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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果无     锦秀田园txt下载     锦秀田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0章 借地审案

    狐篱香俏脸更加羞红,这让狐小媚好似发现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她这大姐平日里从来一幅大姐大作派,就算出门在外,顶多收敛自己,就是以前到集市相看那张三也没见她紧张过,这次却脸蛋红了又红。

    狐小媚眼睛咕噜咕噜一转,嘿嘿坏笑起来,打趣起狐篱香:“大姐,我觉得我的姐夫以后可不能是个平凡庸碌之人,咱也不求找个高门大户,只要门当户对就好。不过,就算不能如这卫大人一样精明能干,但相貌怎么也得跟我的姐姐配得起……”虽然这卫子瑜相貌配她姐姐正好,可惜人家门槛太高,她们家恐高攀不上。她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狐篱香的神色,见她听到自己说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时,只有不好意思,毫无半点遗憾失望,心中放心一半,如此,狐篱香便是和她一样,只是单纯的欣赏卫子瑜的俊美而已。

    她们这种人家是不可能高攀得上像卫子瑜这种身份的人的!

    狐篱香知道狐小媚在开玩笑,上次相看张三的时候狐小媚就自告奋勇的去打探,现在还明晃晃的说要给他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在妹妹面前说这些,狐篱香脸皮再厚也禁不住满脸通红,她只是一介平民,她的夫君哪敢跟英明神武的卫大人相比。

    狐篱香伸手拧住狐小媚的腰,示意卫子瑜还没走呢,一脸严肃的警告:“不许再乱说了。”却是俏脸羞红,凤眼盈盈。说不出的别样风情。

    两姐妹小声嘻闹,卫子瑜怎么可能没注意,不过,他的心思在案子上,面无表情扫眼瞥过去的时候只注意到狐小媚调皮嘻哈的模样。

    站在另一处的卫三娘被卫子瑜冷冷的目光吓得心中直跳,快速走过去一把掐住狐小媚另一侧腰间的肉,拽着她的胳膊把她给拖进屋里,板着脸,严肃的下令:“不许再给我说话,你若是打扰了卫大人办案。他怪罪下来。我就揭了你的皮!”

    狐小媚好委屈,腰身两侧的肉都疼,为啥她娘只训她?

    走出堂屋的时候,狐篱香正好在替卫子瑜几人掺茶。狐小媚也不敢再闹了。端了矮凳规规矩矩的坐在堂屋门口等待看卫子瑜办案。

    笔录记得很详尽。整个狐家村几十户人家。不过,卫子瑜还是只用了半个多时辰就将所有人的笔录看完,看完之后他用笔在几个地方圈了起来。然后拿给了一旁的衙役,接着衙役又拿给了唐大明,唐大明皱着眉头听完衙役的吩咐,接着几人便出了狐小媚家。

    唐大明和几个衙役走了,卫子瑜东西放好便起身在院了里转起来。

    卫子瑜起身,屋檐下的卫三娘也立刻起身,抬脚之前她还鼓起眼睛瞪了狐小媚一眼,然后快速走向卫子瑜,十分客气的问:“卫大人,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无事,我只是随意看看。”卫子瑜摆手。

    狐小媚揉了揉自个儿的腰,慢吞吞的起身和狐篱香站在一处,十分无聊的看着卫三娘跟在卫子瑜后面转。

    卫子瑜真只是随便看看,案发那夜,狐小媚一家子都在家,未曾出过门,他刚才已经看过笔录,此刻再次问起,卫三娘自是十分淡定的回答:“自从做了这豆花生意后,几乎夜里咱家都不会出门,因为第二日要早起,加上这阵子又新租了一亩地种茼蒿菜,白日累得很,所以,那夜,家里确实没有人出去过。”

    “那可有听到外面有何异常?”卫子瑜道。

    “没有。”卫三娘坚决摇头。

    许是记得上次失火时狐小媚姐弟有所隐瞒,听到卫三娘的回答后卫子瑜看向站在堂屋门口的狐小媚,再次确认:“真的没有听到什么?”

    狐小媚瞧见站在卫子瑜后面皱起眉头的卫三娘,连忙道:“回大人,真的没有。”

    得到狐小媚的回答,卫子瑜似乎这才真的信了,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他又重新坐下。派出去寻人的衙役同时也回来了。

    唐大明带着几名衙役将名单上卫子瑜圈出来的几户人家全带了过来,看到卫子瑜正儿八经的坐在院子里,衙役全都板着脸站在一侧,几人都面露不安。

    被带过来的人有四家人。王长生和相氏,狐应山,狐应声和他妻子重氏,还有周成器。

    王长生因为近日生病一直在家躺着,人瘦了许多,脸色发青,精神也不太好,根本不可能和老李头接触,相氏一个妇道人家更不可能。狐小媚不知道卫子瑜将这两人叫来为什么?看到这架势,两人依偎在一起很是害怕的样子。

    狐应山虽是个吝啬,自私,圆滑的人,骨子里却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再者狐家兄弟都有十亩地,光是这每年的粮食钱就够一钱子过活了,狐小媚想不通这样的人家怎么会和杀人有牵扯?也许,狐应山自己也很自信,所以,从进来那刻起他一直面容镇静。

    而另一个狐家,狐应声的家境在村里也是一般般,虽然也姓狐,但和狐应天这枝的关系远着呢,家里亲戚也没多少,平时做事一家子都是小心谨慎的,也不轻易得罪村里人。狐应声的妻子重氏因为小时候开口说话迟,五岁才说话,且说话并不怎么流利,没少被人笑话,因而养成极不爱说话的个性。所以,就算她和狐应声成亲十几年,和村里的妇人也没有特别要好的。大伙儿平日要想听见她流利说一长段话很难,基本上都是一个字回应。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是杀人犯。

    至于周成器,看起来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狐小媚将步子挪了挪,走到离卫子瑜更近的地方。

    看到众人紧张担心不已的神色,唐大明忙安慰几家人:“大人只是循例问问,你们不用太过紧张。”

    谁知他话音一落,一旁的刘衙役就板起脸道:“你们若还知道什么就趁现在说出来,免得到时被查出来,那时就休怪大人不讲情面。”

    几人吓得脸色发白,均接连喊道:“大人,我们不知道凶手是谁呀,大人,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卫子瑜神色淡淡的朝众人摆手,语气轻松随和:“你们不用慌张,我只是对这笔录上几处有些疑问,所以便请你们过来问问。你们若是此时想起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但若以后被查出来,到时我想帮你们也难了。”话说的轻松,可还都是一个意思。

    几人全都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紧绷僵硬的身体显示了内心的不安。

    卫子瑜瞧了几人一眼,让衙役将几人带到院外,然后一个人一个人依次带进来问话。

    所有的过程他一点也没有避着狐小媚一家。

    最先问话的是王长生,他微弓着身子,垂首低眉,一幅病怏怏的样子。卫子瑜让衙役搬了凳子给他,王长生受庞若惊,匆匆瞥了眼卫子瑜直摇头,不敢坐。

    卫子瑜脸上神色放缓,像平日聊家常似的跟王长生说话:“不用拘谨,就坐吧。听唐村长说你身子不太好,病了很久了?”

    王长生又抬头看了眼卫子瑜,见他并没有板着脸,心里稍微轻松一些,依言半坐在凳上,低头老实回答:“病了有好些日子了,时好时坏,卫大夫也瞧不出病根。”

    “没去集市找大夫看吗?”卫子瑜知道卫家村和狐家村的人有个头痛脑热都找卫大河。

    王长生摇头,诊所的大夫抓方子都很贵,而且药也不便宜。

    “平日你和老李头熟吗?”卫子瑜翻了翻手中的记录薄,言归正传。

    王长生心理咯噔一下,他就知道是为这事,当初几句气话让他现在成了怀疑对象。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王长生索性自个先坦白,清楚自己只有那次和老李头有接触,所以心里也不慌了,话说的请清楚楚,明明白白。

    “咱们只能算乡邻,平日没啥来往。不过前几日村里遭了贼,衙门来人之前咱们自己组织在村里搜索了一遍。当时担心那贼人躲到哪户人家里,所以便每家每户的查看,轮到老李头家时,他死活不让,后来我便与他吵了两句。”

    “他为啥不让你们搜?”

    “我哪知道。”说起这事王长生现在心里还有气,他们好心好意去帮着老李头搜查,老李头不领情算了,居然还骂人,咒他要死。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那天和老李头吵完架回到家里,王长生心里一直闷着事儿,第二日起来就觉得身子不爽利,没过两日就又病了。

    这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他找卫大河开了好几回药,也不管用,后来去集市找大夫看过,也没说个啥明堂,只道他气结于心,忧思过重,让他放宽心养病。

    可他哪有什么气结于心,家里的日子十几年来都这么过来的,虽然想要多挣些钱,他也知道那不能急于一时的,所以,也没太过放在心上。大夫根本就没看准他的病根!

    于是,就这么拖拖拉拉的,王长生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未完待续。。)

第91章 隐瞒

    听完王长生的话,卫子瑜默了默,拿着笔不知道在记录薄上写的什么,让王长生出去,接着衙役又带了相氏进来。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个老光棍就算乡里也要避嫌,所以,平日里有啥事,村里的妇人都不会直接和老李头接触,全是家里的男人出面,就算村里有事要通知,唐大明去了不了,卫七凤也是把话给老李头带到就会马上离开。

    相氏为人勤劳,恪守妇道,除了平日爱凑在妇人堆里说三道四,是个老实本份的人,当然也不可能私下和老李头有啥接触,卫子瑜只询问了她那日王长生和老李头吵完架后,王长生回家后有啥异常没有,或是非常愤怒?

    相氏看着坐在院子中间的卫子瑜,还有两边站着的衙役很紧张,但想到来之前王长生跟她说的话,他说:“咱们行得端坐得直,卫大人是个公正的人,万不会因为我和老李头吵了两句就冤枉咱们。所以,你直管实话实说。”

    她拽紧的两只手缓缓松开,抬头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

    “他回来的时候的确很生气,身子原也不好,到家就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我怕他气出个好歹,本来想去地里干活的也没去。不过,第二日他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了。可是,过了两日他却犯病了。请了卫大夫来看了好几次,加上当时又急着要种茼蒿,所以,这事儿就没人再提起。大家伙儿都知道。咱们家手头不宽裕,长生这些年跟着他大哥出去干活几乎没怎么拿过工钱,平日只给些零用,咱们家没少被人暗地嘲笑过,虽然老李头骂他的事他很生气,但事情过后也就根本没在意了。”顿了顿,相氏看着卫子瑜,极是认真的为王长生辩解:“至于村里有人说吵架时长生说了狠话,那都是气话,气话不能当真的大人。咱家长生虽然脾气不好。但绝不会干这种事的。”

    卫子瑜点点头。

    对王长生和相氏。他是按其它人的口供常理推断再次审问他们,心里并没有真正把他们归在嫌疑犯之列。两人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三个进来的人是周成器。

    一进院子他就弯着腰客客气气的先向卫子瑜行礼,卫子瑜皱着眉头正在记录薄上写着什么,两个衙役一左一右板着脸站在他身后。看他的眼神如利刃般锋利。他不由缩了缩脖子。

    眼神转向另一边。狐小媚端了小凳子缩在厨房边。狐大友和卫三娘,还有狐篱香则坐在堂屋里。

    气势像足了公堂上审犯了,不过。这情景环境轻松随意,将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一些。

    看见卫子瑜抬头,周成器立刻点头哈腰,道:“卫大人!”双手则紧张的交搓起来。

    “周成器?”卫子瑜面无表情,眼神锋利的看过来。

    周成器吓得全身冒虚汗,垂首遮掩点头应“是”。

    “案发那夜你去了哪里?”卫子瑜直接了当,直戳重点。

    周成器交握的手狠狠的抖了两抖,他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大人,那夜我哪儿也没去,吃过晚饭就歇下了。”

    “是吗?”卫子瑜挑眉:“可有人说你夜里都要出去转一圈?”

    周成器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就跟冒烟似的,哑着说不出话来,嘴唇抖了半天,才大声喊冤道:“大人明鉴啊,因为苘蒿早就出苗了,我担心长得不好,所以这阵子夜里都要去地里转一圈,可咱家菜地在另一方,根本不经过老李头家的。而且,案发那夜我确实没有出去啊,大人,您若不信可以去我家里问问啊。”

    卫子瑜冷哼一声:“这自然是要查证的。我现在问你,是看在各位乡邻也不容易的份上,我也不想错杀一个好人。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先下去,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

    周成器脸瞬时白如纸,脑子嗡嗡作响,就跟浆糊似的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脚下就跟粘住似的挪不动半分,卫子瑜朝刘衙役递了个眼色,其中一个衙役过去扶着周成器,硬将他拽出了院子。

    周成器精神恍惚的被拖出去时把外面的人吓坏了,也不知道他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才刚镇定下来的王长生和相氏又惶惶不安起来,还没有进去的狐应声和重氏脸都吓白了。狐应山倒还算镇定,跟着衙役一脸平静的走进院子。

    卫子瑜的问题都差不多,先问了狐应声案发那夜去了哪里,然后提到有人举报说有一日狐应山因为菜地边的田垠问题和老李头大吵了一架。

    起因则是狐应山的菜地和老李头的菜地挨在一起,狐应山家里虽然有十亩水田,但谁家会嫌田多呢,这次又赶上种苘蒿菜,地里宽出一点就能多收成多少苘蒿啊?

    于是,狐应山便将田垠上的草一一拔了,又用锄头将田垠挖掉一些,他想着,反正老李头一向对田地里的活不上心,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况且老李头干活也懒散,同样的田,老李头种出来的麦子收成要比别人家少许多。

    他便将田垠挖得细细的,只留一条垠,能分别出这是两块菜地就行。

    谁知道,这回不怎么知道的,老李头犯了倔,说田垠太窄,没办法走路过人,非要狐应山把田垠填回去,一个人填,一个人挖,两人在地里吵了一下午,最后还是唐大明过来当和事佬,让狐应山将田垠填了些许回去,这事才算过去。

    那举报的人就说,狐家人在狐家村一向坐大,也许,老李头惹了狐应山,下了他的面子,狐应山怀恨在心也有可能。

    这种可能当然有。

    但在狐应山看来,多大个事啊,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乡邻间正常的嗑嗑绊绊,一点小矛盾,算不上有仇,所以,他说:“小的家里虽不是金山银山,高门大户,但在这乡下算过得很盈实,我没有必要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去干这种蠢事。”

    解释得合情合理!

    卫子瑜没说话。

    一点小矛盾是不可能干这种蠢事的,但也不是没有。

    狐应山出去后,进来的是狐应声和重氏。

    两人手拢在袖子里,怯怯诺诺,十分紧张的给卫子瑜行了礼。

    卫子瑜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开口。一旁一直站着未说话的刘衙役突然大声道:“狐应声,你们可知罪?”

    狐应声吓得一抖,弯腰拱手就差跪下了,嘴皮子嗑嗑碰碰,半天才结巴道:“大,大人,小的不知何意?”

    “哼!”刘衙役冷哼一声,手握上腰间长刀,指着狐应声,喝声道:“案发当夜你们去了哪里,快从实招来,若再执迷不悟……”声音一顿,接着厉声道:“就将你们全抓回县衙!”

    狐应声和重氏顿时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见那地上的碎石泥土硌在膝盖下面,狐小媚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疼!

    狐应声白着脸,哆嗦着嘴唇,一脸惶恐,直喊冤:“大,大人,冤,冤枉啊,大人……”

    重氏更是抖如筛糠,跪在地上身子摇摇欲坠,脸上一片灰败!嘴里抖着一个字:“大,大,大……”

    狐大友,卫三娘,狐篱香三人全站在堂屋门口,看着院子里跪着的惶惶不安的狐应声夫妻,两人脸色煞白,神色恐惧,心中巴凉巴凉的。什么样的有钱人在官府面前都得矮一截,像他们这种小老百姓更是得如履薄冰般对待,他们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是官威。

    但对于衙役话中另一层意思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狐应声和狐大友一样是个老实的庄稼户,平日里杀鸡宰鸭,害人却是不敢的。

    而另一旁的狐小媚则皱着眉头,没想到平静的表面下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狐应声夫妻隐瞒事实真相实有些蠢,村子里发生这么一件大事,衙役肯定会挨个询问,除非是自己当夜做事悄然无息,没人知道。不然,总会有人为了抖落出来。

    “是不是冤枉还要等大人评判。”刘衙役立着眉毛一脸凶神恶煞,指着卫子瑜桌前的记录薄,道:“这里有人说你们夫妻那夜不在家,可有此事?”

