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能再拿
狐篱香等人却是见怪不怪的样子,自从上次十三到旱地帮着干活后,大家便知道狐小媚最喜欢挑十三的刺儿。十三一个人揽几个人的活,还把裤脚和鞋全打湿了,最后还是被狐小媚数落干得不好。
卫青宝压下心底的异样。
狐篱笆已经兴冲冲跑了过去。
“姐,这是干啥呢?”
“回来了!”狐小媚笑眯眯的看眼狐篱笆,又招呼卫青宝:“青宝哥许久不见你了。”起身把自己坐的凳子让给卫青宝坐。
卫青宝胸口的堵闷的感觉突然一扫而散,他笑呵呵的看着狐小媚:“你累了,快坐。听篱笆说你们这几日挺忙的,我这阵子跟着我爹出去都没时间过来看你们,要不然也能搭把手。”
听这话狐小媚知道狐篱笆已经把羽绒夹衣的事告诉了卫青宝,她笑着道:“今儿下午才刚做完,你若是在家也帮不上忙的,这女人的针线活,你能干啥?”
卫青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针线活他确实不会。指着十三手里的布袋,奇怪的问:“你们这是干啥?”
正巧那边十三已经检查完最后一袋鸭绒。
“检查完了,全是干的。”那两日晒得透,翻得勤,白日她把所有鸭绒布袋拿出来挂在屋檐下,天黑之前又把袋子全都取进屋子里放着。免得沾了雾气。
所以,这袋子里的鸭绒是干的不奇怪。狐小媚就怕天冷过了潮气。
“既然检查完了现在就把鸭绒全都搬进屋子里吧。”
堂屋里特意腾了块地方,垫了木板。将鸭绒布袋放在上面正好。十三一手提两袋鸭绒,一一放好,卫青宝看见不免也动手帮忙。
狐小媚忙阻止他:“哪能你来了就让你干活啊,也没多少,十三一个人搬就行了。”说完好似又觉得不对,十三一个外人也不能如此随便的被她指挥来干活啊。她朝狐篱笆递个眼色,道:“小三,你也去帮忙。”
将卫青宝手里的布袋拿给了狐篱笆。狐篱笆心里惦记着卫青宝说的小玩意儿,但此时,他还是有几分眼色的。耐着性子和十三将屋檐下一排布袋搬完。十三倒是一声不吭,一句怨言也没有,让他干嘛就干嘛。
狐小媚坚持,卫青宝不好再说啥。转眼瞧见狐小媚就站在自己面前。两人正好可以说话。他心情突然又好起来。忙将在外面买回来的东西拿给狐小媚瞧。
一个小长方形的木盒子,看着很普通。
狐小媚狐疑看他一眼,发现卫青宝正看着她。那表情尤其认真,还有些紧张。
她微微一笑,打开盒子,里面是卷着一张纸,狐小媚心中不解,待一打开,她立刻惊讶的张大嘴。
原来上面画的是一张小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扎着一根小辫子,大大的眼睛明亮有神,弯弯的嘴角似笑非笑,这不是她是谁!
“青宝哥,这是你画的?”狐小媚道。
“喜欢吗?”卫青宝一脸兴奋,不答反问。虽然看狐小媚的表情猜得出来,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狐小媚点点头:“喜欢。”又问他:“谁画的?”
“那日遇见一个替人画相的,觉得他画得挺好就替你画了一张,送给你。”卫青宝笑呵呵的道。
狐小媚露出一幅果然的表情。她就说卫青宝怎么可能会画像。卫青宝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听说这画要上轴,再挂在屋子里,肯定很好看,过两日我去集市打听打听,瞧瞧哪里能裱。”
“不用了。”狐小媚摇头:“不用那么麻烦,你若愿意,帮我拿干木头做个框,我框起来就成了。这样还要干脆利索些呢!”也不用再让卫青宝花钱。
卫青宝听着眼前一亮,到时候他在画框边上雕上一些花,这画就成独一无二的一份了。
忙点头应下:“行,我明日就去寻块好木头。”
狐小媚看着画里的小像实在是满意,心里不停的赞叹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瞧呀,现代画像有很多,油画,彩绘,还有素描。而这古代只用一只毛笔就能画出如此传神相像的画,画技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卫青宝送她这份东西确实挺好的,她确实挺喜欢。
见狐小媚小心的将画相收好。在旁边默不作声看了好一会儿的狐篱笆这才问卫青宝:“青宝哥,你不是说替我捎了好玩意儿吗?”
“当然。”卫青宝又摸出一样东西,是件做工十分精致的弹弓,狐篱笆喜不自收,试着弹了弹,不仅好看,还好用极了,他欢欢喜喜的向卫青宝道谢。
狐篱笆得了卫青宝送的东西高兴得不得了,狐小媚心中忍了又忍,不想破坏他的兴致,可最后她还是没管住自个儿的嘴巴。
“就一弹弓你至于高兴成这样吗?再说了这东西自个儿就能做,上次十三不是替你做了一个吗?怎么又让青宝哥给你买新的?这东西犯得着花钱去买吗?你也真是的。”
“怎么不能买了?你不是也让青宝哥给你画相了吗?”狐篱笆不服气的道。
男孩子就喜欢玩这些东西。
狐小媚一噎,画像可不是她要卫青宝买的,可,还是花了钱的。
“反正你这东西自个儿就能做,以后不许再这样。你把银子给青宝哥。”
刚到这个地方来的时候,卫青宝经常送东西给她,那时候狐小媚不觉着有啥,而且初来诈到她能有个朋友,觉得很不容易,时间一长,她便觉得不能再这样了,白花卫青宝的银子,欠着人情不说,卫青宝挣银子也不容易。
卫青宝哪会要狐篱笆的银子,可他又不会说狐小媚,只好两边打圆场:“你们莫要说给我银子的话了,咱们都是好朋友,送点东西哪还能要你们给钱啊。还有,也不许说退我东西的话。”说完,他假装板起脸。
狐小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可她话已经说出去了,不要银子难不成真退东西?
可是她确实挺喜欢这画的,谁知这时一直站在旁边不作声的十三突然道:“我会画。”
三人齐齐看向他。
“我会画像。”十三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看着狐小媚重复道。
狐小媚愣怔两秒钟后,心里那个恨啊,她恨不得把这不该说话的主儿嘴给缝上,谁让你说话的,谁让你画的,她就喜欢手上这幅。手上这画顿时成了烫手山芋。
刚才她还义正言词的说不能白要卫青宝的东西,要退还卫青宝的银子。在卫青宝执意不要的情况,她本来已经打算就此收下了,谁知道有个人突然告诉所有人,他也会画像。那这是要她咋办?把画像退给卫青宝,然后让这呆子帮她画?
狐小媚欲哭无泪。
还好狐篱笆这次没着抬杠,他瞪眼多事的十三,道:“你脑子啥都记不清了,还能画什么画?书没读两日你能画出个啥来。真是的,不要瞎胡闹。”
狐小媚看着狐篱笆眼神略带赞賞,也不知道这小子今天是不是开窍了,竟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狐篱笆回她一个眼神,真当他是傻子啊,他二姐要把画像还给了卫青宝,那他这弹弓不就也得还了!
而卫青宝见狐篱笆数落十三,心中不快消散了大半,狐小媚和狐篱笆最后自然是将东西收下了,不过,他这次只带了两样东西,没有狐篱香的,少不得要又被狐篱香说了几句。
晚上,狐大友和卫三娘将卫青宝留下吃饭,本来他是要回去的,可卫三娘几番劝留,十三似乎也有留下吃晚饭的迹象,于是乎,他也就答应了。
因为做了羽绒夹衣的生意,晚饭吃得热热闹闹的。吃过晚饭,十三就独自回卫家镇了,看着十三离开了,卫青宝也跟着回了卫家村。
待两人一走,卫三娘便将狐小媚叫进屋子,然后严肃认真的告诉她:“以后不许再收青宝的东西。”
狐小媚看眼卫三娘,举了举手中的画像,道:“这是最后一次。”
狐小媚答应的爽快,卫三娘松了一口气。后来在厨房的时候,狐大友就悄悄问她:“跟老二说了?”
卫三娘点头:“老二应了,不过就怕青宝那孩子以后还这样。”
“诶,要我说一切顺其自然,你也考虑的太多。”狐大友道。
“你懂什么!”卫三娘瞪他一眼,想到狐小媚外婆孔氏的话心里就犯堵:“……真以为自己好了不起,她也不过是个后娘,管得倒宽……不过,那孩子倒是个有心的,又能干,原来我还有那想法,听了我娘那些话后,我就想怎么也得给我闺女找个真正的婆婆,而不是继婆母。”
原来那日孔氏和卫大河来家里时,临走时孔氏告诉卫三娘卫青宝的后娘流氏说狐小媚的一些闲言碎语。无非是因为卫青宝常来她家帮忙,偏流氏的儿子卫青柱又是滑懒的,卫石明平日自然更看重这个大儿子些。流氏心中不痛快,便处处想寻卫青宝的错,后来瞧出卫青宝对狐小媚的心思,便在卫石明面前落数了卫青宝一顿,连带也说些狐小媚一些不好听的话。
那些话被有心人听到,说给了孔氏听。
卫三娘和狐大友原还觉得卫青宝不错,孝顺又能干,可若狐小媚嫁过去有这样的婆婆,那还不得整日被拿捏。所以两人对卫青宝的心思就淡了,一心将她当作隔房的侄子看待了。
没有那门心思,卫青宝的东西狐小媚自然不能再要。(未完待续。。)
第106章 送东西的是谁
这些话狐小媚不知道,却被狐篱香听到,狐篱香想到了自己的亲事如今还没着落,自从上次张三的事后,就没媒婆上过门,心中不由暗了暗,回到屋子狐小媚瞧她脸色不如先前好看,问她,她啥也没说,只道困了。
将做好的羽绒夹衣送到针线坊,吴掌柜检查了一番,发现比第一次做的那两件还精致,满意的点头,将货钱给了狐小媚,道:“你这夹衣设计得很好,等这批衣裳全卖出去,相信后面的单子会越来越多……”说着他皱起眉头,向狐小媚征询:“以后大单子多,你们只有三个人,恐怕人手有些不足,若要请人帮忙,得找些熟手,我这儿的绣娘手艺个个都不错,手脚也利索,你到时候惹愿意,到可以借几人给你。”
“谢谢掌柜的好意。”狐小媚笑着道:“这夹衣虽说已经做出来了,但我想再琢磨琢磨,希望能改进得更漂亮一些,所以暂时不会请人帮忙。至于以后的单子,咱们这生意才刚开始,自然要以质量为首,掌柜的可以先让他们预订,依着号拿货,这样才更显得东西稀罕。”
吴掌柜呵呵笑了笑,道:“狐姑娘果然有做生意的潜质。就依姑娘的吧,但若需要帮忙的时候就尽管说,毕竟咱们还是要以客人为重。”
狐小媚应了声“好”。拿着银子跟狐大友出了针线坊。
回去的路上她就盘算着下次有单子的时候到哪里去请人。回到家又向卫三娘打听村子里哪些人针线活不错。
狐大友不解的问她:“既然你想请人,为啥刚才吴掌柜说要帮咱们的时候你不应呢?”
“这哪能一样。”狐小媚暗叹她这爹果然是老实人。还没有正版货和仿货的强烈意识。
“那吴掌柜说得好听是帮咱们,可绣娘都是他的人,要咱们真用了他的人,瞧着咱们从头到尾是咋做夹衣的,回去还不得有样学样,咱们不是自断财路。”
“不会吧。”狐大友犹豫:“咱们可以签了契的。”
狐小媚不由暗翻白眼:“爹,您做生意还是太实诚了。针线坊在卫家镇有店,肯定在其它地方也有分店。他们要学会了,就能自个儿做在其它分店卖,到时候咱们可就亏大了。”
还有一点。若真让针线坊的人学会了。恐怕等这契一到期,吴掌柜铁定不会跟她续约的,到那时,她就是替人做嫁衣。
不过。这些人学会了如何缝制夹衣。却永远不会知道她是如何处理鸭绒的。她早就嘱咐过家里的人,鸭绒的处理法子任何人都不能说,也不知道她保留的这一手以后会不会有用。
要说不急人手那是假的。狐小媚生在现代,对假货的横行是深有感触,她若不在仿货出来这前狠狠赚上一笔,以后想再挣银子就难了。
听了狐小媚的话,狐大友恍然,拍了拍自个儿的脑袋,果然还是他闺女想得长远,这才刚开始,已经想着如何袭断整个市场了。
夹衣的事做完了。现在就得忙着去摘茼蒿菜,就耽搁的这一日,村里已经有好几家人摘了苘蒿菜到集市去卖了。
吃过响午,狐大友带着妻儿老小,连带十三一起,一群人去了菜地。
菜地土质好,比旱地的苘蒿长得好些,所以,先把菜地的苘蒿摘了再去摘旱地的正合适。
这时才刚过正午,菜地还没啥人,只有相氏一人在菜地忙着摘苘蒿,狐小媚已经告诉卫三娘要在村里请几个手艺好的帮着缝制夹衣。相氏缝制衣裳也不错,卫三娘有意要请她帮忙,于是到菜地先跟她打了招呼。
相氏的苘蒿只摘了一蒌,她掐着很仔细,生怕踩坏了其它苘蒿菜,所以,速度要慢些。不过,卫三娘瞧了瞧,摘得倒挺很好,长短差不多,大叶小叶也都分开的。
“干嘛不多拿个蒌,一个蒌装大叶,一个蒌装小叶子的。”
听到卫三娘的话,相氏直起酸痛的腰,手不停的捶了捶,皱着眉头道:“我摘满这一蒌还得回去,留了饭给长生,也不知道他吃没吃。”
“长生大哥最近怎么样了?”卫三娘关心道。
“诶。”相氏叹口气,很担心的样子,又不欲多说,只含糊道:“还是老样子。”瞧了眼正帮卫三娘家摘菜的十三,很羡慕的道:“好人有好报,当初你们家大友救了十三,他挺懂感恩,现在每日都来帮忙。”
“十三其实人不错,本份,老实。孩子他爹见他一人在卫家镇连吃喝都没着落就让他跟着咱们混口饭吃,原也没指望要他帮忙的。他自个儿感激,就每日来帮忙,我们又劝不住,最后干脆就让他白日来家里吃饭。咱们家不比有些人家,也就清粥小菜,但总比他在镇上饿一日饱一日强。倘若他哪日想起要回家了,我就对着西方佛祖烧柱香,愿菩萨保佑他平安到家就成了。”
“是啊,这孩子也可怜。”
两人又说了几句,卫三娘回到自家菜地。
菜地里,狐大友已经告诉狐小媚几人如何摘苘蒿菜,一分菜地的苘蒿菜四五个人没一会儿就摘完了,第一次收苘蒿菜,户户都是全家出动。
狐小媚还在菜地里看到很久没看见的狐篱云。狐篱云的态度很奇怪,没人的时候遇见狐篱香,她就跟不认识似的。若是有外人在场,她就装装样子招呼两声。连带对狐小媚也这态度。狐小媚跟狐篱香嘀咕:“该不会还记得上次张三的事吧?”
狐篱香漂亮的柳眉一挑,很霸气的道:“你姐姐我是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吗?再说挑朋友也犯不着找她。虚伪的人少一个是一个。”
狐小媚对她竖起大拇指,在繁文辱节复杂,各种不平等制度森严的古代,能有如此恣意潇洒的心态让她佩服!
摘完菜地的苘蒿菜,狐小媚一家子又去了旱地,旱地的苘蒿菜长得差些,专挑着叶子长得好的苘蒿菜采摘。整个狐家村就狐小媚家的苘蒿菜种的最多。茼蒿菜的摘采方法说简单也有点讲究,说难倒也简单。
掐断的时候要快,避免茼蒿菜的断口不齐,或有因动作慢致使茼蒿菜的断口被揉捏。试过几次后狐小媚就会了。
五个人手脚挺快,加上旱地茼蒿菜有些还能等上个两日,只一下午,就将旱地能摘的全摘了。
赶在夜幕降临前,狐大友和十三借了狐应天家的牛车把茼蒿菜运到集市去卖。狐小媚几人在家等到亥时,狐大友和十三才回来。
“……全是今儿赶着摘出来拿去卖的,队伍排到了街另一边……”
卖了差不多两百个铜板,卫三娘拿着手里的钱,很不满意的道:“忙前忙后这么些日子,才卖了这几个钱,还不如老二做的那几件夹衣划算呢!”
狐大友就笑她:“以前菜地栽丁点菜,你都嚷着要拿去卖,这次两百个铜板你都不放眼里啦?地里的茼蒿可还没摘完呢!”
卫三娘也就说说,谁说她不心疼两百个钱,真心比较起来,狐小媚的夹衣确实划算得多,光是一件上等夹衣都能挣二十几个铜板,上次的五件上等夹衣,就有一百多个铜板了。
狐大友说的没错,可卫三娘不想和他啰嗦,拉着狐小媚,亲切的道:“老二啊,上次的单子咱们也交过去也有一两日了,你说下次单子什么时候才有?”
