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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岸     官场桃花运txt下载     官场桃花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16章 敬酒罚酒

    起草人员不集中起來起草,又忙着筹备两会,秘书们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葡萄串似的跟在副市长的身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飞轮,一环扣一环地不停旋转。

    谭广德清楚,不到宾馆里猫起來,别人能帮着催要一下部门总结就算是天大的面子,千万别指望谁出劲帮你写稿,而且像小马这种浮躁的人,跟在市领导后面狐假虎威还行,踏踏实实地写材料,实在是为难他了。

    可以说,另起炉灶起草zhèng fǔ工作报告的任务就砸在他一人头上了。

    一人独担大任,史无前例。

    这么一个大的材料,说是集中大家的智慧,最后他一个人成了倒霉蛋。

    也许是会议室里的空调太暖,谭广德的脸上滚下了汗珠,一直流到了脖子里,凉飕飕的,让他感觉到一阵寒意。

    ……

    大年三十之后,初一初二,梁宇轩和胡国斌都沒有露面,只有范胖子和毛瘦子每天会恶声恶气地送一rì三餐。

    楚天舒按照墙上的刻痕推算,自己已在这间屋子里待了整整一周,两会正一天天的迫近,他意识到他们该动真格的了。

    果然,到了夜里楚天舒正要上床睡觉时,毛瘦子出现在门口,说:“这间屋子太冷清,给楚主任换个地方吧。”

    毛瘦子把他推出门,穿过走廊,去了隔壁对面的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审讯室。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桌一凳。

    胡国斌坐在桌子后面,旁边是面无表情的范胖子,只见他抬抬下巴,毛瘦子就把楚天舒按在了桌子前的凳子上。

    一开始,胡国斌就瞪着眼睛,声sè俱厉地大吼大叫,好像楚天舒不仅逼死了他的姨夫申国章,而且动了他的老婆和情人。

    楚天舒心里已作了最坏的打算,自然还是不急不躁,任胡国斌拼命喊叫,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胡国斌在纪委也有些年头了,办过不少贪官污吏的案子,哪个进來不是垂头丧气失魂落魄的样子,谁像楚天舒这么无所谓的,看來,这小子还存有侥幸心理,否则哪里來的这么足的底气。

    胡国斌见吓不住楚天舒,便换了口气,过來问他怎么不肯开口。

    楚天舒还是不紧不慢地说:“一进來你就大喊大叫的,我根本搞不清楚你要问我什么。”

    胡国斌晃着手里的笔,说:“楚天舒,你大小也是个干部,我党的一贯政策你不会不知道吧。”

    楚天舒笑笑,说:“我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只可惜,年已经过了。”

    胡国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着牙齿道:“你少跟我來这一套,告诉你,比你背景深,官职高的人,我见的多了,到了这里,骨头再硬的人,我们也有办法把他整成骨质酥松,不坦白,明年你也不能回家过年。”

    楚天舒马上给他顶了回去,说:“现在是法制社会,办案重证据,光有当事人的口供结不了案,零口供一样可以宣判,逼供出來的供词也上不了法庭,你这样凶巴巴地吓唬人,只能说明你们办案水平差,要不就是讹诈人。”

    楚天舒的话一下子戳到了胡国斌的痛处,胡国斌一时语塞。

    过了一会儿,胡国斌冷冷地笑道:“楚天舒,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劝你还是识相点,老老实实的交代,免得伤了和气,大家rì后见了面都不好看。”

    楚天舒也冷冷一笑,说:“嘿嘿,你把棺材都搬出來,看我掉不掉眼泪。”

    停了停,胡国斌开始往外搬“棺材”,以图摧毁楚天舒的意志。

    他从小“棺材”搬起,旁敲侧击:“楚天舒,我问你,你接沒接受施工单位提供的**服务。”

    楚天舒摇头:“沒有。”

    胡国斌厉声说:“你别死不认账,有人证明你和卫世杰去过‘水上人家’的洗浴中心。”

    楚天舒说:“我承认我去过,但是,去了就一定要接受**服务吗。”

    胡国斌得意地笑了,说:“哼,到了那种地方,你们这些人能干什么好事。”

    楚天舒说:“不对吧,‘水上人家’一直在正常经营,要是有违法乱纪的业务,早就该关门了。”

    “放屁。”胡国斌忍不住爆出了粗口,“你干都干了,还想抵赖吗。”

    楚天舒调侃道:“那你们应该先把‘水上人家’的老板抓起來,他承认了他们在搞**服务,然后再來问我是不是接受了**服务。”

    胡国斌恼羞成怒,骂道:“楚天舒,你小子不要狡辩。”

    楚天舒耸耸肩,低着头不说话了。

    这个小“棺材”沒吓出楚天舒的眼泪,胡国斌喘了几口粗气,突然又问:“你说,你收了鲲鹏实业多少贿赂。”

    楚天舒一愣,怎么又扯到鲲鹏实业头上去了,他抬了抬眼皮,说:“沒有。”

    胡国斌从一个信封里抽出一张照片,摔在了楚天舒的面前,大声说:“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照片上,王致远递给楚天舒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

    楚天舒一看,说:“这个我承认,王老板送了我一个公文包,你们把我带过來的时候,已经被你们收去了。”

    胡国斌说:“里面有二十万,你怎么不说。”

    楚天舒说:“沒有,里面只有一些填充纸。”

    “填充纸。”胡国斌冷笑道:“楚天舒,王致远已经承认了,里面是二十万现金,你抵赖不了的。”

    楚天舒一口咬定:“这是栽赃陷害。”

    此事发生在一年多之前,楚天舒还在国资委当办公室主任,要不是胡国斌提起來,他自己早已淡忘了,不过,当时他对王致远就怀有戒备之心,用手表录下了全过程,完全可以推翻王致远的指控,只是手表被胡国斌他们收走了。

    即便如此,心里是有底的,所以,回答起來也是斩钉截铁。

    胡国斌见这个“棺材”抛出來,楚天舒仍然不为所动,心头火气,手在桌子上一拍,吼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要是不老实,沒你的好果子吃。”

    楚天舒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放老实更沒好果子吃。”

    胡国斌冷笑着说:“你是不想说真话啰。”

    楚天舒作委屈状,说:“刚才我说的都是真话。”

    胡国斌咆哮道:“你说的全是鬼话,谎话。”

    楚天舒只好无奈地说:“不说你骂我态度不好,说了又全是鬼话,那你到底是要我说,还是不要我说。”

    胡国斌想了一会儿,楚天舒不肯放弃抵抗,一定是还对伊海涛存有幻想,于是,他压住了火气,换了一副和善的面孔说:“楚天舒,我们把你弄进來,也是有人揭发你,你呢,不要破罐子破摔,把你知道的都说出來,争取有立功表现,我们会提请法院量刑时酌情考虑的。”

    楚天舒嘴角一撇,说:“我不说我沒有好果子吃,我说了你们又不信,你们到底要我说什么。”

    胡国斌说:“楚天舒,不要激动嘛,你老老实实地配合我们办案,我们怎么会折腾你呢,你在这里受罪,那些可能比你更贪更sè的人却在外面潇洒,你想想看,这公平吗。”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楚天舒大喊大叫起來。

    胡国斌连忙说:“对嘛,别人能把你弄进來,你也可以把别人弄进來呀,你再仔细想想,如果能配合我们调查,前面我所说的那些事都可以既往不咎。”

    楚天舒说:“别人收沒收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沒收。”

    胡国斌看楚天舒并沒有跟着自己的思路走,非常气愤,他气势汹汹地说:“你他妈怎么回事,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楚天舒不自觉地将手往双膝上一放,但他旋即又把手拿开了,还挺了挺胸,心想,看你能把老子怎么着,。

    “楚天舒,看來我们对你太客气了,你不当回事啊。”胡国斌抬高眼皮,看了看范胖子。

    范胖子伸手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顿时四个墙角同时亮起四盏大灯,齐刷刷shè向楚天舒,像要给他照标准照似的。

    楚天舒不自觉地闭紧双眼,以手遮额,企图挡住直逼而至的灯光。

    可灯光实在太强烈,又岂是手掌能挡得住的。

    看着楚天舒的狼狈相,胡国斌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这灯照着舒服吧,初chūn时节,寒意正浓,给你加加温,不会有意见吧。”

    楚天舒已沒法看清灯光后面的胡国斌,只觉得他的声音有些遥远,只听他继续说道:“你们这些贪官污吏,做多了见不得人的事,让大灯将你照亮堂了,你就会把该说的说出來。”

    强光让楚天舒烦躁起來,真想往胡国斌方向啐一口,可他还是极力忍住,道:“我自从踏入官场,历來心底无私,心头明亮,做的都是光明正大的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胡国斌冷笑道:“说得比唱的还好听,那为什么还要收卫世杰的钱。”

    楚天舒闭着眼睛,大声地说:“我沒收卫世杰的钱,你们硬说我收了他的钱,我也沒办法。”

    不管胡国斌怎么绕,只要绕到实质xìng问題上來,楚天舒都是一口否认。

第717章 刑讯逼供

    胡国斌一拍桌子,提高嗓门道:“卫世杰和李晓兰已交代得清清楚楚,彭慧颖也已经坦白了,你还抵赖什么。”

    楚天舒问了一句:“你说我在青莲会所拿过卫世杰的钱,我真的想不起來了,请问是在青莲会所的什么地方。”

    胡国斌沒直说在什么地方,只是盯着楚天舒的眼睛说:“他们都是在吃饭的包间里,你还出去了一趟,你年纪轻轻的记xìng就这么差,忘得一干二净。”

    楚天舒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心想:听胡国斌话里的意思,他们认为自己出去了一趟,是在外面的某一个地方收了卫世杰的钱。

    胡国斌怎么知道自己还出去了一趟呢,是卫世杰和丢丢,还是彭慧颖交代的呢,卫世杰那小子jīng明得很,如果要交代,肯定不会糊涂到犯这种低级错误,很可能是丢丢或者彭慧颖经不起折磨,就胡乱说自己在外面收了钱。

    楚天舒怎么也沒有想到,王少磊也曾经被他们带來了,他不仅交代了丢丢在彭慧颖的包里塞了信封,也自作主张地猜测楚天舒是借着在外面打电话的时候收了卫世杰的钱。

    楚天舒隐约意识到,这里面存在着一个信息错位的问題,因为他在外面和上官紫霞通电话的时候,卫世杰是出來了,但他只是去了厕所,从厕所回來和楚天舒打了个招呼,两个人连靠近都沒有,更不可能完成送钱和收钱的过程。

    这次要想逃过一劫,看來别无他法,只能在胡国斌他们的信息错位上做做文章,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得挺住,绝不能承认拿过卫世杰的钱。

    虽说这钱后來退给了卫世杰,可毕竟你收到了手,一旦承认了,他们就可以借題发挥,完全会定为收受贿赂。

    楚天舒语气坚定,一字一句道:“卫世杰沒送我钱,我也沒拿他的钱,不存在抵赖不抵赖的问題。”

    第一个回合,胡国斌一无所获,只好扔下楚天舒退了出去。

    大灯继续开着,反正招待所是付了租费的,电费已经包括在内了。

    楚天舒低垂着头,尽量不让强光直接伤着脸部。

    坐了一会儿,汗珠从额头鬓角渗出來,晶莹透亮,他不得不以手为扇,在脸颊旁扇了扇,又解开了衣扣,敞开了领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楚天舒从凯旋大酒店里穿着的西服,一个星期沒洗沒换也沒脱下來,已经开始散发出酸臭的味道了,每天夜里恨不得裹得紧紧的,唯恐抵御不了这料峭的chūn寒。

    现在可好,在大灯的照耀之下,楚天舒渐渐感觉到浑身的燥热,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几件才好。

    估计这时已过子夜,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一阵倦意袭來,楚天舒竟然睡了过去,可沒等他睡熟,屋门打开,有两人咚咚咚走进來,大声训道:“楚天舒,你还挺自在的嘛,让你想问題,谁让你打瞌睡的。”

    楚天舒脑袋一栽,兀地醒了,听声音不是胡国斌,已换了别人。

    免不了又是一番审讯,与胡国斌前面那一套的问话差不多,楚天舒懒得回应,他沒再跟他们舌战,抿住嘴巴不出一声,低下头去闭目养神。

    有时还真能睡过去,任凭桌子后面的人怎么猛拍桌子、大声吼叫,都不能把他惊醒。

    楚天舒自己也觉得奇怪,平时躺在舒适的床上失眠了,想尽法子都睡不着,这阵子面对超强灯光的刺激和审讯人的折腾,竟不时能偷睡片刻,消除疲劳,实在不可思议。

    这两人走后,楚天舒正要睡去,范胖子和毛瘦子走了进來,楚天舒以为他们又要重复前面的台词,便继续闭着眼偷偷养神。

    范胖子根本沒打算多问,转头对毛瘦子说:“这家伙很不老实,不想问題不说,还偷偷摸摸地睡觉,來,把他铐上,看他还怎么睡觉。”

    毛瘦子便走过來,打开了付手铐,把楚天舒一只手在上,一只手在下地铐了个背铐,还故意把手铐调得很小,紧紧地卡在了手腕上。

    楚天舒不由痛得哼了一声。

    范胖子和毛瘦子扬长而去,把他一个人扔在了审讯室。

    这个姿势,稍微动一动,手腕上就会有钻心的疼痛,楚天舒再想睡觉是不可能的了,他极力让激动的心情略略平复,用冷雪在山洞里教给他的龟息功调整了呼吸,尽量保持平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楚天舒开始胡思乱想,他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向晚晴,最后定格在冷雪和儿子的身上,他心头一阵抽搐,连手腕的疼痛也不觉得了,在这四面墙中只有一个人的房子里,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可怕的孤独。

    伊海涛应该从党校回來了,怎么这帮人还敢变本加厉了呢,彭慧颖还被控制着,他为什么还沒动静,难道出事了,还是无能为力了,要是这样的话,还有谁能帮我度过这个难关,靠自己一个人硬抗能抗得过去吗。

    任何人的内心里都有脆弱柔软的一面,再坚强的人也不例外,尤其是在孤独难耐的时候。

    楚天舒想到这些,几乎快要绝望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范胖子和毛瘦子再次走了进來,问楚天舒想清楚了沒有,有沒有什么话要说。

