将食盒递了过来,“今晚没见你吃什么东西,我特意给你留了几样,都是干净的,我一筷子都没动过的。”

    月娥立刻接过,说,“四殿下真是细心,奴婢替公主谢殿下了。”

    拓跋裬说不客气,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直望着我。

    我也笑了,说了声谢,今晚我尽顾着陪父皇了,着实没吃什么东西,此刻,闻见那食盒里饭菜飘香,肚子真就饿了。

    回到寝宫后,月娥将饭菜一一的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去打水给我净面洗手。

    我根本等不了洗手,直接拿着筷子就先夹了块鸭脖子啃起来。

    “就那么好吃吗?”突然,皇兄的声音响在房内,吓的我手一抖,鸭脖子掉进了汤碗里。

    我回头,就见皇兄靠在内室的门口,目光幽幽的盯着我。

    “皇兄?你怎么在这?”我起身,疑惑的看着他。

    “今晚过的不错?”他缓缓朝我走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小脸顿时耷拉下来,其实,我今晚过的不好。

    这时,月娥端了热水,正准备进来,哪知,皇兄突然一把扯过我,直接将我拖进了内室。

    “公主——”月娥将水放下,就打算进里面找我。

    皇兄将我抵在墙上,小声对我说,“别让她进来。”

    我心跳如鼓,却按照他的话做,“月娥,你别进来。”

    “怎么了?”月娥却并没有照做,我听见脚步声近了。

    皇兄的手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我惊叫出声,却也是急中生智,喊了一声,“我在换衣服呢,你下去歇着吧。”

    “公主,让奴婢”

    “不用,不用——”我连忙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快走吧。”

    “公主——”月娥似乎还有迟疑,我就又道,“下去吧,我有吩咐再叫你。”

    “好。”月娥这才又朝外走去。

    听着脚步声渐远,我松了一口气,头顶却传来皇兄低低的笑声,“你撒谎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

    我抬头瞪他,还不是他让我说谎的?哦,对了,“皇兄,你干嘛不让月娥进来?”

    皇兄没有回答,而是目光深深的望着我,“那些菜是那小胖子给你留的?”

    “嗯。”我点头。

    “你倒吃的欢。”他冷然一笑,我顿时觉得后脊梁发凉,“怎么了?”

    “你吃去吧。”他松开了我,竟然还用力将我往门边一推,我差点跌倒,正要发作,却见他身形一闪,自窗户跳了出去。

    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眼前一幕若不是亲眼瞧见,真不敢相信呢,皇兄屡屡教训我不该爬窗做些偷鸡摸狗之事,那他刚才是做什么?

    我好笑着回到前厅,看一桌子的好菜好饭,胃口大开,敞开肚子吃了起来。

    这一夜,我睡的并不安生,浑浑噩噩的总是在做梦,梦的模糊,醒了又患得患失的总是处在这半梦半醒之间。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觉得呼吸都很困难,就像有人堵住了我的嘴,夺走我的呼吸似的,身上很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慢慢游走

    我觉得好难受,一种巨大的空虚侵袭着我,好想要却又不知道要什么

    我难过的叫出声,忽然,下身一股温热流了出来,我惊醒,迎面撞进皇兄那一双深邃如湖的眼睛里。

    “你醒了?”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像是酒醉之后的沙哑。

    瞧见皇兄,我心下安定了许多,只是,小腹处微微的疼痛犹让我不舒服,“皇兄,我肚子痛”

    皇兄微凝的眸心内渐渐染上了一层红晕,深深的盯了我半晌后,方抚摸着我的头,说,“别怕,皇兄给你倒点热水来。”

    “哦。”我有些无力的随着他坐了起来,看着他给我倒水,心里格外温暖,突然,小腹处又一阵绞痛,大片温热顺着下面滑了下来。

    我不知所措,掀开被子一看,不仅是我的裤子,就连雪白的床单也染上了殷红的血迹。

    我吓的蒙了,连哭都忘记了,只傻傻的盯着那嫣红的血。

    “玉儿。”皇兄端了杯子过来,瞧着床单上的血迹,也是一愣,忙将杯子放下,哄我道,“别怕,没事的,女孩子”

    “哇,皇兄,我是不是要死了?”皇兄的声音让我惊醒过来,我哇的一声扑进他怀里,害怕的大哭起来。

赫连炎VS赫连玉 ——遗言。

    皇兄没有回答,只是格外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背。

    我哭的更凶了,脑海里都是那鲜红的血迹,难怪我昨晚突然觉得父皇老了,突然对他老人家依赖起来,想要多孝顺他多陪在他身边,原来是我要死了,潜意识里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吗?