    “大,大人,明鉴啊!”狐应声害怕极了,他以为只要自己两夫妻隐瞒住,就无人知晓,哪晓得那夜竟然有人知道他们出去过,此时哪还容他隐瞒,若是再不说出真相,只怕是真要进县衙牢房。

    “那夜,我与内人确实出去过。”

    闻言,卫子瑜终于抬头,看向地上跪着狐应声两人,刘衙役继续问道:“那你们去哪了?为何之前隐瞒,此次你若如实说来,兴许还能免受皮肉之苦。”

    狐应声不由哆嗦一下,他们这些老百姓没见识过,但还是听过,说那有的犯人只要进了牢房,先是被饿上三天,之后再用各种刑具上刑,打得皮开肉绽,生不如死。主事的大人也不会主动询问,只等到犯人受不了的时候便会主动招供,然后画押签字。

    想想那滋味就让人害怕。

    狐应声不敢再有迟疑,忙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92章 嫌疑

    原来案发那夜狐应声和重氏吵了架。

    重氏虽然生得端正,但因为从小性格内向,少言寡语,平日话极少,就算在家话也不多,狐应声有话问她,她也只一字回答,对这点,狐应声极是恼火。她语言能力差,这无可改变,但狐应声想妇道人家在外多多走动,也好同村里人拉近关系。

    特别是如果重氏能和卫七凤关系走近,村里以后有啥事他们家不说走关系能得点好处,但至少不会被人抛到脑后。可事与愿违,重氏惜字如金,话少,村里鲜少有人能和她说到一处,且她自己又不爱讲话,一来二去,就算有人想和她处好关系也没了那热心。

    狐应声家有五口人,他爹狐明赫今年五十来岁,母亲胡氏四十八,都是极其节约,吝啬的人,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老两口都是地道庄稼人,没有多余的进项,平日吃穿用度节省又节省,家里有点啥事也是东省西抠,例如狐应声和重氏成亲的时候,接了亲戚朋友的礼,宴席却摆得不像样,吃到最后席面上都落了底,叫人看了好些笑话。

    狐应声今年三十,和狐应天是一个辈份,但他年纪和狐篱白相差不大,年轻时狐篱白很是要好,后来狐篱白中了秀才,出息了,又在县衙做文案,周围村子的人哪个见了不夸赞一番。那时,狐应声便渐渐明白自己和狐篱白的差距,狐篱白又经常不在家。两人便渐渐疏离了关系。但他心中一直有个梗。

    于是后来便寻了机会到集市卖猪肉,可是因为没有人脉关系,他点头哈腰,说尽了好话才找到拿猪肉的货源处,可那也是要等别人挑完了才轮到他,肉不好,价钱自然就便宜,生意自然就差些。

    偏偏家里也不怎么顺心,重氏不会处事,他一个大老爷们不能整天往妇人堆里凑吧。于是。长时间的不顺疲劳让他积了满腔的怨怒。

    恰巧那日重氏做错事惹怒了狐应声,他终于脾气暴发,在家和重氏大吵了一架,说是大吵。其实就是他一人发脾气。重氏唯唯诺诺赔不是。最后狐应声气闷的摔门而去。

    重氏担心他,便一直默默的跟着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谁也没理谁。鬼使神差的转到村后,的确从老李头家经过,但他们真没进去,只是经过他们家院墙外时看到里面还有昏暗的灯。

    狐应声当时也没多想,那时辰他们家都没睡,别人家没睡也挺正常的,便没多想,在地里转了一圈他气也消了大半,又见重氏做事虽不如他意,但她平日把家里管得好好的,对两个老人也挺孝顺,还替他生了个儿子,狐篱宝今年十二,在学堂的成绩比狐篱笆都好。

    这么一想,狐应声心里也就没气了,后来便和重氏回了家。

    重氏对狐应声的话自是附合,不停的点头。

    狐小媚这才明白为何狐应声和重氏一直惴惴不安。对狐应声的话,狐小媚倒是信了七八分,不过,到底怎么样,还是得衙门的人说了算。

    卫子瑜一直平静的听狐应声说完,中间也没打插,其它的也没多问,只道:“你说经过老李头家外时,他家的里灯亮着?”

    “是。”狐应声点头。

    “那时什么时辰?”

    狐应声想了想,他和重氏在家吵架时刚刚亥时,在村里转了一圈,走得慢,到老李头家外时:“大约亥时一刻。然后我们绕着村后转回家的,到家时还不到亥时中。”

    也就是九点十五分经过老李头家外的。而老李头是亥时中,也就是晚上十点钟遇害的。

    “可有人证?”卫子瑜道。

    “有有。”狐应声忙道。

    话音一落,卫子瑜以及院子里的衙役,还有狐小媚几人全都看着他。

    “是谁?”

    “周成器。”狐应声说得很肯定,还怕记得记错,又问一旁的重氏,重氏也点头:“是。”

    如此说来,周成器的口供确实有假。

    卫子瑜拿起笔在记录薄上记下一笔,一边问道:“可记得那时什么时辰?”

    “我们经过老李头家外时亥时一刻,后来在狐大友的菜地遇见了周成器,我只跟他打了声招呼便绕着田地转了回去,至于他啥时候回去的,我却是不知的。”

    这样一来,疑点又转移到了周成器身上。

    卫子瑜又问了几句便让狐应声和重氏出去,衙役又将周成器叫了进来。

    刚才站在外面,周成器就已经听见刘衙役对狐应声厉喝的声音,现在见他两夫妻完好无损的出来,他心里已经明白,怕是狐应声已经将案发那夜三人相遇的事说了出来。

    本来这也没什么,因为狐应声和周成器都怕把自己那夜出来经过老李头家外的事被衙役知道,生出事端,于是二人衙役第一次来家里录口供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说自己在家。

    谁料想,有人会举报狐应声,现下,周成器知道自己是不能再隐瞒的了,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不用卫子瑜开口询问,周成器主动交代了当夜的事情。

    所讲与狐应声无二,周成器那几夜确实每夜都会出去,妻子王氏平日里不理田地的活,全都由周成器把手,家里进项也少,靠王氏帮人绣东西,他们家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但这次筒篙菜机会难得,周成器家的菜地只有两分地,他后悔自己没那远见,等狐大友和卫三娘租的旱地的筒篙长出来后,他才开始后悔。

    要知道一亩的筒篙,摘采三次,得多出好多的收入!

    因为这事他跟王氏唠叨的好几回,但周家劳力少。不像狐大友家,还有三个子女,就因为锄那块旱地,卫家村的卫青宝没少往狐大友家跑,这事狐家村不少人知道。

    旱地不好锄,让牛犁要费不少银子,光靠他一个劳力去干,少不得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将一亩旱地锄出来。

    而且,那旱地几年没种过东西,现在瞧着好。不知道收成时怎么样。所以。周成器一直犹豫不决。

    为了这事,他每夜都睡不好觉,一怕花银子租下来挣不了银子,二又怕耽搁时间长了。有人先一步租了去。于是他每天都在地里转悠。夜里睡不着也要出去看看才心安。哪知道那夜却会遇上这种事?

    要早知道老李头会被人杀。他打死也不会夜里去狐大友的菜地。

    周成器捶首顿足,是又悔又怨啊!

    卫子瑜看着蹲在地上后悔不已的周成器,难得安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确实没做事,自是不用害怕的。”

    周成器差点喜极而泣,没想到卫大人是如此公正廉明。他们这些苦命的老百姓正需要这样的青天大老爷啊!

    可惜没等到他笑出来,又听卫子瑜道:“但若你找不到证人,你仍是本案首号嫌疑犯!”

    周成器顿时奄了气,惶惶不安起来:“我在菜地里时候遇见了狐应声和重氏,后来在菜地站了一会儿就直接回家了。”至于其它的证人,还真没有啊!

    “你遇见狐应声的时候大约是什么时辰?”

    “那时已经过了亥时一刻,我回到家时刚好亥时中。”周成器道。

    “你在外面呆了那么长时间都在干什么?”

    周成器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站在堂屋门口的狐大友两口子:“我就是研究一下大友那块旱地的土质,看了看他家种的筒篙和菜地里种出来的筒篙有何不同?”

    “结果如何?”卫子瑜道。

    说到这些,周成器神色平静了些,他摇了摇头,道:“毕竟土质不好,水源不足,当然不如菜地的长得好,但是水源能充足一些,后面应该也可以长好。但是就依旱地现在的筒篙来看,一亩筒篙也能卖不少银子。”

    “那你在地里呆了多久?”

    “一刻钟不到。”

    “你从哪边去的菜地,又从哪边回的家,当时有没发现老李头家外有何异常?”

    “来的时候从老李头家外经过的,当时屋子里好似亮着灯,回去也是从那边,但那时灯已经灭了。”

    狐应声家离着狐小媚家只隔了一户人家户,狐应声和重氏绕着村子慢悠悠走回到也就差不多亥时中。而周成器家离老李头家要远些,他一定要先出门才可能在菜地遇见后来的狐应声夫妻,那么,狐应声亥时还在家吵架的时候,周成器应该就出门了。

    亥时一刻多三人在菜地遇见,狐应声亥时一刻从老李头家过,那么周成器从老李头家过的时候应该还不到亥时一刻,而后他又在菜地待了一会儿,大约一刻钟的时候,这时候老李头家就已经熄了灯。

    倘若凶手不是狐应声,也不是周成器,而老李头的死亡时间又是亥时中,那么,先不说狐应声和周成器第一次从老李头家过的时候凶手在不在,但周成器第二次从老李头家过的时候,凶手一定在老李头家。等周成器离开后,凶手才将老李头杀死。

    这么说来,凶手一定和老李头认识,若是不认识不可能,凶手翻墙入院,再慢慢进屋,再接近老李头,这些都要耗费时间,那么他不可能不被路过的周成器发现。

    而且老李头一个光棍,什么也没有,小贼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偷东西?就算是真正的小偷那也是进院子发现没有可偷东西之后,定会悄然无息的再出来,不会去杀人。

    但若是老李头的熟人,肯定就是一早就进了屋的,奇怪的是主人家熄了灯睡觉了,客人还不走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歇在老李头家。

    经过打探,老李头是没有亲人的。十几年来从未见他带过啥朋友回家。

    那这人是谁?

    要不是这人是突然冒出来的,狐家村的人都不知道,要不然就是周成器撒谎。(未完待续。。)

    ps:  今天的更新,天冷了,大家注意加衣服哟。

第93章 突破

    狐小媚突然觉得这么一件看似非常简单的案子也令人沉思起来。

    卫子瑜显然早想到了这些,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成器,再次道:“你回去可有证人?”

    周成器白着脸摇头。

    “倘若你没有人证,那就无法证明你所说是事实。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可有证人?”卫子瑜一脸肃然,眉目森森盯着周成器,仿佛只要他摇头,下一刻就会立马被带走。

    周成器面无血色,脸白如纸,浑身哆嗦,卫子瑜的意思他哪有不明白,可他心乱如麻,确实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证人,他不停摇头,嘴里喊着:“大人,我是冤枉的,不是我,大人,真的不是我……”

    杀人劫财,死到临头不知悔改的人多的是。

    卫子瑜抿了抿唇,阴沉的天黑云飘飘,不知何时就会下起雨来,看来只有将人带回衙门再接着审问,他主意一定,轻喝一声:“来人……”

    周成器吓得整个人一瘫,软在地上不停大叫起来:“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

    卫子瑜旁边两个衙役上前一左一右将他架起,周成器顿时脸如灰败,刚才还公正严明的青天大老爷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索他命的阎王,不知他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两边衙役,往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卫子瑜桌前,抓住他的脚,不停的道:“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

    惶惶欲绝的喊声叫的院内外的人个个听得心惊胆颤。被隔出一段路外看热闹的众人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只听声音都让众人露出不安的神色。

    狐小媚看着不忍。便出言好心提点周成器:“回家没有有力的证人,途中遇见的也算。”

    所有人偏头看向狐小媚,卫子瑜深遂如炬的目光盯得她浑身不自在起来,卫三娘和狐大友更是吓了一大跳,卫三娘忙走过来抓住狐小媚的手,干笑对卫子瑜道:“小孩子,不懂事。”脸色十分难看,拽着狐小的手生疼,生怕卫子瑜下一刻就下令将这个扰乱公堂的人抓走。

    虽然这里不算真正的公堂。

    卫子瑜盯了狐小媚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道:“我看她可不像是小孩子。”

    说得卫三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谁知。下一刻。卫子瑜就对着正欲拉走周成器的两个衙役摆手。周成器听见狐小媚的话,此时正费尽心力在脑子里收刮当夜到底有没有证人。

    可是将当夜的事情来回过了两三遍,他发现竟然真的没有。不由一瘫坐在地上,一脸绝望的道:“没有。可真的不是我。”

    卫子瑜没有理他。反而看向坐在厨房门槛边的狐小媚。朝她挑眉。

    仿佛在说。他说没有,你还有什么招?

    狐小媚一脸郁闷,这卫大人什么意思。抿着唇。道:“就算没有人证,你回家的途中总要经过许多人家外,难道就没有听到什么,你若能说出来,到时候再请那家人出来对证,若你说对了,便也可以当作证据啊!”

    卫三娘怒目瞪着狐小媚,差点把手捂住她的嘴巴。

    这是作死呢,怎么敢和卫大人抬杠?

    狐小媚的话让周成器眼前一亮,忙道:“有啊,有啊。”

    嘿,还真有!

    “我到家时,我爹和我娘还没睡,两人不知为何正在屋里争吵。”

    狐小媚脸一垮,就听卫子瑜道:“这不算。”

    周成器苦着脸又想了想,最后果真想起一件事:“我回家时大约是亥时中,那时候王长生一家应该还没睡。因为经过他家门外时,听到王长生咳嗽的声音,后来他两人在屋子里不知道在说什么,相氏好像哭了,接着就听相氏敲王大娘的门,说是王长生咳血了,要去请大夫,结果相氏走到门外,又被王大娘给叫了回去,我本来还想倒回去问问她要不要帮忙,结果就听到关门声,后来我就回家了。”

    王长生家和周成器家隔着两家人,如果周成器说的是事实,那么他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返回老李头家,再杀掉老李头,自然而言就解除了嫌疑。

    卫子瑜马上请了王长生和相氏进屋,王长生病重的事两夫妻从来没在外面说过,相氏也不想让村里的人知道,免得有些人说三道四,影响王长生养病,此时卫子瑜问起,她自是不敢撒谎。

    后来又去王长生家请了王老太婆过来证实,确实那夜那个时辰王长生吐血了,相氏要去请卫大河过来先瞧瞧,王长生咳血也不一次两次了,王长生和王老太婆觉得请卫大河也是白请,还是得到镇上去看,两婆媳妇当时还为请不请卫大河的事在屋子里吵了一架。

    如此说来,周成器确实不是杀老李头的嫌疑。这样一来,杀老李头的凶手便是狐家村外的人了!

    剔除狐家村人的嫌疑,卫子瑜专心将眼光放到别处,他又去了老李头家。

    天上的乌云飘来飘去,影影绰绰的阳光时隐时现,就像人的生活起起伏伏,变化无穷。风欲起而树不止,怎么也吹不散天上的那边黑云,阴沉的天总让人感觉闷闷的,想要释放心中的一口浊气。

    阴天总会让人感觉闷闷的,狐家村的人不仅要迎接那变幻的天,更在等待官府的人揪出那狡猾的凶手的真面目。

    周成器几人被单独带到狐小媚家审问,这引起不小的骚动,而周成器竭力的辩白喊冤声让所有人的心都紧紧揪着。

    就在周成器刚被证实与老李头被杀案无关的时候,案件突然又有了一个新的突破。

    周成器的娘周老太婆巍巍颤颤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不情不愿的周老头子。周老太婆一进院子就跪在地上请求卫子瑜怒罪:“……民妇一家无知,还请大人怒罪啊!”

    卫子瑜见这老太婆吓得不轻,一身哆嗦抖个不停,脸上神色稍缓,宽尉周老太婆:“老大娘,您与本案无关,无需如此,快请起吧。”

    周老太婆不肯起身,执意跪在地上,接着说出一番令人砸舌的话:“……老头子原本是诈他的,哪知道他当了真,拉着我家老头子说了一阵悄悄话,让他不要到处声张,末了还摸出二十个铜板给我那老头子,我家老头子眼皮子浅,就接下了银子,果真没对其它人提过。老李头素来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后来老头子转弯抹脚问过他一次,他说是发了一笔大财,但也没说具体说是啥……往日我们胆小,怕惹事生非,没有说出来,忘大人恕罪,不过,这事确实与我小儿子无关啦。”

    原来,某日,周成器的爹周老头子在集市遇见老李头,见他又是买酒又是买肉,周老头子便拿话酸了他几句,笑话他替人跑腿。狐家村的人谁不知道老李头家里困难,怎么可能买酒买肉。

    老李头见周老头子瞧不起他,脖子一硬,趾高气仰的告诉他:“什么跑腿,这是我自个儿花钱买的。”

    周老头子哪信,一脸怀疑:“你一个老光棍哪有钱买这些,别唬我,我看你八成是又借了谁家的钱来买吃食。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几十岁的人连个酒钱都没有。整日的东借西凑,你也不嫌日子过得噪得慌!欠了多少债都没还上,还好意思吃酒吃肉?”

    老李头被他说得脸色通红,瞪着眼睛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老子吃酒吃肉你管得着吗?什么借,老子以后每顿都好酒好肉还真不用跟谁借。”

    周老头子见他说得认真,心里真有些不确定了,看老李头手上提的酒肉,他肚子里的蛔虫也出来了,便激他:“这是你自个儿拿钱买的?别骗我了,有本事让我看看你兜里的银子。”

    老李头现在有钱了,只怕别人不羡慕死自己,当下就从裤腰里拉出一个钱袋子,里叮当铜板响,听起来数量还不少,周老头砸舌,老李头更加得意,慢悠悠打开钱袋,随手就倒了一把铜板出来,在手上掂了掂,冲周老头子扬声道:“看见没有,老子现在有的是钱。”说不出有多得意。

    一袋子的铜板,少说有几十文,周老头眼睛都看直了,加上老李头买酒买肉的钱,恐怕得好几十文,再看老李头得意的样子,周老头猜定他手里头肯定不止这么点钱。

    立马换了脸色,笑着跟老李头打哈哈,要他请自个儿吃酒。老李头当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说自个儿有事,也不知道是因为周老太头说些好听的话,还是他真发了财,临走前居然还给了周老头子二十几个铜板,说让他自个儿去买酒。但嘱咐他这事不能拿出去说。

    周老头想着日后还去老李头那儿诓酒喝,这事果然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后来有一天喝醉了迷迷糊糊的说酒话,被周老太婆听到,第二日周老太婆问他,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至老李头说的发了大财,周老头确实不知道究竟是啥。后来没过几日,老李头就死了,还是被人谋害的,当时周老头和周老太婆都吓了一跳,猜测是不是与老李头所说的那什么大生意有关,所以也不敢吱声。直到今日,周成器被衙门的人叫走,在外面都听到他悲惨的喊冤声,周老太婆心痛儿子,硬拉着周老头来投案。

    周老太婆交代的这事可谓是一个重大突破。(未完待续。。)

第94章 眉目

    究竟是什么事让老李头当时连酒舍不得给周老头喝一口,反而愿意破费二十几个铜板。他能如此大方,证明手里头的钱还不少。但是,衙役在周老头家找了个遍,并没有找到钱财之物。

    不光狐小媚,卫子瑜也疑惑了。

    但是好歹让案件有了个方向。

    卫子瑜让人将老李头家里外重新搜了个遍,同样一无所获。最后破天荒的他问狐小媚:“你如何看?”

