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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果无     锦秀田园txt下载     锦秀田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5章 长大了(加更)

    狐大友不悦的抿了抿嘴,想到了狐小媚的话,到底没有翻脸走人,还是道:“老李头,你一人在家,若是有什么人进了家门,一个人也对付不了。”

    王长生一直对狐大友印象可以,今日狐小媚又帮了他婆娘,他对狐大友一家印象更好了,此时自然要帮着狐大友搭腔:“老李头,大友说得对,我们这也是为你好,就在你院子里帮忙看看……”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王长生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李头一句顶了回去,他憋着一口气,瞪了老李头一眼,丢下一句“干我屁事”转头就走。

    谁知才走出两步,就听老李头在后面咒他:“谁让你多管闲事,你吃饱了撑的?我看你印堂发黑,一幅短命相,生了病莫乱跑,到我家来要是传染给我,我可要找你们家算帐……”

    王长生脸都气白了,指着老李头,嘴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同行的几人都吓了一跳,狐大友很担心万一他又像那日一样,突然晕过去怎么办,权衡利弊后当起和事佬,打圆场:“算了算了,都少说一句,不检查就不检查了。走走走,咱们回去。”

    说着要去拉王长生,王长生却一把推开狐大友的手。

    这次回来王长生确实病得拖拖拉拉,吃了药时好时坏,连大夫都说看不出病因。有时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幸好这几日人爽利许多,他便想着出来凑凑热闹。跟着喜庆一下,兴许病就能完全好了。

    现在他最反感谁提到他的病情,李老头此般毫不顾情面的咒他,王长生着实怒了。他抬脚迈进两步,狰狞着脸瞪着老李头,牙绷子都咬紧了:“有本事,你再给说一次。”

    “我说了,你又能咋的啦?”老李头一点没被王长生吓住,反而气焰高涨:“我一个光棍怕你作甚,横竖是一个人。你把我惹火了。你们一家老小都得提着心肝儿过日子。”他是村里有名的耍赖皮,撒泼耍横,村里没人想招惹他。

    狐大友觉得今儿老李头确实过了。

    王长生在众人面前落了脸,一家老小还被老李头威胁。这口气怎么吞得下。可是磨嘴皮子功夫他又斗不过老李头。心中暴怒不已,绿起眼睛冲过去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嘴里放狠话:“你让我一家老小心。老子现在就废了你,看你还怎么嚣张,你个老光棍!”

    众人一惊。

    忙上前拉住王长生,别贼没抓住,闹出人命可就糟了。几个大男人将王长生团团围住,纵使他再大的力气也没办法再靠近老李头一步,他气极扬起手中的木棍一头甩到老李头旁边的门框上,“哐当”一声,差点打中老李头的脑袋。

    老李头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王长生一幅誓不罢休,非要他命的样子,他也不敢再说话刺激王长生,又见狐大友等人将王长生拦得严实,心里又放心不少。

    王长生在院子里跳脚放了半天狠话,骂了一大通,老李头仍然好好的坐在门槛边,于是他胆子又大了些,脸上神色也轻松起来,就想再讽刺王长生两句,嘴皮子刚动,就见一直未说话的狐应地沉着脸看着他,道:“老李头,适可而止,做过了对谁都没好处!”

    老李头撇了撇嘴,终是不敢再说话。

    经过一番劝阻,王长生最后跟着众人离开了老李头家。自然老李头家也没检查。不过,众人后来一想,老李头都敢自个儿坐在堂屋门口,家里自然应该是安全的。

    狐大友伙和同村里其它人去搜查村子的时候,狐小媚正帮着卫三娘在菜地里摘菜。路过的卫七凤见到就惊讶的道:“三娘,你们怎滴还在外面干活,村里正闹贼,还是最好回家。”

    卫三娘笑了笑:“哪有那么严重,这还是白日呢!”

    “白日那贼还不是一样在村里乱窜。”卫七凤不赞同。

    “刚才是刚才,现在不同。”刚才有贼是因为大多人家里都没人,现在整个村子的人正在抓贼,那贼若还敢跑出来蹦哒,也太笨了。

    狐小媚十分赞同卫三娘的话。

    见卫三娘毫不在意,狐小媚也慢悠悠的在菜地里干着活,卫七凤也不再多说,撇了撇嘴急匆匆的回家。

    将菜地里最后一批要卖的菜全部摘完,狐小媚跟卫三娘才回了家。

    狐篱香和狐篱笆已经在家等着,两人帮着把菜全部倒出来,母女四人坐在院子里开始摘菜,洗菜。

    拿去卖的菜必须事先清理干净,将一些被虫咬过的菜叶摘掉,有泥的得把泥洗干净,这样拿到集市去才有卖相。

    等狐大友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渐暗。

    跨进院子就看见卫三娘四人坐在堂屋里,卫三娘和狐篱香手里都拿着一件衣裳正在缝补,狐篱笆正正经经拿着一本书在看,而狐小媚趴在桌上一手托着腮,眼睛望着院门的方向,看到狐大友回来,她眼睛一亮,直起身子亮响的叫道:“爹回来了!”

    狐大友脸上立刻涌现笑意,家有贤妻,下有孝顺儿女,每日回来只要能看见她们他就会觉得幸福。无论干活再累再苦只要想到自己的妻子儿女,所有的苦累疲惫都会一扫而光。

    他关好院门,脚下不停朝堂屋走,看着狐小媚脸上笑呵呵的打趣:“你娘和你姐就在旁边,多好的机会,你不拿件衣裳出来学着缝补。”

    狐大友一回来就笑话她,狐小媚腌巴重新坐下,不服的撇嘴:“我只是不太会做衣裳,缝补谁不会啊。”

    “就你那样的手艺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狐篱香抬头白她一眼。拿着衣裳起身坐到狐小媚旁边,把位置让给狐大友:“爹,您坐。”

    狐大友坐下,整个人都松泛下来,自从做了豆花生意,村里好多人都明着暗着想打探,响午吃饭的时候一桌子人跟他问长问短,吃完饭又去帮着抓贼。帮忙不说还有人不领情,还是在家里待着舒服啊。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一屋子的眼睛立时全部看了过来。

    狐大友顿了顿,看到卫三娘询问的眼神,笑了笑,道:“这金窝银窝还真不如自个儿的狗窝。”

    卫三娘白他一眼:“只不过去别人家吃顿席而已,你犯得着有这感概吗?再说,大嫂他们家这席办得可不错。”

    狐大友回味了下响午席面上的鸡鸭鱼肉,摸了摸脑袋点头,道:“是不错。”接着话锋一转:“没找着人。”

    一看狐大友回来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没找着人。所以,狐小媚几人也没开口问。

    狐大友想起在相氏家门外狐小媚悄悄跟他说的话,便道:“老二,你为啥说那贼还在村里。”让狐大友向村长提议挨家挨户搜查正是狐小媚的主意。

    “感觉。”狐小媚微笑。这是凭她前世当警察的一种感觉,经验判断而出的。但狐大友一行人搜遍了整个狐家村都没找到那贼人,而且也没看见十三,即没上山也没在村子里,那有可能就是往山里的村子去了。不说整个狐家村有多少人,河对面的卫家村的卫家也在办席,就算两人都朝肖家河的方向而去,你追我赶的那么大动静,也不可能两个村子的人都没瞧见,这点让狐小媚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中间隔的时间太短,她不信那么短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见了。

    不过,只要没在狐家村藏着,就算暂时安全。想想那贼人的胆量,想必夜里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咱们家院墙挺高,又插了竹尖,有人想翻进来应该不容易,最不放心的应该是鸡棚那边……也只能夜里睡警醒些。”鸡棚和院墙衔接的地方没有竹尖。

    他们家屋子少,狐大友和卫三娘一间,狐小媚和狐篱香一间屋子,在堂屋的左右两侧,而狐篱笆单独一间屋子,是后来紧挨着卫三娘和狐大友的屋子修建的,所以,不从堂屋过,屋门直接对着院子,在屋檐下。

    畜生掉了还能再买,就怕狐篱笆夜里起来上茅厕遇上那偷东西的小贼。

    狐小媚想了想,还是叮嘱他:“……若是夜里有啥动静,你可不能自作主张,也不要随便出来。”

    狐篱笆觉得狐小媚太小提大作,哪有贼人下午才被人整个村子的找,夜里又跑来偷东西?不过看狐小媚一脸严肃的样子,他只得点头,笑嘻嘻的保证:“就算外面闹翻天我也不出来。”

    狐小媚以前怯怯弱弱,不爱说话更理不了事,此时一幅大姐大,当家人的模样,把啥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狐大友和卫三娘丝毫没有任何怀疑。

    遇上这种青天白日就敢犯案的贼,谁的脑子都会多转两圈。而且狐小媚这阵子的改变已经让狐大友和卫三娘习以为常,就算狐小媚再做些出奇的事,两人也不会多想,只会更高兴。

    因为他们家怯怯懦懦的二女儿终于长大懂事,有主见了。(未完待续。。)

第76章 夜半来人

    衙役来过两次狐家村都是因为抓所谓的大盗,还沿途通知了各个村,让所有人加强防备。狐家村和卫家村的人曾因为此事闹的沸沸扬扬,议论漫天飞,盗贼一度成为饭后茶余的话题。

    而今众人再没心思把这事当笑话来看,个个忧心忡忡。

    下午的时候不少人找到村长唐大明,尤其是家里只有老人,没有年轻壮男的。

    唐大明只能微微的笑,宽慰众人:“大伙儿不用担心,衙门的人很快就会来,如果衙门的人拿不出章程来,咱们就和卫家村商量商量,自己组织人巡夜。那小贼白日才来作案,惊动了一个村的人,所以,今儿夜里不用太担心的,大伙儿把家门锁好就行。”

    唐大明虽然不是狐家村最年长的,但当得了村长自然有几分威信,众人一听都松了口气,当然也有有疑虑的。

    “万一那小贼胆大包天夜里还来呢?又万一衙门不管咱们呢,单凭咱们自己如何能对付那些贼?”

    唐大明心里也这么想过,可面上他不能这么直接承认啊。

    “那小贼明知道惊动了整个村,到处都在抓他,他哪能在这个档口冒险。再说衙门不会不管咱们的。”唐大明说的义正言词,十分肯定,丝毫不容有人怀疑。

    狐大友将唐大明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卫三娘等人。

    卫三娘叹口气:“往日夜不闭户都无事,现在白日里小贼就敢来偷东西。天朝盛事,这些人也越来越没王法了。”

    狐篱芭却松了一口气:“只要那贼往里逃了就好,我明日可得去学堂,如果夜里连觉也睡不好,明日课堂上打瞌睡可是会被先生罚的。”

    “那可不一定。”狐小媚悠悠道:“又没人亲眼瞧见那贼往肖家河去。”

    狐篱笆愣愣张着嘴看着她,半响才道:“二姐你唬我的吧?村长都说没事了。”然后又想到下午狐小媚说贼藏在人家户里,结果却是人影都没瞧见,提起的心顿时又放下,撇嘴道:“二姐,虽然最近你脑子是比以前好用了些。但你能比爹厉害?爹都说没事了。你偏还瞎猜。”

    这是变相骂她傻呢!

    狐小媚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冷冷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很笨啰?”

    狐篱笆闪烁的收回目光,看向别处,嘴角微微一抿。有些似笑非笑。小声道:“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

    狐小媚离他近。自然听到了,眼眉一弯,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字一字的道:“我再笨也比你这头猪强。”

    “你说什么?”狐篱笆蹭的跳起来,浓眉上挑,怒目而视,手指指狐小媚又指着自个儿鼻子,看眼坐在旁边的狐大友和卫三娘,不敢相信的道:“爹和娘还在这儿,你敢骂我是猪?”

    “明人不做暗事,正因为爹娘在这儿我才教训你,爹娘不在我还懒得理你。长姐如母,娘和大姐没空管你,我就替她们分忧。”

    狐篱笆脸涨得通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竟然拿“长姐如母”这话来训他?

    狐小媚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咱们家起的最晚的一个?不去学堂的时候日上三杆才起来,去学堂你也是三催四请才出来,猪圈里那头猪都比你勤快!”

    “一天到晚只听你说在家看书,可我怎么从来没在你课业上看到一个‘甲’字?连个‘乙’也没有。”

    学生课业的优异先生都是以“甲乙丙丁”来评判。

    狐篱笆脸红一阵白一阵,浓浓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偏偏他拿不出话反驳狐小媚,而且一听说他在学堂的事,卫三娘冷冷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刺得他浑身汗毛竖起。

    狐篱笆心里那个苦啊,嘴上功夫他从来就没赢过狐小媚,该死的他为什么还要去招惹这个二姐呢!

    呜呜呜…还有,二姐怎么知道他的课业很差!

    不用狐小媚再开口,狐篱笆就自动缩着脑袋拿着书回屋子去了。

    狐小媚心情舒畅,笑容满面,这个弟弟还是嘴巴比脑袋快啊!

    正在狐小媚得意的时候,就听狐篱香问她:“老二,我怎么不知道你啥时候会识字了呢?”

    狐小媚暗道一声糟糕,扯出一丝笑看向狐篱香,装作一脸得意:“大姐,谁叫你平时不听小三读书,这就是意外收获。恩,再说大姐你志向不在此,恐怕看了也学不会。”

    管她现在会不会惹狐篱香生气,先断了她的念想,不然,万一狐篱香哪天真跑去听狐篱笆读书,那不是漏馅了。再天才的人也不会只听别人念书就会识字的呀!

    三姐弟嘻笑斗嘴,将刚才沉闷的气氛吹散了。

    说了会儿抓贼的事,话题又转到狐篱玉成亲的事上,说到狐篱玉,狐大友和卫三娘自然想到了狐篱香和狐小媚。

    后来,在厨房狐大友发现已经和好的面,惊讶的问:“这是干啥呢?还吃晚饭?”

    这时代的人出嫁,一般过了响午接亲的人走后才吃饭,吃得晚的会到半下午,这时辰一般就不会再吃晚饭了。可是狐小媚不习惯这样,不吃晚饭半夜就会饿醒,哪受得了!

    一家人又草草的煎了饼吃,吃过晚饭众人各自上床歇息。

    也不知道是否晚饭吃得太多,睡到半夜,狐小媚的肚子咕噜直叫,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忍了许久,腹胀依然难受,她不得不掀开被子,悉悉索索的坐起来,找到外衣披上,也把狐篱香吵醒了。

    “老二干嘛呢?”

    “肚子不舒服,想上茅厕。也不知道吃坏了啥东西。”狐小媚快速坐起来披好外衣,只芨了鞋,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慢慢走到柜子旁边,摸索着想把灯点亮。

    狐篱香已经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嘀咕:“你吃了啥呢?咱们不是吃的同样的东西吗,我怎么没事。”说着也摸了摸自个儿肚子:“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也想上茅厕了。”

    那边,狐小媚已经把灯点亮,她提着灯匆匆走了出去,狐篱香只好重新躺下。

    狐小媚不习惯屋子里放恭桶,总觉着臭哄哄的,所以,起夜的时候都是到茅厕去。

    家里的茅厕在屋后的角落里,她将灯放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真吃坏了东西,还是上了火,完事儿了还是觉得肚子不舒服,她又将灯吹灭,等了一会儿,好像又没事了,这才慢悠悠起身。

    因为已经习惯黑夜,此时没点灯,她也能看见东西,只是月色朦胧,茅厕里黑乎乎的,不过,院子里倒看得清楚。

    这是冬夜,没有虫鸣也没鸟叫,夜里显得格外安静,树枝断裂咔嚓声听得清晰明白。

    狐小媚皱着眉头,憋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刚才的响动似乎是错觉,屋子里隐隐传来狐篱香的声音。她松了口气,提着灯在黑暗中慢慢朝外走,突然又是一阵悉索声音,接着听到有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这次她听得清清楚楚,确实是有人,还在院墙边。她神色一肃,立刻将刚点燃的灯吹灭,脚步轻轻朝外挪了几步,挑了个能看到院子里的位置,站在暗处。

    狐小媚家隔壁是杨家父子,两人几年前出去了,一直没回来,屋子一直空着。

    所以,如果有贼来偷东西,肯定是来她们家。

    果然,狐小媚小心伸长脖子朝外看,正好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墙上往下轻轻一跳,落在院子里,他脚步轻盈,身姿如燕,竟没发出一点声音。

    难道这贼还是个会功夫的?