    我害怕的发抖,但想着立刻就要死了,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很多话没说,很多好玩的没玩呢,甚至,我从小就向往的宫外生活一天也没过过呢。

    “皇兄。”我趴在皇兄怀里哽咽,悲伤的诉说着我的遗言,“我要是死了,你要帮我照顾好父皇哦,还有月娥夏兰夏莲小白小玉还有花儿”

    “玉儿”皇兄突然轻轻唤了我一声,我感觉到他的肩膀在微微抽动,于是,我心里更酸了,皇兄大概知道我要死了,听着我的遗言也难过了吧。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眼泪,继续交代,“对了,还有徐太傅,你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上次他打瞌睡时,我用墨汁在他脸上画了大乌龟,后来还说谎是花儿干的——妲”

    “花儿?”

    “就是我院子里的那只懒猫,天天吃了就藏在花架子底下睡觉的那只,你没见过了。”我对皇兄解释了一句,然后又道,“还有,颜师父的琴弦是我弄断的,我一直没敢承认,不过,我已经让父皇买了一把新的给她了。还有,冯妃,虽然我不喜欢她,上次还特意带画儿到她殿门口拉了泡屎,不过”

    皇兄的肩头突然抖动的更厉害了,隐隐还有压抑的声音。

    我一时间思绪中断,茫然的抬首,只见他额前碎发落下,挡住了他的眼睛,但我想皇兄也许是为我难过的哭吧,于是,又一把抱住皇兄的腰,伤心道,“皇兄,你别难过了。其实,玉儿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皇兄的身子微微僵了下,轻轻拍着我的背,问,“什么事?说出来,皇兄不怪你。”

    我在想,怪我也没用啊,我都快死了,“就是”我突然有些心虚了,不太敢说。

    “是什么?”皇兄追问了一句。

    “我说了皇兄可不许生气。”

    “嗯。”

    我松了口气,其实,这些事压在我心里很久了,每次对着皇兄,我都挺心虚的,好吧,快死了,说出来也做个轻松鬼。

    “皇兄,你上次丢的那件贴身的衣服,还有腰带,发簪,对了,还有枕巾,梳子,镜子,你阳台上的花,还有你常用的那只碗”

    “都是你偷的?”没等我说完,皇兄就问。

    我的脸烫了下,讪讪道,“也也不算是偷,其实可以说是换,我都给皇兄换了新的。”

    “你拿那些东西做什么?要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还是——”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逼着我望着他的眼睛,“为什么?”

    皇兄的眼神让我心慌,我忙坦白交代,顺便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都是她们啦。皇兄,你也记得我上次过生日时,来参加宴会的那些千金小姐吧?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她们,可是,她们也都是我自小玩到大的伙伴啊,而且,她们都拿了东西来换。我不换的话”

    “你把我的东西给了她们?”皇兄那晶亮的眼睛顿时暗了下来,还带着一抹阴沉,宛若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我就知道嘛,这事一说皇兄一准会生气,不过,我都快死了,他也不能把我怎样。

    “皇兄,你说好了不生气的。而且,不是给,是交换,皇兄,你知道吗?你的东西可值钱了,她们都争着抢着要呢,一条腰带差点让她们打起来,呵呵,价高者得嘛——”

    “你都换了什么?”皇兄严厉的问。

    “没,也没什么。”我忙道,“不过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罢了,反正,我也快死了,等我死了,这些东西都还给你。”

    “还有呢?”大概我说把东西都还给他,皇兄脸色稍微好了点,我却在心里暗咒了声小气。

    “还做过什么对不起皇兄的事?”

    “额——”我的脸微微红了红,就道,“那天午后,我来找皇兄,皇兄正在洗澡”

    “你偷看了?”皇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十分严厉的盯着我。

    “没,没。”我感觉摆手。

    “那你怎知我在洗澡?”

    “我就看了后面,啊不,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就跑了。就是出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你最喜欢的那只花瓶——”

    “原来是你打碎的?”皇兄阴测测的盯着我,我吓的脖子一缩,老实的点点头,“皇兄,我错了,你看我殿里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吧。”

    “那如果是你呢。”皇兄又用手托起我的脸,一瞬不瞬的盯着我问。

    “什么?”我茫然不懂他的意思。

    皇兄邪邪勾唇,双手捧着我的小脸,“皇兄要你。”

    “我?”我眨巴着眼睛,迷糊的望着他,我能干什么?