    楚天舒说沒有,该说的都说了。

    于是,他们被激怒了,很快由口头上的较量变成了身体上的教训和jīng神上的折磨。

    范胖子找來了一个塑料袋,套在了楚天舒的头上,然后把出口用一根小绳子系上,这是纪委人员办案的一个最为狠毒和有效的手段,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鮸鱼炖茄子”,至于是谁发明的,出于什么典故,谁也说不清楚。

    塑料袋里的空气越來越稀薄,楚天舒已经在椅子上缩成了一团,感觉脑子里阵阵轰鸣,手腕上被火烧了一般辣辣地痛,视线也有些模糊,整个人似乎要窒息了。

    这一招的确yīn毒,既可以达到折磨人的目的,又可以不伤筋动骨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人在濒临死亡时,心灵是最脆弱的,求生的yù望会极其的强烈。

    这种心理上的折磨,其威力远远大于**上的伤害。

    整个过程持续了差不多半小时,楚天舒咬紧牙关,运起冷雪在山洞里教的龟息功,不出一声地硬挺着,心里却一直在告诫自己,我一定要挺住,我要出去见我的儿子,见我的父母,见所有的亲人。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范胖子终于解开了绳子,将塑料袋取了下來。

    楚天舒满头是汗,脸sè惨白,大口大口地呼吸,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他知道这时的自己肯定一副惨象,并为能够挺过來感到惊讶,因为他们再坚持几分钟的话,他想自己可能就会屈服了,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难怪报上总有那么多屈打成招的新闻,到了这一步,不交代能行吗。

    幸好范胖子及时收了手,让楚天舒得到了喘息,保持住了铮铮铁骨的光辉形象,仍然言辞拒绝正面回答他们的提问。

    范胖子和毛瘦子大惊失sè,低声商量了几句后,便把楚天舒的背靠打开,换成了正常的坐姿再铐上,然后一起走了出去,再一次把他留在了审讯室。

    再换人的时候,天已发亮,桌后的人耳语两句,让楚天舒上过厕所,喝些水,吃点儿东西,才又开始新一轮的审讯,同时把窗帘拉下,以免影响大灯的效果。

    过了一会儿,胡国斌一副疲态,再度出现在桌子后面。

    楚天舒举起被铐住的双手,愤然道:“你们这是刑讯逼供,沒有的事也想屈打成招,出去以后我要告你们。”

    胡国斌冷冷一笑,说:“哼,谁证明我们刑讯逼供你了,我们要起诉你需要证据,你告我们也要有证据吧,沒有证据就是沒有,沒有,我们就是在文明执法。”

    楚天舒说:“好一个文明执法,把我执行死了,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胡国斌说:“楚天舒,你放心,你死不了的,你还沒有交代问題,我们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

    见楚天舒死不承认收过卫世杰的钱,胡国斌改变策略,转而问道:“我再问你,那天在青莲会所,彭慧颖收过卫世杰多少钱。”

    这倒让楚天舒颇犯踌躇,自己是意识到胡国斌的信息错位,才矢口否认收过卫世杰的钱,彭慧颖估计沒自己这么坚强,只怕早把拿钱的事供了出去,若她本人都已承认,你还替她死扛着,岂不是自找苦吃吗。

    不,这个念头只一闪,楚天舒立即自我否定了。

    做人要有底线,不能为了个人的一时荣辱得失而昧着良心而出卖老师和朋友,而且,这不是彭慧颖一个人的事,而是牵涉到伊海涛以及一大帮子人一辈子的前途和命运,不敢随便乱说一气。

    死门关都闯了一回,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子为人沒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一想到经受住了“鮸鱼炖茄子”考验,楚天舒心里顿时充满了冲天的豪气和胆量。

第718章 改变策略

    很显然,专案组觉得王少磊、丢丢与彭慧颖三个人的交代有出入,形成不了完整的证据链,才特别需要楚天舒的口供,以便理出卫世杰送钱的真实逻辑,办成铁案。

    道理也很简单,如果卫世杰交代了,彭慧颖承认收了卫世杰的钱,她就可以证明你收了卫世杰的钱;反过来,你承认收了卫世杰的钱,又可以证明彭慧颖也收了卫世杰的钱。

    这其中有两个人承认了行贿和受贿,另外一个人不承认,也可以作为证人证词来定案,可是,如果两个人不承认,只一个人承认了,这案子就难以定论。他们之所以急于获得自己的供认,这说明卫世杰还在硬挺,他们形成不了佐证关系。

    想到这里,楚天舒更加坚定了信心,卫世杰这小子都尚未屈服,我凭什么顶不住?他尽量少开口,甚至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不时偷偷眯上一会儿,好保持神志清醒。

    不错,卫世杰一直在硬挺。

    不过,他没有像楚天舒那样修炼果龟息功,经受不住“鮸鱼炖茄子”的折磨,在处于即将崩溃的边缘时,狠下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口吐鲜血晕厥了过去,被抢救过来之后,伤口没有愈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审讯只好暂时终止。

    出来之后,卫世杰从此落下了一个说话不利索的毛病,这个毛病没有成为他的缺陷,反而为他在官商两界赢得了一个“够朋友,可以打交道”的好名声,变成了他在酒桌上炫耀的资本,为世纪阳光的迅速壮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就是在这小小的间隙时间里,楚天舒作出一个重要的决定。

    楚天舒突然醒悟过来,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必须改变策略,要想办法自救,如果他们铁了心夜以继rì地审,rì以继夜地讯,再百般羞辱,谁都吃不消,保不齐哪天自己和卫世杰都要jīng神崩溃。

    见楚天舒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胡国斌气急败坏,他拍案怒道:“楚天舒,你什么态度?我们在问你话,你还漫不经心,打得成瞌睡!”

    楚天舒故意偏着耳朵,说:“你说什么?我被大灯照糊涂了,什么都听不清。”

    胡国斌说:“你别装聋!”

    楚天舒大声问:“什么?你说什么?”

    胡国斌离开桌子,走过来,扯住楚天舒耳朵说:“卫世杰送彭慧颖钱的时候,你就在旁边;卫世杰送你钱时,彭慧颖都看见了,你还有什么可否认的?快告诉我,卫世杰送了你和彭慧颖多少钱?”

    楚天舒抬起带着手铐的手,轻轻推开胡国斌的手,说:“别动手动脚,至少现在我还不是你们的犯人。”

    胡国斌吼道:“不动手动脚,你会好好说话吗?”

    楚天舒说:“这么大的灯照着,又被塑料袋套得快窒息了,我一脑袋全是糨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要我说什么?”

    胡国斌冷笑道:“你是不是还想尝尝‘鮸鱼炖茄子’的味道?”说完,朝范胖子一努嘴。

    范胖子拎了个塑料袋和一根小细绳走了过来。

    “不想了,不想了。”楚天舒连忙晃动了几下脑袋,又停顿了一下,才说:“小胡,给我颗烟抽。”

    听楚天舒口风有所松动,胡国斌认为楚天舒害怕了,他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说完,朝范胖子和毛瘦子示意了一下。

    范胖子退后了几步,按了墙上的开关,熄掉了四盏大灯。

    毛瘦子点了一颗烟,塞在了楚天舒的嘴里。

    大灯关了,烟也抽了,楚天舒感觉舒服多了,换了配合的口气说:“我记得,卫世杰在青莲会所请过我好多次,但每一次他还请了谁,都做了些什么,我确实记不清楚了。”

    胡国斌觉得楚天舒已经上路,得意地笑笑,又开导道:“有一次你应该有印象,除了你,还有王少磊和彭慧颖,彭慧颖还是通过李晓兰请去的。哦,就是那个美腿丢丢,知道吗?中间吃饭的时候,你出去接了一个电话,这个时候,丢丢把钱塞进了彭慧颖的包包。”

    楚天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我也想不起是哪年哪月的事了,都已过去大半年的,要我一下子怎么想得起来?”

    胡国斌又提醒道:“在你们吃饭的时候,彭慧颖通过丢丢收了一根金项链,还收了一个信封,你出去打电话,卫世杰塞给了王少磊一个信封,然后出来上厕所,又把信封给了你。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看来胡国斌他们确实掌握了部分的事实真相。

    楚天舒一听就明白过来,一定是丢丢和彭慧颖经不住威逼利诱,说了收钱收物的事。

    这也怪不得彭慧颖和丢丢,她们一个只会做学问,一个只会当主持,都是养尊处优弱不禁风的女人,哪里抵挡得住这帮家伙的狂轰滥炸!

    好在胡国斌说的与事实略有出入,那就是卫世杰给自己钱的地点并不在青莲会所里,而是在外面。

    彭慧颖收没收金项链,在哪里收的,楚天舒不清楚,但绝对不会是在青莲会所,因为她们来的时候,彭慧颖就戴着金项链。因为她很少戴首饰,突然戴了,确实增添了几分高贵气质,因此,楚天舒印象比较深。

    到底是彭慧颖在记忆里有所混淆,还是丢丢糊涂了,这不得而知。

    彭慧颖真把收钱收物的事招供出来,伊海涛的麻烦可就大了,胡国斌这伙人敢于有恃无恐,大概是形势已经逆转了。

    看来这一次想要全身而退确实指望不上伊海涛了,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

    楚天舒暗暗琢磨,千万不能cāo之过急,得冷静下来,好好考虑考虑,考虑成熟了,不愁找不到绝处逢生的机会。

    楚天舒望望胡国斌,用服软的口气说道:“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我再隐瞒也隐瞒不住。不过事关好多人的前途和命运,你得让我慢慢回忆回忆,回忆清楚了再说,记不准甚至不存在的事乱说一气,害人害己,总不太好吧。”

    见楚天舒有这个态度,胡国斌暗自高兴,说:“那行啊,今天的谈话暂告一个段落,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明天脑子清醒了,我们再继续谈。”说完,让毛瘦子将楚天舒带回了原来的房间。

    胡国斌从审讯室里出来,屁颠屁颠地跑到办公的房间里,把玩着楚天舒的那块手表,得意洋洋地给梁宇轩打电话,把对楚天舒采取了措施从而取得了重大进展的情况作了汇报。

    今天是初七,梁宇轩回了市纪委,参加例行的新chūn见面会。

    青原市有一个老传统,新年上班的第一天的早上,市里的党政领导会到各部门转转,说几句问候的话。

    朱敏文带着市委一班人,唐逸夫带着市zhèng fǔ的一班人,挨着办公室给各党政部门的同志们见面和拜年。

    在市纪委见到了梁宇轩,朱敏文亲切地握着他的手说,老梁,你辛苦了。请替我向专案组的同志转达市委和我个人对他们的敬意和问候。

    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梁宇轩受宠若惊。

    朱敏文所到之处,大多是站在各个办公室门口,向房间里的人拱拱手,说两句恭喜的话就走了,像这样握着手道辛苦的现象,几乎见所未见。

    这是多么巨大的关怀和鼓励啊!

    梁宇轩激动得话都不会说了,只一个劲儿地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谢谢,谢谢书记关心。

    朱敏文拍着他的手背,说,老梁,两会马上就要召开了,你也是两会代表,要抓紧办成铁案,回来开会啊。

    梁宇轩立即赶到肩上压了一块巨石,点头哈腰地表示,好,好。

    目送着朱敏文出了办公室,梁宇轩正在发愁如何突破楚天舒,接到胡国斌的电话,真是大喜过望,立即让胡国斌准备好录像设备,明天他要亲自来审问楚天舒。

    他们的这个通话过程,同样被胡国斌手里的手表一一记录了下来。

    唐逸夫带着市zhèng fǔ的一班人也走访了市府大楼的各个部门,然后,让黄如山通知召开zhèng fǔ常务会。

    zhèng fǔ常务会是zhèng fǔ最高规格的会议,市长副市长秘书长和zhèng fǔ组成部门一把手一个不落地出席和列席会议,市zhèng fǔ办的处长秘书们旁听会议。

    谁出席,谁列席,谁旁听,分区坐着,一清二楚。

    这次zhèng fǔ常务会主要议题就一个,讨论zhèng fǔ工作报告的修改稿。

    会议由唐逸夫主持,他宣布会议开始以后,首先是起草牵头人谭广德汇报zhèng fǔ工作报告的主要内容。

    谭广德不愧是市府办的第一个笔杆子,他在原稿的基础上增减了一些内容,调整了一些段落,变换了一些措辞,删节了一些指标,利用三天的时间,加班加点地完成了修改任务。

    修改稿黄如山看过了,一个字没有修改,直接送到了唐逸夫的办公桌上,却再也没有音讯,直到今天通知召开讨论会。

    因此,黄如山对于唐逸夫是否满意仍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一次,他继续摆出一副不贪功的架势,让谭广德在zhèng fǔ常务会上汇报的报告的起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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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苦思冥想

    谭广德记不得旁听过多少次zhèng fǔ常务会了,但是,从來沒在会上说过一句话。

    一个市府办的副处长,zhèng fǔ常务会上哪有他说话的份儿。

    但这次不同,zhèng fǔ常务会议议程上的主汇报上赫然写着谭广德的名字。

    有压力,更有动力,标志着他是毫无争议的zhèng fǔ工作报告起草人,这会儿,他有点像zhèng fǔ新闻发言人的感觉,站在全局高度,代表市长把一年甚至前后十年时间里的zhèng fǔ工作总结部署介绍了一番。

    按照zhèng fǔ常务会议规定,汇报不超过五分钟。

    谭广德把近两万字的zhèng fǔ工作报告整理成一千多字的课件,图文并茂,言简意赅,条理清晰,这五分钟十分宝贵,他足足准备了两天。

    当主持人唐逸夫宣布第一项议程开始时,坐在会场一角的谭广德走向汇报席,先向与会者鞠躬,然后打开课件,开始汇报。

    与会者手里都有材料,但很少有人读过近两万字的zhèng fǔ工作报告。

    听了谭广德的汇报,有的人有话想说,但是,按照规矩,除副市长有权发言,部门领导即使是一把手除按市长要求提供情况外,也很难插嘴,有什么意见,只能过后单独找分管副市长反映。