    可是一个会功夫的大盗竟然会到农家小院来偷鸡摸狗?这怎么跟小说里的情形有些不一样。

    狐小媚谨慎的缩回脑袋,借着东西挡住黑暗中的自己,从缝隙里注视着院子里的情景。

    那人影跳进院子后只看了眼屋子,便收回了目光。

    狐小媚暗道幸好,幸好她出来的时候顺手把堂屋门给轻轻掩了,若是让此人发现有人出来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那人在院子里站定两步,接着便走到鸡棚旁,鸡棚里的几只鸡正缩着脑袋大睡,他打开鸡棚的门,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

    狐小媚心里砰砰直跳,脑子快速思考是不是要趁此时快点跑回屋子,狐篱香刚才说想要上茅厕来着,可她又怕狐篱笆突然起来,思虑间就见那人已经退了出来,手上提着三只歪着脑袋的鸡。

    狐小媚心中惊奇,不知道那人怎么让鸡棚里的鸡一点声音也没发出的。

    她收回已经伸出去的半只脚,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院子里的人。

    那人将手上的鸡掂了掂,似乎不太满意,眼睛在院子里四处张望,狐小媚赶紧把自己完全缩在角落里,也许是知道确实再无其它东西可拿,他提着鸡转身朝着院门方向走去。

    只要此人走了,不危及家人性命,掉一两只鸡不算什么,再说,狐小媚打定主意等他一出院子她就大声喊叫。

    正在此时,屋内传来狐篱香的声音,这次狐小媚听得清楚,是在叫她。

    狐小媚心中暗道一声糟糕。(未完待续。。)

第77章 抓贼(加更)

    果然那人听见声音立刻停下拉门栓的动作,回身望向发出声音的屋子,只两个呼吸的时间,他心中就改变了主意,抬脚朝着屋子方向而来。

    狐小媚脸都绿了,心中更是大急,如果让这贼进了屋子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可若她现在冲回屋子,万一狐篱笆听到声音跑出来怎么办?一看这贼人就不是善碴,狐篱笆可是狐大友和卫三娘的命根子,她要想仅凭一己之力是如何也打不过这贼的。要是她那现代的身体还能搏一搏。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倾刻间,狐小媚额头上就冒出细汗。

    但是,整个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人知道进了贼,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贼伤害自己的家人。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狐小媚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贼人不打算离开,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鸡,抬脚轻手轻脚朝着发出声音的屋子而来,刚走出两步,突然黑暗中冲出一个人影,快速跑进堂屋,砰的一声将屋门紧闭,接着一声惊天地泣鬼声的尖叫在黑夜中响起:“抓贼啊,抓贼啊……”

    尖锐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疯狂的嘶哑,撕心裂肺的喊叫如一把利刃刺破夜空,冲向云宵,将睡梦中的人们惊醒。

    也把偷鸡贼吓了一跳。

    狐大友和卫三娘更是从梦中惊骇醒来,腾的坐起来。

    惊叫声是从堂屋传来。

    狐大友一个翻身跳下床,连衣裳都来不及披。鞋也没及,抄起门后的一根棍子就冲出里屋。

    另一间屋子的狐篱香本来就没睡熟,狐小媚一声尖叫硬生生把她从睡梦中吓醒,弹坐起来。

    几人慌慌张张冲到堂屋,就见狐小媚整个人贴在门上,死死将门抵住,扯开嗓子,闭着眼睛,死命的叫喊。

    看到狐大友三人出来,狐小媚一喜。忙道:“院子里有贼!小三还在屋子里。”

    一句话。狐大友心思已经转了几圈,他沉着脸快速朝狐小媚三人递了个眼色,扬起手中棍子,正对堂屋门口一脸蓄意待发。卫三娘也立刻拿起堂屋里另一根棍子。

    这是以放万一晚上特意拿进来的。没想到。一夜还没过就派上了用场。

    狐大友和卫三娘一人拿着一根棍子,站在两边,狐小媚和虎篱香。一人抵住一边门。一家人贴合默契在此时显现出来。

    狐大友用口型数了个一二三,狐小媚和狐篱香立刻将门拉开。

    高高举起的棍棒落到一半,狐大友再仔细看,堂屋门口哪有人?

    黑漆漆的院子里一个人影跑了出去。

    “小贼,别跑!”狐大友大喝一声,阴沉着脸,拿着棍子冲了出去,嘴里大喊着:“抓贼拉……”

    卫三娘三人也紧跟着追到院门外,此起彼伏的喊声在狐家村先后响起:“抓贼拉,抓贼拉……”

    没一会儿,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村子里火把四起,人声渐渐围拢。

    狐小媚,卫三娘和狐篱香站在院门外看着狐大友追去的方向。人声,火把在一个地方聚集。这边只能隐隐听到叫骂声和怒吼声。

    卫三娘担心狐大友,嘱咐狐小媚姐妹进屋把门关好,她拿着棍子朝着人声而去。

    狐小媚两人依言进了院子。这时,狐篱笆从屋子里出来,虽然已经猜到,待看到狐小媚和狐篱香手拿家拾,一脸严肃,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惊了一跳。

    “二姐,怎么回事,我听到你喊抓贼了。”接着又道:“我本来想出来,可后来发现你的声音像在堂屋,再后来就听见爹追出去了!”

    狐小媚沉着脸点头:“没想到这贼的胆子果然不小,下午才来过,夜里又来偷东西。不过好在只掉了几只鸡,只要人没事就好。”

    “二姐,没想到真被你说中了。”狐篱笆佩服的看着狐小媚,晚上他还说狐小媚瞎掰,这才丑时还没到贼就又来了!可谁能料到那小贼下午才来过,还整个村子都搜查过,晚上他还敢来。

    “这叫出奇不易!”正因为下午来过来,一般人都会认为贼不会再来,就会放松警惕。所以,晚上是个好机会。

    “可惜今夜偏巧我肚子不舒服,正好看见那贼进咱们家门,偷了鸡……”偏偏那时候狐篱香正寻狐小媚,让准备离去的贼临时改了主意。

    狐小媚既担心狐篱香,卫三娘和狐大友,又担心狐篱笆。只好自己先暴露出来,冲回屋子,把门抵住不要贼进来,再大声呼救,只要狐大友醒了,他们一家子还对付不了一个贼吗?就算那贼不怕,不走,狐大友一个男人加三个女人,也能把那贼拦住,自然也就伤不了狐篱笆。

    狐篱笆又羞又愧,他一个男子还没狐小媚两个女子有魄力。

    狐小媚露出一丝笑,安慰他:“……你只不过才十二岁,哪里是那贼的对手,我在暗处瞧的清楚,他长的高大,就是爹遇上他恐怕都要费一番劲才能赢他……你能听二姐的话,二姐很高兴……你是爹娘的命根子,咱们家以后还得靠你称起,你这样做是对的,没有把握的事不要轻易去做,不呈匹夫之勇才是男子汉。”

    狐篱笆心中更加羞愧,感激的看着狐小媚:“二姐说得是,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爹娘。”

    三人将院门关好,回到屋内,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像是聚集了很多人。也不知道这贼有没有抓到,此时谁都没有睡意,各自寻了凳子在桌边坐下。

    狐篱笆这次倒很听话,没有提出要出去瞧热闹。

    没过多久,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担心家里三个孩子,狐大友和卫三娘就回来了。三人忙迎出院子。

    “那贼被抓住了?”狐小媚看着被狐大友重新丢回鸡棚的三只鸡。

    狐大友点头,拉着狐小媚的手招呼狐篱香和狐篱笆:“先进屋。”

    “爹,娘,到底怎么样了,外面怎么闹哄哄的?”直到此时,狐大友和卫三平安回来,狐篱笆终于好奇起来。

    “这小贼真可恶。”卫三娘愤愤的道:“偷了周老太婆家的鸡又来偷咱家的,上次卫家村失火,村里好些人家都掉了东西,肯定也是这小贼干的,他一个人怎么能吃得了那么多,也不怕被撑死。”

    “什么,原来是上次那贼?”狐篱香惊讶道。

    照这么推断,上次卫家村失火定是这小贼干的。

    “幸好老二聪明。”狐大友很庆幸,若是当时狐小媚处理不当,那贼说不定就进了屋子,狐篱香在不知情下走出来肯定会与那贼撞上。她也没有自作主张仅一己之力去对付那贼,而是果断呼喊,进屋将门关紧,及时惊吓住贼人,也算是给狐篱笆提了醒。

    狐大友欣慰的摸了摸狐小媚的头,满目慈谒:“我闺女真的长大了,爹很高兴。”

    狐小媚笑眯眯将狐大友的大手拿下来,反握住,狐大友的手很大,骨节分明,长年劳作,手掌上有厚厚的茧,皮肤也很粗糙,握在手里还有些烙手。因为风吹雨晒,他脸上的皮肤也晒得黑黑的,分明的五官便显得平淡无其,只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精神明亮,只是脸上的褶子印和眼角深深的皱纹显示他与年龄不符的衰老。

    狐小媚鼻子一酸,这是个真正的慈父,为妻子儿女不求回报的付出。

    “爹,女儿已经是大人了,以后家里的事女儿也可以担一份了。”

    听到狐小媚第一次慎重的如此说,狐大友心里不知是啥滋味,即高兴狐小媚能懂事,有担当。又心酸,自己才十四岁的孩子就要担起家里的责任。

    狐篱香担起家里的责任时比狐小媚还不小,可当时狐小媚和狐篱笆都太小,没有办法,只能让狐篱香帮着家里忙里忙外。大女儿从小就过着苦日子,他只希望二女儿能过得轻松些。在他眼里,女儿得富养,儿子才得穷养。

    没想到,狐小媚这两年不仅能帮着家里出主意做生意,连家里进了贼也能聪明应对。就好似昨儿才是懵懂的孩子,今儿就长大了。

    狐大友脸上神色有些复杂。

    狐小媚却笑了:“爹,你又想歪了,这是我份内的事,我是这个家的一份了,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不会因为年龄原因而推卸,年纪小可以做些轻松的,年纪大了,当然就要担些重责了……你瞧人家大户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跟着主母开始学习管家。我已经十四了,咱们农村人家里没那么多规矩和事儿,自然不用学那。但,日常琐事,以及一些人情事故,还有像今夜这种突发事件是得好好学学的……”

    一番话说得连卫三娘都肃目凝听,狐篱香更是连连称不可思议。狐大友更是差点感动得掉眼泪抹眼睛,而狐篱笆更是第一次没和狐小媚抬扛,反而一脸赞同的附和。

    一家人掏心窝的说了一席话,狐大友这才转到正题,将他出去的情形大致说了出来:“……等我跑出去的时候就听见周家那边也闹了起来,黑漆漆的夜里只模糊的瞧见那小贼的人影朝路口跑,我哪能放过他。这人胆子太大,保不济哪日又跑来偷东西……我拿起棍子死命的追了上去,结果转过弯就瞧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后面一个大洞,流了一地的血……”

    “啊!”听到此,狐小媚三人齐齐惊讶叫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78章 是何意图?

    “怎么会躺在地上?谁干的?”

    狐大友摇头:“这贼跑得好快,我追出院子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转了弯,啥也没瞧见,等我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倒地,要我说不管是谁,总归是把这贼给抓住了。”

    “衙门里抓这贼已经很久,到底是谁干了好事不留名?”不仅狐大友和卫三娘,就连赶过去的村民也极为疑惑。帮着朝廷里抓住大盗,好歹也会有赏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手里阔绰的,连赏银都不要。

    狐小媚的看法却有些不一样:“那贼是朝廷里要抓的大盗吗?”

    狐大友和卫三娘一愣,有些迟疑:“应该是吧。前几日衙门里不是说那大盗跑到咱们这一带来了吗,这贼难道不是?”

    众人沉默。

    好不容易等到没人说话,狐篱笆终于有插嘴的机会,立刻抒己见:“依我看啊,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今夜这贼就是衙门里一直通缉的大盗,运气不好被咱爹抓住;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只是个小贼,那大盗很可能藏在别处,这小贼只是来探衙门的风的……”说完眼睛一亮:“还有另一种可能,这小贼和大盗偶遇,然后两人一见如故,接着联合入伙,一起深夜来偷鸡,没想到却遇到咱二姐上茅厕,然后被爹抓住,抓住一个人,另一个人跑了,只是这抓住的人到底是小贼还是大盗可就得好好审审了。”满脸严肃,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敲着桌面。颇有老道持成审案的模样。

    狐小媚和狐篱香齐齐白他一眼。

    还一见如故,以为是说书呢?

    “到底怎么样自有衙门去查,用不着咱们费心。”

    狐篱笆虽然胡乱猜测,却还是有些边际,这贼到底是不是大盗,还真待查证。

    恰巧此时,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狐大友猛然想起一事,忙对狐小媚道:“衙役来了,恐怕会询问你夜里的事,你只需如实说出来即可。其它的不用管。”

    狐小媚讶然。这深更半夜的衙门的办事效率还真高啊!

    她走神间,狐大友已经起身去开了院门,院门果然站着两人,狐大友将两人引了进来。

    黑夜里前面那人身高腿长。高大身影行走如风。大跨步走进来。却轻若无声。堂屋里油灯随风扑哧一闪一闪,慢慢将那人俊俏五官照亮。

    正是来过两次的那俏俊公子。

    他身后跟着另一个衙役,也来过狐家村。是上次单独询问狐大友在集市遇见十三的那名衙役。

    狐大友搬了长凳请两人坐下,俊俏公子眼神将堂屋内扫射一圈,这才提袍坐下,那名衙役自是站在他身后。

    接着狐大友向卫三娘等人介绍:“……卫大人下午有事离开了卫家镇,刚回来就急急赶了过来,赶巧遇上咱们抓到了贼。”又指了指卫子瑜身后的那名衙役:“这位是刘衙役刘大人。”

    卫子瑜坐着没动,后面的王衙役倒朝着狐大友拱手一礼,淡淡道:“不敢当。”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动一静,分明告诉众人,卫子瑜的官位更高。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卫子瑜。

    虽然见过两次,碍于人太多狐小媚都不敢细看。这时,她终于有机会好好看清面前的卫子瑜,果然长得俊俏端正,潇洒倜傥。皮肤白皙,眉粗眼大,手长腿长,举手投足无不风姿卓逸。双目黑亮,更是清明有神。

    难怪狐篱云见了会脸红。

    要是找个这样的男子当夫君还是不错的,不过,就不知道人品如何了。

    想到此,狐小媚不动声色的朝狐篱香看了一眼,发现她正目不斜视的站得端正。

    她心中暗笑一声。

    对面,狐大友和已经和卫子瑜再次说起晚上的情形。

    “……于是当即我就打定主意必须马上把这贼抓住,最差也要立刻将他吓走,不然我小儿的安危可及啊……等我冲过去的时候那小贼已经倒地不起,地上流了一滩血,紧接着村长带着人也赶了过来,后来的事大家伙儿都知道了。”

    和狐大友刚才在外面说得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出入。

    卫子瑜点头。看向最先发现偷鸡贼的狐小媚,道:“请将你如何发现贼人,又如何将他吓走的经过详细说一遍。”声音清朗沁人心肺,十分好听。

    狐小媚定了定心神,细细回想今夜的事,不漏过一丝线索,事无俱细全部说出来。

    声音温柔,细气,夹杂着软糯甜腻,像柔软光滑的绸缎,听在耳中十分舒服,还有一丝别样的感觉。

    卫子瑜抬眼瞧了她一眼,复而目光移向别处。

    当她说到自己冲进堂屋将门紧闭,紧接着狐大友拿着棍子冲出去追那小贼时,卫子瑜眉头一皱,抬手示意她停下。

    “你说你冲进屋子时,那贼人正往屋子的方向而来,而当你爹从内室出来,你们一家四口配合将门打开时,那正好看到那小贼逃出院子的背影?”

    狐小媚点头。

    “从你进屋到你爹冲出去,这之间有多长时间?”卫子瑜凝眉看着她,问道。

    狐大友和卫三娘等人不知道卫子瑜所谓何意,全都面面面相觑,狐小媚看了她爹一眼,心中想了想,道:“应该有五六个呼吸的时间。”

    卫子瑜皱起的眉头拧紧,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也就是说这五六个呼吸的时间那小贼都还在院子里,但他却没有趁机逃走,也没有进一步推门?”

    本来狐小媚不觉得这之间有什么,但卫子瑜的话让她放松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害怕自己记错。她又细想一下,确定在那之间自己并没有感觉有任何外力在外面推门,她严肃的点头:“是的。”那就是说那贼人五六个呼吸的时间是站在院子里的,然后等到狐大友拉开堂屋的门这才冲出院子的。

    这种说法也太不可思议了!

    有这么笨的人吗?

    还是说……“难道他另有企图?”狐小媚沉着脸看向卫子瑜问道。

    “什么意思?”狐大友听得糊里糊涂,那小贼被突然从黑暗中跑出来的狐小媚吓了一跳,然后急匆匆逃出院子,这有什么奇怪?

    卫三娘和狐篱香三人也一脸疑惑。

    卫子瑜却很惊讶的看着狐小媚,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声音柔软温和的小姑娘脑子转得如此快。他只不过这么问了一句,竟然就知道他想什么。

    卫子瑜心中立刻浮现一种异样的感觉。收起原来的漫不经心。面色沉着的道:“依我看应该不是。”

    那是为何?

    众人都没想明白。

    后来狐小媚又跟着卫子瑜去辩认,那贼倒睡在一块木板上,头上缠着白布,当时她也没看清正面。只大概看了个背影。给人感觉很高大。身材欣长,此人睡在木板上,手长脚长。简单的束发,应该没错。

    狐小媚点点头。

    得到确认,卫子瑜便命人将贼犯抬走,离开了狐家村。

    一场热闹的抓贼戏到此落幕!

    第二日一大早路上三三两两站了人,大家都在议论昨天夜里的事。

    天朝盛世,青天白日就敢来偷东西,被人发现,不去躲藏,夜里居然还敢继续来,还一偷就是两家,现在的小贼胆子越来越大!

    周老太婆家唯一的三只鸡都丢了,而狐大友的三只鸡却追了回来,小贼已经被抓住,那周家的鸡到哪去了。有人猜测,大概那贼偷了周家的觉得不够,又跑到狐大友家,好巧不巧被狐小媚看见,最后被狐大友抓住。

    不过,据狐大友说,他追上去,拐过弯的时候小贼已经倒在地上,大家伙都说不是自己帮的忙,那是谁将贼人打倒的?

