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章 生活是如此美好
“汉王啊,新炮船就要下水了,这船叫个什么名儿呢?总不能还叫炮船吧,就和原先的弄混了。”王大海不该工匠风范,一身都是灰,头顶上还沾着几片刨木花。
也真是巧了,船厂刚实现机械化,就从客舟转产剪式船,工作量大了1.力机械设备提高的生产能力就耗在里面了,从月产客舟一条到剪式船一条。
然后扩大规模吧,剪式船之外加产炮船,两月一条的产量,规模扩大增加的生产力,耗在炮船上了。
最近曲海镜把水坝修好,增加了不少水力锯、自动抽水船坞,都说可以多造几条剪式船了弄了这规模更大的炮船,装六斤炮用,增加的生产能力,又填到大炮船上了,自己这船厂,还是每月只能造一条剪式船。
真他妈邪门了!
船坞里的新型大炮船,比炮船大了一倍,达到了一千吨的排水量。六斤炮的后座力,五百吨级的炮船承受起来略显勉强了,于是从一月份开始建造新型炮船,船型几乎就是老炮船按比例放大,排水量增加一倍,炮甲板、龙骨还做了加固处理,以便承受六斤炮射的巨大震动。
汉国史上第一条千吨巨舰,龙骨早已铺装完毕,船侧板、甲板、桅杆等木制构件也全面完成,就剩下了油漆、内部装修和安装索具帆具。出于海上没有敌人拥有火炮技术,也为了增加续航力和适航性的考虑,仍然使用了单层炮甲板。左右舷各装炮二十门。
巨大的船身,显示出先进技术地威严,叫人远远看了就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楚风能够想象,舷侧的二十门炮齐射时那种惊天动地的威势。***。船坚炮利,老子要把海权紧紧抓在手上!
“汉王,汉王,”王大海把楚风从遐思中拉回现实,“问您这船叫什么,难道叫大炮船?”
“驱逐舰,就叫做驱逐舰吧各州城地名字命名,第一条就叫泉州号吧。以前装三斤炮的小炮船,名字用岛屿命名,船型叫护卫舰。”
名字!”侯德富给楚风凑趣道:“护航商船,保卫海疆。好一个护卫舰!驱驰海上。追亡逐北,好一个驱逐舰!”
王大海笑了。这皮猴子说话一套一套的,咱再问个。看他怎么说。“汉王啊,您不是说以后还要铸十二斤重炮吗?到时候还得有更大的船来装它。那取个什么船名?”
“每条船拿大城市名字命名,至于船型嘛。叫巡洋舰。”楚风笑嘻嘻的看着侯德富,也想听他还有什么话说。
侯德富又拍着巴掌叫道:“巡行四海,威震大洋,巡洋舰这名字更好!”
“服了你了!”楚风朝猴子**上一脚,“什么都有你说的。”
“汉王,前些天你让我算的工程量和生产能力在这儿,你看看。”王大海把一本册子递给楚风,详细给未来女婿介绍。
侯德富背过身去,捂着嘴巴强忍着笑,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王爹爹是老丈人看女婿、比丈母娘还欢喜。
“设若剪式船地工程量是船卫舰差不多就是洋舰包括上面的炮,那是军械厂铸好了拿来的,咱只管装上船。咱们船厂的生产能力在30左右,全生产剪式船,一月能造他三条,护卫舰嘛,就两条,若是巡洋舰嘛,就只得一条。\”
楚风想了想,剪式船商运、拖网捕鱼、捕鲸、接送移民、远程投送兵力都用得上;护卫舰能迅增加数量,和蒙元水军决战;巡洋舰火力强大,可惜工时也长……
“这样,三个船坞,三种船同时造,每月给我下水一条剪式船,两月一条护卫舰,每三个月搞条驱逐舰。算下来每个月2的生产量,船厂还能稍有富余,把质量搞好点,要经得起惊涛骇浪。”
说话间一阵海风吹来,楚风连打几个喷嚏,咳嗽起来。昨晚上和赵筠疯了一场,等她睡下,楚风想起小学的自然课本还没编好,就爬起床来,走到书房写写画画。
小学快建成两年了,两年制的学生即将毕业,他们学了一千个常用汉字、能写短文、能做加减乘除地计算,这些孩子用地课本简单,两年前楚风没费多少事就搞定。
四年制的就麻烦了,语文要学二千个常用汉字、能写五六百字作文,数学要会四则运算和应用题,另加自然科学课,学习浅显地科学知识。语文数学曲海镜能弄好,自然这一门就麻烦了,既要深入浅出,又要有实验支持,还不能脱离时代乱来,比如后世小学生上自然课能做碘让淀粉变色的实验,现在就不行,你往哪儿找碘呢?不像语文数学地纯理论,自然最挠头,熬夜干也是被逼着的,不快点拿出课本,升上三年级地学生就要缺课了。
一直干到半夜,三月底的天气,半夜里还是有些阴冷,楚风精神疲倦,不知不觉受了凉,这会儿被海风一吹,不住声地咳起来。
“怎么搞的,瞧这是怎么搞的!”楚风每咳一声,王大海的心就抽一下,急得赛如天要塌下来似的,旁边侯德富忍着笑,差点没背过气去。
楚风咳得脸通红,摆手道:“没事,受了点寒。”
“不行,我找人去叫陈雪瑶!”王大海急匆匆的,转身就要去医院叫雪瑶来。
用,我自己到医院去。”
王大海一拍脑门,药材什么的都在医院,就算叫来陈雪瑶,难道还能在船厂海边上替楚哥儿熬药治病?倒是自己糊涂了!他张罗着人跟随,自己也要跟着去,楚风一再拒绝才作罢,只侯德富笑得直不起腰:汉王二十多岁人,春秋鼎盛,一个感冒还能咋的?王老爹的反应,真真是应了那句杞人忧天的话儿。/\
却见汉王大人从车厢窗口钻出个头来,朝着自己指了指,说的什么没听清,瞧口形,大约是“皮猴子,笑个屁!老子回来找你算帐!”
大汉国立医院和汉王府距离很近,打车夫赶马车先回府,楚风一边咳一边走进医院。
到门口就被拦下了,一名护士递过来个口罩:嗽请戴口罩,以免传染。”
呵,这还是我和雪瑶说的办法呢!楚风戴上口罩,把绳子套到耳朵上。
汉国人口已经突破十万,其中不少泉州漳州的城镇居民,三教九流的都有,找点医生不像以前那么难了。这座医院就按照后世的标准进行基本分科,从前的坐堂老中医看内科,跌打医生为骨科、伤科,专治恶疮藓芥的皮肤科,一群接生婆组成了产科,雪瑶这位院长负责儿科,以及其他科遇到的疑难杂症。
这还是头一次到医院来呢!楚风一路问着,找到雪瑶的办公室,推门一看,雪瑶和敏儿都在。
位美女抱,亲一个!”楚风**着张开双臂,忽然头上一疼,眼前直冒金星。
是雪瑶的尖叫。
“楚哥哥!”敏儿跟着叫起来。
“何人伤我汉王?”贴身警卫从门外冲了进来。
劈里啪啦,叮叮当当,楚风摘下口罩,甩一甩头,转过去一看,刚才门口口罩的小护士,被几个卫士反剪擒拿,地上扔着根拖把——似乎刚才就是拖把棍子敲到自己头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护士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声音带着哭腔:看见这个色狼,到处问院长办公室在哪儿,进门就、就……”
楚风还好点,雪瑶和敏儿就俏脸通红,楚风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自己刚从船厂出来,穿着身工服,走到医院不挂号看病,却到处问雪瑶在哪儿,自然引得这个护士妹妹疑心。进了办公室又和大小美女开玩笑,后面跟踪的护士就当是色狼,把拖把柄敲到了自己头上。
两个卫士也哭笑不得,他们一般是跟在汉王身后一小段距离,刚才见这护士虽然有点不对劲,人家毕竟是在这工作的,拿着拖布去院长办公室拖地呢?哪知她把汉王脑袋敲了一记。
“算了算了,误会而已,”楚风挥挥手让卫兵放开小护士,“吓坏了吧?”
小护士楚楚可怜的点点头。
“没事,今后你给病人护理呀,要有谁嫌你手重,你就跟他说,连汉王的脑袋都被你打了个包的,谁还敢嫌轻嫌重?”
小护士噗哧一声,破涕为笑,楚风微笑着点点头,让她和卫兵出去。
呆子还挺有女人缘啊!连小护士……”雪瑶攀着敏儿的肩膀,咯咯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花猫,“敏儿妹子,将来呀,你可得和公主娘娘一块,把他给看紧点。”
敏儿是个老实疙瘩,认认真真的说:“是呀,雪瑶姐姐也要帮忙嘛。”
楚风正抓起桌上茶水喝,听了这句,噗的一口喷了出来,敏儿、敏儿你太强了!
雪瑶又羞又恼,粉拳擂着楚风:“笑什么呢!不准笑!”
呃那天,究竟和她有没有呢?管他的,将来一块吃了,青涩可爱的敏儿,加上这位让人心痒痒的小狐狸精……
一个声音在楚风的内心深处大声呐喊。
167章 医疗改革
喝下雪瑶煎熬的汤药,浑身热滚滚的出了场汗,敏儿又给推拿按摩了一番,楚风神清气爽,恢复了一大半。
中医,中药很神奇,效果很显著嘛,为什么后来竞争不赢西医呢?要知道,在欧洲人以放学疗法包打天下,感冒放血、烧放血、头疼放血、咳嗽放血连贫血也放血的时代,中医已经使用上千种动物植物矿物原料,利用这些药材的化学成分,系统而有效的治疗人类疾病了。
大概也就是在十八十九世纪,随着科学技术的展,西医开始全面越了中医。外科技术、无影灯、显微镜、细菌学、x光照片、药理化学,乃至后来的核磁共振、千年永远是“望闻问切”的中医,自然被西医甩到了后面。/\
西医与科学,特别是逻辑学和实验方法结合,形成了严密的科学体系,另一方面,中医还在阴阳五行的学说里绕圈子,非但被曾经只知道放血的西医过,甚至被甩下了老大一段距离。
比如阿司匹林,近代最常见的西药,化学名乙酰水杨酸,最初从水曲柳树皮中现,实际上中医很早就用柳树皮为产妇镇痛,但一直不能明白究竟是那种成分挥了效力,直到西方人从树皮中分离出乙酰水杨酸。
青蒿素、紫杉醇、人参酐碱、维生素c……中医中药很早就利用了天然药材中的这些成分,并用想象力为它们划分阴阳、寒热的属性,并对应五脏的五行属性——希腊人也有类似的做法,中国人有金木水火土,人家也有气水火土,各大文明早期都有类似的世界观,中国的五行学说不能说落后,也算不上先进。\
近代原子理论、近代化学一展,西医不搞气水火土了,不逮着人就放血了。于是展出现代医疗体系。
中医呢?还在金木水火土,当然会落伍。比如,青霉素治肺炎肺结核。青霉素的药性是寒、是热、是温、是凉?中医说治疗肺结核要“滋阴降火,养肺固金”,请问青霉素是怎么“滋阴降火,养肺固金医只好张口结舌,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
西医有办法,拿个显微镜,培养皿装着结核菌,滴点青霉素,显微镜下看得清清楚楚,结核菌死啦死啦。\//\
满清康熙皇帝得了疟疾。中医治疗无效,传教士献上奎宁,即金鸡纳霜,用上就好了,否则这个大搞文字狱的家伙别说什么向天再借五百年,再活半年都难。
然而如此神效地奎宁,不过是研磨南美洲金鸡纳树的树皮。人家传教士可没讲这树皮是寒是热。怎么暖胃寒克脾火之类的,就看到它治疗疟疾有效了做药植物做药地习惯。难道就不能现奎宁?就怕按中医理论给它栽上个药性,再君臣佐使配一大堆药。反而埋没了这味特效药。
中国人很早就知道在航海时携带蔬菜水果,或者黄豆来豆芽,吃了防坏血病。\///老外到哥伦布、达珈玛时候还不知道呢,一次远航,坏血病叫船员们七七八八死掉一大堆。试想若中医有了近代化学,岂不是早就现了维生素netbsp;古代的人们,没有近代化学知识,没有逻辑体系,对医学实践中药物能治病这一现象感到困惑,于是凭想象力虚构一套理论——什么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什么奥林匹亚众神,不都是先民的想象吗?
有了这套理论,什么实践都往上套,不是实践来检验理论,而是用理论来压制实践,直到再也压制不住。
埃及天文学家托勒密为地心说构建了一套本轮均轮的系统,所有星星都绕着轮子转,随着天文望远镜的出现,现的星星越来越多,并且观测到行星运动轨迹不是正圆而是椭圆,有人试图增加轮子来维护托勒密,最后轮子越来越多,多到根本无法计算,本轮均轮彻底崩溃了。
中医的阴阳五行理论同样如此,中医中药能治病,很早就利用了矿物植物动物药材,疗效还很好,但它的阴阳五行学说错了,和古希腊医圣希波克拉底地气水火土一样,都是错的。中药的疗效,来源于动植物药材中的有效成分,来源于药材中富含的青蒿素、紫杉醇、人参酐碱和维生素c,绝对不来源于阴阳五行。
“雪瑶,你的医院啊,我又想到了一个新点子。”
楚风刚才还眯着眼睛神游天外,突然变得一本正经,雪瑶还小小的吃了一惊,不过,医疗分科、挂号诊断取药地体制、防止传染地措施,都是楚风提出来的,效果非常好,他又想到什么好主意?
“你们治病,是不是望闻问切,确定病症,然后根据什么肝木克脾土之类地理论,按药性寒热、君臣佐使来开药?”
雪瑶点点头,确实如此。
“今后,把那套理论全扔了试试。”见雪瑶有点迷惘,楚风细细的解释:“去除传统理论,化繁为简。你试着这么做,我打个比方,仅仅打个比方啊,比如某人面色苍白、晚上盗汗,诊断为营养不良导致贫血,以红枣枸杞治疗并加强营养。”
由病征病史出,医生地望闻问切诊断疾病类型名称,确定病症后按方治疗,完全脱离阴阳五行的理论。诊断治疗从虚幻地理论中脱离出来,完全从实践出,金鸡纳霜就治疟疾,不管它属金属木。
雪瑶有点疑惑,这样行吗?
“不仅没有任何问题,将来,整个医院的病例全按这个模式搞,用十年时间编纂一本国家医典,什么症状对应什么病,老人小孩成年人各该怎么治,一一对应起来,把中医搞成科学体系!”楚风最后再对自己说:再把只知道放血地西医轰杀至渣,嘎嘎!
“国家医典瑶指着自己秀气的鼻子,简直不敢置信,“张仲景才写本《伤寒杂病论》,我就敢出国家医典?”
本章二千字,下章补上
168章 占城排华事件
“神龙尝百草,他可没搞什么阴阳五行,而是以实践来检验真理。”楚风笑道:“神农是圣人,张仲景是大师,但咱们现在的条件可比他们好上千倍万倍。财力上,政府雄厚的资金支持,人力上,将来咱们可以集中几十几百位当世名医,技术上,剪式船可以带来世界各地的药材供你们实验。我相信国家医典一定会问世。”
雪瑶明媚的眸子里就开始冒小星星,若在别处,随便哪家王侯公卿府邸,自己不过是声色娱人的歌伎,只有在琉球,不但能悬壶济世,还能主持编纂国家医典,将来陈雪瑶三个字,岂不是和神农氏、和张仲景一般,流传后世了么?
“对了,医疗开支的统计出来了,你说的那个医疗保障的问题,我建议由国家养医、病人买药。”雪瑶把报表拿给楚风,“医生工资、医院的运行费用大,这一块政府出了;药费这边,其实并不多,除了人参虎骨之类的比较贵,草药大多数是很便宜的,老百姓完全负担得起。”
“既然药费不多,为什么不全由国家负担?”
哼,楚呆子又来考我了,瞧他那皮笑肉不笑的坏样儿!雪瑶一跺脚,耐着性子道:“若药材免费,难免百姓要求多开,毕竟药食同源,没事到医院开包红枣、枸杞回去嚼,你拿他怎么办?红枣枸杞便宜就算了,若以人参而论,某人开上一斤转手卖给番商,岂不大一笔?此为浪费之源。
第二,汉国虽富,天底下哪来这许多人参,一旦免费。\///必然供不应求。医生处方开不开人参。开给谁不开给谁。此为贪污受贿之源。
医疗不收费,药材收费,正是最好的办法,当然,药材只能平价。和医生的工资不产生联系。”
好啊!受我影响,雪瑶都知道从制度层面扬善抑恶了!楚风点点头,这么办。医药分离,国家负担医院开支,民众负责药品费用。”
汉国展开医疗制度建设的时候,远在占城,医学界也掀起来一场风暴。
“妈的。汉人连行医都要和咱们抢生意,这半天,连个鬼都不上门!”占城港一处“柴巴”巫医馆里。岂止门可罗雀,简直是空空如也!几个巫医无奈的嚼着甘草根,打下午无聊的时间。
大街斜对面,新开地陈氏医馆门庭若市,把生意全抢光了人地东西就有那么好?喂草药、熏骨头问卜、再向梵天和毗湿奴大神祈祷,该好地人就会病愈,不该好的就会被大神收走灵魂。咱们占人几百上千年就是这么干的,汉人的医学,汤药、按摩、针灸。花里胡哨的。能和大神传下地医术相提并论吗?