“娘啊,您不用这么急!”以前卫三娘和狐大友啥时候能这么轻松的就赚到钱,狐小媚挺理解卫三娘的心情,笑眯眯的看着她,道:“若真有单子了,吴掌柜会派人来告诉咱们的,该急的是他,而不是咱们。”
别的地方她不敢说,但是卫家镇,狐小媚能肯定吴掌柜还不会以假充真,至少现在肯定不会。
这日,因为晚饭特别晚,吃过晚饭,十三便宿在狐大友家,依然和狐篱笆一个屋,狐篱笆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不高兴,反倒躺在床上很有兴致的和十三聊到很晚。
第二日,狐大友走了没一会儿,果然针线坊就来人了。
送了一匹上等的素色细棉布,还有一张订单,上面已经写好了尺寸,一等羽绒夹衣,不过,只有两件。
能有两件,狐小媚和卫三娘三人也很高兴。
拿到东西,将送货的人送走,狐小媚转身就进院子将屋檐下装鸭毛的布袋拿了一袋下来,又拿出杆称,称出两件夹衣所需的鸭毛。
村子里不少人看到大清早的就有人送东西到狐小媚家,个个都很好奇。又不凑近去瞧。
最后平日和卫三娘走动多的王氏厚着脸皮过来询问:“三娘,那人是谁呀?瞧着不像你们家亲戚呢?”
“咱们家哪能有这样的亲戚啊!”卫三娘笑呵呵的道:“那是镇上针线坊的伙计。”
“啥?针线坊?”王氏惊讶的道,她是靠着绣功混饭吃的人,哪能不知道针线坊啊:“那是今年才新开的成衣铺子兼绣坊,听说里面的绣娘手艺都是一等一的好。而且这针线坊的东家是从卫县过来的。就咱们这儿的人孤陋寡闻,针线坊在卫县,壤城这些地方到处都是分店,也不知道这针线坊的东家怎么想的,今年却在咱们卫家镇开了一家分店……”(未完待续。。)
第107章 有心眼了?
要说镇上的八卦新闻,小道消息,就属王氏消息最灵通,连卫七凤都得靠边站。王氏经常帮人绣东西,到处走门窜户,能打听不少事儿,自然知道的就多。
听到王氏这么说,有人就不动声色朝这边挪了步子,而那平日跟卫三娘关系不太好的人不好腆着脸过来,只好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听着这边说话。
卫三娘当然得夸王氏两句:“王大姐,你这消息可真灵通,我看呀,就没你不知道的事儿。”
王氏一脸得意:“那是,我常年跟绣坊,成衣铺子的人打交道,怎么也知道点小道消息。”接着她又疑惑的道:“针线坊的人到你们家来干嘛?我瞧刚才好像送了啥东西给篱晶那丫头?”马上她眼前一亮,有些意外,压低声音道:“该不会是篱晶找到婆家了吧?”
针线坊是啥人?那可是有钱人家呀,既然针线坊都能送东西到家里来,王氏觉得若真是狐小媚的亲事有着落了,那铁定对方是不一般的人家。
她立刻拉着卫三娘,暗瞥了后面某些人一眼,凑到她耳边,防止被人听到,低声道:“三娘,你说实话,是不是篱晶说婆家了,你放心,大姐我不是爱乱说话的人。”
声音越压越低,后面听墙角的人脖子都快伸断了。
卫三娘心里微微的笑,决定一定要把这生意好好的做好,让村里这些人看看她们是如何过的好日子。
她直起身子,放开喉咙。声音不大不小:“大姐,瞧你说的啥话,可不能乱说的。那是针线坊的伙计,特意来送布的,咱们家和他们有点小生意,这不,他们刚才是送布和单子过来。”院子里狐小媚已经称好了鸭毛,哪能这么容易让这些人知道,正好趁机吊吊这些人的胃口。
卫三娘笑着跟王氏道歉:“……你也知道针线坊来头不小,咱们可不敢耽搁。得赶紧把东西给做出来。再说过两日。地里的茼蒿菜又要摘了。今儿我就不留大姐了,改日有空再找你闲聊。”
说着,卫三娘转身进了院子,顺带把门给关了。
王氏站在门外只瞧见狐小媚正抖开那素色的布匹!
别说其它人。就连王氏也半天没回过神来。好一会儿众人才品出卫三娘那句话的意思。
“周成器家的。卫三娘那话到底啥意思?”相氏心里羡慕得不得了,手捅了捅王氏,王氏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神色复杂,有质疑,有不信,不羡慕,妒忌,各种情绪掺在一起,像倒翻了五味瓶,连她自个儿都说不出是个啥味儿。
“好像是说她们家跟针线坊做上了生意?”
“真的啊?”相氏惊讶的道:“我还道是我耳朵出毛病,听错了呢?”
一听相氏这么说,站在一旁的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是开玩笑还是真的呀,她们家怎么就跟针线坊的人做起生意了?”
“是呀,人家是什么身份呀,能跟咱们庄稼户做生意?”
“哎呀,你们说半天也抓不住重点,重点是她们跟针线坊搭上了啥生意?”
“针线坊,针线坊,你说能是啥生意?”
“对呀,周成器家的,你说她们家做的是啥生意?还拿了布匹该不会真是针线生意吧?”
“是呀,王大姐,你在外面见识多,你说说?”
…………
王氏脑袋嗡嗡的响,她做针线活,在外跟人打了十几年交道,从来都是跟着成衣铺子去帮别人疑衣裳,要不就绣东西,还从来没有自个儿揽过活。现在看来,到底是她没头脑,还是没能耐?
狐小媚,卫三娘,还有狐篱香三人这两日连院门都没出过,所以,村子里边因为她们家跟针线坊做上生意闹翻了天,三人自然不是很清楚,只是听狐大友每天回来唠叨,今儿遇上谁,谁向他打听针线坊的事了?谁又问他家里做啥生意了?
没得意狐小媚的同意,狐大友自然不会乱说,只糊乱的说运气好,搭把手帮人家做点衣裳。
卫三娘什么手艺,能比得上针线坊的绣娘?恐怕连狐家村的王氏的绣功都比不上,人家针线坊凭啥找上卫三娘做生意?
所以,狐大友这话毫无可信度。
男人们自是羡慕狐大友找到一门生意又一门生意。眼红之后心里就思量着自个儿家里是不是也该弄个啥营生。而女人们眼睛瞄着卫三娘家的院门眼珠子都不想挪,只一门心思要想弄清楚卫三娘几人到底在家弄啥。所以,女人们回去就撺始着自个儿男人去狐大友那儿套话,得了不清不楚的答案,她们心里自是不满意。后来便把目光投向另一边。
接了两件衣裳的单,家里的活全落在了狐大友身上,十三更是紧跟狐大友身后,尽力帮他分担活,家里的活自是由狐大友干,地里,或者割猪草之类的活便由十三揽了。
接连两日吃过响午,十三就背着背蒌出去割猪草去了。一路上遇上不少妇人。以往连正眼也不瞧他的人这会儿隔着半块田都招呼他。
“十三啊,这是又要去割猪草呢?”
十三这些日子天天在外跑,也不知为啥,明明没多大太阳,却比以前更黑,他长得高大壮实,肩膀宽厚,本来不小的背蒌背在他背上硬是显得很小的样子,他走起路来昂首挺胸,脚步亦是沉稳有力,身上透出一股不属于庄稼户的气质,偏偏穿得十足的农户样,怎么看怎么有些怪异。
十三回过头,瞧了眼田对面的唐氏,脑子里闪过在狐小媚家里听到关于唐氏的之言片语,左右逢源,和谭氏要好,和卫三娘不太对付。
微微点了下头,面无表情的转过去,将背蒌放下,蹲下开始拔草。
唐氏看着十三的背影撇了撇嘴,站在原地犹豫了下,还是朝着十三走了过去,菜地很干净,只有田垠边长了些草出来,苗头都不高,十三正专注的拔那些小草。拔得尤其认真,一根不剩。
唐氏翻个白眼,站了一会儿也不见十三搭理自己,清了清嗓子,笑着道:“十三,这菜地里这么干净,你还拔个啥呢?”
十三埋着头没回头,也没吱声。
唐氏再次不屑的撇了撇嘴,耐着性子又道:“十三,你要割猪草得去山上,那边才有,如果你找不着的话,婶待会儿带你去?”
十三依然埋着脑袋不作声,也不知道他听见没听见。
唐氏压下心底的不耐烦继续道:“这两日怎么没瞧见篱晶她娘,她们都在家忙些啥呢?”
出乎唐氏意料,这次十三抬头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做衣裳。”
唐氏眼前一亮,觉得能再在十三这儿套些话,继续道:“哦?做衣裳,啥衣裳呢?”
“针线坊的。”十三又埋下脑袋,蹲在地上,和那几根草较劲儿。
果然是针线坊的。
唐氏暗道,心中羡慕妒忌恨啊,这好狗屎运怎么让卫三娘一家捡到了。她赶集时不止一次从针线坊外经过,光在外面瞧着里面富贵堂皇的装修就知道里面卖的东西不便宜,若是能帮里面做衣裳,工钱肯定也不少啊,就是不知道卫三娘一家怎么搭上这线的。
十三长得壮实高大,平日不爱说话,只要稍稍耐性一点,就套出话来了,唐氏觉得他傻大个,挺好哄的,呵呵笑了两声夸道:“我一直瞧你这孩子挺不错的,能吃苦耐劳还稳重。”末了接着道:“那你知道针线坊怎么找上三娘的?都做的啥衣裳呀?多少工钱?你知道针线坊还要人不?……”
问了一长串,还怕十三听不懂,她又挑重要的重复问了一遍,这次十三没有马上回话,他回头眼神古怪的瞧了一眼唐氏,接着起身,将草丢进背蒌,背上背蒌,盯着唐氏问:“你想知道?”
唐氏立刻点头,又道:“你若能告诉我,改日我到集市请你吃好吃的。”
十三露出一幅了然的表情,然后他对着唐氏下巴一仰,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没门的表情,掉头就走,只留了个背影给唐氏。
唐氏气得咬牙切齿,在心中将十三,连带卫三娘一家都给骂了。
十三割完猪草回到家,就把这事告诉了狐大友几人,狐大友几人都奇怪的看着他。狐篱笆干脆直接跑到他面前问:“十三哥,你这是把四婶给耍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十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抬头悄悄看了一旁埋头干活的狐小媚。狐篱笆几人立刻露出一幅恍然的表情。他们就说嘛,十三这么老实直板的人,怎么可以耍这点小心眼去戏耍唐氏呢,敢情是狐小媚早给十三支了招了啊!
接着狐大友,卫三娘几人又疑惑了,他们都在一个屋檐下,咋没瞧见狐小媚是啥时候给十三支的招?
狐小媚暼眼十三,给他一个算你还听话的眼神。
十三立刻对着她嘿嘿咧嘴一笑。
狐小媚不由翻个白眼。
怎么越看越傻哩八叽的!(未完待续。。)
第108章 男孩子的问题
两件夹衣只花了一日半的时间就做好,第二日下午,狐小媚和卫三娘就去针线坊把夹衣给交了,拿到六十个铜板,狐小媚当即去买了一块肉。晚上她亲自下厨,炒了一份好吃的回锅肉,一大碗菜连带菜汤吃得干干净净!
狐篱笆更是直夸:“二姐,你炒的回锅肉老好吃了,下次还是你炒。”
狐小媚看他两眼,眼珠子一转,凑近,道:“行呀,你若想吃,下次我还帮你炒,不过,你得告诉我,前阵子你怎么看着像根打霜的奄茄子?”
狐篱笆一噎,鼓着脸,辩解道:“我哪有像打霜的茄子?”
“哦,那你为啥不高兴?”
其实前些日子狐小媚就发现好几次狐篱笆回来都闷闷不乐的样子,只不过,那时她没心思去管他,这会儿有空了自是想问问。
可狐篱笆吱吱唔唔半天也没说清楚,最后却是道:“反正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已经用十三哥教我的法子解决了。”
这回轮到狐小媚惊讶了:“十三也知道?他给你出的啥馊主意?”
“什么馊主意?十三哥那主意挺管用,他们现在都没人敢找我麻烦……”
原来是学堂有人找狐篱笆麻烦。本来狐小媚还怕十三教坏狐篱笆,不过,既然是这种事能解决得让狐篱笆满意就证明法子不错。倘若其它的读书上的事,狐小媚可是不想十三胡来的。狐篱笆自个儿不小心说漏了嘴之后,就再也不开口了。
后来狐小媚就找到十三。狐小媚问。他只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狐篱笆因上次在学堂和一个同窗打架,后来被先生罚回家,狐篱笆重回学堂的时候不仅写了检讨书给先生,也是真正改过,先生后来一改之前对他的印象。倒是和狐篱笆打架的学生因为改正错误态度不端正,经常被先生责罚,训斥。
那学生觉得是上次狐篱笆同他打架坏了他在先生心目中的形象,便把所有的帐算到狐篱笆头上,私下经常找狐篱笆麻烦。狐篱笆不想在学堂惹事,又顶不住那人每天骚扰。尤其有时他还邀了其它人一起寻狐篱笆的麻烦。
后来这事被十三知道了。十三便教狐篱笆不用在学堂,把那人约出来,在外面堂堂正正的比试一番,谁输了就向对方认错。以后谁也不许找对方的麻烦。
还好。头两日十三教了狐篱笆两下。虽然临时抱佛脚,当时又有十三在一旁替他撑腰,所以。那天两人比试狐篱笆赢了,当着众多同窗的面,那人不好耍赖,正经向狐篱笆道了歉。这事便算了了,后来两人不知怎么的竟处到一起,成了朋友。
结局是很完美,不过,若那日狐篱笆没有赢,被揍了,回来卫三娘和狐大友又得心疼,恐怕那时连带十三也会被骂。
事情是解决了,不过,法子不令人满意。
狐小媚将十三和狐篱笆叫住训了一顿:“……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没有跟家里说,若是你那日被打出个好歹,还不得把爹娘给心疼死?”
“我若跟家里说了,爹娘铁定不同意,而且那事也不会顺利解决,现在我也不会多一个朋友。”狐篱笆知道这事自己做得有错,可也幸亏他当时去那么做了。若是他一直逃避,恐怕现在还在学堂被人欺负,那恐怕也会成为他心中一个抹不掉的阴影,所以,狐篱笆很诚心的跟狐小媚道歉:“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但若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既使是被狐小媚骂头满头疱。
狐篱笆此时也准备好了让卫三娘和狐大友骂,出乎意料,狐小媚却道:“不让爹娘知道,总得跟你姐我说一声啊,害我白担心你。”
“你不告诉爹娘?”狐篱笆意外的道。
“事情都过去了,我告诉他们作甚,平白无故让他们再担心一回?”狐小媚白他一眼。她又不是护犊子的老母鸡,男子从小就要学会有担当,自己去解决问题。
末了,她又板着脸对十三道:“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都不告诉我们,万一出啥事咋办?以后不准再这么干了,不然,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十三很正经,老老实实的点头。
狐篱笆不想十三难堪,便拉了狐小媚的手,撒娇:“姐,你真好。这事真不怪十三哥,反倒我还得谢他。”
十三虽然固执,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狐小媚也只是敲打两人,也没真正要怪十三。
见狐小媚脸色缓和了,十三心里松了口气,抓了抓自个儿头发,向她保证点头:“以后有啥事我一定先告诉你。”
狐小媚倒也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
狐篱笆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却让狐小媚意识到一个问题,狐大友虽然也是男子,但平日家里活多,也顾不上狐篱笆,有十三在,狐篱笆有啥事倒能多个人出主意,特别是关于男孩子的问题。
故事回到做完夹衣的第三日,卫三娘去旱地看了茼蒿菜,那些长势差的茼蒿菜已经可以采摘了,让她纳闷的是,都是一批从上面发放下来的种子,卫石明家的旱地的茼蒿菜却不像卫三娘种的茼蒿菜那般稀松。
所以,这两日卫石明一家子就已经将旱地的茼蒿菜摘完了。
狐小媚正在摘茼蒿菜的时候,卫青宝腾了空闲时间过来帮忙。趁着空档的时候,狐小媚便问了问他们家茼蒿菜种的事。
卫青宝的回答是:“……都是按照上头教的法子做的。”
然后狐小媚又问了他们分了多少菜种,待卫青宝回答后,狐小媚发现同样是一亩旱地,卫青宝家的菜种几乎比他们家多三分之一。
至于菜种的优劣都差不多,都有干瘪的。
这下狐小媚终于算是找到问题的源头了。原来是她们家菜种撒的不够。
“可是,咱们都是按照上头说的量来买的呀?”狐篱香不解的道。
“难道你们不知道?”卫青宝奇怪的道。
狐大友和卫三娘一脸不解。
“虽说咱们报了一亩地多少菜种,不过,上头分发下来的菜种是有多的,每分地都有多给,像咱们多租了一亩地的,自然要多出不少种子。菜种原也就不好,有一些干瘪的,再加上咱们旱地也不好种,所以,我爹将菜种全部撒下去,就是怕长出来的茼蒿菜不均匀,就像你们现在这样的。”
狐大友和卫三娘恍然大悟,难怪先前茼蒿刚出苗的时候他们还不觉得,后来越长越不好,一直他们都以为是因为旱地缺水,原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那,这事卫七凤知道吗?
狐小媚想到那日拿到菜种阮氏和他们说的话。
可想而知,卫七凤知道这事的,只是没有把菜种分够给他们,阮氏说卫七凤当日上午亲自拿了好菜种给狐应天家,其实不是菜种不同,而是量的多少!
真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啊!