    在接下來的讨论中,各个副市长对自己分管工作都提出了意见和建议。

    发言是按副市长排名先后顺序的,排名最后的先发言。

    所有副市长发言完了,再请特邀的人大政协领导发言,最后才是常务副市长,总结只能留给唐逸夫。

    伊海涛再次请假了。

    为了避免尴尬,类似的会议他基本上不参加。

    按照当前的副市长排名,伊海涛应该最后发言。

    但是,现在由唐逸夫召集zhèng fǔ工作,又应该由他作会议总结。

    如果伊海涛夹在中间,会议几乎要开乱套。

    谭广德对其他领导的意见都无所谓,坐到自己座位上,提笔准备记录,但他沒有记下分管副市长们的意见,因为谁都强调自己分管工作的重要,都要加大分量,那zhèng fǔ工作报告就会越來越长,最终就成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了。

    关键要听唐逸夫的意见。

    唐逸夫发言,他先肯定zhèng fǔ工作报告高瞻远瞩,内容充实,“但是……”

    按照常规,领导们说到但是的时候,必须有一个停顿,以引起与会者的高度注意。

    唐逸夫扫视了一眼全场,又重重地强调:“但是,我认为zhèng fǔ工作报告里所涉及的数据水分太大,一是总结的成绩有水分,尤其是近一年來的相关数据严重不实,GDP,人均GDP,一般预算收入,增长有那么快吗。”

    唐逸夫停下來,皱着眉头问统计局长:“王局长,数据是你们提供的,到底真实不真实。”

    王局长小学生似的站起來回答:“数据都是各区县报上來累加起來的,而且经过省统计局确认过,应该沒有问題。”

    唐逸夫突然问,“这些数据出來为什么沒向我汇报。”

    坐下去的王局长又站起來,看着唐逸夫,不好回答,因为在最初起草报告的时候,数据都是直接报给楚天舒,由伊海涛过目审定的,但是,这个时候把伊海涛抬出來,显然不合时宜,只会更加惹怒唐逸夫。

    会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來。

    因为唐逸夫要抹杀伊海涛召集工作期间的政绩,至少在报告中不能突出。

    唐逸夫冷不丁又问:“还有,近年來,青原市的国企改革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为什么在报告中沒有具体的数据,简主任,你解释一下。”

    简若明低着头在做记录,猛一听唐逸夫点了名,当即站起來回答:“唐市长,国资委的总结按期上交到了zhèng fǔ办,里面的内容详实,数据准确,具体如何取舍的,我就不知道了。”

    唐逸夫怒睁圆眼说:“老黄,你们市府办是如何把关的。”

    黄如山站了起來,看谭广德。

    谭广德站起來,也噎住了。

    和王局长一样,他们能说这些都是伊海涛安排的吗。

    唐逸夫沒有发话让这些人坐下,统计局王局长、国资委的简若明和市府办的黄如山、谭广德就只好继续站在会场上示众。

    这就是唐逸夫的作风,惹他不满意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不管你年纪大小职位高低,想训斥就训斥,想难堪就难堪,一点面子都不会留。

    唐逸夫继续说:“报告中的下一个五年计划目标定高了,本届zhèng fǔ完不成的事,不要推给下届zhèng fǔ,否则,失信于民,还是要实事求是。”

    与会者终于听出來了,唐逸夫在为接任下一任市长作准备。

    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挤干水分,给自己腾出空间。

    但是,究竟成绩和目标的数据有沒有水分。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有水分要挤,沒有水分照样要挤。

    这有点类似于女人的**,挤一挤总会有的,至于挤到什么程度,只要唐逸夫满意就好。

    唐逸夫点名请负责目标制定的发改委主任解释一下。

    发改委主任比较jīng明,看统计局的王局长和国资委的简若明等人站着亮相,他学乖了,沒有站起來,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目标数据进行解释。

    唐逸夫说:“我记得你报给我的目标数据沒这么高啊。”

    发改委主任马上顺着就说:“是的,我们有两组数据,一组是按照达实现小康的年限倒推出的,比报给您的数据大了点,可能起草小组的时候还沒拿到您手上的数据,就直接采用了上一组数据。”

    既然还有一组小的数据,唐逸夫便不再追究发改委主任的责任了。

    发改委主任接着擦眼镜的机会,悄悄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无比同情地偷眼瞟了一眼还站在会场上的王局长和简主任,继续坐在座位上聆听唐逸夫的指示。

    当官,必须要熟练运用见机行事和见风使舵。

    这不是人品问題,实在是恶劣官场环境下的生存之道。

    唐逸夫问还有沒有其他意见。

    一片沉默,沒有。

    唐逸夫就开始总结。

    他把各个副市长提的意见归纳提炼成几条,要求起草小组迅速修订,至于各项数据,请统计局、国资委和发改委等部门重新核实审定,明天报市府办再研究定夺。

    好端端的一个zhèng fǔ工作报告,在唐逸夫的吹毛求疵下,最终被改得面目全非。

    再过几天,全市的两会就要正式开幕了。

    两会,说是人大政协开会,其实忙的还是市委市zhèng fǔ,除人大主任、政协主席的工作报告,其他大小材料,各项议程,全是市委办市府办在做。

    提案组,综合组,接待组,保障组等等,组组都必须要有两办的人,否则沒法协调工作,因此,两会是两办的秘书们最忙碌的时候。

    秘书们各有分工,穿梭于各个领导与会议室之间,非常得体地做着自己应当做的事情。

    楚天舒被专案组带走了,苏幽雨和小李被黄如山赶到了接待组,谭广德一个人要负责修改zhèng fǔ工作报告,小马跟上了唐逸夫,再不管其他的琐碎事,如此一來,本來人手就不多的市府办就越发的捉襟见肘了。

    黄如山忙的是焦头烂额,疲于奔命,还时不时要被唐逸夫当着秘书们的面训得狗血淋头。

    每当这个时候,恍如上便有些怀念伊海涛和楚天舒了。

    如果还是伊海涛在召集zhèng fǔ工作,至少不会动不动让自己当众出丑,楚天舒也会把各项工作安排得井然有序,谭广德和苏幽雨等人积极xìng更高,其他的秘书们用不住担惊受怕,也可以放开手脚多干点事。

    此时此刻,楚天舒在青莲招待所里也在数rì子,想办法。

    经过了沒rì沒夜的车轮战,到底熬了几个rì夜,楚天舒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能大概地估计了一下,应该是初七前后了,两会过几天就要召开了。

    回到原先的房间,楚天舒脱了外衣,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身心俱疲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仰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瞪着窗外的月光,动起心思來。

    楚天舒首先想到的就是,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而且还要确保自己从这里出去之后,不会再被弄进來,在这个鬼地方呆久了,再坚强的人也会疯掉的,要达到这个目的,最关键的是要反驳掉他们对自己受贿的指控。

    这无疑得拿出证据。

    王致远的诬陷还比较好办,只要拿回自己的那块手表,自己与王致远打交道的全过程都有录像,完全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卫世杰送钱的事实又该怎么推翻呢。

    丢丢招供了,彭慧颖承认了,卫世杰还在硬扛,但估计最终会扛不住的,尤其是得知两会之后,伊海涛沒有当上市长,那整个jīng神支柱就沒了,必然会jīng神崩溃,如果他一交代,自己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两会在即,时间紧迫,再沒有脱身之计,恐怕就难以脱身了。

    楚天舒苦思冥想,却想不出合适的办法來,而且越想越着急,一连在心里问了自己好几个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第720章 激怒对手(1)

    在床上发了一阵呆,还是想不出好的办法來,楚天舒很是泄气,心里也特别的烦躁,他跳下床去,对着屋角水池,哗啦哗啦放起包袱來,同时拧开水龙头,将池里的秽物冲走。

    这泡尿真长,到后來楚天舒开始打冷战,打完冷战又打喷嚏,喷嚏很响很重,震得屋子似乎都有些晃荡。

    有人走过來,掀开门口小窗子上的铁皮,大声地喝问了一句:干吗呢。

    楚天舒颤抖着回答,撒、撒尿。

    小窗子的铁皮吧嗒盖上了。

    好不容易放完了水,楚天舒转身回到床边,盖上被子,身上仍在瑟瑟发抖,他抓过一旁的外衣,又压在了被子上,身体蜷缩在一起,心里想道,可不能生病,身体扛不住,意志必然薄弱,jīng神垮了,那就真的是完蛋了。

    想到这些,楚天舒真的感觉到了寒冷,牙齿开始打颤,咯咯的响声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响,他伸出手來,抓过外衣准备穿在身上,这样可以让自己更温暖一点。

    手颤抖着,穿了几次竟然沒有穿上,楚天舒很是气馁,自责道:难道自己这么无用了吗,这个样子还怎么和他们作斗争。

    楚天舒心里难受,把衣服抓起來塞进嘴里,用牙齿死死地咬住,试图让上下牙的磕击声停止。

    突然,他的牙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他恼怒地把衣服翻过來,凑到眼睛底下仔细一看,原來硌牙的是西服内口袋的一颗纽扣。

    楚天舒眼前一亮,这不是从向晚晴那里要來的那颗纽扣式微型摄像机吗。

    突然,楚天舒灵光一闪。

    用这只微型摄像机记录下自己遭受拘禁和虐待的镜头,然后以此为武器,杀梁宇轩他们一个回马枪,以刑讯逼供的理由來推翻他们所获得的全部口供。

    口供不成立,指控自然也就站不住脚。

    但是,楚天舒马上又泄气了,录下了刑讯逼供又能怎样,录像送不出去,无人替自己伸冤,就像胡国斌说的那样,他们依然是文明执法。

    执法人员是专业人士,才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让他们知法犯法的把柄落到涉案人员的手里。

    按照办案程序,在摧毁了涉案人员的意志之后,移交给检察机关之前,办案人员会重新安排录口供,让涉案人员坐在镜头之前,声明沒有受到刑讯逼供,交代犯下的种种罪行,如此一來,到了法庭上,涉案人员想翻供喊冤也不可能了。

    难道真的就无可奈何了吗。

    楚天舒久久不能入睡,他忘却了身上的疼痛,忘却了chūn夜的寒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有一线的希望,也要作殊死的努力。

    豁出去了,激怒对手,以命相搏,拼出一线希望來。

    打定了主意,楚天舒的心里踏实了,这几天几夜都沒有好好的休息,人一趟下來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很沉,直到天亮才醒來。

    太阳照常升起,阳光从窗户的铁格子中透进來,令人振奋和温暖。

    楚天舒起床,刷牙洗脸的时候,还把铝合金的窗户框当镜子,岔开手指,梳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头发。

    当楚天舒再次被带入审讯室时,胡国斌和梁宇轩都等在了桌子后面,范胖子和毛瘦子站立在两旁。

    楚天舒很自觉地坐在了桌子面前的凳子上。

    梁宇轩笑了笑,说:“楚主任,jīng神不错嘛,昨晚上休息得好啊。”

    楚天舒说:“很好。”

    胡国斌抢着说:“休息好了,脑子就清醒,很多事情就记得清楚了。”

    楚天舒抬头看了看大灯,说:“就是有点冷。”

    梁宇轩以为楚天舒要找自己伸冤,便耷拉着眼皮,假装沒有看见。

    胡国斌嬉笑着,说:“梁主任,楚主任穿的比较单薄,我们问话的时候,就开了灯给他取暖。”

    “哦,哦。”梁宇轩摆摆手,说:“那今天也开一盏灯吧。”

    范胖子打开了一盏大灯。

    灯光直shè楚天舒的脸,他抬手挡了一下。

    范胖子将灯头转动了一点,让灯光照到了墙壁上。

    室内灯光明亮。

    “谢谢。”楚天舒好像是受不了大灯的炙烤,顺手敞开了西服,于是,整个房间完全进入了领扣摄像机的视野,他伸出手,说:“梁主任,给颗烟抽吧。”

    梁宇轩很满意楚天舒的态度,他掏出软中华來,递给楚天舒一支,还亲自帮他点上了火,站在他身边,态度温和地说:“楚主任,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呢。”

    楚天舒吸了口烟,说:“这年头,好消息不多,还是先听坏的吧。”

    梁宇轩坐回到了桌子后面,也点了一颗烟,翘起二郎腿來,不紧不慢地说:“现在市zhèng fǔ的工作由唐市长召集了。”

    楚天舒弹了一下烟灰,说:“梁主任,这怎么是坏消息呢,这话要是传到唐市长耳朵里,那你的问題就大了。”

    被楚天舒调侃了一句,梁宇轩抬头去看胡国斌,胡国斌赶紧把头别向了门口,装出一副什么也沒有听到的样子。

    梁宇轩眨巴了几下眼睛,说:“嘿嘿,这对你來说,难道不是坏消息吗。”

    “应该算不好也不坏吧,我都到了这个地方,谁召集zhèng fǔ工作,跟我有个毛关系。”楚天舒又吐出了一口烟,问道:“那好消息呢。”

    梁宇轩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想吊一吊楚天舒的胃口,可是,楚天舒还在大口大口的抽烟,梁宇轩自觉无趣,笑着说:“伊海涛靠边站了。”

    楚天舒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碎了,若无其事地说:“这算什么好消息,和刚才的坏消息不是一个意思吗。”

    梁宇轩摇着头说:“不,不一样,绝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楚天舒再次伸出了手,说:“梁主任,再來一颗。”

    这回梁宇轩有点不舍得,这软中华还是上次执法大检查的时候卫世杰送给他的,平时舍不得抽,到了chūn节才拿出來装装门面,并不是天天都能有这么高档次的烟抽。

    胡国斌看出了梁宇轩的心思,忙掏出自己的一包便宜的黄鹤楼來,抖出一颗來递给了楚天舒。

    楚天舒拒绝了,说:“梁主任,不要舍不得嘛,等我从这里出去了,还你一条好不好。”

    无奈,梁宇轩只得又摸出一支软中华。

    不过,这一次沒有亲自点火,而是让胡国斌代劳了。

    楚天舒又大口大口地抽了起來,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刚才梁宇轩说的好消息到底好在什么地方。

    梁宇轩讨了个沒趣,只得自说自话:“楚主任,伊海涛靠边了,对你來说应该算是好消息。”

    楚天舒抽完了,又伸出了手。

    梁宇轩肉疼了,暗暗骂道:你他妈的也抽得太快了,照你这么抽下去,我这一包软中华,不一会儿都被你抽完了。

    沒办法,为了让楚天舒开口,还得忍痛割爱。

    楚天舒又旁若无人地抽起來,不过,这回总算给了梁宇轩一个面子,笑问道:“梁主任,你跟我说说,这消息好在哪里。”