几个巫医烧起了牛骨头,虔诚的祈祷却带着滚滚杀气:“无所不能的大神啊。请你降下闪电,把这些可恶的汉人烧成灰烬!”
与巫医们的愤怒相反,在陈氏医馆前排队的人,则交口称赞着大夫的回春妙手:“这位陈宜中陈先生,是做过大宋朝丞相的,一手绝妙医术,在临安城都大大有名!”
临安,天朝上国地都城,丞相,天朝上国的宰执大臣,在占人心目中,就太不得了啦!一个身材矮小瘦削的老头子问道:“天朝强盛富庶,胜过占城百倍,它地丞相,怎么会到咱们这儿来开医馆呢?”
是呀、是呀,在占人心目中,天朝强盛、辉煌,华美的丝绸和瓷器,展示着它的富庶,充塞洋面的水师,昭显着它的威严,临安的天朝皇帝,就像天空中永不坠落的太阳,百年千年普照着陆地和海洋,高丽、占城、日本、真腊、安南、三佛齐……不管你对周围的小国弱国多么的不可一世,但它们的王,在大宋天子面前必须低下高昂地头颅,必须匍匐在地上称臣纳贡!
如果说大宋天子就像正午地太阳一般不可一世,那么他身边的丞相,也如夜空中地巨星,遥不可及、高高在上。\//\这样一位伟大的人物,怎么会抛下中原的荣华富贵,到偏远的占城来行医呢?“你们还不知道吗?”一个头缠彩布,身穿丝绸长袍的商人说:“蒙元鞑虏南侵,天朝已经不行啦!一个皇帝投降,新皇帝逃到了海上,眼下,连陈丞相都逃到咱们占城来了。”
老头子就叫道:“啊呀,怪不得最近宋人越来越多,原来都是逃难的!宋人不是说大宋天朝雄兵百万、战无不胜吗,那鞑子如何就能打败天朝?难道他们有三头六臂?”
“来来来,莫让别人听见。/\”招呼众人围拢,商人放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你们这就不知道了,鞑虏是极北苦寒之地生长的,身高丈二、腰阔三停,红眉毛、绿眼睛,骑马一天一夜能跑上千里地,开弓射箭,能射落三里外的老雕,渴了喝人血、饿了吃人肉,就如咱们神庙里天龙八部宗当中的罗刹妖一般。天朝便有百万大军,如何能够抵敌?”
妈呀,鞑虏这么恐怖,万一要打咱们占城怎么办?几个占人就吓得直打哆嗦,仿佛那怕人的“鞑虏罗刹妖”已经骑着马、拉着弓,从北面冲杀过来了。
占城本部民不过二十多万,全部男丁征兵也不过七八万人,百万大军的天朝都倒霉了,占城怎么挡得住?
那么多做什么?没用!该吃吃,该睡睡,该看病还得看病,鞑虏若真来,咱们不会开船跑么?要不,躲进深山老林,他能把我们怎的?占人可不像宋人那么好欺负!”商人说这些话时,心头还暗自有点小得意,往日宋朝商人一个个头抬到天上去了,自己做生意争不过这些人,占城官员还对他们曲意优容,想使点小手段都不成——官吏中没人敢和天朝上邦的子民作对啊!
哼哼,现在就好了。大宋倒了霉。在占城的汉商脑袋就耷拉到了胸门口。官吏们时不时的去套点钱,自己也做了几宗强买强卖的勾当,有些会看风色的泼皮混混,也找上门去,敲诈勒索无所不为。连天朝都要亡了。汉人还能怎样?将来,不做鞑虏的刀下鬼,留在占城,也是做占王地奴隶呢!
“父王,父王不可啊!”王子忙果和妹妹波洛公主跪在占王保保丹膝下,痛哭祈求道:“天朝与我占城三百年交好,册封从不拖延,进贡更是翻倍回赐。\///汉商和咱们通商往来,钱利颇大,占城若不是在南洋和大宋之间。怎么可能有现在地富庶?占城不忠天朝,必遭祸患呐!”
“天朝、天朝,你只知有天朝,却不知蒙元才是如日中天!”大王子矢里迭瓦指着弟弟骂道:“天朝就快完蛋了,如今地天朝不是宋,是元!毗湿奴大神在上,你收了那些汉商多少金银贿赂,这般替他们说话?”
蒙元至元十五年、大汉二年四月,新任的福建行省参政、行征南元帅府事唆都,派使者浮海到占城。要求对方归顺大元、称臣纳贡。
数百年与大宋交好。忽然要改换门庭,占王为的一班人也不知该听哪边的。忙果本是个黑到家的冷门王子。往年坐在家里鬼都不上门,每年见到国王地次数决不过三次,他甚至怀疑父王都忘了还有这个儿子。最近,主持与汉国的贸易,出口牲畜粮食,换回海盐盔甲和武器,这笔贸易对占城的意义实在太大,忙果的地位才逐渐提高,若是投降蒙元,自然和汉国闹翻,自己岂不是又从天上打回地下?所以忙果力陈要抵抗到底,决不降元。
大王子矢里迭瓦则不同,一则,他本是占王青目的接班人,近来这个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弟弟却越来越受宠,威胁到他的地位,自然要全力反对;二来,他也盯上了占城汉商积聚的丰厚家财,和大宋一翻脸,便带兵抄家去,大宋就快亡了,宋人就是无根地浮萍,瞧着他们精美的房子、漂亮的汉姬、大把大把地金银,不抢一把实在心痒难耐!
听得弟弟一再反对,父王也犹豫不决,矢里迭瓦急了,抽刀在手,指着弟弟喝骂:“这厮要将占城卖与宋朝,让行朝做鸠占鹊巢的勾当!父王请看,这是陈宜中一月前给他的书信,我派人盗来,一直藏在怀中,若是忙果悔悟便不拿出。\谁知他的心已经和摩呼罗伽一样的狠毒,为了荣华富贵,竟要助外人夺父王的基业!”
保保丹接过信一看,陈宜中写的,内容是“请占城出兵助阵,或者容留行朝暂住”,当下心头火冒三丈,将信摔到忙果脸上。
忙果也惊得呆了,眼睛瞪得老大,能和大王子正面相争,已是他的极限,谁知惹得父王雷霆大,积威之下,脑子里一团乱麻,话都堵在喉咙口,一句也说不出来。
妹妹波洛捡起信,抻平了细看。
矢里迭瓦盯着这个异母的妹妹,年纪虽小,已是唇红齿白,颇有几分颜色……若是父王归了天,倒好收她做个妃子,咱们占人才不像宋人那么多规矩哩。
波洛看完信,不解的问:“父王冤枉忙果哥哥了,信上只说借兵、借地,并没有谋夺占城啊。”
这个问题不用矢里迭瓦回答,占王保保丹已暴跳如雷地吼道:“欺我年老昏聩吗?琉球楚风、永不朝宋,这事尽人皆知。先借兵、后谋地,宋朝被鞑虏逼急了还有什么顾忌?”说完看了看忙果,父王地眼神冷得让他打了个冷颤,父王的声音更是冷得怕人:“来人呐,将波洛关进后宫,不准出宫门一步。将这忤逆不孝儿削为庶民,给我打出宫去,今后永远不许他入宫!”
王宫卫士拿着棍棒,夹头夹脑地把忙果打了出去。看着弟弟失魂落魄的背影,矢里迭瓦嘴角露出刀刻般的狞笑:嘿嘿,岂止贬为庶民,等过几天风平浪静,老子找几个心腹,神不知鬼不觉把你小命送掉!
陈宜中伸出两根手指头,搭在一个占城贵族的手腕上,感受着他的脉搏。
逃到占城,实为无奈之举。陈宜中知道,只要投降蒙元,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自己的地位决不会在留梦炎、吕师夔、范文虎诸人之下,按鞑主忽必烈南人治南的用人方针,几乎肯定能做到宰执大臣,到时候,投降的宋帝不过是个归命侯,自己权势倒远远盖过宋朝皇帝哩。
当然,这种念头只在心里冒了冒头,就被陈宜中坚决剪除了。夷夏之别、忠奸之辨,就在这一念之间!
留在行朝,朝政握于张陆二位,自己尸位素餐,一旦有变,不过是白白送死。既做不得认贼作父的汉奸,又不甘一死博个忠名,陈宜中便只好外逃占城了。
家产虽多,坐吃山空不是道理,开个医馆贴补家用,还能广通声息,与那占城显贵来往一二,总比坐在家里当瞎子、聋子好。
陈宜中为那贵族把好了脉,旁边书童便递上纸笔,正要开方子,就听得外面街上一阵喧闹。好歹是大宋天朝的前任丞相,忙果王子的贵宾,谁敢来唣?
“国王谕令,宋丞相陈宜中图谋不轨,图谋我占城基业,罪恶彰著。兵捕捉满门老幼,暂时圈禁,嗣后递解出境!”
什么图谋基业?陈宜中惊讶莫名,他就是为了怕占王疑心,到占城后只字不提,只写了一封书给忙果王子,请他从中说合。一个月都没消息,怎么突然来这一手?
小孩哭、妇女叫,陈宜中家里乱成一团,堂堂丞相,到此地步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街面上更不得了,矢里迭瓦带着手下兵丁,借口“汉人都和陈宜中是同谋,要害占王,谋夺占城土地”,一家家汉商堵门查抄。
往日恭顺的占人,一下子红了眼睛。谁都知道汉人富裕,这抄家能抄出多少好东西?就有不怕死的混混无赖跟着兵丁钻进去,顺手牵羊摸他一把。
嘿,奇了,以前官员们对汉商是客气恭敬,现在却凶得像活阎罗,连妇人头上带的珠宝都要掳了下来,混混无赖浑水摸鱼,兵丁们也不来管。
从抄家到殴打,从盗窃到抢劫,国家的武装力量和地痞流氓同流合污,撕下了文明的画皮,露出了野兽的凶残。
整个占城汉人哭声震天,所有的汉人都在血泪中哭喊,王师、王师在哪里?大宋王师,来救你的子民啊!
169章 金底苍龙旗
抢劫、殴打、侮辱。无数占人一改平日的温和谦恭。挥舞着木棒、大刀。砸烂汉商的房屋。洗劫汉商的财物。更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替暴徒张目。谁敢反抗。便安上反叛的帽子。轻则一顿毒打。重则就地屠杀!
占城。到处都流着汉人的鲜血!占人黎黑面孔上的白眼珠。因为充血而红。卷曲的头。厚厚的嘴唇。和那白森森的牙齿。一瞬间便成了汉人记忆中的梦魇……
狂暴的占城。只有一处还在暴风雨中维持着异样的安静。安静得让人心都抽紧。
汉国驻占城商务代表处。飞檐斗拱的中式建筑顶上。金底苍龙的大汉国旗。正在这狂风暴雨中高高飘扬。以威严的姿态注视着占人小丑的表演。
许多汉人逃到了这里。他们现。占城暴乱的海洋中。唯有这里风平浪静。好似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岛!
大宋子民被侵犯。因为大宋行将就木。她的子民失去了母国的保护;汉国。正如朝日般冉冉升起。光芒普照着整个南洋。她的驻外机构。沐浴在母国的光环之下。人们相信。占人还不敢挑衅汉国的尊严。
幸好。除了大宋。汉国也是咱汉人所建。也是咱海外弃民的母邦!
阿弥陀佛保佑。南无观世音菩萨。无量寿佛。三清道地下。面前几座小瓷像。菩萨、佛祖、道君、天尊。管他佛家道家一律摆上。一边磕头。一边哭求。“满天神佛保佑。我周家逃过此劫。将来重塑金身。新造庙宇。如有罪孽。只应在老妇人一身。不要追究世学我儿。追究媳妇和三个孙孙……”
周世学就心头一片苍凉。早在五年前。看邸报就知道贾似道弄权误国。大宋朝是快完蛋大吉了。蒙元屠戮之惨。想想就叫人心寒。干脆全家人从鄂州取道长江入海。一路逃到福建。刚刚安定两年。鞑子兵又下江南。闻得临安快保不住了。福建也够呛。福建已是天南。再往哪里去?没奈何到了占城。在码头边上做起了布匹生意。
这生意倒还不错。几年也赚了一笔钱。只不过。看占城官员对汉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知道大宋地局势一天更差似一天。
去年。占城达官显贵突然对汉人客气起来。一个个脸上堆着笑。原来。大宋克复泉州。文丞相反攻赣南。中兴局势有望。占城方面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对汉人恭恭敬敬的。到年底。形势又变了。行朝入海、泉州陷落。文丞相赣南损兵折将。占城官员的面色。又是一般光景。占城竹杠敲得梆梆响。把汉商们敲得叫苦连天。前所未有。几百年来。和汉商相安无事的占人。突然了狂似地。官员、士兵。更有许许多多普通的青壮男子。全变成了野兽!打人、杀人、抄家、抢劫。自己一家人是逃到了汉国商务处。还有许多没有逃来的汉人呢?自家人是逃了。只带走金银细软。家里那许多布匹粮食家具器物。怕是不会剩下一件了……
城内好几处地方。腾起了滚滚浓烟。看来。占人在放火烧汉商地房子。商务处好几百号避难的汉人。不知是谁带头痛哭。一片人就大放悲声。呜咽的、抽泣地、嚎啕的、凝噎的。人们的心都碎了。
“放心吧。这是大汉地驻外机构。有金底苍龙旗的保护。你们都安全了!”商务代表姚志诚指挥人手烧红糖开水。安慰着惊魂未定的同胞。他看了看高高飘扬的旗帜。心里就有了自信。他决不相信。猴子一样的占人。胆敢在这面旗帜覆盖地土地上行凶撒
避难的人们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飘扬的金底苍龙旗。就如同吃了颗定心丸。一个个停止了抽泣。眼神中恢复了一点两点的希望。
突然。人们骚动起来。
远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向着商务处飞奔。大的还好点。那小孩子已跑得跌跌撞撞。身后更有大群拿着大刀、棍棒的占人。像一群野狗紧紧欧阳睿带着弟弟欧阳智一路狂奔。左肩上地伤口在流血。后背被锤了一棒地地方。更是闷到了胸口。但他不得不拖着弟弟飞奔。他知道。只要一停下脚步。自己兄弟俩就会被身后的狼群吞噬。连点渣都不会剩下!
城内地占人。已经完全疯狂。汉人的房屋被点燃。欧阳睿全家人本躲在临街店铺的二层。直到现烈焰从底楼腾起。才慌忙打开窗户跳出。弟弟最先下去。然后是自己。再回头时。浓烟和烈焰已把窗口完全封闭……
逃出火场。决不等于生命得到安全保障。大群的占人。像疯狗一样见了汉人就咬。士兵和衙役。要么呵呵大笑。要么就加入暴徒群中。直接参与暴行!
逃、快逃!朝着港口高高飘扬的金底苍龙旗逃!旗帜还在飘扬。那里就是安全的地方!
沿途。护着弟弟冲破了好几次围追堵截。好几次的死里逃生。带着浑身伤痛向着生的希望冲刺。终于。金底苍龙旗越来越近了!
但是。两兄弟的腿也越来越软。呼吸进肺里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割得胸腔生疼。近了、近了。商务处的姚先生焦急的面容清晰可辨。他张开双臂站在门口……
姚志诚一把抱住了两个少年。将他们拖到了代办处的围墙之内。然后。他就站到了院墙门口。那一道和门框齐平的“此为汉国驻占城商务代表处。你们不能进来!”姚志诚孑然一身。在大群气势汹汹的暴徒之前。显得弱小而无助。但是不管在他身前的占人还是身后的汉人眼中。他的凛然之威。是那么的神圣而不可侵犯。因为他的身后。飘扬着汉国的金底苍龙旗!
一个占人军官分开人群:“请你让开。我们要抓里通宋朝。图谋我占城土地的汉人奸细!”
姚志诚坚定的摇摇头:是汉国商务代表处。你们无权入内。”
占人鼓噪起来。军官冷笑道:“汉国?汉国能管到占城?连天朝都要亡国了。你们汉国也撑不了几天。实话告诉你。咱们占城就要接受大元的册封。你们汉人。哼哼!”
管大宋如何。我只知道大汉的威严不容侵犯。大汉的怒火你无法承受!”姚志诚神色庄严。一介书生的瘦弱身躯。凛然之色仿佛天上的神祗。“山越人莽岳部落挑衅了大汉的威严。所以被全族屠灭;亦思巴奚想用大马士革弯刀挑衅大汉的威严。他们没能剩下一个;蒲寿庚想挑衅大汉的威严。泉州高厚的城墙不能阻挡汉军前进的脚步;纵横海上的陈家五虎。一战而溃;蒙元铁骑不可一世。宁都城下。彻里帖木儿全军覆没。”
姚志诚用轻蔑的目光扫视口结舌的占人。“你们若是胆敢无视这一切。那么。就进来
汉国的盔甲武器。汉国的船只。汉国的金银铜铁币。已证明了她的实力。姚志诚的话。更是不容置疑。占人退缩了。他们走到了五丈外。甚至有人站到了更远的地方。那面高高在上的金底苍龙旗。散的威严。让他们如被烈日炙烤。恨不能躲得越远越好。
大王子矢里迭瓦来了。抢劫、屠杀。肆无忌惮的暴行让他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虚幻的权力感在他体内恶性膨胀。所以当他看到汉国商务代表处外面的情形时。立刻从软轿上跳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冲进去?”