茼蒿菜种的事卫三娘夫妻心里有了数,计较再多现在也无济于事,找到卫七凤理论,没得还会得罪唐大明。两夫妻只能咽下这口气,决定下次的菜种不再去买,而是自己留。
自那以后,卫三娘见到卫七凤没了以前的热情,面子上装得和以前一样,卫七凤有啥事找到她,她也是以各种理由婉言推脱。
就如此时的羽绒夹衣的事,全村的人都在议论狐小媚家和针线坊做生意的事,大家伙儿都已经知道卫三娘在帮着针线坊做衣裳,具体是什么样的衣裳却也不太了解,只知道说那衣裳和平日穿的不太一样。不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到狐小媚家去探个究竟。
像王氏,相氏这些人已经在狐小媚家院子个转过不止一回。仍没瞧出个明堂。
越是捂着越有人好奇。狐小媚干脆把院门大打开,谁想进来便进来,反正她事先已经将装鸭绒的布袋收进屋内放着。
王氏和相氏也侧面向卫三娘问过,卫三娘只说:“确实是帮着针线坊做点衣裳,不过,目前只是小单,若等日后有了大单子,还得相请几位姐姐嫂子来帮个忙,工钱自然是不会少的。”
这话让王氏和相氏开心。
消息顺风而去,立刻吹遍整个狐家村。众人都沸腾起来。
这以往日子过得拮据不已的狐大友家竟然真跟针线坊的做上生意了?而且这生意还小,以后还得请帮工?
乖乖,这可了得!
看来这狐大友家要翻身啦!
狐应天家里陈氏悄悄问狐应天:“难不成他们家真发了?”
狐应天哧笑:“你见过真有野草瞬间变凤凰的吗?”
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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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狐老二家谭氏正在跟狐应地报怨:“你整日在酒楼,不是说认识很多人吗?怎么没跟那针线坊的老板搭上关系?”
狐应地斜起眼睛瞟她一眼,噎她:“我就算搭上人脉,你没那金钢钻揽得下那瓷器活吗?”
谭氏气得眉毛倒竖,横着狐应地冲他嚷嚷:“到底我是外人,还是他们是外人?跟我说话你胳膊肘能不往外拐吗?”
狐应地冷哼一声,弹了弹身上的衣袖就往外走,丢下一句:“我这是帮理不帮亲。”(未完待续。。)
第109章 扬眉吐气
而此时狐应山家狐应山抽着烟靠坐在门槛边,潘氏拿着一块大红绸布正在依着狐篱云的衣裳尺寸比划,狐篱云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她娘,忍了好一会儿,她还是道:“娘,这多好的一块布,要不咱去向王大娘要几个花样子。听说周兰花的嫁衣上的花绣得活灵活现,可逼真了”。
潘氏瞧她一眼,淡淡的道:“你若想要,明儿娘可以帮你去问问,但这嫁衣岂能随便拿给别人看。”一句话断了她的小心思。
原来狐篱云这阵子没出门就是为了说亲,婆家是卫家镇上一户人家,据说家境还可以,做着小生意,有一处两进的小院子。姓吴,吴家有两个孩子,狐篱云定的是小儿子。
狐家把消息也捂得严,这前几日亲事定下来村子里的人才知道,前儿媒婆上门的时候村里竟没人知道风声。
亲事定下来了,这两日狐篱云又出来走动了,能嫁到卫家镇上那是多光荣的事儿啊。这亲事潘氏,狐应山,包括狐篱云自个儿都很满意。吴家不仅家境殷实,还有个两进的小院子,又做着生意,家里不愁吃喝,狐篱云嫁过去,往后也不用去地里干活,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可婆家家境好,嫁妆就得准备得更丰厚些,还好,狐应山家有十亩地,这些年家里也存了些钱,他又一个独女,让狐篱云风光嫁过去是没有问题的。
昨儿潘氏到集市扯了做嫁衣的大红绸布,这绸布比棉布还贵。即不想糟蹋东西,又想将嫁衣做得出彩一些,所以,狐篱云想了一天一夜也没想好嫁衣上到底绣什么好看。
一般人嫁衣人不是绣上大红牡丹就是鸳鸯戏水。近几年,天朝盛世,国风日渐开放,皇帝陛下对各种等级制度也不如以往苛刻,这两年百姓成亲就盛行在嫁衣上绣龙凤呈祥,即吉祥如意,又漂亮好看。还显富贵。
王氏绣功在狐家村属一属二。她女儿周兰花绣活得她真传,也很好。狐篱云早就听人说过,周兰花自个儿绣的嫁衣便是活灵活性,十分漂亮。而且。王氏常年在外帮人绣东西。见识多。绣龙凤呈祥她还真的会。狐篱云便想请王氏帮忙,教她绣龙凤呈祥,可潘氏却不同意。
她道:“绣嫁衣是多大的事啊?怎么能让外人插手?龙凤呈祥固然好看。但牡丹也不错。咱们是庄稼人家,嫁衣上绣上两朵红艳艳的牡丹,寓意富贵逼人,多好的兆头。咱们也不是大户人家,不必去趋势。”
这让狐篱云心头一阵郁闷。
现在狐小媚家和针线坊做上生意在狐家村都传开了,狐篱云心情更加烦躁。
针线坊里的都是有钱,富贵人家,和针线坊搭上了关系,等同于面前开了一条通往富贵的路,就看自个儿怎么走了?
狐小媚家富了,那不是代表着狐篱香身价也涨了?
幸好她的婆家在卫家镇还是个不错的人家,狐篱云想到之前,她和狐篱香同时看中卫家镇上卖肉的张三就心情不爽,让她心情更加不愉的是,张三居然还瞧不上她?
虽然这事狐家村没几人知道,但狐篱云还是觉得脸上无光。
所以,狐篱云一直想要压过狐篱香,总算她找的婆家比那张三强。而且依狐篱香的家境想找个比吴家更好的婆家想必也不是易事了。
正因为如此,她更要在嫁衣上下苦功夫,让婆家的人知道她不光是一个庄稼户的女儿,这样她在婆家才能站稳脚。
吐出一口闷气,狐篱云看了眼正在裁衣的潘氏,心中暗暗已经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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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其它人的另样心思,孔氏和卫大河知道卫三娘一家又接了针线坊的活后高兴得整整一宿没睡着。之前两人还怀疑卫三娘只是帮着别人做点活计,现在风声都传到卫家村来了,都说卫三娘一家和针线坊做上了生意,两个老人终于相信了。
走在村里,腰杆也挺得更直,人人见着都笑容满面的招呼他们。孔氏真心觉得扬眉吐气了一回,第二日就逮了一只老母鸡给卫三娘一家子提了过来。
“挣钱要紧,但身体也要紧,把这老母鸡炖了好好补补。”孔氏温和的对卫三娘说,瞧着狐篱香也是满目慈谒:“做针线最伤眼睛,哪日我让你们外公去河里给你们捞鱼,大小没有关系,关键得吃鱼眼,俗话说吃哪补哪,整日的做针线,可得仔细眼睛呢。”
狐篱香抿着唇笑滋滋的笑:“外婆,就知道您最疼我们了。”
“那是,你们是我的孙,我不疼你们疼谁?”孔氏拍着胸口笑呵呵的保证:“外婆那儿还有几只老母鸡,等哪日又想吃鸡就说一声,外婆立刻给你们抓来。”
“嗨哟,外婆,您就那几只老母鸡,全给我们吃了,咱家的这几只鸡可下不出鸡蛋哩?”狐小媚笑嘻嘻的道。
孔氏伸手捏着她的小脸,嗔道:“外婆的东西你们想吃就吃了呗,谁还要你们赔呀!”
“娘,您就别惯着她们了。咱家还有几只鸡呢,本来就是养着来吃的,等再过些日子大些,您也逮一只回去。”卫三娘看着孔氏布满皱纹的脸眼角湿润,卫大河和孔氏辛苦把她这个独女拉扯大,可惜她和狐大友没本事,这么些年也没让两个老人过上好日子,反而还让卫大河和孔氏时不时来接济她和狐大友。现在她们家终于有进项了,她怎么也得让两个老人以后过些舒心的日子。
狐大友本来就是个老实的庄稼户,两人成亲后省吃俭用才修了现在的房子,两间卧室一间堂屋,厨房还是偏房,后来有了三个孩子,家里的开支更加拮据,她和狐大友还是咬着牙又修了一间屋子,因此才有狐篱笆现在的屋子。
可因为没有别的进项,家里就一直维持这般不温不饱的状态,一切从卖豆花开始,现在有了针线坊的生意,相信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过。
空荡荡的院子,破旧的房屋,简单零散的家具,廖廖无几的家拾。这个看着平凡而简陋的家终会改变。
狐小媚看着卫三娘暗淡的脸又变得精神奕奕起来,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她会用她所知的知识带着这个家走向真正的小康生活,也不枉她从现代穿越过来。
在狐家桩和卫家村关于狐小媚家风言四起的日子,许多平日鲜少来她们家,或者根本不来她们家的人都来窜门子。
每个人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目的和好奇。
最纯粹关心除了孔氏和卫大河以外,便是整日默默无闻帮着干活的十三。现在两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十三在狐大友家帮忙,白日也在他家吃饭,偶尔遇上便会有意无意的同他套话。十三平日看着闷闷不说话,心里其实明亮着呢,就算狐小媚不嘱咐他,他也不会把狐小媚家的事拿出去乱说。
另一个常来走动的人便是卫青宝了。
在忙着摘茼蒿菜的时候卫青宝日日都来,后来听到狐小媚家在和针线坊做生意又来过一次,知道十三竟然不管有事无事白日都在狐小媚家帮忙的时候,卫青宝突然也每天过来,不管什么细末的活或者粗重的活,帮着干完他才回家。狐小媚一家子怎么劝也劝不住,搞得卫三娘和狐大友怪不好意思。
既然人家都能不计较的帮着她们干活,她们也要懂得知恩图报才是。
选了个狐篱笆沐休的时间,狐大友决定把孔氏逮的那只老母杀掉。当然也得把孔氏和卫大河叫过来,另外还有卫青宝。
狐大友上午要去集市摆豆花摊,所以,吃鸡肉只能晚上。
吃过响午,狐篱香就烧了一大锅水,狐大友把鸡杀了,卫三娘帮着拔毛。狐小媚则和狐篱香准备菜。而十三和狐篱笆则被指使出去割猪草。
狐小媚秉着不浪费东西的原则,把一只老母鸡怎么做安排得稳稳妥妥。
“……这里面内脏就炒个鸡杂,反正坛里泡菜有的是;……鸡肉分成两半,留一半明儿再吃,今儿吃炖鸡汤,明儿再吃烧母鸡。人多,菜自然不能少,鸡汤里面多加些菜,干脆就弄个鸡汤火锅。”
“什么是鸡汤火锅?”这名字众人是听都没听过。
“哎,就是把鸡熬成汤,里面丢各种菜和在一起吃,然后再打个辣椒碟什么的……不想吃辣的就直接从锅里捞了吃,想吃辣的就沾上辣椒……大冬天吃着滚烫的火锅保证热出一身汗……”
不说其它人,连狐小媚也想流口水。恨不得马上就吃上火锅。
菜品准备得有限,土豆,青菜,还有豆腐,萝卜,为了让鸡汤火锅好吃,狐小媚还特意让狐大友从集市买了一些香料回来。
老母鸡汤熬制的时间长,吃过响午,把鸡杀掉,卫三娘就把鸡丢进锅里熬上,灶堂里放了一根粗木棍,火势不大不小,正好。
为了让鸡汤更加美味鲜香,狐小媚不仅加了姜片,丢了两截葱,还撒了丁点胡椒粉,这东西可是狐大友找了好些地方才找到的,而且只买了一丁点儿。
佐料齐全汤自然美味,下午时分,众人便在院子里闻到了浓浓的鸡汤香味,狐篱笆更是跑到厨房的揭开锅盖,大铁锅里鸡汤咕噜冒着泡,香味不断从里面四溢出来,一块块鸡肉沉在汤里勾得人眼睛都直了。要不是卫三娘阻止,狐篱笆当下就拿手拈起一块鸡肉就要往嘴里丢。(未完待续。。)
第110章 美味
到傍晚时分,鸡汤终于熬好,家里没有铜盆,鸡汤只能放在锅里吃,锅里盛着汤,自然不能再炒鸡杂。然后狐大友又把堂屋里的桌搬到厨房,狐大友一家,加上十三,卫青宝和卫大河两夫妻,一共九人,小小的厨房显得很拥护,大家伙都自己找了凳子在桌边,或者柴堂边坐下。
每人一只碗一双筷子,狐小媚调制好的辣椒碟放在桌上,谁想要,挑上一点放到碗里就行。
狐篱笆今儿干活尤为积极,整个晚上都是有说有笑。拥挤的厨房到处站着人,趁着还没开饭的档,狐大友走到院子里搬出一根粗木头,准备砍些柴火明儿用。
桌椅早早的摆放好,狐小媚拿着大勺开始替大家伙儿盛了鸡汤,先吃上一碗热呼呼的鸡汤,再吃菜。汤又鲜又浓又滚烫,五根手指端着汤碗差点丢掉。
狐小媚手忙脚乱把碗放下,手胡乱在身上乱擦,又是在嘴上吹,又是捏耳朵。脸皱得跟包子似的,直叫着:“好烫呀!”
坐在桌边的孔氏忙站起来,嘴里已经心疼道:“哎哟,我的小乖乖,那么滚烫的汤你咋能直接拿手去端呢?”
一只脚跨出厨房的卫三娘听到声音也停住脚,她回身看向狐小媚一脸关心的道:“没烫着吧?”
两人都已经向灶边走去,可都没狐篱笆快,在狐小媚放下碗时,他已经跳过去一把稳住那碗鸡汤,还十分庆幸的道:“哎哟。吓死我了,幸好及时,不然这碗鸡汤打翻可就浪费掉了。”
狐小媚睁着大眼睛瞪他:“我都烫着了,你还关心这碗鸡汤?”
“这儿不是挺多人关心你嘛?”狐篱笆干笑两声,双手小心捧着那碗鸡汤坐回桌边,讪讪道:“我来端这鸡汤,免得一会儿打翻了不够吃。”
“不够吃你就少吃一碗。”狐小媚瞪着他道。
“那可不行。”狐篱笆嘀咕道,然后低头吹着碗里的鸡汤,不停的用鼻子吸着飘出来的香味儿,还作出一幅十分享受的表情。
幸好狐小媚及时将碗放下。手指上只烙下红印。虽然还有些疼,不过不会起水泡,也就不严重。
“严重吗?”卫三娘和孔氏等人都围在灶台边看着狐小媚。
狐小媚朝众人笑笑,道:“没事。这点算啥?”然后又舀了一碗递给孔氏。笑眯眯的道:“外婆。这是您的,您快坐下吃。”
孔氏接过鸡汤,还有些不放心。道:“真没事?要不我来盛?”
“不用不用。”狐小媚笑嘻嘻朝她摆手,然后对着大锅里飘出来的香味儿吸了一口气,催促孔氏:“外婆,好香啊,您快尝尝。”完全一幅没事人样。
孔氏这才放心,待她坐回桌边,狐小媚才暗暗看了眼手指,不疼是假的,这会儿还有些木呢!
狐大友三两下就把木头砍成几块,在旁边帮忙的卫青宝早就瞧见了狐小媚的动作。丢下院子里还没捡完的柴进了厨房。
狐小媚暗暗蹭了蹭被烫的手指,拿起一只空碗正准备舀第三碗,突然碗被人拿住。
她惊讶的看着抓住碗的两只手,盯眼同样惊讶的卫青宝,又盯眼面无表情的十三,不解的道:“你们干嘛?”
卫青宝不好意思的放手,碗顺势就被十三拿了过去,然后他拿过狐小媚另一只手上的大勺,也不说话,开始盛鸡汤。
桌边的孔氏眼睛就在卫青宝和十三之间扫来扫去。
一碗汤几下就被舀满,十三手稳稳的将鸡汤放到桌上。就跟那汤是凉的似的。
狐小媚摸摸脑袋,又甩了甩被烫的手,讪笑道:“怎么我会觉着很烫!”。
“你坐着吃,我来盛。”十三眼皮子都没抬,指着桌上第二碗鸡汤对狐小媚道。
“十三,你的皮还真够厚呀,早知道就让你来盛了。”狐小媚嘀咕,又招呼卫青宝:“青宝哥到这边坐,让十三盛。”
卫青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他觉得自己跟狐小媚应该更熟悉才对。跟着狐小媚坐到桌边,瞧着她还拿手指捏耳朵,关心的道:“还疼?”
对面孔氏和狐篱笆也伸长脖子瞧过来。
“还有一点。”狐小媚轻描淡写的道。
“拿凉水冰冰吧。”卫青宝道。
“对呀,丫头,用凉水敷下会好很多。”孔氏也道。
“不用。这会儿已经好多了。”狐小媚笑着道,又指着灶台边的十三:“你们瞧十三连手指都没抖下,其实也不是很烫。”
孔氏突然觉得狐小媚现在是真正的懂事了,以前哪会这般宽慰人,心中自是替卫三娘高兴,又很欣慰。而卫青宝对刚才没帮到狐小媚很过意不去,歉意对她道:“二妹妹,不好意思,若是我来帮你,你就不会烫到了。下次有事你一定得叫我,不然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青宝哥,没事的,这也不管你的事,哪能让你跟我道歉呀,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怪不着你头上。”狐小媚才没那么娇气,盛个汤都要请人来帮忙,就算真干不了这家里不是还有个现成的免费劳力吗?怎么能让卫青宝来帮他们干这些活。
十三很快盛好汤,院子里狐大友已经砍好柴,狐篱香替他倒了热水,洗过手,他拉着卫大河一起进了厨房,然后一家子坐着厨房里开始吃鸡汤火锅。
这鸡汤火候十足,炖得够久,光闻着汤香味就让人胃口大开。
狐小媚端着碗并不急着吃肉,先喝了一口鸡汤,不愧是地道的土鸡,浓浓的鸡香鲜味,混合着青菜的香味,因为熬制的时间够长,汤色呈淡乳白色,面上浮着一层金黄的油,色香味俱全。纵然是佐料不够齐全,单凭这纯天然的真正土鸡,这汤就比现代二十一世纪各种餐馆里标榜的土鸡味道更正宗。
一口下去,胃立刻暖热起来,满口鲜香鸡味。
她拿着勺不停的在汤碗里搅动,待汤已经不再那么汤时,马上端着碗咕噜喝掉半碗,嘴角边光光的油渍,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这是她来到这个地方吃到唯一一顿让她心满意足的晚饭了!