    一时间众说纷纭。

    狐大友从集市回来的时候,村口小河边聚集了一大群人。

    最先是卫三娘母女三人端着盆在河边洗衣裳。相氏看到就主动过来说话,过了一会儿,经过的王氏也走了过来,两人兴致勃勃说着昨夜盗贼的事。村里的妇人无事的时候最喜欢凑堆瞎聊,后来人越来越多。

    相氏,王氏,谭氏,卫七凤,周老太婆等人,全一字排开坐在田垦边。

    狐大友远远的就听见周老太婆高声讲着她昨夜如何发现盗贼的。

    “……知道这两日村里不太平,我每夜起来的时候总要去鸡舍看看,结果昨儿夜里一去瞧,里面空荡荡的,哪还有鸡的影子……吓了我一跳……这几只鸡已经养了好些日子,长的又肥又大,都准备过几日拿去集市卖了……无缘无故没了可不是要我的命……后来听到声音的老大看了就道了声‘糟糕’,然后就听到狐家院子里的叫喊声……”

    周老太婆顿了下,拉着笑呵呵的看向河边的狐小媚,道:“没想到二丫头平日细声细气的,昨夜喊贼的声音可一点儿不小呢!”

    众人集体把目光投向正在洗衣裳的卫三娘母女。

    “篱晶平日看着柔柔弱弱,原来还是个诸智多某的!”王氏也笑着夸奖狐小媚。她本来一直就觉得狐小媚不错。

    “那是。”相氏立刻道,从昨儿起她对狐小媚的印象一百八十度大改观,此时有这种好机会怎么也得捧着她:“不是我说,像篱晶这么为她人着想,还有主意,机灵的姑娘,就咱们周围这些村子,找不出第二个。”

    声音带笑,语言真诚。如此高的评价就是卫三娘也说不出口,狐小媚更是低着脑袋头也不抬。

    其他人心里有些不以为然,面上不说话,只跟着呵呵笑。只有谭氏不动声色的撇嘴。(未完待续。。)

第79章 挑事

    相氏一直笑咪咪的看着狐小媚,自然瞧不见谭氏的动作,遇见盗贼像狐小媚这般镇定,没有缩着脑袋藏起来的,确实没几个姑娘办得到,要说狐小媚机灵,那还真不为过,不光要机灵,还的有胆子,主意再多,不敢去那也是枉然。

    “……所以,我说咱篱晶敢徒手对付盗贼,在村里那是头一人。”

    这话有些夸张,但也不假,大家附合点头。

    一直没说话的谭氏听不下去了,撩起眼皮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尖起嗓子,道:“哎哟哟,相妹子,没瞧出来你还有这口才呢!我看你比王媒婆还能说,干脆你也去当媒婆算了。”

    相氏脸上的笑意僵住,嘴角动了动,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到底是下她相氏的脸,还是落卫三娘的脸?

    相氏蹙起眉头。

    承认自己口才好?岂不是说自己刚才夸奖狐小媚的话全是假的。媒婆不就是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若说自己只是随便说说的,那还是间接说自己刚才夸狐小媚的话不是真心的。

    相氏心中暗恼谭氏,自己家虽然没有狐家富足,可谭氏也不能拿自己当垫脚石去踩卫三娘啊!

    她平日在村里也是极为能忍让的人,此时也禁不住绷了脸:“谭嫂子,你怎么说我可以,是媒婆也好是什么也好,都无所谓,反正我一把年纪的人了。可篱晶是个还没说亲的小姑娘呢,你要这么这么乱安名头,她以后可怎么找好婆家。”

    谭氏撇了眼埋头洗衣裳的卫三娘,鼓起眼睛盯着相氏:“我什么时候乱说了?你什么意思,我安什么名头了,再说,我说你,又没说她,关她找婆家什么事?”

    相氏一脸似笑非笑:“谭嫂子,我只是夸了夸篱晶遇到贼应对从容。是个有见识的姑娘。可你却说我是媒婆。我有个当媒婆的名声无所谓。这又不是啥丢脸的事,可让其他不知情的人听到,还真以为篱晶在说婆家了,等到明年她正式说婆家的时候不是要被人议论?”

    有的人说亲。看了东家。瞧西家。相了一两年也没寻到合适的婆家。家里有规矩的人家是不会想娶这种媳妇过门,因为觉得这种姑娘不仅她本人,娘家事儿也多!

    麻烦!

    卫三娘心里冷冷的笑。

    一个两个都当她们是傻子吗?尤其是谭氏。

    她抬起眼皮子。眼底泛着冷幽幽的光,笑呵呵的道:“想必二嫂不这么觉着,你们瞧举莲,和咱家篱香差不多大,前两年就开始相看婆家了,至今都没挑中,咱十里八乡的好人家可不少,再挑两年刚合适,到时候肯定能找个让二嫂称心如意的女婿。”

    谭氏大怒,她女儿也是去年才开始相看婆家的,哪是什么前年就开始了,还再挑两年,这不是存心坏她闺女的名声吗?

    板起脸,训起卫三娘:“三娘,你也是有三个孩子的人,孩子都要说婆家了,说话还这么没轻没重,我看大友就是太顺着你,越发没个长辈样。”

    本来是谭氏没理,先找事,这会儿居然说是卫三娘无理。

    狐篱香和狐小媚心里都不爽极了,狐篱香更是停下手上的活,抬头就想损谭氏,却被狐小媚一把按住。

    狐小媚往田垦边扫了眼,朝她递眼色。

    狐篱香抬头,果然看见田垦边坐着的一排女人,个个一脸兴趣,直盯着卫三娘和谭氏。

    狐篱香醒悟过来,低下头。

    这么多人面前她若真骂了谭氏,那可是真真帮了谭氏一把,自己往自己脸上抹黑,一个不敬长辈的名声是跑不了的。

    谭氏嘴硬,卫三娘也不是软碴,立刻就着谭氏自个儿的话刺了她一句。

    “二嫂也知道自己还是长辈?”

    谭氏接连吃了亏,脸色十分不好看。知道是自己先拿狐篱香说事,不过,她素来不怕任何人,泼出去的水就算收不回来,她也能当它没发生过。

    脸不红,气不喘,阴阳怪气的道:“就算咱两家不是嫡亲的,我也算你长嫂!”

    “呵……”卫三娘怪笑一声:“长嫂?大嫂才嫁了女儿,现在可是在家忙呢!”

    不说嫡亲兄弟,就算同宗的,在那些世家家族里,也有长嫂如母的说法。家里有什么事嫂子是可以帮着拿主意的。不过,陈氏还在,什么时候轮得到谭氏冲大?

    而且,他们是乡下人,又不是世家大族,哪有这些规矩。

    谭氏这时候说这话,实在有些啼笑皆非!

    众人闷笑。

    谭氏有些下不来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张嘴就想骂这些笑话她的人没见识,转念一想,她要这么骂出口可是把所有人得罪了,况且这人堆里可不是个个都是软柿子,比如卫七凤。

    她最大本事就是抓别人的错处。脑子里一转已经找到新的矛头。一脸鄙视,怀疑的道:“你也别打中脸冲胖子,就拿篱晶来说,她一个姑娘家也能独自从容应对盗贼?那贼本也不是大友抓住的,我看他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这话立刻惹火了卫三娘,随便哪个没气性的被人三番两次拿儿女说事也会生气。“啪”的一下将衣服重重丢进盆里,板起脸炮仗似的冲谭氏就是一通骂:“二嫂,你几十岁的人也不积点德,成天盯着别人家的事,你也不嫌累?……管好你自己家那点破事儿就不错了,狐家村人没你指点,也没人会活不下去!……别一天到晚把别人都当傻子,耍嘴上功夫算什么能耐……揪着小辈不放你这也算长辈样?……”

    噼里啪啦一通,跟放鞭炮似的。骂的在场个个惊讶张大了嘴,卫三娘和谭氏不和在村里不是啥秘密,谭氏最喜欢挑卫三娘家的事来说事,找不着错处拐弯抹脚都能讽刺两句。

    卫三娘虽然不像谭氏那样泼皮,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人,真正发起火来了,嘴皮子功夫还真没人比得过。

    以前两人碍着情面都是拐弯抹脚的讽刺两句。像今日这般撕破脸皮大骂的还真没有。不过,今日也是谭氏过份,老是揪着人家闺女说事,换成谁都要生气。谭氏这样子确实不像样子。表面上嘴皮过足了赢。实则是个愚蠢的,在外与人结了怨不说,回到家肯定又会被狐应地嫌弃。

    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妻子像个泼妇似的,成天在村里说东道西嚼是非。结怨。自己脸上也无光!

    众人心思活络。念头已经绕了一大圈。

    谭氏更是气的胸口一起一伏。哆嗦着嘴皮子,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好不容易等卫三娘说完,谭氏深吸一口气只说了个“你……”就被一道洪亮如钟的声音打断:“二嫂说的对!”

    众人回头。

    狐大友挑着豆花担子沉着脸走了过来。一改往日和善好说话,直接挑明:“昨夜那盗贼本也不是我抓住的,当时我就已经跟卫大人说清楚,这事就不用二嫂子再三提醒了。二嫂子若没事的话我劝你早些回家准备响午饭,我可是瞧见二哥已经离开了酒楼。”

    谭氏蛮横,敢冲到家里和卫三娘闹,可面对狐大友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是虚几分,再听到狐应地要回来了,更加不敢多说,只撇了嘴不服气的道:“你自个儿瞧瞧三娘都说些啥。”声音比刚才小了不止一点两点。

    看热闹的众人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纷纷起身,嘴里劝说谭氏“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误会,误会!”眼神一个劲儿朝狐大友的豆花桶里瞄。都想瞧瞧桶里的豆花卖完没有。

    狐大友家今时不同往日,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他便会多说两句,可刚才谭氏的话太让他不舒服,只不冷不淡回了搭话的人一句。接过狐小媚和狐篱香清洗好的衣裳,把盆放到桶上,挑上,也不理后面的人。带着妻女回了家。

    一群妇人就站在河边,看见狐大友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有说有笑的朝家走。声音渐行渐远,只隐约听见狐大友说:“……已经贴出告示,昨儿抓到那盗贼果然是官府抓了许久的大盗……这下好了,咱们这一带总算能太平了……”后面是狐小媚和狐篱香的叫好声。

    众人心里滋味各异,狐大友虽然穷,可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对老婆顺从,待儿女好,现在又找到一门好生意,日子慢慢好了起来。众人不羡慕那是假的,特别是那些被丈夫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人。

    谭氏绷着脸,恨恨差点咬碎牙!

    回到家,一行人都没提刚才在村口的事,商量起接下来种茼蒿菜的事。

    “……拿些好点的种子,咱们就自个儿想办法留一些菜种。”狐大友道。

    卫三娘却不这么想:“上头给咱们放的话是菜种肯定有多不少,但又不是他们发放,谁知道呢!再说,想要好点的菜种,我看,悬哦!”

    “都是一批菜种,难不成还有好有坏?”狐小媚只是偶尔间知道茼蒿菜栽种法子,对农事上的事很多都不了解。

    “那是。”卫三娘道,难得狐小媚有心问这些,她也有心好好教教她庄稼方面的知识:“不管是菜种还是水稻小麦种子,都是人种的,当然有好有坏了。若是有良心的人,起码要将那些瘪坏的挑出来;遇到那些不良生意人,好坏全搅和在一起,只要坏的他掺杂得少些,不仔细瞧,谁又能瞧得出来。就算你瞧出来,也不多,难不成你还要他帮你一颗颗挑出来?你有那时间等,他还不愿意呢!”

    对农田的事狐小媚也不是全然不知,只是她一时忘了这是在落后的古代,若是放在现代,有高科技的技术,机器,哪还有瘪坏的东西在里面,谁要是这么干了,下次准没人再买。只是有品种的区别而已!

    狐小媚想,照卫三娘这么说,这茼蒿菜栽种出来肯定也没有自己想象的产量高了。只不过,第一次少赚些银子,多留着种子,到时候挑出饱满,好的种子,第二次产量肯定会好很多。

    狐大友和卫三娘也同意。(未完待续。。)

    ps:  恢复单更,多存点存稿好又加更。老是眼花,看手机,看电脑……视力比以前差了不是一点两点。。。。

第80章 领东西

    在河边狐大友一家四口回家后,谭氏怒气冲冲的回了家。看热闹的人却还没有散去,卫七凤跟还没离开的人说:“这没瞧见的事咱们也不好说,周老太太丢了三只鸡,狐大友却捡了三只鸡,都是三只,这也算缘分啊。”

    听出玄外之音的人眼珠子就咕噜转了起来。

    几人在河边说了几句就各自散了。

    卫七凤悠哉回到家时,唐大明已经从外面回来了,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敲着烟锅里的烟灰。唐大明最不耐烦听卫七凤说村里的是是非非,所以,她也没把刚才的事告诉唐大明。径直进了厨房。

    大儿子唐举生两夫妻基本住在镇上,很少回来。二儿子唐举人托他哥哥的福,在镇上一个酒楼当伙计,响午是不回来的,二媳妇宣元玲也在镇上成衣铺帮工,平日家里就唐举人的儿子唐三彩,和卫七凤的小女儿唐举莲在家。

    今日,唐举莲带着二侄儿去了大哥唐举生家里,因此,响午饭只有卫七凤和唐大明两人吃,她打算简单炒个青菜,刚做好了饭,唐大明就进了厨房,二话不说在柴堂的石凳上坐下,还顺便往灶塘里加了一把火。

    卫七凤不由看了他一眼。

    这不吃饭不进厨房的人居然来帮着烧火了!

    “干嘛呢?”卫七凤道。

    唐大明拿起烟杆大吸了一口,烟锅里火星闪闪,一股烟雾便从嘴角四溢出来。紧接着两道更粗浓的烟从鼻子里冒了出来。他舒服的眯起眼睛。

    卫七凤忍不住说他:“一天到晚的抽,也不知道这东西有啥好的?”

    唐大明眼皮子都没动,不抽烟的人怎么知道烟是啥滋味?

    “下午要发菜种,你别出去了。”他道。

    这事前两日就听唐大明说过,卫七凤点头:“晓得。田地的活都差不多了,我出去干啥。”顿了顿,想到昨日宣元玲她娘阮氏来找她,又道:“亲家母昨儿找我说拿菜种的事,我找由头搪塞过去了。”

    唐大明眉头一皱,放下烟杆。沉着脸看着卫七凤。道:“都是一家人,做事何必计较太多,也不知道你想的啥?”

    卫七凤最烦唐大明训她,也绷了脸。道:“既然是一家人她干嘛还来求我?”

    从那日唐大明在村里宣布要种茼蒿菜后。阮氏就找到卫七凤。说了不少好话,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是想到时候领菜种的时候多拿些。

    像这种从上头拨菜种下来,虽然要给银子。但是有多发的。

    昨儿在狐家吃席,阮氏趁着没人的时候又跟她提了这事,卫七凤当时就以菜种上头拨发有限为由拒绝了。

    宣家比唐家家底薄,阮氏和宣老头都是老实的庄稼人,阮氏是宣元玲的亲娘,所以平日村里啥事,她没少在卫七凤那儿占便宜,当然这便宜不是唐家的,而是狐家村的。

    卫七凤嘴碎能干,家里活多,平日地头有啥活干不过来的时候也爱找阮氏帮忙,或者直接在村里走一圈,就能拉一两个壮丁,因为大家伙儿都知道这是村长家的事,愿意主动讨好帮忙。

    但这次茼蒿菜虽然上头多拿了一些,但若她给阮氏多分了,那其它人来寻她,她是给还是不给呢?

    唐大明气呼呼的看着她:“那你还主动给狐老大家送菜种?”

    卫七凤不以为意:“狐应天是这些人能比的吗?他儿子狐篱白可是秀才,在衙门做事。举生在镇上做生意,说不定哪天就要找他帮忙。还有举明。再说了,就是狐应天和陈氏两口子一年那田地的收入就得多少啊?那可是十亩地啊?”

    “再多那也是别人的。”唐大明骂道:“我还不信你多拿半斤菜种给人家,人家就会分两斤麦给你?你也知道人家家里不缺那两个银钱,会稀罕你这点东西?没得反而得罪其它人。果真妇人,头发长见识短!”

    说得卫七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唐大明说的理她也懂,可是多巴结一个有权有钱的人不是人之常情嘛?再说,这整个村子又不是她一人去巴结狐家,而且唐大明是村长,施点小恩小惠,狐应天心里有数。

    “你懂个什么。”卫七凤不服气的还口:“狐老大家还有个老太爷,在咱们村威望算最高的了,多拨一些给她们怎么了,又不会死人!”

    气得唐大明吹胡子瞪眼,他公公正正的一村之长,名声迟早会被这婆娘败坏,气呼呼的的留下一句:“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收起你那些心思。”抬脚出了厨房。

    气得卫七凤眼泪滚滚!

    下午众人陆续到唐大明家拿菜种,每户都按记下的数拿,只多不少。狐小媚跟着狐大友也去凑热闹,她们家的菜地是两分地,加上租的一个亩旱地,一共是一亩二分地。

    卫七凤帮着分菜种,唐大明称,称完一家拿笔勾掉一家。

    拿菜种的队伍排得像条龙,从院子里一直排出院外,闲暇的人站在一旁说话聊天,小孩子就在院子里外嘻嘻哈哈的跑来跑去,好不热闹。

    卫七凤一边帮人分菜种,一边满脸笑意高声跟众人说:“大伙儿别急,排好队,慢慢来,本来是要称好给大家伙儿挨家挨户送去的,只不过送了几家,实在太慢了,怕耽搁大家栽种的时间,所以啊,只好劳烦大家伙儿自己来一趟了。”

    有人笑呵呵的回道:“没事没事,反正咱们在家也是闲着,早点把这菜种拿回去,地里好早点忙开咯。”

    “是啊,咱们只盼着早点把这菜种出来好卖钱哩!”

    一想到这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众人都呵呵笑起来。

    这时。有人问唐大明:“村长,这茼蒿菜咱们也没种过,虽然听你那么讲挺简单的,但这东西种下去就拔不出来了,万一种毁了咋办?”