王子殿下”。军官指了指高高飘扬的金底苍龙旗。为难的说:“这是汉国的商务处。汉国的地盘。”
矢里迭瓦看见了对方院内几百号人。都是住在港口附近的商客。他们大包小包的背着提着。不都是值钱的金银细软吗?傻子才会被一面旗帜吓住。傻子才会放掉这块到口的肥肉!宋都要灭国。汉国算个什么他们的东西都抢了!”他一挥手上的马鞭。几名亲卫就带头冲了上去。
“你们不能……”姚志诚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一群人就冲上前来。把他推翻在地。更多的暴徒冲进了院子。老婆放声大哭。周世学用身体护着老母亲。供着的神像。被暴徒们砸碎。老人惊恐的看着这群人肆意泄着暴力。把避难的人们踢翻、抢夺财物。凶残的毒打。
手!这是汉国商务代表处。如果不想占城商人在琉球有同样的待遇。至少。不要再让这里流血!”姚志诚头上有一缕鲜血。他慢慢扶着门框站起来。“大家把财物抛出来。先保全人吧!”
金银财物。叮叮当当的抛在了地上。占人就像抢屎的狗。趴在地上你争我夺。
矢里迭瓦在亲卫簇拥下走进了院子。傲慢看着或者瑟瑟抖、或者捏着拳头敢怒不敢言的汉人。他猛的抽出弯刀。砍下了系旗的绳索!
金底苍龙旗黯然飘落。
“哈哈哈哈。咱们走!”矢里迭瓦一挥手中的弯刀。带着人走出了院子。身后。是一片哀声。
骄傲的王子。骄傲的占城。你的惩罚即将来临。汉王的怒火。将会如天上的雷霆。叫你们无法承受!姚志诚冷笑着转过头。港口方向。一条剪式船已出海半个时辰。向着琉球。扬帆远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170章 雷霆之威
抢劫和屠杀中幸存的汉人。陆陆续续集中到了商务处。围墙内有很大一个院子。平时用于堆放转场货物。现在这块空的搭起了许多帐篷。老弱病残则住进了砖瓦馆舍。商务代表姚志诚以下。所有工作人员都让出了自己的房间。搬到了帐篷里。
商务处后面建有粮仓。这些天吃饭还不愁。只是占人在外面起了几座军营。把商务处团团围住。外面街面上更是喧喧嚷嚷。听说是要接受元朝的册封了。
外面那些黑脸白眼珠的占城兵。就像恶鬼般可怕。将来不晓的是要把汉人送给蒙元鞑虏做奴隶。还是干脆一刀两断杀完了事?商务处孤岛中。人人自危。一日三惊。人们生活在极度恐怖的气氛中。
“姚大人啊。汉王什么时候才会派船来接我们?”这个问题。已被人们问了千百次。大宋。是没指望了。陈宜中丞相全家都被关在家里。朝廷还能指望的上?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汉王派船来接咱们。离开这鬼的方。
姚志诚的喉咙早已嘶哑。费力的咽了口唾沫。喉咙口没那么痛了。才沙着声音回答:“大家别担心。汉王会派人来的。大汉绝对不会抛弃我们!”
“他爹。汉王真的会管我们吗?”面对老婆和一双儿女的疑问。周世学强压着心中的会的!一定会的!”
但愿如此吧……
周世学看看旁边跪着的老母亲。心头就更如压了一块千斤巨石。四月二十九日。小半个月了。母亲把摔碎的小神像又粘了起来。每天有空就在树荫下跪拜祈祷。昏黄的老眼中。神采也越来越黯淡……
欧阳两兄弟手牵手。望着大海的方向。
“哥哥。咱们爹娘呢?他们怎么还不来呀?爹娘是不是不要咱们了?”七岁的欧阳智懵懵懂懂。并不理解死亡的真正含义。他老认为爹娘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的方。慈爱的爹娘怎么会不要小智了呢?一定是小智不听话。惹爹娘生气了。于是他伤伤心心的哭起来:“哇啊哥哥。我错了那天不该吵着娘。非的吃蜂糖糕呜呜小智再也不馋嘴了你们回来道。朝着娘亲撒娇的日子。永远不会回来了!听到他的哭声。就是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背过身去。用衣袖擦拭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和弟弟的懵懂不同。十六岁的欧阳睿。在这些天的变故中。深深的明白了生离死别的痛苦。他紧紧握住弟弟幼小的手。心头充满了对那群野兽的仇恨。只待汉国船来接人。送走弟弟。自己就要回头去。和杀害父母的凶手。拼个你死海天相交之处。似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白点。又似乎只是近处浪花翻起的泡沫。欧阳睿揉了揉眼睛。再细看时。白点已不只一个。而是许许多多。
汉国的船队来接我们了!威风凛凛的舰队。把附近海面上捕鱼运货的几条占城划桨船吓的四散逃走。商务处的人们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不少人流下了滚滚的热泪。
不。汉军决不是来接人的!姚志诚分明看见。那是由六条剪式船和三条护卫舰组成的舰队!
占城暴排华风潮的第五天。剪式船把消息传到了琉球。汉王府下的战争命令。用半天时间就从兵部到统帅部。最终一直传达到了每个基层士兵。以两天时间做出准备。留下一条护卫舰和刚刚试航的驱逐舰保卫琉球。法本的金刚营所有副职主官剥离出来。填充经过训练的新兵。立刻组建了暂编营。加上原来的金刚营留守本土。汉王大印交赵筠、侯德富、王大海和张广甫掌管。楚风率统帅部。六条剪式船搭载张魁的毒蛇营、许铁柱的断刃营。三条护卫舰护航。杀气腾腾的奔赴占城。
不到三天时间准备。五天时间航海。仅仅十三天后。舰队就到了占城海滨!这就是近代体制下的军队平战转换效率和远程奔袭能力!。把他们堵在海里。别让他们上岸!”上万占城兵由几十名大小将领统带着。在大王子矢里迭瓦指挥下奔向海滩。失策、失策啊。没想到汉人来的这么快。许多布置都还没做呢。不过。半渡而击是汉人兵书上说的好办法。我就拿汉人的战法打打汉人!
矢里迭瓦又看了看万余精兵身上锃亮的盔甲和闪着寒光的战刀长矛。心头暗笑:汉人真是奇蠢如猪。把这样新锐的武器买给我。那么好吧。我就用汉人的武器收割汉人的生命!
不知大王子殿下是否和已经被蒙元灭国的大理段氏有什么关系。或者和遥远北方的慕容鲜卑有亲缘。反正他抱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主意。
以南岛猴子可怜的脑容量。他绝对不能想象世上还有一种叫做大炮的武器。矢里迭瓦领兵到了滩头准备“半渡而击”。却现汉军舰队最前面三条略微高些的船只。将船身打横。在离岸五十丈外的深水中排成了一线。没有落帆、没有下锚、没有放小船抢滩登陆。似乎不是来登陆作战。而是好整以暇等着自己来喝茶聊天的。
同样。以占人育不全的智商。自然不会明白什么叫战列线。他高兴的派了一个喉咙最大的卫士走上前去。冲着汉人的船大吼大叫:“受毗湿奴护持的占城。如月亮般睿智致意汉国人。如果你们付出五千套盔甲、三万两黄金的代价。仁慈的大王子便允许你们接走罪不可赎的汉人奸细。”
“他在说什么?”楚风漫不经心的挖着耳朵。灰儿呦儿像驴叫的占城话。真难听啊
身边的通事正要把这番话译出。谁知汉王又转过头对侯德禄说:“算了。屁话不听也罢。炮火准备好了吗?”
“随时待!”
射吧。楚风像赶苍蝇似的把手挥了挥。
然后。讨厌的占城苍蝇就消停了。四十五门三斤炮打了一个排射。战列线上第一艘护卫舰靠近船头的炮窗。巨响中腾起了火光和烟雾。然后按顺序。第二个炮窗。第三个、第四个……然后是第二艘护卫舰、第三艘护卫舰上的火炮。一轮齐射便倾泻出四千五百枚、每枚四钱重的铅弹。
这已经不是一张火网。而是西太平洋上的一场风暴!大王子矢里迭瓦费尽心机凑出一万套琉球甲装备的精锐部队。今天突然现。能抵抗所有冷兵器的盔甲。在汉人的天雷面前竟然不堪一击!看似坚不可摧的盔甲。在飞运动的弹丸面前像小刀切黄油似的被撕破。它的主人身上。就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原来。傻的不是汉人。是他自己!贩卖板式甲、板式盔。掏空了潜在对手的每一文铜板。榨干他们老百姓的每一滴血汗。当然买家会收到希望的效果:除了回回炮、三十斤大铁锤之外。几乎无视一切冷兵器的恐怖防御力。但是。谁要想仗着汉国卖给的盔甲来对付汉国。却是一丝一毫的作用都没有——热兵器可以完全无视它的防御!
而目前。甚至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大汉将保持热兵器的绝对领先优势。
侯德禄下达了持续炮击的命令。第一轮炮击最后一门炮响过。最先炮的护卫舰上。大炮又陆续装弹待击。第二轮炮击开始了。并且循环不断……
炮手们挥汗如雨。这见鬼的天气。热的人想跳进冰水里游上一圈。大炮射的热量。更是让炮甲板热浪滚滚。特别是炮手们用湿布给滚烫的炮身降温。蒸汽携带着高温在整个炮甲板弥漫。活像在洗桑拿浴。
炮长粗声大气的吼道:“日了。该死的占城猴子。这么热天还不老实。兄弟们加把劲儿。把他们送去见那什么大神!”
“的勒!”调皮的炮手们怪腔怪调的应答。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许多。哪怕不小心被滚烫的炮管烫起水泡。也拼了命的清膛、往炮口塞药包、炮弹。
射、射、射!汉王焰从天而降。海滩上数不清的占人士兵倒在了血泊。鲜血把占城港染成了可怕的红色。
后撤!”在矢里迭瓦反应过来之前。他辛辛苦苦打造的精锐亲兵。将来继承王位的有力保障。已经消失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失去了灵魂。如同一群包裹在盔甲之下的行尸走肉。
是的。消失。因为近距离上被密集的弹丸命中。整个人就像稻草人被狂风吹散。碎裂成了千片万片。
“陆猛。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楚风朝陆军司令点点头。
护卫舰换上了射程较远的一号霰弹打了两轮。然后用开花弹作曲射延伸射击。各船放下小艇。抢滩登陆开始了。
隆隆的炮声传到了汉国商务代表处。站在高处。便能看见海滩上的战况。避难的民众热泪盈眶。不分男女老幼一同欢呼雀跃:汉王带兵来保护我们。我们并没有被抛弃!
占人围在外面的士兵。则在炮声中瑟瑟抖。霹雳般的巨响。一盏茶的功夫不知震响了几百次。炮声中蕴含的恐怖威力。就算以他们不高的智商也能揣测一二。天呐。大汉的怒火。就像大神帝释天一瞬间撒下了八千道雷霆!
大神保佑。大神保佑啊!占人不分军民。跪到的上向他们的天神祈祷。(未完待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
171章 玩大象,很受伤
冷兵器时代,很少有军队能够承受四十五门舷侧火炮的齐射而不崩溃,占城的军队显然不是那“很少的”之一,所以他们顺理成章的崩溃了。
炮火延伸下,大王子矢里迭瓦“半渡而击”不成,反而输掉了老本,精锐亲兵死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要么被震成了痴呆、聋子和精神病,要么就转身一百八十度向内陆狂奔,楚风估计,他们的度就算赶不上百米飞人刘易斯,也接近了嗨药的乔安娜。
所谓的抢滩登陆也就成为了纯粹的军事演习。汉军水兵轻松加愉快的起了栈桥——其中两座利用了码头上的旧栈桥,加固以便让物资火炮和辎重车通过。两个营的部队是在军官口令下,甩着整齐的正步走上海滩的,整个过程简直是一场阅兵式,楚风喉咙痒痒的,很想在船上挥挥手,再喊一声:“同志们辛苦了!”
西班牙军官皮萨罗用一百六十九名士兵征服了拥有十万大军的印加帝国,在楚风看来,占人和印加人的战斗力绝对是难分仲伯。南岛猴子的单兵战斗力,大约也就配到树林里打打长臂猿、卷尾猴之类的表兄表弟吧?平原决战本不配有言权!
占城是一个港口城市,汉军登陆的这片海滩距离城市不过五六里路程,陆猛遂指挥两连居前平推,一个混编连拖后的阵型。\便步向占城推进。
城市后面突然尘头大起。昏黄地沙尘从地平线一直绞到了半空中,像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在那儿翻滚。地面上传来微微地震动,断刃营营长许铁柱立刻俯身,耳朵贴到地面上,分辨是什么声音。
奇怪,不像马蹄声那么清脆明晰,这声音闷闷的,低沉得让人心慌,似乎力量很大,连大地都在微微颤动。
高亢尖利的叫声直刺人的耳膜。尘沙中奇怪的敌人显出了真容:大脑袋、长鼻子、蒲扇似的大耳朵、肉柱般的四条腿。白森森的獠牙弯曲着向前伸出好几尺,看上去就叫人害怕。占城人在它身上架起了竹楼,枪兵、弓手、驭手坐在竹楼里,好几百怪物,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这是直属占王的精锐象兵部队,在战况危急时刻从驻地赶了过来。
“妈呀,妖怪来了!”有个泉州乡下农户出身地士兵。尖声叫起来,在他眼中,这些嚎叫着地大怪物简直就是恐怖的洪荒巨兽,绝非人力所能抵抗!
啪!排长的皮鞭毫不留情的抽下,身上有盔甲。大腿上可没有,这一鞭下去,皮开肉绽的同时,那大惊小怪的士兵,大腿上传来的剧烈痛感,提醒他:军法严苛,别说是妖怪,就是黑白无常、阎王老子站你面前,该咋的还得咋的!
“狗屁妖怪!这是大象。往日占城还进贡到临安的。也就比牛大些。有什么了不起、难道它还能挡住炮弹、枪
听得长官这么说,士兵们的紧张情绪就缓和了一些。只是看着那些大象越冲越近,身形也就显得越地大,人的体格,和他相比,就像个小老鼠跟人比似的,天然会害怕
陆猛也有点忧虑,浓黑的眉毛拧在了一块,楚风嘿嘿笑道:“别着急,只要一开炮,这些玩意就得往后跑,不信?咱们赌十个金币。”
陆猛可不敢和他赌,从船头向两营了旗语:拦阻射击。
三个步兵连每个有炮两门,混编连炮排有炮三门,一个营就有九门三斤炮。几百头大象冲锋的场面实在吓人,炮兵们早早装进了实心弹,准备在最大射程上拦阻射击,反正千万不能让大象冲过来,那肉柱子似的腿,踩一下自己还不成肉饼啊?其实不须陆猛的旗语,张魁和许铁柱就做出了同延的判断,命令已先一步下到了各炮班、炮排。\///
九百米距离的实心弹,弹道弯曲故而命中率并不高,全凭老天爷保佑吧!各炮组尽量瞄准后射了火炮。十八颗三斤重的实心铁球炮弹以和地面三十度地夹角飞出炮口,在空中沿着抛物线砸向象阵。
但愿,能多命中几头!陆猛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船舷栏杆,另一只手攥紧了拳头。
**,有没有搞错?陆猛揉了揉眼睛,许铁柱张魁揉了揉眼睛,两个营的军官士兵揉着眼睛,各船上观战地水兵揉着眼睛,只有楚风微微笑着对身边的侯德禄、陆猛说:“淡定,保持淡定。”
炮击效果和想象相差太大了!正如陆猛预料的,曲射弹丸有一半没有命中,另外一半对身体巨大的象,效果也并不好——倒不是炮弹打不死象,而是身体太大,炮弹打倒一头象后就不再弹跳,一轮齐射只打倒了**头,数百头的象阵,根本就没怎么削弱,完全可以继续冲击。
但是,但是,但是谁都没想到,甚至就在大炮鸣响,炮弹还没从空中落下的时候,象阵就已经崩溃了!大象们嘶吼着、翻滚着,把背上的竹楼掀翻,把驭手弓手压成肉饼,然后掉头狂奔,向着除了汉军军阵之外的所有方向狼奔豕突,跟在后面的步兵就倒了霉,被象群踩成肉渣,一条大象奔跑的路线上,就是一条血河!
可怜的南岛猴子,玩什么不好,要玩大象,这下傻眼了吧?楚风笑得很坏,他不学历史也知道“铜角渡江、火箭射”的故事,韦爵爷经常提到嘛,大象连火箭都怕,逞论大炮和燧枪?
象兵这玩意。/\在历史上还真是胜少败多。梁王对付沐英、李定国抗清、东南亚各国反抗北面的中央天朝、皮洛士进军罗马、迦太基汉尼拔对阵罗马、印度人和远征地亚历山大……象兵寥寥无几地胜利,几乎都来自于敌对方因为不了解而产生的恐惧心理,象兵的失败才是主流,而在各军事强国,马鞍马蹬明后,骑兵几乎全面淘汰了象兵。
大象这种动物,太敏感、太聪明。聪明人怕死,聪明的动物也怕死,大象比马聪明,也比马更怕死。马经过适应性训练能够迎着枪林弹雨冲锋。拿破仑的胸甲骑兵、俄国哥萨克。都能做到这一点;但聪明的大象可不愿意把性命牺牲掉,硝烟、火光、巨响都能让它掉头而逃,偏偏大炮射的时候,这些让大象害怕的东西都齐全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象啊象,真是动物中的象跑跑!