不光是因为有鸡肉,这汤还熬得好,而且将菜品放进鸡汤里,不仅鸡汤有股青菜香味,青菜叶上也有鸡肉香,十分合人胃口。大家伙因此都吃得非常畅快。
最后锅里的鸡汤见底的时候,狐篱笆还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嘟嚷着明儿还要吃。
孔氏最疼狐篱笆,立刻将自个儿碗里的鸡肉扒了一半到狐篱笆碗里:“小三,来,外婆这儿还有,快吃。”接着又用眼色制止卫三娘:“吃你的,别管我,我吃不完,让小三帮我吃。”
狐篱笆立刻喜笑颜开。
知道孔氏最疼狐篱笆,卫三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盘算着以后挣了银子一定要让孔氏和卫大河享福。
一顿晚饭吃得十分尽兴!
而第二日响午,卫三娘将剩下的鸡烧了土豆。
这时候又没有冰箱之类的东西,肉最多放个一两日,久了就会坏掉。不然狐小媚肯定会让卫三娘多留几日,等馋了再煮来吃。
真想多留些日子也不是没有办法,将鸡肉内外都摸上一层盐巴,自然就不会坏掉了。可是,看众人一个个都记挂着剩下的半边鸡,特别是狐篱笆,次日早晨起来就告诉卫三娘要等他回来才能开饭。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十三,昨儿夜里都吃得喜笑颜开。
狐小媚便没再提那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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茼蒿菜摘完要等个二十多天便可以采摘第二次。现在要先追一次肥。将地里的茼蒿菜打理好,手中的活暂时告一段落,上次的两件夹衣送去,针线坊一连几日都没有音迅。村子里原先妒忌狐小媚家的人又开始嘲笑。特别是和卫三娘一向不对付的谭氏更是遇上有人聊卫三娘一家就要插嘴讽刺两句:“……也不知道从哪儿捡的活,也不过是做了两件衣裳,怎么这么几日又没动静了?……人家针线坊是什么地方,能缺绣娘?……也不惦量自个儿什么份量,能入人家的眼吗?”
后来陈氏趁着没人的时候就说她:“……你就不能少说一句,逞嘴快,得罪人有啥意思?”
谭氏看着陈氏,不阴不阳的笑道:“大嫂什么成老好人了?以前每次提起她们家你不都装聋作哑吗?怎么现在我不过是说了两句,你就急着出来帮她们家说话?”话里话外意思无非就指陈氏像其它人一样看着卫三娘一家发达起来,借机讨好来着。
陈氏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看着谭氏薄薄的嘴皮子一张一合,挖苦人的话张嘴就往外吐。她深吸一口气,她儿子是这方圆十里难得的秀才,她需要讨好谁?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甩给谭氏一个冷脸,陈氏转身回了家。
顶了陈氏两句,谭氏不但没发泄出心中的闷气,反倒更加郁闷,她在路上转了一圈,恰巧看见刚从家里出来的狐篱云,眼珠子一转,立刻笑盈盈的喊道:“篱云这是去哪呀?”(未完待续。。)
第111章 刺绣
“二婶。”狐篱云心里想着事,听见谭氏的谭氏声音才回过神来。谭氏出了名的爱嚼是非,她才定下一门好亲事,可不想出什么风言风语惹得婆家不高兴,脸上立刻堆满笑容看着谭氏。瞧她从外面回来,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心中疑问,却不问,而是道:“二婶这是才从地里回来?”
谭氏嘴角扯了扯,道:“是啊。”又假意嗔道:“你都定亲了的人怎么还出来乱跑,也该回去把心用在嫁衣上了。”
“正绣着呢,这不,出来透透气。”狐篱云微笑道。在外面她一向都温柔,乖顺的。
“也是。你的绣活二婶相信,不像有的人连起码的针线活都不会。”谭氏撇着嘴道。
狐篱云眸光微闪,抿了唇笑,道:“二婶真会开玩笑,这年头谁不会针线活啊。”出嫁女子的嫁衣都得自个儿绣。
“谁说没有。”谭氏一脸鄙视,脸转向一边啐出一口唾沫,趁机向两边扫了眼,发现四下没人,这才大剌剌:“那家的二丫不就是。”嘴朝着狐小媚家的方向努了努。
狐篱云眸光闪闪,面上惊讶的道:“不会吧,我可听说篱晶很能干呢,五堂伯的豆花生意还是她出的主意,这次她们家的活计好像她也出了不少力。”
“我呸。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多大能耐。”谭氏一脸鄙咦。
“不过,不管怎么说,五堂伯他们家这次是挣到钱了。听说她们家好像想多修两间屋子起来呢,本来五堂伯家只有四间正房,有一间听说还是公中的,不过,现在若再修两间起来,家里就宽敝多了。”
狐篱云的话顿时给谭氏提了个醒,她心中慢慢亮堂起来,似笑非笑道:“是呀,他们还有一间公中的屋子呢。”想起这事也就没跟狐篱云闲唠的心思,头也不回的向她道别:“我还有事先走了。”
“二婶慢走啊。”狐篱云微笑看着谭氏离开。嘴角一弯。自个儿也回了家。
谭氏出去的时候还一脸郁闷,回来时已经满脸笑容,狐应地不解的看着她哼着曲进了厨房,但也没多问。将自个儿刚换下的袍子丢进放脏衣裳的盆里。
谭氏一边煮饭一边盘着什么。这些日子忙。她倒是忘了卫三娘家还有一间公中的屋子。想到刚才狐篱云的话。她冷哼一声,一个小姑娘也在她面前卖弄心计?当她白活几十年?
不过,狐篱云倒比卫三娘家那三个仔强。至少见着她随时都十分尊敬。既然狐大友会挣钱,那她就找机会让他出点血,不过,这事倒不能,得跟狐应天通气。
谭氏心中默默计较一番,心情愉悦的哼起曲,半响饭就做好了,等她把饭菜舀好,准备叫狐应地吃饭时,却发现屋檐下盆里除了狐应地刚换下的脏衣裳外,连人影都没了。
谭氏气得一脚踢翻了脚边的板凳。
茼蒿菜摘了,羽绒夹衣得针线坊上单子才有活干,这几日卫三娘几人都很闲,无事的时候她便到菜地云逛逛,狐小媚和狐篱香则去了王氏家找周兰花。
上次狐小媚和狐篱香约了周兰花,让她教两人绣花,现在有空,两人便去了周家。狐家有了豆花生意,还和针线坊打上了交道,王氏和周成器自然乐得两人和周兰花来往。
周兰花拿了自己平日无事绣的手帕和衣裳给两人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狐小媚一个现代人看过不少刺绣,但都平平,特别还是十字绣居多,真正上档次的刺绣是没见过多少,但也不是没看过。不过,此时看周兰花的绣品,她只想到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活灵活现”!
手帕狐小媚和狐篱香自个儿就有一条周兰花绣的。衣裳可是第一次见。
周兰花拿出来的衣裳算是嫁妆,但不是成亲那日的大红嫁衣,是嫁到婆家去以后平日穿的,精细柔软的布料,摸上去十分柔软光滑。这布料和针线坊拿给狐小媚的细软布料又有些不同。
针线坊给的布料是穿在里面的,布料是考究的,着重在于柔和软。并不丝滑,张扬。而周兰花这件衣裳的布料虽然也是细软布料,却是柔软光滑,摸上去如丝般触感,穿在身上也十分有坠性,不易褶皱。而且周兰花在衣裳上绣的是暗红的腊梅,颜色鲜丽,针线细致,每一处针脚都处理得恰到好处,整株腊梅看起来栩栩如生,在淡粉色衬托下绽放得更加明艳美丽。将整个衣裳衬托出一种高雅富贵之气。
这种精巧的绣功怎么能不让人惊叹!
狐小媚和狐篱香眼睛都看直了。只赞:“真是太美了!”
夸得周兰花捂嘴轻笑,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样一来,周兰花教狐小媚和狐篱香自是更加用心起来,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两人,比如刺绣分哪些,手法,针线衣裳搭配等等。
幸好狐小媚留个心眼,来的时候带了纸和笔,她也不敢在狐篱香面前表露太多,只偶尔写几个字,其它的就用画代替,有个大概意思就行。
而王氏在外面听到狐小媚和狐篱香对周兰花又是夸奖又是羡慕,心里得意很。
临走的时候周兰花送了狐小媚和狐篱香一人一个荷苞:“……可以装些小东西,放在床头或者挂在腰间都可以。”
狐小媚爱不释手的翻看着手中小巧的荷苞,十分爱惜的放进包里:“这么漂亮的东西挂在腰上要是丢了怎么办?我要把它挂在床头。”
狐篱香很赞同的点头,又对狐小媚道:“都挂自个儿床头,不许越界。”
狐小媚翻个白眼:“我又不傻,这么漂亮的东西当然是放在身边。万一哪日不见了怎么办?”
“嘁,谁稀罕你的,我也有。”狐篱香不屑的道。
“你有,我还不是有,兰花姐送我这只荷包比你的漂亮……”
周兰花看着狐小媚两姐妹拌嘴,心里别提有多羡慕,拉着两人的手道:“能和你们做好朋友我很高兴,希望日后你们也不要和我生疏。”日后自然是指周兰花出嫁以后。
狐小媚和狐篱香均点头。
王氏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三人,和周兰花一起热情的送走了狐小媚和狐篱香,回到屋子后。她对女儿刚才的表现大为赞赏:“娘以为你不爱说话呢。没想到有时候挺精的嘛!”
周兰花皱了皱眉头,看着王氏道:“娘,我没其它心思,我是真觉得篱晶和篱香是可交之人。”她不喜欢和拐弯抹脚的人打交道。
“是是是。”王氏忙道:“我知道篱晶两姐妹好说话。娘的意思是你能和她们交好娘很高兴。”至少狐大友家现在同以前不一样了。多些关系。若卫三娘一家以后真能和针线坊攀上,周兰花和狐小媚两姐妹交好那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回到家狐小媚将记着刺绣的几张纸放到柜子上,然后就去检查自个儿的鸭绒去了。狐篱香则拿起那几页纸皱眉看起来。第二日她还特意去卫家镇买了针线回来学习。居然也替狐小媚买了。
狐小媚只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一是她根本不是刺绣的料,还有她也没那份耐性,最后干脆把针线放下摆弄自己的鸭绒。
狐篱香是个有韧劲儿的,平日遇到事脾气火爆,可若真要她静下心来,毫无问题,所以,她常常一坐就是一下午,研究着手上的刺绣,只要有一点精进就高兴得很。整日的眼睛不离绣活,狐小媚看着都觉得眼睛疼。
年关已近,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第二次将茼蒿菜采摘以后卫三娘又将茼蒿追了一次肥,虽说茼蒿菜可以采摘三次,但第三次采摘的茼蒿菜没有前两次好,卫三娘和狐大友已经商量好,若是这次的茼蒿菜长得实在不行,就少挑一些拿去卖,然后将其它的全部留起来做种。翻过年茼蒿菜又要重新栽种一遍。
这两年天气不好,天灾连连,很多地方不是暴雨频繁,就是接连干旱,还好卫县这片地区受天灾不严重,今年收稻谷的时候虽然下过雨,但丝毫没有影响收成。
为了感谢上苍,卫县县太爷已经决定这一次的龙舟活动要加一项,祭龙王。请求龙王保佑卫县来年风调雨顺。
这也是县太爷为安民心,不得已的策略。有了祭龙王,当然这赛龙舟就要办得更加隆重。早在几个月前,那些参加赛龙舟的人就已经开始准备龙船。
像狐小媚这样的平头百姓自然参加不到龙舟赛里去,但乡下人还是热情十足,集市这个时候就有不少卖小龙船的,小的有巴掌大,大的有蒌大。小孩子,包括年轻人就会去买一只,或者去买材料自个儿回家做,等到赛龙舟那日,大家伙就在大河里放龙船,比赛谁的龙船跑得快,也是一种乐趣。
界时会有许多人在河边玩耍,男男女女。从上游到下游,一整条河,沿途直到各个村子,十分的热闹,这时家里的长辈对小辈们的约束也会比较松泛。不再如平日般严厉。
也算是一种机会,有些彼此有意的男女便趁着此时偷偷幽会,也有人本无婆家,经过龙舟日后便有了心仪之人。后来慢慢,赛龙舟这日放龙船暗地便成了倾目挑选心中佳人的日子。
那些没有意中人的便趁着此日相看哪家闺女适龄,娴熟;或者哪家小子老实能干,适合自己闺女,然后次日再派人去打听,中意后便会请媒人上门提亲。
就像现代举行的茶话会或者舞会,中间夹杂着相亲。一个道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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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龙舟日
狐小媚对这个可没兴趣,而且她才十四,过完年也才十五。不过,狐篱香年龄已到,卫三娘心中自然盘算着要在这日相看有无全适的小子,拿了银子,让姐弟三人去卫家镇每人买只龙船,等到龙舟日去河边放龙船。
此时的集市上多了不少摊会,包括一些新鲜玩意儿玩的,吃的,最多的便是龙船。各种各样,各种颜色,五彩缤纷,有些做的粗糙,有的做的精致,精致的自然贵些。
狐小媚大概询问了下价格,做的最差的龙船都要十个铜板一个,那些看起来很漂亮的龙船,有竹蒌般大小的竟然要四十个铜板。顶得上狐大友卖一天的豆花了!
她瞪着眼睛看着卖龙船的老板。
简直抢人嘛!
不过,狐篱香和狐篱笆倒不觉着什么,看着贵了的便走人,挑完样式,还得挑价钱,三人走了一圈也没挑到合心意的。
狐小媚是觉得花十个铜板买一只破船不划算;狐篱香是没有看着合心意的,她只有十五个铜板,样式必须还得是有讲究的,真真是比着萝筐买鸭蛋;而狐篱笆则是觉得这些样式太普通,年年都一样,没有新颖。
只逛了半条街,狐小媚就没了耐性,她不耐烦的捋捋耳边的垂发,道:“花十个铜板就买一只破船,太不值了,我不买了。”
“那你今年赛龙舟放啥?”狐篱香道。
“谁说龙舟日就一定得放龙船,我买一张草纸。回家叠一只纸船。”
狐篱香柳眉一挑,看她一眼,最后点头:“行,那你现在去买草纸,把剩下的钱给我。”
“为啥?”狐小媚瞪着眼睛,反手一背。这钱可是卫三娘给她的。
“你只要纸船,也花不了两个钱,正好我看上的龙船钱也不够,给我正好。”狐篱香一本正经的道。
旁边的狐篱笆一见还有多余的钱拿,立刻插嘴:“不行。见着有份。大姐,咱俩平分。”
“平分,你想得美!”狐小媚瞪他,将荷包里的钱捂得严实。对着两人摇头。坚决的道:“咱们三人每人得了十五个铜板。这钱到手里就是我的了,就算我不买龙船,也不能给你们。我还能买其它的呢!”
“龙舟日你不买龙船你买啥?好了,就当先借我,改日还你。我瞧中一只龙船,要二十五个铜板,凑上你那儿的刚好。”
“诶,大姐,你不能这样,怎么你一个人全拿,我也要,我刚才也瞧中一只二十五个铜板的龙船,二姐,我是弟弟,你得紧着我。”
“你一个小屁孩凑什么热闹,随便买只船不就得了。”
“大姐,你一个女孩子放什么龙船,你应该和二姐一样,一人买张草纸回家叠纸船玩,其它的钱全部给我……”
狐篱香和狐篱笆你一句我一句,狐小媚无语,头痛,想留着私房钱还不行,打断两人:“好了,我想通了,我也要买一只合心适的龙船,所以,没有钱可以借给你们。不用吵了。”
说完,无可耐何的继续逛街买龙船。
三人走到一半的时候遇上了也在选龙船的卫青宝和卫青柱。卫青宝买的是一只青色花纹龙船,船身有半截手臂长,木质船身,还刷了淡淡的绿色,颜色清雅,做工细致。
十五个铜板肯定买不到。
“……花了二十二个铜板。”卫青宝笑着道,老板本来少了二十五个铜板不卖的,谁叫他常年跟着卫石明在外走动,砍价自然有些门道。
狐篱笆和狐篱香一阵羡慕。两人叫上卫青宝,一行五人接着往前走。
有卫青宝在,狐篱笆每个卖龙舟船的摊位他都要瞧瞧,看看这只,瞧瞧那只,询问卫青宝哪只船好看,还划算。狐篱香和狐小媚也跟在旁边挑选,狐小媚是心中没有目标,也不知道究竟该买个啥样的。狐篱香是心中有数,却没有合心意的,她只等着选中如意的就让卫青宝帮着砍价。
又逛了几个摊位,狐篱笆终于瞧上一只黑色的木质龙船,做工不如卫青宝那只龙船精细,但外表看起来很特别。整只船全部是涂的黑色,船上上还画着一个骷髅头,上面还做了帆,帆布上也画着一只骷髅。黑暗邪气,跟海盗船似的。
“就它了。老板多少钱?”狐篱笆兴奋的道。
“二十个铜板。”卖船的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见狐篱笆很喜欢,一口报价,还继续向他介绍:“你这小子真有眼光,我这只海盗船是这集市上唯一的一只,样式别出心裁,你去别的地方肯定买不着。”
龙船也就是做船身的时候费点事,船沿处糊的黑糊糊的油纸有不少冒头的,也没处理,做得十分的不用心,船上的帆就一根小木棍插在上面,画的骷髅也扭七八歪,就跟小孩子玩耍的画。
如此东西竟然要二十个铜板。狐小媚觉得十分不值!