    梁宇轩觉得这颗烟还算值得,忙说:“楚主任,伊海涛靠边了,你就不用有什么顾虑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完了,你就解脱了,这还不是好消息吗,哈哈。”

    话音刚楼,胡国斌和范胖子、毛瘦子跟着梁宇轩一起笑出声來了。

    笑完了,梁宇轩扔了他的第一个烟头,说:“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还是回答问題吧。”

    “什么问題。”楚天舒故意问道。

    胡国斌不高兴了,说:“你太健忘了吧,昨晚上才问过,你和彭慧颖到底收了卫世杰多少钱。”

    “昨晚上。”楚天舒装糊涂,说:“昨晚上你根本沒问过这个问題。”

    梁宇轩盯着胡国斌。

    胡国斌急了,这他妈的不是害老子在领导面前谎报军情吗,他拉下脸來,说:“怎么沒问过这个问題,你明明答应说回去好好想想的,你怎么睡了一个好觉,反倒越睡越糊涂了呢。”

    楚天舒说:“我沒糊涂,你当时问的是,问卫世杰送了你和彭慧颖多少钱,并沒问你和彭慧颖收了卫世杰多少钱。”

    胡国斌意识到被楚天舒愚弄了,骂道:“妈比的,这他妈不是一回事吗。”

    楚天舒伸出手指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下,说:“素质,注意素质,你昨晚上可说了,你们是文明执法,不搞刑讯逼供的那一套。”

    胡国斌气得火冒三丈,他捏着拳头凑过來。

    “你想干吗。”楚天舒站了起來,不屑地说:“打架,你不是我的对手。”

    “小胡,你不要冲动。”梁宇轩制止了胡国斌,说:“楚天舒,你也坐下。”

    胡国斌松开拳头,咬牙切齿退了后。

    楚天舒双手一扒西服,也气鼓鼓地坐下了。

    梁宇轩也有气,但是他发作不得。

    因为他在來之前信誓旦旦地向唐逸夫和朱敏文报了喜,楚天舒已经松口了,两会之前可以结案,如果今天拿不下楚天舒,回去就交不了差了。

    想起唐逸夫的喜怒无常,梁宇轩不免心有余悸。

第721章 激怒对手(2)

    梁宇轩皱着眉头,耐着性子,说:“楚天舒,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好吧,不兜圈子了,你说你没收过卫世杰的钱,我们也不逼你了,你只要说出彭慧颖收了卫世杰多少钱,马上放你走。”

    楚天舒说:“真的?”

    梁宇轩说:“当然是真的,我没心情也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楚天舒说:“看来不配合你们,我是出不去了。”

    梁宇轩满怀希望,望着楚天舒道:“是啊,我们也就是要你作个证明,能费多大的事儿呢。更何况,彭慧颖自己都交代了,伊海涛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来,你非硬扛住不说,还要在这里吃苦头,我都替你冤得慌?”

    楚天舒咽了一口唾沫,说:“你们怎么不早说呢?别扯那些没用的,想要我怎么配合,说吧。”

    “我是这么想的,”梁宇轩住了嘴,轻轻挥了挥手,让胡国斌带着范胖子和毛瘦子出去了,这才接着说:“彭慧颖交代,她在青莲会所收了卫世杰两万块,你证明一下就行了。这个破事早点了结了,对我们大家都好。”

    “怎么证明?”楚天舒问他。

    梁宇轩凑到楚天舒面前,压低声音说:“我替你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你出去接了一个电话,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丢丢往彭慧颖包里塞了一个信封,里面是两万块钱。简单吧。”

    “太简单了。”楚天舒笑了,说:“等等,我想想啊,这不会是一个圈套吧?我证明彭慧颖收了两万块,你们又要问,你怎么知道信封里面是两万块呢,是不是你自己也收了?”

    梁宇轩脸色憋得像茄子,说:“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只要你肯作证,你的事我们就不追究了。”

    楚天舒说:“那不行,你现在说不追究,等我做了证明,你们回头再要追究,我岂不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梁宇轩说:“其实我们掌握了证据,你不肯配合,无非是你多吃点苦头,我们多费点时间和精力就是了。”

    楚天舒说:“你的意思是,我说不说无所谓喽?”

    梁宇轩说:“当然。”

    楚天舒说:“说了就没事啦?”

    梁宇轩说:“没事。”

    楚天舒笑了笑,说:“那我实话告诉你,彭慧颖收了卫世杰很多钱。”

    梁宇轩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问:“多少?比两万还多吗?”

    楚天舒点头:“多,比两万多多了。”

    梁宇轩忙说:“好,你快说,多少?”

    楚天舒不紧不慢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十万?”

    楚天舒摇头。

    “一百万?”

    楚天舒还是摇头。

    “未必是一千万?”梁宇轩鼻尖上冒汗了,这回逮住大鱼了,卫世杰凭什么要送给彭慧颖一千万,那肯定是替伊海涛收的啊。

    没想到,楚天舒还是摇头。

    梁宇轩急了,叫道:“那你说是多少?”

    楚天舒一字一顿地说:“一个亿。”

    梁宇轩先是一愣,像不明白一个亿是什么概念似的,接着眼睛一瞪,跳起来,骂道:“楚天舒,你他妈的真是不识抬举。”

    楚天舒哈哈大笑,笑得从凳上弹起来。

    笑够了,他才说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让我证明彭慧颖收了卫世杰的钱,好栽到伊海涛身上,叫他没法参选市长。伊海涛当不当市长,关我吊毛事!你们怎么老抓着我不放呢?我告诉你们,我只要从这里走出去,就告你们非法拘禁。”

    梁宇轩没想到本是自己审楚天舒,这下好像倒过来,变成楚天舒在审自己了。他气得浑身发抖,恼羞成怒,指着楚天舒,大叫道:“来人,给他点颜色看看。”

    胡国斌一直守在门外,早就按耐不住了,听到梁宇轩的怒吼,立即冲了进来,对着楚天舒的脸挥了一拳。

    楚天舒的头稍稍一偏,躲开了,假装着站立不稳,身子往胡国斌的屁股上一靠。

    胡国斌身体失去平衡,冲向了楚天舒身后的桌子,他挥舞着手想要收住脚步,却被楚天舒用屁股轻轻一拱,胡国斌整个人就扑在了桌子上,摔了一个恶狗扑食。

    梁宇轩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桌子和胡国斌压在了桌子底下,脑袋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一个眼镜也摔成了碎片,他还想张开嘴喊叫,嘴巴却被胡国斌的一张臭嘴堵住了。

    范胖子和毛瘦子听见动静,赶紧冲了进来,一人扭住了楚天舒的一条胳膊,将他按在了凳子上。

    楚天舒仰天大笑。

    胡国斌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顾不得去扶梁宇轩,大骂道:“妈比的,铐住他!”

    范胖子和毛瘦子按住楚天舒,手忙脚乱地用手铐将他的双手铐在了凳子的扶手上。

    梁宇轩爬起来,摸索着接过胡国斌帮着捡起来的眼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瞪了楚天舒一眼,气急败坏地说:“楚天舒,你他妈的有种,你就死扛,看你能不能扛到死。”

    楚天舒轻蔑地一笑,说:“我扛什么扛?我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有的事,打死我也不会承认。”

    梁宇轩咬牙切齿地说:“哼,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们要让你生不如死,看你的骨头硬,还是人民****的铁拳硬。”

    楚天舒冷笑一声,说:“说得真好听,人民****。狗屁,你们算哪门子的人民**,不就是为了争权夺势,凭空诬陷好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要跟你们这帮家伙斗争到底!”

    “好,楚天舒,我们走着瞧!”梁宇轩气势汹汹地威胁了一句,摸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转头出了审讯室。

    胡国斌紧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办公的房间,梁宇轩把带着别扭的独眼眼睛摘下来,扔在了办公桌上,恶狠狠地训斥道:“你不是报告说他服软了吗?怎么还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胡国斌解释道:“梁主任,昨晚上我们对他采取了措施,这家伙受不了,真的是答应了好好交代的,这个小范和小毛都可以作证。”

    “作证有个屁用。”梁宇轩气不到一处来,骂道:“他妈的,**过两天就开了,我们还结不了案,怎么向朱书记和唐市长交代?”

    梁宇轩下午过来之前,曾得到了朱敏文和唐逸夫的死命令,必须把此案办成铁案。

    因为朱敏文还身兼**主任,此案已经作为反**工作取得的成绩写进了**报告中,如果**召开了还不能结案,报告就要修改。而唐逸夫担心夜长梦多,开会之前会有什么反复,他这个市长就参选不成了。

    在这件事情上,朱敏文和唐逸夫希望的结果又略有差异。

    朱敏文最害怕的是,楚天舒暗地里在查擎天置业向境外汇款的去向,他迫切希望把楚天舒办成受贿罪,判上几年,自己才可以高枕无忧。所以,他给梁宇轩下达的指令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撬开楚天舒的嘴。

    唐逸夫主要想的把伊海涛这个竞争对手拖下水就行了,所以他的重点是抓住彭慧颖的小辫子,只要能顺利当选市长,能不能治伊海涛和楚天舒的罪,对他来讲就在其次了。

    当然,唐逸夫为了实现何天影的政治目的,希望能通过伊海涛牵出林国栋,那就再好不过了。因此,他也在频频向梁宇轩施压,让他尽快突破楚天舒和卫世杰,将彭慧颖收受钱物的事办得天衣无缝。

    梁宇轩得到了两位领导的期许,能不立功心切吗?尤其是朱敏文和唐逸夫多次暗示,如果此案办好了,纪委副书记的位置就是铁定的了。

    下午接到胡国斌的报告,说楚天舒经不住敲打,已经答应屈服了。梁宇轩喜出望外,这才决定亲自来提审楚天舒,来之前还特意向朱敏文和唐逸夫表了态,一定在今天晚上拿下楚天舒,现在可好,不仅没有立功,连交差都交不了了。

    梁宇轩能不对胡国斌大发雷霆之怒吗?

    胡国斌自知犯了大错,任凭梁宇轩的唾沫星子喷了满脸,低着头一声不吭,等到他发泄完了,才恶狠狠地说:“主任,都怪我,我不该让他有喘息的机会,这小子鬼点子太多,这回得下狠手了。”

    梁宇轩抓起桌子上的眼镜戴上,眯起一只眼镜看了看胡国斌,才说:“好,你带小范和小毛去干,别让青原市的同志参与。妈的,我得去配眼镜,有消息立即向我报告。”

    胡国斌拎着梁宇轩的包,扶着他往外走,一直送到铁门外的车前,又将专案组的司机叫到一边,交代他帮梁主任把眼镜配好,别让主任花钱,把发票开成办公用品带回来报销。

    车门关上了,梁宇轩又把车窗按下来,招手让胡国斌过来,附在他耳边说:“悠着点,别闹得不好收场。”

    胡国斌说:“明白。主任,我有数的,您就瞧好吧。”

    目送着车出了莲花招待所,胡国斌返回了审讯室,他喝令其他人离开,然后打开了所有的大灯,强烈的光线都射向了楚天舒。

    屋里顿时大亮,楚天舒闭上双眼,陷入一片迷茫之中。

第722章 激怒对手(3)

    胡国斌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根橡胶jǐng棍,二话沒说,照着楚天舒的手臂、大腿、小腿狠狠地砸下去。

    好几下都敲在了骨节处,楚天舒疼得冷汗直冒,可是两只手都被铐住无法反抗,也躲避不开,只能任由他殴打,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愤怒地瞪着胡国斌。

    打了十几下,胡国斌停了手,一只脚踏在楚天舒的大腿上,点了支烟,冲着他的面门喷了一口烟雾,说:“楚天舒,老子明人不做暗事,我打你是替我大姨夫报仇,你***把他逼得跳了楼,我大姨妈都要伤心死了,你知道吗,我是大姨妈一手带大的,你说我打你,应该不应该。”

    楚天舒啐了一口,说:“少扯你鸡*巴的大姨妈,有本事,你把老子打死,只要老子还能活着出去,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胡国斌大怒,抬手扇了楚天舒一嘴巴,俯着身子盯着他的双眼,骂道:“你他妈不要嘴巴硬,老子有办法让你开口,你最好放聪明点儿,惹得我的火起,让你一辈子都出不去。”

    楚天舒怒目而视,骂道:“cāo,老子真不信你这小鸡*巴玩意儿有这能耐。”

    胡国斌威胁不成,反而被楚天舒臭骂了一句,火腾地上來了,他举起手里的jǐng棍,照着楚天舒的脑袋來了一下,楚天舒的额头上当即鼓起一个大包。

    楚天舒吼道:“你麻辣隔壁的,有种你把老子的脑袋敲烂,到了法庭上,老子也要告你一个滥施酷刑。”

    “嘿嘿,你***做梦吧。”胡国斌用jǐng棍按住楚天舒额头上的包,yīn笑着说:“你这是畏罪自杀未遂,自己在墙上撞出來的,懂吗。”

    楚天舒猛地一起身,用脑袋拱了他一下,说:“老子又不是你那傻逼大姨夫,做贼心虚,自寻死路。”

    胡国斌一只脚踏在楚天舒的身上,楚天舒往上一用力,他一个沒站稳,腾腾后退几步,差点又摔了一跤,加上申国章的疮疤又被楚天舒揭开了,不由得气急败坏,照着楚天舒的腰部就踹了过來。

    楚天舒早防着胡国斌会來这一脚,只见他一转身,胡国斌这一脚就揣在了楚天舒坐的凳子上。

    凳子别住了胡国斌的脚,楚天舒顺势一扭,胡国斌这回是站不住了,仰面跌在了水泥地上,后脑勺上也在地上磕出了一个大包。

    楚天舒冷笑着望着他,骂道:“哼,打架,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胡国斌狼狈不堪地爬了起來,本想还要对楚天舒下手,可又害怕再被楚天舒暗算了,只得大叫道:“來人啦。”

    话音一落,范胖子和毛瘦子从门外冲了进來,上前按住了楚天舒。

    胡国斌一拍桌子,喝道:“这小子太猖狂了,给老子打往死里打。”

    范胖子和毛瘦子本來就是他们从外地请來的打手,听到了胡国斌的号令,把楚天舒从凳子上拖下來,三个人冲着楚天舒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楚天舒双手护住脑袋,心想只要沒被打死,到时候有你们的好果子吃,为了表示不服气,嘴上还在骂骂咧咧:“你们这些王八蛋,早晚不得好死,我rì你们十八辈子祖宗。”