陆猛在船头高处看得分明,象踩人、人挤人。敌人自相践踏,汉军就打了一轮炮,象阵便溃不成军。该抓住时机扩大战果了,传令兵出旗语,两营的号兵立刻吹响了铜号。
汉军军制用口令传达命令,连用哨子,营以不得不承认楚风有某种恶趣味,号兵吹出地冲锋号声是七百年后人们耳熟能详地旋律:“嘀嘀哒、嘀嘀哒、嘀嘀嘀嘀——嘀嘀哒、嘀嘀哒、嘀嘀嘀嘀——”
解散阵型、全军冲锋的号声传到了每个士兵的耳中,激越高亢的音调让他们热血沸腾,从船头上看去,一个一个豆腐块似的军阵散开了,近千军官士兵呐喊着,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杀向混乱的敌军。
比步兵更快地是骑兵。两个营属混编连的机动排,六十名骑兵策马当先冲了出去。
“***。欺负咱步兵没马啊?”断刃营一连连长何必达唾了一口。等咱们步兵两条腿跑过去,都被骑兵收拾干净了!全军冲锋的命令。意味着敌人即将或者已经总崩溃,汉军各级部队可以自由作战,既然如此,嘿嘿,咱步兵连也有骑兵!何必达把两个传令兵派出去,跟着冲锋!
孤零零的两个传令兵,骑着马儿尾随在机动排地大队后面,不过,很快他们就不孤单了:各连的传令兵、营部的传令兵班,都在主官命令下冲了出来,骑马传令兵组成了一个新的骑兵排。
正在得意的何必达,一边带着步兵冲锋,一边回头看兄弟部队。我日!各连的炮兵、辎重兵、炊事兵把马从车儿上解下来,安上鞍鞯,也冲有个骑马的炊事兵,在马上歪歪斜斜的,手里居然拿着把菜
何必达欲哭无泪啊,连炊事兵仗着有马都冲前面去了,没天理啊!
知道机动排的作战方式,炮兵传令兵辎重兵组成的马队可不敢和他们混在一块,向两翼散开,用弯刀驱赶炸了窝地敌兵。这些占城兵早被大炮和象阵崩溃吓破了胆,根本没有勇气反抗,不由自主地裹挟着向中间靠拢,他们觉得,似乎自己人密集的地方比较安全。
人类地定势思维害了他们。
机动排的骑兵不是从腰间拔出弯刀,而是从鞍袋里摸出了手榴弹,拉开后借着马奔跑的度,拉弦后一扬手,扔向前方,然后立刻策马向侧面跑响,正在没头苍蝇般乱撞的占人,就齐刷刷的倒下一大片。恐怖的武器,巨大的火光声响,烈焰中腾起的弹片,让占城军队更加混乱,此时,就算是孙吴复生,也无法再让军队恢复秩序了。
汉军步兵的到达,更是让占人雪上加霜。自由射击,炒豆子般的枪声响成一片,占人后背上炸开一个个血洞,一头栽倒。
有的士兵还在耐心重复装弹射的程序,有的人就不耐烦了,安上刺刀去追占人,为了避免误伤,后面的战友也只,跟着冲上去。
何必达就实现了亲手捅死一个占人的愿望,他把刺刀送进敌人的背心,收刀之后敌人还往前跑了几步,然后脚下一软,整个身体就像装满面粉的口袋,扑的一下栽倒。
占人吓破了苦胆,没有任何抵抗,汉军只要追上,非常轻松的把刺刀捅进他们的后背。更有聪明人在冲锋前就把盔甲扔到了辎重车上,一身轻装,生龙活虎的蹦,杀鸡似的把占人一个个钉在地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172章 天兵
象兵和尾随其后的部队溃败之时,大王子矢里迭瓦带着亲兵向汉人的商务处走去,几名亲兵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主人,他眼睛血红,面容扭曲的可怕,手中的弯刀不断向左右虚劈,似乎有一个无形的恶魔一直在身边纠缠,他的声音更是嘶哑不堪,几乎是憋尽了全身力气叫道:狗汉人的商务处,把他们全杀光!”
汉人商务处外面,驻军在此负责看守的三名将军,满脸堆笑迎了上来:“恭祝湿婆护佑的大王子殿下旗开得胜,恭迎殿下凯旋而归!”
了!”矢里迭瓦有用弯刀劈死这几个将军的强烈冲动,这几个软骨头,叫他们上战场是铁定完蛋,也就配看守一群汉人老百姓,不过,现在精锐亲兵伤亡殆尽,象阵也多半去见了毗湿奴,负责留守的三位将军统领的军队,已成为占城为数不多还保持完整的武力,所以平素见了不是打就是骂的大王子,这会儿也勉强笑了笑:“汉人兵器犀利,象阵怕是挡不住了,本王子到此诛杀汉人内奸,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果然,这个笨蛋打败了!将军们互相看了看,恨不得立刻到神庙去感谢大神。/\他们都不是矢里迭瓦的嫡系,汉国运来的盔甲武器,他们从来分不到,前些天全城大抢汉人,也不许他们入城,待抢光了才看守商务处的汉人。现在大王子兵败,不但不会兔死狐悲,心头反倒幸灾乐祸的居多。
为的将军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照这么说占城是守不住了,杀掉汉人百姓不难,但将来城池被汉军打破,对方报复起来。如何是好?”
矢里迭瓦狂热的挥舞着弯刀,唾沫星子碰了他一脸:“杀光汉人,再带兵进深山老林,把寨子里的乡巴佬都抓来当兵,和汉人拼了!”
说得轻巧,进林子里。咱们在占城的房屋田土、商铺家产怎么办?若是打得赢,大家拼死拼活还做个英雄,可是眼前汉人手上握着天雷。那是帝释天地神力啊,你能打得过他?几个将军心头冷笑,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矢里迭瓦精神亢奋。突如其来的失败,他被打击得进入了半疯狂的状态,喉咙里嗬嗬的响,无目标的做着劈砍动作,带着手下亲兵向商务处走去。\
走了几步,他忽然觉得不对劲,自己身后。并没有人跟上来!这些狗才,平时只配匍匐在泥土里,允许他们舔自己脚尖,已是赐给他们最大的荣耀,他们是一群蛆、一群下贱地脏狗!矢里迭瓦用弯刀指着将军们。狂暴的嚎叫:“你们,胆敢违抗我的命令?!跟着我,杀光汉人!”
将军们地目光投向了他的里迭瓦飞快的转过头,那个讨厌地杂种畜生,叫忙果的家伙正带着几个人笑盈盈的站在那儿。
将军们无奈的摊摊手:“忙果王子命令我们保护汉人,您又下令杀掉汉人,两位都是王子,我们……”
早就被父王贬为庶人了!狗屁的王子!”矢里迭瓦举起弯刀朝芒果冲去,“小杂种。老子宰了你!”
忙果本能的想躲开。这位同父异母大哥的积威,还是很令他害怕地。突然。他笑了,不闪不避的站着,似乎对方手上拿的是一根茅草杆儿。
矢里迭瓦的身形停滞了,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他握刀地手腕,第二双手捉住了他的右腕,第三双手按在了他的肩膀
“为什么?”如果眼光有温度,矢里迭瓦的眼神能烧化钢铁,他愤怒的盯着三位将军:“可耻的背叛者!摩呼罗伽一样的阴险小人!”
“对不起,殿下,我们是占人,占人只服从强者!”将军们回答的同时,麾下成千的士兵蜂拥而至,把大王子的亲兵缴械,剥下他们身上地盔甲,再一个个五花大绑。\
我不服,父王地三十八名王子中,我从来就是最强的!矢里迭瓦疯狂地挣扎着,指着芒果大叫:微的小虫,母亲不过是王宫里的女奴,他是父王最懦弱儿子,一我脚下的可怜虫!你们说他是最强者,哈哈,你们错了城国王保保丹的大儿子,王位的继承人,将来的国王,才是最强大、最勇武的人!”
虽然武器被夺走,他仍然挣脱了将军们的手,昂昂烈烈的站直了身子,火热的目光鄙视着众人:是最强大的!你们必须服从我!”
若是平时,大王子殿下这般狂王霸之气,将军们早就跪在地下舔他身前的尘土了,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一起摇头道:在忙果王子是最强大的。\//\”
见到将军们的反应,矢里迭瓦本来胀红的面孔突然就变得煞白:“巫术、你对他们使了巫术!邪恶的忙果,你用了罗刹妖的诅咒,湿婆大神会让你下地狱的!”
忙果摇着头,似乎不敢面对五官扭曲的大哥,踉跄着退后一步。本来站在他身后,毫不显眼的一个人,位置就变得非常突出。
汉人,一个皮肤白皙,像个青年书生的汉人。
是巫术,是比巫术力量更大的,金钱和权力。”汉人指着将军们,被他目光扫过,将军们立刻挺胸抬头,就像在接受自己国王的检阅,如果对方愿意,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去舔他脚下的灰尘。“五百两黄金,一千套武器铠甲,未来还会成为占城国王最信任的大臣,这三个条,占城全国有人会拒绝吗?”
不会,绝对不会!三位将军没有任何内疚,抬头挺胸好像刚从战场上得胜归来,占人的信念只有一条:崇拜强者、服从强者,有兵有钱有权就是强者,能给予别人兵的,就是最强者!现在的最强者就是忙果王子身边的汉人,服从他的命令,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会有半点羞愧。\//\
在大群士兵的尖刀长矛威胁下,矢里迭瓦被捆了起来。了,”汉人摇着折扇,笑嘻嘻的一把拧开了大王子的下巴,让他没法咬舌自杀,“忘了告诉你,我叫李鹤轩,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这个名字似乎听过?矢里迭瓦苦苦思索,他想知道,击败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
“看来本人的知名度还很低啊,失败…么说你可能有点印象,在泉州活剐蒲寿庚的,便是区区不才在下。”
矢里迭瓦的身体剧烈扭曲起来,喉咙里呜呜直叫,合不拢的嘴角翻出白沫子,活像一条被扔到沙漠里的鱼。
大队汉军出需要准备时间,李鹤轩则是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乘剪式船到了占城,从人迹罕至的海湾上岸,半夜摸进了城里,找到了忙果王子,然后就有了今天的一幕。几个将军一直犹豫不决,直到今天,前线的强大攻势,占城军的溃败,让他们迅作出了决断。
将军和士兵们继续围着汉国商务代表处,只不过,他们的任务从监狱看守变成了代表处的保安。
李鹤轩则拍了拍忙果王子的肩膀,一行人向王宫走去。
城外,汉军坐在地上休息,楚风、侯德禄、陆猛一行人离船登岸,很快各部报上了伤亡名单:重伤两人、轻伤十七人,无人死亡。楚风点点头,这个战报很正常,事实上,如果对方出纯步兵,汉军的伤亡将会是现在的十倍以上,可笑南岛猴子们要耍大象,大象耶,是猴子能耍的?一乱跑倒把猴子踩死许多,阵型更是溃不成军。可以说,从炮声惊乱象阵的那一刻起,占城军队就不可避免的走向了总崩溃,汉军之后的战术动作,只是加快了这一过程。
等了三个小时,城里的混乱渐渐平息。“也该来迎接王师了吧?肉袒牵羊还是衔璧舆榇?李鹤轩不会去抢占城的小周后、花蕊夫人了吧,占人长得跟猴子似的,想必他不好那个调调……”楚风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就见城中一行人打着白旗鱼贯而出。
既肉袒牵羊,也不是衔璧舆榇,因为大王子矢里迭瓦狂悖无道,惹动天朝大兵来伐,占王保保丹已“忧惧而死”——三小时前还在活蹦乱跳的老翘了,这个中原因就只有忙果和李鹤轩几人清楚,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了。于是新王忙果灵前即位,受众位大臣将军拥戴为占城新王身、背负荆条,出城向大汉谢罪。
当然,负荆请罪的典故,占人是不晓得的,多亏了李鹤轩从旁指导,才闹得像模像样,没出乱子。忙果也很高兴,曾经的冷门王子、后来的已废庶人,与国王的区别,自然是非常大的,哪怕是做汉人的傀儡,也比在大哥屠刀下战战兢兢好了千万倍呀!
汉军排着整齐的队形,枪尖刺刀如林,身上盔甲锃亮,像一部精确运转的战争机器,盔甲和武器摩擦碰撞的金属声,混着正步走的脚步声,就像机器的轰鸣,震得占人们躲在门后面,从门缝里惊恐的看着这支军队,仿佛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它的前进。
天兵,天朝天兵啊!忙果手下一班老臣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幕,而及时投靠的将军们,则再一次庆幸自己作出了明智的选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
173章 罪与罚
大王子矢里迭瓦“狂悖无道”。老王保保丹“忧惧而死”。汉军是“代天伸讨”。新王忙果即位之后立刻定下这个政治基调。并迎汉军入城。
许多许多年后《开国大帝》被搬上银幕。电影生动传神的体现了汉军进城的欢乐场景:占城人民载歌载舞。有人跳起来格巴舞。有人唱起了摩诃婆罗多。老百姓舞动红绸子。欢欣鼓舞的迎接汉军。汉军士兵买卖公平、待人和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展示了威武之师、文明之师的良好风貌。有力的驳斥了汉国威胁论。体现了大汉和平崛起的展道路。
六十二岁的子虚乌有老大娘。巍巍颤颤的杵着拐杖。握着汉王陛下的手。感激涕零的说:“小伙子们睡在院坝里。临走还帮我打扫院子、挑满水缸。老婆子活了六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军队!自从汉军来了。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活的这个舒心啊。一天。顶过去五天!”
片中。占王忙果负荆请罪。对汉王楚风说:“以长兄矢里迭瓦为的一小撮极端分子。无视国际公法和外交公约。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伤害汉国侨民、冲击汉国商务代表处。极大的伤害了汉、占两国人民的友谊。父王和我没能及时阻止这场排华事件。是有责任的。我代表占城。向汉国人民谢罪!”风说:“矢里迭瓦个人野心极度膨胀。走上了极端民族主义的错误路线。他煽动族群对立、刻意营造恐怖气氛。以种种卑劣的手段。妄图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世界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和平与展是当今的主流。这也注定了他永远不可能实现野心家的梦想。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绝大多数占城人民认清了矢里迭瓦的丑恶嘴脸。今天欢迎汉军入城。老百姓脸上的笑容就是明证!忙果殿下是汉国人民的老朋友。在前些日子。为保护旅占华人华侨的生命财产安全作出了突出贡献。我代表汉国人民对你表示由衷的感谢!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殷切的希望你能在占王任上。为展双方传统友谊再立新功!”
特写:一黑一白两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天的良心。所谓的文明之师早把占人吓破了苦胆。除了忙果带着文官武将。街面上就没有一个占人老百姓。欢迎的人自然是有的。那是商务代表处的汉人。和陈宜中一家
大宋丞相的招牌毕竟有那么几分威力。而且。将他押送北面后。以元朝的一贯做法。说不定还的封个参政、宰相。照样呼风唤雨。那么就不能过于的罪他。占城方面出于这种考虑。把陈相爷一家里。
炮声响起之后两分钟。陈宜中就把看押自己的占城兵策反了。
“我是大宋的丞相。这些天兵都是来救本相的。我天朝会请天兵天将下凡。军队善放天雷天雷你们占人能抵挡么?到时候打破城池。叫你们占城变做血城!”陈宜中摆出大丞相的架子。一番话说的看押自己的军官浑身乱颤。立马就跪的上求天朝丞相救命。于是一百多个兵都姓了陈。不但保护着他的家属、财产。还帮着维持附近街巷的秩序。
等到恢复秩序。陈宜中就领着几个家人也上了街。当目光和楚风相撞的时候。他还微笑着点了点头。
楚风往这边走过来。和他寒暄了几句。就忙着离开了——占城的事情。足够忙上好几天。现在不是他乡遇故知的时候。
汉王一走。人群就沸腾恩人呐!”周世学的老母亲突然眼睛明亮。不像前几天那么疯疯癫癫的了。将怀里几个小瓷像丢开。朝着楚风的背影磕头:“恩人高侯万代!”
周世学皱着眉头。扯着喉咙喊:“汉王英明神武、尧舜禹汤!汉王千秋万世、一统江山!”声音压过了母亲。众百姓也跟着吼了起来。汉王的位分。说什么裂土分茅还嫌不那不是骂人吗?母亲真是老糊涂了。
看着威风凛凛的汉军。看着尽显胜利者风光的入城式。欧阳睿只觉的全身热血沸腾。“我要当兵。我要投汉军!”
欧阳智看了看哥哥。拍手叫道:“好啊好啊。哥哥带我。小智也要穿铁甲、扛钢枪。打起炮来
“国之将兴。国之将兴啊。天道循环大势所趋。将来天下必归楚氏!”陈宜中快步向自己家走去。他已经作出了决定。
各家汉商把损失数字报了上来。楚风令人把占城国库开了。对经济损失双倍赔偿。占王忙果和一班大臣。心疼之余暗暗下定决心。把对占人老百姓的税收提高三成。来弥补这项损失吧——至于有多少百姓会在疯狂搜刮下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以占城君臣的思维方式。是一向不会考虑的。
经济的到补偿。还需有正义的清算。之后的五天。占城一片肃杀。参与排华事件的占人被一个不留的抓了起来。占城王忙果下令。告有奖。隐瞒者族灭!一时间告密、背叛蔚然成风。占城人人自危。因为官员们的到的命令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率先投降的三位将军。兴高采烈的带着兵四处抓人。参与抢劫汉商的官员、军队。都是矢里迭瓦的嫡系、亲信。要么是街面上混混无赖。哪怕人把他们全杀光。与我屁相干!他们也算看出来了。如今自己的主子是忙果。忙果的主子是汉人。不在清算矢里迭瓦的事情上好好表现一番。以后哪儿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呢?