独一无二正是狐篱笆想要的,不过二十铜板却有些贵,他看向卫青宝,卫青宝神色淡然的笑着对老板道:“老板,你这海盗船样式确实独特,不过,也就是在上面画个骷髅,要论做工还不如我这只呢,二十个铜板不值,便宜点吧……”
然后两人你砍过来,我讲过去。一群人围着那卖龙船的老板,最后实在抵不过,以十七个铜板卖给了狐篱笆。狐篱笆只有十五个铜板,从狐小媚这儿借了两个铜板过去。
狐篱笆选中后,狐篱香又挑了一只草绿色的龙船,龙头高昂,龙尾凤舞,龙头上还别样的缠了粉红色的丝带,就像威武高傲的雌龙披纱带巾飞向天际的姻缘池,和自己相配的雄龙相遇。
寓意高雅极好。摊上做了七八种龙船,此种龙船仅剩狐篱香手中最后一只了。
卖龙船的老板口若悬河,好像这龙船是他独家精创的,滔滔不绝的向狐篱香一行介绍,末了还道:“……这是今年新创的龙船样式。”
狐小媚不知道这做龙船的人脑洞到底有多大,做一只龙船,挂上一根纱,就能掰出这么多名堂来,颜色搭配得也‘好’!
红配绿,真美丽!
再看做工,也就一般。
显然有这种想法的只有狐小媚,狐篱香拿着草绿色的龙船虽然没说要买,但也没放下,神情犹豫不决,表明她确实中意这只龙船。而狐篱笆则惊叹:“今年新创的龙船咋滴看着像是给姑娘特意做的,就没咱们男孩子的?”
听了这话,后面的卫青柱就笑吃吃的搭腔:“敢情篱笆喜欢这种调调的龙船啊,那很简单,女孩子喜欢丝带,男孩子嘛,你往龙头上粘两片竹叶不就成了!梅兰竹菊,竹嘛,本就配男子。”
狐篱笆吊起眼睛看他一眼:“你出的主意都能行,那岂不是羞辱做龙船的行家们!”
“你什么意思?”卫青柱不悦的瞪着狐篱笆。
狐篱笆慢吞吞的掏了掏耳朵,皱起眉头,斜他一眼道:“嚷什么嚷?我耳朵又没聋。大街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谁嚷了?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就你嚷了。”
“狐篱笆,你别过份。”
“我买只龙船又怎么过份了,碍着你了?”
……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卫青柱狐小媚见过两面,但因卫青宝的原因所以对他印象不算好,卫青宝常来她们家,卫青柱可是几乎不来的。没想到,狐篱笆和他没两句就吵嚷起来,看口气还是经常吵闹的样子。卫青宝和狐篱香似乎一点不奇怪的样子。
狐篱香还捧着那只凤舞飞扬的龙船,完全不受狐篱笆两人的影响,她恋恋不舍的摸了摸,再次问卖龙船的老板:“不能再便宜些吗?”
“这是最便宜的价嘛,你们在这条街上也逛了一大圈了吧,我这摊上的龙船算最实惠的了,若还有比我这儿更便宜的,你们拿过来,银子我如数退还。”老板拍着胸保证。
狐篱香明显意动。
狐小媚很无聊的站在旁边,没觉着这龙船哪里好,和刚才狐篱笆的那只差不多,仔细再瞧做工,还不如狐篱笆的那只精巧。二十个铜板也太不划算。
卫青宝一直注意着狐小媚,经过每个摊位她都只瞟两眼,眼神丝毫不留恋,仿佛没有一只龙船合她的心意。不过,卫青宝觉着狐篱香选中的那只龙船,挺不错,不仅漂亮,而且是今年新出来的,寓意也好。
他下意的就凑近狐小媚悄声问:“你没有中意的?”鼻息间一股若有若无属于女子的幽香传来,那味道似香似淡雅,似浓似淡,似远似近。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一下就钻进了他的鼻子,飘过身体里,直浸五脏六腑,瞬间将他身体各个部位包裹,犹如一把火,开始散发热气。只一瞬间,那香味似乎又没了,清冷的寒风灌入鼻子,顺着刚才那香味的位置,再一次流淌过他的身体。本来凉丝丝的感觉,拂过的地方却不冷反热,越来越热,越来越烫,烧得卫青宝满面通红。(未完待续。。)
第113章 相遇相遇相遇
狐小媚正走神想着待会儿是不是去针线坊瞧瞧,突然一阵温热的口气直扑耳朵和脸侧,暖暖,痒痒的,她不由抬起胳膊蹭了蹭脸,人暗暗朝狐篱香旁边移了移,道:“没喜欢的。”
抬眼却看见卫青宝脸发红,尤其耳根子像煮熟的虾子似的,红得透顶。
她道:“青宝哥,你很热?”
卫青宝这才回过神来,慌乱神色一闪而过,脸上不自在的道:“是有些,逛得挺久了。”
这话狐小媚太爱听了,立马对狐篱香,道:“姐我们回去吧。”
“等等。”狐篱香捧着那只草绿色龙船道。
卫青宝哑了哑,怕狐小媚真的立刻掉头就走,马上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干脆找个地方歇歇吧。”
“哎呀,这主意好啊!”狐篱笆和卫青柱附合。
卫青宝转头又对狐小媚道:“你不如也选一只龙船吧。”
狐小媚拧了拧眉头,实在没有她喜欢的,而且都挺贵。她想去别处转转,对卫青宝使了个眼色,卫青宝会意,立刻对那老板道:“老板,反正你这只龙船是最后一只,便宜一些卖给我们……”
趁着卫青宝帮着狐篱香砍价,狐小媚去了另一个地摊,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龙船,颜色多,大小不一。狐小媚一一问价,最后看中了最小的那只龙船,只有巴掌大,还是竹编的,上面糊了油纸。油纸上画了五颜色六色的花,谈不上好看,甚至有些过于花哨。但好在编制的手法还不错,比那些木制的龙船有意思,且每个地方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毛糙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狐小媚觉得这么大一只好拿,而且便宜,才九个铜板,这是狐小媚在所有的地摊上见到的最便宜的一只龙船。
等她拿着手掌大的龙船找到狐篱香等人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卫青宝盯着她怎么也不相信她怎么挑了这么一只龙船。
“二姐。你买的龙船咋这么点大?放进河里谁能瞧得见啊?”狐篱笆盯着狐小媚手中的小龙船左看右瞧。觉得实在太小了,开始他还觉着船身上五颜六色的画有些门道,后来仔细一瞧,才发现根本就是涂得乱七八糟。他哈哈大笑:“这都画得什么呀。亏你还花了九个铜板。”
狐小媚白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凌乱美!我这五颜六色的到时候放进河里才显眼,你们那什么绿色粉色黑色的,丢进河里就瞧不见了。”接着她又问狐篱香:“要借钱么?”
狐篱香瞧她半响。觉得她可能是真喜欢这只小龙船,就不再多说什么,向她伸手:“借三个铜板吧。”
经过卫青宝讨价还价,最后老板终于肯退两步,便宜两个铜板卖给狐篱香,十八个铜板,她只有十五个铜板自然要向狐小媚借钱。每人出门的时候得了十五个铜板,买完东西除了狐小媚手中还剩一个铜板,其余两人手中都空空如也。
在卫青宝的建议下一行人边走边找地方歇脚,途中卫青柱也买了一只龙船,花了二十五个铜板。后来又遇上了十三,据十三说,狐大友让他来找狐小媚一行人,待会儿一起回家。
年关将至,集市上交易买卖的多,找了好几处,最后终于看到一个人少的混沌摊。
六个人找了张桌子刚坐下,就遇上了正巧也要吃东西的狐篱云和花牡丹两人,狐小媚感叹,她们和狐篱云真有缘,这么多人也能遇到一块儿。
狐篱香和狐篱云不对付,素来在外面也不想作面子,只有狐小媚和狐篱笆跟狐篱云打了招呼,两人也没有邀请一起同坐的意思,可,花牡丹瞧见卫青宝竟然和狐小媚一行人一起,立刻拉着狐篱云凑了过来,笑嘻嘻的对狐篱香三人道:“篱香姐不介意咱们坐一起吧。”然后又看向卫青宝。
狐篱香捧着碗喝茶,不说话,卫青宝只好道:“无事,一起坐吧。”
花牡丹立马毫不客气的坐到挨卫青宝最近的位置狐小媚旁边,最后只剩十三旁边还有一个空位置。狐篱云半垂着眼眸,咬了咬唇,是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还是卫青宝起身解围。
“篱笆,要不你和十三坐一块儿吧。”
那狐篱香就得和狐篱云坐一块。
狐篱香瞧眼狐篱香,没动。
狐篱香低着头也没动静,站着的狐篱云也没挪脚。
气氛凝固了一瞬。
卫青宝两边看了一眼,只好又道:“要不这样,青柱你和十三坐一处,篱笆坐我旁边,牡丹坐篱云旁边好了。”
卫青柱盯着一桌子的人眼珠子转了转,起身,拉了拉狐篱笆的衣裳:“你去坐我哥旁边。”
狐篱笆不耐烦的挥开他的手,道:“你坐你的,别拉我。”
那边卫青柱才走开,花牡丹已经起身,三两步就走到卫青宝旁边的位置坐下,眼睛笑弯成月牙似,道:“大家一个村的还论啥位置呢,随便坐就好了嘛。云姐坐我的位置吧。”眼神暗暗瞅眼旁边的卫青宝,眉角全是羞涩。
一桌子的人除了卫青宝还一无所知,谁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下谁再好去和花牡丹抢位置?
卫青柱拉扯狐篱笆几下也没能把他从位置上拽起来,他气恼的盯眼卫青宝旁边的花牡丹,看向对面狐小媚旁边的空位置,大跨步走过去,卫青宝眼神不悦,皱起眉头才要开口,顿时一怔。有个人屁股一抬就坐到狐小媚旁边。
卫青宝顿了顿,低头垂眸端起桌上的茶,默默喝起。
狐小媚睁大眼睛瞪着身旁的十三,那眼神似乎在问:你干嘛坐到这儿来?
偏十三看也不看她,抬头看向煮混沌的老板,催促:“老板,快点。”
“诶,马上就来咯。”老板高声应道,手上麻利的开始捞混沌。
桌边空出的位置刚好够两个人坐,卫青柱也不知道在想啥,站了站便走过来:“我和云姐坐。”,这会儿狐篱云竟没再磨蹭,爽快的坐了下来。
卫青宝和花牡丹坐一块,狐篱笆和狐篱香坐一块,狐小媚和十三坐一块,狐篱云和卫青柱坐一块。
狐小媚将桌子扫了一圈,看向对面和他眼瞪眼的狐篱笆,搞什么名堂,这会儿坐得倒爽快,这和十三坐一块有什么不同?
狐小媚不知道狐篱云脑子里想的啥!
本来四个男子四个女子,男男女女各两边,被花牡丹一搅和,变成男女一边,四边。
混沌很快就端过来了,众人各自端着碗沉默的吃着,只有花牡丹似乎心情特别好,一边吃一边不停说话,确切的说应该是和卫青宝说话。
“青宝哥,待会儿你们还去哪?咱们一起吧。”
“已经逛了好一会儿了,吃完东西就回去了。”
“啊,怎么就要回去啦,早知道你们要赶集,我就和你们一起来啦。”
“……”
“嗨,青宝哥,你这龙船真漂亮,在哪儿买的?”
“集市。”
捧着卫青宝的龙船左看右瞧。
“青宝哥,你选的龙船真好看,早知道你要来买龙船,我就该多带些银子也来买一只。”
“……”
“青宝哥,我不会挑,要不待会儿你帮我挑一只怎么样?”
“改天吧。”
“今儿好不容易遇上你,改日也不知道啥时候了。”
“……你不是没带银子吗?”
“身上还有一些,嘿嘿,要不你借我一些,回去就还你?”
“……好吧。”
不光狐小媚,连其它人也听不下去了。
狐篱笆筷子在碗边狠狠敲了敲,瞪着花牡丹道:“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别说话,真噪舌!”
“你,你说什么?你才噪舌!”花牡丹涨红脸,怒道。当着卫青宝的面这么说她让怎么下台。
狐篱笆懒得理她,埋头接着吃自个儿的。
花牡丹紧紧握着筷子,恨不得把狐篱笆的脑袋瞪个窟窿出来。
半响才低头开始默默无言的吃自己的。
冬天天寒,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浑身上下都暖和起来。
一碗混沌四个铜板,八个人就得三十二个铜板。
混沌老板笑眯眯的站在旁边等着收钱。
花牡丹抿着唇扬着笑脸看着卫青宝,捏着嗓子细细柔柔的道:“青宝哥,这家的混沌味道挺不错的哦!”
“嗯。”卫青宝应了声,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叮玲铜咙的声音,里面少说也得好几十个铜板。花牡丹瞧着眼睛都直了。
狐小媚看着眉眼一抬,突然大声道:“自己吃的自己付钱。”
花牡丹顿时一愣。
对面狐篱香已经摸出银子:“是啊,这么多人怎么好让一个人请客,大家各付各的吧。”数了八个铜板给老板。
另一边,狐篱云也早已经摸出铜板数给了老板。
狐小媚细细瞧着狐篱香的动作,发现她荷包里应该还有铜板,心里一笑,她就知道狐篱香肯定有私房钱,怎么可能买一只龙船就把身上的银子用完呢?要不然她也不会同意卫青宝到这家混沌摊坐下。
狐小媚摸出最后一个铜板,冲狐篱香抿嘴笑:“姐,借我三个。”
狐篱香从荷包里摸出一个铜板放在她手里,道:“最后一个。”
啥?(未完待续。。)
第114章 卖猪
狐小媚瞪大眼睛,她刚才还说自个儿付自个儿的,难不成现在就要让卫青宝替她付钱?一桌子的人看着她,花牡丹看着她眼睛发亮。
狐小媚暗暗磨牙,不能让花牡丹小计得逞。转头盯向旁边的十三,瞪着他,磨牙道:“掏钱。”仿佛只要他摇个头,她就立刻在他身上钉个窟窿。
可她心里已经开始欲哭无泪,十三每日在她家白吃白喝,又没做工,哪来的银子付混沌钱啊,现在狐篱香身上也没钱了,她和十三的钱还是要从卫青宝那儿借。她眼睛直直盯着十三,不想扭头去看花牡丹那幸灾乐祸的眼神。
谁知,出乎意料,十三竟真掏出一把铜板,他数了数一共十个,拿出八个递给老板。剩下两个又揣回包里。
狐小媚突然就笑,伸手拍着十三的肩膀,呵呵道:“十三还藏私房钱哟!”
听到私房钱三个字,十三一脸讪讪不自在,老实道:“这些是平日叔给我的,我没用就攒了下来。”然后把剩下两个铜板掏出来,递给狐小媚。
狐小媚一脸莫明其妙:“给我干嘛?”
“这些本来就是大叔给我的,没用自然要还给他。”每次狐大友给的零用没用后,十三都会还给狐大友,但狐大友都让他自个儿拿着。
“又不是我给你的,你给我干嘛。我爹既然给你,你就拿着呗。”狐小媚看着十三道,一脸真是太老实的表情。
十三默了默。看着狐小媚,清辙明亮的眼眸像干净纯洁的月光一样美丽,毅然将钱递给狐小媚,他指了指狐小媚身上的荷包:“我没地方揣,你替我拿着吧。万一待会儿你还要买啥呢。”
这话正和狐小媚心意,她也不知道自个儿待会儿还会不会买东西。爽快的拿过铜板放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一桌子人看着狐小媚和十三,特别是卫青宝,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特别不是滋味。尤其是狐小媚对十三大咧咧的态度让他心里涌出一股酸意,和狐小媚从小一起长大。也没见她对他如此随意。
狐小媚和十三的混沌钱给了。花牡丹自不好再想卫青宝替她付,也自己付了钱,最后卫青宝摸出八个铜板,付了他和卫青柱的混沌钱。
给完钱。狐小媚也没心思再继续和花牡丹一起逛集市。狐篱香更不想狐篱云处在一块儿。该买的都买的。狐篱笆也想回去摆弄自己的龙船。
于是。狐小媚向卫青宝道别:“……我们还有事儿,就不和你们一块儿逛了……”
花牡丹高兴得差点拍手,笑眯眯的道:“那行。你们就先回去吧。”拉着卫青宝朝卖龙船的地方走去。
卫青宝全嘴涩味,只能眼睁睁看着狐小媚远去的背影。
狐小媚和狐篱香一行四人找到狐大友,豆花已经卖完了,五人慢慢出了集市。
路上狐大友只叹豆花磨得少了。
“……没想到突然之间吃豆花的人就多起来了,看来明儿我得多磨一些。”
现在狐大友每日都是磨的五斤豆花,每天要卖六十多碗。
“照此下去,看来咱们腊月豆花就能挣一两多银子……再加上二姐的夹衣生意,哇,爹,今年过年咱们怎么也得多弄点年货……”狐篱笆掰着手指头数这两个月家里进项多少,又向狐大友提议年贷要买些啥吃的。
狐大友和狐篱笆走在前面,狐小媚和狐篱香走在中间,十三挑着豆花担子走在最后。
狐篱香挽着狐小媚的手腕,正悄悄的问:“我怎么觉着牡丹似乎很喜欢青宝?”