    这话可问到所有人心坎去了。

    “对啊村长!”不少人附合。

    唐大明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露出一个让众人放心的笑容:“这件事正是我待会儿跟大家伙说的。这事上头早考虑到了,所以,明儿就有人来专门指导咱们。既然你们问,那我现在就说清楚了。明天所有人都不要出门。家里至少得留个主事的,等上头的人一来,大家伙儿都去菜地。”然后又慎重其事的嘱咐:“所有人都记住我说的话了,明儿若是哪家没来。到时候可别说自个儿不会种。”

    有这话众人放心多了。

    一人分一人称。旁边不时还有人搭手。队伍行进得很快,

    狐大友的前面是老李头,他只拿了个小布袋。布袋右下角还有个小洞。

    卫七凤看了不由皱起眉头:“你这布袋都坏了,菜种倒进去还不得全漏出来。”

    “只不过破个小洞,难不成就不能用了?”老李头叼着烟杆斜了卫七凤一眼,语气不甚好,样子还让人讨嫌。

    卫七凤强忍心中的不悦,耐心的道:“菜种要全漏掉再捡起来可费神,到时候有啥不对的地方你可别怪我。”

    老李头眼睛一瞪:“我说你这婆娘话也太多,今儿人多装起好人来了?平日里也不见你有这么好心。我给了银子的爱咋滴咋滴!”

    话说的特别硬气,高傲,还很直白坦诚。卫七凤气得脸都绿了,其它人纷纷别开脸,或低头垂眉,似装没听见。

    虽然他们心里也这么想来着,但没人敢说啊!大伙儿暗地纷纷对老李头竖起拇指。这老家伙今儿可能着魔了,一个又穷又没收入的老光棍,往常恨不得把自个儿脑袋拐在唐大明的裤腰袋上讨好。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敢这么对卫七凤说话,以卫七凤的小心眼,老李头以后还想让唐大明帮扶着自己,恐怕难咯!

    卫七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盯着老李头,咬牙切齿的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再管你我就不姓卫。”要不是后面还有人没拿到菜种,她今儿非要骂得这老光棍头都抬不起来。

    老李头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一点也没把卫七凤的威胁放在心上,他将布袋草草栓在裤腰带上,看也不看其它人,拿着烟杆慢悠悠的出了唐家院子,布袋随着走动一甩一甩的拍打在腰上,偶尔有一两粒菜种就从布袋角落的小洞里掉了出来。

    众人看稀奇似的看着老李头走出唐大明家,有人暗自摇头,这老李头以后可惨了。也有人拉着旁人悄声说话:“这老小子若不是失心疯,那就是发财了。你们瞧见没,他抽的烟丝比我抽的都好……”

    为了缓和气氛,轮到狐大友时,他刻意笑呵呵的看了眼卫七凤,对唐大明道:“麻烦村长了。”

    唐大明倒没怎么把老李头的话放在心上,朝狐大友点了点头,对阴着脸的卫七凤道:“大友兄弟家是一亩一分地的菜种。”也算是变相提醒卫七凤。

    卫七凤将老李头的事放下,开始替狐大友倒菜种,到底是见他一脸笑意,态度和善,心情好了一些,便好心嘱咐道:“大友兄弟你们家领的菜种算咱们村最多的了,明儿你和三娘可一定得留在家里,到时候好好听人家怎么种的。”

    狐大友很憨实的点头:“三娘不会出门的,我早点去集市,争取早些回来。”

    “你明儿还去卖豆花呀。”卫七凤意外的道。

    狐大友点头,那是自然,到时候就由卫三娘去听就可以了,再不济让狐篱香和狐小媚也去,不能因为这事把生意耽搁了。

    称好菜种,狐大友叫上狐小媚,父女两人出了唐家院子。(未完待续。。)

第81章 都一样?

    狐小媚想看,半路上就让狐大友把布袋打开,瞧了一眼,半袋菜种,一亩二分地的菜种只多不少,狐大友拿手抓了一把出来,颗粒饱满,褐中带黑,颜色挺漂亮,笑眯眯的道:“瞧见了吧,不错吧!”

    狐小媚撇嘴摇了摇头,在狐大友那一把菜种中随意挑出几粒颜色较浅,瘪的。

    “爹,您瞧见没有,轻轻用手一拈,就能找出几粒瘪的,这么一布袋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呢!”

    狐大友不以为意,告诉她:“有少许瘪的是正常的,若是一粒都没有那才是怪事呢!”

    “既然让乡亲们大量栽种茼蒿菜,不是应该拿最好的菜种来,才能种出最高的产量吗?”

    狐大友一愣,好似这话也有道理,不过,平日去集市买菜种菜秧什么的,总有少许不饱满的,不太好的,都是正常的。

    但是狐小媚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既然是发往长江一带,特意要求庄稼户种的,自然是希望收量越高越好了。难不成狐家村的菜种被人换过?

    狐大友正疑惑着,领了菜种的阮氏也走了过来。

    “哟,大友,你们两父女不回家,在路上嘀嘀咕咕作什么呢!”眼睛一瞥看见狐小媚手中几粒瘪的菜种,立刻咦了一声,眼神闪烁的道:“你们领的也有这种瘪的?”接着又朝狐大友手中的布袋里瞧了一阵:“哎呀,还真有一些呢!”

    见狐大友盯着她。她马上又把自个儿装菜种的布袋解开给狐大友看了一眼:“我的里面也有。”言语间却带着轻快之意。

    狐小媚不由侧目。

    狐大友没注意到阮氏语气中的轻松畅意,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大家伙儿的都一样,看来这没什么,应该就是这样的。”

    刚才还嘴角带着轻快的阮氏却撇了嘴,有些愤愤不平的道:“谁说都是一样的。”

    狐大友和狐小媚均疑惑看向她,难不成这领的菜种真有两种?

    阮氏瞧了瞧前后没人,压低声音向狐大友父女两人道:“我上午可是瞧见陈氏拿的菜种跟咱们的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狐小媚立刻问。

    阮氏看眼狐小媚,大大的眼睛盛满好奇,清辙明亮。很可爱。她想到狐大友一家都是老实实在的人。也不爱说是非,卫三娘嘴皮子功夫厉害,但也不会随意拿别人家的事说道。立刻将心中的不满吐了出来:“上午卫七凤给狐应天家送过去的,我无意中瞧见的。不像咱们拿这个还有瘪的。她手上那个可是颗颗饱满。瞧着就是上等的菜种……”

    茼蒿其实就是一种普通的菜,还也要分上中下等?

    狐小媚诧异。

    “……听说不止给狐家送了,还送了几家。具体还有哪些人家我就不知道了。都是一个村的人,干些事还这般计较。难不成是咱们钱没给够?妄自唐大明一向说自己公正,这也算公正。就算帮理不帮亲,这有哪门子理?……平日咱们村的人也没少去给卫七凤帮忙,临到关键时候,帮个小忙都不成,真是人心作古,没有靠得住的……真是亏了咱家元玲嫁到这样的人家……”后面声音越说越小。

    不过,狐小媚听明白了,阮氏找卫七凤帮忙,卫七凤没答应,至于帮什么忙,肯定跟菜种有关,不然,她怎么对卫七凤给狐家送菜种有怨言。

    就算卫七凤做得不对,不过,这菜种都领了,估计其它大多数人都和她们一样,若是这事在村里闹开,肯定得罪唐大明和卫七凤。

    在古代,村长就算村子里有权势的人了。

    狐小媚不想给家里惹这些麻烦。

    看眼微微皱着眉的狐大友,抿着唇微笑看着阮氏:“大娘,卫大娘刚才不是在院子里说了吗,上午送过几家人,可太耽搁时间所以就没送了。再说,这些菜种都这样,上面的瞧着好,说不定瘪的就藏在下面。以前我听人家说,这茼蒿菜菜种也不好种,稍微大意一些,采摘下来的就大片大片坏的。”

    “啊,是吗?”阮氏惊讶的道。她没种过茼蒿菜,当然也没见过,狐小媚虽然是个小姑娘,不过,上次开大会的时候,整个村都没人认出茼蒿菜种,狐小媚却认出来了,对她的话自是信了大半。

    “是啊!”狐小媚瞧她脸上还有疑惑,继续道:“你瞧咱们周围这一带村子哪有人家种这东西。所以啊,明儿,大娘你们也要早些去等着,好好听听这茼蒿到底是怎么种的,怎么才能种好,产量更高。”

    阮氏凝着眉,点头。

    的确,这东西她以前可是听都没听过呢,明儿是得好好去看看人家是怎么种的。

    见阮氏信了,狐小媚立刻拉着狐大友朝家走,同时对阮氏道别:“……我娘还在家等着呢,我们就先回去了。”

    等狐大友和狐小媚走远了,人影都瞧不见的时候,阮氏才回过味儿来,她噼哩叭啦一通话哪是要说这茼蒿好种不好种,怎么三两下就被狐小媚给绕开了呢!

    心里静静一默,这小姑娘怎么比往日聪明呢!

    不过,瞧见了狐大友拿到的菜种阮氏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也不知道这卫七凤是怎么弄的,众目睽睽之下也能把人糊弄过去。回到家把这事跟宣石泰一说,反而被宣石泰训了两句:“……卫七凤嘴皮子功夫谁不知道,你还敢去惹她?咱们家能比狐大友家好到哪里去,做人做事莫要狗眼看人低!”

    气得阮氏在门槛边坐了一下午,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想通。

    她们家和卫七凤家还是亲家,举手之劳卫七凤都不愿意帮,今儿那么多人瞧着她也动得了手脚,可见这女人鬼心眼多着呢,宣石泰的话说得也有道理,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人,种地,卫七凤这次没帮她也许是好事呢。依卫七凤的人品,承了她的情,她以后恐怕得三倍偿还!

    狐小媚和狐大友拿着菜种回到家后卫三娘倒出来瞧过,里面确实有一些干瘪的,她的反应和狐大友一样,没说什么。

    狐篱香倒是嘀咕了句:“怎么这么多瘪的?”

    茼蒿菜种拿到手,栽种茼蒿菜目前就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大事。第二日,狐大友比平日少磨了一斤豆花,一早挑着担子去了集市,狐篱笆知道今日村里会很热闹,心里别提有多想留在家,可是他也知道不可能,去学堂的时候神情奄奄的。狐小媚有意打趣他:“小三,在学堂又遇到啥不开心的事啦?来来来,跟二姐说说,二姐给你出主意。是不是又惹先生生气了?”

    狐篱笆忙摇头,他怎么敢?先不说会被先生狠狠的责罚,其次更会被卫三娘和狐大友狠揍。不敢和狐小媚再多说,趁着卫三娘没出来忙背起书包去了学堂。

    今儿上午会有人特意来指导怎么种茼蒿菜,卫三娘不打算出去干活,慢悠悠的将家里收拾好,吩咐狐小媚两姐妹待会儿跟着出去。

    等到(上午九点)母女三人出了家门。村路上三三两两到处站着人。才和谭氏拌了嘴,卫三娘自不会带着闺女去谭氏那群人处,径直去了相氏,王氏几人站的地方。

    看见卫三娘三人过来,王氏,周老太婆远远的就跟她打招呼。卫三娘自然笑呵呵的道:“呀,你们出来的可真早呀!”走近了,她才瞧见相氏眼睛有些红肿,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碍于相氏的婆婆王老太婆也站在一旁,她不好多问,看了王氏一眼,王氏微微别过脸,背着相氏和王老太婆向卫三娘递了个眼色。

    其实狐小媚看得更清楚,相氏不仅眼睛有些红肿,左边脸还有些微肿。应该是被打的。至于这打人的是谁,除了王长生还会有别人吗?

    她听卫三娘曾经在家说过,王长生在外面为人还算随和,可是在家里对妻子相氏动不动就是打骂。王老太婆一个寡居的老太太,向来只管自个儿,偶尔带带孙子,对儿子媳妇家里的事基本不过问,就算有啥事闹到她面前,她也是护着儿子的。

    几人站在一起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村长唐大明就领着一个神色严肃,一脸公事公办作派,穿着细布长袍的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众人立刻噤声。

    唐大明一边慢半步走在那人旁边,一边点头哈腰的向那人介绍:“卫管事,咱们狐家村有三十多户人家,地本不多,除去种了小麦的田地,再加上还有一块旱地,统共有七八亩地可以种茼蒿菜……”

    卫管事脚下一顿,侧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唐大明,做了多年的管事让他此时立刻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么冷冷的看过去,就让众人心中七上八下。

    “你是说狐家村统共也只有七八亩菜地?”

    “是。”唐大明不知道卫管事为何突然生气,弓着身子声音越发恭敬的回答。

    卫管事不悦的皱起眉头,这下面的人是如何办事的,这些茼蒿菜是要直接运往长江一带的,一个村只种七八亩怎么够?难不成真要将整个卫县都种上?(未完待续。。)

第82章 惹不起

    “那种茼蒿菜的村子总共有多少?”

    刚才还神情缓和的卫管事突然就阴了脸,翻脸跟翻书似的,唐大明心里直打鼓。

    这上面随便派个人都是有身份的,他们这些庄稼汉巴结都来不及,更何况是来指导种菜的。众人都不明白这位卫管事为何突然就生气,所有人站在一旁,没一人敢出声,全都屏气凝神,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惹怒了这位管事,甩袖子一走了之,到时候谁来教他们如何种茼蒿菜。他们可是已经花钱把菜种买下来了的!

    唐大明更是小心翼翼的回答卫管事的话:“咱们狐家村是卫家镇进来的第一个村子,往里算,还有十多个村子。应该每个村都有发菜种。”

    “是吗?”卫管事从眼缝里将在场的人扫了一遍,刚才隐下的怒气又升了上来:“十多个村子才这么点人?”

    “当然不是。”唐大明忙澄清,他不知道卫管事到底要问啥,但心中好似隐隐已经有了感觉:“这里的全是咱们村的人,卫家村就是河对面,不知道卫管事是不是待会儿还要去卫家村。其实我可以马上让人去通知卫家村的人,让他们全部到这儿来,省得低您到时候再去那边……”

    “什么?”不待唐大明说完,卫管事怒喝一声,他眉毛倒竖,瞪大眼睛盯着唐大明,满脸怒气的质问:“你的意思是说其余那十多个村子的人今儿全部都不会来?他们是不想学这茼蒿是如何种的,还是自认为自个儿不用人教就会?既然自己会为什么当初还向上申请?”说着一顿。他侧身斜视着唐大明,凉飕飕的问:“还是说有人有私心,没有通知其余的村子?”阴测测的样子将众人吓了一跳。

    唐大明惊了一身虚汗,诚惶诚恐的向卫管事作揖保证:“卫管事明鉴啊,我们怎么有那胆子。确实没人跟我提过这事啊,只是说今儿您要过来,让村子里的人候着。卫管事您一定要明查啊……”

    这人是卫县直接派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但是教会了他们种茼蒿菜就是贵人。借唐大明十个胆儿他也不敢啊,这些贵人个个都是事物繁忙。瞧卫管事发怒的样子。他真怕耽搁了对方啥事,然后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那可就完啦!

    唐大明脸上发白,不停向卫管事解释。

    卫管事瞧唐大明惶恐不安的样子。也知道他没这个胆子。心下暗暗着恼。回去一定要将这下面的人好好惩戒一番。特别是这传话的人。其余村子的人没来,他这任务就完成不了,本来计划好了上午将事办好。下午就直接回卫县,这下可好,只能夜里赶路了。

    拂袖一甩,转身朝着村口方向走去,唐大明大急,急急追上去,硬着头皮问道:“卫管事,您这是?”

    卫管事瞧也没瞧他一眼,冷冷的道:“你现在马上派人去通知各个村,午后准时到这儿集合,若有人耽搁不到场,到时候不会种,可怨不得别人!”

    还以是要撂挑子不干了呢?

    唐大明暗松一口气,虽然上午众人都白等了,不过,还好对方承诺下午会再来。谁叫他们是小老百姓呢?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站在一堆傻了眼的人群里的卫七凤,忙道:“你去……”

    说完,他才意识到不对,这事虽然重要,可待会儿再派人去通知也可,现在得赶紧送这位卫管事出村子啊。这才又急急快走两步,接着又回过头对后面一众还没反应过来的村人道:“快送卫管事回镇上。”

    一个村子的人这才拖拖拉拉跟上唐大明将卫管事送到村口。

    到村口狐小媚才瞧见原来这卫管事不是一个人来的呀,村口小河边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年轻小子,旁边两匹壮马正悠哉悠哉吃着青草。

    见卫管事这么快就出来了,那年轻小子忙牵了马迎上去,惊讶的道:“四爷,这就完事儿了?”

    卫管事阴沉着脸越过他,接过缰绳,一个翻身上了马,冷冷的道了句:“这点儿事都办不好,全都是乱弹琴。”然后“驾”的一声,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扬尘而去。

    年轻小子摸了摸鼻子,牵过另一匹马也翻身上去,骑着马“踏踏踏”的追了上去。

    两匹壮马,头高马大,皮毛黝黑发亮,摸在手上更是油光水滑,马蹄子是矫健有力,踏踏踏的马蹄声有节奏又悦耳,踏得一路上尘土飞扬。

    狐小媚心中感概,若是她们家能有这么一匹马,那可是了得,不说能卖许多银子,驮拉东西也能省很多事。

    等到一路尘土重新落回地面,众人才回过神来。唐大明拿着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喃喃道:“一个管事就有如此派头,那些做官的人官威岂不能吓死一个人?”

    如果只是一个管事当然没这么高的气势,但“得看这是谁家的管事?”