    在青原有一个风俗,过年被人骂了,要走一年的霉运,这是很忌讳的事。

    范胖子和毛瘦子两人是从底下县里借调來的,这个讲究更是根深蒂固,本來沒有回家过年就已经很有气了,再被楚天舒这么一骂,越发的火冒三丈,下手也沒了轻重,照着楚天舒的胸口又狠狠地踢了几脚。

    遭此重击,楚天舒的骂声渐渐小了下去,但还是喘着粗气,骂声未停。

    骂声不停,范胖子和毛瘦子就不肯住手。

    最后,楚天舒趴到地上不动弹了。

    胡国斌这才害怕了,忙止住了范胖子和毛瘦子。

    这要是闹出人命來,伊海涛自然要揪住不放,案子办不成不说,闹出麻烦來,胡国斌肯定头一个要当替罪羊,这就太不划算了。

    胡国斌蹲下來,察看楚天舒的情况。

    楚天舒抬了抬头,轻声说:“你放心,老子死不了,你们采取这么恶劣的手段对付老子,老子出去了之后,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这话还真令胡国斌不寒而栗。

    他本以为楚天舒和卫世杰走那么近,只要弄进來总会审出点儿东西,何况丢丢和彭慧颖已招供收了卫世杰的钱,楚天舒想赖也沒法赖,岂知这家伙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太不好对付了,被这么臭打了一顿,居然还敢威胁办案人员。

    胡国斌意识到做得有点儿过头,后悔不该一时失控,让范胖子和毛瘦子对楚天舒的下这么狠的手。

    楚天舒沒把柄在你手上,办不成铁案,最后只能放掉他,若他出去后反咬一口,不是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吗,当然,也不是楚天舒想反咬就反咬得着的,沒人证明他挨过拳脚,受过虐待,他自己一张嘴巴说了不算。

    可越是如此,就越必须把楚天舒彻底整服气,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好将错就错,继续对他施压,在胡国斌看來,前几天的车轮战可以把整得楚天舒jīng神接近崩溃,那么加大了力度,完全有可能把楚天舒摆平。

    摆平了,也就不存在反咬一口的事了。

    想到这,胡国斌冷笑道:“哼,楚天舒,你***嘴硬个屁,哥几个敢对你动手段,就不怕你反咬一口,你说老子们打了你,证据呢,你自己想不开要寻死觅活,搞得浑身是伤,关我们什么鸟事。”

    说到这,胡国斌用手拍着楚天舒的脸,望着范胖子和毛瘦子笑道:“小范,小毛,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

    范胖子和毛瘦子抄着手,跟着胡国斌大笑了起來。

    冷不防,趴在地上的楚天舒猛地一张嘴,一口咬住了胡国斌的手。

    胡国斌惨叫了一声。

    范胖子和毛瘦子赶紧蹲下來,按住了楚天舒,用脚踩住了楚天舒的脸,才把胡国斌的手从他的嘴里抽了出來。

    胡国斌的几根手指头被楚天舒咬破了,鲜血淋漓,疼痛难忍,一气之下,他穷凶极恶地叫嚣道:“快,让他再尝尝‘鮸鱼炖茄子’的味道。”

    范胖子和毛瘦子两个人抓住楚天舒,按在了凳子上,将塑料袋套在了他的脑袋上,麻利地用细绳系上了袋口。

    楚天舒开始还拼命地挣扎,折腾了一会儿,他运起了龟息功,假装着支撑不住,头一歪,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这一回,楚天舒既沒有开口叫骂,也沒有挣扎,一动不动了。

    解了心头之恨,胡国斌扔下地上的楚天舒,跑回办公用的房间包扎受伤的手指头。

    范胖子蹲下來,解开了绳子,拿下了塑料袋,马上感觉不太对劲儿,楚天舒竟然沒有跟以往受害人那样大口大口的喘气。

    范胖子心里扑扑直跳,试探着伸出手來试楚天舒的鼻息,感觉呼吸十分的微弱。

    范胖子追到办公的房间,问胡国斌要不要将楚天舒弄回原來的房间。

    胡国斌抱着手,愤然道:“别管他,就让他死在审讯室,你们两个轮流看着他,老子倒要看看,他到底能扛得住多久。”

    范胖子只好回了审讯室,跟毛瘦子交代了几句,留下他一个人守着楚天舒,自己先回房间休息。

    毛瘦子看守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楚天舒,还不时蹲到地上看他活沒活着。

    见楚天舒一息尚存,毛瘦子又站起來,背着手在屋里转起了圈子,转几圈,复又蹲下身瞧几眼,瞧过后再起身转圈。

    毛瘦子再沒在意,坐在办公桌旁瞎寻思,心想着楚天舒真是硬气,遭了这么大的罪,竟然还是不肯低头服输,暗暗佩服的同时却开始担心,琢磨楚天舒是不是真的是受了冤枉,要不然的话,不该有这么坚强的意志。

    哎呀,他要是真沒问題,过些rì子放出去了,会不会对自己打击报复啊,这些天他和范胖子闲得无聊,也听其他办案人员说起过,楚天舒斗过劫匪,打过老虎,灭过不少类似秦达明这类牛逼人物的威风,怪不得青原市的办案人员都不肯招惹他,把对付楚天舒的这种苦差事交给我们两个外地人,原來这就是个陷阱啊。

    毛瘦子越想越害怕,见过了半个小时了,楚天舒还沒一点动静沒有,又围着他转了一圈,想想心里不踏实,又蹲下去伸手探了探,发现楚天舒只有进的气,沒有出的气了。

    毛瘦子忙起身,关上门,慌慌张张跑到办公的房间,问胡国斌要不要将楚天舒拉到医院去,万一死在这个地方,他一个人以后说不清楚。

    胡国斌说:“这家伙狡猾得很,肯定是在装死。”话虽这么说,他也担心楚天舒有什么三长两短,就喊上范胖子,一起捧着手回到了审讯室。

    胡国斌离楚天舒有一步远的地方蹲下來,冷嘲热讽道:“楚天舒,有本事你继续骂呀,怎么装起了死狗。”

    楚天舒一点儿动静也沒有。

第723章 垂涎已久

    胡国斌这回不敢再伸手去碰楚天舒,只好继续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还是多活几天,就这么死掉,多不值。”

    楚天舒还是沒理他。

    范胖子和毛瘦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神sè很是慌张。

    胡国斌看了看他们俩,又对楚天舒说:“哎,楚天舒,别装了,你要还活着,我送你回房间,反正你这个球样子,我也拿你沒办法。”

    楚天舒这才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胡国斌,你不会放过老子的,只要老子沒死在你手里,老子绝不放过你。”

    胡国斌说:“cāo,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不肯放过你,早跟你说了,只要你说出彭慧颖拿了卫世杰多少钱,你马上可以走人,我要是你,绝不会死扛到底,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你死了,也救不了彭慧颖,伊海涛照样当不成市长。”

    “放你娘的狗屁。”楚天舒一用劲,恶狠狠地啐了胡国斌一口,一团浓痰准确地shè进了他的嘴里。

    这一口浓痰吐进來,正赶上胡国斌在换气,他一个不防备,就将这口浓痰咽到了肚子里。

    胡国斌又气又急,从地上弹了起來,卡着脖子干呕了几声,用受伤的手指着地上的楚天舒,嚎叫道:“他妈的,继续收拾他。”

    范胖子和毛瘦子面面相觑,都不肯上前。

    胡国斌骂道:“干吗,怎么不动手。”

    范胖子低声说:“胡科长,你看他那个样子,怕是经不起再打了。”

    胡国斌恶声恶气地说:“怕个求毛,打死了我负责。”

    无奈,范胖子和毛瘦子只得上前,装模作样地踢了楚天舒几脚。

    楚天舒哼哼了几声,又趴在地上沒动静了。

    胡国斌气鼓鼓地跑回了办公室,倒了一杯用凉,咕嘟咕嘟地漱了好几遍口,恶心地靠在床头喘粗气。

    这回换了范胖子看着楚天舒,和毛瘦子一样,看楚天舒一动不动,也围着他转圈圈。

    楚天舒侧躺在地上,忍着伤痛,舌抵上腭,暗暗地运起了龟息功。

    转着转着,范胖子感觉不对劲儿,楚天舒趴在地上好半天沒有动静了,他蹲下去用手一试。

    糟了,沒气了。

    范胖子当即吓得脸sè煞白,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一头闯进了办公用房,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好了,他,他,他死了。”

    胡国斌从床上跳了起來,骂道:“搞沒搞清楚就鬼叫,鬼叫个鸡*巴毛啊。”

    范胖子说:“这回是真死了,人都沒气了。”

    啊,,胡国斌吓出了冷汗,黑着脸,跟着范胖子又回到了审讯室。

    范胖子跑出去之后,楚天舒瞅着空子,关掉了西服内口袋里那个纽扣式微型摄像机的开关。

    摄像机的任务已然完成,沒必要再开着,以免暴露。

    待胡国斌再度出现在门口,楚天舒又原样躺着,一动不动如死去一般。

    胡国斌壮着胆子,伸手在楚天舒的鼻子底下晃了一下,果然,沒气了,他又扒拉了一下楚天舒的脑袋,还是沒有动静,再抓住手腕摸了一下脉搏,还有微弱的跳动。

    胡国斌也害怕了,他站起身,摸出手机來,给梁宇轩打电话。

    梁宇轩把眼镜配好刚要回家,接到胡国斌的电话,一听楚天舒生命垂危,也吓坏了,赶紧吩咐道:“快,送医院,不能让他死在审讯室里,对了,就送附近的妇幼保健医院,注意保密,绝对不能暴露是纪委办案啊。”

    胡国斌招呼范胖子和毛瘦子,解开楚天舒的手铐,将他架出了审讯室。

    别克商务车等在了门外。

    范胖子和毛瘦子把楚天舒弄上了车。

    胡国斌坐在副驾驶室,呆呆地眼望前方,他怎么也想不到,楚天舒这小子会如此硬气,要说,他跟着梁宇轩审过的官员何止一个两个,还真沒碰到过这么难对付的家伙。

    人命关天。

    梁宇轩也不敢怠慢,赶紧给林登山打电话,说有重要事情必须立即向朱书记报告。

    林登山说,朱书记现在沒空,他正在和几位人大副主任和政协副主席商议如何开好两会的大事。

    朱敏文沒空,这不假,但他不是在会见人大副主任和政协副主席,而是在青苑宾馆豪华套房的大床上,与垂涎已久的苏幽雨颠龙倒凤贴身肉搏。

    正是这一场肉搏大战,为楚天舒赢得了希望和转机,也为rì后的惊天逆转做了一个很好的铺垫。

    下午五点左右,朱敏文离开办公室,根据安排视察各宾馆的接待两会代表的准备情况,视察结束之后,就在青苑宾馆吃晚餐,然后与几位人大副主任和政协副主席开个碰头会,再次交代两会的要求,力保各项选举顺利完成。

    青苑宾馆,姹紫嫣红的花,青翠yù滴的树,大红的标语,飘飞的彩球,chūnrì的夕阳挥洒在上面,散发出节rì的喜庆和会议的浓重,让人感觉到一片温暖。

    坐在车上的朱敏文心里更是惬意无比,顿感身心愉悦,jīng神饱满。

    这可是他就任市委书记以來的第一次两会,怎不令人欢喜鼓舞,心cháo澎湃,热血沸腾。

    车,还沒进青苑宾馆的大门,朱敏文首先看到了正在忙碌着的苏幽雨。

    苏幽雨被黄如山发配到两会接待组,又被青苑宾馆的总经理范青青分配在宾馆门前布置外景,一下子从起草小组的宠儿变成了摆弄花草的勤杂工。

    不过,她曾经有过被钱坤打击的经历,贬到东西大街与拆迁户打交道,练出了承受心理落差的能力,并沒有因此而心灰意冷,反而发现在青苑宾馆搞接待,可以接触到不少青原市有份量的两会代表,如果能和他们混个脸熟,rì后也许可以成为一种资源。

    由于不在办公大楼里上班,她沒有穿正装,而是换上了休闲的牛仔裤,外配白sè小西装,腰间jīng心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整个人显得娴静、活泼而又落落大方,雪肤冰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她的浑身洋溢着一种火的激情和**的韵致。

    朱敏文突然感觉换了装的苏幽雨比平时在办公室里见着的她更有魅力,他似乎是随口问道:“哎,她怎么在这儿。”

    林登山知道苏幽雨被贬的实情,但他不想说破,也装着随口回答说:“可能是市府办安排來搞会议接待的吧。”

    朱敏文“哦”了一声,便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苏幽雨的时候。

    那时候,苏幽雨刚调进市府办,朱敏文原先在市长办公室里还有一些文件和资料沒有搬到市委大楼的书记办公室,黄如山就让苏幽雨给送过去,既然是送过去,自然要帮着整理好。

    当时,朱敏文在开会,林登山就让苏幽雨在书记办公室归档整理。

    朱敏文回來的时候,正看见苏幽雨倒蹶着一个小屁股,在书记办公室整理资料柜,那小屁股圆圆的,饱满而结实,把个西装裙差一点撑破,小屁股的形状也就更显得清晰可辨,生动而又xìng感。

    更要命的是,苏幽雨还露出了一小截小蛮腰,那小腰儿嫩且白,细而柔,而且,从裤腰下面还露出了一点小内裤的红边儿。

    朱敏文的眼睛当时就直了,恨不能用目光将西装裙朝下扒一扒,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想象中,那红sè小内裤一定很jīng致,也很小,像一只巴掌那么大,紧紧地守护着她的私密处。

    朱敏文正想象得痴迷,苏幽雨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偷窥,便一扭身站直了腰,很自然地前挺后翘起來,腰与臀之间凹出了一个美丽的弧,看去是那么的美妙。

    苏幽雨朝朱敏文微笑着说:“书记,我叫苏幽雨,黄秘书长让我把您的资料送过來了,顺便整理一下,您看这样行吗。”

    苏幽雨微笑的时候,嘴角轻轻地朝上一提,正好露出一口细密的白牙,那笑就透出了几分的调皮。

    朱敏文不尴不尬地笑了一下,说:“呵呵,不错不错,谢谢小苏同志。”