狐小媚点头,道:“你现在才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
狐篱香惊讶的张大嘴,马上又闭上,前后瞧了眼,狐大友和狐篱笆正兴致勃勃说着年节怎么过,后面的十三埋头挑着豆花担子,和她们隔着一些距离。
她压低声音道:“她很早就喜欢青宝了?啥时候?去年,前年,十三岁,还是十二岁?……”花牡丹和狐小媚同岁,过完年都是十五。
“……看着她平日做啥都没心机似的,原来心里早惦记着自己的亲事了呀?”
狐小媚不知道花牡丹是啥时候瞧上卫青宝的,就算是十四岁,在她眼里也挺小的呀,她也很想说,这古时候的女子心思咋这么深呢!这才多大点儿就知道睁风吃醋了?
“你心里就没啥想法?”狐篱香看着狐小媚。
狐小媚莫明其妙:“我能有啥想法。”然后很坦率的道:“我又没其它想法。”
狐篱香深深的看她一眼,道:“其实青宝挺不错的。”
“嗯。”狐小媚很认同的点头,能一直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实是一幸。
狐篱香和狐小媚手挽手,边走边咬耳朵,十三挑着担子深深看了眼前面,嘴唇轻轻抿了抿,喉结滚动。也不知道是他有话想说,还是口渴了。
进入腊月,该买的就可以开始采买,该卖的就该卖了。例如猪。
狐小媚家的猪比其它人的迟养半个月,有些人家已经卖掉肥猪,她们家才开始寻思着找谁来买。
这个时候卖肥猪的人家户很多,所以买家一般都不会上门,很多人自己赶着猪去卖,也有上门买的,但是要几家人合在一起卖,一两头肥猪,人家也懒得跑。
卫七凤也养了头肥猪,年关的时候买肉的人家多,她等着价格涨了上来才找了人来买。
寻的是西沟村的王胖子,王胖子一大早就到了卫七凤家,商量好的几家人一起卖,有卫七凤家,有谭氏家,有阮氏家,还有一家和卫七凤交好的。一共五头肥猪,王胖子还嫌少。
“赶一趟猪得费一天时间,这才五头不划算,再去寻寻,能再有一头也行。”
好些人家都卖了,卫七凤不知道还有谁家要卖肥猪,阮氏想卖个人情,就对她道:“卫三娘家不是还有头猪没卖吗?”
和卫三娘一向不对付的谭氏就道:“人家现在挣大钱了,能在乎这两猪钱,说不定是留着自个儿吃的了。”
“不会吧。整整一头猪可得卖多少钱啊!”阮氏诧异道。
卫七凤没说话,眼神闪了闪,出院子也不知道寻谁家去了。
没一会儿卫七凤就回来了,后面跟着赶了一头猪的流氏。
“……刚才在路上正好遇见青柱他娘,他们家刚好有一头猪要卖,真赶巧了,凑齐就刚好六头,卖了咱们就好拿银子了。”
流氏腰间围着一块围布,显然正打算做饭的样子,她将肥猪赶进院子,冲几人笑着打招呼。谭氏笑呵呵的走上去,阮氏虽然想卖卫三娘一个好,但既然猪已经凑够六头,想到卖完猪就能拿银子也没多说什么。
王胖子拿着长杆称请几人帮忙把猪捆好,混着惨烈的猪叫声众人七手八脚才把肥猪称好,最后王胖子一一付了银子,赶着肥猪出了狐家村。
等卫三娘听到村子里传出猪叫声时已经晚了。王胖子赶着六头肥猪出了狐家村了。她细细打听了下有哪几家卖猪,然后又去几个平日有交往的人家里询问,几乎很多都卖了,连狐家五兄弟家里的猪都卖了。这下好像只有她们家和相氏家的猪还没卖。
卫三娘回到家很郁闷了下,前阵子急着赶制夹衣,后来又是茼蒿菜,这才歇了几日,村里的猪都快卖完了。要是实在请不到人上门来买,她们只有自己赶着猪去集市了。
寻遍了整个村子,又去卫家村瞧了瞧,几乎猪全部都卖完了。想想也是,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谁家的猪还留着呢?
卫三娘找到相氏,相氏也很愁:“家里这阵子很乱,哪有心思去管那些,现在腾出时间买猪肉的又没有了。这可怎么办,家里还等着卖猪肉的钱使呢!”
相氏和婆婆住一个院子,卫三娘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只听到相氏的猪圈里肥猪嗡嗡嗡拱槽的声音,王老太婆那边却是没有动静。
她好奇的问:“你婆婆没养猪吗?”她记得王老太婆养了一头肥猪的。
相氏讥讽的撇嘴:“养了。卖了。”
“啥?卖了?”卫三娘瞪大眼睛,嗑巴的道:“那,那你们两口子那头肥猪怎么没卖?”
“哼!”相氏重重冷哼一声,一脸怨气,不管屋子里的王长生是否听得见,也不怕王老太婆是不是会出来跟她吵架,讽刺的道:“咱们是分了家的,人家卖猪干咱家啥事?”
这话里的怨气可不是一般的重,卫三娘脸上讪讪的,心中纳闷,却不好再问。
她不问,相氏却一心想要发泄,她自己说了起来,想必也是心中怨念颇深,一直想找人倾诉,这会儿跟倒豆子似的数落起来:“别人家一家子有事都是商商量量,互相帮助。咱们家可好,不是自己过自己的,就是想了法的苛刻自个儿兄弟,填自己的包袱……”只这么一句,她眼圈就红了:“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造孽太多,这辈子才遇上这样的人家……”(未完待续。。)
第115章 重病
卫三娘愕然的看着她,相氏在家里过得不好,经常受婆婆王老太婆的训骂和挑剔,整个狐家村的人鲜少有人不知道的。要说为人处事,她对每个人都挺随和,不去顾意为难谁。虽然和其它妇人一样有个说三道四的毛病,但心里还有个尺寸。对婆婆的责骂,她尽量的都表现服从,几乎很少顶嘴;田地里也是一把手,王长生常年不在家,她不仅得干自个儿家的地里活,还得帮着王老太婆。再来就是挣钱,庄稼户除了田地里一点收入,哪有其它进项。平日的开支是十分的拮据。
至于王长生跟着他大哥常年在外干活,村里人很少人知道,但卫三娘上次听相氏提过,王长久只给王长生零用,没发过工钱。
想必相氏口中苛刻兄弟指的就是王长久吧。
不过,什么自己过自己的?这话卫三娘有些不懂了,跟卖猪有啥关系。
相氏一脸怨念,她太需要发泄,村子里增加了茼蒿菜的收项,王家并没有因为这个日子好过起来,反而因为王长生的病银子几乎快要发光,相氏被折磨得是身心疲惫。对这个婆婆,对这个家,她怨恨太多!
她也没想卫三娘搭话,自顾自的埋怨,一边说一边抹眼泪:“……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买猪的来了怎么的就不能帮我把猪给卖了?若不然去山上寻寻我也好啊,明知道家里有个病人我里外都得顾,还有一个孩子。一句话的事儿就能把她累着了吗?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吆儿,我怎么就没觉得有人把咱们家长生放在心里……亏我一年两季农活累死累活的忙她……老大又干了什么?啥也没干,这么多年这个家里,哪个地方不是我和长生打理的,只卖头猪也不肯帮忙,我对她还差了吗……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呜呜呜……”
这会儿卫三娘听明白了,原来是王老太婆找了买肥猪的来,刚好相氏上山去了,王老太婆即没让人去寻相氏。也没帮相氏卖猪。别说相氏。就是卫三娘都有点想不通,举手之劳,相氏怎么不肯帮自个儿的儿子儿媳?
“你别哭了,伤身!”其它的不好说。卫三娘只能简短的安慰相氏。
“……三娘。你不知道啊……”相氏一把鼻滋一把泪:“我嫁进这个家里就没过过好日子。整天看婆婆的眼色,累死累活的当年作马也没能讨到好。这么点小事都没人肯帮我……长生的病还要银子,可家里的银子都用完了。让我上哪儿去找银子啊,还有那良心被狗吃了的……”相氏突然悲转怒,愤愤骂道:“长生替孩子他大伯干了这么些年活,愣是没有给过银子,上次我去集市找他,他只给了我几百个铜板,买了几次药就花完了。现在要他再借银子给咱们,他咬紧牙绑子不松口,咱们长生这么多年替他鞍前马后连一两银子也不值?……”
卫三娘早料到是这个结局。
两人坐在院子里,相氏哭闹归哭闹,终究顾着面子,没敢太大声,压低声音呜呜的让人觉得更心酸。卫三娘不能够去评论王老太婆和王长久,所以只说了几句安慰相氏的话。她很想立刻就走,可相氏拉着她又让她进退两难。
王老太婆那边屋子静悄悄的,也不知道人在不在。
哭闹了一会儿,倒是屋子里的王长生走了出来,他站在堂屋门槛边,一手扶着门槛,皱眉看着外面的相氏,冷声道:“嚎丧呢?”
声音嘶哑,有些像撕破嗓子般难听。他穿着一件宽大衣裳,走路的时候衣裳荡来荡去,咋一看以为衣裳太大,其实是人太瘦,现在穿着冬衣,肩膀处隐隐能看出骨头突起棱角感,若是换上夏衣,便可清晰见其骨瘦如柴的身材。
整个人瘦得没二两肉。可再看他的脸,胖了许多,那是不正常的胖,是面部浮肿,眼睛泡泡,整个脸就像发涨了似的。而且他身上的衣裳空荡松垮,肚子却微微隆起,像个四月怀胎的孕妇。
卫三娘惊得眼睛直跳,差点就惊呼出来。
王长生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王长生冷淡的暼了眼卫三娘,转身又回了屋子里。相氏这才尴尬的看向卫三娘,卫三娘忙收起脸上的惊讶。
相氏也没生气,苦笑对她低低道:“长生的病是越来越重了。”
卫三娘心里翻起惊涛骇浪,脸上却不敢再表露出来,只讪讪言不由衷的道:“长生大哥精神看着倒挺不错,就是太瘦了。”
“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整日说自个儿肚子发涨,想吃东西却又吃不下,大夫换了不少,没一个给准话的。”
只看那肚子涨得跟个皮球似的就有问题,哪能吃得下东西。也不知道王长生这是啥怪病。
卫三娘抿抿发白的唇,强挤出一丝笑容跟相氏说话,眼睛却细细观察着相氏的气色,发现她一如即往的满面红光,精神十足,根本没有生病的迹象。
在相氏家又坐了会儿,卫三娘强忍着急耐的性子,笑着跟相氏告别,走出王家,她就急匆匆的往家赶。
***
自上次两单后,针线坊那边还没传来消息。狐小媚知道以后的单子只会越来越多,上午去集市的时候,她特意在卫三娘那儿要了银子,买了一些便宜的细布回来,裁裁剪剪,做成无数个小袋子,每个袋子可以装一件衣裳的鸭绒。然后把这些小袋子统统归置在一起,等到需要的时候,只需要拿出来用即可,也节省了称鸭绒的时间。
好几十斤的鸭绒,这是一个大工程。正好狐篱笆也在家,狐小媚便发动全家动手。
狐大友称鸭绒。狐篱笆和十三帮着倒和装。狐小媚裁布,而狐篱香则缝小布袋。
一个小布袋装四两鸭绒,将第一个小布袋规格做出来,后面就简单很多,布裁成四四方方就行,布整整齐齐的放一起,等将所有的布裁好,狐小媚也加入缝布袋的行列。
五个人正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就见卫三娘急火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进院子她就直奔厨房。眨眼的功夫又从厨房走了出来。站在院门口离狐小媚等人远远的,狐小媚几人莫明其妙的看着她。
卫三娘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和慌乱,不管怎么样,若王长生真是得了了不得的传染病。她怎么也要保护家里的三个孩子。
就见卫三娘将狐大友叫过去嘀咕一阵。狐大友脸上神色越来越严肃。然后卫三娘就出了院子,狐小媚在后面直喊她,卫三娘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也不知道去哪里。
卫三娘出了院子,狐大友板着脸进了厨房,没一会儿,狐小媚等人就见厨房房顶升起了炊烟!
几人面面相觑,狐小媚放下手中的活进了厨房。
厨房里狐大友正在烧水,响午刚过,也不可能这么早做晚饭,狐小媚很奇怪这一大锅水烧来干嘛的?
狐大友凝眉道:“烫衣裳。”
啥?
“烫啥衣裳?”
“你娘的……”
然后把卫三娘去找相氏,王长生病重的事简短的说了。
两人担心王长生是不是得了怪病,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虽然相氏看着没事,两人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决定把卫三娘身上的衣裳全部用开水烫过。
这样做是对的!
不过,狐小媚觉得王长生得的应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传染病,肚子隆起,应该是体内有腹水,照此推断很可能是得了肺上一类的疾病,狐小媚以前读的是警校,不过挺喜欢看医书,她觉得很有可能是肺癌之类的病症。
如果真的是肺癌的话,在现代医学高速发展的时代都无法完全治愈,更别说这个落后的古时候了。
而且,王长生的症状应该是到了肺癌晚期。
相氏头一个夫君就嫁得不好,和离,现在王长生得了这病,估计也撑不了多长日子,守寡的女人拖着一个孩子,又不得婆婆喜欢,真是命苦的女人。
于其让狐大友和卫三娘这样乱猜测,不如去问卫大河。
听了狐小媚的话,狐大友眼前一亮,道:“还是咱家老二聪明。”
接着狐大友去了卫家村。狐小媚接着干手中的活,三人立刻凑过来问她啥事,在得知王长生的病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狐篱香更是赞成狐大友和卫三娘的做法:“既然不知道是啥病,咱们家以后也得离着他们家远点。”然后特别嘱咐十三:“这事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你平日又喜欢帮人干活,为了大家的健康,这阵子就少出去。”
十三微微蹙了蹙眉,还是应道:“好。”
而狐篱笆则有些心惊的道:“这样的话,我以后还是少和小宝一起玩耍。”
本来玩得好好的突然就疏远,不但容易让王小宝误会,还会造成不好的谣言。
狐小媚只好委婉的劝他:“长生大叔的病不是一两日了,相大娘和小宝一直无事,就证明他那病应该不会传染,不过爹娘为了慎重才这样做。你若不想和小宝一起玩也要做得隐晦些,别大张旗鼓的拂了小宝的好意思,让人议论。也让小宝难堪。”
狐篱笆会意的点头:“我知道。”
灶堂里放了两根木头,锅里的水没一会儿开了,狐大友也从卫家村回来了,脸色比出去的时候好了很多。
卫大河虽然诊不出王长生具体是啥病,但也能瞧出个一两分。
“他那病恐怕是没的治了,若是家里有点银钱,兴许还能吊着命,可惜这富贵病咱们这些穷人得不起……至于会不会传染,依我行医几十年的经验来看,应该不会……不过,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卫三娘回来后仍然洗了个澡,将换下来的衣裳丢进滚烫水里浸泡一阵才拿出来。
虽然有了卫大河的话,狐大友和卫三娘还是觉得要小心才行。夜里两人躺在床上想着要如何不动声色的和相氏暂时少来往。结果第二日上午,相氏就找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116章 我来干
头夜里狐大友和卫三娘还商量着要少和相氏来往,结果第二日,相氏就过来了。
“……他大伯刚好和王胖子关系好,又将咱家情况说了说,孩子大伯已经带信过来,说上午王胖子就会来收毛猪肉,昨儿你不是说家里的猪还没卖吗?要不要今儿和咱家一起卖给王胖子?”语气十分的关切。
卫三娘顿时心生愧疚,压下心低那份疏离,请了相氏进屋坐,相氏只在院子里站了会儿,也没坐,临走时还嘱咐她:“你若没见着王胖子啥时候进村,听着猪叫声就准备。”
相氏离开后,卫三娘心里闷了好一阵。回头见狐小媚正站在屋檐底下笑盈盈的看着她,皱眉道:“笑啥?”