    唐大明一愣,看眼狐小媚,这话倒说得挺对,心中猜测这卫管事主家必定来头不小。他几十岁的人了,头一遭被人吓得脸色发白,心头发颤。心里只自觉有失脸面,但再瞧其它一众人,现在还傻愣傻愣的,唐大明心中又松了口气,转头再想到狐小媚平静的说出的那句话,不由再次看了眼站在卫三娘旁边的狐小媚。

    不同于其它人的恍惚,她一脸平静,眼眸清辙,顿时对她刚才说出那句话有些不明所以的异样感。

    将杂七杂八的念头放下,唐大明立刻叫了几个人,分头去通知其它十来个村子的人,只要他把话带到,来不来就不是他的责任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唐大明感觉有些乏了,暗叹自己在村子里混得顺风顺水,安逸日子过惯了,突然来点事就经不住折腾。摆手让众人各干各的,自己也回了家。

    人虽走了,但八卦不会停,唐大明走后众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聚拢在一起围堆。

    “也不知道这人是哪儿来的,派头确实好大呀,你们瞧没瞧见当时村长一脸惶恐之色。”

    “难不成你不怕,你没看见跟他一起来那小厮都是骑的高头大马,肯定是了不得的人家里的管事。这些人得罪不起,更何况咱们还得指望人家教咱们怎么种茼蒿菜呢。”

    “话是没错,不过,这架子确实摆得大了,只不过一个管事而已……”

    “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一个大户人家家里少爷小姐的一等丫鬟月例都是一两,一个管事肯定只多不少。”

    “什么?一两?这么多?”

    “哎哟,我怎么没闺女,我有闺女也送去给人家当丫鬟。”

    “你美得吧!你以为当丫鬟是你想当就能当的?那还得看人家主家用不用你。”

    ……

    你一句我一言,越说越没边,倒是把开始不愉气氛挥扫而光!

    狐小媚,狐篱香跟着卫三娘和狐大友回去的路上也在议论。

    狐篱香就不明白只不过一个大户人家的管事怎么能这么嚣张。

    狐小媚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天朝的规矩,制度不甚了解,但以前没少看小说,倒了解几分。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管事自然没这架子,但若他的主家在咱们卫县是个大家世族,又或者了不得的人物,别说咱们狐家镇了,就是卫县周围的其它官府也会给几分薄面的。自古就是官商一体,不过,就不知道这管事的主家是官还是商了。”依狐小媚猜测,恐怕和官有关,因为也没听说卫县有什么了不得的大商户。也或许有大商,只不过她不知道而已。

    别说狐篱香了,就是卫三娘和狐大友也被狐小媚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卫三娘道:“这话谁告诉你的?”

    狐小媚一顿,道:“没人告诉我啊,这不是自然而然的道理吗?”

    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他们走在一起的王氏突然就惊讶的道:“篱晶连这些都懂?果然是脑子好用的!”

    卫三娘和狐大友也惊了一跳,几人都专心听狐小媚说话去了,居然没一人发现王氏什么时候跟在他们身后的,卫三娘不动声色的瞪了狐小媚一眼,对王氏道:“她懂什么,一天到晚就瞎掰。”心中暗想,还好说的是无关紧要的话。

    趁这时候没事,卫三娘和狐篱香一人背着一只背蒌去割猪草了,狐小媚在家将响午要吃的菜准备好。等到响午饭吃过,一家人一刻也没耽搁立刻聚集到唐大明家外。

    许是上午都被卫管事的威严吓住了,所有人都匆匆吃过响午饭来到唐大明家外集合。今日天气好,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异常舒服,众人各自寻了地坐下唠嗑,田垠,路边坐了长长两排人。

    没坐一会儿,其它村的人陆续也来了,卫家村和狐家村最近,其次是肖家河,所以,两个村子的人来得最早。那些路途遥远的人一到狐家村就向唐大明报怨干嘛不往里再走两个村子,特别是最远的一个村子清河寨子的人,脚程快点也要一个半时辰才能到狐家村,走得慢的要两个时辰。搞得他们有些人连午饭都没吃。

    唐大明也很无奈,将上午的事细致的告诉了各村的村长,最后道:“……你们是没瞧见那架势,若不是我点头哈腰的解释,恐怕人家直接甩袖子走人了。我们这茼蒿菜到时候就只有靠自己咯!”

    他们只是一介百姓,怎么惹得起贵人?

    众人嘘吁不已!(未完待续。。)

    ps:  无论如何,我依然默默的做自己。

    感冒了。

第83章 教授

    卫青宝跟着他爹卫石明,还有继母流氏,弟弟卫青柱一起来到狐家村,卫青宝只在人群里打了个圈,就绕到狐小媚一家子面前。

    先恭恭敬敬的向卫三娘和狐大友打招呼:“叔,婶,你们来得可真早。”

    卫三娘应了一声。

    狐大友则笑呵呵的道:“你们也早。”

    “我爹托人从外地捎了一批货回来,上午就在家帮着他盘货,谁也没想到下午还有这事,所以响午饭稍微迟了一些。”卫青宝对狐大友和卫三娘说话从来不说一个假字。

    “哦,你爹又弄了啥稀罕货?”狐大友好奇的道。

    “也算不上稀罕货,只不过咱们卫家镇没有,卫县可有不少。”接着他又看向狐小媚:“二妹妹近日没去赶集吗?”

    狐小媚一愣,摇头,又没事,她为何要天天去赶集?

    卫青宝笑呵呵的道:“我那日去‘贵来糕点铺’发现他们又出了一种新的糕点,叫‘糯米酥’,听说吃起来酥软还有嚼劲儿,还很便宜,才二十文一盒,当时好多人买。”

    “光说不练!你倒是也买来尝尝呀!”狐篱香从眼缝里射出一缕光盯着他,面无表情的道。

    卫青宝好像这时才发现一旁的狐篱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看向狐篱香,笑着道:“难得瞧见篱香也有闲的时候!”

    心悦其人,必先取悦其家人。

    这道理都不懂?

    狐篱香翻个白眼,别开脸。懒得看他。

    卫青宝讪讪的,恰在此时,有人跑了过来向唐大明报信:“村长,卫管事来了!”

    众上脚步纷纷挪动,各村的村长跟着唐大明率先朝村口而去。

    依然是细布长袍的卫管事,不过,此时他不是一人,身后跟着上午那看马的年轻小子,身旁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在一旁引路,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不时的跟他说着什么。

    卫管事偶尔颔首。还不时侧头跟那人搭话,脸上神情温和,嘴角微带笑意,因为他身形微胖。敛去一身威严。竟给人一种亲和的感觉。

    而替他引路的那人竟然是狐应天的儿子狐篱白。

    狐家村的众人个个惊讶。狐篱白竟然识得那卫管事?而其它村子的人见卫管事如此亲切,纷纷侧目看向唐大明,那质问的眼神似乎在说:你不是说卫管事很严肃。挺可怕的吗?

    唐大明满嘴苦涩,早知道狐篱白认识卫管事,他上午何致于受那委屈,再瞧由惊讶转得意的狐应天,连狐应天都不知道自个儿子认识卫管事,他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念头瞬间跳过,他收起心思,脸上堆满笑意,和同其余十几个村子的村长迎了上去。

    卫管事心情确实比上午好多了,对于狐篱白这个聪明,脑子灵活的年轻人印象也好。再看到前面乌压压一片人,心情瞬间又美好了些,还算这些人听话。

    唐大明等人恭敬的招呼已经敛去脸上的笑意,表情淡淡的卫管事,虽然卫管事对他们的态度不如对狐篱白亲切,但至少看着比上午好说话许多。就算这样,他们也满足了。

    寒喧两句,进入正事。

    唐大明带着卫管事去了狐家村的菜地,可惜菜地本就不大,又被三十多户人家分来分去,全部划成小块的田地。卫管事皱着眉头,这土质种茼蒿菜可以,但一小块一小块的太费事。

    而且十几个村子的人太多,乌压压的站在这一小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谁能担保所有人都能听清。

    卫管事看着严肃,其实是个负责的人,要求唐大明找块大点的,宽敝的地方。

    后来,唐大明便带着卫管事到了村后的旱地。五亩旱地已经锄出来三块地,有一块地是狐小媚家的,另外两块地是卫青宝家的。

    看到旱地,卫管事点了点头,这样才像拿来种茼蒿菜的,可再一看土质,虽然锄得够细,不过,许多年没有栽种过东西,土质不够疏松,缺少水份。

    好在种茼蒿菜也可以。

    “第一年恐怕收成不太乐观,但只要种上了东西,后面只会慢慢好,这么一大块田,不种东西简直浪费了。只要水源跟上,相信种出来的茼蒿菜会比那边的菜地好许多。第一年挑水可能会吃力些,往后只会越来越好。”

    听到卫管事这句话,狐大友,卫三娘,包括卫石明一家子才松了口气。

    有心眼活络的人心里已经开始思考是不是散会后也去租一亩来种茼蒿菜,反正这菜种也是才拿到。

    土质,如何浇灌说完,卫管事又正式开始讲解如何种茼蒿菜,有散播,条播;撒种之前土壤如何杀菌;多少天成熟可采摘,如何采摘,还有条播要挖土造沟箱等等。

    上世狐小媚有一次和同事们去办案,为了不惊动罪犯,好一网打尽,他们在一家农户家里悄悄待了两三天,那时候正是种茼蒿菜的时间。

    诸如此类的办案不止一次,有时候为了盯住嫌犯,她一整天的待在一个地方,不吃饭也不喝水。那时候同事们还跟她开玩笑,说办案归办案,身体一样重要。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成天不吃饭,把自己饿得皮包骨头似的,以后谁还敢娶她?

    果然后来,因为经常熬夜,不按时吃饭,她渐渐感到头晕,乏力,医生说她贫血,营养不良。同事们都很惊讶,这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营养不良。大伙儿都劝她别太卖命,顾着自己的身体,队长也不允许她熬夜。

    她哪里听得进去。满腔的热血和对工作的渴望让她停不下来。同学会上看到大学时的同学不少人升官发财,最差的都已经准备要买房。她更是一心想要在工作上有所成就。没有听取医生的意见好好休息,后终因太劳累而猝死。

    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到这个地方以后,狐小媚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只可惜,现在这个家里的境况并不好,勉强解决温饱问题,在懒散的过了两年的小日子后,她不得不开始动脑筋帮着家里挣些银子。

    还好,老天留下一份眷宠,豆花生意不错。

    不知道她那些能干的老同学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不过,这么一想,狐小媚突然发现自己对前世的记忆模糊起来。

    清晰的人变得模模糊糊,深刻的事变得平淡无其。

    她似乎已经记不清那些老同学们的脸长什么样,和同事们渡过的快乐时光也变得短暂起来。

    狐小媚摇摇头。

    穿着细布长袍的卫管事一本正经的站在田垠边讲着茼蒿菜的种法,村民乌压压的围了一圈又一圈,每个人都听得很认真。

    她爹狐大友和娘卫三娘两人同站在自己的旱地边,神色非常专注,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卫管事。

    收回心中其它的杂念,狐小媚把注意全部放到说话的卫管事身上。

    讲解告一段落,卫管事停了下来,让唐大明拿了锄头来。

    唐大明等人感动得不得了,卫管事竟然还要下地亲身示范?

    他的长袍干净整洁,虽是细布料子,但细看就知道做工很讲究,袍子袖口,袍边绣了精致活现的花纹,无一不显示着这袍子比他们庄稼汉穿得精致太多。他是上头派来的,还是管事,怎可让他亲自下地?

    众人对卫管事上午的不满一扫而空。

    唐大明拿着锄头,挽起裤管,直言道:“卫管事,这种事怎可劳烦您,您说,我来,免得污了您的衣裳。”

    卫管事奇怪的看他一眼,身后就窜出一人来。

    正是跟他一起来的那年轻小子。小子走过来径直拿走唐大明手中的锄头,在他还没明白这年轻小子要干嘛时,他已经抬脚走进了田里。

    唐大明拉他都来不及,忙道:“小哥,你快上来,免得弄脏你的鞋。”

    年轻小子朝他笑笑:“不碍事。”说完扬起锄头开始在地里挖起沟箱,动作麻利熟练,一看就是干地里活的熟手。

    众人纷纷伸长脖子瞧,没想到这个长得端正的小子干起农活来居然有板有眼。

    卫管事指着小子挖起的沟箱,缓缓道:“大家最好条播,挖好沟箱,撒上菜种以后,直接将两边的土扒过来掩住便可以……就像这样子,箱宽两尺或三尺都可以,沟不需要挖得太深,菜种得均匀的撒在箱上……”

    狐篱香跟着人群慢慢靠拢,小子只挖出一丈远的距离,马上翻过箱,开始挖另一边的箱沟。

    “……大家伙儿看清楚,箱沟两边都得有,该怎么挖每个人自己来看清楚,这东西方法教给你们,做得好与坏还是在于你们自个儿。”

    卫管事这话一出,人群移动的速度更快了,有些心急的甚至扒开前面的人急急朝前挤,搞得旁边的人抱怨连连。

    狐小媚看着田垠边黑压压的人群快速朝这边过来,他们正越过田垠,踩进地里,欲从对面走过来细看。这几百号的人如果全部在她们家地里踩一遍,那她们家这地不是白锄了?

    得想法子阻止!

    狐小媚脑子快速转动,抬脚快走两步,越过狐篱香,好不容易挤到唐大明身旁,拔高声音,顾不得卫管事是不是会多心,大声道:“村长伯伯,不如让大伙儿排队来看吧,这样挤来挤去很容易伤到人的。”(未完待续。。)

    ps:  孩子每天在家念叨等妈妈………………妈妈心醉……

第84章 我养你

    周围静了一瞬。

    唐大明和卫管事都转头看了过来,连那地里正干活的年轻小子也诧异的看过来。

    狐大友和卫三娘不知道这闺女要干嘛,但见卫管事面无表情的脸,两人心里打鼓,卫三娘假装嗔怪对狐小媚道:“你个小姑娘知道啥,这么多叔叔伯伯在这儿,要你操这干心?”

    话是这么说的,但所有人都看向对面正打算越过土里过来的人群!狐小媚话里真正的意思谁还不明白?

    唐大明知道卫三娘一家子锄这地的时候很辛苦,呵呵看了一眼周围站着的一圈各村村长,对卫管事笑呵的道:“卫管事,我觉得篱晶的提议好,让大家伙儿排队过来一一细看,免得你推我挤的到时候伤了人。”

    卫家村的村长卫洪同狐小媚的外公卫大河关系好,自然是帮着卫三娘一家说话:“这法子好啊,全都挤在一块,后面的人也看不明白。”

    卫洪和唐大明都这么说,其它的村长自是没意见,本也没碍着他们什么事,大家伙儿都点头,然后齐齐看向卫管事。

    卫管事深深的看了眼狐小媚,颔首:“可以。”

    种茼蒿菜的法子讲完卫管事就带着小厮离开了。十多个村子几百号村民围着狐小媚家的旱地转,黑压压的里三层外层,那情景颇为壮观!

    虽然阻止及时,但地里还是被踩了一片,狐大友和卫三娘又拿着锄头重新将踩过的地方又锄了一次。夫妻俩第一次自叹不如啊,今儿这事要不是二闺女,他们还有得累哟!

    ****

    迈进冬季天气也冷起来,冷风仿佛带着冰似的刮得人的脸僵僵的,早晨起来狐小媚不得不在里面加了件夹棉背心,又在院子里蹦跳一阵,手脚这才暖和起来。

    狐篱笆吃过早饭早早去了学堂。为了尽快将茼蒿菜播种好,吃过早饭卫三娘就把茼蒿菜种拿出来,用温热水将菜种浸种。

    这浸种要一天一夜,浸好后还要每天冲洗。三四天后露白时就可以播种了。

    播种之前还要先施肥。挖箱沟。

    卫三娘把鸡棚里的鸡屎全部勾出来,拿大蒌装了一蒌,狐小媚和狐篱香两人抬着去了菜地。一蒌鸡粪当然不够,卫三娘又拿桶在茅厕里挑了两桶粪便。

    鸡棚搭得好。下雨天也不会漏雨。里面很干燥。勾出来的鸡屎也很干,狐小媚弯腰去拖蒌的时候才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还吸了两口气。她捂着鼻子后退两步,呸呸两下直想把那两口气也吐出来,一脸嫌弃:“这鸡屎可真臭的!”

    “这就臭?告诉你们,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什么才是臭?”卫三娘说完,挑着桶去了菜地。

    当狐小媚和狐篱香抬着鸡屎走出去的时候才知道卫三娘说的什么意思,整个村子都是一股屎味儿,到处都臭烘烘的。菜地里更是臭气熏天。

    先将鸡屎均匀散撒在地里,再泼粪便。家里只有几只鸡,鸡屎有限,旱地的肥全部用的粪便。狐篱香给卫三娘打下手,狐小媚留在家里准备响午饭,响午的时候狐大友挑着豆花担子回来了。

    比平日里晚了些。

    “爹,今儿怎么这时候才回来?”狐小媚帮着狐大友将担子卸下来。

    “今儿赶集的人少。大概都在帮着种茼蒿菜。”狐大友道。看了眼屋子里卫三娘和狐篱香不在,便又问她:“你娘和你姐呢?”

    “还在旱地里呢!”