    狐小媚面上一脸郁闷,就因为她在卫子瑜审问的时候提点了周成器一下,卫子瑜到老李头家来的时候,便将她捎上了。虽然她心里挺高兴,但怎么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一定让卫子瑜瞧出她是故意的。

    这个时代当朝为官的大多是男子,但也有女官,往小地方说,当女捕头的也有。她现在还没有确定自己将来走什么路,但能和卫子瑜这样的人拉上关系还是不错的。

    对整个案件,狐小媚还是基本了解,她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一是老李头的死因;二是凶手的动机。只要找到凶手的动机就能知道他是如何行凶的。

    两件事,找到老李头的死因似乎要更容易一些。狐小媚怀疑是服用了某种令人昏迷或者致幻的药物,所以,才让老李头临死前没有多余的挣扎。

    想到这儿,她忽然眼前一亮:“老李头平日是要抽烟的。”

    这话立刻提醒了卫子瑜,也怪他一时疏忽大意。只觉得这是个小案件,却遗漏了这么大个线索。老李头的烟杆没有找到,屋子内外没有一丝抽烟的痕迹,所以,卫子瑜下意识认为老李头没有抽烟的嗜好,便没有找唐大明确认。谁能想到一个小村子里案件,凶手会如此心细如发。

    这样看来,老李头很有可能是通过抽烟将药物吸进去的。

    当即,卫子瑜立刻派人到处搜索,东西没有在屋内。那便是被人丢了出去。田地里不可能,因为乡民干活很容易就被发现,因此,最大的可能便是被丢在了山上。

    他派了几人沿着山路搜寻。唐大明也组织了一些乡民帮着寻找。

    一个时辰过后。老李头的烟杆果然在山上找到了。衙役小心的将烟杆装好。里是否有其它药物,得拿回去检查。

    接下来要找的另一样东西便是钱财。

    老李头既然都打算弃农田不要,那家里肯定还有其它的财物。

    不过。屋子内外,包括院内院外,连门口那两棵树都被掘地三尺,仍然一无所获,众人一时想不到老李头能将钱藏到什么地方去。

    对于窝藏脏物,狐小媚在现代没少见,各种方式花样,层出不穷,但是古代乡下人除了自己家里,埋在地下,又没有亲人,就再无其它地方了。而且,这东西一般不可能藏得太远。

    卫子瑜又让人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搬出来,将两间屋子每寸地方都仔细看过,只要发现土有被动过的地方,马上令人挖开。连几个棚也没放过,不过,仍然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

    狐小媚觉得如果老李头没将财物放在家里,那一定在外面,也不会太远,无论他放在什么地方,但那个地方必定是属于他自己的地盘才行。

    她将自己这个想法告诉了卫子瑜,卫子瑜看了她半响,终于想到了一点。

    他带着将院墙外的泥巴统统刨开,发现没有,站在院门口看着那两棵被拔起的树半响,突然匆匆去了老李头的菜地,发现有一块角落的土果然要少些,他马上让人从那处开始挖,皇天不负有心,在离地下两尺的地方,终于发现一块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块碎银子,加起来有二十来两的样子,还有一只晶莹剔透,成色上佳,十分漂亮的翡翠耳环,那耳环乃上品翡翠做的,不仅质地好,而且做工十分精致,被人精细的雕成牡丹的样子,再翻过来一看,有一面上面刻着一个字,非常小,不细心是发现不了的。

    光看这质地做工就知道这耳环不是一般人的。

    老李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众人面露惊讶。可谁也不敢问。

    卫子瑜看着手中的耳环,不知道在想什么,皱着眉头,阴寒着一张俊脸,他眉于间隐忍着怒气,周身散发着凌冽的气势。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看这个年轻的卫大人如此生气!

    就是刘衙役看着那只耳环也不敢上前打扰卫子瑜。

    好一会儿,卫子瑜将耳环收好,同样留着一个衙役,拿着老李头的那只烟斗,带着其它人匆匆离开了狐家村。

    卫子瑜一走,众人算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案子究竟是破还是没有破,但看卫子瑜的表情不难猜出他已经发现重大线索。

    老李头无亲无故,死了身后事只有唐大明帮着办,村里人合伙凑了点银子请了道士。

    吃过响午,那道士就来了,唐大明带着几人帮着简单的布置了灵堂,道士吹吹打打一阵。又选好日子,狐家村的人集体帮着把老李头下葬,虽然生前不讨人喜,但总归人已经死了。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尘缘了。

    老李头的身后事料理好,没过几日,衙门就给唐大明传来消息,杀死老李头的凶手跟狐家村人没有关系,凶手另有其人。让唐大明等人也不要管此事,这事就由衙门一力处理。

    前阵子进了贼,现在又闹出人命,衙门的人少不得叮嘱唐大明要让村子里人注意安全,夜里记得关紧门窗户。众人都在猜测凶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来来去去过了半个月,而此时也已进入深冬。

    每日清晨起来都有厚重的晨雾。幸好狐小媚有先见之明,让卫三娘将以前破旧的衣裳一块一块缝在一起,做成衣模样的夹衣,然后将夹衣夹在做好的衣裳里面,一件衣裳夹两件夹层,这样比平常的衣裳要厚一些。

    饶是这样,清晨起来的时候她还得在面上加一件棉褂子,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干起活来自然笨手笨脚。这让狐小媚十分郁闷。

    她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羽绒服,如果这个时代有一件这样的衣裳哪还会像现在这样穿得跟个棕子似的。羽绒。也就是鸭绒。用鹅绒也可以代替。御寒能力十分好,不仅比棉袄薄,还更暖和。

    可是上哪去找这么多的鸭绒?只能花银子去收购了,乡下普通百姓人家谁家能经常杀鸭宰鹅的?只有大富人家顿顿鸡鸭鱼肉。

    到时候收购来的鸭绒用不完。就让卫三娘做成夹衣拿去卖。这好东西只要传开了。铁定买的人很多。

    普通人家冬天穿的都是棉袄,富贵人家有大氅可以用,但大氅虽然暖和。脚下却捂不严实,要灌风,如果穿上羽绒服,哪还会怕冬日里在外站久冻着。

    狐小媚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很好。

    于是晚上吃饭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狐大友等人。

    一家子全都吃惊的看着她。

    狐篱香更是伸手摸了摸她脑门:“老二,你脑子没烧呀!”

    这时代哪有羽绒服这种东西,狐小媚也不怪几人会是这种反应,她当即拿家禽作起比较:“……咱们穿得再厚冬日在外面站久了也是手脚冰冷,非得进屋烤烤火才能缓缓,你们谁瞧见鸭或鹅怕冷还要去烤火的?”

    嗨,这么一想,果真是的!

    几人不得不点头承认,家禽确实不怕寒冷,特别是那鸭和鹅,冬日里还能下河游水。夜里躲在棚里就歇了,不用东西垫,不拿稻草盖,咳咳,畜生睡觉本来也不需要盖东西的。这样,也不曾听过鸭鹅有受风寒的死的。可见这鸭绒鹅绒确实能御寒。

    像这种东西用途当今世上没几人能想到吧?

    狐大友摸着下巴目光炯炯的看着狐小媚:“这主意都能想到,老二你这脑袋瓜是咋长的呢?”

    “是啊!”卫三娘也一脸深思的盯着她看:“以前笨得要死,这会儿咋能有这么多鬼主意呢!”

    狐小媚毫不心虚,反正狐大友和卫三娘对她的改变已经习惯,一脸笑嘻嘻的接着道:“爹在集市卖豆花去跟人多打听打听,瞧瞧哪里有专门饲养鸭或鹅的,到时候咱们花些银子先去订上一些。”

    “还要预先付银子?那得要多少钱啊?万一给了银子没拿到东西咋办?”狐篱笆叫道,他们家现在好不容易手头宽裕些,莫为了这一点鸭绒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狐小媚对他翻个白眼,向狐大友和卫三娘解释:“这鸭绒咱们肯定要去买一些的,先拿回来自个儿家里人缝几件衣裳穿,好过这个冬天。其它的全部做成夹衣拿去卖。这好东西只要识货的人肯定会买。”

    至于怎么买,狐小媚已经想好了。

    “一件夹衣就用二两鸭绒好了,每人先做一件穿上,等以后鸭绒收购多了,再添。对怎么购买这鸭绒,一两鸭绒五个铜板吧,一件夹衣的成本就是十个铜板,卖出去的价翻倍。”

    这个时代人们还不知道鸭绒的用处,平日鸭毛和鹅毛都是丢掉的,现在能有人出钱收购这些人当然愿意卖掉。

    她为什么要让狐大友去打听哪里有鸭场和鹅场,因为一般人家户一两个月也难杀一个家禽吃,大户人家她们又没有关系,而且量也供不上她的要求。只有鸭场或鹅场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凑足鸭绒和鹅绒。特别是一到鸭和鹅换毛的时候,满地的绒。

    当然去鸭场或鹅场买绒还得找对人,那些什么管事就别去找了,因为人家一月的月钱也是好几两,怎么看得上几个铜板的小钱,只有那干活的粗使下人才会稀罕。

    有一点让狐小媚很担心,因为有钱人家不乏庄子别院,都有人专门种菜种瓜果,不知道这平日吃食的鸭肉是在外面购买还是庄子上也养?

    当然,狐小媚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毕竟哪个有钱人家愿意自己庄子上到处臭烘烘的!(未完待续。。)

第95章 十三帮忙

    只为自己一家能穿更暖和一些,狐大友和卫三娘也愿意试试。

    第二日,狐大友挑着豆花到集市卖时,便向周围的摆摊的人打听,确实有专门养鸭养鹅的地方,但至于哪里有,便不知了。

    一连几日都没有消息,狐小媚有些着急,如果错过这个冬天恐怕只有等来年了。没有找到养鸭场,只有先到处去转看能否收到鸭绒,可是,狐大友每日要去摆摊,卫三娘这阵子也不得空。

    苘蒿菜种下去已经有二十多日,长得好的差不多已有一尺来高,再等个二三十日便可以采摘拿去卖了。

    可是狐小媚他们家的苘蒿原先瞧着长得还可以,这会儿日子一长便看出长势不好了,种子撒得也均匀,可长出来的苘蒿稀稀松松,不是这边长得密便是那边太稀松,要不然就是有一块地没长出来,长得也比别人家的慢。

    卫三娘觉着是可能水份不足,隔个几日便浇一次水,土地的湿润度是保持住了,可茼蒿菜的长势一点没变。

    狐小媚却觉得是菜种的原因。

    “旱地不好说,毕竟几年没种东西,这才是第一次,但咱们的菜地可是每年都种着菜的,娘,你再瞧咱们菜地的苘蒿菜,和旱地的一模一样。这根本就是菜种的问题。”

    卫三娘皱起眉头,她也这么怀疑过,但大家伙儿都是一起去领的菜种,狐大友亲眼见着卫七凤从一个袋子里给大家称的。这还能作假?

    若说卫七凤有些小心思,她不怀疑,可唐大明在这些事上从来都是公公正正的。但狐小媚的话也很有道理,那到底是啥原因?

    后来卫七凤无事的时候到各家的菜地去转了转,这么一圈下来她就发现了问题。有些人家的苘蒿菜长得和她家的差不多,也有些人家的比她家的好。

    比如,王长生家,王老太婆的,狐明赫家的等等,这些人家的苘蒿菜就和狐小媚家的苘蒿菜长得一样。东一块西一块。这边稀松,那边紧密。

    而另一些,如狐应天五兄弟,周成器家。张昌明家的。包括卫七凤自己的就长得很好。

    还有个把人家。如阮氏种的苘蒿菜长得一般,没有狐应天家的好,但比狐小媚家的长得好。若说菜种不一样。但周成器家,还有张昌明家的可是那天同大家伙儿一起领的,一个袋子里拿出来的。众目睽睽之下卫七凤能动什么手脚。

    所以,这肯定不是菜种的问题,但若不是菜种的问题,那究竟是啥的问题?狐小媚也不明白了。

    找不出原因,只有等着这次收成后自个儿留下一些菜种,再挑拣一下,留下好菜种。如此,下次种出来的苘蒿菜肯定不像这样。

    苘蒿菜卫三娘没再隔天去看一次,如同其它菜一样,有时间了便去瞧瞧,长出草了就拔掉。白日有时间她就拿着口袋去周围村子搜鸭绒去了。

    结果很肯定,一根鸭毛也没收到,不过,她还是留下口讯,若是哪家家里宰杀鸭鹅,就把毛留下,有时间她会去买。

    而狐大友一连几日在集市也没打听出鸭场的消息,然这日响午,他兴冲冲的回来,进门就告诉狐小媚:“养鸭场有眉目了。”

    原来狐大友在集市到处打听有没有养鸭场,今日好巧被十三看到,听狐大友说了后,便说他知道哪里有养鸭场。十三答应下午就去那家养鸭场问问,若是可以,明日就让狐大友跟着一起去跟人谈。

    狐大友哪知道狐小媚到底要什么样鸭绒,要去的话,狐小媚也得跟着去。

    狐小媚,卫三娘等人没想到十三竟然认识养鸭场的人,可是他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卫家镇?

    “他怎么没走?”狐小媚奇怪的问。

    狐大友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只听十三说知道哪有养鸭场,想急着回来告诉狐小媚,其它的话倒是忘了问。不过,前阵子误会十三和盗贼有关系,现在这误会已经澄清,他没有主动告诉狐大友等人的行踪,他们也不好追着问。

    只要十三本人是个行得端坐得正的人就行了。

    第二日狐小媚,卫三娘,狐大友一起去了集市,在豆花摊上等了片刻,十三就来了。

    他身上依然穿着狐大友给的那身旧衣裳,看起来十分单薄,但见他面色红润,一点儿也不冷,狐小媚心不由暗赞这人身体真好。难怪发热摔到狐家村后山下几日也能活下来。

    狐大友和狐小媚跟着十三去养鸭场,卫三娘留下看豆花摊。

    一行三人径直出了卫家镇,朝西而行。狐家村在卫家镇的南方,而卫家镇朝西而行方向则是卫县。没有驴车,三人只好徒步行走。

    也不知十三与这养鸭场的人关系如何,狐小媚先决定问问再做打算。

    “十三,你是如何得知这养鸭场的?”

    昨日十三告知狐大友卫家镇附近有个养鸭场时,狐大友啥也没问。此时狐小媚问,他毫不隐瞒如数告知:“……以前经过那边无意中发现的,农场里的王伯人很好,我那时身上没有银子,还是他每日拿了吃食给我。后来我在卫家镇时也遇见过他,他很好说话的……王伯家里也不宽裕,想来你们去买鸭绒他会很乐意。”

    “养鸭场只有他一人吗?”狐小媚道。

    “好像不止。”十三想了想道。

    “那咱们去找王伯就可以?”

    十三点头:“养鸭场是王伯在负责,农场里其它事由管事负责,咱们到时候可以再问问王伯。”

    如果是王伯一人饲养鸭,那去买鸭绒就省事许多。

    狐小媚心里大概有了个谱。便没再问十三,本来与十三也不熟,更没有可聊的话题。

    狐大友心里有事,一路盘算着这事能不能成,得花多少银子,若是到时候做出来的夹衣没有人买,该怎么办,他们又会亏多少,一路上也没有说话。

    十三更是个不爱说话的主儿,于是。三人一路无语朝着卫县方向走。

    在离卫家镇五里路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三叉路。三人拐进叉路,又往里走了大概一里路的样子,便看见了一个庄子。

    庄子很小,外面看着朴素简单。也不像什么大户人家的庄子。狐小媚两人跟着十三从大门绕过。跟着院墙一直朝里。越往里走,慢慢眼前出现叠峦起伏的小山。最后来到一个小木门处,木门有些破旧。颜色早已掉得发白,两边的墙头上爬满了爬山虎,只这么瞧着,让人感觉里面好似很久没有人住。

    十三敲了门,好一阵,门才从里面打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走了出来,看到外面的十三,先是一愣,复而惊讶的道:“原来是十三呀?”接着看到十三身后的狐小媚和狐大友一脸疑虑。

    瞧这老头对十三的态度,想必就是十三口中的王伯,狐小媚知道自己这是要求人,忙上前露出个甜甜的笑,叫道:“王伯好。”

    狐小媚长得本就乖巧,眼睛大大的十分招人喜欢,声音又甜糯甜糯的,王伯印象更好,笑呵呵的看向十三:“十三,这两位是?”