    苏幽雨又是微微一笑,和朱敏文说了声“书记再见”就走出了办公室。

    但朱敏文坐下來之后,心还在苏幽雨身上邪着,想着要是哪一天能搂着这样的女人睡上一觉,也不枉了生为男人。

    虽然朱敏文是青原市堂堂的一把手,但因为苏幽雨是市府办的一个秘书,平时很难有直接的接触,这份邪念就压在了心底。

    后來,有一次在青苑宾馆有一个接待任务,朱敏文喝多了,就在宾馆的豪华套间里休息,黄如山原本有意安排苏幽雨去伺候,沒想到让勤杂工的范青青抢了先。

    朱敏文稀里糊涂地就把范青青给办了。

    后來,某一天朱敏文在激情之后把第一次见到苏幽雨的心思暴露了,把个范青青嫉妒死了,一提起苏幽雨來,就不高兴地说:“她不就是年轻漂亮,还有什么能耐。”

    看到范青青妒火中烧的样子,朱敏文就在心里直发笑,难道年轻漂亮对一个女人來讲还不够吗,好像你有多么大的能耐,不也就是个半老徐娘的勤杂工吗。

    当然,这样的话他只是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口,就显得太沒有领导风度了。

    不过,朱敏文只要一想起苏幽雨來,就有一种说不出來的兴奋和冲动。

    吃不到的才是最可口的。

第724章 舍身饲虎

    范青青很快从一名勤杂工当上了青苑宾馆总经理。

    地位变了,想法就变了,范青青还惦记着往上爬,就开始琢磨着寻找自己的接班人,她知道朱敏文心里的小九九,如果能帮他搞定苏幽雨,肯定是大功一件。

    这一次,黄如山把苏幽雨派來青苑宾馆搞接待,范青青认为,机会來了。

    过來之后的第一天,范青青就给苏幽雨上了一课。

    中午,苏幽雨找了个空房间午休,刚脱了外衣,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她皱了皱眉,因为敲门声很重很急,在午休时间,这样去砸别人的门,显得很沒礼貌。

    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苏幽雨听出了是范青青,便去开了门。

    还沒有进门,一股刺鼻的酒气就冲了过來。

    范青青身为青苑宾馆的总经理,凡是领导來了,都要去陪几杯酒,这是她的能力,也是她的工作。

    今天是唐逸夫请乐腾市的常务副市长温启雄一行。

    席间,喝的兴起,唐逸夫又把范青青喊去敬酒,一圈打下來,温启雄一伙儿喝高兴了,范青青却喝高了。

    苏幽雨知道范青青与朱敏文有一腿,但不管心里喜不喜欢这个女人,大家在一起工作,面子上的事总是讲究的,更何况,苏幽雨一直惦记着楚天舒,还指望着从她的嘴里套出点话來。

    “范总,中午又喝了不少。”苏幽雨把范青青让进了屋,一边拿杯子帮她沏茶,一边问。

    “嗯,喝多了,小苏,你别喊我范总,喊我小青姐就行了。”范青青坐在沙发上,用手支着额头,疲惫的回答:“温启雄那个王八蛋,死活都不喝,唐市长又非让我灌他……”

    范青青的话说的有些含混,不过苏幽雨已经听明白了。

    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她已经看得太多了。

    苏幽雨也不接范青青的话茬,只是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來,嘴里说着:“小青姐,喝点儿热茶吧,一会儿吃个苹果解解酒。”

    “谢谢你,幽雨。”范青青喝了一口水,说:“你知道吗,这么温柔可爱,市委大院里,好多的男人都喜欢你呢。”

    苏幽雨说:“有吗,我怎么沒注意呢。”

    范青青半醉不醉地说:“姐姐说话实说啊,那是你心里只惦记着楚天舒,其他人都被你忽视了。”

    苏幽雨心里一喜,说:“小青姐,你……真会开玩笑。”

    “姐不跟你开玩笑,真的。”范青青瞟了苏幽雨一眼,继续说:“幽雨,咱们都在机关有些rì子了,你跟我说句良心话,你觉得咱们女人在机关容易吗。”

    “不容易,女人在哪儿都不容易。”苏幽雨尽可能的回应着范青青。

    范青青重重的一拍沙发扶手,说:“沒错,是真他妈的不容易,所以我就想明白了,要想在机关里混好,就得学会利用男人,平时跟男领导们打情骂俏,有时候还不得不让他们吃到点儿甜头,他们觉得是占了便宜,其实这便宜我们还得占回來,吃别人的嘴软,不管多大的领导,他们真吃了,到事上能不帮着说话……”

    苏幽雨想,范青青这话还真实在,如果不是靠上了朱敏文,青苑宾馆的总经理无论如何轮不到她。

    苏幽雨低声说:“小青姐,你说的有道理。”

    范青青继续滔滔不绝:“那些装模作样的女人,一提到这种事就大惊小怪,好像我们丢了多大人,吃了多大亏似的,可是其实这有什么可丢人的,她们花钱送礼,我们一分钱都不用花,照样把领导给哄好了,这叫本事,说起來,不都是送礼吗,不就是送的东西不同吗,本质还不都是一样的。”

    范青青说的理直气壮,对于这样的观点,苏幽雨不得不认同,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楚天舒,这会儿他在哪受苦呢。

    想到这,苏幽雨眼圈有点红了。

    范青青以为看穿了苏幽雨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幽雨,你说,他们给领导送五千块钱,和我们跟领导上床,本质还不都一样吗。”

    如果换在以前,苏幽雨听到范青青这话,估计会嗤之以鼻,不过,她听出了范青青在开导自己,绝对是另有所图,所以,她才饶有兴致地作倾听状。

    范青青笑了,她自以为得计,接着说道:“还有高高在上的男人们,看他们坐在台上趾高气扬的,其实,脱了衣服都一个样,他们也不想想,这本來就是两个人的事,他们玩儿了我,我还玩儿了他们呢,老娘又过瘾了,又有人罩着了,这是多么好的事啊。”

    苏幽雨忽然有一种想要大笑的冲动,如果让朱敏文听到范青青这一番jīng彩的演讲,心中会作何感想。

    不得不承认,苏幽雨认同范青青的观点,她也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能攀上一位领导,就会得到很多的关照,这已经是机关女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从欧阳美美到范青青,都是活生生的例证。

    所不同的是,欧阳美美选择了唐逸夫,范青青委身于朱敏文,苏幽雨认准了楚天舒,她们做的是短线,自己做的是长线。

    有时候,苏幽雨也会觉得有些不公平,好像在机关里,男人们风流就只会被人当成玩笑、乐事,而女人一旦背上风流的名声,那立刻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和玩物。

    过去苏幽雨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些女人就甘心声名扫地、沦为玩物,而刚才听范青青的话,她才明白:原來在她们的意识里,不是男人在玩弄女人,而是女人在利用男人。

    机关中的男人和女人啊,简直就是几千年來男女之间的战争的缩影,谁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赢家,可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赢家,谁也说不清楚。

    说实话,这倒也是一种不错的心理平衡,如果真能做到就从这个角度去理解男女间的关系了,那这种暧昧就不会给女人造成任何心理压力,反倒可以成为女人获得成功的捷径。

    “幽雨啊,姐劝你,不要死心眼了。”范青青讲完了一大通的道理,又将话題拉回了主題,她用**的眼光打量了苏幽雨一番,感叹道:“啧啧,你这身材,这脸蛋,这肤sè,哪一样不比姐强啊,何苦要浪费在一个落魄的男人身上,姐都替你惋惜啊。”

    “小青姐。”苏幽雨略作羞涩地说:“我……不是沒机会吗。”

    “呵呵,姐可以帮你呀。”范青青大喜过望,笑道:“男人长得帅有个屁用哟,床上那点事,快活得了几秒钟,管得了一辈子吗,幽雨,有些事要想得开,看得远,姐知道,还是有大领导喜欢你的。”

    苏幽雨知道范青青先说的是楚天舒,后说的是朱敏文。

    在范青青看來,苏幽雨以前愿意委身于楚天舒,是因为她沒有机会接触到大领导,现在楚天舒倒霉了,她当然要另择高枝,所以,范青青觉得非常有把握做通苏幽雨的思想工作,才借着酒劲儿來帮朱敏文拉皮条。

    这会儿,苏幽雨突然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舍身饲虎,用身体套牢朱敏文,或许能把楚天舒救出來。

    苏幽雨故意沉吟了许久,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吞吞吐吐地说:“小青姐,你还在跟我开玩笑,大领导天天众星捧月的,哪里会拿正眼看我呢。”

    身为市委书记的朱敏文身边非但不缺女人,而且在方方面面的各个领域为书记大人顾盼流倩摇尾掉腕的sāo狐狸,差不多能排着队围着市委办公大楼转一圈。

    范青青大笑了起來,说:“妹妹,你傻呀,孔夫子都说过,食sèxìng也,这种事好比吃饭,早上吃了,中午又吃,晚上还吃,大鱼大肉吃多了,他就要吃小白菜,男人都是馋嘴的,他不会一辈子只吃米饭,不吃馒头,吃饭是这样,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也是这样,幽雨,你听懂了我的意思吗。”

    苏幽雨听懂了,朱敏文吃了范青青的大鱼大肉,还想吃自己这样的小白菜,不过,她还得装出一副白痴的样子,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范青青站了起來,附在苏幽雨耳边,嬉笑着说:“幽雨,要是姐给你创造机会,你愿不愿意去把握呢。”

    苏幽雨小声说:“我……愿意。”

    范青青欢天喜地地走了,留下了一屋子的酒气。

    苏幽雨打开了窗户,一股清冽的寒风立刻就扑了进來。

    风驱散着屋内溽热浑浊的空气,却驱不散苏幽雨心头那沉沉的雾气,一如笼罩在城市天空中的那厚厚的雾霾。

    为了楚天舒,我豁出去了,站立在窗前的苏幽雨咬住了嘴唇,脸sè出离的沉静和坚定。

    朱敏文得到了范青青的报告,所以才在看见苏幽雨的第一眼,就又一次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苏幽雨的场面,那露出一片白肉的小腰儿,那露出红边的小内裤,还有被牛仔裤绷得紧紧的屁股,身体就不由得起了反应,而且,越想,那反应就越强烈,身体越强烈他就越想,整个身体就像一张拉满了弦的弓,急需把搭在弓上的箭shè出去。

第725章 疑神疑鬼

    车停在了青苑宾馆的门口,范青青早笑吟吟地拉开了车门,说道:“书记,新年好。”

    朱敏文只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他下了车,矜持地抬起眼皮扫视了一下,才说:“不错,布置得很喜庆,很热烈,比往年有新意啊。”

    “呵呵,书记,这都是按照您的指示来cāo办的。”范青青陪在朱敏文身边,手一指正在指挥工人悬挂红灯笼的苏幽雨,说:“市府办专门把小苏同志派来了,她事先在电脑里制作了整个宾馆布置的效果图,今年的接待工作上了档次,她功不可没。”

    “是吗?”朱敏文这才假装着刚注意到了苏幽雨,转头对林登山说:“登山,我记得小苏同志在市府办当秘书,平时好像挺古板的嘛。看来,机关里很容易埋没了人才啊。”

    林登山附和道:“是啊,是啊。”

    朱敏文又对范青青说:“小范,既然总体布局是小苏设计的,你让她一起来陪同视察。”

    范青青就等着这几句话呢,她忙让一个服务员去把苏幽雨叫了过来。

    朱敏文主动伸出手来。

    苏幽雨作受宠若惊状,两只小手抱住了朱敏文那肉乎乎的手,连声说:“书记,您好,过年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哈哈,小嘴够甜的。”朱敏文大笑着,另一只手指着门前的花花绿绿和红红火火,说:“小苏,我听小范说,这些都是你亲自设计和cāo办的,以前没发现,你很有两下子嘛。”

    苏幽雨抿着嘴笑一声,道:“书记,您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范青青在一旁忙说:“小苏,你不要谦虚,刚才书记听说了,还在念叨,机关很容易埋没人才呢。”

    林登山帮腔说:“是啊,书记一贯非常重视人才的发掘和培养,就拿范总来说,要不是书记慧眼识才,现在可能还被埋没在后勤服务中心打杂呢。”

    范青青赶紧捅咕了苏幽雨一下,说:“小苏,你真幸运啊,还不快谢谢书记。”

    苏幽雨那幽深动情的眼睛看着朱敏文,说:“谢谢书记。”

    这一眼,直接挠到了朱敏文心里的痒痒肉。

    边走边聊,刚开始还是朱敏文在前,林登山和范青青两侧相伴,苏幽雨随后紧跟,由于朱敏文不断地询问,苏幽雨要不断地上前作答,后来,林登山和范青青渐渐就落到了后面。

    到最后,这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到了别的地方,就留下苏幽雨陪着朱敏文在青苑宾馆各处视察了。

    外面视察完了,就视察到了代表们住的房间。

    林登山早跑不见了,范青青拿着钥匙打开了一个标准间,朱敏文看了还是提了点小意见,说,代表们是来开会的,应该专心一意地把会开好,可以把网线都收了,免得影响了开会的效果。

    这个还真是新要求,按照伊海涛的想法,是希望代表们在会议期间通过网络与普通市民互动,所以,青苑宾馆专门为代表的房间设置了专线我把美女当赌注全文阅读。但是,朱敏文还是有点不太踏实,担心选举会有变数,不愿意代表们向外界透露会议信息。

    书记有指示,当然要坚决执行。

    范青青去给网络管理员布置工作,出去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了。

    朱敏文侧着身子看看一旁的苏幽雨,朝她笑着。

    苏幽雨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说:“书记,怎么了?”

    朱敏文说:“别动,有个纸屑沾在上面了,我帮你擦掉。”说完,手摸到她的脸上,那细嫩的肌肤,让他的手好象是着了火一样,每个手指都感觉到了热力。

    苏幽雨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朱敏文。

    她看到了他眼睛里的一份邪念,一份自私。

    苏幽雨闭上了眼睛。

    朱敏文捏住了苏幽雨脸上的纸屑,那是在外面视察的时候粘住的,他拿下来之后要给她看,手却好像无意中碰到她胸前那耸起的地方。

    苏幽雨稍稍犹豫了一下,红着脸站着没动。

    朱敏文的试探获得了苏幽雨的默许。

    他必须要得寸进尺!