受害的汉商及其家属指证。南岛猴子都长的差不多。难免认错。反正差不多样子的都逮起来好了;占人们互相检举揭。互相推诿的丑态。简直让人恶心。最终抓了七百五十个暴徒——这个数字正好是被害汉人的十倍。而且。若不是绝大多数大王子一系的士兵死在了战场上。数目还的翻上好几番。
五月初四。汉军入城后五天。暴乱生后的第二十天。占城百姓被官吏们用棍棒和皮鞭从家里赶了出来。去参观公审大会。
汉国商务代表处的院坝早已没有一顶帐篷了。房子被毁的汉商被忙果请到王宫和官衙里暂时居住。等待新房造好。院子外面的大片空的上。搭起了一座高台。左右两边悬着的布幅上写着“坚决镇压极端分子”、“坚决维护汉占友谊”。两个营的士兵杀气腾腾的排在台下。他们将充作行刑队。汉商受害者家属则坐在另一边搭起的凉棚底下。他们要亲眼看看杀害亲人的仇敌。是如何在汉军枪下伏法的。
上万占城人站在更远一点的的方。他们的心情则是五因为即将走上刑场的。就有他们的亲戚朋友。而城外挖的一口埋尸体的大坑。更是叫人心惊胆战。新上位的官吏们还不停的挥舞着皮鞭。对着老百姓嚷嚷:看吧看吧。看了刑场杀人。你们这些刁民就不会再闹了!忙果大王了谕令。今后谁要是敢害天朝人。杀一人拿十人抵命!
汉国在外国土的上审判涉及汉人利益的外国人。开创的先例被人们称作“治外法权”。将来。这种做法被大汉推行到了大炮射程之内的所有海洋和陆的。其开端就是占城的审判。
忙果手下的军队。押着蓬头垢面的囚犯过来了。两位军法官客串了一场审判官。在请示汉王楚风之后。他们就不停的在犯人名册上画红勾。
酷刑之下。罪行早已审的清清楚楚。每画了十个人的名字。就把催命单子下去。占军把捆好的犯人押到空的边上站成一横排。
一个排的汉军士兵出列。跑步前进到犯人身后十米。排长喊口令:“预备瞄准射击!”炒豆子似的枪声响起。这么近的距离。大口径软铅球型子弹的停止作用又出奇的好。平均每个犯人挨上三枪。身上炸开三个碗口大的血洞。连哼都不哼一声。就去见了毗湿奴。
按照规定。枪决只打身体不打脑袋。但士兵们听过同胞诉。恨占人入骨。有的士兵就故意瞄准犯人的脑袋。把它打成个烂西瓜。负责运尸的占军就倒了血霉。一不小心沾上些脑浆子。黏黏的叫人恶心。
法官手上笔不停的签批。十个又十个犯人被押上刑场。汉军以排为单位组成行刑队。执法的同时顺便练练枪法。噼噼啪啪的枪声。从清晨一直响到了中午。
姚志诚、周世学、欧阳兄弟等等汉人坐在凉棚下。眼见仇人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亲人大仇的报。有的痛哭流涕。有的往天祝拜。还有人轻声问道:“咱们。还要走吗?”
不去琉球了。”周世学指指那些占人百姓官吏。他们看汉人的目光就像在看大神。天呐。亲眼见到天朝天兵从铁管子里出神雷。今后谁再和天朝作对。只除非想早点去见毗湿奴。
“大家都不必逃走了。今后。占人永不敢正眼觑我天朝上国之人!”
最后的压轴戏是矢里迭瓦。这几天。汉人给他嘴巴里插上个竹筒。叫他没法咬舌自尽。还每天给他灌点稀粥。免的他早早的挂了。
如此小心服侍。自然是希望今天能出彩。凌迟碎剐玩过了。这次李鹤轩设计的是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古称车裂。改革家商鞅先生就是死在车裂之下。和名人享受同一待遇。矢迭瓦与有荣焉!
可惜。这位大王子太没有气魄了。四肢和头颅被套上绳索。绳索分别系到五匹马的时候。他已吓的晕了过去。没有扯着喉咙喊声“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让李鹤轩深感遗憾。
五马分尸的具体做法。还分两种:一是长绳子松弛着。五匹马同时向五个方向狂奔。当绳子绷紧的一瞬间。就把人拉成了五块。这办法省时省力。犯人死的也快;第二种嘛。就是开始拉的时候绳子已经绷紧。马儿是凭蛮力把人揪断。这就比较费事了。当然犯人的痛苦也就更大。
以李鹤轩的性格。傻子都能猜到他安排的哪种……
矢里迭瓦的人头。悬在汉国商务代表处的旗杆旁边。和人头同时升起的。是灿烂的金底苍龙旗。旗上的苍龙以从来没有过的威严姿态。俯视着占城这片土的。箕张的龙爪。更是把占人的命脉抓在掌心。
正义的审判。来的如此的迅。来的如此的彻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174章 鸟雀肚肠
汉风鸟雀肚肠
“楚呆子看什么呢?给我看看。”
上次伤风感冒还没好全。楚风就赶去占城。来回海上颠簸。就有点上火。雪瑶特特为为亲手熬了荔枝雪蛤汤给他端来。走进汉王府书房。就见这家伙拿着张纸签出神。她嬉笑着一把夺过。大声念道: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又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好一温婉香软的艳词!“好哇!楚呆子又骗了哪家姑娘的芳心。写着的情书呢!”雪瑶娇媚的眼中秋波一转。捂着嘴吃吃笑道:“呆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待我就帮你保密。否则呀。就告诉公主姐姐去!”
楚风揪着她的鼻子。“小笨狐狸。你再仔细看看。”
难道还有什么奇处?雪瑶疑惑的拿起纸签。她知道。这《卜算子》乃是国朝名妓严蕊的词。此女和台州知府唐仲友交好。唐属于永康学派。与朱熹理学互相攻击。朱文公为浙东常平使巡行台州。上奏弹劾唐仲友。其中最大的理由就是唐为官期间嫖宿妓女——宋时律法。官员可以召妓作三陪。但不能上床玩真的。严蕊在朱熹酷刑之下。坚决不肯承认和唐仲友有染。受尽折提点刑狱。将严蕊释放。她遂作《卜算子》以明沦落风尘、身不由己的苦衷。和从良为民的心愿。得岳霖相助。脱籍为民。后嫁与赵宋皇族子弟。此事因朱熹、唐仲友交替上奏弹劾对方。史上称为“朱唐交奏”。其是非、细节众说纷纭。但不管朱唐二人谁是谁非。最终严蕊一介妓女而与两大名儒同列。真真名扬后世了。
此时再写这词。自然写词之人寄望“东君”能拔自己出“风尘”。想到此节。雪瑶又看了看楚风。这呆子。难道看上的是个妓女?不会吧。都有了公主姐姐。敏儿也等着。就是自己。难道还不如……
楚风好笑地拍拍她的小脑瓜。“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让你仔细看看笔迹。认出来没有?”
银钩铁画、字体端丽。似乎胸中有经天纬地之才。匡扶宇宙之志;笔画转折处原装如意。没有生涩之感。大约性格圆滑。善能折冲樽俎;惜乎字体架构略为小心了点。显得意志不够坚定——这个笔迹雪瑶实在太熟悉了。楚风一提点她就想起来了。非是别人。正是她地义父、恩主。大宋朝的前任丞相、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陈宜中!
占城正式成为大汉属国。同吕宋麻那巫、琉球阿泰例。每年朝贡。商务处升格为领成为任领事。并兼占王最高顾问官。对国事享有最终决断之权力。汉商聚居的码头。由汉国永远租借。并从琉球本土抽调警察。成立巡捕房、外事法庭。行使治外法权。
安排好占城一应事宜。楚风就率着舰队回琉球。愿意到琉球生活地汉商也同船返回——数目实在很少。但其中有老熟人陈宜中。
陈大丞相到琉球。明面上是探望义女雪瑶。实际上却带了全家人同行。摆明了要在琉球常住下去。果然。第三天上楚风就收到了他亲笔写的这份艳词。是套在封套中送来的。上面写着几个墨迹淋漓的大字:学生陈宜中再拜顿。
这个陈宜中。有点意思!楚风嘴角向上弯。“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陈宜中是说自己没能阻止陆秀夫的阴谋。悔恨之情类比严蕊沦落风尘;“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我现在到你琉球来啦。生死贵贱全凭汉王做主;后面四句。严蕊是要从良。陈相爷则是要弃暗投明来了。
雪瑶眼睛睁得溜圆。玉手捂着红艳艳地小嘴巴:“我家相爷写了这词?”她简直不敢相信。威风凛凛的大宋丞相。会自贬身价和妓女同列。词中意思。更是把楚风捧为恩主。恨不得执鞭镫以随地样子。
“有什么好奇怪的?大丞相一颗功名心比谁都炽烈。大宋不用他。蒙元要他他又不愿意了。除掉我们汉国。他还能到哪儿去找个主公呢?”至于为何自贬身价。甚至奴颜媚骨到了无耻的地步。非是陈宜中天生贱格。而是他纳的投名状:这词。不但要写。他自己还得往外传。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这样得官。今后除了做楚风的孤臣。再没得另外一条路了。当然这也是破釜沉舟的意思。若不拉下脸来。若不纳这份投名状。楚风又如何会信得过他呢?
曾经的大宋丞相。被世人认为“匡扶社稷惟一陈”。“医国医人妙手回春”地陈宜中。就在治下卑辞软款的随时等着任命。占城为南岛三国。国势也不算暗弱。汉军渡海远征一战而平。占王由汉国小吏管理。如此种种。楚风真真是大英雄、大豪杰!陈雪瑶好奇的看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真看不出来。这呆子有哪点不同寻常?
“看什么看?”楚风摸摸脸颊。“我脸上长花了?”
雪瑶粉面微红。想到陈老夫人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想到最近拜望她时的唏嘘。便岔开话题问道:“我家相爷义父。你准备封他做官么?”
楚风脸一板:“后宫不得干政!”
雪瑶气得面红耳赤。拿小拳头砸楚风:“楚呆子楚呆子。人家什么时你后宫了!”
哈哈哈哈。楚风狂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陈宜中聪明。就是太聪明了点。让他做个按方抓药的笨官吧。小丫头。笔墨伺候——”
雪瑶赶紧铺纸、磨墨。楚风在空白的谕令上写:免去张广甫法部长职务。任命陈宜中为法部长。
张广甫老头子身兼两部。累得快吐血了。更要命地是。他还有娇妻少妾。所以。还是快点把他解放了吧。想必那两位女同胞也会感谢自己地。
目前琉球人口十来万。法部也就是处理差不多一个县地民事刑事案件。判案是按照《汉国民法国刑法》照本宣科。法律的制定主要是自己做主。法部实际上没有什么权力。这个任命正好考察考察陈宜中;而法部长终归是部级高官。用来安置大宋朝地前任丞相。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包括陈宜中自己。也都无话可说。
陈宜中还没履新。祝季奢就从大都回来了。去了半年时间。带回祝氏全家人。还有文丞相地一妻二妾两个女儿。
祝季奢走海路入运河。自清江浦登岸一路入大都。
忽必烈本来信用汉人。朝中汉人地位仅次于蒙古人。儒士有光禄大夫太保参领中书省事刘秉中、集贤学士焦养直、司天监郭守敬。武将有自山东征南元帅刘深、万户总管张柔。直到李叛附南宋。阿合马对忽必烈说:“用汉人为官会反叛。用咱们色目人不过贪污点钱财。总的来说。色目人更好。”于是忽必烈渐渐信用回回。阿合马趁机安插私人。到了至元十五年前后。自己担任平章政事。儿子忽辛为中书右丞。父子同朝为丞相。权势赫已极。掌握了吏治、财政、监察各项大权。就连蒙古各位宗王、平宋大功臣伯颜丞相都比不上他。
色目人贪财之性最甚。要钱不要命的脾气。祝季奢大把的金子捧出来。他立刻就了两道命令:其一是给徽州的达鲁花赤。叫他放祝家人出狱。还原来房屋居住;第二道命令是给江西宣慰使行省参政李恒地。让他立刻送赣南捕获逆贼的家属入京。
就算有站赤系统。命令在路上也耽搁小半个月。到了赣南。李恒不敢怠慢。了一队兵送人犯北上。各营将官家属老老小小地许多人。从赣南到隆兴府。在江州渡长江入淮南。一路逶迤北上。足足走了三个多月才到京城。可惜。文天祥的两位幼子。早在军营中就身染重病。不治而亡了。
本来是说救文天祥妻女。祝季奢会讨价还价。居然把所有被俘家属都给捞了出来。在阿合马眼中。反正这些人也是。身价值得几两银子?拉通算祝季奢总共给了一万二千两十足赤金。如果可能的话。阿合马连主子忽必烈都能卖了。哪儿在乎这几个人?
回程二十八铺过清江浦走了一个多月。祝家人已在金陵等着了。两边会合。登上客舟顺江出海。沿两浙、福建海岸南下。一路到了琉球。
得好!”楚风拍着祝季奢的肩膀。“不但弄回文天祥的家属。还把各营将官的捎带回来了!”说到做到。楚风令赵筠的民政部在地图上画出范围。让祝家建房居住。又通知财税部借给他四千黄金做本钱。还作为兼任地工商部长。亲自颁了营业执照。诸事办完。当楚风准备写信给文天祥。送还他和各将官的家属。
“汉王。不可啊!”祝季奢知道汉王有立鼎中原之志。那文天祥忠于宋朝。现在有他家属。不正好说动他倒向大汉么?以文天祥声誉。将来收拾民心轻易得多。再一层。便是文天祥孤忠。他手下将官不见得个个有这般忠诚。捏着他们家属。再威逼利诱。不怕不能夺了文天祥的兵权啊!
正是早知汉王志在天下。祝季奢才巴巴的弄回这些家属。这在商家就是奇货可居啊。怎么能轻易送掉?“汉王。以文天祥家属为质。劝他臣服大王。他不降元。不见得不降汉嘛。”看祝季奢。到底是个商人啊。做事情。不能处处将本求利的。他冒了句宋太祖赵匡胤的名言:“汝好鸟雀肚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175章 两条鲶鱼
汉王府隔着广场的正对面,大街边上新起了一座飞檐斗拱、红砖绿瓦的二层小楼,门脸上高高挑起杏黄的酒招子,当中黑底退光漆招牌上箩筐大的三个金字。
“望海楼?望海楼不是在泉州吗?”骆醒忠、于孟华、王峻、庞泰四位轻纱衣、瓦楞凉帽,手上日本折扇象牙为骨、工笔细细画的扇面,底下系着天竺商人贩来的玛瑙石,摇动之际腋下生风,直叫人飘飘欲仙,摆着四大才子的范儿,吸引到几位怀春少女的目光,早已娶妻成家的几位男士,仍然有些飘飘然。待走到这家新开的酒楼前面,见了招牌上的金字,几人都颇为惊讶:泉州府望海楼大大有名,土生土长的泉州人,没有不知道的,怎么这儿也开了一家,难道是汉王常说那什么山寨版的?
位爷,里边请呐!”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的店小二站门口,见这四位爷看着招牌指指点点,生意上门,赶紧出声招呼。
骆醒忠操着一口地道的泉州话,眼睛望着招牌:“我说小哥,这望海楼是泉州府的百年老店了,当年朱文公在楼上诗酒会友的,你打人家的招牌,到工商部登记了吗?”
于孟华在旁边笑道:“这位骆大人便是工商部的局长,你们这店若是假冒别人招牌,趁早的取下来,免得经官法骆醒忠只管得量具,营业执照并非职权范围,于孟华话中故意只提局长两个字,不说是哪个局的,好拿话吓一吓这个假冒的店家,叫他吃一惊。/\
谁知小二一点不害怕,满脸堆出笑,乐呵呵的说:“原来是骆大人呐,不瞒您说,咱这望海楼就是泉州的百年老店。我家主人从泉州到琉球。歇了半年,起造这座酒楼,房屋已经造好,正缺点钱装饰点缀,蒙徽州祝老爷抬举,参股进来,两边搭伙做的生意。”
这下轮到骆醒忠吃惊了。祝氏全家南归,汉王还借给祝季奢生意本钱,真真是圣眷优隆了;对外情报司的正副两位司长,一为祝季奢表兄。一为祝家旧仆,俱是简在帝心的人物,从哪边说,祝家都胜自己十倍。既然酒楼有他们的股份,别说吓他们,人家不来吓你就算好的了!