    十三忙作了介绍,又将狐小媚两人的来意说了。王伯很意外,没想到还有人买鸭毛,马上让十三同狐小媚两父女进来,接着关了门。

    进了小门,狐小媚便将院内的情形打量了个大概,入眼除了眼前的三间房屋,便是一大片草地,十分开阔,大概有三十亩地那么大。草地中间一个小湖,湖边放着一艘小木船,许是王伯平日到湖中央赶鸭用的。越过小湖,后面是一个小山坡,山坡上林立着各种树龄不一的树木。

    而在湖两边草地上各搭建了一排长长的草棚。

    此时,草地上,湖里,山坡上到处是鸭群,就这么瞧着,大概有上千只。

    狐小媚心中暗喜,果然是找对地方了。

    王伯将三人带进院子,便从屋子里搬了三根凳子出来,指着湖中央成群结队的鸭介绍:“这天冷了,鸭下水的少了,时辰也短了。这里面总共有一千只鸭,两边搭的棚供它们栖螅。虽然是畜牲,终究只有那几月的命,有吃有睡的供着它们也算是做善事……”

    看来这王伯确实是个心好的。

    三人跟着王伯朝草地边走去,走近了狐小媚才发现,原来这草地一圈是留了路的,小路上还铺着石子。跟着石子路沿着草地走,便能到两个鸭棚边。而且草地用栅栏划成了几块区域,每个区域的鸭大小不一。

    王伯指着最大一块区域的鸭道:“……你们来得巧,这块区域的鸭刚好赶上换毛。”

    一般鸭子养到三个月就要掉绒毛换新毛,仔细一看,果然发现草地上有一些白色浅绒毛。狐小媚高兴得不知道要说啥了。

    “……那两块区域,最小的那块地方是才两月的仔鸭,另一块区域是成年鸭,差不多要卖了。”

    天冷那些仔鸭不敢下湖,全都缩在草棚里,而成年鸭大多都栖在草地上。

    “那这鸭养多久就能卖掉?”狐小媚道。

    王伯不知道这买鸭绒的主意是狐小媚出的,以为是狐大友作主,见她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对这感兴趣,便笑着为她解释:“一般来说半年就能卖了。那些成年鸭已经向上头报了,想必就这两日便会有人来拉。”

    听到此,狐小媚立刻趁机问:“王伯,这养鸭场平日里都你一人吗?这么多鸭能忙得过来吗?”

    “哪能啊!”王伯笑道:“要光是这放鸭倒可以,可这大鸭小鸭的,每日光弄这料就得半响,等成年鸭卖掉,马上又得孵小鸭,那可得小心了。一人肯定干不完的。另外鸭场另一边还有一个鹅场,怎么也得五六个人才成啊。”

    还有鹅场?不仅狐小媚,狐大友和十三也惊讶的张大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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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谈好

    十三是自己在这儿待过几日却不知这里边还有一个鹅场,狐小媚和狐大友则得高兴的。

    又是鸭,又是鹅,他们这夹衣怎么也有着落了。

    狐小媚马上将自己原来的想法告诉王伯:“……不管是这地上掉的绒毛,还是你们宰杀后拔下的毛,我们都要。虽然这鸭毛没有绒毛好使,但一时也能凑合。”

    王伯奇怪的看了眼狐大友,才道:“换掉的绒毛是没问题的,但这被杀拔掉的毛我不能保证每次都能留下,因为有时候东家是直接将鸭鹅拉走在其它地方宰杀的。”

    这是不是说明这养鸭场的东家在其它地方还有这种农场?

    不过,这事不急,现在她要先把目前的事搞定。

    “没关系,能留的时候就麻烦您帮我们留着。”狐小媚道,顿了顿又道:“至于这收购的价钱,五个铜板一斤怎么样?”

    王伯蹙眉,一只鸭的鸭毛顶多二两至三两,一斤鸭毛得要三只鸭,不过,宰杀的鸭都淋了水,大概两只鸭的鸭毛就有一斤。三百只成年鸭,怎么也得五六百个铜板,再加上鸭换毛的时候还能捡不少的鸭绒。最关键的是,往常这些鸭毛鸭绒都是没人要的,特别是宰杀了鸭后,一筐一筐的鸭毛都不知道往哪儿丢。而且,那边还有几百只鹅呢。

    这下好了,不担心如何处理鸭毛,还能换几个钱,也就顺手的事。

    王伯眉头松开。道:“可以。不过,因为这鸭场因为人多,这事你们千万别跟其它人提起,到时候我就跟他们说是家里亲戚想要。”

    狐小媚和狐大友都点头,这样更好,王伯无非是想自个儿多赚两个,恰巧他们也不想这事被太多人知道,免得以后有人来抢生意。

    商量好后,狐小媚心急着想做一件夹衣出来试试,便提意马上将地上的鸭绒捡了。王伯想了想。让三人稍等片刻,绕过院墙,去了另一边院子,过了一会儿。他回来。随意找了个破蒌给狐小媚。道:“去吧,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过。动静别弄太大。”

    意思是让他们别离鸭太近。

    狐小媚和狐大友点头,两人兴冲冲的进了鸭场。别瞧着满地的鸭绒,真正捡出一件夹衣的绒毛量却是挺费事的。

    狐小媚和狐大友在草地上捡鸭绒,十三和王伯站在栅栏外说话,无非是问十三这些日子去哪里了,得知狐大友帮了十三很多,狐小媚还救了十三的命,王伯直叹好人有好报啊。

    说话一阵,狐小媚和狐大友还在捡绒毛,十三主动进了栅栏内帮忙,等他们三人将蒌里的松松散散的装满这才回到栅栏外。

    又向王伯要了一根破旧的布袋,将鸭绒全装进去,可惜王伯这儿没有称,这如何称呢?

    王伯倒很好说话:“没关系,你们拿回去称,下次来告诉我一声便是,银子也下次一起付。”

    狐小媚点头,觉得能找到王伯买鸭绒实在运气,这事还多亏十三,若是这次生意能成,她一定要好好谢谢十三。接着又问了下次买鸭绒的时间。

    “等过几日吧,这两日要忙着卖鸭,到时候看能不能帮你们一起将鸭毛留下,有鸭绒我自然会替你们捡好的。”王伯道。

    狐大友觉得无所谓,反正过几日再来瞧瞧便是,可狐小媚却想要个大概日子,免得三天两头往这边跑,路途又远,带太多银子在身上也不安全。

    便道:“王伯,那您看大概要几日呢?这样我爹好提前将家里的事安排一下再过来。”

    王伯想了想,道:“等个四五日吧。”

    “我来吧。”狐小媚和狐大友惊讶看向突然说话的十三,都没料想他会自告奋勇:“反正我每日无事,到时候让我来瞧,若王伯的鸭绒准备好了,我再回来叫大叔你们。”

    狐小媚乐得有人帮忙跑腿,眼睛弯弯成漂亮的月牙,笑眯眯的冲他点头,道谢:“如此家里地里的活也不会耽搁了,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月牙似的眼睛闪闪发亮,衬着明亮的眸子更加吸引人。

    不知为何,十三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发,道了句:“没啥。”

    收购鸭绒的事可谓是一帆风顺。想要做出好的羽绒服,里面装得都是鸭绒,但一只鸭也就换一次毛,哪有那么多鸭绒。所以,狐小媚才打算将就用鸭毛,将上头细毛剪下,其余的不要,御寒力虽然比不上鸭绒好,但也比棉袄强。一般人家户图便宜可以买这种。

    有钱人家就可以买鸭绒的,价格嘛肯定也要贵些。

    而且这些鸭毛拿回去还得再处理,消毒,少不得要费些事。不过,有她这个现代人在,银子迟早得往口袋里哗哗流。

    回去的路上狐小媚禁不住哼起了小歌,狐大友是个慈爹,自个儿闺女再不济在他眼里都是好的,笑呵呵的道:“老二唱得真好听,大声点呗,让爹听清楚你唱的啥?”

    狐小媚无语,又不能冲狐大友翻白眼,这样太不敬,只能道:“乱哼哼的。”然后闭了嘴不再出声。

    三人从农场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响午,到卫家镇时已经下午,这时候的人不兴下馆子,那得手里头有钱才敢去的。狐大友细算着以后收购鸭绒还得用一大笔银子,于是在烧饼摊上买了三块烧饼暂时冲饥。又将十三叫住:“这事多亏了你帮忙,累你响午饭也没吃,不如这样,你这就和我们一起回去,晚上就将就在咱家吃,怎么样?”

    “大叔,你这话说得严重了,你帮我了不止一次,我这只是投挑报李,算不得功劳,哪还上门去叨挠。”十三摇头道。

    “哎呀,这有啥,你我这么熟悉了,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叔,就听我的,一顿饭而已,只不过添付碗筷而已。”狐大友虽是个老实人但也不傻,和十三接触这些日子以来知道他是个本份的人,今天又帮自己一家找到买鸭绒的地方,王伯是挺好说话,但终究跟十三熟悉,他心里盼着以后有个啥事还能让十三去帮忙说项,所以,这饭也不是白吃的。

    狐小媚也觉得请十三吃顿没啥,于是也道:“左右狐家村离卫家镇不远,你吃过晚饭回来也不耽搁事。再者,你一人在卫家镇晚饭如何解决?”

    十三这阵子找了个偏僻没人住的屋啥,里面十分简陋破烂,好在找个睡的地方不难,至于吃食,身上有铜板的时候就随便出去买点啥回来煮,若是没有银子,便去镇外林子里找野菜,要不打鸟,抓鱼。不过,天冷了,鱼儿难抓了,小鸟也不见踪影了。

    他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包,许是自个儿也觉得晚饭是个难题,便不再推辞,硬接过狐大友手中轻如鸿毛的鸭绒,随着狐小媚和狐大友一起回了狐家村。

    一进村子就有人看见和狐大友一起回来的十三,没想到前些日子衙门里的人到处找十三,后来还怀疑到狐大友头上,这风头一过,十三果然同狐大友来了。心里不免猜忌狐大友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十三在哪。

    狐大友一向奉信身正不怕影子斜,衙门里的事已经同十三没有丝毫牵联,有人问他:“十三怎么来了?”

    他坦荡荡的回道:“集市遇到的,有些事要找他帮忙。”

    回到家里,卫三娘,狐篱香和狐篱笆看到十三跟着狐大友两人回来时,也很惊讶。

    狐大友不等几人问,主动道:“……响午也没吃上饭,我瞧他一人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着落,便让他跟咱们一起回来。”

    十三带狐大友和狐小媚去收购鸭绒的事一家子都知道,左不过是添付碗筷的事,卫三娘爽快的道:“没事没事,只要你不嫌弃在咱们家喝粥咽糠的就好。”

    十三哪会嫌弃,忙道:“怎么会,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本来准备的五个人的晚饭,这会怕是不够,卫三娘立刻让狐篱香再烙些饼出来。

    狐小媚拿过十三手中的布袋,一边准备拿一只干净的蒌出来,一边冲狐大友道:“爹,快去借杆称,称称到底有多少,下回好把钱算给王伯。”

    狐大友“哎”了一声,抬脚出了院子,卫三娘和狐篱笆忙走过来瞧,连正在厨房和面的狐篱香也跑了出来。一个个惊叹:“哇,买了这么多鸭绒啊?”

    “鸭绒本来就松松散散的,看着一布袋,其实没多少呢。这点恐怕只够一件夹衣,哪儿多呢!”狐小媚道。

    出去的狐大友没一会儿就拿了杆称回来:“借的大嫂家的。明儿咱也去集市买一把回来。”

    “八字还没一撇呢,急着买称干啥?”卫三娘道。

    女人家向来做事要小心,胆小些。

    “这东西买回来又不会坏,就算这次用不成,以后也有用处。”

    “咱家以后又不卖菜了,这称能有啥用处?”

    “现在不卖,保不济哪天又要卖了呢?”

    两夫妻当着孩子的面抬起杠来,狐小媚只好好言劝卫三娘:“娘,您放心,这称钱賖不了,您瞧咱家的豆花现在不经营得很好吗?难道您还不相信您闺女我?再说,这称也没说马上买,等我把这第一件夹衣做好,试了后再说。”

    狐小媚的话倒还有几分冷静,不像狐大友说风就是雨,卫三娘便没再说啥。(未完待续。。)

第97章 留下

    眼见天开始暗下来,狐小媚急着想要将夹衣做出来,这会儿就拿出东西准备要清理鸭绒。

    狐篱笆拿手拈了鸭绒在手上捏了捏,软软酥酥的,毛绒绒的感觉,挺舒服的,但见只有一布袋鸭绒,还不如一件衣服的棉袄厚呢,他很怀疑这样的东西做出来会比棉袄还暖和。

    “姐,你这东西靠谱吗?就这么一丁点儿能暖和吗?”

    “当然啦!”狐小媚不和没见识过羽绒服的人较劲,只道:“等到时候把东西做了出来你再看。”

    东西准备齐全,一只干净的蒌,一只木盆,还从卫三娘的柜子底翻出一张干净的白布。惹得卫三娘直嚷她:“你个死丫头,这布可是你外婆当年给的,还是崭新的,做枕套再好不过了。”夺过来怎么也不给她。

    狐小媚无奈的看着她:“娘,我只是用来盖盖,不会弄脏的,再者我瞧了半响,只看见你那箱子里面这块布大小合适。”

    “不行。”卫三娘板起头,一边小心将布折好一边往屋子里走:“这么好一块布被弄脏子多可惜。箱子里那么多破旧你不使,偏拿这些。”

    没一会儿从屋子里出来另拿了一块青色的旧布给她:“诺,拿这去。”

    狐小媚拿在手中瞧了瞧,布很旧了,洗得泛白,有点像她爹衣裳上的料子,哎哟,她这娘亲真可以的,为了一块布,宁愿把她爹的衣裳给绞了。

    卫三娘看出她所想。便道:“别猜了,这是你爹在家当小子时的衣裳,早不能穿了。”

    那还好。

    狐小媚转身进了厨房,狐篱香已经开始烙饼,她用的是外面的一口锅,里面那口锅还装着猪食。

    狐小媚抚额“哎哟”一声,走出厨房对着院子里的卫三娘,嚎道:“娘,这猪食还在锅里呢,我怎么烧水呀。”

    “你急啥呢。咱们晚饭还没吃。急着烧水干嘛。”

    知道卫三娘误会了,狐小媚只好道:“我这水又不是拿来洗脚的,我是要拿来清理鸭绒的。洗完晒干还得再加工,您以为就这样拿回来就可以直接用了?”

    一院子的人瞧着狐小媚。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在质疑:难道不是?你没说。谁知道呀!

    等狐篱香烙好饼恐怕天已经黑了。狐小媚只好将东西重新归置好,明天再清理鸭绒,反正也不急这一晚上。

    于是等狐篱香饼烙好。一家人,包括十三在内坐在堂屋里开始吃饭,几人有说有笑,鸭绒买回来了,大家对把鸭绒做成夹衣都很感兴趣,狐小媚给大家讲了如何处理鸭绒,如何加工,最后怎么做夹衣。一个个听得全神贯注,狐小媚还连一件夹衣的成本都算好了,卖多少钱一件心中也有了个大概的数,这东西可比豆花划算多了。

    听得狐篱笆连连叫好,巴不得狐小媚趁夜就能把鸭绒给整理出来。

    高兴之余卫三娘和狐大友更多的是疑问。

    “这法子你是如何知道的?”

    能出这主意自然早想好了如何回答。

    狐小媚不紧不慢的道:“这只要多动动脑子就能想到,也不是我聪明,只是你们不肯将心思往这上面使,也许有人比我更早就想到这个法子,不过,没胆子去实践。”

    把鸭身上的毛拔下来装到人穿的衣裳里去,这是多动脑子就能想到的事吗?

    “你少唬人呢。快说,是怎么知道的,还是听谁讲的?”