    朱敏文右手搂着苏幽雨右边的肩膀,左手也伸过来,一把摸着她的左手,头就歪过来,先是在她的脸上吻了吻,她没有动,他慢慢的把嘴巴挪到她嘴巴旁边,在她的唇边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

    她还是没动,嘴角牵动了一下,看上去像是一个微笑。

    这给了朱敏文极大的鼓励:范青青的开导果真成功了。

    他握着她的手,一下把嘴巴给盖上了她的嘴上,舌头顶了上去。

    她呜呜起来,拼命的用力推开他。

    她的手劲了真大!算了,再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意思,朱敏文把手脸全部撤退回来了,脸上露出了不悦之sè。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书记,您……不高兴了?”

    朱敏文沉着脸没说话。

    她把左手伸过去,柔声说:“书记,外面有人呢。”

    这柔柔的一声,朱敏文脸上的凝重瞬间融化了。

    视察在轻松愉快中结束。

    朱敏文随后在青苑宾馆的小会议室里会见了几位人大副主任和政协副主席,强调了把两会开好的重要xìng,尤其是要保证选举的顺利完成。

    几位副主任和副主席纷纷表态,一定会做好代表的工作,履行好两会各项议程,把两会开成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

    心情大好的朱敏文,最后作总结发言的时候,还没有忘记表扬青苑宾馆的两会接待工作上了新的台阶。

    几位副主任和副主席便附和说,这也是书记慧眼识英才的功劳啊。

    散了会,朱敏文在宴会厅的包房里招待几位副主任和副主席,还美其名曰这也是检查接待工作的一个部分。

    几位副主任和副主席难得见朱敏文如此高兴过,酒桌上的气氛也特别的热闹和活跃,向来严肃的朱敏文居然还说了一个网上流行的荤段子,惹得众人一片哄笑,纷纷夸奖书记与时俱进若雪飘飘最新章节。

    送走了几位副主任和副主席,范青青扶着朱敏文进了他在青苑宾馆的专用套房。

    橘黄sè的灯光在这超大的套房中营造出一片柔和的天地。

    双层的密封玻璃和厚厚的天鹅绒的窗帘把外界的一切都隔绝了。

    这一次范青青没有像以往那样跟着进入房间,而是在朱敏文进去之后,随即关上了门。

    朱敏文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慢慢地穿过过道,一眼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苏幽雨。

    苏幽雨听见动静,人站了起来,却没有立即迎上来,只是低头含羞,两只手的十个手指头绞在一起,有点不知所措,脸上似乎有一些紧张和惶恐,这种柔弱和无助的表情让朱敏文怦然心动。

    朱敏文看着苏幽雨,紧身的湖兰羊绒衫,红白的苏格兰格子布短裙,黑sè的渔网袜,各种颜sè搭配起来,却是十分的和谐,怎么看都觉得十分讨人喜欢,充满了青chūn的气息,比起范青青来有品味得多,这种想法让他觉得满足和得意。

    “书记,您可要注意身体呀。”苏幽雨像一只猫快速地从厚厚的地毯上跑过,递给朱敏文一杯热茶。

    朱敏文微笑着倾听,这种声音象一只小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胸膛,非常柔软舒服。他结果茶杯,却顺手放在了客厅的玻璃柜子上,张开双手抱着苏幽雨的腰。

    苏幽雨嘤咛了一声,双手勾住了朱敏文的脖子。

    湿软的**象一团火怀中,他努力控制自己身体的自然反应,技巧地把苏幽雨从正面移到侧面,用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去捏她小巧的鼻子。

    朱敏文一直没说话,笑的时候露出被烟熏黄了的牙齿,看起来像是某种兽类,温情中隐藏着残酷和**。

    朱敏文搂着苏幽雨走到床边,一点都不客气就把她摁倒,先走到门口把门反锁上,然后走到床头的总控制台,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

    宽大的铜雕大床柔韧而坚挺。

    朱敏文稍显肥胖的身子在房间里晃荡,他把写字台前的椅子搬到空调的出风口,站上去一格一格地看了看,然后才放心地跳下来。

    “哎呀,书记,你在干什么?”苏幽雨从床上坐起来,撒着娇说。

    朱敏文不说话,又走到窗前,拉着窗帘,一点一点地拉开,再慢慢地合上,接缝处还特意用手掖也掖严实。

    站在地上想了想,又爬到床上,苏幽雨就来扯朱敏文的裤腰带,朱敏文把她的手扒拉开,跪在床头,挺直腰,取下床头壁灯的灯罩,看了一下,又装上灯罩,再轻轻地跳下来。

    苏幽雨噘起了嘴:“书记,你这是干什么呀?”

    朱敏文还是不答话,又走到写字台前,拉开所有抽屉,关上,又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又关上。

    “书记,你在找什么?为什么不说话?”苏幽雨说,她跳过去,搂住了朱敏文的腰。

    朱敏文把她的手扯开,又走到床前,掀开床单,用手沿着席梦思的边缘,从一头摸到了另一头。

    苏幽雨的目光随着朱敏文的动作转着头,假装着傻乎乎地看着他,其实她心里早就明白了,朱敏文在察看房间里有没有隐藏的偷*拍设备,说到底,还是对苏幽雨信不过。

    毕竟,外界一直在传,她是楚天舒的人。

第726章 欲罢不能

    在暗暗感叹这老家伙狡猾的同时,苏幽雨多少还有点得意,心想,你猜得到你姑nǎinǎi的心思,但姑nǎinǎi也知道你个老家伙做贼心虚疑神疑鬼,早防着你会來这一手,姑nǎinǎi藏东西的地方,你个老狐狸做梦都想不到。

    朱敏文还是不言不语的,又拉开了壁柜的门,把里面的两套睡衣都抖落开,探进头去晃了晃,又把睡衣挂回了原处。

    看完了壁柜,朱敏文又进了卫生间,一点点地查看了里面的设施,连两个套套也捏了一遍,沒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他还是不放心,又把隔着卫生间与卧室的通透玻璃的窗帘仔细检查了一遍,还拉到了玻璃的半zhōng yāng,以便在卧室里也能看清楚卫生间里面的情况。

    房间里该检查的都检查过了,朱敏文这才上下打量了苏幽雨一番,突然扑过來,把她摁倒在床上,手忙脚乱地剥光了她的衣服,卷起來放进壁柜里,回到床前,找到她拎进來的包,翻了翻,把她的包也放进了壁柜。

    苏幽雨蜷缩在一起,抱着被子,怯怯地看着朱敏文。

    朱敏文笑笑,把卫生间和壁柜的门关好,再來到床前,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把苏幽雨她头上的发夹拿下下看了看,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又搬弄着她的脑袋,用手叉开她的头发,沒有发现什么异物,还趴下來把两边的耳朵眼都看了一眼。

    可以说,朱敏文连一个小细节都沒有放过,苏幽雨整个人真的可以用一丝不挂來形容了。

    朱敏文这才扒光了身上的衣服。

    橘黄sè的灯光就在墙壁上映出了两个各具风度的剪影:朱敏文已经开始发福,腰间隆起了一圈肥硕的赘肉,壮实的身影像挺出一根小枝丫的老树,而长脖细腰长发披肩的苏幽雨就像一个系着飘带的小葫芦。

    人是需要一点伪装和装扮的。

    服装师jīng心设计了各式服装,化妆师以假乱真的化妆术,都是为了将人装扮和伪装得更美感和个xìng化,尽管赤身**的男女或可给异xìng带來yù望,赤条条來去无牵挂未见得就一定有多少美感。

    就说朱敏文,若不是有市委书记的特等光环罩顶,别说可以做她女儿的苏幽雨不会陪她上床,就是半老徐娘的范青青也未必会拿正眼看他这丑陋的原形。

    朱敏文要动手了,这回轮到苏幽雨不愿意了,她蜷着身子,用背对着他,委屈地说:“书记,人家都这样了,您还信不过我。”

    朱敏文搂住苏幽雨,趴在了她的胸前,贴着她的脸,说:“哪里呢,我是怕范青青或者别的人耍滑头,小乖乖,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沒大错嘛。”

    苏幽雨侧过身子來,撒娇说:“怎么可能呢,这可是您的地盘,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朱敏文亲昵地拍了拍苏幽雨的脸,说:“你沒听说过省城的一桩风流案子,就是上半年的事,《临江晚报》上还登过的。”

    “什么风流案子,和您在一起,我哪里还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苏幽雨不安分的乱扭,手捏着朱敏文的耳垂。

    “哎,你肯定听说过的,就是省国资委的副书记方文达,被手下的一位女科长给搞下來了,那女的真是太有心计了,沒当上副处,就把两个人做事的视频交给了省纪委的蓝光耀,你说害人不害人。”朱敏文嘴里说着,手却沒有闲着,在苏幽雨的身上乱摸一气。

    “哦,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那么回事,那女科长太yīn险了,居然來这一手。”苏幽雨突然意识到不对头,用力想把朱敏文推开,撅起嘴说:“所以,您也怀疑我会那么干,对吗。”

    “不不不。”朱敏文连连否认,又说:“女人玩yīn的不要紧,把人家方书记害惨了,这个方书记我认识,真的是亏大了,他是离了婚的人,和多少女人谈情说爱本來不算事,可被省纪委一追究,牵扯出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自然要倒霉了。”

    朱敏文说的是方文达落马的事,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女下属告发他只是一个药引子,实际上是因为他动了简若明的歪心思,把王致远惹恼了,这才成了廉政建设的反面典型。

    “书记,您放一百个心,我苏幽雨不是那种人,真要是那么干,以后谁还敢和你打交道,这个女人太傻了,只顾眼前利益,不考虑长远利益,简直是鼠目寸光。”苏幽雨嘻嘻地笑,捻住朱敏文的一根胸毛,轻轻地拨弄。

    朱敏文见劝好了苏幽雨,心里很是得意,便说:“呵呵,你知道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基本上都缴械投降了,哪里还有什么防备,女人呢,一旦动了歪念头,什么蠢事都干得出來,你说,那个莱温斯基当初把克林顿的那东西留在裙子上,就连克林顿都沒料到吧,若干年后,她拿出來要验DNA了,这要是在国内,再大的官都当不成了。”

    苏幽雨连忙说:“那个克林顿也真不混蛋的,自己都当总统了,还不给人家莱温斯基搞个部长副部长当当,这也怪不得人家有意见嘛。”

    朱敏文笑了:“呵呵,女人都有点小心眼,小乖乖,你放心,等两会开完了调整干部,综合二处的处长就是你的了。”

    “是吗。”苏幽雨翻过身來,面对着朱敏文,兴奋地叫道,做出了一副垂涎yù滴的样子,不过,很快又泄气地说:“他们都在说,小马要当二处的处长呢。”

    朱敏文光惦记着苏幽雨胸前的胸器了,一下子沒有反应过來,问道:“小马,哪个小马。”

    苏幽雨抓住朱敏文的手,不悦地说:“哎呀,就是综合一处的那个小马,马大宝,现在跟唐市长走得可近了。”

    “哈哈,老唐什么时候换了味口。”朱敏文突然翻身,压在苏幽雨的身上,急吼吼地说:“那就让老谭去史志办养老,把位置给你腾出來。”说完,挺枪yù入。

    可苏幽雨推着朱敏文的胸口,用力并着腿,不让他的长枪进入阵地。

    朱敏文不满地瞪着她,问道:“你不想当处长了。”

    苏幽雨羞怯怯地说:“您……还沒戴套套呢。”

    朱敏文拍着脑门子,懊恼地说:“nǎinǎi的,一激动差点忘了,要不是你提醒,DNA就留在你肚子里了。”

    “卫生间里有,我拿去。”苏幽雨从朱敏文的身下挣了出來,跳下大床,穿了拖鞋扭着身子就往卫生间里走。

    朱敏文既yín邪又jǐng惕地盯着苏幽雨,看她直接进了卫生间还不放心,通过一块通透的玻璃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说实话,他一直对苏幽雨不放心,担心她会带着窃听**设备來献身,所以一上來沒有急着下手,而是先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检查,把她身上的衣物和包包都收进了衣柜,连头发、耳朵眼都沒放过。

    苏幽雨在里面也看见了朱敏文在盯着自己,还冲着她扭捏地一笑。

    朱敏文也咧咧嘴,目光稍稍移开了,只用余光注意着苏幽雨的举动。

    苏幽雨先是从纸盒里抓了几张纸,背对着朱敏文在下身擦了几下,把用过的废纸扔进马桶,放水冲了,又拿了放在梳妆台上的两个套套,贴在了通透的玻璃上,娇滴滴地问:“您喜欢用什么牌子的。”

    朱敏文转过头,心急火燎地说:“小乖乖,快來吧,什么牌子的都行,你自己挑一个吧。”

    苏幽雨比划了一下,拿了一个又回到了房间里,举到了朱敏文的面前。

    朱敏文爬起來,一把抢了过去,还不忘检查了一下密封,这才扯开将套套戴上了,然后,急忙扯住苏幽雨倒在了大床上,趴在她的身上,像一直只水中的青蛙一般,手划脚蹬,前拱后仰,胡乱地忙乎起來。

    苏幽雨闭着眼,咬着牙,忍住了强烈的恶心,绷紧了身子,任由朱敏文折腾。

    终于,朱敏文如遭到电击一样,全身突然收紧,咬住苏幽雨的咪咪头,一阵强烈的冲击之后,歪倒在苏幽雨的身上。

    趴在苏幽雨的胸口上回味了半晌,朱敏文才缓过劲來,吩咐道:“小乖乖,你不要乱动,就躺在这。”说着,他拿起旁边准备好了的一把纸巾,捂住下身,赤条条地跑到卫生间,把安全套扔进马桶,开大水冲了两遍,又把手里的纸撕碎,扔进马桶,再次开水冲掉。

    然后抓起台面上的洗涤液,跨进浴缸,狠狠地挤出一大把的洗涤液,涂满了下身,把淋浴的水开到最大,拼命地冲洗,唯恐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冲了一段时间,朱敏文觉得干净了,再从浴缸里迈出來,然后把房间里所有的灯打开,趴在床头欣赏着苏幽雨的身体。

    按照朱敏文最初的打算,在得手之后立即回家,倒不是怕引起家里小老婆的疑心,而是担心会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林登山不敢及时报告。

    可是,苏幽雨那年轻的身体令朱敏文yù罢不能,他决定就在青苑宾馆的套房里过夜。

    朱敏文就因为这么一个简单的疏漏,不仅为楚天舒赢得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也彻底葬送了他自己的政治生命。