狐小媚再次嘿嘿一笑,道:“其实相大娘心肠挺好。”
卫三娘无奈的叹口气:“是啊,这么个人命也太苦了。”
见卫三娘眉心都快拧成川,狐小媚上前挽住她的手,轻声道:“娘其实你也不用如此担心,咱们以前咋过,现在也咋过,以前咱们家和他们家就没啥交集。爹娘的考虑是对的,不如这样,咱们以后少走她们家那条路,倘若她以后有啥事要帮忙,咱们能帮就帮,不能帮就算了。”在这个村子里她们家算是仁至仪尽的,若这事被其它人知道,恐怕连门都不会让相氏上。
快临近响午的时候狐小媚在门口瞧见朝着相氏家去的王胖子,她转身回院子告诉了卫三娘。将狐篱香叫出来,母女三人将猪放出猪圈。狐大友和十三去集市卖豆花,这事只能靠狐小媚和狐篱香协助卫三娘。
今儿早晨卫三娘特意将猪食推迟了一个时辰喂,好多人家都这样,在卖猪前将肥猪喂得饱饱的,这样多少能增加一些重量。
这会儿大肥猪刚吃饱没一会儿,卫三娘拿杆子赶了好一会儿也没将它赶出来。好不容易将肥猪赶出来,一出院子它就躺在院子里开始晒太阳。
卫三娘也没管,寻了根粗麻绳。村子那边已经传来猪惨叫声。没一会儿声音就消停了。卫三娘站在门外,片刻就瞧见王胖子赶着一头肥猪过来了。后面跟着相氏。
快到院门口。卫三娘迎上去招呼王胖子,王胖子将棍子给了相氏,让相氏看着肥猪,他跟着卫三娘进了院子。
也不知道这王胖子身上有杀气还是怎么滴。一瞧见王胖子走进院子。本还躺在地上晒太阳的肥猪立刻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王胖子拿着麻绳去套肥猪,卫三娘三人在其它三个方向帮着拦截。可狐小媚和狐篱香两个小姑娘哪有力量制得住一个肥猪,幸好经过的卫青宝进来帮忙。五个人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头肥猪制住,狐小媚更是累得全身冒汗,这头猪还真能折腾。狐篱香也有些喘。
连王胖子额头都出了细细的汗,他抹把额头,笑呵呵的对卫三娘道:“你们家这头猪养得好,起码得有一百**十斤。”
古时候人吃肉时间少,都喜欢吃肥肉。油水多。
有这话,说明王胖子对这猪很满意,卫三娘心里也轻快了一些,几个人三五两下把猪肥绑好,王胖子拿出大杆称挂上钩。称肥猪可是个力气活,得两个人一人抬一头,第三个人移称砣。
王胖子自己抬一头,卫三娘和卫青宝合力抬一头,狐小媚细看着称杆上的标数,帮着移称砣,待称砣持水平状态,三人将猪放下。
王胖子接过称杆细细看起来,狐小媚心中已经有了数,便道:“应该是一百八十九斤。”
正细看称的王胖子惊讶的抬头,看着是身材娇小的狐小媚,赞道:“哟,这姑娘厉害。”看着卫三娘不停的夸奖:“你们家闺女可真聪明,许多成年人都瞧不懂我这杆称,你们这丫头居然一眼就认出来,还说得准确。”他点头颔首:“确实是一百八十九斤。”
相比较起能做出羽绒夹衣来说,认个杆称卫三娘丝毫没觉着有啥,倒是这头肥猪差不多快两百斤让她挺高兴,忙问王胖子:“这毛猪肉多少钱一斤?”
王胖子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铜板一斤,卫三娘立刻眉眼带笑,人家特意跑来收猪肉,该收猪肉的都收得差不多了,王胖子还算有良心,肉价没降。
一百八十九斤,那么就该五百六十七个铜板,卫三娘高高兴兴的收了银子。今年的年节恐怕是这几十年过得最顺畅的一个年节了。‘
等王胖子赶着肥猪走了,卫三娘转身就给了狐小媚和狐篱香一人五个铜板。
“明儿赶集你们去买些好吃的。”又对一旁的卫青宝道:“青宝平日帮咱家不少忙,明儿也去,让她们招待你吃混沌。”
“赶集倒可以。混沌就算了。”卫青宝笑呵呵的道,眼睛不由自主暼向狐小媚。
狐篱香和卫三娘都注意着他的小动作,狐小媚把荷包里十三给的那两铜板拿出来一起数了数,正小心的将铜板放包里,也没瞧见卫青宝的神情,卫青宝略有失望。
狐小媚抬头,不乐意的看着卫三娘:“娘,你这才给多少铜板,一碗混沌四个铜板,我和姐两人才十个铜板,别到时候没请青宝哥吃到混沌,倒让他给了钱。”
卫青宝心里立刻跟灌了蜜似的,忙道:“这有啥,我请还不是一样。”他巴不得狐小媚能天天跟着他去吃混沌呢。
“我知道,明儿走的时候会另给你们钱的。”卫三娘道,拿起扫帚开始扫院子,肥猪在院子里踢了不少泥。院子里扬起一阵灰尘。
狐小媚拿手在面前扫了扫,拿着荷包出了院子,卫青宝立刻跟了上去。狐篱香脚下顿了顿,最终没跟上去,而是转身进了屋子。
狐小媚一出院子就朝着村口走去,走出一段距离才发现卫青宝一直跟着自己。
“青宝哥不回去?”狐小媚没回头,一直走出村口,婉延绵长的小路看不到尽头,没有狐大友和十三的身影。
“时间还早。”卫青宝站在狐小媚身后,眼神复杂的望着那纤瘦的背影。
狐小媚找了个石头坐在上面,快要响午,狐大友应该也快回来了。身后的人久久没再出声,久得她以为卫青宝已经走了。
片刻后,就听后面的卫青宝又道:“我爹正到处找人替我说媒。”声音轻轻低低的,又有些沉闷。
狐小媚一愣,转过头看着他,微笑道:“青宝哥这么优秀,一定能找个优秀的嫂子。”她说的实话,卫青宝脾气好,从小就跟着卫石明出去打拼,做生意也有些头脑,谁以后跟着他肯定是不用愁吃穿的。
平日里卫青宝对她的好,狐小媚都看在眼里,她不是木头人,自然能感受出几分,可是,这种事也不是说谁对谁好就一定能在一起的,也得讲感觉。狐小媚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要她像古人一样仅靠媒烁之言,父母之命就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着实有些为难。
就算卫青宝今天不跟她提这事,狐小媚也准备找个机会让卫青宝明白她的心意。自然这样的话说出来会让卫青宝难过。
果然,卫青宝眼中失望一闪而过,脸上神情有些僵硬,他自认为和狐小媚一起长大,就算不是情投意合,也算青梅竹马。可惜狐小媚在听到自己将要说亲时,只笑着恭喜他。她拒绝得那般委婉,又明显。
卫青宝觉得胸口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闷闷的疼,让他十分难受。
他扯了扯嘴角,强挤出丝笑,想顺着狐小媚的话说“希望对方也能像你这般想就好了。”话到嘴边硬是吐不出来。他又想反问狐小媚:“既然我如此优秀,为何你不喜欢?”
他不敢问出口,他怕一旦捅破那层纸,狐小媚以后就会彻底疏远他。
犹豫烦躁笼照着卫青宝,他皱紧眉头,勉强才没表现出来,他要回去好好冷静冷静,不然他不知道会不会憋不住去问狐小媚。
“时间不早了,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嗯。”狐小媚微笑点头,朝他挥手:“那青宝哥慢些。”
卫青宝点头,走出几步,还是没忍住又转头对狐小媚道:“天冷,你还是回家等叔吧。”说完不待狐小媚回话,大跨步进了村子。
狐小媚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呼出一口气,有些无耐。
狐大友和十三很快就回来了,三人有说有笑回到家,具体来说,是狐小媚和狐大友。十三是个话少的人。
听到家里的肥猪终于卖掉了,狐大友也轻松不少:“明年咱们一定得早些作打算,要不过完年就去买头小猪。”
“好啊。”狐小媚高兴的道,向狐大友提议:“爹,倘若咱们明年羽绒夹衣生意做起来,不如就养头肥猪自个儿吃吧?”这样,他们一年到头都能吃到肉呢!
一头肥猪最多两百斤,那么一头肥猪最多能卖六百个铜板,这可是一笔不少的收入。但这么些年家里终于有些转变,他也确实想让家里的三个孩子生活有些改善,想了想便道:“行。不过,一整头肥猪全部拿来吃有些可惜了,要不这样,咱们过几日就去选买头小猪,先养到下半年,卖掉再买头小猪,留着咱自个儿吃。”
一旁的十三看了狐小媚,便道:“割猪草的活我可以干。”(未完待续。。)
第117章 探病
狐大友考虑得很周到,现在她们即要种茼蒿菜,又有夹衣活做,只要有订单来,哪有多余时间去做其它的,加上家里地里的活,少养一头猪活自然少很多。
不过,有了十三的话就好办许多,狐大友和狐小媚心里都轻松了一些。狐大友现在已经把十三当成了自己人,拍着他的肩膀温和的道:“咱们家跟村里好些人家比不得,不过,等生意做起来了,一切都会慢慢好的,你若不嫌弃以后就和篱笆住一块儿吧。”
这是便相收留十三了。
狐小媚蹙了蹙眉,没说话。
十三怔了怔,这些日子他一直是白日在狐大友家吃饭,夜里回卫家镇,只这个月开始,临近过年,狐大友才让他住在狐家。
在外流浪的这些日子,虽然他已经不在乎能在什么样的环境下睡觉,只要有个能歇的窝就成,但心底隐隐还是希望有个安逸稳定的家的期望。
狐大友的话让他心底涌起一阵暖意和希望,他失忆了,记不得从前,也忘了自己是哪里人,能遇上狐大友一家是他的福气,所以,他会好好帮狐大友一家干活,当报达恩情。
当然,这事也得狐家其它人不反对才成。
十三悄悄看了眼一旁的狐小媚,见她只惊讶了下,便神色如常,也没说啥反对的话。
这才诚心诚意向狐大友表示感激之情。
回到家,卫三娘和狐篱香也很赞成狐大友养猪的主义。
“……如此也好。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过几日我就去瞧瞧有没有合适的小猪。”
只是让十三住在家里终究还是有些不方便。
卫三娘咽下这话,狐大友已经开口,这事只能待到年后再说。
事情敲定,第二日卫三娘就将猪圈彻底清理了一遍。过了几日,她在集市花了一百多个铜板在集市买了一头五十斤左右的小猪回来。
“娘,干嘛不买小点的,光买小猪就花一百多个铜板,卖的时候也就五六百铜板,算上平日猪食,和人工费。挺不划算的。”狐篱笆看着卫三娘手里牵着的小猪道。
狐小媚闻言笑道:“哟。小三,没想到你也会算帐呢!”
“二姐,你讽刺我呢?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也不会算吗?”狐篱笆翻个白眼。
狐小媚耸耸肩:“我以为你只知道吃和玩呢!”
狐篱笆瞪她一眼,扭头转向一边不再理她。
卫三娘和狐大友瞧着相视一笑。他们家虽穷。但好在有三个孩子。生活一直其乐融融。开心快乐!
几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回到狐家村,刚进村子,就遇见了提着箱子的卫大河。
“外公。又去看诊呀?”狐小媚最先走过去招呼卫大河。
卫大河慈谒的看着狐小媚,整个人心情都好起来了,笑着道:“二丫头这是跟你爹娘去赶集回来了呢?”又瞧见后面的卫三娘赶着一头小猪,讶道:“这才卖了肥猪,就又买上小猪了?”
往年可是得过完年才会买小猪的。
“今年早些买,争取明年下半年能再养头小猪,留到过年的时候自家吃。”狐小媚道,又笑眯着眼睛看着卫大河:“到时候外公和外婆就不用自个儿去买猪肉了,直接从咱家划半条猪回去就是。”
“呵呵,那敢情好啊!”闻言卫大河高兴的笑起来:“半条肥猪那可得省多少钱啊,到时候我和你外婆大半年不用买肉了。咱们家二丫头也懂事了,现在又能干又聪明,看来以后我和你外婆只跟着你就有享不尽的福咯!”
“外公,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难不成我以前很笨。”狐小媚嘟着小嘴。
“怎么可能,外公可没这么说!咱家二丫以前也很聪明的,只不过现在比以前更聪明了。”卫大河一本正经,十分认真的解释。
狐小媚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嘟着小嘴,佯装生气的道:“外公就拿我开涮吧,不理你了。”
卫大河耸耸肩,很无奈的叹口气,道:“不理我就算了呗。人老了没人愿意一起玩呢,想以前咱家二丫头可是很希欢跟在我后面的。”说完,又拉住走过来的狐篱笆,开始说教:“小三啊,你现在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咋不帮你娘赶猪呢!”
一听这话,刚才还一脸高兴的狐篱笆立刻老实了,恭敬叫了声:“外公。”
“篱笆啊,这几日没瞧见你去学堂了呢?”卫大河又道。
“学堂已经放假了。”狐篱笆老实回答。
这都已经快过年了,还不放假要憋死人呢!
“哦,也是,这都快过年了。”卫大河恍然道,接着继续一脸严肃一如即往的教育狐篱笆:“你平日在学堂莫去惹事生非,得跟同窗好好相处,多做些文章就能得夫子的喜欢……还有啊,小三,咋外公外婆每次去你们家都瞧见你在玩呢?这是不行滴,俗话说三天不摸手生,你得多看多读,不能整日的光顾着去玩耍……”
听得狐篱笆直想逃走,生怕卫三娘将这些话听进去,晚上又来给训他。
他反握住卫大河抓住他的手,打断卫大河的话:“外公,你手咋这么凉呢,天冷了,得多加衣裳,还有这村口风大,你没事乱往外凑……”
话还没说完,卫大河一掌拍在他脑门上,瞪着他,怒道:“少给我扯开话题。什么乱往外凑,我这是才去给狐老太爷看了诊。”
正好,卫三娘和狐大友也赶着猪走近。两人俱是一愣。
狐老太爷身子一向硬朗,这身子不舒服也没听到啥风声呀!
卫大河眉头皱了皱,脸上已无之前的随意,道:“这事你们恐怕不知道,我这也是第一次去看诊,听说已经病了有些日子了,前些时候一直在集市抓药,这会儿已经好了许多,不想舟车劳顿,所以才请了我去瞧瞧。”
虽然狐大友和卫三娘与狐家五兄弟关系一般,但看在老一辈人的面子上,对狐老太爷还是比较尊重的。
“那现在怎么样了?”狐大友道。
“精神瞧着不错。他自个儿觉得已经好多了。开了一付药,不过……”卫大河说着一顿,左右瞧了眼,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和狐大友,卫三娘道:“依我看,他的脉象不平稳。本来是大病初愈的人,特别是年长者,应该是虚弱之症才对,他却是洪脉有力……”
卫大河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我就有些看不懂了。”
对于医术卫三娘和狐大友都是一窍不通。
“爹,那您的意思是……?”卫三娘道。
“应虚却是实,我看这病八成是还没好完。”卫大河摸了摸下巴,道。
“那狐家……”
狐大友还没说完,卫大河打断他:“他们请我去不过是开药方子,反正我是本着医者职责该说的都说了。”
狐应天几兄弟看见狐老太爷精神很好了,便认为狐老太爷好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再去集市看诊,请卫大河开方子只不过是普通的调理身子方子罢了。想必因为卫三娘一家的原因,狐应天兄弟也是很相信卫大河的医术。
依狐小媚揣测,狐老爷子很有可能是生病期间服用补药过多,才是假脉。若是不纠正饮食恐怕哪日不小心就得翻病。
作为晚辈,是理应去探望的。
和卫大河分道后,卫三娘赶着小猪回了家,留了十三在家,狐大友几人去了狐应天家探望老爷子。家里也没啥好东西,刚好在集市买了一块肉,狐大友提着那块肉,一家子到了狐应天家。
狐应天拿着药方去集市抓药去了,陈氏正在院子里熬药,看见卫三娘一家过来,她很意外,忙起身招呼几人。
“……你们怎么来了,快进屋坐……”说了两句又蹲到药罐旁,一边扇风一边道:“我这离不开人,三娘你们自个儿到屋子里端凳子出来坐吧。”
狐大友上前将肉给陈氏:“听说老太爷身子不爽利,今儿特意在集市割了一块肉,炒了给老太爷补补。”
卫三娘就接过陈氏手中的扇子,陈氏起身拿过肉,道:“你们来看老太爷就是有孝心了,怎么还买东西!”
“应该的。”狐大友道。
陈氏将肉提进厨房,狐小媚,狐篱香,狐篱笆跟着狐大友站在院子里,家里除了陈氏静悄悄的。狐大友抬脚跨了一步:“大嫂,老太爷歇了吗?”
“没有。”陈氏从堂屋里抬了两根长凳子出来:“应该没有,爹还在里面呢。”又对狐小媚三人道:“坐吧。”转身朝院子最里边的屋子走去。
狐老太爷住在院子最里面一间屋子,天冷,屋门开着,门口挂着厚重的布帘子。陈氏隔着帘子对里面说话:“老太爷,大友一家子来看您了。”
片刻,门帘子撩开,狐老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淡淡看了眼院子里的狐大友一家子,狐大友和卫三娘忙道:“大伯。”
狐小媚三人也忙跟着道:“大爷爷。”
狐老爷子不语,转身进了堂屋。
陈氏尴尬下,看了眼神色不变的狐大友和卫三娘,忙道:“你们进去吧。”
狐大友点点头,率先撩开帘子走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118章 威压
狐老太爷躺在一张红木大床上,半躺着,手里拿着一支长长的烟杆,巴哒巴哒的抽着,烟雾中只看见他希开一丝眼缝斜看着走进来的卫三娘和狐大友。
狐大友在前,卫三娘在后,两人恭敬朝着狐老太爷行了个礼。
“老太爷安好!”
狐老太爷嗑着眼皮子,嘴里含着烟杆点点头。
“刚从集市回来的时候正巧遇见我爹,听说您老找他看诊,所以就带着孩子们一起过来看看您。”狐大友微低着头道。
狐老太爷含着烟杆,依然点点头。
“孩子们正在外头候着,我让他们进来给您请安?”狐大友又道。
狐老太爷吸了最后一口烟,浓浓烟雾遮住他的神情,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好一会儿,狐大友和卫三娘才听到他“嗯”了一声。
狐小媚三人静静的站在屋外等候,冷冽的寒风刮得人脸肉疼。虽然她们现在衣裳穿是很暖和了,可是鞋依旧是普通的棉布鞋,只站了这么一会儿,狐小媚觉得自个儿的脚已经僵了。
屋内只有狐大友隐约的说话声,却没有狐老太爷的,她觉得这有点像高门大户远方的客亲来见当家主母的架势,必须等待传唤才能进去。
只一会儿,耐不住性子的狐篱笆就开始东张西望。
正在这时,就见卫三娘撩开布帘子走了出来,她对三人使个眼色。狐小媚三人立刻毕恭毕敬的跟着进了屋子。
这布帘子着实好用,就这么开着门,屋内都很暖和。
狐小媚进屋快速扫了眼躺在床上的狐老太爷,比前阵子狐篱玉出嫁时瞧着要瘦些,满脸哲子印,眼皮子耷拉着,眼神却不似平常老人那般混浊,清明有神。
狐小媚快速低下头,心下对这老头已经有了印象,精明!