    “玉儿,你听好了。”皇兄一本正经的说。

    “嗯。”我也立刻摆正了姿态。

    “如果你父皇让你嫁人,你怎么办?”皇兄问。

    “嫁人?”我讶异的瞪大眼睛,过后哈哈一笑,“怎么会?”我年纪尚小,何况,就算嫁人,也轮不到我啊,我上面还有五位皇姐呢。

    “如果你父皇让你嫁到大玥国,你要如何?”

    “不会。”我好奇皇兄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根本不可能嘛。

    “你不想去,对不对?”皇兄替我做了回答,我点头,“是啊。”我舍不得父皇,我不想嫁人的。

    “好,小玉儿,假若父皇让你嫁到大玥国,记住你今天的话,不准去。”皇兄说。

    我迷惘的点头,“好。”

    “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只属于皇兄一人,听懂了吗?”皇兄双手收紧了点,我感觉脸颊都快被挤扁了,忙答应好。

    皇兄这才松开了我,然后吩咐下人替我宫里叫月娥过来。

    “皇兄,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刚才被他一打岔,我就忘了,此刻,我又记起自己是将死之人,还有很多事情没交代呢。

    “好了,你犯的错皇兄都知道,不过,你该换套衣服。”皇兄朝我身下望了眼,我也是,但一瞧那些血迹,顿时只觉得头晕,又靠在了皇兄怀里,“皇兄,我不行了,我要见父皇最后一面。”

    皇兄伸手在我额头敲了一下,“有皇兄在,你死不了。”

    这时,门外有人报月娥来了,皇兄立刻让她进来。

    月娥进来,瞧见我靠在皇兄怀里,眼神呆滞了一瞬,便很快垂下眼睑,向我们行礼。

    皇兄只道,“免了,公主殿下身子有恙,你负责照料一下。”

    皇兄说着就起了身,下床后径直向外走去。

    “月娥。”我红着眼睛喊月娥,又哽咽道,“我快死了。”

    “什么?”月娥惊吓的脸一白,忙过来问,“公主怎么了?”

    “不知道,我想我要死了,我流了好多血。”我哭着对月娥说,一边揉着小腹,“肚子也痛。”

    月娥看到我这样,又看了我裤子上的血,顿时,满脸血红,想笑又忍了下来,只道,“公主放心,这事”

    她伺候我换了干净的衣物,还教我怎么用布包,并且详细说明了这血是怎么回事?

    原来,流了这么多的血就证明我长大了?好残忍的成长代价啊。

    这几天我都怏怏的,窝在锦玉轩不出门,不管是父皇还是拓跋裬,我谁都不见。

    可是,直到第六天,我身子渐渐有了点力气,刚想出去玩,父皇那边的张公公就来了。

    我身体一好,精神就好,心情自然愉悦了,想到前几次对父皇拒之门外,我心里愧疚起来,忙跟着张公公去父皇那里。

    哪知,父皇这次召见我,特别的郑重。

    御书房里没有一个人,父皇拉着我的手,仔细端详了我半晌,方问我,对大玥国四皇子印象如何?

    小胖子拓跋裬?我脑海里最先想到的还是他从前那胖乎乎的样子,不觉就笑了,“还好啊。”

    父皇就松了口气,“那父皇做主,让玉儿去大玥国做四王妃,如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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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妾介绍:
“你还是省省吧,再过几日,大少爷就要迎娶云初公主了,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小杂种去阎王殿吧。” 除夕之夜,风雪肆虐,一张浸湿的宣纸朝她脸上覆来,让她以最不甘与屈辱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她是他结发的妻,为他忍下父母之仇,为他中毒毁容,甚至还为他生下了孩子,可到头来,为了前途,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他残忍将她杀害,连不到三岁的女儿亦不放过。 蚀骨之痛,锥心之苦——她用灵魂发誓,若有来世,再不与人为善,今日所受,他日定要一一讨回。 芳魂重生,恶女归来。 婆婆狠毒?送你归西! 小姑刁蛮?直接毒哑。 小三伪善?撕开你的美人皮。 ......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浴火重生的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决心掌握住自己的命运,将前世背叛过她的那些人一一斩尽杀绝! 只是,万没想到,再世风华,惹来孽缘无数。 前世错过的男人,为她默默守候。 前世无缘的男人,对她一见钟情。 前世未曾遇见的男人,对她死缠烂打。 更甚者,还引来一只比女人还要俊俏的妖孽,为她要死要活…… 是阴谋?是真情?或是另一场生死较量? 繁华落尽,究竟谁才能打动那颗尘封的心?伴她看云卷云舒?毒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毒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毒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