    正说着就瞧见卫三娘和狐篱香回来了。

    旱地的肥才施了一半,还有半个地。反正响午饭还没做好。狐大友接过活,这顿响午饭自然吃得晚,好在一亩一分地的肥已经施好。

    接下来就可以挖箱了。

    吃过响午,歇也没歇,卫三娘和狐大友,还有狐篱香拿着锄头,麻绳就去了菜地。狐小媚留在家里洗碗。

    三人到菜地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在地里挖沟箱了。先从挨田垠开始挖一条箱沟,量出箱的宽度,在箱的另一侧又挖一条箱沟,然后再留箱出来,再挖箱沟。如此反复。

    挨田垠边的菜地预留出一条箱沟的宽度,然后再大约量出箱的宽度,卫三娘和狐篱香在菜地两头牵着麻绳,笔直牵成一条线,狐大友则拿着一根木棒顺着麻绳在地里划出一条笔直的线。待会儿第二条箱沟就会顺着这条线挖,这样避免了箱沟挖出来歪歪曲曲,箱的两头大小不一。

    这主意还是狐小媚想出来的。

    依次这样量下去,将箱和沟大约量出来后,就可以专心开始挖箱沟。一分菜地只有四个箱。很快就挖好,主要的活还是在这一亩旱地。

    狐大友三人在地里忙活的时候,狐小媚已经将碗筷收拾洗好,又将院子扫了扫,正打算出门去地里看看时,卫青宝扛着锄头就来了。

    “青宝哥,你咋来了?”狐小媚很诧异,这人不是也应该在家里帮忙干活的吗?

    卫青宝笑呵呵的看着狐小媚:“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哦。”狐小媚应了声,既然如此那也不用在家招呼。抬脚准备朝院子外走。

    卫青宝忙跟上她,道:“篱晶,你也去地里帮忙吗?”

    “是啊!”狐小媚看他一眼,一边锁好院门一边奇怪的道:“这几日就要种茼蒿菜,咱们才租了那么大一块地,我若不去帮忙怎么行?”

    卫青宝偷偷瞧了眼她白皙的脸庞,道:“你平日又没怎么干过活,前几日光锄地手上就起了好几个泡。要不我明日过来帮你们?”

    “现在不干,以后也得干啊。几个水泡早就好了。我得先慢慢适应啊。”以为她很想干活啊,谁叫她穿越过来没附在一个富家小姐身上,等到狐篱香嫁后,这些活迟早都该她来接手。

    “谁说的。”卫青宝忙道,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有啥活你叫我干就行了。”看了眼狐小媚纤细的手指,十分漂亮:“把手磨破皮就不漂亮了。”

    狐小媚一顿,停下转过身将两只手伸出来在他眼前晃了两晃,道:“漂亮吗?”

    卫青宝眼睛闪亮,认真点头:“漂亮。”现在他才看清楚,狐小媚不仅脸长得好。手也长得好。又修长又白,脑子突然闪过一句“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不是描述的就是应该是狐小媚这般的?

    狐小媚又自个儿看了看,手背瞧得是挺漂亮,好看的。再看手掌。虽然平日干活不多。但因为从小就开始干活,手掌上还是有清晰可见的茧,手指摸了摸。挺硌手。

    不过……

    “青宝哥你吃响午饭了吗?”

    卫青宝点头,他当然吃过响午的,而且他们今儿响午饭还挺早。

    “现在也不早了,那你现在有没觉着有些饿了呢?”狐小媚又道。

    卫青宝摇头,又点头,虽然不怎么饿,但其实也有那么一点。

    “好,那你看我的手。”接着狐小媚举起手,将两只手像倒吊的鸡爪似的垂在他面前,一晃一晃,过了一会儿,道:“现在饱了吗?”

    卫青宝一愣,旋即笑了:“二妹妹,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又没吃东西怎么会饱?”

    “那就对了!”狐小媚翻个白眼:“既然这两只手又不能当饭吃,那我不干活那不是要饿死。谁叫咱们是庄稼户呢,我现在还不学着点,以后怎么办?我爹娘又不能养我一辈子!”

    卫青宝脸上一阵灼热,冲动的话差点就说出口,看着狐小媚纤瘦的背影,他其实很想说,我养你一辈子!

    狐小媚在旱地捏着鼻子,屏着呼吸好不容易帮着把箱沟弄好时天色已经暗下。照例,她和狐篱香先回家准备晚饭,卫三娘和狐大友将收尾工作做完就回来了。

    狐篱笆今天没有如往常一样偷懒,狐小媚两人回来的时候他正默默的坐在院子里看书,晚饭时候话也不多,吃过晚饭又回屋子看书去了。

    狐大友见了很高兴:“咱家小三终于懂事了!”

    狐小媚却觉得狐篱笆像有心事。

    茼蒿菜种浸泡一天后,就得捞起来,然后用清水冲,每天冲洗一次,四天后,菜种上露出芽白,就成了。第三天的时候,狐大友和卫三娘挑着水开始浇地。因为旱地多年没种过东西,本就干,种茼蒿菜之前必须把这地浇湿。

    拿了四只桶,狐小媚和狐篱香帮着往桶里舀水,狐大友负责挑,卫三娘在地里浇,整整忙了天,刚开始狐小媚还觉得手酸得不行,最后渐渐也适合了。也不知道是她自个儿麻木了,还是天生干农活的潜质。

    大多人的茼蒿菜都是四天里露白,但其它人茼蒿菜种的不多,再慢的一上午也完事了,只有狐小媚家用了一整天时间才把所有茼蒿菜撒种好。

    当然,这有喜就有忧。有些人看到狐小媚家一大亩茼蒿菜地,不禁羡慕:“这么大一块田,收成的时候要卖多少钱咯!”

    只要菜种撒下去,这活就干了一半,整个人也轻松了一半,想象地里一片一片茼蒿菜,狐大友心里也高兴,笑呵呵的回道:“虽然种了一亩,可累人哟,瞧你们,才一会儿就完事了,哪像我们啊,一个个腰酸背痛的!”

    那人愁眉苦脸:“还是有钱使好啊,累点又算啥。再说咱家手脚也不快,你们是没瞧见老李头,他那才叫速度,前几日只见他在地里锄了两锄头,也没见他施肥,今儿早晨提着东西出去,一顿饭的时间都没用就弄好了。”

    “这么快?”狐大友奇道。

    “是啊,也不知道种好没有。不过,我瞧他地里连箱沟都没有,也不知道撒在哪里了?”那人说着摇了摇头,对老李头的做法很不赞同。(未完待续。。)

    ps:  我这是流感么?吃了药不见好。

第85章 拐弯借钱

    茼蒿菜撒好,四五天就能出苗,在这之前是不能缺水的,所以,隔一日,狐大友和卫三娘要去地里看下,若是发现土质太干,必须再浇水。等到茼蒿长出苗后,水份便可不用如此勤。待苗高一个成人手掌高时,就要追肥一次,整个生长周期需要五十天左右,便可采摘,这茼蒿菜除了好活以外,还有个好处便是可以连续采摘二到三次,可以说,一次栽种,三次收割。

    极是划算!

    虽然茼蒿菜极易活,但也有浸泡露白晚,出苗迟的情况。

    狐小媚家的茼蒿算是种得好的了,她们家的茼蒿菜出苗两三天的时候,有些人的还没见苗。例如相氏家,老李头家。

    相氏愁得不行,最后只得来求教卫三娘。

    卫三娘不解:“怎么过了七日还不出苗?”

    相氏自有一番苦楚,因为王长生病了,她即得干地里的活,又得回家照顾王长生,还得顾着孩子,心里想着事儿便疏忽了茼蒿菜。

    “那长生大哥到底怎么样了,没拿药吗?”卫三娘有些惊讶,前些日子狐篱玉出嫁的时候王长生精神头还非常好。这才多久,怎么就躺在床上了。

    说到这个相氏眼眶就红了,知道在别人家不能随便哭,可泪水包也包不住,默默直往下滚:“……这几日胃口也不行,每日躺在床上,说身上乏力,吃了药也不见好。地里的活只好我一个人去干,心里惦记着他。浸种的时候就忘了。当时第三天早晨就露出芽白,我想着应该无事,可没想到撒下去,这都已经七天了,还不见苗,心里就急了!”

    原来如此。

    浸种时间太长,过了,芽白是出来了,可她拖了两日才撒种,所以。迟迟不出苗。

    狐小媚也不是农业大学出来的。判断不出究竟是何原因,但这茼蒿菜种已经撒下去了,再挑出来是不可能的。想了想便帮相氏出了个主意:“大娘不如再等两日看看?你也可以先去告诉村长一声,让他帮着去问问还有没有菜种。均些回来给你。若是这两日出了苗。你多余的菜种还可以留着明年用。若是不行,就用新买的菜种再撒一次种。”知道相氏一家挣钱也不容易,继续道:“多余的菜种你也不用怕以后会浪费。虽然这茼蒿菜可以自己留种。可咱们毕竟都是第一次种,没有经验,到时候肯定有少人弄不好,到时候你再把这多余的菜种原价退回给谁不就成了!”

    面面俱到,想得很仔细,也很周到,相氏很感激狐小媚,可她又实在舍不下这钱。因为这些日子王长生看病已经用了不少银子,家里已经没啥结余了,再怎么着手里也得有两个银钱使才行,还有孩子呢!

    卫三娘不好再说什么,自己家也不富足,前些日子卖豆花挣了些钱,上次带着狐小媚姐妹去集市置衣裳就用得差不多了,后来又买了鸡,考虑到狐小媚和狐篱笆还小,正是长个儿的时候,所以这阵子家里的伙食也改善了些,前几日又买了一亩多地的茼蒿菜,手里头基本没啥多余的钱了。若不然,她还能借两个给相氏。

    卫三娘歉意的道:“真是不好意思。”

    相氏眼神黯然,一脸愁容,知道卫三娘家人口多,篱笆还在学堂上学,花费不少,卫三娘已经说拿不出多余的钱了,她自是不好再说其它的。红着眼睛直叹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长生的病又不能不看。”

    狐小媚倒觉得这事也不是没有办法,见着相氏一直拉着卫三娘诉苦,便道:“长生大叔不是跟着长久大叔那儿干了很多年活吗?现在长生大叔要用银子,把工钱领回来就行了啊,以后小宝要用钱,再想办法吧,人好了,银子再挣回来就是啊!”

    相氏豁然清醒。

    对啊,她家长生跟着王长久干了那么多年活,工钱基本就没领过,现在王长生要用银子看病,王长久总不能再推辞不给了吧。

    相氏觉得这主意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立马阴转晴,脸上笑成一朵花儿,直夸狐小媚:“篱晶实在太聪明了。”又感谢卫三娘:“你们简直帮了我一个大忙。”然后再也坐不住,火撩火急的赶了回去。

    卫三娘看眼火烧屁股似的离开的相氏,又看丝毫没觉得自己有说错啥的狐小媚,无奈的叹口气:“我还以为你不傻了呢,结果还是个傻的。”语气有说不出的无可奈何。

    狐小媚挠了挠头,不明白:“我没说错啊?”一看相氏就知道想找她家借钱,拉着卫三娘直诉苦,卫三娘明白的婉拒了,她还不死心,磨阳功似的赖着不走,她这不出了个两全齐美的主意吗?王长生即讨了工钱,又有钱看病了。

    狐篱香纤纤手指点点狐小媚的脑袋,嗔道:“你是帮了娘的忙了,可若以后让小宝大伯知道是你帮着出的主意,肯定得怨上咱们家的。”

    卫三娘虽然有时发起脾气来跟炮仗似的,但她也极能忍耐,狐篱香一直觉得自个儿娘亲是个能伸能屈的女强人,不管软的硬的都不输人。她若是不想帮谁,耐着性子跟你磨了下午都成。

    狐小媚却不想卫三娘受这闲气,再说了,若真让相氏在这儿磨一天,最后没借成银子,肯定得怨上她们家。有些人的心思就是那般,她觉得她自个儿身段已经放得够低,够低三下气的请求了,若这样子你还不借银子给她,她定会认为你是故意的,而且狐大友现在还做了豆花生意。这种人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所以,索性她直接帮相氏想了个办法,让她去找王长久,而且,狐家村这么大,比她们家有钱的多的是,比如狐应天那一大家子。可,相氏偏找到她们家来借,还不就是看到平日里狐大友和卫三娘好说话。

    狐小媚宁愿得罪住在卫家镇上的王长久。再说了,她说的可全都是实话,王长久以后敢把这事拿到明面上来说事,她可不怕!

    卫三娘见狐小媚脑子里还想得明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终究狐小媚说的话很有理!

    然,第二日,卫三娘在村里遇上相氏,相氏高兴的告诉她:“没想到今儿早晨我去看,居然就出苗了,这样也好,不用再花银子去买菜种了。”

    接着又悄悄道:“我今儿一早就去镇上找了小宝大伯,把长生病了的事好好跟他说了一遍,看他为难的样子,估计也不敢继续昧着长生的工钱了。下午,我再去看看,就算这些年的工钱不能一下子全拿回来,也必须先给我一些,我家长生还等着钱看病呢!”

    卫三娘欲言又止,看相氏得意的样子,路上不远处三两站着人,她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她想说的是,若是你这次不趁机会把王长生的工钱全拿回来,以后再想去拿可就难咯!没准,一二再,再而三上门,还会落下个以王长生病为由敲诈大伯的名声呢!

    果然,下午相氏到王长久那儿拿了五百文钱回来,不仅替王长生抓了药,还买了两块烧饼,一块是给王小宝的,另一块居然是给狐小媚的。

    家里拮据得不行,唯一一点钱也是拿来看病救命,相氏竟然还敢拿钱去买烧饼吃!

    狐小媚可不敢要!坚决让相氏把烧饼拿回去自家吃。

    相氏就觉得狐小媚懂事得不行,也没再客气,笑呵呵的拿着烧饼回了自个儿家。回到家里,一块烧饼给了王小宝,小孩子最喜欢吃这些,高兴得跳起来。

    另一块烧饼,分成两块,王长生吃了大半,相氏吃了一小半。

    都是节省的人家,平日哪有多余的钱吃这些,烧饼又香又酥脆,中间抹了一层红糖好吃得很。

    吃完大半块烧饼,王长生意犹未尽,感觉嘴里有味儿,也想吃东西了,便吩咐相氏响午炒两个菜,相氏很高兴,只要王长生想吃东西怎么着都行,忙进厨房准备响午饭。

    王长生病了的消息很快就在村里传开,因为茼蒿菜撒种的时候他连地里都没去过。各种揣测都有,有说王长生病得起不了床,也有说王长生是得了怪病,所以不敢出门。

    王老太婆虽然和王长生一家子在一个院子,但平日都是各管各,她只知道儿子前些日子身子就有些不舒服,但见精神头很好,以为已经好了。这么听众人一议论,才发现儿子果然已经几日没出过房门了,心里不由也慌了,对着说三道四的人就是一通骂:“……我儿子好得很,一个个烂舌头的!”然后匆匆朝家走,走到院门口和刚要出门的相氏撞个照面,她瞧着相氏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儿都不顺眼,指着相氏就训道:“娶你回来是侍候我儿子孙子的,你说你到底是怎么照顾我儿子的,这病了几日了,我居然不晓得,你这歹毒的婆娘!”

    相氏直接傻了眼,她不知道自个儿又哪招婆婆眼了。

    外面看热闹的直摇头,瞧这不讲道理的老太婆,住在一个院子里自己儿子病了都不晓得,居然还怪到媳妇头上,真是好没道理!(未完待续。。)

第86章 死人啦

    茼蒿菜出苗后也不能全然不管,特别是狐小媚家的那一亩旱地,就算夜里下了雨也管不了两日,还是得时不时去浇水,卫石明家三个男人,两亩地的旱地挑起水来一点不费事,卫青宝瞧狐小媚一边不停朝桶里舀水,一边皱着眉头拿手捶自己的柳腰,时不时还要甩甩发酸的手,他干起活来更加利索起来,挑着水桶走路就跟跑似的,速度快得令人砸舌。

    卫三娘不由羡慕的道:“瞧这孩子多能干,要是咱家也能有个这样的帮手就好了。”说完拿眼瞧狐小媚。

    狐小媚装没看见。

    其实不用卫三娘羡慕,卫青宝本就是打定主意快点把自家的活干完就好帮狐小媚。反客为主,为几人安排分工,卫三娘舀水,狐大友浇水,他来挑水,而狐小媚和狐篱香啥也不用干。

    喜得卫三娘和狐大友合不拢嘴,但,他两人哪能这样,最后还是狐小媚和狐篱香舀水,卫三娘浇水,狐大友和卫青宝挑水。

    增加一个人挑水,速度快了许多,趁着等装水的空档,卫青宝还要帮着狐小媚舀水,狐小媚看他满头大汗,衣裳都湿透了,哪还能让他再干这,道:“青宝哥,我来舀,你休息休息,瞧你满头大汗的。”

    卫青宝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彪,他还直道:“我不累,一点也不累,你才要休息休息,让我来干。”拿过狐小媚手中的瓢。

    狐小媚担心把卫青宝给累倒了。又抢回来,卫青宝却是执意想要狐小媚休息,又把瓢从狐小媚手中抢回去。

    两人你抢过来我抢过去。

    狐篱香抬头默默看两人一眼。

    狐小媚一脸尴尬,最后只好任由他。

    狐小媚拗不过卫青宝,只好由他干。如此几个来回,别说卫三娘几人,连狐小媚自个儿也不好意思得紧,于是,卫青宝挑着桶过来,她便自动把瓢递过去。接着摸出自个儿的手帕。递给卫青宝:“青宝哥,你擦擦汗吧!”

    看着嫩白的小手递过来的手帕,卫青宝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身上的疲乏竟然一扫而空。傻笑接过手帕在脸上擦了又擦。白净的手帕浸湿了大半。鼻间残留着手帕上女子独有的幽香,他黑黑的脸红透了,也烧得慌。脑子晕乎乎的,看着手帕上的荷花竟也鲜活起来,浸着汗水,滴哒哒的竟让他觉得有种出水芙蓉之姿。心里砰砰跳个不停。

    他小心将手帕叠好,揣进怀里。

    狐小媚看了,默默了半响,最后道:“青宝哥,手帕用完了记得还我,这是兰花姐送我的。”

    卫青宝顿了顿,道:“好。”心里失望,为什么是周兰花送给狐小媚的,若是狐小媚自个儿的,他就可以以弄脏了为理由拿回去洗干净,好好珍藏起来,再趁机买一方新的手帕给狐小媚,现在知道是周兰花送的,自然不能这么做了。

    转眼,他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太龌龊,狐小媚好心拿手帕给他擦汗,他怎么能生出这心思,女儿家的手帕岂能随便送人的?