果然。狐老太爷一双老眼立刻朝狐小媚扫了过来。
狐小媚跟着狐篱香一起朝狐老太爷行了礼。
“你们有心了!”狐老太爷收回目光。直到狐小媚背都弯疼了才听到狐老太爷说话。
狐老太爷不开口,狐小媚三人只能秉气凝神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这是来之前卫三娘一再叮嘱的话。
这哪里高门大户见主母,根本是嫔妃们见太后。
那些个电视里看见的众嫔妃给太后娘娘请安就是这么着的。
再冷的天再硬的地得等太后娘娘“平身”才敢起身。
起身前,一众嫔妃不仅得跪地谢礼。还得说什么“谢太后”之类感谢的话。
不过。换这儿。狐大友没有下跪,他笑呵呵的道:“咱们是小辈,应该的。”
对狐大友的态度狐老太爷似乎十分满意。终于露出个笑,还跟狐大友唠了两句家常,最后道:“这是你的闺女和小子?”
狐大友见狐老太爷眼神在儿女身上扫过,知道他现在记忆没以前好,便一一解释道:“这是大女儿篱香,这是二女儿篱晶,这是小三,篱笆。”
“哦!”狐老太爷恍然大悟,一幅果然忘记的模样。接着朝狐大友等人摆手:“我乏了,你们回去吧。”
狐大友带领着妻女行礼,一一退出屋子。
一出屋子,一股清冷寒风迎面吹来,空气立刻变得清新起来,狐小媚觉得连胸口也清爽许多。
幸好她没穿越成哪个皇帝王爷的妃子,嫔妃晋见太后的事反正她是做不来的!
再看狐篱香和狐篱笆都是暗松一口气的样子。
狐小媚心中暗笑。原来讨厌这繁文辱节的人不止她一人!
出了狐老太爷屋子,就看见狐老爷已经坐在院子里,旁边桌上,陈氏替他沏好的茶,探过病自然就该回去。狐大友走向狐老爷,狐老爷正闭着眼睛,他一只手指在椅子上轻轻敲打,猜测可能自个儿默默哼着曲。
“大伯,无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狐老爷手一顿,掀开眼皮子。他看向站在卫三娘身后的狐小媚:“这是你家老二?”
卫三娘和狐大友俱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狐小媚,道:“是。”
“比前两年长高了些。”狐老爷淡淡的评价。又问狐大友:“听说你们家现在正在和针线坊做生意?”
狐大友心里咯噔一下,如实回道:“家里人口多,开销太大,只好想破脑袋挣银子,还好找了个帮人做做针线的活。也算能糊口了。”
也就是说只是帮着针线坊缝补一下。
但狐家村的羡慕的人不少,都说是笔不小的生意。
狐老爷哪会放过这个询问的好机会。
“我怎么听说你们好像帮着做啥夹衣?”
狐大友脸上僵了僵,随即道:“他们给东西,把衣裳的样式谈好,咱们帮着缝。”
顾客指定要几等夹衣,这也算是自选样式吧!
不过,狐大友小估了狐老爷想要一探究竟的决心,也小看了狐老爷的厚脸皮。
“既然你们和针线坊的人熟,都是一家人,带着老大媳妇几个一起干吧。有银子一起挣,咱们狐家人之所以能让狐家村以咱们的姓命名,就是因为咱们以前的祖宗团结,才能在一个村中为首。现在咱们狐家虽然大不如从前了,但也不能忘本,团结是家族发展的基本……”
狐老爷滔滔不绝,振振有词的说着狐家人要如何团结等等,最终目的就是想卫三娘带陈氏几家婆娘一起干。以前狐大友和卫三娘连粥都喝不起的时候也没见狐老爷说什么狐家人要相互扶持,这会儿倒是会来说教。而且,狐家几兄弟光田就有十亩。狐家村谁有五家富足,现在狐老爷一来就要分割卫三娘的生意,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狐小媚心中冷冷的笑,幸好,她这个老实爹这时候一点也不憨实,不傻,左顾而言他就是没松口。
最后狐老爷不耐烦的指责狐大友:“只这么点儿小事你都推三阻四,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还有老太爷吗?”又指着后面的狐小媚,道:“听说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你和针线坊签的契。这事就交给你了。”
狐小媚暗地撇嘴,面上怯怯犹豫的道:“这,好像不行吧!”
“什么?”狐老爷子眼睛一下睁开,怒道。
狐大友和卫三娘在他面前说话都要三思而后行。一个小辈竟敢如此直接的拒绝他。真真是反了!
狐老爷子在狐家可是除了老太爷。说一不二的人!
“你们平日是怎么教的?竟然敢和长辈顶嘴?”狐老爷子一脸怒气的瞪着狐大友和卫三娘,手指着狐小媚冷冷的道:“一个小辈我让你办点事是看得起你,竟然还敢还嘴!”接着他瞥眼低着头的狐大友和卫三娘。冷冷的盯着狐小媚,道:“你们是狐家人狐家的规矩你们就该知道,若有长辈在凡事都应该由长辈作主,何时轮到小辈来指手划脚?一个小辈只有听命的份!”这话明显是说给狐大友和卫三娘听的。
狐大友和卫三娘不敢明着顶撞狐老爷,只能垂首听训,几人站在狐家院子里,院门还敝着,若有人从外面过,里面的情况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把狐大友和卫三娘的脸搁在门外打,想让全村的人看见啊!
狐篱香气得脸都白了!
狐大友和卫三娘都没开口,她也不能出声。
狐篱笆就没狐篱香沉得住气,他手握成拳头,脑袋一抬,冲口就道:“狐老爷……”
幸好狐小媚眼尖手快将他拉住,不过就这三个字也足以让狐老爷子看出他的意图。
他不屑的看眼狐篱笆和狐小媚,冷冰冰的盯着狐大友和卫三娘,道:“长辈没开口,就敢说话,这就是他的家教?上了大半年学堂,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种品行我看还是别去学堂了,免得辱没了先生。”
这话骂得可不轻。
卫三娘低着头,气得手都在抖。狐大友铁青着一张脸,闷声不说话,也不认错。
刚才还说是一家人,这会儿把她儿子贬得一文不值。这就是狐家,这几年的嗑吱绊绊让卫三娘和狐大友终于想明白了,不管他们如何去做,永远都不会被狐家人的瞧上。
那他们何必还要把这些人当亲戚?
卫三娘深呼一口气,缓缓抬直了脊背!狐大友也在心中下了决定。
狐老爷子将狐篱笆一通训,看狐大友一家一句话也不敢说,心中也舒服了些,发泄完了,他还没忘记正事,再次叮嘱狐大友。
“下次针线坊来的时候一定记住叫上你大嫂子他们。”
这是不可能的!
卫三娘在心中道,她侧眼看向狐大友,狐大友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他也正看过来,两人交换眼色,狐大友向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不过,还没待他开口,就听后面的狐小媚道:“很抱歉狐老爷,这事恐怕不能如您愿了。”
“什么?”就算刚才听到狐小媚拒绝过一次,此时听她明明白白的说不行,狐老爷子还是惊诧了一下。
狐小媚神色冷淡,眼神平整,说话不缓不急,大大方方,之前的怯弱胆小全都不见了。她淡淡的看着狐老爷,道:“狐老爷,不好意思,这笔生意不是我们说了算,如果您真想和针线坊做生意,可以去找那儿的吴掌柜,倘若,您是想做我们这笔生意,可我们和针线坊是有签契的,里面明明白白写着不能泄露丝毫,若不然就得赔违约金,那违约金,我们可是付不起的。若您执意想要这宗生意,那您就得把违约金先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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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我也要(补26号更)
工钱狐小媚已经想好,一件衣裳两个铜板,而且只做一道工序。
例如,填充鸭绒的由卫三娘,狐小媚和狐篱香来做,将填充好的夹衣初步缝合好,然后由相氏或王氏再一一用精细针线缝制好,然后再由另一个人将缝制好的衣或袖缝合联接在一起,便制成了夹衣。就像工厂里的流水线一样,每人负责一样工序。
这样一来,一件衣裳光给工钱就得四个铜板。
卫三娘和狐大友觉着这不划算。
狐小媚却道:“只多花一两外铜板而已!这样分工合作咱们的技术才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偷学走!”
卫三娘和狐大友这才恍然!
不由对狐小媚竖起大拇指!
吃过响午,狐小媚三人就将布匹拿出来,狐篱笆不会干这些,就帮着收拾碗筷,洗碗。
卫三娘和狐篱香开始按尺寸裁布,十件上等夹衣先做,狐大友和十三帮着狐小媚将鸭绒拿出来,之前鸭绒就已经称好,不过只有十袋,将称好的十个小布袋拿下来,狐大友和十三又开始称另外十件夹衣的鸭绒。
这边,卫三娘和狐篱香两人合力很快就裁出第一件夹衣的布料,将布料摊开放在门板上,狐小媚将鸭绒均匀,仔细的平铺在布料上,如此分工合作……
狐大友和十三将鸭绒称好,便帮着狐小媚铺鸭绒,铺好一件夹衣的鸭绒放在一处。卫三娘和狐篱香裁出十件夹衣的布料后,便放下。开始粗略缝制第一件夹衣。然后狐小媚便接着裁制后面夹衣料子。每缝制好一件,便将衣裳和袖子放在一起,如此,只花了一下午时间,便将二十件夹衣全部装好鸭绒,十件夹衣已经粗略缝好,只有几件夹衣还没有上针线。
第二日一大早,相氏和王氏就来了,两人看到满屋子的布匹,眼睛都直了。相氏小心翼翼的摸着那软又柔的细布软料羡慕得不得了。
“三娘啊。你们家可真能干。你瞧这布料摸着多软和啊,一看就跟咱们穿的布料不一样,这衣裳料子穿在身上那可舒服得很啊……哎呀,这有钱人家的日子就是不一样。光一件里面的衣裳料子就这么好……”语气别提有多酸溜溜的了!
王氏觉得她表现得实在太乡下土垉子。就这细布软料也值得这么一幅羡慕妒忌恨的模样?
便笑呵呵的道:“这细布料子有啥稀奇的。你别瞧见大户人家的外裳料子,那才是锦衣华服,上等布料。有些千金小姐的一件春衫就得几两银子。就这么些细布料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相氏听得砸舌:“什么,一件春衫就几两银子?”
“是啊!这些布料不算什么,你也用不着那么大惊小怪。咱们就安安心心的帮着三娘把这些衣裳做好就成了,到时候拿了工钱你也可以给你们家小宝置件衣裳了。”
小宝确实很久没置衣裳了,相氏眼睛默默将堂屋门板上堆放的布匹看了看,从裁剪的布料上看,已经裁好十件,另外还有一堆布料,她道:“三娘,这儿一共有多少件衣裳要做啊?”
“这次只有二十件,期限是十日。”卫三娘道。
二十件衣裳一件两个铜板,她和王氏一人十件衣裳,就是二十个铜板,虽然没多少,不过,有收入就很不错了。
相氏点点头。
为了让两人有个心理准备,狐小媚将卫三娘没说完的话继续道:“虽然是十日期限,但现在马上要过年了,所以,咱们能越快做出来越好,若是做得好,速度快,说不定还能再接一单。”
“真的?”相氏惊讶的道。
没被卫三娘请来之前,相氏一直是听着村里的谣言,对狐小媚的夹衣生意是半信半疑的,现在被请过来缝制衣裳,她还有些恍惚不太相信。现在再听狐小媚这么说,顿时惊讶不已。
“当然。”狐小媚笑着道:“所以,相大娘只管安心帮着我们做就是了。就算这单做了没有了,明年也一定会有。”
听着狐小媚肯定的语气,相氏心不知为何终于有了些着落,她一直苦愁家里进项问题,现在好了,有狐小媚这话,除了地里的收成,她家终于有个其它的进项了。
给相氏吃了颗定心丸,狐小媚开始分工。
王氏常年给人做绣活,做衣裳的功夫自然是一等一的,所以,缝合联接衣裳和袖子的活便交由王氏来做,而相氏则重新沿着衣裳和袖子上的针线再缝合一遍,免得以后衣裳多洗几次鸭绒便钻出来了。
合制衣裳针脚必须处理得好,不能漏线漏针。而缝合鸭绒针线要求很细密。都是细致活,对于两个会做衣裳的妇人来说也不是难事。
这样分工一出来,二十件夹衣就算做不全,相氏和王氏每人最少也不止十件,工钱肯定也不止二十个铜板,相氏顿时更加高兴起来。拿起针线蒌找地方坐下就开始干活。
王氏虽然不像相氏那般爱钱,但能不出村子就有银子拿也很高兴。
看两人都坐下开始干活,狐篱香和卫三娘也接着开始缝合鸭绒,狐小媚一边打下手一边注意王氏和相氏,若是发现两人有什么地方不对,马上纠正。
王氏和相氏拿在手上的衣裳已经填充好了鸭绒,摸在手里松软松软的,两人瞧了半天也没瞧出里面到底装的是啥,又碍着狐小媚这生意在村里神神秘秘的,怕是别人啥秘密,所以也没好意思问,只闭嘴干活。
响午相氏和王氏各自回去吃的饭,吃过响午两人又赶来了,第一日手脚慢,两人都各只缝制了一件衣裳。有了经验和头序。知道该干啥,第二日来,两人动作就麻利多了。
相氏和王氏被请到狐小媚家帮工,第一日下午就传得整个狐家村沸沸扬扬。第二日到狐应天家作客的花牡丹就跑来窜门子。她一进院子就跑进堂屋,好奇看着狐篱香几人缝制衣裳,又拉着狐小媚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狐小媚正在给做好的衣裳缝防伪标志,被她吵得烦了,就道:“花表姐,你还是去别家玩吧,我没时间陪你。”
花牡丹只好放开狐小媚。自己端了凳子坐在狐篱香几人旁边。拿着一件做好的夹衣看来看去。
“这衣裳挺普通的呀。也没啥样式,就是摸着挺软的。”又拿到脸上蹭了蹭,突然之间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的道:“咦。这衣裳蹭到脸上一点也不硬。不凉呢!”脑袋伸得比脖子还长。凑到狐小媚面前:“篱晶,你说这衣裳穿在身上是不是很暖和呀!”
这观察力狐小媚挺佩服。她点头:“是啊,花表姐。你还挺厉害的嘛,这衣裳的特点本来就是御寒的。”
花牡丹得意的弯起嘴角,笑眯眯的样子,还要假装谦虚:“这么明显的事情,当然一眼就看出来啦!”然后又将衣裳翻来覆去,疑惑的道:“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能这么暖和?”
狐小媚没再理她,专心缝自己的防伪标识,没得到答案,花牡丹又跑到狐篱香身旁去问个不停,狐篱香是个火暴性子,没等她说两句就火了:“你一边待着去,吵得我连线头都忘了埋了。”
最后花牡丹只好坐到相氏和王氏旁边去,不过,两人也才来,对夹衣的事知之甚少,她只能干坐在一旁。
花牡丹没坐多久,卫青宝提着两根鱼就进来了。
看到卫青宝,花牡丹眼前顿时一亮,三步两步跑到卫青宝面前,眼睛都笑成月弯:“青宝哥,你咋来了?”
卫青宝看到花牡丹只惊讶了下,道:“我来给叔和大娘送鱼。”
他笑眯眯的将鱼递给狐小媚,狐小媚接过两条鱼,笑得牙不见眼,来到这个地方三年,她没吃过一次鱼。红烧鱼,糖醋鱼,清蒸鱼,她做梦都不知道想了多少次了!
“晚上青宝哥在这儿吃饭吧,我做红烧鱼。”狐小媚笑眯眯的对卫青宝道。
卫青宝高兴得差点就答应了,可惜晚上他得回去。
“改日吧。”
一旁的花牡丹见卫青宝只顾着跟狐小媚说话,脸上不高兴了,她盯着狐小媚提进厨房的两条鱼眼珠子咕噜转了转,换上一幅十分羡慕的表情,对卫青宝道:“青宝哥,你真厉害,在哪逮的两条鱼呢?”
“说来也巧了,就在河里逮的!没想到这大冷天竟能逮到鱼。”
狐小媚也觉得挺意外。
花牡丹立刻拉着卫青宝,嚷着也要:“我也要嘛,青宝哥,我许久没吃过鱼了,你也帮我逮一条鱼嘛。”
“这,真没了,我也是碰巧看到鱼里有两条鱼。”
这话说出来谁信?
花牡丹撅着嘴,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青宝哥,篱晶都有,我也要嘛,我只要一条,好不好嘛,青宝哥……”然后各种撒娇卖萌,弄得狐小媚都看不下去了,只好帮腔:“要不你去帮她看看,还有没有?”
没想到狐小媚会帮自己说话,花牡丹不敢相信的看她一眼,转而重重点头,伸手去拉卫青宝的袖子:“瞧,篱晶都这么说了,青宝哥,你不能偏心!”
卫青宝忙将袖子从花牡丹手中抽出来,看眼狐小媚,发现她并没有注意这个,暗松一口气,又怕花牡丹继续缠着要鱼,又来拉他,到时候让狐小媚误会,只好点头。
花牡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她可是前些日子就想去找卫青宝了,可惜两人不在一个村子,她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到。自从生了孩子后身体每况愈下。抵抗力太弱!上午只在对窗户的床上靠了一会儿,就凉着了,一上午又是头痛,头晕,还恶心。好在吃了包冲剂就好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回事,有时候无缘无故头晕,今天又眼花,难道是我失血过多……咳咳……此处略过!发现自己快成老婆婆的身体了。我的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