四大才子正准备打道回府。\酒楼里那个在泉州就常看见地胖胖的老板,笑呵呵的出来了。脸上的肥肉堆到一块,挤得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一见这几位,都是在泉州的熟客啊。作揖打拱的招呼:“骆先生、于先生、哎唷,这是王先生和庞先生啊。里边请里边请,各位放心,我望海楼搬到琉球,老板是原来的老板,厨子还是原来地厨子,这酒菜味道保管正宗,要您老大耳刮子抽我王胖
他这么一说,骆醒忠倒还不好走了,王胖子认得自己,现在打道回府,传到祝季奢等人耳朵里,倒好像自己专程来抹他面子似的。管他的,现在夫人也做了七品官,双份收入还怕吃不起一顿好酒好菜?王峻老婆目不识丁做不得官,大不了替他会帐。骆醒忠略一思忖,便带着几位同学兼同僚走进楼中,哈哈笑道:“恭敬不如从命,王老板,您可得让厨子拿出看家本事来,我们三位好说,在泉州时,这位庞兄可是你望海楼的常客,味道正不正,他一品便知。”
“好勒,四位楼上雅座请!”王胖子做个手势让小二引他们上楼,又扯着嗓子喊:“厨房地听真,咱们泉州府的老客到了,拿出手艺招呼,甭砸了咱望海楼的牌子诶”
楼上布置犹胜楼下,朱漆的栏杆,绡金地画屏,过道上、四壁下,点缀着奇花异石,几分天然趣味盖过了满屋的纸醉金迷,小二们端杯盘碗碟来来去去,“张三爷要的驴肉火烧来了”,“四号座赵爷烧杂烩、**肘子、芝麻火烧、酱鹅、白灼虾、呛炒青菜、橘子酒来三斤——”
骆醒忠四人落座,点了几道海鲜、山珍,叫了坛五斤地女儿红,几个人自斟自饮。菜上五味酒过三巡,几个人微山了。
自己地老婆也去做了官,不好再骂宋文昭了,话题便转移到最近的特大新闻上。王峻神神秘秘地道:“诸位可曾知道,那奸相陈宜中已到琉球,任职大汉法部部长?”
庞泰老婆做官挣了钱,接济了娘家,这几天两个舅老官天天拖着他两口儿吃酒,没怎么关心时政,听了王峻的话,不由奇道:“陈宜中陈相爷?不是都说他是大宋朝地擎天玉柱、架海金梁么,怎的到了琉球,还做了咱汉国地官?”
骆醒忠和于孟华点头附和,陆秀夫为人古板只可谈经论道,文天祥忠奸难辨且不知兵,张世杰一介武夫,陆战固然良将,海上实在稀松,夫为相者,“调和阴阳,陶治万物,化正天下,易于决流抑队”,陈宜中富有权谋、多谋善断,虽非刚直不阿之诤臣,如今国之末世,也算得一等一的人物了,如何会离宋投汉?
“诸位不知,如今行朝陆张二位专权,陈宜中处处碰壁,于是假借到占城借兵、借地,全家逃到了占城。适逢排华乱起,汉王海上挥兵底定乱局,陈宜中便随船到了琉球。”王峻在法部任职,对新任法部长的事情,很知道点小道消息。他眼珠轱辘一转,四下看了看没有人注意这边,压低了声音道:“你们知道他怎么得的官?”,痛快说出来吧!”于孟华拍着桌子道:“如今,你吊咱们胃口,难道还要收洒花钱、好看钱、耳报钱?”
众人闻言一齐笑起来,这都是从前衙役捕快们勒索老百姓的名目,在汉国,可是从来没兴过。/\
王峻面上一红,赶紧说:“他是写了艳词才得的官。”
以诗词得官唐朝多有,本朝也不少见,却不算什么稀罕事。几个人脸上大为失望,那表情就是说:这算什么新闻?老生常谈,陈猫古老鼠的事情了。
王峻急得面红耳赤,大声说道:“他写的是严蕊那词,那《卜算子》!”
啊,“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王峻点点头,几位同僚的脸色就奇怪了,醒忠一口酒喷了出来,拍着桌子大笑:“陈宜中啊陈宜中,好好一个大宋丞相,不说殉国成仁,逃往占城已是失了忠义;忠臣不事二主,他出仕汉国,已不算得个忠臣,偏偏热衷功名,就算汉王不三顾茅庐,也该下旨征辟,他倒好,自比妓女而求官,真真是下流已极,丢了我等读书人的体面。”
“佞臣、佞臣!阿谀事主,奴颜媚骨!”于孟华也破口大骂,若是陈宜中站在他面前,未免要被喷上一脸唾沫星
只有庞泰神情有点不以为什么忠臣不事二主,咱们同在琉球为官,前半辈子,也是食毛践土的大宋人嘛,为汉官,也是时势所迫,若是熙宁、元丰年间,我等还不是在书院苦读,等着殿试得官,做大宋的忠臣。又哪有今天之事?”
“庞兄糊涂了!”骆醒忠正色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咱们虽为宋人,并大宋之官,未曾食他的俸禄,便不必替他尽忠。陈宜中累受皇恩,官居一品,他不为大宋守节,谁为大宋守节呢?”
于孟华拍着桌子大叫:宜中有才而无德,奸佞小人,卑鄙下流!”
王峻连忙捂他嘴巴:兄噤声,陈宜中是小弟的顶头上司,他干女儿陈雪瑶也和汉王有那么点意思,各位说话小声些,莫要被旁人听了去。”
不得不说,任用“佞臣”对政务还是很有好处的。楚风面前堆着好几本条陈:《警部请奏警务刷新折子》、《财税部请设税警折子》、《情报司各处暗桩密探名册》、《文教部请放开民间出版印刷折子》。自从三天前任命陈宜中为法部长,汉国各部的效率似乎一夜间提高了许多,各部部长巴巴的请改良、请刷新,条陈都是一二三四的来,人财权机构设置政策法规不需要自己动嘴,该改进该增设该删改的,自己就考察了报上来,真楚风嘿嘿一笑,各部长你看我是个匠户把头,我看你是个帐房先生,你说我大老粗,我说你是封龙山上的书呆子,大哥莫说二哥,大家半斤八两罢!行事就往往照本宣科,虽然贯彻执行不打折扣,但却没什么主动性,闹得几乎每条政策都要亲自设计,自己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行啊!
现在好了,陈宜中太学生出身、大宋朝的前任丞相,和他一比,各部长就落了下乘,人人心里都有点毛毛的,自然挥主动,个个争揽事权,唯恐事情不够多似的,倒好让自己轻松轻松。
正想笑,张广甫就带着洪梅氏、郑子求见:请求贷款,请求开海外贸易。
磋商了细节,送走这三位,楚风关在书房里狂笑:鲶鱼效应,鲶鱼效应!陈宜中、祝季奢,一在政界一在商界,好大两条鲶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
176章 工业扩张
咳咳,楚风打开文天祥的信函,刚喝了口的茶水呛进了喉咙,差点连肺一块咳出来。“大宋信国公、少保、右丞相、同都督诸路军马事文,书致通侍大夫、柱国楚:文某妻欧阳氏,妾黄氏、颜氏,二女柳娘、环娘,赣南兵败,俱已乱军中殉国成仁,诸将家属,亦同时玉碎。阁下所言诸人,并非文某眷属,恐系别处官吏家人,文某及麾下官将不敢冒认,乞于别处寻找其父兄,令其阖家完聚……”
侯德富拿着份文件走进书房,见此情景赶紧上来替汉王捶背,“我的大王啊,您又怎么了?神医妹妹的汤药,还没把你的咳嗽治好?”
“滚你的猴子蛋!”楚风咳嗽平复,把信签递给这位手下第一谋臣,“自己女儿都不认,文天祥真真铁石心肠。干脆我把这些人一条船送到潮阳,结妻子、亲生女儿,看梅县的文丞相认还是不认?”
侯德富看看这封信,一则称楚风通侍大夫、柱国,不承认自封的汉王;二则明白说你们手上那些人不是我家属,送来也不要。想了想,他抖着信微微笑:“文丞相好个心计,谁说他不通权谋?”
身为大宋丞相,自然以宋为正朔,不能承认汉国自立为王;还得尽量避免与汉国往来,免得给人留下结交外藩的口实;若是妻妾女儿被汉国从蒙元救回就更不妥了年你文天祥从人家百万军中只身逃回就够可疑了,现在一大家子人居然被蒙元捉去又放回来,天下人有几个能相信?你姓文地不是汉奸,谁是汉奸?!
文天祥只要从汉国接回妻女,几乎就等于把“汉奸”两个字刻上自己额头。他的唯一选择就是抵死不承认,但是,写下“堂上太夫人,鬓今犹玄”、“家山时入梦,妻子亦关情”的状元丞相,真的对家人没有一点感情么?
侯德富轻轻摇着信函:“若是真的无情,他就说这些人不是他家人就完了,后面什么恐系别处官吏家人,文某及麾下官将不敢冒认,乞于别处寻找其父兄。令其阖家完聚……,明明是他们家眷,哪儿来别处的父兄?我们一千年也找不到嘛!信中词句,分明是求汉王善待他妻女,留在琉球岛上居住地意思。”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文天祥迫于国势,不得与亲人相见的苦痛,连楚风都感同身受。他指着信签迟疑道:“这封信怕是不能送给文家人看了,但不把话说明。人家还当咱们汉国羁押他们,以奇货可居呢!这事为难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汉王殿下弄了这家子人来,不给人家个交待,也不成个事嘛!”侯德富坏笑着怂恿:“汉王,我看您得亲自去一趟。听说文丞相次女柳娘有国色,嘿嘿,她见了这封绝情信必然痛不欲生,到时候您那个啥啥,不怕咱汉王府不又添一位美娇娘……”
嗯。是个好办法。楚风更坏的笑道:“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谁定的计谋谁去干,侯部长。请脸拉得比苦瓜还长:“忠臣之女,贞烈节义。属下这吊儿郎当的性子可消受不起,属下还想打两年单身。结交三五位红颜知己哩。请汉王务必体恤一二,免了卑职这趟差使
楚风脸一板。提笔就要在空白的谕令上写字:“反了反了,王命都不遵从,没听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死且由得我,区区小事还由不得我了?你要不去,我就写谕令到兵部,要你登门安慰文小姐,到时候看你去不去!”
我地汉王爷爷耶。您可千万别动笔!侯德富赶紧一把抓住楚风地笔。一叠声地求饶:“奉旨泡妞地名声。传扬出去地大笑话。卑职实在担待不起。就别劳烦您动笔了。咱去。咱这就上门去顶缸、遭瘟、受气。行了不?”
侯德富夺过文天祥地亲笔信。一路狂奔出了汉王府。唯恐慢了点楚风变了主意。妈呀。真要下那么道谕令。琉球官员百姓还不拿自己当成耍宝地活猴子?
唉楚风长叹一声。未尝酒醉鞭名马。已然情多误美人。赵筠是第一王后。敏儿等到八月份毕业。就会和自己成婚。至于雪瑶。到现在老想不起来那天到底有没有实质性突破……这三位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纸面上地数字。是活生生地会欢喜会生气会小性子地人呐!三个女人一台戏。再添人。只怕会把戏台子拆了……再者。以目前自己地身份地位。以文家眷属寄人篱下地状况。真和柳娘有点什么。岂不是趁人之危地意思?
想象一位板着脸孔。手上拿着四书五经地古板小姐。把飞扬跳脱地侯德富管得伏伏帖帖地场面。楚风嘴角就露出一丝笑意。拿起侯德富送来地文件。是兵部议定地团级编制。请自己审定——兵部无战时指挥权。统帅部地军官们享有完整而不受干扰地权限。但平时地训练、编制、人事、装备问题则是兵部地职责。
以三个步兵营为团。另加混编营。混编营下辖炮连。装备九门六斤炮;骑兵连。三个排地骑兵加一个排地辎重兵专职运送马料;一个辎重连提供团级后勤保障;一个架桥、开路、爆破地工兵连。全团正副团长各一。军法军需军医官各一。上述五位军官各设副官两名为助手。团部连下辖医疗排、传令排、卫兵排和宪兵排。全团员额二千二百人。
扩编计划是原有地五个营按顺序逐次扩编。编成一团。再借着编练下一团。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法本地金刚营呆在琉球本土没去占城。虽然未捞到战功。却已经编成两营。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计划上个扩编地团级单位。
刚在文件上批了个准字。冯火山和王大海吵吵嚷嚷的进来了。
未来地国丈爷脸上通红,恨不得一拳锤死冯火山似的,“汉王,您评评理,他冯铁匠把山上树都砍光了,我们船厂都没木料了!上好地木料,他拿去当柴烧,败家子、败家子
冯火山叫起了撞天屈:“哪儿当柴烧,我们钢铁厂是炼成木炭用来炼铁。汉王,您是知道的。咱钢铁厂除了烧煤,进炉子的都得是木炭,那煤炭有煤毒,烧了坏铁嘛!”
这二位,一个救命恩人兼未来老丈人,一个兴办钢铁厂为汉国财政立下汗马功劳,说到底,船厂铁厂不都是自己的产业么?真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楚风倒了茶水,亲手给他二位送上。先消消火再说。
汉王亲手奉茶,这恩遇可够大的!王大海还好一点,冯火山端茶的手都抖起来了,茶水泼泼洒洒,恨不能把一颗心都捧出来献给汉王——要说楚风身上有什么王霸之气,那是假的,但坐到一国君王的份位,在别人眼中你身上就带着一层光环,老大一个光环,还是金光灿然的。
楚风看看王大海。再看看冯火山,“好了,现在谁先说?”
“他先说吧。”两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刚才地一点不快,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慢慢说了原委:本来。船厂在琉球河上游伐木,大树放倒后顺溜漂下。在下游的船厂处捞起来,慢慢阴干就是造船的木料;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漂下来的原木越来越少,原来是钢铁厂伐木烧炭,把沿河两岸的树木几乎砍光,闹得船厂没了木料,王大海自然气急败坏。
说到底还是争夺木材资源。伐木造船,目前还没有替代资源;不过木炭炼铁嘛,就可以改进改进,森林资源,是很宝贵滴。
五月下旬,钢铁厂厂长冯火山一边擦着大红脸膛上的汗水,一边跟着楚风不停的说:“汉王殿下,自古都要青冈碳才能炼出好铁,拿煤炭虽然便宜,毕竟出铁不好生……”
那是当然,煤炭杂质含量较高,直接用来炼铁,会导致铁中硫、磷等有害元素含量过高,铁的屈强比、抗拉强度、硬度等各项性能指标都会直线下降,宋代人已经意识到这点,所以他们用优质木材烧成碳后炼好铁,用煤炭直接冶炼劣质铁。
冯火山知道楚风炼铁主要是为了制作军械和机器构件,这些都要好铁才行啊,所以一直跟在后面不停的劝。
楚风指了指那座怪模怪样地窑子,“我没准备直接用煤炼铁画图让你起的那玩意就是炼焦炉。煤炭经过炼焦除去硫是你说的煤毒,便可以用来炼铁,炼出好铁。”
硫磺吗?”
“是的,硫磺是硫的单质。”
冯火山莫名其妙的扳开一块煤炭看了看,里面没有硫磺嘛。
这是粘土砖构筑的土法炼焦炉。为了保护环境而破坏环境,为了少砍森林而搞小炼焦厂,楚风又一次充当了破坏环保法规的罪人。
煤炭先要经过洗选。工人们用筛斗和河水清掉原料煤带到焦炭中的灰分,除去石块什么的。硫和磷等杂质,对于炼铁是极为有害地,为了除去这些杂质,就需要对原煤进行人工洗选,洗选后所得净煤又叫洗煤或者精煤。
精煤入窑,在炉窑内不隔绝空气的条件下,借助窑炉边墙的点火孔人工点火,将堆放在窑内地炼焦煤点燃,靠炼焦煤自身燃烧热量逐层将煤加热,此为直接火加热;煤燃烧产生的废气与未燃尽地大量煤裂解产物形成的热气流,经窑室侧壁地导火道继续燃烧,并将部分热传入窑内,此为间接加热。
八百摄氏赌的高温燃气流则夹带着未燃尽地煤裂解物——化学产品排入大气。这个过程延续八到十天,焦炭就成熟了,从人工点火孔注水熄焦,冷炉、扒焦。
炼铁高炉采用焦炭代替木炭,为现代高炉的大型化奠定了基础,是冶金史上的一个重大里程碑,使人类能够实现大规模的钢铁生产。
钢铁规模的扩大,带来了新的问题:市场和原料来源。资本的扩展**,是与生俱来的。
新一轮扩张开始了,楚风要用异国的资源和血泪,完成自己的原始积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
177章 榨干日本
曰本越后国贫脊的山地间,星罗棋布的点缀着大大小小的水田,农民们顶着北太平洋夏季炽烈的阳光,在水田中间辛勤的劳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土地狭小地方贫瘠,农民的付出与收获并不成正比:当时没有耐寒稻种,越后只能种单季稻,每家人父亲儿子女人总得七八口,最多能租到二十来亩水田,一亩田不到二石的收成,全家人春种秋收所得不过四十石米,其中又有三分之一要交给御家人地头,三分之一给村里的地主,自己剩下的不多十三石左右,摊到人头上,往往一年不到两石口粮。
两石,不到一百二十公斤,按现价折合人民币四百元,就是仓幕府时代一个普通曰本农民维持全年生活的收入,其贫苦可想而知。同时虽然曰本有漫长的海岸线,但它的造船技术十分落后,用搭接法建造的船舶在中国只能称作小舢板,故而渔业极其原始,无法为和人提供足够的蛋白质。
所谓“名字带刀”的守护、地头们,一日三餐比农夫也好不了多少,白米饭、味噌汤、腌小鱼、干海菜就算很丰盛的一顿了,逢年过节才吃得上新鲜的鱼于食物极度匮乏,根本没有足够的粮食酿酒,所以酒精度数很低的曰本清酒,“名字带刀”挺胸叠肚的御家人们,也决不可能开怀畅饮,只能用极小的瓷瓶子盛装,手指头大小的酒杯饮用。肉也十分稀有,唐朝在中国就流行鱼脍,松江鲈鱼脍大大有名,传到曰本就改作了寿司——米饭团上铺一片薄薄的鱼或者肉。没办法,整块鱼吃不起啊!就米饭团上铺片鱼肉,都是贵族武士才能享用的美食哩!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是能叫和人半夜梦中笑醒的美事。说到底,许多大名鼎鼎的贵族武士,生活水平还赶不上北宋年间开封城的守门小吏
穷困、贫瘠地影响深入了和族的血脉,抢夺资源和土地,成为整个曰本民族两千年如一日的追求。唐朝白江口、明朝万历年间丰臣秀吉侵朝鲜、满清末年的甲午战争、二十世纪中叶的全面侵华,这个岛国上的民族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掠夺土地和资源……
靠近大路地水田属于浅井三郎家耕种。浅井并不是姓,而只是个阿猫阿狗地外号。他的儿子就一个叫村口一夫。一个叫黑田次郎,什么村口黑田就和狗剩、铁柱一个性质,大家随口胡乱起的个小名。这个时代,只有武士们才能“名字带刀”,名字就是指拥有自己的姓氏、苗字,带刀就是挎着刀上街行走,至于老百姓嘛,反正整天泡在水田里劳作没有高贵的血统传承,有个阿猫阿狗的称呼就够了。
浅井三郎就带着大儿子村口一夫,弯着腰在水田里劳作。本来瘦削矮小的身躯。佝偻着腰,显得更是小的可怜,头上蒸笼似地大竹笠尽管能挡住炽热的阳光,但却让头顶的髻里热得可怕。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到水田里,成为滋养水稻生长地一部分营养。
没办法啊。听地头老爷说,征夷大将军了那啥“异国征伐令”。本来是在南九州搞的,没咱们本州北面的越后什么事。毕竟鞑虏再怎么凶狂,也不会舍近求远跑到这里来嘛。可是自从足利家时老爷从肥前的异国警固番役头改任越后代,咱越后也搞了异国警固番役,各处御家人守护老爷家中地武士,每天挎着刀训练、巡查。
豢养武士要钱,购买装备要钱,集中起来训练更是要钱,老百姓的税粮便跟着涨了半分。可别小看这半分,以家里每年收四十石而论,便是整整两石,一个人地口粮啊!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么?