    “没有人告诉我呀。”狐小媚笑嘻嘻的道:“你们想啊,这鸭和鹅冬天都不怕冷,它们又没穿衣服,御寒的不是身上的毛是啥?咱们只要把这毛想办法缝进衣裳里,自然就能拿给人穿了。这本来就是动动脑子就能理所当然想到的事吗!不过,至于效果怎么样,还是得等夹衣做出来才知道。”

    听狐小媚这么一说,几人都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不光狐大友和卫三娘,连狐篱香和狐篱笆现在都觉着狐小媚这脑子开窍不是一点两点。

    一家子说得高兴,狐大友今日还破例喝了点酒。一顿饭叽叽喳喳的吃完。狐小媚注意到只有十三,整个吃饭过程一个字儿也没说,心中好奇他嘴皮子不痒么?这才是真正的食不言呀。

    吃过晚饭,狐小媚和狐篱香帮着收拾碗筷,十三起身准备回卫家镇,也不知狐大友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真热情,拉着十三不让他走:“大晚上黑漆漆的,你一个人回去卫家镇干嘛,又没地方歇息,今儿晚上就在大叔家过夜了。等过两日还得让你帮着去农场探消息呢。”

    正在收拾碗筷的狐小媚几人愣住了。

    “叔,这事包在我身上,过几日我就去看。不过,晚上我还是回卫家镇好。”十三道。

    “好什么好。你在镇上又没亲人,住在一个破烂房子里面,这天冷了连床被子都没有,万一冻着生病了怎么办,你是个稳重的孩子,叔看好你,夜里就在这儿歇下了,知道吗?好了,这事就由叔作主,就这样,你晚上跟小三一个房间,待会儿我再让你婶抱床被子过去,走走,我带你去看看,那屋子大着呢,住两人没问题……”

    说着拉着十三出了堂屋,朝狐篱笆的屋子去。

    一屋子的人傻眼了,狐大友这真是喝多了吗,还把人给留下了。

    狐篱笆更是苦着个脸,看着卫三娘,道:“娘,咋办,我不想跟别人睡一张床。”

    狐篱笆屋子里传来狐大友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卫三娘叹口气,狐大友都开口了谁还能反对,只好对狐篱笆道:“也就一晚,你将就将就吧。”

    于是,这夜,十三留在狐小媚家,跟狐篱笆住一个屋。翌日清晨,十三早早起了床,帮着狐大友磨豆花,吃过早饭,两人一起去了集市。

    十三一走,大松一口气的当属狐篱笆,他背着书包皱着鼻子对卫三娘发骚牢:“爹也真是的,什么人都往家里稍带。”

    “怎么能这么说话。”虽然不赞同十三住在家里,不过毕竟十三为人还是不错,又才帮了他们家一个忙,卫三娘板着脸,道:“你在学堂读了这么多的书,说话还这么没分寸,若不小心被人听见,岂不多心,就算有啥不满意也不能这么表现出来。”

    狐篱笆撇了撇,终是没开口,垮着一张脸出了家。

    吃过早饭,狐小媚就开始捣鼓她的鸭绒,先将锅涮得干干净净,烧了一锅热水。然后将昨儿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先用木盆舀了温热水,然后将鸭绒全部倒进盆里,轻轻揉搓两遍,直到将上面的污泥,脏物,灰尘洗干净,然后将洗干的鸭绒铺开晾晒在干净的蒌里。又从堂屋抬了长凳出来,将蒌放在上面。

    这鸭绒要晾晒才能拿细布袋装起来或者加工。

    现代科技发达,用烘干技术很快就搞定了。这时代只能靠老天爷帮忙了。

    也是狐小媚运气好,今日晴天,出了个大太阳。瞧着一面水份晒和差不多,她就去翻翻,估摸着时辰,她又去翻翻,这样子干得更快。

    到了响午的时候,鸭绒上已经没有水了,只是摸着还有一些湿气,想必晒到下午,就能将水份晒干。

    这一上午她就在家看着鸭绒,菜地的苘蒿菜已经连续好几日没管过,卫三娘去地里看了看,觉着旱地的苘蒿有些缺水,便挑了桶去担水浇。她也不急,一边挑水一边瞧着哪里长了草顺手拔掉。反正下午狐大友在家,就能搭把手。她已经计划好了,下午就把狐篱香两个一起叫来帮忙,这些日子旱地的活都已经做顺手了。一下午就能把旱地的活搞定。

    于是狐篱香便背着蒌去山上割猪草去,等两母女回到家时,狐小媚已经在烧火煮饭,狐大友也卖完豆花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十三。

    卫三娘只看了眼帮着洗菜的十三,对狐大友道:“回来啦,今儿生意怎么样?”

    “还行。”狐大友笑呵呵的道,指了指盆里的土豆道:“我买了一块肉回来,待会儿咱们吃土豆炒肉。”

    一听有肉吃,一直沉默不语的狐篱香就来了精神,将背蒌放下,走过去,看眼盆里的土豆,欢喜道:“爹今儿生意应该很好吧,不然也不会买肉了。”

    “还是老大有眼力界。”狐大友呵呵道。

    “那是。”狐篱香笑眯眯的道,走进厨房,狐小媚正在煮饭,案板上放着一块五花肉,她惊喜的道:“爹,你今儿这肉买的好啊!”将肉翻过来看了看,是正宗的三线五花肉,有肥有瘦,冲着外面的狐大友道:“这么好的肉拿来炒土豆浪费了吧?”

    “你妹妹说拿来炒了吃。”

    狐篱香看了眼专注烧火的狐小媚,笑着道:“老二,干脆土豆烧肉算了,到时候多加些汤还能下饭。炒了吃费油。”

    “随便。”狐小媚头也没抬,盯着灶堂里的火道。

    狐篱香喜欢做吃食,特别是看到自己喜欢吃的,浑身都是劲儿,将手洗了,也没人喊,自己就拿了案板上的刀开始切肉。

    卫三娘只道了句:“给小三留些出来。”

    响午一家人舒舒服服的打了一顿牙祭,在狐小媚强烈建议下,狐大友同意她煮了干饭,因此一顿饭,她吃得十分酣畅淋漓。(未完待续。。)

    ps:  存稿真的没了。。。。。

第99章 别指手划脚

    不长不短,手臂那么粗,树干瞧着有些干死的迹象,再看树心还有绿色的树心。证明没死透。

    狐小媚很惊奇怎么就让十三找到这么一块好木头。

    十三很淡定的道:“就在前面那片林子里。这棵毛山榉木树根下的土不知道被谁挖走了大半,树根几乎露了出来,想必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啥?这是毛山榉木?”狐小媚惊讶的道。

    有人比她还惊讶:“二姐,原来你不认识什么是毛山榉木啊?”狐篱笆简直不敢相信:“难怪你找了大半天都没找到,合着是你根本就不认识啊?”

    狐篱笆别提多郁闷了,早知道还不如直接就让十三来砍好了。害他爬了几座山。

    狐小媚更郁闷了,她寻了一上午都没看到合适的木头,十三一来就找到了毛山榉木,能让她不憋屈吗?咳,不过,她不认识什么树是毛山榉木,也许前头的林子里有,只是她没瞧出来而已。

    这块木头正好,拿回去砍成几块,晒一日便可用。

    终于找到要的东西,十三扛着木头,狐小媚背着背蒌,三人慢慢往回走。

    回去总比来时快,刚过午时,三人就回到了家。

    看到十三扛着木头回来,狐小媚和狐篱笆平安无事,卫三娘终于松了口气,对狐小媚道:“你一出去就是一两个时辰,山上人烟少,着实让人担心。还好没白跑,木头是找着了。”

    说到这碴狐篱笆就一通埋怨,没好气的道:“娘,你还说呢,二姐她根本就不认识毛山榉木,一直在山上瞎逛,这块木头还是十三哥找到的。”

    除了前日十三跟着回来在家歇了一夜,狐篱笆心头不痛快,第二日十三教他做弹弓,还教他如何削箭。做弓弩。狐篱笆便觉得他挺厉害。加上十三后来也没在他家过夜,狐篱笆便和十三越走越亲近,一下学回来就跟着十三后面,自然称呼也改了。

    狐大友几人都很意外。一家子只知道狐小媚主意多。知道这生意也是她的主意。便没想过里面的材料还有她不知道的。

    狐小媚向来是个皮儿厚的。也不怕众人笑,直言道:“我本来就不认识,都说了是在书上……”话音突然一顿。她立马掉转话题:“哎呀,不就是没认出东西嘛,爹和娘不也不认识嘛,这有什么了不得的。”

    哎呀妈呀,差点就说出来在书中看到的,她现在可是个不识字的呀。

    狐小媚额头冒出一层细汗。还好狐大友四人一心在木头上没注意到她的口误。再瞧一旁的十三一脸沉思的看着她,狐小媚眼皮子跳了两跳,立刻板起脸,指着十三:“十三,快点,干正经的,把木头全部劈成一块一块的,今儿晒晒,明儿就能用了。”

    十三漆黑的眼眸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拿起斧头,将木头放到墩子上,一挥一斧头,两三下,木头就劈成两半。

    力气真大,果然是干活的料!

    狐小媚心中窍笑,嘴角才刚弯起就见卫三娘一双凤眼瞪着她,狐篱香一脸无奈,扯过她的袖子就将她往屋子里拽。

    “哎干嘛呀?”

    “嚷嚷什么?闭嘴。”狐篱香眼睛一瞪,就这么圆目睁睁的样子和卫三娘如出一辙。

    “我又怎么着啦?”狐小媚揉了揉发酸的腿,手随意拍了拍身上就一屁股坐在床边,结果被狐篱香立刻拽了起来。

    “瞧瞧你身上多脏,也不换换,别把床弄脏了,晚上我可不睡。”

    “嘿嘿,那正好,我一人睡得还舒服些呢!”

    “你想得美!快把衣裳换换。”

    说着,狐篱香帮着狐小媚拿了一套换洗衣裳出来,两人都是女孩子,一直睡在一起,狐小媚也没避着她,转过身便将身上的脏衣服脱掉。

    身后却传来狐篱香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给十三指手划脚?”

    狐小媚穿衣服的手一顿,回头,不解的道:“我什么时候对他指手划脚了?”

    “刚才不是?”

    “我只是让他帮着劈柴。”让一个整天在她家白吃的人干点活还咋了?

    “那你也不能那么趾高气焰,理所当然的呀?”

    狐小媚不知道自个儿啥时候趾高气焰,理所当然了。

    狐篱香拿手指戳她的脑袋:“我看十三在咱们家干活都挺勤快的,平日不用爹娘说,他自个儿就知道去。倒是你,要想让他帮着干点啥也不用那口气啊。还有,你不知道我这今儿在村里遇见狐篱云,你都不知道她们一帮子人是咋说咱们家的?”

    狐小媚眉毛一皱:“咋说的?”

    说起这个狐篱香就来气,明明是她爹感谢十三帮了忙想留他在家吃饭,十三不想白吃所以就帮着干活,结果村里人却说他们家仗着救了十三,让他给自家当免费劳力。

    她们家又不是地主老财主,还奴隶人?

    过两日还得让十三帮他们家跑腿去农场,所以,她们也不能当白眼狼现在就赶十三走呀?

    狐篱香心里琢磨了半响,觉得待这鸭绒生意定了后得想个法子不让十三误会,让他心甘情愿的不再来家里。

    这话立刻引来狐小媚一记白眼:“姐,你这才是没心没肺!”

    狐篱香脸一红,不服气的道:“我不是赶他,只要他不在咱们家,村里人就不会误会。”

    狐小媚却比她想得通透:“他好心好意帮了咱们,事后咱们就把人给撵了,你说让那些三姑六婆知道不会嚼舌根?咱们家卖夹衣这件事迟早会被村里人知道,以后那些人就知道了。再说了,这是我们家和十三的事,十三都不介意给咱们家干活,咱们还怕啥?多个劳力不是挺好嘛!”

    “难道说……”她压低声音故意凑近狐篱香耳边,道:“你愿意让十三在咱家吃饭,啥也不干?”

    “那咋可能?”狐篱香瞪着眼睛,她们家的粮食又不是白来的。

    “那就对了。”然后示意狐篱香听外面,已经没了劈柴声:“那么大块木头,他两三下就给劈完了,你说这么好的劳力怎么能不要呢。再说了,以后咋的,还是得看爹娘的……”

    一番话说得狐篱香频频点头,到底是她更在意外人的看法,只能心里盼望能像狐小媚说的那般,日子久了,这些三姑六婆的嘴就歇了。

    将十三劈好的柴在院子里晒了一下午,傍晚收到屋檐下,免得夜里下雨淋湿。吃过晚饭,十三依然回了卫家镇。

    次日清晨,狐小媚神情气爽的起了个大早,趁卫三娘煮饭的时候,她捡了两块毛山榉木丢进灶堂里,等燃起后便放到院子里,卫三娘看着直叹可惜。这么两大块木头煮顿饭都够了。

    吃过早饭,院子里的两块木头完全燃透了,然后狐小媚拿碗拈了些木灰,将头日准备好的猪油滴了些进去,猪油和干木灰裹在一起,变成油光油光的湿木灰。

    接着她将剩下的木灰全装进另一个碗里,将里面一些大块的碴全部挑捡出来,最后以一定比例倒入清水。因为没有其它容器可以烧,只有将木灰水倒进锅里,煮十几分钟,最后再倒出来,用纱布过滤,晾在盆里,放一夜,待第二日,木灰水水底一层圬,上面淡黄色清亮液体便是碱水了。

    她找了个东西将碱水单独装起来。

    因为没有羊油,便用猪油代替,肥皂水的制作过程她改了一些方法,将弄好的油木灰掺了少许碱水,混合一下,最后再沉淀,将沉淀物滤出,狐小媚先试了试,用这种水洗手确实比清水洗手好一些。

    不管怎么样,用碱水洗出来的东西肯定要干净些,如此方法,狐小媚做出一盆碱水,将前日晒干的鸭绒用碱水又洗了一次。最后用细布袋将鸭绒装好,放在锅里蒸熏。这算变相的消毒。蒸三十分钟。第二日,再蒸一次,最后将鸭绒晒干,装好,或者使用。

    整个过程复杂又费时,看得狐大友几人一个头两个大,比如,万一碱水没配好怎么办,或者没有油木灰怎么办?又或者没有太阳鸭绒老是晒不干呢?

    这些全部都不是问题,只要将鸭绒洗干净,消毒。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真正的这样清理,但是鸭绒清理消毒后肯定要干净得多,也不容易得病。这也是为扫清以后销路上不可预见的问题。

    把鸭绒清理出来用了四五日,但是夹衣还没有开始做,于是,狐小媚决定再推辞一天去农场。衣裳样子早已经裁好,现在只需要将鸭绒填充进去,再将衣裳缝好便是。

    按照狐小媚的要求,两只衣袖和衣裳身子分开缝,填充好鸭绒后再合在一起。

    衣袖和身子一样,先裁成一整片,将鸭绒平铺在上面,然后合过来缝合住,针线必须缝得细密,来回走两次,这样里面的鸭绒才不会轻易跑出来。接着在整片袖子上横竖对缝,像穿花一样,最后一片袖子变成一小块一小块。这样做的目的防止清洗后鸭绒不会揉成一团。

    衣裳身子同样方法,缝好一片后,将两片对接好,最后再将袖子和身子接在一起,这样一件夹衣就成了。(未完待续。。)

第98章 寻木

    下午,一家子去了旱地干活,狐大友自然捎带上了十三,临出门时狐小媚拿布罩在蒌上。

    狐篱香看着不解:“你遮它干啥,敝开,这日头顶多两日就能晒干。”

    “下午家里又没人,万一起风,落下灰尘,又或树叶渣什么的,不就白洗了。”这天太阳是大,不过天上几朵黑云飘来飘去,下雨是不会,瞧着却像要起风的样子。

    一家子拿着家拾去了旱地。地里泥土十分干燥,一点儿不见润。

    是该浇水了!

    和上次一样,狐大友和十三挑水,卫三娘在菜地里浇水,狐篱香和狐小媚舀水。

    因为不知道十三干过这活没有,狐大友一再叮嘱他走慢些,本来他也没说要十三来帮忙,这人执意。自从那一次一顿饭顶一次活的事后,十三面对狐大友一家也没像往常一样一板一眼的要一件事还一个人情,但狐大友知道他心里不定还念着自己占了他们家多少便宜,推辞了一下便允许他跟着来菜地。

    十三挑着满满两桶水一晃一摇的,一边走水一边荡,走到菜地时,一桶水几乎荡了一半出去。卫三娘默默无语的看了半响,不好说什么。

    可惜苦了狐小媚,十三挑过去的时候走得还算慢,回来挑着两只空桶大踏步眨眼的功夫就过来,来来回回十来次,后来来去速度都快了起来,可惜水依然要荡出来,累得狐小媚手都酸了。最后忍不住说他:“你就不能走慢些。也不瞧瞧水荡出来多少呢?”

    知道自己做得不好,十三也不好还口,站在原地尴尬的挠头。也算他还有些眼力劲,看见狐小媚甩膀子猜她大概是手酸了,后来再挑桶过去,便主动拿了狐小媚手中的瓢自个儿舀。

    狐小媚乐得这样,正好站到一旁休息。

    把旱地的苘蒿浇完水天还没黑,回去收拾一番还能吃个早晚饭。狐小媚后来也没干啥活,高高兴兴的崔着卫三娘和狐大友回家。

    而十三自告奋勇将家拾放好,还拿过卫三娘扛的锄头放进桶里。他挑起桶。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面。袖口挽起,裤子本来就短,还往上挽了一截,脚上一双布鞋湿哒哒的踩在地上还冒着水泡。鞋底粘了厚厚一层泥。

    再看狐小媚一家四口。只有狐大友肩挑了两只空桶。卫三娘母女三人都两手空空的跟在后面。四人身上干干净净,鞋子也就卫三娘站在地里浇水沾了些碎泥,至少鞋面干干燥燥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家将十三将奴隶使唤咧!

    狐大友无语的看眼狐小媚。卫三娘也瞪她一眼。

    狐小媚很无辜耸耸肩。表示,这关她什么事啊?