    啐自己一口后接着遗憾,若是真是狐小媚送给他的该多好啊!

    各种纠结矛盾!

    ***

    不光是狐大友家和卫青宝家,整个狐家村的人所有精力都放在茼蒿菜上,白日里无事的时候就在菜地里转悠,看了这家的瞧那家,比较谁家的长的好。露白早,撒种就早,出苗就早两天。自然整个茼蒿菜长势就要高些。

    有些人家的茼蒿生长的密些,有些人家的就长的稀松些。

    比如卫七凤家,狐应天几兄弟的长得十分漂亮,郁郁葱葱,绿油油的。

    而狐小媚家的虽然长势可以,整个田里的茼蒿菜看起来稀松平常,叶子也不如狐家的漂亮。这也是让狐大友和卫三娘不解的地方,按说撒种都很均匀,为什么长出来的苘蒿东一块西一块。

    像狐小媚家这样的有好几家,比如相氏的,狐应声的……

    好歹这些都出苗了,再看老李头的,连苗都没出,唐大明在老李头的地里转了一圈,又拈了土看,土又干又硬,连狐大友的旱地都比不上。明显很长时间没浇过水!

    他皱起眉头,也不知道老李头怎么就种成这样?

    知道情况的人就道:“他哪有心思种菜,锄个地全是大块大块的,浇水也只是把表面浸湿了,连肥都没施,这菜怎么可能长得好?”

    唐大明更加不解,老李头是村里的老光棍,也没啥其它收入,种了点地只够自个儿吃,平日里没有零用使,他还要拿些粮食去卖,所以,经常都是东家借米西家借钱。他是村长少不得要帮衬一些,其它人一次两次还行,多几次了,人家就不愿意借了,因为老李头借了也不还,谁还愿意啊!

    这次茼蒿菜是个好机会,他还好好的跟老李头说过,让他上点心,把这菜种出来,可以接连采摘两三次,那平日的零用不就有了。谁知道别人家的茼蒿都长成一指高了,老李头家的还没出苗,这是个啥情况?

    唐大明不悦的板了脸,这地里一看就是缺水的样子:“老李头今儿去哪里了?”

    几个在田里干活的道:“没见着,昨儿一整天就没见着他人。”

    “去,你们谁去瞧瞧他在家不,把他给我叫出来,也不瞧瞧这地里成啥样了?”唐大明绷着脸,作为一村之长,这种事该他非管不可了。

    张云正好无事,应下唐大明的话头,马上去了老李头家,没过一会儿,就见他惊慌失措,连爬带滚的从老李头家跑出来,边叫:“死人啦,死人啦……”

    声音惊动了不少人,大家伙纷纷丢下手头的活。

    张云脸色苍白,一脸惶惶跑过来,看着唐大明,指着老李头家方向,哆哆嗦嗦的道:“老李头被,被人杀了,都臭了!”

    如惊天霹雳,把众人惊了半响!

    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这可了得?

    老李头死了的消息一刻钟不到传得整个狐家村,卫家村的人都知道了。唐大明亲自去老李头家看了,果真如张云所说老李头倒在自家堂屋里,已经死透了,他立刻派人去卫家镇,又亲自将老李头家封锁起来,不许任何人进。

    狐小媚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坐在院子里听狐篱笆读书,这天是狐篱笆沐休。

    死人不算什么,但被人谋杀在狐家村来说,可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啊!狐家村几十年来从没发生过。

    狐小媚一家子到村后时,老李头家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村长唐大明带着两个人站在老李头家外,谨防有人好奇闯进去。看热闹的人有的站在老李头家院门外的路边上,有的站在旁边的田地里,还有人干脆爬到一旁的树上坐着,个个伸长脖子想瞧瞧屋子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因为头两夜下了雨,地上的泥还是湿的,踩上去一脚一个印。可此时,路上脚印密密麻麻的。连田地里庄稼都被踩倒了一些,前日才下过雨,这两日路上的泥都很稀,若有人从老李头家出来,定然会留下脚印,现下这种情况想从外面找到线索是不可能了,可若让这些人再往前挤,那门口的线索定然也毁了。

    就算没有当警察,遇到这种事思维也会不由其主的往这方面想。

    可这衙役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想了想,狐小媚朝着唐大明的方向道:“若真是谋杀,所有人都站在这儿哪还查得出哪只脚印是歹徒的呀!”

    声音不大,刚好让唐大明听见,他凝起眉头,只不过刹那就想明白了狐小媚的话,立刻板起脸,大声喝道:“所有人退到三丈开外!”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哪是那么好驱散的,众人只微微朝后退了三尺,直到衙役赶来,手握长刀,面容严肃,面对众人,威风凛凛的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句:“所有不相关人等全部退后,若有不从者,按嫌疑犯论处。”

    哗啦一下,老李家头门外人走得一干二净。

    领头的人是上次与卫子瑜来的刘衙役。

    刘衙役带着两个衙差先进屋查看了一番,仵佐仔细检查了老李头死亡情况。同时,刘衙役又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包括有哪些人进来过,动过什么没有,一一记录在案。唐大明自是不敢怠慢,不仅将张云叫了过来让刘衙役问话,包括先前在菜地里干活的人都叫了过来。

    可仵佐检查结果让唐大明差点晕过去,老李头竟然已经死了一天了,怀疑是他杀。

    鉴于老李头是个光棍,没有亲人,平日里与乡邻关系一般,与谁也没有多大仇恨,目前还没有明确的嫌疑犯,而且他杀动机不明显,屋里没有丢失财物,老李头一个穷汉也没有什么金银财宝。但是堂屋里桌子被掀翻,打斗痕迹不明显,也不能完全排除,似乎有挣扎过的痕迹。至于致死原因,刘衙役还真没找出来。

    脖子上有一些浅色淤青,应该是被人掐住脖子,但喉骨完好,不是被人掐断喉骨而死,眼周皮肤没有明显的点状出血,脸色浅青色,眼睛正常,并没有凸出,所以不是窒息而死。口鼻没有变色,亦没有口鼻流血症状,所以,也不是中毒。身上更没有刀伤,只有在碰撞桌子时腰间留下一处淤青,但也不是致命伤。

    刘衙役一时拿不定主意,想了想,便叫过一名衙差,低声吩咐:“立刻去请卫大人过来,此案有些蹊跷。”(未完待续。。)

第87章 寻绊(补26号更)

    着人去请卫子瑜来,又问了唐大明两句,刘衙役便让他先行退下,自己绕着老李头家外围墙转了起来。

    大伙儿只能看远远看见屋子里的衙役将屋子内外,包括院子各个角落检查一遍,还有一名衙役匆匆离开,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见唐大明出来,所有人都立刻凑上前去询问。

    “村长,怎么样,老李头到底怎么死的?”

    唐大明摇摇头:“这个恐怕要等卫大人来了才能知晓。”

    自从上次众人便知卫大人便是那位翩翩公子哥,是卫县一带远近闻名的有名的捕快。从他手上过的案子就没有办错的。

    竟然要劳架卫大人,可见老李头死得蹊跷。

    前阵子才出了大盗,现在村里又莫明其妙死人。一时间众人又开始忧心忡忡。

    “这世道越发不太平,不知道又要出啥事?可真让人夜里连觉也睡不好了。”

    “是啊,村长,这老李头死得不明不白,可得让官府给咱们一个交代啊!”

    旁人纷纷赞成。

    这个是自然的,唐大明点头,想到老李头死得蹊跷,心头一阵不安。

    趁着卫子瑜来之前,刘衙役又将老李头院子里外仔细查看一番,然后在老李头家院墙外转了一圈,虽然下过雨,很容易留下歹徒的脚印,但因为刚才聚集的村民太多,且昨日也有不少人从这边过,路上脚印已经杂乱不堪。重叠交印,已经分辨不太出来。

    没有其它线索,如今只能采用排除法,尽可能排除没有嫌疑的人。

    刘衙役让唐大明聚集整个村子的人,老李头大约是前夜亥时中遇难,要把在前夜子时后出过家门的人全部找出来,还有前日到今日从老李头家院墙外走过的人也要全部找齐。

    这话一出,整个村子人心惶惶,老李头家后面就是田地,大家伙儿平日不仅要干活。偶尔也会到田地转悠。如果只要从这边走过的人都要被抓去问话,那岂不是整个狐家村的人半数都有嫌疑?

    刘衙役安慰众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只是想找出这路上哪只脚印不属于咱们狐家村的,再者。我们也想了解大家伙儿从这边过有否听到什么动静。所以。大家放心。大家这只是帮助我们破案,为死者尽快找到凶手。待找到凶手,还要感谢大家。”

    闻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唐大明率先站了出来,这阵子他一直关注茼蒿菜的生长情况,特别是对狐小媚家那块旱地的苘蒿尤为观注,自然从这边走过的次数不少。

    见唐大明带头站出来,从这边走过的人纷纷站了出来,狐大友昨日带着狐小媚去过旱地,当时也是从老李头家院墙外过的,而且,今儿早晨一早狐小媚才去过地里,父女两自然主动站了出来。

    老李头家已经被衙役封住,所有人都转移到村路上,从老李头家外走过的人两日算起有二十几人,又排除了事发时挤在院子外看热闹的人,衙役将路上的脚印依次描下来,一一比对,除去那几只看不清楚,重叠交印的脚印,最后居然只剩狐小媚一人。

    唐大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对刘衙役道:“这闺女是个老实的,你看她小小年纪,怎么可能跟这案子有关呢?”

    刘衙役记忆甚好,一眼就认出狐小媚是狐大友的闺女,他不看狐小媚,反倒将狐大友叫过来问话:“你这阵子可有见过十三?”

    狐大友一愣,没觉得老李头的案子和十三有啥关系,出口就反问:“偷东西的大盗不是抓着了吗?十三清清白白,这次有啥证据证明和他有关系?”

    刘衙役立刻皱眉,对狐大友的态度极其不悦,不知为啥他就是不喜欢十三,见过一次,长得高高大大,憨憨实实的样子,可他总觉得十三藏着秘密,可卫大人说了,只要他不是作奸犯科之徒便与他们无干!

    狐大友老实忠厚,只要证明了是清白之人他便不会以歧视的目光对待,他自信自己不会看错人,十三在狐家村的几日为人行事十分磊落,当然抛开他那什么报恩缪论,人还是挺不错的。加上他又阴差阳错的帮过狐小媚,严格来说,十三和狐小媚是互相帮了彼此,而他又将十三救下山,这也算是十三与他们家的渊源。

    站在对的立场他总要去说对的话,可这话好似惹了这位刘衙役不高兴。

    “江湖凶险,人心险恶,有些人惯会使用伎俩博人同情。我问你话,你只要如实回答即可,是非对错,我自有定论。”一番话说得威风凛凛,官面堂皇。

    狐大友知道这刘衙役似乎对自己也有些成见,不敢再为十三说话,只好如实回答:“没有。”

    刘衙役衣袖一拂,朝着狐大友不耐烦的摆手,示意他退下,狐大友看眼还站在一旁等待问话的狐小媚,忙小心的道:“大人,我这二闺女素来胆小,地上有她的脚印也是今早去地里打从这边经过留下的,可与这案子万万是没有关系的。”

    刘衙役眉眼一横:“大人做事,还要你来教?……”心中烦透了这些自以为是的乡民,本来也没拿狐小媚当事,这会儿子又不想就这么算了。没说两句就开始故意打官腔吓唬狐大友:“你再罗罗嗦嗦我可要治你妨碍公务之罪。再者,我还没问话,你就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通,难不成是在打暗号?”说着瞥眼一旁的狐小媚。

    狐大友心中大怒,这话说出来岂不是把他闺女列在嫌疑犯之列?

    狐小媚倒还淡定,暗中对这刘衙役投以鄙视目光,拖拖拉拉抓着她这不相干的人不放。反倒是不去寻找凶手杀人的动机。

    她暗暗朝狐大友投以一个放心的眼神,狐大友见刘衙役一幅极不耐烦,又要发作的模样,怕连累狐小媚受他骂,只好退到一旁。

    围观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偏偏事发地老李头家外只有狐小媚留了下来,她顿时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卫三娘和狐篱香担心得不得了,先不说狐小媚能不能应付刘衙役,光是把她一人留下来,这名声就不好听。可狐大友也没有办法。有相氏几人平日与卫三娘走得近的也来关心询问:“……把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留下算什么事啊?这刘衙役也真是的。”

    “是啊。可咱们都是平头百姓,谁敢去跟他说道啊,没准他还会以官压人呢!”

    一直站在卫三娘一家身后紧皱着眉头的卫青宝突然想到什么,他拨开人群快速跑了出去。

    狐小媚可不知道外围的人群怎么议论她。此时她正跟着刘衙役站在一只脚印前。浅浅的脚印。鞋底平整,看得出来应该穿的是布鞋,脚小。一看就是女子的脚印,此脚印正好是她的。

    脚印方向从老李头家外经过,一直朝着地里去。

    就算这脚印是狐小媚的也丝毫没有关系,因为脚印清晰可见,明显是今日才有的,老李头是前夜遇害,时间上对不上。再者,狐小媚一个娇弱的姑娘怎么可能杀得了老李头。

    所以,这案子与狐小媚没有丁点儿关系。

    刘衙役在重重叠叠的脚印前踌躇半响,然后又在院门外两边查看一番,脑中不断闪过各种设想,根本没有管东看西瞧的狐小媚。

    另外一名衙差紧跟刘衙役身后,屋内有忤作和另外的衙差,现在他们只需要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线索,同时等候卫大人到来就可以。

    他看眼一直从容淡定,很配合的狐小媚,想了想,试探性看向刘衙役:“刘头?”意思是问既然案子与这小姑娘无关,是非该让她回去了。

    刘衙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衙差只好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心中暗道狐小媚好倒霉。刘衙役看着好说话,其实心胸狭小。

    上次十三的事情,刘衙役对狐大友就没好印象,刚才狐大友又顶撞了刘衙役,刘衙役原也不想为难狐小媚,可转念就改变了主意,想吓唬吓唬这些不知好歹的乡民。

    可让他郁闷的是,狐小媚出其的平静,不仅十分冷静,还很配合的作脚印比对,然后帮着复原杂乱的其它脚印。

    当然,他猜不到狐小媚有啥心思,只认为她是想给自己洗脱嫌疑,于是,便也没有阻止,任由她去,让她自己折腾一番再放人,只要不破坏凶案现场就行。

    不过,就算让狐小媚想破坏也没折,因为她根本就进不去院子,只要院墙外转了一圈。

    路上重叠杂乱的脚印已经看不太清楚,模糊能揣测出是男人的脚印,没有办法复原,就不知道这脚印到底是村民的还是外来人的?

    所以这条线索基本算报废。

    线索只有在院子里了,不过,她进不了院子自然什么也做不了,稍等片刻,见刘衙役也没有再管她的意思,狐小媚也不想在这儿待着了,便道:“刘大人,民女是否可以离开了?”

    刘衙役眉头一挑,狐小媚面容冷静从容,清辙的眼眸似乎胜券在握,一点也不像被留下问话的嫌疑人,倒像是来走马观花的官人,这让他想到狐大友直率坦言的顶撞,心有不悦,心念一转已经改变主意,鬼使神差的道:“你要离开可先得证明自己与此案无关!”

    狐小媚嘴唇轻抿,似笑非笑,又像带着嘲讽,让她一个姑娘自个儿证明自己清白,可见这刘衙役心胸有多狭隘!

    可惜,他遇见的是狐小媚。坏心思注定是不成的!(未完待续。。)

    ps:  昨天有事来得及更新,上传的存稿也没有。今天补上,今天的更新稍后会传上来。

第88章 案情

    狐小媚嘴角一弯,露出淡然的笑,指着地上的脚印对刘衙役道:“大人,请看,这脚印是我的没错,但方向却是朝地里而去,而且脚印清晰,新鲜,明显是今日的。因我家新租了一亩旱地,播种的茼蒿菜这两日又得非常留神,所以今儿一早我便去了地里,凑巧从这边经过。且这老李头是前夜死的,我只是今早路过更是没有关系……”

    她顿了顿,看见刘衙役眉间的皱纹慢慢加深,不待他开口继续道:“或许,大人您会说,正因为我家旱地在这后面,所以我路过此地的机会更多。但您看,我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像我这种身形,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成年男子。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动机。其实,这一切大人都是明白的……”

    狐小媚觉得刘衙役着实浪费时间,完全可以趁着卫子瑜来之前做些更有用的事,从前的职业习惯让她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依目前情况来看,只要找到凶手杀人的动机,就能大致范围的锁定嫌疑人。或者,若能找到蛛丝马迹,也能大致划出凶手的范围……不是仇杀,也不是情杀,更不是为财,那么就是凶手临时起意……门窗完好无损,院墙也无攀爬的迹痕,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既然是熟人,凶手为何要冒险杀掉死者,我认为有三种可能:第一,为财;第二,为某件事;第三,争吵当中临时起意或失手错杀……不过。我想失手错杀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听说老李头的致命伤还没找到,临时起意不可能做得如此隐蔽!至于有没有争吵,如果当夜有人从这边经过定然能听到什么。”

    一席话说得刘衙役完全呆住,一旁的衙差也是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乡野丫头懂得竟然如此多!