要不是小儿子黑田次郎去新泻给汉人做活,家里真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了:要么等死,要么参加恶党抗税。幸得黑田小时候跟着高僧学过几天汉话,仗着这点路道去汉人那儿挣钱,省下了一人份地口粮,才能勉强挨下去呢。
这才去了一个半月,黑田就托人寄回家十个圆溜溜的铜板,浅井还当每个铜板就是过去一文钱呢,心说如今大宋钱做地这么大了,天朝上国的东西,真是越做比以前越好啊!
结果拿阵上一问。差点没把他吓死:这钱叫做十元。折三百零八文铜钱。十个便是四贯铜钱。能买四石大米!
我地妈呀。难怪地头老爷说起汉人。都赛如高天原上地神仙。儿子才去个把月。就挣到够两个人吃一年地钱。这样看。汉人老爷真正不得了哇!
只不知。替汉人老爷做事。有没有什么讲究。是不是烦难呢?
一点也不烦难。与佐渡岛隔海相望地本州岛越后郡新泻春日山城。与大海之间地平坦地域。黑田次郎正呼呼喝喝地指挥人运石头、打地基。建设码头、仓库等设施。这些民夫给五十元汉钱。可买到一石百米。工头八十元。而他这位总管通译。则是一百五十元钱!
哈。汉人老爷地钱真好挣。跟汉人干事。更是光荣无比!
往日里自己一个乡下贫民。路上遇到武士老爷们。简直连头都不敢抬。要知道。他们带刀地特权。标志着可以无故斩杀平民——虽然极少真地这么做。毕竟平民缴纳地税收养活了武士。总之。人家鼻孔冲天对你哼一声就算莫大地殊遇了。有恃强凌弱地家伙。故意将寒光闪闪地太刀拔出一小段。就能吓得黑田这样地平民们战战兢兢。唯恐那玩意落到自己脖子上。
现在呢?自打做了汉人的通译,往日趾高气扬的武士老爷们见到自己也得低下高高的头颅,把头顶的冲天炮对着你,粗声大气的叫一句“哈依”,就连从五位下的越后郡代足利家时老爷,见到自己都是笑呵呵的,前些日子甚至还赏了自己一杯酒,这可是多少人梦想的殊遇啊,当时足利家的武士们眼睛都红了……
“河野獭君,你负责的桩基可要打得牢固啊千之助,铺路的石子还得砸碎些……”黑田次郎按照汉人匠师的吩咐,指挥着工地上的这群人,地下就一片的“哈依”、“哈依”,黑田乐得简直飘飘欲仙,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叫什么都忘了,他本来就没姓嘛。
“黑田,过来,刘大人叫你。”这是个说汉语的声音,如今,仗着汉人的势力,能对黑田这么不客气的,也就只有他的汉人主子了。
主子有招,做奴才的自然不敢怠慢,黑田屁颠屁颠的跟着跑了过去。
临时搭建的官厅,刘喜看看这个倭人,身穿轻纱直裰,头戴文士巾,早已习惯打赤脚的一双脚,也穿上了千层底布鞋,若不是身材不满五尺、说话间一股子怪腔怪调,真要拿他当个汉人看了。“足利家时约本都督在此会见,等会儿你做通译。”
足利家时带着几位亲信御家人,和服、木屐,腰间左太刀右肋差的来了。自打汉人到了佐渡岛,就不许和人再上岛去,派船过去查看吧,远远的就被汉人的“白船”拦下了,只隐约看见岛上高处修起了一座座平台,上面架着一根根黑乎乎的铁管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汉人还自带了粮食、帐篷、牲畜、蔬菜种子,看那样子,似乎安心要一个岛便满足了,根本就没打算和这边通商贸易。足利家时一下子就着了急:连往来交通都谈不上,将来怎么借汉人的势力夺将军大位?用几乎让农民破产的方法,收集起来的钱粮,没有汉人帮助怎么变成装备军队的武器盔甲?
幸好足利氏家祖威灵庇佑,汉人竟然主动提出到这边春日山城下面设租界,建仓库码头商栈,双方通商贸易。家时喜得连觉都睡不着,立马同意了这个要求,在他看来,只有密切接触才能从汉人那儿弄到好处,至于汉人会不会别有用心,哼哼,春日山城高五十丈,龙盘虎踞雄视一方,汉人租界在商城脚下,高下之势立分胜负,决不可能闹出什么鬼名堂。
待汉人租界建设了一段时间,他就上门提要求来了:“我下野足利家与大汉国友善,足利家愿和都督阁下互相提携……异国警固番役需要武器盔甲,幕府从大汉购买的,分到越后就没多少了,还请都督多多关照,卖一些给我越后郡。”
说完,他一脸渴求的望着刘喜,要知道,幕府有数万大军,自己要成功登上将军之位,靠自己手下一百多武士,绝对是做梦!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召集足利家的御家人守护和地头,以及他们手下的武士,并用汉国的武器,将他们武装起来。
个问题,本都督还得考虑一二啊。听说,足利家和幕府执权北条氏,并非一条心?”刘喜早就得到了汉王楚风的指示,此时故意装作为难,玩的是欲擒故纵。
夺回将军之位是家族七代人的梦想,为了这个目的,足利氏不惜把灵魂出卖给魔鬼。家时一咬牙,斩钉截铁的道:“足利家愿以传承自源氏之高贵血脉保证,今后惟汉国马是瞻,若是将来……愿受大汉册封,永为海上屏藩!”
刘喜嘿嘿笑着举起了手上的茶杯,他想到了汉王的指示:大量倾销工业品,榨干曰本的每一滴血汗!
那么,从掌握越后、下野两国的足利氏开始吧
178章 莫拉克
汉王府花园的凉亭里。大小三位美女加上王虎子。嘻嘻哈哈的打双陆玩。凉亭与假山之间的葡萄架下。楚风躺在藤编凉椅上。半眯着眼睛。享受夏季旬日休息。午后的闲暇时光。
农历七月。华北平原、关陇地区已交立秋。台湾岛的西岸仍然是烈日当空。浓密的葡萄藤成了一把遮蔽夏日的凉伞。近处假山上的小瀑布流水哗哗的响。清风徐来带过一阵清凉的水气。叫人全身四万八千个毛孔无一不通泰。
占城已牢牢的握在汉国手心。中南半岛上长期上演三国演义的占城、真腊、安南都面临着北方蒙元的强大军事压力。军火需求极其旺盛。而地处热带的三国农业资源丰富。正是良好的搜刮对象。
日本地方贫瘠。不过虾子再小也是肉啊。在挖佐渡金山的同时另外挣一笔军火费。楚风是绝对不嫌多的。假如将来足利氏和幕府北条氏大打出手。那就更好了。对于小鬼子拿着汉国武器自相残杀的情景。楚风是非常喜闻乐见的。
三佛齐最近也不太平。跟随商栈过去的情报司密探。把收集的情报送回来了。
十三世纪初。苏门答腊岛上的三佛齐国力强盛。彭亨、吉兰丹、日罗亭、登牙侬、潜迈、兰无里、细兰等国。马来半岛和巽他群岛的大部分地区属国。三十年前。属国细兰(锡兰。即今斯里兰卡)生出不臣之心。三佛齐劳师远征。几乎横跨了大半个印度洋。其国势之盛可想而知。
然而二十世纪的美利坚横跨太平洋作战。还在越南丛林和朝鲜群山之间吃了苦头。十三世纪地三佛齐又如何能支持远涉重洋的大规模战争?出征细兰失败。国势一蹶不振。
若有个数十年时间让三佛齐休养生息。也有可能恢复旧日气象。无奈南岛诸国竞争从来都是极端激烈。只有锦上添花、从无雪中送炭。各属国纷纷离心离德。墙倒众人推。偌大一个三佛齐就慢慢衰落了。
与此同时。苏门答腊岛东南方的爪哇岛上兴起了一个新柯沙里王国。当代国王格尔塔纳加拉在南岛猴子中。也算得一代雄主了。他仿照中华制度设文武官僚。废土司直接任官。很是励精图治了一番。遂与老牌强国三佛齐争夺南洋海上霸权。双方连年征战。三佛齐国势已衰。怎么打得过如日中天的新柯沙里?丧师失地是不消说了。苏门答腊南部地末罗游、后世的渡假胜地巴厘岛、加里曼丹南部的巴库尔蒲拉、马来半岛末端地彭亨。都归了新柯沙里。
三佛齐不幸。汉国之幸狗脑子打出来才好呢!积如山。不打仗。谁来买汉国制造的武器盔甲呢?近期为了打开倭国和南洋诸岛的市场。军工厂生产地盔甲全是小码子的。准备好好一笔战争财。
整个东亚。从北到南处处烽烟。大国大打、小国小打。无一处不在打仗。武器盔甲根本不愁销路。生产能力则可以起造新的高炉、招收更多的工人。瓶颈就在煤、铁矿石原料
台湾有煤铁。苦不甚多。品味也不十分高。楚风不准备动它们了。煤矿好弄。占城就有不少。雇占人开采就是;高品位地铁矿。从海路走比较近的有主要有越南太原高平、海南岛石禄、朝鲜茂山这三处。品位都过了好的炼铁原料。高丽正和蒙古鞑子鱼水情深。就不考虑了。安南在中南半岛上。陆地直接和蒙元接壤。也不是个好的选择南岛的石禄铁矿该动一动了。另外台湾面积有限。最好地可耕地就在西部沿海和中央山脉之间这么一狭长的条形地带。农业渔业上看。开海南岛也应该是个好主意……
“好热好热。楚哥哥。你怎么不和我们一块玩?”王敏儿跑过来轻轻摇着楚风的躺椅。天气炎热。她身穿薄薄的烟罗衣。俯下身子时。楚风若隐若显的看见她胸前那一抹青涩的细腻。
心神一荡。就见雪瑶似笑看看自己。又看看虎子教坏了小孩子。楚风站起身。摸着鼻子道:“哈啊。是热得很呐。今年天气不同寻常。前两年没这么热。”
是这阵有碗冰镇酸梅汤就好了!”虎子跟了过来。虽然在学校他总是摆出小男子汉地谱儿。还在伙伴中做了孩子王。可是一回家。就成了姐姐地跟屁虫。见姐姐和楚哥说话。也屁颠屁颠的跟过来了。擦着胖脑门上地汗水。吭哧吭哧的喘气。
冰镇酸梅汤。那得有冰箱。冰箱。得有压缩机。算了吧。估计自己这辈子没指望了。楚风撇撇嘴。有点失望。忽然大声叫起来:“哈哈。冰箱。酸梅汤。硝石。我傻了我傻了!”
汉王殿下。又有个浑名叫做楚呆子。这外号通过雪瑶。已在府中三位美女中间叫开了。他的种种怪状。大家也见惯不惊。只敏儿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摸着小脑瓜问:“冰箱是什么?酸梅汤和硝石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硝化钾溶于水。会吸收大量的热。温度急剧降低。
呆子要拿硝石制冰!硝石泡水里就会结冰的!”雪瑶、赵筠兴奋的拍着小手。欢呼起来。硝石制冰在南宋早已流行。人们用此法制作甜食“冰酪”。后来经马可波罗游记的介绍才传入欧子在此法基础上加牛奶、香草成为冰淇淋。后世的哈根达斯。祖宗在咱们中国呢!
和敏儿姐弟不同。赵筠、雪瑶二女是王府、相府富贵丛中长大的。如何不知道硝石制冰的法门?能在炎热的夏季吃上冷饮。人生一大乐事啊!
楚风立刻命人用铁皮做了个土冰箱。三层铁皮卷成圆桶。层与层之间留下空间夹层。靠外面的夹层填充棉花隔绝温度。内里一层装制冷剂。把粉碎的硝石放入内夹层。再掺冷水进去就是制冷剂。没一会儿。冰箱上冒出丝丝冷冻的雾气。外壁几处地方。还结起了星星点点的小水珠。
好了。一次成功!三位美女争先恐后把做好的酸梅汤放进内胆。再盖上了冰箱盖子。别的人还好。虎子一会就去揭开盖子看看有没有冻上。惹得敏儿一把揪住他耳朵。“你就不能老实点?总去揭盖子。冷气都跑光了!”
终于。酸梅汤上结起了一层冰凌。大家把它拿出来。分到一个个小碗里。吸溜吸溜的小口啜饮。只虎子呼噜一口喝干。赶紧的又去舀第二碗。瞧他那猴急样儿!
楚风一边喝着冰冰凉凉的酸梅汤。一边和赵筠说:“对了。通知他们多做几个冰箱。给王大海张广甫陈宜中这些老头子送去。今后还可以多做点。大规模使用么。”硝化将制冷剂放出。到在盆里放太阳底下晒干水就又是硝石。能循环利用。虽没有电冰箱那么方便。也聊胜于无嘛!
只是。今年的天气怎么这样反常?楚风看了看天上红彤彤的日头。心里面总觉着有点不对劲。
急剧变化的天气印证了楚风的怀疑。先是满天乌云。浓稠得似乎有人把胶水混着墨汁涂到了天穹。然后。空气中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低压让人们的耳朵有被塞住的感觉。部分人耳朵里听到了嗡嗡声。就像把海螺扣在耳朵上听到的那种声音。
很快。台风到达了琉球。
海面上掀起了高达十余米的巨浪。下锚系舶的船只在巨浪下就像玩具一样被抛入浪尖。又狠狠的跌入波谷;盐场的盐田一下子被淹没在滔天洪水之中。结晶池灌进了满池子海水。已经结出的白花花的海盐。就在工人们眼皮子底下化为乌有;稻田里的庄稼被吹得倒伏散乱。招风的大树。更是被狂风用力的刮过树冠。甚至被连根拔起。深埋土中的根系裸露在空气中。数百年生长的树木一瞬间就被毁灭;暴雨无法用瓢泼或者倾盆来形容。人们只能认为是银河漏了底。满银河水倒了下来……琉球年年有台风。损失从未有今日之惨重!
在台风到达的同时。信使就顶着狂风暴雨、冒着生命危令到了政府各部门。迅的行动起来。进入援救灾难的战时体制。
风雨之势稍微减轻。一队队子弟兵就从军营中跑步而出。他们手上拿的不再是武器。而是救灾用的绳索、铁锨和粮食被服。一组组的警察从警部散到各处。救灾的同时。严防某些黑了心肠的人国难财。财税部则开了国库。把各种救灾物资一级级分拨下。尽快送到每一个需要救助的灾民手中。文教部宣布停课的同时。到学校慰问滞留的住校生……
按照近代民族国家体制建设的政权体系。在灾难面前表现出了极强的动员能力和极快的反应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179章 生命至上
汉风生命至上
于老根一家人坐在屋顶上。男男女女被雨水浇得身上精湿。任凭黄豆大的雨点砸在自己头顶。也不敢躲避。这房子四面已是一片汪洋。屋顶就是孤岛了。这屋顶是两面倾斜的。人不容易坐稳。乱动一下。栽到洪水里可不是玩的。
幸好琉球建房不用瓦片。而是砖块水泥。屋顶夹了钢筋的。一时半会儿还能撑得住。但是。底下承重的墙泡在水里。究竟能保得多久?于老根心里也没底。他忧心忡忡的看了看底下。水面离房顶不到二尺。虽然没有继续上涨了。可这房子一直泡着。叫人心惊胆战呐!