    狐篱香拍了拍她肩,语重心长的道:“老二啊,你也歹狠心了。”

    狐小媚眼睛一瞪,什么意思嘛,是十三自个儿要帮着干活,又管她什么事了。

    狐大友过意不去,回到家就拿了一套自个儿的衣裳给十三:“你身上衣裳都脏了,穿我这个。”

    十三忙推辞:“不用,我那儿还有换洗的,上次您就拿了一套衣裳给我,这个我不能要。”

    “你那些衣裳我瞧着都短了些,我这套衣裳做着宽大了些,穿上还挽袖口,你穿上刚合适。”十三越是推辞,狐大友越觉得对不住,想再给他一套衣裳穿,自家没啥钱,也只能这样接济他,若是他手头宽裕,送十三一套衣裳倒没啥。这么一想,狐大友决定若是狐小媚的鸭毛生意做起来了,以后怎么也得找个机会还十三这个人情。

    两人在堂屋里客气,就听外面狐小媚大声叫道:“爹,猪跑出来。”

    原来猪圈里的门本来有些坏了,这些日子狐大友也没时间修整,这猪也不知道怎么就把门给拱开了,等狐小媚走出来才看到那头肥猪正在屋檐角下拱泥巴。

    看到有人出来,它也不怕,还大摇大摆的走到院子中间,也不知道是不是邪门了,肥猪今儿不想进猪圈,狐大友拿杆子赶了一阵也没把它赶进猪圈。狐小媚帮忙,肥猪还甩着脑袋似乎想从她身边冲出去,可把狐小媚给吓得,她可没忘记那山中的野猪发起彪来有多可怕,这家猪虽然没那么凶残,不管不顾横冲直撞起来同样能把人给撞飞。

    最后还是卫三娘丢了东西在地上,趁肥猪捡吃的时候,狐大友和十三合力把这头肥猪给拽进了猪圈。

    忙碌一阵下来,天又黑了。

    狐小媚运气好,一连两日出大太阳,买回来的鸭绒晒得差不多,鸭绒晒好后便开始加工。

    加工程序比较麻烦,要先用肥皂水加纯碱进行脱脂清洗后用清水洗干净,晒干后用细布袋装好,放在蒸锅上蒸,连续蒸两次,消毒灭菌,这样子做出来的鸭绒穿在身上才不会生病,发生过敏反应。特别是一些肌肤娇嫩的人,孩子,若是衣物没有处理干净,很容易沾染上皮肤病。

    可这个时代没有肥皂和纯碱,就算有肥皂之类的东西她也是用不起的。所以,狐小媚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做,若是能成功,以后就能节约不少成本。

    第三日,吃过早饭,她便背着背蒌出去了。

    她记得书上记载肥皂最早的制造是将毛山榉木烧成灰,再滴上羊油脂肪,毛山榉木烧成灰后有碱,与油混合在一起能够发生反应,可以将衣物洗得很干净。

    什么是毛山榉木她不认识,但是能找硬木代替。而纯碱自然可以用草木灰做。

    狐小媚在山上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符合自己心意的硬木,不能是活的青木,因为那烧不透。干的树木又没有她想的那种硬荘,不是些小枝丫就是死了的树,中间又空又松。

    她翻过一座又一座山,从山前转到山侧,又从山侧绕到山背,快临近响午时,听到林子里狐篱笆寻她的喊声。

    狐小媚出来一两个时辰也不见回去,卫三娘担心,便让沐休的狐篱笆出来寻人,恰巧狐大友卖豆花回来。于是十三便同他一起上了山。

    自从那日十三随她们去了农场后。十三每日都会跟着狐大友回来,帮她们家干这干那,无论家里地里的活他毫不犹豫的都揽过来,村里的人这两日都在议论他们家跟十三怎么走得这么近了。

    昨日唐大明瞧见的时候还问狐大友:“十三咋每日都往你家跑?”

    家里的人都得了狐小媚的嘱咐。在羽绒夹衣还没有正式卖之前不要到处声张。故狐大友也只含糊道:“……瞧他没事。他愿意帮我干点活,咱管他两顿吃。”

    之前十三就帮着狐大友家里干过活,而且狐大友租了一亩旱地。上午又不在家,多个人干活倒也能理解。所以,有人议论,但也没觉得有啥。

    此时看到十三跟着狐篱笆一起来寻自己,狐小媚一点也不惊讶。将背蒌放在地上,坐在树底下丧气的道:“你们回去吧,东西没找着我还不能回去。”

    如果不能找到合意的硬木,随便拿块木头冲数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不就是一块木头嘛,至于让你找两个时辰?”狐篱笆不信。

    狐小媚瞧他一眼,把自己要找的树木的要求说出来,又将刀给他:“你能,那你帮我找。”

    “这也算是难题?”狐篱笆白她一眼,拿起刀朝林子里走。一边走一边找,十三瞧着狐篱笆已经走远,而狐小媚还坐在原地没动,脚下动了动,不知道是要跟上狐篱笆,还是在这儿守着狐小媚。

    狐小媚瞧他干着急的样子就好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背上背蒌跟上狐篱笆。

    在林子里转了一圈,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树木,狐篱笆也有些气馁,埋怨狐小媚:“二姐,就不能随便找块破木头?非得是块好木,还得是干的?”

    只有刚死不久的树,木头没有经过长久的风吹日晒雨淋,里面才可能没有腐朽。再瞧大片林子里全是枝叶茂密的树木,哪有什么刚死的树?

    “这不是为难人吗?”

    “咱们既然是要做来卖的就得做好,不然咋能卖上好价钱。”

    “你那只是自个儿想象的,谁知道能穿不能穿呀?”狐篱笆不耐烦的道,接着手指着前面一棵树,道:“行了,就它,别找了。”

    狐小媚眉脚抽了抽,面前的树只不过一人环抱大小,不是几十年的老木,但至少也有个十来年,树荘又粗又壮,上头的枝丫错综繁结,此时冬季,树叶凋零大半,可清晰看见最下面的几根分枝也有狐小媚的小腰那般大小。她只带了一把菜刀,怎么可能砍得动。再细小一些的就得再分枝上爬,分枝从主干斜向里分出,横空穿过与另一棵大树的枝丫缠在一起。

    光想想站在上面都让人心惊,谁敢上去呀?

    就算狐篱笆敢上去,狐小媚也不会允许,万一出点事儿卫三娘可不得揭了她的皮!

    狐小媚坚决的摇头。

    狐篱笆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样他们找到天黑也找不到呀!

    两姐弟你说行,我说不行,争论不行,最后,还是一旁的十三开了口:“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木头?”

    “干的硬木,中间不能是坏的。若是能找到毛山榉木最好。”

    十三点点头,拿过狐篱笆手上的刀,对两人道:“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找。”

    狐小媚不知道十三是否认得什么是毛山榉木,但想到上次他利索的帮狐大友削竹片,心中就觉得他可能对林子里的东西应该有几分了解。

    两人各自寻了块地坐下,狐小媚问起狐篱笆最近在学堂怎么样,两姐弟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一刻钟时间,十三扛着一根短木就回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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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出师不利

    三个人手脚快,狐小媚负责穿针引线,由卫三娘和狐篱香缝制,花了一天时间,终于将第一件夹衣缝好。衣裳的大小是按照狐篱笆的尺寸做的。

    晚上,狐篱笆将外面的棉袄脱掉,只穿里面一件**,套上羽绒夹衣后,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竟一点也不觉得冷,比平日穿上棉袄还要暖和。

    本来这夹衣外面还要套上外裳缝上,但为了节约,狐小媚决定自家人穿的就不用缝了,外面的外衣脏了换掉,里面的夹衣依然可以穿,也不用换,有太阳的时候拿出来晒晒,少洗,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持它的暖和度。

    只是有一个缺点,因为羽绒比较松软,夹衣穿在身上感觉要臃肿些,不过,到时候在外面套件合适漂亮的外衣,对于一般人家来说,还是挺能接受的。至于大户人家,到时候再来改进吧。

    夹衣即已制成,第二日,狐大友揣着银子,拿着东西,直接去了农场,狐小媚负责在集市守摊。临近响午的时候,狐大友和十三一人背着一个大大的布袋包,手上提着两只蒌,满面笑容的接上狐小媚回了狐家村。

    这次收获颇丰,鸭绒是昨日准备好的。农场里的几百只成年鸭子全部被卖,有一些是在农场内被宰杀,王伯便将所有的鸭毛收集起来,只晒了一日,故还有一些湿润。

    三百只鸭子,一只鸭子鸭毛大约有二两重,加上水份。大概有三两左右,三百只鸭子就有一百来斤,还有一些换下来的鸭绒,干干燥燥的有七八斤。湿鸭毛不能和干鸭绒合在一起,所以,干鸭绒直接用布袋装好放在蒌里用手提着,而一人几十斤湿鸭毛背在背上,回来的时候两人背上衣裳都湿透了。

    不过,看到一大堆的鸭毛狐大友觉得有所值。

    这些鸭毛已经含水过了一夜,必须马上处理。不然要不了两日就会生霉。到时候不仅处理起来困难,也会影响鸭毛质量。

    趁狐篱香煮好饭,狐小媚立刻烧了一大锅水,拿出所有的盆。连洗澡盆都用上了。将所有的鸭毛全部倒进盆里。用热水清洗干净。

    鸭毛清洗了三次才算洗干净,而后找了卫三娘晒腌菜的筛,加上几个蒌。将其全部平铺在上面。

    至于鸭绒要干净些,到时候洗两次就行了。不过,因为鸭毛太多,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晒鸭绒了,所以,狐小媚决定过两日再洗鸭绒。

    为了让鸭毛晒得更快,她隔一会儿将鸭毛翻一次,这样,百来斤的鸭毛只花了三日时间就晒得很干。收藏是个细致活,要用细布袋扎紧,悬挂在通风的屋檐下,用多少拿多少出来。

    而且这些鸭毛还要先挑减,只留柔软的羽毛和绒,硬的鸭毛狐小媚也不打算丢,她另外拿了袋子装好,待到日后说不定有用。

    原来的布袋是不够用了,狐小媚和卫三娘又去集市扯了十来尺细布回来,做成几个细布袋。

    她的初步打算是先用挑减出来的柔软的鸭毛做两件夹衣,拿到成衣店去试卖,若效果好,再大量做。至于更好的鸭绒,待市场打开后,拿来卖给有钱人的。

    下午无事的时候一家人便关了门坐在院子里剪鸭毛。中间那根硬的鸭毛筒不能要,其余的鸭毛硬的软的分开装,百来斤鸭毛晒起来快,要一根一根挑减可得费好大的劲。

    家里只有一把剪刀,卫三娘还特意去买了两把回来,另外又去借了一把,加上十三,一共五个人,四个人负责剪鸭毛,一个人打下手。

    期间,狐小媚还得检查其它人剪的鸭毛是否合格的。加上家里大小活,连地里的苘蒿这几日也没管,总共花了七日才把所有的鸭毛挑剪完毕。

    狐小媚,狐大友,卫三娘,狐篱香,十三,加上沐休的狐篱笆也加入挑剪鸭毛的行列,总共花了七日时间才把所有的鸭毛清理完整。

    动静虽小,到底还是引起了村里有些人的好奇。那日狐大友和十三扛着鸭毛回到狐家村就被一些人看到,当时见到倒出来一大堆的鸭毛还挺惊奇,后来又听闻前几日卫三娘到处去收鸭毛,有人还拿这事笑话,说狐大友一家脑子锈透了,没事找事干。

    这几日见狐大友一家紧闭院门,也不知道在家里捣鼓些啥,后来卫三娘又去陈氏那儿借了剪刀,议论声就多了起来。

    这鸭毛能拿来干啥,宰了鸭直接丢了的东西,偏狐小媚家还花钱去买。

    不过,瞧狐小媚家闭了几日院门,这两日又敝开,道听途说的那一堆鸭毛却不见了,和卫三娘走得近的王氏就向她打探:“听说你们家前几日弄了一堆东西回来,是干啥的呀?”

    站在不远处的谭氏几人就竖起耳朵,卫三娘也不避着她们,笑着跟王氏道:“篱晶这丫头无事,想整点小东西,买了些鸭毛回来,也不值几个钱,就随她折腾了。”要是这成了,就是狐小媚的功劳,要是不成,就当小孩子捣鼓着玩的。

    “哟,鸭毛啊?”王氏惊讶的道:“那能干啥呀,平日宰杀了鸭都丢了的东西呢?”

    “我和她爹也不懂,小孩子能多动脑子也有好处。”卫三娘笑呵呵的道。她和狐大友早想过了,花了五百个铜板买鸭毛的事决计不能现在让这些三姑六婆知道,不然还不知道怎么笑话编排她们,至少得在夹衣卖出去之前都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

    卫三娘说得含含糊糊,王氏也不好意思剖根究底,谭氏听了不屑,转到另一处悄悄和别人嚼舌根:“买一堆毛回来也能弄得个神神秘秘……”却不再当面和卫三娘吵架,上次在河边和卫三娘吵了一架,回去被狐应地大骂了一通,后来这事不知怎么就被狐明昭知道,把狐应地叫去说了一通,说狐应地没管教好自个儿媳妇,都狐家人还整出笑话让外人看,狐老太爷身子骨不如从前硬朗,怎么也不能给老太爷添堵呀。

    狐应地郁闷的从狐老大家回来后对谭氏又是一顿训,一连几日一个字儿也没搭理过她,让谭氏心里好一阵难受。

    再说狐小媚这边,夹衣做好了,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找销路。第二日,她便和卫三娘拿着两件夹衣去了集市,找到她们经常买布料的那家成衣铺子,将东西拿给了老板看,又解释一通。

    老板惊讶的听完狐小媚的话,而后一脸狐疑:“保暖性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当然。”后世高科技发明出来的东西狐小媚当然是十足的信心,虽然她做的这个不知道保暖性能否如现代的羽绒服经受住反复洗涤,但最开始用的时候保暖性还是非常好的。

    因为是现成的夹衣,没有可依照的尺寸做对比,狐小媚只好依着狐篱笆的尺寸来做的,毕竟男孩子在家要金贵些。

    成衣老板将一只手伸进夹衣袖子里试了试,确实挺暖和的,不过就不知道穿在身上如何了,可惜没有办法试。是否真的保暖还得看里面的东西。

    “你这里面装的是啥?”成衣老板道。

    “里面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若咱们能成为长久的合作伙伴,里面填充的啥就自不再是秘密。”生意没做成之前她是不会让人知晓里面装的是啥。就算这单生意做成了,她也得签个契,保证对方知道里面是啥东西后不会反悔。

    成衣老板凝眉看了狐小媚一眼,拿着夹衣左看右看,也无法辨明里面到底装的是啥,但若狐小媚拿来的这东西保暖效果真的有狐小媚说的那般好,肯定是好东西了。让他为难的是,狐小媚要求先签契。

    “要不这样,你这两件夹衣先放在我这儿,若是好卖,咱们再签个长契,日后由你们专门替我供货?你说的价钱咱们也好商量。而且,若是卖得好了,到时候可把这夹衣改改,上面绣上一些花,能卖得更贵一些,当然,给你们的价格也会提高。”

    成衣老板的建议确实挺不错,卫三娘看眼狐小媚。

    狐小媚微微一笑,她又不是傻子。

    “老板,你有所不知,这两件夹衣我们做得实属不意,不怕告诉你,这里面的东西也很容易找,若有人要仿冒的话也挺容易,但想跟我的做的一模一样,处理得如此干净,我敢保证,除我们之外,再无他人。老板你是爽快人,我们也不多说废话。若是您觉得这东西可以,这两件夹衣您留下,先卖,但是,契还是得先签,而且得签个长契,保证你是从我们这儿拿货。当然,如果这两件夹衣卖不出去,我们的契自也是不作数的。到时候这个会在写在契里面的。至于,您说的绣花,那些都是小事儿,我这儿花样子多得是,怕是你见都没见过的。其它的事咱们以后以后慢慢添补,但这契,必须今儿签。”

    成衣老板皱紧眉毛,犹豫不决起来。

    狐小媚瞧这成衣老板做事太不爽利,卫家镇上的成衣铺子也不止一家,便让成衣老板考虑考虑,拿着东西和卫三娘出去了。

    直到两人出了成衣铺子走远了也没见那成衣铺子老板出来叫人。(未完待续。。)

第101章 卫大人

    直到卫三娘和狐小媚走远了也没那成衣老板出来叫人,卫三娘拉着狐小媚,不禁后悔起来:“早知道让他先卖两件再说吧,瞧这生意整没了。”

    狐小媚一点也不担心,安慰她:“娘,咱们现在讲条件,以后就能占主动,若是现在咱们不先提条件,以后再提就难咯。”

    二十个铜板一件夹衣一点也不贵,成衣铺子拿去后价钱肯定得翻倍,这东西只要有人穿上知道它的好处后,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买的人只等着排队。本来几十个铜板一件夹衣就不是穷人穿得起的,只要敢买的人就是舍得花钱的。

    做生意就跟学技术一样,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在路边摊吃混沌的人,和上馆子吃饭的始终不是一路人。

    狐小媚心中一直坚信,是哪个层次消费水平的顾客便是哪个圈子的,他始终不会去另一个圈子。所以,会买羽绒服的人始终是会买的。

    后来,狐小媚和卫三娘拿着夹衣又找到了另一家成衣铺子,那成衣老板如先前的成衣老板铺子一样,在卫三娘不断暗地打眼色下狐小媚还是提出必须先签契。

    也许对方和她寻着一样的心思,在这个没有专利可申请的地方,狐小媚必须趁占着先机得到有利的条件。

    卫三娘却苦着脸说:“完了,这两家成衣铺子都不愿意收咱们的夹衣,看来这夹衣生意要泡汤了。”

    狐小媚信心十足的安慰卫三娘。可是在集市又转了一圈,狐小媚才明白卫三娘的意思,原来刚才那两间成衣铺子是卫家镇上较大的两家了,其余还有两家小的布料店更不肯要她的东西了。

    这下,狐小媚有点头大了,难不成要去更大的地方,或者卫县?

    也怪她事先没仔细向卫三娘打听清楚。

    “娘,这卫家镇就再没有其它成衣铺子了?”

    “成衣铺子是真没了。也不知道针线坊收不收?”

    “针线坊?”

    “是啊。针线坊是今年才开的,东家是哪的不知道,不过。听人说里面的绣娘手艺个个拔尖。全是替有钱人家家里做针线的……”

    卫家镇这种小地方有钱人多,但大户人家少,一般有钱人家都是直接从针线坊上做衣裳,极少数人家里自个儿有针线坊。也有人家里养着两个会针线的丫环。但要精致点的绣花还是针线坊里的。

    狐小媚听着眼睛一亮。照卫三娘的话来说。针线坊的东家肯定不是卫家镇的。虽然里面都是精贵的衣裳,胜在她这夹衣料子是用柔软的细布做的。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去试一试。

    两人拿着夹衣找到那家针线坊。针线坊在最一条安静的街道。名字还真够简单,就叫“针线坊”!