    刘衙役顿时哑口无言。

    正在此时,身后响起“啪啪”鼓掌声!

    卫子瑜一身白衣长袍,乌丝随风飘扬,温润如玉的面容带着一丝笑,神色间夹杂着些许的赞赏!

    狐小媚很惊讶,不知道卫子瑜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不过。这样也好,让能真正作主的人听见,免得刘衙役假公济私为难自己。

    卫子瑜踱步而来,刘衙役忙上前:“卫大人您来了……”从一旁的衙差手中接过案件记录报告递上去。卫子瑜与他擦身而过。直接走到狐小媚身边。微微的笑:“你懂得倒挺多!”

    狐小媚秀气的眉毛一挑,十分谦虚:“大人过奖了!这些东西只要细细一想都能知道。”

    至于那些只带嘴巴不带脑子的人自然一时想不到。

    卫子瑜嘴角笑意加深,眼缝里射出含着冷意的光扫过刘衙役。刘衙役顿时打个冷颤,垂首不敢再抬头,他瞥眼不远处聚集八卦村民,一个个伸出脖子朝这边瞧。

    狐大友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满脸担忧,卫三娘站在原地神不守舍,拢在袖口内的手紧紧拽着拳头,强忍住才没有冲过来的。还有那个担心自己有事耽搁来不了,跑得气喘吁吁,在半道上截住自己的年轻小子,好像是叫卫青宝。

    所有人都替狐小媚急得不得了,可是她却像是一幅毫不担心的样子,出其的平静,冷静,就像上次他来询问十三的事一样。

    卫子瑜乌黑的眼眸如宝石般濯亮,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他看了刘衙役一眼,对一直冷静看着他的狐小媚道:“你随我来。”

    狐小媚自然而然跟上。

    刘衙役则惊讶了下,但是,卫大人做事总有他的道理的,他不敢多问,忙跟上将案子情况大致告诉卫子瑜,最后总结道:“所以,目前来看动机还不太明确,嫌疑犯暂时锁定在村内。”

    卫子瑜绕着老李头家院墙走了一圈,最后来到院门处,门口有几只鞋印,都是清晰可见的,除了衙役的外,有老李头的,有张云的。

    院门外两边栽了两棵树,从土壤来看也不像多年的老树,狐小媚平日哪会注意一个老光棍家,叫来唐大明问,说是:“以前也没有,好像是前阵子才栽上的,之前他好像还到卫家村的卫大柱家要过树种,但卫大柱家种的都是果树,当时人家愿意给他一棵小树苗,他嫌树小没要,后来不知道自个儿在哪儿找来这么两棵不知名的树种上,谁也没在意他哪日种上的。”

    卫子瑜点头。避开那些脚印,小心走进院子,狐小媚想着是他让自己跟着的,而且她自个儿也挺想看看案发现场,遂也跟了上去。

    后面的刘衙役眼睁睁瞧着狐小媚踩在卫子瑜的脚印上走进院子,思忖片刻,也学着她的样子踩着脚印上进了院子。

    三人径直进了堂屋,连狐小媚也跟了进去,唐大明不知道自己是走还是留,想到自个儿是一村之长,有维护村民和平安全的责任,且也没人赶他走,于是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狐小媚跟着卫子瑜走进堂屋。

    屋内果然有点乱,堂屋中间的一张桌子被掀倒在地,桌旁的一根长凳被踢到墙角,另外一根长凳完好无损的放在原地。除此之外,其它的东西似乎都没有动过。墙面上挂着一把镰刀,门后放着一把锄头,锄头上泥又干又硬,显然最近是没有用过。

    卫子瑜走进里屋,老李头床上被子卷成一团被丢在床尾一角,床铺有些脏,但是铺得整齐,只有长久睡觉没有拉平,留下的褶子印,没有凌乱的挣扎,打斗痕迹。

    屋内还有一个柜子,柜子里面放着一些破旧衣物,衙役已经翻找过,里面没有夹藏着值钱的东西或银子。

    老李头虽然有五十岁,但是长得并不矮小。若是和人正面冲突,不可能只弄翻堂屋内一张桌子和一根凳子。狐小媚看着卫子瑜在里屋转了一圈,重新走到尸体旁边,老李头斜躺堂屋中间的地上,身上盖着白布。

    这白布自然是衙役来后盖上的。

    卫子瑜蹲下,修长的手拈着白布正要揭开,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狐小媚正规规矩矩站在他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默了默。还是将白布揭开。

    老李头双眼紧闭。面容祥和,没有一丝痛苦,脖子上确实有被人掐过的痕迹,不过淤青十分浅淡。眼周皮肤没有明显的点状出血症状。所以。不像是窒息而死。

    卫子瑜仔细摸了摸老李头的喉骨,没有被掐断,所以。也不是被人掐死的。皮肤肤色正常,口鼻也没有出血,更不是中毒。

    身上没有血,忤作仔细检查过,身上无一处致命伤,腰间的小伤根本伤及不到性命。最后,卫子瑜又仔细查看了老李头的指甲,头部,后颈等,均没有重大发现。

    他将白布重新盖上,接着走出堂屋,去了厨房。

    老李头的伤势狐小媚大概也看了,即不是刀伤,流血过多而死,也不是窒息而死,也不是中毒,更不是被人掐死,脖子上的印痕太浅,更不可能是上吊,且上吊死去的人面容不可能如此祥和。

    有什么方法能让人死得如此安静,若是在现代的二十一世纪的话,方法倒是挺多,不过,这个时代,狐小媚一时还想不出更多的可能,她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

    狐小媚在堂屋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跟着从厨房出来去牛棚的卫子瑜,一番查看下来,她几乎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虽然她在现代当了几年警察,不过,仍算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卫子瑜虽然看着也年轻,但传说他破案无数,从来没有错过,肯定有过人分析力和洞察力。

    于是,狐小媚打算问问卫子瑜。

    “卫大人,不知您有何发现?”

    正在沉思的卫子瑜突然被人打断思路,通常此时,他应该有些恼怒的,可此时,他却诧异的看向狐小媚,真心觉得这小姑娘挺有意思,此情此景,就像问这种话不也应该是诸如刘衙役来开的吗?没想到率先问出来的却是狐小媚。

    他眉眼一挑,心里已经觉得这姑娘不一般,但和一个平民百姓说案子即没有必要,也无济于事,随口问道:“你有何看法?”

    狐小媚心里一喜,来到这个地方竟然也能做些以前的老本行,就算没有酬劳,她还是挺乐意说出自己的看法。

    “老李头死得蹊跷。没有发现致命伤,也没有发现凶器。他肤色正常,应该也不会是中毒,就目前我们所知的能让人死去的几种方式来看,几乎还没有让人能如此平静死去的……但若是在睡梦中死去倒可另说,不过,就算死者睡着了,有人想要谋杀,他不可能一点不知道,那么就会有挣扎,打斗痕迹。就案发现场来看,挣扎应该有过,打斗却是算不上……眼周皮肤出血症状不明显,不符合窒息而死,但又没有完全排除,或许,死者被人捂住口鼻的时间不长……这么细细想来,只几个呼吸时间是杀不了人的,那么等凶手放手,死者完全可以反抗,所以这一假设又不成立……窒息而死的人面容也不是如此的……可他若是在清醒的时候被人杀死,又是怎么被人杀掉的呢……难不成是老李头自个儿就有病?”

    狐小媚一边说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说话之间她脑子里又回转了几遍,几种其它的可能性一一闪过,又很快被她否定,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矛盾了。

    也许多个人商量思路才能被慢慢打开,面前这个神捕就是最好人选。

    她抬眸,发现不仅卫子瑜,连刘衙役和一旁的几个其它衙役全都惊讶的看着她,唐大明更是一脸不可置信,仿佛面前的狐小媚他根本不认识似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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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挺好看

    其它人全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狐小媚,她这才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快速调整自己的心态,讪讪笑了笑,道:“我也是胡思猜测的,卫大人您就当没听过就好了。”

    卫子瑜收起之前的漫不经心,乌黑的眼眸如黑夜般幽深,让人琢磨不定,看得狐小媚内心跳了两下。片刻,他缓缓勾起嘴角,声音一如即往的温润好听:“你说得很有道理。忤作仔细检查过,老李头没有什么大病,身子骨也挺好。”

    排除病死的可能,那老李头肯定就是他杀!

    狐小媚微皱了皱眉,想要再多说两句,看到一旁还没缓过神来的唐大明,只好暂时闭了嘴。乖乖的跟在卫子瑜后面。

    卫子瑜将老李头家里里外外令人重新仔细翻查了一遍,狐小媚看见他最后在案件记录薄上又增增写写了些什么,一番折腾下来,天已经暗了下来。

    外面看热闹的人散了大半,不过,剩下的人还是能将老李头家外围满。

    虽然案子发生在乡下,不过,老李头死得蹊跷,卫子瑜十分重视,这件案子还上报上峰,他没有趁天黑继续盘问,而是留下两个衙役,领着其余的人离开了狐家村。

    临走时,他深深看了眼狐小媚,留下一句:“你很有潜质。”便潇洒的离开了。

    一众围观的人纷纷上前关心狐小媚,实则个个都想知道狐小媚跟着卫子瑜进了老李头家干了些什么?为什么其它人不让进,她偏能进去?

    狐小媚拉着卫三娘和狐大友的手。朝两人露出甜甜的笑。一旁的唐大明眼神怪怪的看着狐小媚,对狐大友两口子道:“篱晶没事了,衙差只是例行询问。”接着又对狐小媚道:“既然卫大人都如此夸你,也不可为一个大好机会。”

    天朝为官的多为男子,但陛下十分开明,早已颁令有才女子可参选女官,但因为古往今来女子很少抛头露面,所以,愿意出仕为官的女子还很少。

    像他们这些乡下穷老百姓,若能搭上贵人的手。走上官途那可是一件好事。唐大明有意为狐小媚说几句好话。然后朝把自己几人围得死死的众人,疲惫的挥手:“天儿也不早了,都快回去,夜里莫再出来乱跑。明日衙门的人还会来。说不定还有得忙!”

    说完。自个儿先拨开人群,背着手,一脸沉思的回了家。

    狐小媚三姐弟跟着狐大友和卫三娘回到家后。立马关了院门,一家人将狐小媚围在桌边,开始家庭会议。

    狐小媚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简略的提了提自己分析的那些话,最后想到卫子瑜临走前的话,沉吟道:“难道真如村长所说,卫大人的话另有深意?”

    狐大友几人一脸震惊,完全呆了。亏他们一直在外面担心,卫子瑜来后,狐小媚的事立马风回路转,这下好了,村里不会再乱非议狐小媚,现在能说的只能是狐小媚才思明捷,头脑聪明,堪比府衙的衙役,颇有女捕之风呀!

    狐大友高兴得哈哈大笑,直鼓掌,对卫子瑜的好感更是一路彪升:“看来这卫大人果然是公正廉明啊!你们看他不仅长得潇洒倜倘,俊俏端正,举手投足一股豪门贵气,行事作风更是大家之风,扶助弱小,果然不愧有神捕之名啊!”

    狐小媚禁不住想翻白眼,公正是不错,不过就不知道是不是廉明了。她是弱小,可她也是清白的,卫子瑜帮她正名,也是应该的。瞧她爹把人给夸得天上地下第一人似的。不过,她爹开心,她也很高兴。

    卫三娘到底是心思沉稳些,露出轻松的笑后,帮着狐小媚分析:“不管你跟卫大人在案发现场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不过,他最后一句才是真正帮了你。有他这以一句话,以后谁也不敢拿今天的事来非议你,要说的只能是好话。”

    狐小媚笑眯眯的点头,她知道当时卫子瑜把她叫进去,只是随口问她两句,不过,她分析的实在有理,才将卫子瑜惊讶了下。那也确实出乎卫子瑜的意料。她也听得出来,卫子瑜最后一句话是出自真心,并不是单纯想帮她而已。

    今天是她来到这个地方三年,做的第一件让她觉得有意思的事。

    在她的脑子里能说出那些自是理所当然,不过,其它人就完全不是这么想的,虽然她已经改变了一些,但和以前相比,仍是天差地别。

    狐篱笆是后来下学回来才知道的,当时过去的时候狐小媚已经跟着卫子瑜进了老李头家,从狐篱香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些,现在听狐小媚详细讲了事情的经过,他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一把抓住狐小媚的手,左看右瞧,又捏住她两边脸颊,扯来扯去,嘴里喃喃自语:“二姐,这事也是你能干出来的?以前怎么没见你脑子这么好使?你是我二姐吗?你是吗?我看看,来来来,我看看……”痛得狐小媚直叫放手。

    旁边的狐篱香一掌拍掉狐篱笆的两只爪子,瞪着眼睛对狐篱笆怒道:“男女七岁已经不同席,你都多大了,还动手动脚。给我一边去。”然后她自个儿双手抱住狐小媚的脑袋,一本正经的道:“来,让姐瞧瞧,我瞧瞧这是不是已经换过脑子了,怎么现在能比我还聪明?”挠得狐小媚头发凌乱不堪。

    最后还是卫三娘看不过去,将狐小媚解救了。她跑到狐大友和卫三娘中间坐下,顶着鸡窝头,睁着大眼睛瞪着对面的狐篱香和狐篱笆:“你们俩离我远点!”

    下午的事有惊无险,晚上一家人嘻嘻哈哈的吃过晚饭便上床睡觉。

    第二日卫三娘和狐大友照例磨了豆花,狐大友挑着豆花走了没多久,卫子瑜带着几个衙役就来了。他照例先去了老李头家,昨夜在老李头家守夜的两个衙差告之,昨天夜里很平静,什么事也没发生。

    接着卫子瑜派人通知唐大明,让唐大明通知村里所有人在家待着。然后派出四个衙役两人一组,分别去每家每户录口供。

    问的问题都差不多,一是老李头有没有啥仇人;二是,老李头最近有否异常;三是,案发当夜在哪里?

    也不用唐大明带路,衙差拿着笔和纸挨家挨户询问。

    卫子瑜则带着一个衙差将老李头家门外刚栽的两棵树挖了,不过,可惜的是,树下面什么也没有。接着,他又掘地三尺将老李头家只要看着有动过土迹象的地方,全都重新翻找一遍。

    不是刀伤而死,也不是窒息而死,也不是中毒而死,死前容貌祥和,江湖上倒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那就是**香。

    此香无色无味,能让人慢慢在睡梦中死去,不过,老李头又不符合中**死去的症状。卫子瑜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忤作检查过,他还亲自检查了老李头身上的伤,并没有其它隐晦的致命伤。

    那老李头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昨夜在卫子瑜脑子里是徘徊了一夜。

    等到录口供的衙差询问得差不多的时候,卫子瑜从老李头家出来了。

    这些口供自不能留到回去再看,为了节省时间,卫子瑜得马上将所有人的口供看完,再挑选出有嫌疑的几人进一步审问。

    唐大明见机,热情的邀请卫子瑜去自家:“寒舍虽然简陋,不过十分干净,可以供大人翻阅口供和进一步询问。”

    卫子瑜摇头,昂首阔步大步朝前走,直到走到狐小媚家外,唐大明不知为何卫子瑜要到狐小媚家来,他不敢多问,依言上前敲门。

    卫三娘见是衙门里的人来了,不敢怠慢,忙将人请进院子,又令狐小媚和狐篱香搬桌椅,烧水沏茶。她们没有好茶叶,仅存的一点可以供泡水喝的还是上次狐小媚去山上摘的野菊花,晒干制成的,加上几颗红枣,那可是美容养颜的好东西。

    五个衙役,加上卫子瑜共五碗红枣菊花茶,还有唐大明的自然不能少,六碗茶将她仅剩的一点菊花和红枣全用光了,狐小媚心疼得捂着胸口直抽抽,唉声叹气半天惹得狐篱香说她:“那可是衙门里的人,给他们喝咱们又不会少块肉”!

    狐小媚瞪眼,是不会少块肉,可是再买得花银子!而且这个季节已经没有菊花了。

    五个衙役随意的坐在院子里,卫三娘特意将桌子摆在院子中间,暖暖的太阳出来照在身上即舒服又暖和。卫子瑜坐在桌边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笔录,修长的身子挺得笔直,简单随意的长袍穿在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适逸,乌黑的长发用黑色的绸带随意绑在一起,脸旁垂下一丝耳发衬得他如玉的脸庞更加俊美,如那美玉般光洁无暇,高挺的鼻梁很有立体性感,阳光照在脸上像度上一层金似的,神圣不可侵犯。

    狐小媚眼睛都看直了,心中直叹美男啊!若能这样随心所欲的看一下午美男,她那六碗红枣菊花茶也挺直的!

    她伸手拉了拉同样看得出神的狐篱香,凑近她耳旁嘀咕:“大姐,你想不想以后找个这样的美男丈夫?”

    狐篱香俏脸一红,慌乱中瞥眼院中的卫子瑜,发现他并没有听见,瞪着凤眼,嗔怒道:“尽胡说八道!”

    狐小媚不以为然,反问:“难道你不觉得他挺好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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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简介: 当二十一世纪的女警察重活一次,她感概,年华瞬逝,人生苦短,发誓这世要好好享受人生,长命百岁!面对粗神经的爹,凶悍如母老虎的娘,彪悍却非要装成矜持小淑女的姐姐,还有顽劣的弟弟,她只好变成一朵清纯可爱的小白花! 翻版简介: 路人甲:“敢问姑娘芳名?” “狐狸精(狐篱晶)”“不要脸!” 路人乙:“请问姑娘年芳几许?” “一百岁。”“蛇精病!”锦秀田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秀田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秀田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