“阿嚏、阿嚏!”大儿媳妇全身湿透了。坐在房顶中脊上。两条腿曲着。两只手抱在膝盖上。整个人冷得缩做一团。不停的打着喷嚏。二儿媳妇身体健壮些。这时候精神还旺健。嘀嘀咕咕的小声抱怨于小二:“我说早搬到高处去。你爹就舍不得几个钱修新房子。这下好了。大家泡在水里边。我可告诉你。我肚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于小二给老婆嘿嘿陪着笑脸。一直没开腔。
大儿媳妇是正月间过的门。肚子还没动静。二儿媳妇三月间圆的房。倒后来居上了。平时仗着这点异常劳绩。俨然一家人都围着她转。不过于老根知道迁房这事是自己。家里本来就住不下了。不建新房做什么呢?所以听了儿媳妇的话。闹了个心烦意乱。也不好说什么。
“他爹。你看这水。啥时候能退下去啊?”于老根的老婆四下看看。忧心忡忡的问当家人。
于老根憋着一肚子火。硬邦邦的道;“你问我。我问哪个?老天爷才晓得!”看看全家人躲在屋顶上。就差了小四一个。他满肚子火到小四身上。红着眼睛骂:“当兵当兵。当他个兵!田里头差人、修房子不差人?龟儿子不去当兵。老子爷仔五个。早就把新房子修起来了!”
二儿媳妇瞟了眼公爹。低声咕哝:“就是你有十个儿子都在家。不把旧房子泡垮你会修新地?哪个不晓得你把个一分地瓶钱都看得有磨盘大。”
泉州乡下的规矩。公爹是不兴和儿媳妇拌嘴的。于老根红着脸把头转过去。装作没听见。
大儿媳妇则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性格和顺。这个妹妹则倔强。两妯娌平日里也曾怄过气的。但今天。妹妹快言快语。说了她不敢说的心里话。也是叫人痛快呀。
“水又涨了。”还没娶亲的于小三突然冒这么一句。把全家人吓了一跳。于老根面色一白。随即大声喝骂道:“涨个屁!你眼睛瞎球了!”涨了。不信你看嘛。刚才是淹到屋檐下头第六块砖。这会儿淹到第五块了。”
于老根扒在房顶上。伸出脖子去看了看。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水势确实缓慢而不可阻挡地上涨了。二儿媳妇哭天抢地的嚎道:“啊呀呀。嫁到你们于家。什么福都没享到。就要喂鱼了……我的妈呀。可怜肚里头的娃儿……”
老婆子和大儿媳妇也慌了手脚。于家人原先是住在离海边三十多里地的山坡上。没一个人会游泳啊!三个女人抱在一块。呜呜咽咽地哭。男人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于老根只觉得心里面难受。恰如有个耗子在钻。
正急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远处雨幕中现出一个小黑点。朝这边漂过来。于老根眼睛被雨水迷糊了。叫道:是不是个木头?等它漂过来。你们扒到上头漂起走。”
老婆子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惊问:“他爹。你不走吗?”
“一根木头搭不起这么多人。你们走就是了。我还会点水……”
二儿媳妇停下嚎哭。惊讶的瞪着公爹。因为丈夫告诉过她。公爹从小就是旱鸭子。小时候的外号就叫秤砣——入水即沉。
于老根没有独自留下。因为那不是木头。而是一条能装十多号人的小船。救灾人员得知这里低洼处还有一家人。四名汉军士兵便划着船。冲破了漫天的雨幕。给于老根一家人带来了生地希望。
乡。小心点。”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于家人登上小船。看着他们温暖的笑容。于老根就觉得。这些孩子真好。真好呵!
船划得并不快。几名士兵脸色甚至比他们援救地灾民还难看。有个士兵用力划船的时候。手臂上缠着地纱布中间。浸出了点点刺目的血红……
“愣着干什么?帮忙啊!”老根一声令下。儿子们也操起船桨帮着划船。一刻钟就到了向阳地土坡。脚踏实地。终于放下了心。一队士兵护送着他们来到汉国国立小学校。这里已经安置了三百多灾民。他们披上了财税部送来的毛毯、换上了从缝纫工坊征集的干净衣服。手上端的饭碗里冒出滚滚的热气。盛着香喷喷的大米饭、鲜鱼汤。
于家人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学校。在琉球是最坚固最可靠的建筑。大块条石做的地基。土层夯得密密实实。支撑柱和顶棚用的钢筋比哪儿都多……汉王曾经说过:即使汉王府塌掉。小学校也不能裂一个口子!
带着亲人们安顿下来。于老根准备向救命恩人说上几句感谢的心里话。却见那位带伤来救援他们的士兵。摇晃着软软倒下战友们的口中才知道。这位士兵被划破了胳膊。还带伤坚持救援百姓。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两日两夜不曾合了。“好兵、好兵!咱汉国有这样的兵。天底下还有哪样灾哪样难过不去?”
有个年轻人伸出缺了两根手指头的右手:“可惜我残疾当不了兵。”他拥着肚子隆起的老婆:“不过我马上就有孩子了。是儿子送他当兵。是女儿将来就嫁给汉军!”
旁边地老婆婆就笑道:“我女儿就是嫁给当兵地。不求他有多少钱。只图他心眼好!汉王手底下的兵。个个是念了圣人书。守法懂理的人!”
于老根眼睛里包着一汪泪花花。拳头捏得紧紧的:小四啊小四。你就放心把这兵当下去吧。爹爹再不会拖你后腿
琉球河上游的大坝。曲海镜、徐财旺、冯火山等人站在高处。雨点淋到脸上。也不动手擦掉。
要毁掉亲手建设的成果。酸楚、惋惜、辛辣。他们心情五味陈杂。
上游来水越来越大。大坝尚可以保住。但必须开闸放水——下游钢铁厂船厂沿河建设的水力机械。怕是保不住地挥挥手。
巨大的水流以猛虎下山之势奔腾着、咆哮着冲刷而下。米多高的潮头。把阻挡它前进的一切摧毁、吞噬。看似庞大的水车在自然地伟力之前不堪一击。出吱吱嘎嘎让人牙酸的声音。然后一部一部倾倒、散架。像一堆火柴棍儿。七零八落的随着水流向下游漂去……
天幸。天幸啊!台风之后第七天。楚风收到了各部对口统计的损失情况。他以手加额。庆幸这次突如其来的台风。没有给琉球带来更大的灾难。
目前琉球地城市乡村。都是建设在西部沿海地平原地区。地形东高西低。雨水顺畅入海。加之人口没在山地聚居。自然不会有洪涝灾害和泥石流。人员二死七伤。就这样的巨大灾难来说。已是非常少地了。损失主要是经济方面:盐场的卤水池、结晶池全灌饱了水。半个月地海盐泡了汤;农业上。地势低洼的农田里。水稻都遭了没顶之灾。更有不少农田被冲垮;水流过急过大。琉球河沿岸地水车大部分被冲毁。船厂、钢铁厂等工业生产陷入停顿。
四条班轮航线。往吕宋的正好在休息期。停在琉球港没有出航;占城的三天前出。早已驶出了台风中心区;佐渡岛的那一班算日子刚过了对马海峡。连台风的边儿都沾不上;惟有琉北、琉南之间的剪式船遇到了台风。幸好这是沿岸航线。船长及时现天气变停到了避风的峡湾里。躲过了这一劫。
灾后重建工作紧锣密鼓的展开。救灾物资下去了。困难补助下去了。撞坏的船只要修理。盐池要排水。稻田要补种。倒塌的房屋要重建。沿河的水车要新造。重建工作的同时。汉王府前搭起了高台范们得到了表彰。勇敢救人的士兵、建造水坝坚固无损的曲海镜、琉北琉南班轮保住船只的船长。都上台领奖。
楚风颁奖金、勋章之后一一提问:“知道自己为什么得奖吗?”
“因为我不怕死。就出了老百姓!”
急时刻。军人就是要挡在老百姓前面!好小伙
“因为我工作认真。设计建造了洪水冲不垮的大坝!”
人干好分内事。汉国就不愁兴盛!”
“因为我保住了剪式船!”
最后一个答案。楚风并不满意。他摇摇头:是船。而是人!船没了可以再造。人死了就再也回不来。授予你勋章。是因为你保住了船上一百七十九条性命。我汉国公民的生命。永远要放在第一位!”
船长愣了。台下上万百姓愣了。一瞬间。爆出山呼海啸的吼声:“汉王深仁厚泽。汉王爱民如子啊!”“汉王千秋万岁——”。得民心者得天下。汉王恩泽得民心矣!李鹤轩微微点头。他知道。汉王在琉球的声望。已过传国三百年的大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180章 风云变幻
大宋景炎三年、蒙元至元十五年、大汉历二年七月初九,广东雷州湾外硇洲岛,大宋海上行朝的船只帆影重重,船板愈加破败、船帆愈加朽坏,海鸥在天空中凄厉的鸣叫,每只船上都挂起了白幡,从将军到士卒,无不大放悲声。
御舟官舱厅中,左丞相、知枢密院事陆秀夫,参知政事、枢密副使刘黼,参知政事、广西宣抚使曾渊子,礼部尚书、直学士院邓光荐,吏部尚书、给事中陈仲微,工部侍郎马南宝等等一班文官站在左;右丞相、枢密使张世杰,殿前司指挥使苏刘义,左军都统陈宝,右军都统凌震等等一班文官站在右;国舅杨亮节、国丈俞如和几个天潢贵胄则站在玉阶之下,总共百十号人把官厅挤得满满当当。
文官武将们有的目眦欲裂,有的暗暗垂泪,正中椅子上杨太后已哭成了泪人儿,殿上愁云惨雾,真真王朝末世、惨不堪言。
半年前谢女侠一战,暴风雨中小官家就惊吓成病,不得上岸休息,一连几个月海上漂泊,船只颠簸风浪侵袭,一个长在深宫、不到十岁的孩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病情一日重过一日。两天前又是狂风暴雨,御舟颠簸摇晃,小官家本已病到了九分,这一番折腾下来,今天就龙御宾天了!
杨太后这一番哭,只哭得肝肠寸断,好几个宫女服侍,足足半个时辰才止住悲声,抽抽噎噎的问道:“诸位先生,我大宋朝享国三百余年,传一十七帝至今,从来没有这般窘迫。奴家女流之辈,到此方寸已乱。下一步该怎么办,还请诸位先生拿个主意啊!”
众官面有难色,大宋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正叫做油尽灯枯了,本朝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李庭芝战死扬州,陈文龙西湖殉节。陈宜中远遁占城。张镇孙广州自尽,时局到了如此地步,连小官家也一命呜呼,究竟是不是天道已移天命已改,大宋朝真的气数已
“投降元朝,尚不失归命侯之位”这句话在不少人的喉咙口打转,不过都是世受国恩的人,就算憋得面红耳赤。怎么也不肯说出来。
此时不可迟疑了!陆秀夫站出来,神色凛然的道:“度宗皇帝一子,卫王赵尚在。何不立他为帝?昔少康以一旅而兴夏,肃宗以匹马而昌唐,今百官有司朝廷尚在,士卒数万、百姓十余万。天若未欲绝宋,今日便是中兴之始!”
陆秀夫说得慷慨激昂。把众官心头那一点血气激起,纷纷地说:请立卫王为帝!吾等敢不戮力效命,启一代之中兴!”
人心可用。事不宜迟,陆秀夫便请杨太后将卫王抱出,此时卫王赵才六周岁,点点大的一个小孩子,牵着杨太后衣角,懵懵懂懂的走上了皇位。
行朝诸事草草,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么多虚礼了,陆秀夫领班,刘黼赞礼,文武百官三叩九拜就算是登基仪式,只陆秀夫每次叩拜,眼睛里都是热泪滚滚而下,把丞相的绯红朝服染得泪痕斑驳。
新帝登基地诏书出。果然有提振人心地作用。官厅中人就听得外面兵船上传来一阵阵地欢呼。有了皇帝。士气沮丧地士兵们就恢复了几成希望。毕竟大宋绵延三百年。早已深入人心啊!
皇上登基之后。朝议地内容马上转向下一步地行动方向。
刘黼向来对陈宜中惟命是从。他一心希望行朝去占城。重新起用陈宜中。故而当先奏道:“当今虏势方张。蒙元铁骑纵横无敌。实不宜与他陆上争锋。前日陈丞相往占城借兵、借地未回。不若行朝直驶占城。在那儿立足。从广西、云南徐图进取。待克复成都。再联系东川合州重庆泸州一路。听说钓鱼城颇能坚守。到时候全据云贵川。再出夔门、顺江而下。取襄樊、剑指江南。亦可恢复祖宗基业。”
“不行。闽广、中原百姓南望王师。若行朝逃奔占城。则人心溃散。兴复无望也!”陆秀夫一甩袖子。斩钉截铁地反驳。
曾渊子也是陈宜中知交好友。前些日子刚从雷州起兵。兵败后逃到行朝。拜为参知政事、广西宣抚使。他到行朝时陈宜中已经去了占城。两人并未会面。此时听刘黼地建议。立时明白了里面包含要朝廷重新启用陈宜中地意思。也跟着刘黼道:“臣以为。广东沿海距蒙元太近。为皇上千秋计。宜移驾占城。至于陆丞相说地嘛。以一员大将率水师在海上游弋骚扰。则蒙元必无暇南顾。沿海战事不绝。中原、闽广百姓希望不断。人心依然归宋。”
张世杰闻言心头咯噔一下。一员大将。说得不是苏刘义就是自己。不管留哪个。两边兵权分散。陆秀夫一定把不足权柄。去了占城还不被陈宜中重掌朝纲?此事断断不可行!
还没等开口反对,马南宝就附和曾渊子:“曾相公所言有理,臣附议。”
“臣何德附议。”
“臣许敬臣附议。”
“臣王政勤附议。”
朝中文官一大半是陈宜中的门生故旧,若是张陆二人能搞好倒也罢了,夺了陈相爷权柄,行朝的日子却还是一日不如一日,此时哪怕陈宜中真正昏蛋一个,他们也觉得姓陈地比张陆二位强得多,前面有刘黼曾渊子马南宝带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怕什么?一个个的跳了出来,嚷着要去占城。
眼见形势不对,张世杰喝道:“才出广东洋面,就吓死了一位官家,从这里到占城数千里,风浪颠簸,再遇到风雨怎么得了?小官家若有差池,我等万死不能辞其咎!”
老丈人着急,女婿赶紧帮腔,苏刘义道:“士卒疲敝,万万经不起远洋漂泊。且这些士卒皆是闽广沿海之人,若要他们随行朝远赴海外,难免滋生抱怨,一旦有变,恐有不忍言之祸啊!”
苏刘义的话也不是危言耸听,大宋今日地威权还剩下几分?官员们心头有数,若是坚持抵抗鞑虏,有忠义二字的激励,士卒还能死战,若是远遁占城,便没有天子守土的大义,到那时,到底如何就难说
那么,到底该怎么办?
张世杰胸有成竹的指着地图:“广东新会以南八十里有天险,名为崖山。崖门对峙,内有海湾背山面海可以泊船,不妨船泊崖山海上,于陆地建宫室与官家居住,无海上风波之险,可保万全。”
广东梅州,文天祥拿着行朝地批复,一颗心沉了下去。李恒、阿里海牙、塔出、唆都,这几路大军的压力越来越大,若不是自己背靠着闽西陈淑桢,有她分担蒙元地军事压力,梅州早就不保了。
就是这么艰难的局面,为了取得行朝地信任,文天祥一不接受琉球的援助,二不让妻女从琉球回归,忍受着令常人早已崩溃地压力,在梅州苦苦支撑。
但是,一切努力都成了徒劳。
端宗忧疾而崩,卫王新立为帝,登基之后昭告天下,文书自然也到了了梅州。文天祥以右丞相、少保、信国公、同都督诸路军马的身份上奏,要求行朝到潮汕洋面,和梅州兵会师,则必能力量大振,则进可攻广南腹地、赣南州县,退可和陈淑桢连成一片,攻守皆宜。
可惜,这样一个非常中肯的建议,再一次被行朝批驳下来,什么“广州坚城可守”,什么“行军海上神机莫测,敌不能料我”,呵呵,广州坚城怎么被唆都塔出打破,张镇孙自尽殉了国?若不是两月前塔出兵东进来打梅州,都统凌震、转运判官王道夫能重新收复广州?兵行海上就神机莫测,如何会被刘深追上,如何会有井澳、谢女侠的大败?
说到底,还是信不过文某,生怕我行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故事啊!君实啊君实,世杰啊世杰,你们想想,文某是那样人么?即便文某是曹操,当今的局势,就算挟了天子,又令得动哪个诸侯?谁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降了鞑虏呢!
崖山,那地方是水军能去的吗?张世杰真真不通海战!听广东本地人说,崖山两崖之间为海门,涨潮时潮水从海门涌入,敌舰若顺流冲击必然势不可挡;若是战局不利,敌人又能趁退潮,顺着海水退出海门。这样一来,攻守主客之势易位,敌人要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实在无险可守
如此简单的道理,文某都能看明白,张世杰何以自履险地?文天祥一边挠头,一边提笔细细的写了一封书,劝张世杰移驻他处。
正写信间,文天祥突然想起了一月前寄到琉球的信函。妻子女儿不得团聚,两个儿子又死于敌人军中,真真是痛入骨髓,这些天背着人,文天祥不知悄悄哭了多少次。
大宋的忠臣,也是妻子的丈夫、女儿的父亲啊!他也有亲情,只不过,他的感情更加深沉。文天祥望着东北面琉球岛的方向,轻声问道:我的亲人们,你们还好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