    狐小媚和卫三娘直接进了铺子,铺子装修得古朴大气,只看里面陈设摆放的东西就知道同其它的成衣铺子不一样,不说是古董,都有些年月,都是上等好东西。

    店铺陈列和其它成衣铺子一样,摆放着各种高档,华丽的衣裳料子,衣架子上挂了两件做好的成衣,一袭绛紫色袍子,袖口和领口都绣着精致的镶金丝线花纹,袍边一袭汤金滚边,华丽,高雅又深沉,是一身男装。

    而另一件则一件月白色女袍,上面绣了淡色水仙,飘逸出尘清爽。

    狐小媚暗道一句这冷天儿穿这衣裳看着就冷。

    将铺子扫了一圈,她看向正在柜台边噼哩叭啦打着算盘的掌柜。

    两人拿着包袱走了过去。

    “掌柜的,您好!”

    声音温和,低柔。

    听到声音,掌柜的立刻抬头,眼睛还没看清前面是哪位贵客,嘴里已经招呼开了:“诶,客官您好……”

    声音又嘎然而止。

    掌柜的打量着柜台外的狐小媚和卫三娘两人,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是普通的百姓人家。卫三娘神情不太自然,一看就知道没来过这种地方。可再看狐小媚,长得娇小漂亮,神情落落大方,微微带笑看着他,一点也不局促。

    掌柜的摸不定眼前这两人是来干啥的,客气的问道:“两位这是?”

    也是狐小媚大意了,她自觉得自己的要求很合理,先签契再卖东西,东西卖不出去契就不作数,这白纸黑字写上的东西谁都不能作假。

    可惜这个时候的人,合同或契约没有现代人应用的广泛平凡。

    几个成衣店铺的老板做事太小心,又想的太精。

    针线坊看着挺有档次,也大,就不知道这掌柜的有没有魄力。

    狐小媚拿着包袱走近柜台,微笑道:“掌柜的,我们有东西想和您合作。”

    吴掌柜眉毛一挑,将狐小媚和卫三娘再次打量一番,瞧着狐小媚神色认真,说的不像假话,他神色略显倨傲起来:“两位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咱们针线坊是做买卖的地方,不过,是你买,我卖。”

    狐小媚也不生气,道:“掌柜的,您是卖东西的不错,但这么大的针线坊您不进货?就算你们有自个儿的染坊,那还是得进原材料,对吧?”

    看着年纪轻轻,说出来的话让人一听就知道懂几分道道。

    吴掌柜心中小惊讶了下,马上不以为然,狐小媚他不认识,但卫三娘瞧着眼熟,一看就是哪个村子的庄稼户。就算不知道狐小媚的身份,但他料想狐小媚也不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姑娘,不然,他定有印象的。

    现在的人,人心隔肚皮呀,有些小姑娘胆子比大人还肥,为了达到目的,总说些大话想来诓人。

    显然吴掌柜已经把狐小媚当成这类人。

    他转身走进柜台,已经没有刚才的热情劲儿,不耐烦的朝狐小媚挥手,道:“我这没有你可做的买卖,快走,快走!”

    卫三娘强忍才没冲上去对这个对着狐小媚一脸厌烦挥手的掌柜一顿臭骂。

    狐小媚以前当警察时没少这种闲气,自没有卫三娘那般生气,深吸一口气便忍了下来。

    “掌柜的,您没看我们的东西怎么知道好不好,我敢保证我这东西独一份,你若卖得出去第一件,后面生意只会源源……”

    “不要不要,说了不要,快走,再不走我叫人了……”吴掌柜赶苍蝇似的对着狐小媚挥手。

    两个乡下人有什么好东西?再好的东西能有他针线坊的绣娘绣出来的东西好看?

    这下别说是卫三娘了,连狐小媚也黑了脸。

    可是现下是她们有求于人,狐小媚按住已经耐不住性子的卫三娘,深吸两口气,脑子里快速想着如何想办法说服吴掌柜,倘若她们在卫家镇找不到买家,那就只能去其它地方,不管是其它镇还是卫县都挺远。而且,经常来往太远也费事。

    狐小媚看了眼极是不耐烦的吴掌柜,没再说话,转过身子却没有马上离开,正在这时,眼前突然一道白影,有人站在她面前:“什么东西独一无二,我还真有些好奇!”

    温润的声音如清泉般好听,狐小媚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卫子瑜。

    卫子瑜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长袍,黑发高束,头上插了一支木簪,颇有些高雅出尘之气。

    “卫大人。”狐小媚和卫三娘先给卫子瑜行礼。

    那边吴掌柜看见卫子瑜进来立刻从柜台里边走出来,毕恭毕敬道:“卫大人。”接着对帘子后面喊了句:“快给卫大人上茶。”

    卫子瑜熟门熟路直接坐到铺子里早准备好的一张供客人休息的茶桌边,里面很快就倒了茶送上来,恭敬热情的态度和狐小媚卫三娘两人大相径庭。

    狐小媚心中暗道,果然哪个世道都是官威无处不在啊。

    而卫三娘心中虽有微辞,但知道对方身份不同,和狐小媚恭敬喊了声“卫大人”后便暗地朝狐小媚递了个眼色。

    狐小媚不动声色的拉了拉卫三娘的手,让她放心。

    那边卫子瑜瞧着狐小媚母女俩站着一直未动,又耐着性子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吴掌柜不敢怠慢卫子瑜,瞧着卫子瑜进来看狐小媚的神色,捉摸不定三人关系到底如何,便赶在狐小媚开口前,道:“这两位跟我开玩笑呢。”

    卫子瑜不答,看向狐小媚。

    狐小媚抛开心中疑问重重,道:“我们不是来跟吴掌柜开玩笑的,我们是很诚心的想跟吴掌柜合作。”

    卫子瑜眉梢一挑:“合作?”

    “是的。”狐小媚惦了惦手中的包袱,说话间已经将卫子瑜的神色打量一番,不知他所为何意,不过,他有意帮忙,她心中高兴,便顺着他的意回答道:“我们家做了两件能防御寒冷的夹衣,这种夹衣比平日的棉袄更加保暖,而且更加轻便,可以套在身上,外面再穿上平日想穿的衣裳,即可以防御寒冷,也不影响美观!”

    “哦?什么东西这么好?”卫子瑜的反应和吴掌柜一模一样,一点不相信。

    狐小媚将包袱打开,拿出里面的一件夹衣。递给卫子瑜。

    卫子瑜拿在手里摸了摸,很普通的细布料子,不过确实挺轻便的。

    “因为手头银钱有限,所以只买了这种细布软料,这针线是咱们自个儿缝的,虽然比不上针线坊绣娘的手艺,但好在衣裳缝得结实。夹衣上没有绣任何花纹,因为这本也是穿在里面,所以,有或无都无所谓;至于样式,可能有些普通,不是很好看。但这件夹衣的作用不在这上面……”(未完待续。。)

第102章 两不相欠

    卫子瑜一边听狐小媚介绍一边再次细细摸了摸手中的夹衣,确实是很普通的细布料子,对于狐小媚口中的软料,他可一点没觉得软,摸在手里还有些硬。针线也确实一般,衣裳上一点花哨都没有,简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而狐小媚所说的样式有些普通,卫子瑜真心不能苟同,不是有些普通,是太普通。什么“不是很好看”,而是太难看。

    就这么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裳,和针线坊里的衣裳比起来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难道吴掌柜刚才理也不想理这两人。

    卫子瑜就不明白狐小媚怎么能把这么件衣裳拿到针线坊来卖。

    狐小媚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着卫子瑜的表情,见他一直盯着夹衣,眉头却微蹙,想必注意力全在衣裳样式上,她轻轻拿起夹衣一只袖子,用手轻轻拍了拍,然后又将手伸进袖子里,示意卫子瑜留意:“……我刚才已经说了这夹衣的作用是防御寒冷,所以,可以用手惦惦,它的重量比同样的一件棉衣轻薄很多,而且,拿手轻拍,能感觉出里面的填充物非常轻薄柔软。”

    卫子瑜果然眼前一亮,手试了试夹衣,又将手套进衣袖里,果然又软又薄,还挺暖和,就这么套一只手进去,他觉得如果自己穿上,里面恐怕只需着一件**就行了,或许还会比他现在身上的衣裳更加暖和。

    这个发现让卫子瑜惊讶不已。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这是他现在最好奇的问题,什么东西都要亲手看过摸过才知道。如若只凭狐小媚说,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但就这么一件又轻又薄的衣裳却非常暖和。

    “这个嘛,如果卫大人能成为我们的合作伙伴这个就不再是秘密了。”狐小媚微微的笑,他很满意卫子瑜的反应。

    卫子瑜都能这般惊讶,一个小小的吴掌柜当然更加惊讶。他没想到狐小媚说的是真的。这夹衣果然是独一无二,不是他针线坊的东西能比的。

    不,这夹衣和针线坊里面的衣裳可不一样。它可以经过心灵手巧的变成一件精致华美的衣裳,但是,它的保暖性却是其它衣裳无法比拟的。

    吴掌柜此刻却是非常感谢卫子瑜的到来。若不是卫子瑜。恐怕他就会错过这个发财的天大的机会。一改之前倨傲的态度,吴掌柜立刻拱手诚心向卫三娘和狐小媚道歉:“在下刚才眼拙,多有无礼,还请二位多多包涵。”马上又令人多搬出两张椅子。送上两杯好茶。摆上点心。

    什么好喝好喝的都不是最重要的。只生意做成,她们以后可不愁这些东西。

    “也不怪吴掌柜,刚才我们走了几家成衣铺子。他们最开始的反应和吴掌柜一样,的确是这夹衣市面上难得见到,也不怪吴掌柜。”

    吴掌柜拿着夹衣左右,里面全都细致看一遍,又拿手试了试,和套上棉袄的感觉完全是两回事。

    “的确,这夹衣设计得果然高明,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之作?”吴掌柜心中记下狐小媚已经去过其它铺子,即然要谈合作,他当然也要知道这夹衣的来路。

    “这是我闺女设计的。”一旁的卫三娘突然道。刚才吴掌柜一幅狗眼看人低模样,现在她要让他知道这独一无二的东西可是她闺女设计的。

    卫子瑜和吴掌柜俱是一愣,还有些不可思议。

    狐小媚淡淡的笑:“咱们乡下人可不比有钱人家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天冷了自然想着如何吃饱穿暖,无意之间就想到了这个东西。”说得很有些寒碜,轻描淡写之间又向两人显示着她无意中就想到了这么一个绝世的主意。

    卫三娘暗暗得意。

    卫子瑜眉梢挑了挑。

    吴掌柜则讪讪笑了笑,转移话题:“姑娘……还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夫家姓狐。”卫三娘道。

    吴掌柜点头,看着狐小媚:“不知狐家大嫂和狐姑娘刚才说的合作,是如何合作?”

    狐小媚便将先头在其它两家成衣铺子的话又叙述一遍,末了道:“东西卖出去这契就生效,若这东西卖不出去,这契就算作废。”

    狐小媚初步拟定的契主要是要针线坊保证以后的夹衣都从狐小媚她们这儿拿,至于里面有什么东西,等两家正式成为合作伙伴后,她自可以坦白相告,当然这鸭毛是如何处理的是不会告之的。这也是谨防那些盗版假货。狐小媚始终相信这种穿在里面的衣裳,特别里面加了动物毛发,必须经过消毒杀菌才可以穿。

    里面还有明确写明一件夹衣按里面装的鸭毛的重量,鸭毛或鸭绒不同价格各不相同。

    按照她以前的计划,走低端销售路线,一件夹衣里面装二两鸭毛,有保暖效果,穷苦人家也买得起。但现在由针线坊来销售,档次就必须提升一些。

    吴掌柜是个精明的,做事也爽快,加上旁边还有卫子瑜在,很快将契拟好,当场与狐小媚签了契。

    契的内容包括几项。

    一是针线坊收购夹衣的价格。

    一件夹衣的鸭毛四两鸭毛,价格为二十个铜板,这是一等夹衣;若是填充是鸭绒则是三十铜板一件,算作为上等夹衣;另外有一种狐小媚留下的较硬的鸭毛,这种夹衣档次要低一些,可以卖给一般的人家,收购价格是十个铜板一件,此为二等夹衣。

    至于针线坊拿到夹衣后,是否在上面绣花什么的,卖多少钱,都不关狐小媚的事。

    另外,狐小媚做夹衣的布料由针线坊提供,这是双方考虑后的结果,狐小媚是想节约成本,吴掌柜人家根本不在乎这点银子,本来就有绸布庄子,哪愁进一点柔软的细棉布。

    还有一条便是,针线坊只能从狐小媚那儿拿货,否则违约是要赔违约金的。而狐小媚也只能给针线坊提供货,违约也是要赔违约金的。

    还有一些其它的细则一一写在契子里面。

    最后这契签好了,还要公证人,正好,面前就有,于是,在狐小媚和吴掌柜双双请求下,卫子瑜签字当了这笔生意的公证人。狐小媚是一介老百姓,当然喜欢有个人证更好,本来她想着卫子瑜是不是拿了自个儿的私章盖下就行了,等看他拿了官印在契上盖了个撮,狐小媚差点笑出声来。

    这可歪打正着,正正经经请了官府的人当见证人啦!

    出师不利,好歹生意做成了。

    狐小媚和卫三娘欢欢喜喜的从针线坊出来,卫三娘和狐大友一样,是个实诚的人,见卫子瑜帮了她们的大忙,一个劲儿的感谢卫子瑜不说,还想请他到家里作客吃饭,表示感谢。

    狐小媚可不这么想,等卫三娘兴冲冲去买肉去了,狐小媚这才有模有样的向卫子瑜行了个礼道谢:“谢谢卫大人。”

    卫子瑜收起脸上温洵的笑,似笑非笑的看着狐小媚:“你确实有些小聪明,先前是我不对。不过,此事帮你一回,你我算扯平,至于感谢,还是算了。在下有事,先走一步。”

    狐小媚愣愣的看着卫子瑜走远,好半天才回过味来,敢情这卫子瑜在狐家村办理老李头案件时是故意为难自个儿,他只是没想到狐小媚年纪小,并不糊涂。后来见她果然有几分机智,心中有些愧疚,今日恰巧遇见便顺手帮了她一把,前后的事就算扯平了。

    嗨,真是人模狗样只有皮!

    狐小媚差点对着卫子瑜离开的方向啐出一口。

    本来她还感谢卫子瑜在狐家村的时候有意帮了她一把,结果人家本来就是想故意为难她的。今天也只是还情而已,瞧那架势,还当她们家是狗皮膏药会粘上他呀!

    狐小媚心中恨恨,磨得牙齿咯咯作响。

    卫三娘买了肉回来见卫子瑜已经不见了,不由责怪狐小媚:“好歹卫大人帮了咱们,你也不留留。”

    狐小媚没好气的道:“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您小提大作干什么,这么大块肉咱们一家子刚好够吃。”

    回到家,知道夹衣拿到针线坊去卖了,狐大友,狐篱香,狐篱笆都很高兴,三人同卫三娘一样,对卫子瑜感谢得不得了。狐大友更是高兴的拍着十三的肩膀:“等这生意真正做起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只是顺手打打下手,再说我每日在这儿吃饭,还要啥报酬。”十三很老实的道。狐大友和卫三娘就觉得这小子真是个实在的孩子,干活勤快又不会专心眼占便宜。

    “要得,要得。你帮咱们找到买鸭毛的地方怎么能不好好感谢你。”狐大友笑呵呵看着卫三娘,卫三娘也点头。

    “还有,既然今天这生意多亏了卫大人帮把手,人家不愿意到家里就算了,改日咱们买了礼物上门感谢便是。”

    “今儿我都向卫大人表示过感谢了,而且人家卫大人什么身份,能缺啥?咱们送得起吗?”狐篱香皱眉道。

    “怎么说捕快大人的礼也得厚重一些。”狐大友道。

    “爹,娘,我说您们瞎操什么心,人家卫大人今儿说了,这是小事一件,不用感谢,您们还想热脸去贴冷屁股。”狐小媚又不好把卫子瑜的原话告诉狐大友几人,劝说几句,三人又不听,真让她头疼。(未完待续。。)

第103章 防伪

    狐小媚的话不无道理,可狐大友和卫三娘是忠厚,心地善良的人,得了对方帮助,自然想着回报。

    而刚才还对卫子瑜一脸感激的狐篱笆这时居然也站在了狐小媚一方:“是呀,人家卫大人能缺啥?咱家本就没啥银子,好不容易挣点银子花,您们光想着送这,送那的,真不知道节省!”

    “诶,你个臭小子,这种忘恩负义的话你也能说出口,要不是卫大人,咱们今儿能把夹衣卖给针线坊吗?”卫三娘手指狠狠在狐篱笆脑袋上戳了戳,这臭小子什么时候也学着这么吝啬了。

    狐小媚揉了揉眉心,郁闷的坐到一旁,心中直怨那卫子瑜假模假样,做事只做一半,害得她老子娘误会。

    试卖的两件夹衣卖出去,结果怎么样还得等到针线坊那边的消息,不过,家里头的人倒可以先置身穿上,自个儿穿当然得用鸭绒,狐小媚将清理好的鸭绒匀了一些出来。

    加上十三,除了狐篱笆已经穿上的夹衣,还得再做五件。量好尺寸,狐小媚,狐篱香,卫三娘在家开始赶制夹衣。狐大友去集市摆豆花,狐篱笆去学堂,十三留下来帮着干些家务活,卫三娘没空的时候他还帮着割猪草,日子一长,狐家村和卫家村的人都知道十三在狐大友家帮忙干活。

    他不爱同人唠嗑,谁有话问起,他便简单回答两句,若是有人需要帮忙,他也愿意顺便搭把手。所以,狐家村的人对十三在村里走动也不排斥。

    特别是上次十三帮着干过家务活的几家人,是除了狐大友一家跟十三走得更近的。

    但也有人笑话十三傻不愣登的,每日白帮人干活,特别是看到狐小媚几人每日待在家不出门,割猎草和地里的活都是狐大友和十三在干的时候,更是有人暗地骂卫三娘一家不地道,难听的话都传到卫家村去了。

    沸沸扬扬几日,话就传到了卫大河便和孔氏耳里,两人次日就寻了过来。

    本来两个老人是想过来劝卫三娘和狐大友别再让十三在家帮着干活的。可一进院子就瞧见卫三娘母女三人围着一蒌子的针线衣裳手不停歇的赶制着。衣裳里夹着铺好的一层一层的鸭绒。

    孔氏惊讶的道:“你们咋把这鸭绒给塞衣裳里去了呢?”

    她瞪圆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和卫家镇上的几家成衣铺老板表情一模一样,狐小媚想笑,告诉她:“外婆。这鸭绒可是保暖的好东西。缝在衣裳里面能保暖。比穿棉袄还好使呢!”

    “真的假的?”孔氏狐疑的看着衣裳里的鸭绒。

    “不信你回头去问小三,他现在身上就穿着一件呢。”

    “是呀,娘。这东西还能卖银子呢!”卫三娘笑呵呵的道。然后把她和狐小媚去针线坊卖了两件夹衣的事说了。

    孔氏和卫大河听了惊讶不已:“能卖那么多铜板?”

    “当然啦。等那边有了回音,说不定以后会做得更多。到时候,若是咱们忙不过来了,娘,您也过来帮忙吧。”

    孔氏点头,看着狐小媚眼神充满了慈谒,转眼想到了一件,心中愤愤不平后又庆幸起来,这事她还没告诉卫三娘,此时狐小媚和狐篱香都在这儿,她也不好开口,只向几人保证:“要是以后生意真忙起来,你们娘仨忙不过来,就使人过来给我说一声,你们要不嫌我老婆子碍事,我就来搭把手。”

    “哟,外婆,谁会嫌弃您呀,您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狐小媚就抱着孔氏的胳膊撒起娇来。

    小时候狐小媚就爱跟着她和卫大河转,这会儿长大了,不仅帮着家里出了豆花生意,现在又想出了夹衣,越来越有出息了。

    孔氏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

    两老听到狐大友家又要添一笔生意,两个老人都很高兴,说了一会儿话,临走时才想起来的目的,将狐大友叫过去,板着脸道:“……偶尔帮帮忙还成,你们怎么成天让十三在家里地里干活,外面都议论着呢!”

    刚来时十三只顾着帮狐大友一家干活,现在走在村里只要谁家有事,能顺手搭把手的他都会帮忙,所以,这闲言碎语的恐怕还是那几人。

    狐大友和卫三娘心里有数,安慰卫大河:“他也没成天在咱家里,都在村里到处走动呢!您们也别操这些心呢,我们是看十三一人在镇上吃不好,所以才让他跟着到家里来,他闲不住所以就帮着干点活,也累不着人的,您们放心吧。”

    卫大河知道狐大友和卫三娘的为人,只点到为止,而且看十三做事的确是心甘情愿,两人便不再多说了,临走时孔氏把卫三娘叫出去说了几句话,接着两个老人就回了卫家村。卫三娘进来的时候神色有些不对,狐大友问她啥事,她盯了眼埋头干活的狐小媚和狐篱香,只摇头。

    针线坊不愧是大的成衣绣坊,没两日,夹衣的事就有了信儿。

    狐大友挑着豆花担子兴冲冲的赶回家,人还没进院子,屋子里的狐小媚几人就听到他高着嗓门叫道:“老二!闺女!咱的夹衣生意成了!”

    狐小媚拿去的两件夹衣第二日就被一个有钱人买走了一件,那人拿回去给孩子穿了后,发现果然比棉袄暖和不止一点,还挺轻便,给小孩子和老人穿最合适不过。次日又赶到针线坊,当时吴掌柜正在向另一人推荐那夹衣,那人二话不说掏出银子给了吴掌柜就要把夹衣拿走,另一人本也觉得那夹衣不错,对于有钱人来说几十个铜板根本不放在眼里,犹豫间夹衣就被人给抢了,于是,两人在针线坊上为那件夹衣争吵起来。

    也引来不少凑热闹的人,偏偏衣服只有那么一件,谁也等不得,吴掌柜急得团团转,最后好说,歹说,吴掌柜还承诺夹衣有了货,一定让他先挑,不管他买几件,肯定也会让他买上。那人才作罢,将另一件夹衣让给了原有些犹豫的那人。

    俗话说福祸相依,本来有些人是想瞧着针线坊的笑话,可当围观的人发现夹衣的妙用后,竟然接二连三有人预定。

    根据里面填充鸭绒的不同,价格也不相同,普通人家自然想着买件便宜的穿着试试。订单里有几件上等夹衣,还有几件一等夹衣。针线坊全部接了下来,不管价钱高低,这也是为夹衣做个宣传。

    夹衣卖出去了,这签的契自然就有效了。

    吴掌柜给了第一张订单,五件上等羽绒夹衣,五件一等羽绒夹衣。

    上等羽绒夹衣自是填充的精选的鸭绒,一等羽绒夹衣便是从鸭毛上挑剪下来的柔软的鸭毛,还有二等羽绒夹衣,里面填充的就是精挑剩下的鸭毛。卖得是最便宜的。

    之前全部归类装好,此时要用时很方便。

    狐小媚决定先做那五件一等羽绒夹衣。

    狐篱香和卫三娘却有些不明白。

    “上等羽绒夹衣要贵些,你咋不先做这个呢?做好咱们可以先交五件货,第一单生意总不能让人等久了。”

    “娘,正因为这是咱们第一单生意所以得仔细,咱们都还不熟练,先做一等夹衣,手练熟了,再做上等的夹衣,活自然能更细仔些,您刚才也说了,上等夹衣贵些,咱们以后还指望着这个挣更多钱呢,所以,更得替别人做好些。”

    卫三娘和狐篱香恍然,她们只顾着快点交货,倒把这给忘了,有钱人家才不稀罕那几个银子,衣裳做得好了,多等个两日那些人也没话说。

    而且这羽绒夹衣生意做起来,以后只有买货的人等着向他们买,这样才能更显得这夹衣稀罕。

    第一单生意,全家人都很重视,卫三娘三人专心做夹衣,家里的其它活全都撂给了狐大友,狐大友上午不在,十三一个男子也不好留在狐小媚家,只好响午跟着狐大友一起来,吃过响午便帮着狐大友干活,地里,家里的,两个大男人手脚快,所以,也没啥事让卫三娘操心的。

    不过,日赶夜赶,这一来二去苘蒿菜种下去也到要采摘的时候了。

    狐大友去菜地看了,苘蒿已经长到了半尺多高,这是大苘蒿菜,分大叶和中叶,细叶,照狐小媚记忆中茼蒿菜的采摘是要分叶的。

    手里十件羽绒夹衣花了七日才做完。开始的时候因为手不熟,又是要卖出去的,三人都做得特别仔细小心,第一日才做出一件,后来慢慢就摸索出经验,手脚也快了。裁,剪上狐小媚一天就完全上手了,缝制也只有靠卫三娘和狐篱香一人。

    好的东西做出来都有人仿制,为了以后减少麻烦,所以狐小媚在夹衣里面的衣角做了标记,用针线缝了个线疙瘩,而且是双层,里面采用的是黄线,外面一层用的是白线。很小很小,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衣角的里面还有个线线疙瘩,而且一般人初看,只会认为是做衣裳的人手工不好,留下的线头。

    这个线疙瘩里面是留了门道的,狐小媚算是把这当作她的羽绒夹衣的防伪标志了。(未完待续。。)

    ps:  昨天的存稿没了,所以,今天 传晚了。

第104章 成熟了

    第一次种苘蒿菜庄稼户们没有经验,估摸到了采摘的时间,镇上派人下来查看,告诉了唐大明等人,哪些是可以采摘的苘蒿菜,如何采摘,有啥要求。苘蒿菜不比土豆,收了以后可以暂时先放在家里,苘蒿菜必须马上送走,不然时间一长就无法保鲜不说,还会腐烂。

    因此,收购的人不会挨村挨户的买,村民们苘蒿菜摘了后,自己拉到卫家镇去,镇长专门划出一块地方供收购苘蒿菜用。

    至于价钱嘛,两个铜板一斤,虽然价钱偏低,但采摘的要求对方也放得宽,允许将叶子稍微摘长一点。

    等收苘蒿菜的人一走,刚才被点名可以摘苘蒿菜的几家人立刻回家拿东西准备摘菜。

    另外很大一部分人还不知道自家的苘蒿菜还能不能摘,纷纷跑到唐大明家要他去帮自个儿瞧瞧。几十户人家总要一家一家的看过来才行。

    被告知可以采摘的就兴高彩烈的回家拿家拾去了菜地,那些被告知再等个一两日的人就围着唐大明家聚在一起,卫七凤眼珠子咕噜转了下,拿着东西走出院子就对众人道:“你们也别着急,多等个两日也没啥,咱们辛苦种这苘蒿菜就是为了卖个好价,趁机先看看另人怎么摘的,别到时候摘得乱七八糟,不符合上头的要求,再跌了价钱。”

    “哎呀,是呀,听说什么大叶子得摘多长,小叶子得摘多长。还有细叶,刚才头都给我听晕了。”

    “你们瞧卫七凤是不是要去菜地呀,要不咱们去跟着瞧瞧。”

    于是乎,几个妇人就跟在卫七凤后头去了菜地,卫七凤拿了篮子一边弯腰摘苘蒿菜一边道:“听说这大叶和小叶不一样,咱们摘的时候得分开,小叶子吃着更嫩些……但叶子摘得长些就占斤两,所以,大小都必须摘……要瞧清楚了,可得这样摘……站在田垠上瞧不清楚的人就自个儿下来瞧啊……”

    几个妇人站在田垠边伸长了脖子往地里瞧。可卫七凤身子挡着也瞧不清楚她手上的动作。大家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后一起挽袖子,跨进了菜地。

    另外一些后来才知道的人也赶到卫七凤的菜地。跟着下地帮忙。就为了听卫七凤讲清楚这苘蒿到底如何摘。

    最后。卫七凤菜地的茼蒿菜一下午就摘完,摘得还特仔细。大概估摸了下,怎么也得好几十斤。一两百个铜板是跑不掉的。

    这苘蒿菜第一次摘完,就可以再追一次肥,等个个把月又可以摘第二次了,卫七凤心里乐滋滋的,一下午就把菜摘完了,趁着天还没完全暗下来,唐大明赶着牛车,两口子去集市把苘蒿菜卖了。

    下午狐大友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就对卫三娘道:“……一大堆人凑在一块地里,手把手的教,不知道这摘的法子是不是一样的。”

    卫三娘白他一眼:“怎么摘那是采买的人说了算,她再怎么说也得照着别人的法子来。”

    “那我不是瞧她在地里教了别人一下午,怕还有啥藏着掖着的吗?”狐大友道。

    狐小媚扑噗一声笑了:“爹,您以前不是说村长家最是公正的吗?怎么这会儿也怀疑起村长家了?”

    “我那是说的是村长,至于卫七凤……”狐大友说着顿了顿,他哪有不知道卫七凤是想借机让大家伙去帮她家干活,不过,他还真怕卫七凤藏着掖着,这些话他没说出来,不过话里另一层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又不是妇人家,不想说人长短。”

    狐小媚几人哪有听不明白的。

    “爹,人家采买的人可是当着村里人的面说的,又不是只说与她一人听的。只要您听明白怎么摘就行了,到时候咱们就按那要求不就可以了。”

    什么免费劳力,她可不是傻子。卫七凤那人面子话说得极好,逢高踩低的心思表现没有有些人明显,但狐小媚还是瞧得出来,这种人犯不着自贱去倒贴帮她干活。只有自己一家人真正变强,那些看不起他们家的人才会从心底佩服他们!

    十件夹衣终于在这天下午做完,狐小媚将夹衣一件一件叠好,上等夹衣和一等夹衣分开放,布料全是针线坊提供的,她们只花了鸭绒的钱和手工钱,一等夹衣三十个铜板一件,一等夹衣二十个铜板一件,算下来,这次她们能挣二百五十个铜板。

    一件夹衣四两鸭绒,十件夹衣一共用两手鸭绒,两斤鸭毛,本钱十二个铜板,也就是说不算手工钱,他们这次净挣了二百三十八个铜板。

    这么轻轻松松就挣了两百多个铜板,还不到十日,比起那豆花生意还划算。狐大友卫三娘,还有狐篱香笑得嘴都合不扰,狐小媚也挺高兴,这只是开始,以后她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好,收入会越来越多,她相信,她们家离真正的小康生活已经不远了!

    只要有人穿上了羽绒夹衣,慢慢知道羽绒夹衣的人就会越来越多,狐小媚主要的目光是放在上等夹衣销售上,等羽绒夹衣真正走向市场,她会慢慢再调整夹衣的样式,制作一些更加别样的花样式。

    这羽绒夹衣好是好,有一个缺点便是穿上身太过松泡,在富人眼里会让人感觉臃肿不堪,所以,它还有很多需要改进和发展的地方。

    虽然这不是体力活,但却很伤眼睛,特别是夜里做针线,狐大友怕伤了三人的眼睛,决定一定要多去买些油回来,下次卫三娘三人再夜里做针线的时候,就多点一盏油灯。

    他笑呵呵的烧了开水替三人倒上,将已经打包装好的夹衣抱进屋子,帮着收拾针线蒌,还有一些剩下的碎布,另一面抄起屋檐下的扫帚拿给十三。

    “让她们歇歇,咱们帮着把活干好后就做晚饭,今夜咱们吃个早饭。”对十三,狐大友现在相当亲切,几乎就没把他当外人。

    十三点头,二话不说接过狐大友手里的活,指了指厨房,道:“我来收拾,叔,你做饭。”

    狐大友一点没客气,转手就把手头的活给了十三,自个儿进了厨房。

    连续待在家里做了几日针线活,卫三娘觉得整个脖子都硬了,腰也酸得痛,还好家里活有人干,也不用她操心,她现在只想在床上好好躺躺。

    狐篱香瞧她又是捶腰,又是捏脖子,便走过来贴心将她按回凳子上坐着,道:“娘,您坐着,我帮你捏捏肩。”

    确实想有人帮着捶捶,卫三娘顺势又坐了回来,嘴上感叹:“还是老大贴心,都没顾着自个儿还来帮娘捶背,这次你们都辛苦了……”

    话说到一半,后面的夸奖狐小媚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瞧见狐小媚正立冲冲的站在院子里,两只手高高举举起,嘴里一边喊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脑袋,身子一边朝后使劲儿的仰,那姿势别提有多难看。

    而十三正拿着扫帚一边扫地一边不时拿眼睛怪异的看她。

    卫三娘立时脸就黑了,大喊一声:“老二!”

    “诶!”狐小媚停下,看到卫三娘板着脸才想起这是在啥地方,在古代伸腰扭屁股都会被说不文雅,更别说这院子里柱着个年轻男子。

    狐小媚绷着小脸看向十三,喝道:“看什么看,扫你的地!”

    卫三娘的脸更黑了,十三虽然这阵子都在她们家,可一般狐大友不在家的时候,他都不会来,就连狐篱笆在家,他也只会待一会儿,活干完就走。

    刚才到底是狐小媚自个儿不注重形象东摇西扭的,谁见了不奇怪多看两眼,可狐小媚是卫三娘的闺女,她心自然偏着自己女儿,知道不该怪十三,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可又不能明着说。只能瞪着狐小媚,训她:“你若实在闲得慌就去帮你爹烧火。”

    狐小媚抿抿嘴,最后只能耷拉着脑袋道:“那些碎布都挺好,我想分捡一下,以后好用。”然后端了凳子坐在屋檐下,开始捡蒌里的碎布。

    针线坊买来的布料肯定比她们自个儿的好,又软又柔的,虽然都剪成了一块一块的,但拼凑在一起说不定还能缝个东西。

    她将大块大块的放在一起,又将太碎小的布挑捡出来,坐了几天,这腰还没缓过劲儿,现在坐下却感觉更酸痛了。

    狐小媚瞪了眼院子里的罪魁祸首,眼珠子一转,指着屋檐下挂着的一排布袋一本正经的道:“十三,快把地扫完,扫完了,你把这些布袋打开,瞧瞧里面的鸭毛,摸摸有没有水汽。湿了就要晒晒,不然以后就不能用了。”

    十三嗯的了一声,手上动作加快。

    狐篱笆和卫青宝回来的时候就瞧见狐小媚坐在屋檐下将十三指挥着转转团。

    卫青宝这阵子跟着他爹卫石明出去挑货,很久没到狐小媚家来,自然不知道羽绒夹衣的事,还是刚才在路上遇见狐篱笆听说的,他一是惊讶狐小媚竟然能想到这生意,另外便是此次出去买了几个小玩意想拿给狐小媚瞧,所以便跟着狐篱笆一起回来了。

    结果一进院子就看见狐小媚一脸坏笑坐在屋檐下指挥十三干活,让他抱着装着鸭绒的布袋来来回回的折腾,偏十三啥也不问,让他朝东他就朝东,让他朝西他就朝西。

    不知为何,卫青宝心里别扭的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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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简介: 当二十一世纪的女警察重活一次,她感概,年华瞬逝,人生苦短,发誓这世要好好享受人生,长命百岁!面对粗神经的爹,凶悍如母老虎的娘,彪悍却非要装成矜持小淑女的姐姐,还有顽劣的弟弟,她只好变成一朵清纯可爱的小白花! 翻版简介: 路人甲:“敢问姑娘芳名?” “狐狸精(狐篱晶)”“不要脸!” 路人乙:“请问姑娘年芳几许?” “一百岁。”“蛇精病!”锦秀田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秀田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秀田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