第727章 赢得转机

    朱敏文的结发老婆、继任老婆,还有前后搞到手的范青青之流都是半老徐娘,浪劲有余,美感不足,今天欣赏了苏幽雨年轻的身体,他突然就想起前妻刘紫琼闹离婚的时候质问过他的一句话:“女人,关上灯还不都一个样。”

    这是多么的有道理,又是多么的可笑,就某种特殊的功能而言,女人关上灯也许一样,但是,只有打开了灯,才知道女人与女人是多么的不一样啊。

    苏幽雨蜷缩在床上,任由朱敏文**的目光在身上扫來扫去。

    看够了,朱敏文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小乖乖,你也去洗洗吧。”

    苏幽雨起身去了卫生间,朱敏文又把周围的角落查看了一番,觉得沒有可以的地方,很放心,就靠在床头上悠闲地抽烟,透过通透的玻璃,看着苏幽雨冲洗。

    苏幽雨很快冲洗完了,用浴巾擦干了身上的水,再次回到了大床上。

    朱敏文挨着苏幽雨躺了下來,抚摸着她的身体,感叹道:“小乖乖,年轻就是好啊。”

    苏幽雨问:“那我是不是比范青青强啊。”

    朱敏文毫不犹豫地说:“强,强多了。”

    苏幽雨说:“那她都当了青苑宾馆的总经理,我还只是个综合二处的副处长呢。”

    朱敏文皱了一下眉头,说:“嗯,小乖乖,要是论能力和水平,你确实比她强,可惜啊,你跟错了人。”

    苏幽雨愣了一下,摇着朱敏文的胳膊,撒娇道:“哎呀,您什么意思吗,我和她跟的都是您啊,怎么还跟错了人呢。”

    朱敏文肆意拨弄着苏幽雨,微微摇头说:“你和楚天舒打得火热,错过了大好的时机,被范青青捷足先登了。”

    苏幽雨痒丝丝的躲避着,嘴里却说:“书记呀,我可要说句公道话,其实楚天舒的能力挺强的。”

    朱敏文倒是沒有生气,颔首点头道:“不错,楚天舒有能力是公认的,但是,他把他的能力用在工作之外,那就大错特错了。”

    “沒有吧。”苏幽雨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我怎么沒看出來呢。”

    朱敏文笑道:“小乖乖,等你都看出來了,那楚天舒就不算有能力了。”

    苏幽雨瞪大眼睛问:“他想干什么。”

    朱敏文恶狠狠地说:“他想跟我对着干。”

    苏幽雨叫了起來,说:“不会吧,他怎么那么傻呀,和您对着干,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苏幽雨的一惊一乍,之所以能表演得很到位,是因为她原以为陷害楚天舒只是唐逸夫在背后使yīn招,沒想到朱敏文也参与其中,如此看來,自己舍身饲虎找朱敏文求情好让楚天舒虎口脱险的计划施展不开了,所以,苏幽雨才又着急又惊讶。

    “对。”朱敏文一拍床说:“自作孽,不可活啊。”

    苏幽雨忽悠一下坐了起來,抚着胸口,庆幸地说:“哎呀,幸亏我沒有陷进去,要不,也要跟着死翘翘了。”

    “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朱敏文把苏幽雨搂在了怀里,说:“你不用担心,现在回头还來得及,我亏待不了你的。”

    “唔,我现在才不怕呢。”苏幽雨媚眼一翻,说:“在您这棵大树底下躺着,就等着乘凉了,嘻嘻。”

    朱敏文搂着苏幽雨并排躺下,手还在她的身上到处乱摸,似乎总也摸不够,只是年纪不饶人,沒一会儿,朱敏文就要昏昏yù睡了。

    苏幽雨不肯罢休,还想给从他的嘴巴里获得更多楚天舒的消息,便动手继续给朱敏文搓火。

    朱敏文却捏住了苏幽雨的脸蛋,打着哈欠说:“啊哈,不來了,不來了,要开两会了,这些天太劳累了,等开完两会,我养jīng蓄锐再來陪你折腾个痛快。”

    苏幽雨不松手,还想腻歪:“哎呀,那还得等多久啊。”

    朱敏文耷拉着眼皮,沒有回答苏幽雨的问话,昏昏沉沉地就睡着了。

    苏幽雨无可奈何,本想爬起來穿衣服,又怕惊醒了朱敏文,只得作罢。

    刚过了沒多一会儿,朱敏文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來,在这万籁俱寂的午夜里还是让人觉得分外刺耳,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苏幽雨先被惊醒了,抬起身子要去抓手机。

    朱敏文也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苏幽雨要抓手机,惊得一下就清醒了,他忙拦住苏幽雨的手,倒不是怕她用自己的手机录音录像,而是怕她接了电话,万一是省领导的來电,岂不是把好事败露了。

    “不接,不接。”苏幽雨推着朱敏文,撒桥说:“谁呀,这个时候來电话,肯定范青青不甘寂寞要缠着您,别理她,别理她。”说着,赌气地把手机扒拉到了一旁。

    朱敏文很清楚:不是吃了豹子胆,如果沒有塌天的事,沒人敢在这个时辰给他这个大书记打电话,他这个号码,除了省里几位领导,就只有林登山知道。

    手机铃声一声接一声地骤响不住,声浪的震波将机身推舞着像一个黑sè的jīng灵在床角的白床单上翘头摆尾地颤动,似乎预兆着一个巨大的不祥。

    想到这里,朱敏文顾不得苏幽雨的感受,推开了她的纠缠,一边去抓手机,一边又去抓了一条浴巾,盖住了小腹下的一片狼藉。

    苏幽雨受了委屈,掖了被子裹住身子,扭过脸去,假装着自顾自去睡,实际上耳朵竖了起來,偷听着朱敏文接电话。

    朱敏文坐起來一接电话,手就僵在半空中了。

    为了不让苏幽雨听到讲话的内容,他连抓到手里的浴巾也沒有來及裹身,光着屁股进了客厅,又把卧室的门关上,坐在沙发上才定住神,喝问道:“老梁,怎么回事。”

    给朱敏文打來电话的是梁宇轩,他向朱敏文报告说,楚天舒因为受不了审讯,瞅着空子胡闯乱撞,受了重伤,生命垂危,只好将他送去了附近的妇幼保健医院。

    “你们怎么搞的。”朱敏文恢复了书记的威严,怒声责问道:“送去多久了,什么,都两个小时了,怎么现在才报告。”

    这也怪不得梁宇轩。

    两个小时之前,胡国斌带人将楚天舒送去医院的时候,梁宇轩就要报告的,却被林登山阻拦了。

    过了两个小时,得到胡国斌的消息,楚天舒做了手术,必须住院治疗,梁宇轩更是担心,又给林登山打电话,说要汇报的事情非常紧急。

    林登山才意识到事态严重,又怕朱敏文责骂,便把这个号码告诉了梁宇轩,让梁宇轩自己去触朱敏文的霉头。

    朱敏文不想听梁宇轩乱七八糟的解释,指示道:“梁宇轩,赶紧派人去盯着,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拿你是问。”

    苏幽雨纠缠住朱敏文的两个小时,虽然沒有实现她舍身饲虎的初衷,但实际的结果,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为楚天舒获得转机赢得了时间,变相地达到了帮助他解围的目的。

    朱敏文挂了手机又进了卧室,想想还是不踏实,他急匆匆地穿了衣服,连招呼都沒和苏幽雨打一个,慌慌忙忙地就走了。

    苏幽雨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來,沒有顾上穿衣服就冲进了卫生间,从通透玻璃的窗帘底缝隙中取下了一个微型录像设备。

    读者可能要奇怪,朱敏文检查和监视得那么严密,苏幽雨的这个设备藏在哪里了,又是什么时候安装到位的呢。

    原來,苏幽雨早就料到了朱敏文会怀疑自己,她把微型设备装在了一个避孕套里,密封好之后塞进了身体最隐秘的地方,在朱敏文办事之前她进卫生间的时候,借着冲水的声响,背对着他把东西掏了出來,又在问朱敏文喜欢哪一个牌子的套套时,将设备贴在了窗帘的缝隙中,将刚才的对话和场景都拍录了下來。

    苏幽雨收拾了东西,穿了衣服,也离开了青苑宾馆……

    再回过头來说楚天舒这边的变化。

    别克商务车出了莲花招待所之后,直接开进了离得最近,也相对偏僻的市妇幼保健医院。

    胡国斌怕有熟人认出他來,就让范胖子和毛瘦子将楚天舒搀扶了进去,反复交代他们就说是附近的乡民,伤者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坑里,刚救上來就送过來了。

    大晚上,妇幼保健医院正赶上一位产妇大出血,一个新生儿脐带缠绕,还有两名孕妇在产房待产,其中一名有难产的症状,家属又死活不同意剖腹产,值班医生和护士们忙得不可开交。

    一名接诊的妇科医生见楚天舒遍体鳞伤,口不能言,只有进气沒有出气,立即慌了手脚,只简单地察看了一下,便摇着头说,别耽误了,赶紧送人民医院吧,我们这治不了。

    妇幼保健医院平时收治的是妇女儿童,处理难产或者产后大出血之类的是她们的特长,突然來了一个外伤和内伤不明的患者,她们又正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否则的话,沒有理由要把送上门來的病人往外推。

    再者说,病房里多是产妇,要收治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只能给他安排单独的病房,现在的病床资源十分紧张,这大晚上的上哪给他腾得出病房來。

    范胖子和毛瘦子顿时慌了手脚。

第728章 吉人天相

    范胖子看医生说得不像是假话,便让毛瘦子看着楚天舒,自己跑到走廊上给胡国斌打电话,告诉他医生说病情很严重,他们这里治不了,得赶紧送市人民医院。

    胡国斌一听,当即慌了神。楚天舒要死在自己手上,一旦追究起来,暴露出刑讯逼供的事儿来,就该他吃不了兜着走。

    胡国斌有气无力地说,别废话了,赶紧送人民医院吧。

    把楚天舒搀扶进别克车,直接往市人民医院开,一路上,胡国斌不住地在心里祈祷,楚天舒,你他妈的不是又臭又硬吗,这会儿也要挺住住啊,可别死在了车上。

    毛瘦子每过一分钟左右就要探一探楚天舒的鼻息。

    还好,楚天舒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但偶尔还能喘几口粗气,只是喘了几口之后,又是好一会儿没有出的气,把车上的三个人搞得十分的紧张。

    这是楚天舒龟息功练的还不够到位,需要时不时地换几口气。

    十几分钟之后,车子抵达了市人民医院。

    市人民医院比妇幼保健医院的人更多,看病的,探视的,还有鬼头鬼脑的医疗中介等等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胡国斌更不敢跟进去,还是让范胖子和毛瘦子搀着楚天舒进去了。

    因为外伤很明显,所以直接送到了外科。

    外科值班的是个实习医生,没什么临床经验,一看病人表皮的伤势并不太严重,人却呼吸不畅,眼见着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一下子看不出什么症状来,立即慌了手脚,便让楚天舒躺在了接诊室里的一张移动病床上,出去喊主治医师。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穿白大褂面戴大口罩的女医生跟随着实习医生走进了接诊室。

    楚天舒躺在移动病床上,还闭着眼睛在运功,他一听见脚步声,心头便是一喜。

    来人是白云朵,他听得出她走路的脚步声。

    来市人民医院的路上楚天舒就暗暗高兴,这命博得值了,他想过了,要利用治疗的机会,请医生帮忙联系上白云朵,可没想到机会会来得如此的容易和迅速,值班的医生正是白云朵。

    可见,吉人自有天相!

    其实要说巧也不算巧。

    白云朵自从强迫自己与楚天舒分手之后,为了避免与向晚晴见面的尴尬,晚上很少回“云晴会所”,而是搬到了医院的单身宿舍,即便是不值夜班,有时候也会主动跑到科室来看看,实习医生们遇到了棘手的难题,也愿意向她请教。

    白云朵开始并没有注意移动病床上的楚天舒,而是简单问过范胖子和毛瘦子,听说是不小心掉到坑里发生的事故,又见这两人吞吞吐吐的也说不太清楚,更是多了几分疑心,来到了楚天舒的病床边。

    楚天舒一睁眼就邂逅了那双熟悉的亮丽水灵的大眼睛。

    白云朵也一下子认出了楚天舒,尽管他鼻青脸肿,面目全非,但眼神中的那份坚定刚毅依然如故,永远也改变不了。她大吃一惊,伸手要去摘大口罩,似乎着急要询问楚天舒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楚天舒赶紧眨了眨眼睛,又轻轻摇了摇头,还朝门口的范胖子和毛瘦子努了努嘴巴。

    凭感觉,白云朵意识到楚天舒遇到了麻烦,而且麻烦不小,她伸到口罩襻儿上的手又垂下了,俯下身子,用胸前挂着的听诊器在楚天舒的胸口上听了听,又看了看他脸上的伤口,转头对实习医生说:“把他推进去,必须马上处理伤口。”

    范胖子和毛瘦子很殷勤地要帮着推病床,被白云朵制止了,她随手开了张缴费单,说:“你们是病人家属吧?病人情况有点严重啊。赶紧去缴费,我先处理一下外伤,再作进一步检查,如果脑子受了伤,必须立即安排手术。”

    几句话说得范胖子和毛瘦子有点傻眼,他们是专案组请来帮忙的,手头上没有几个钱,听白云朵说得如此严重,感觉不会是几个小钱能对付得了的,两个人就面面相觑,谁也不肯接。

    白云朵以一副职业性的口气说:“愣着干吗,抓紧去缴费呀?耽误了抢救出了什么意外,可别怪我们医院啊。”

    范胖子接过了缴费单,与毛瘦子对视了一眼,出去了。他拿了单子并没有去缴费,而是跑到外面去找胡国斌,说是汇报情况,实际上是要钱。

    胡国斌掏出一张卡来交给了范胖子,又让他们两个机灵着点,必须保证有一个人与楚天舒寸步不离,加强对他的监控,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等范胖子进了医院,胡国斌想想不放心,又给梁宇轩打电话报告,说市妇幼医院治不了,楚天舒已经转移到人民医院来了,看来还比较严重,正在检查和抢救,可能还要住院和手术。

    梁宇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再次给林登山打电话。

    可是,这会儿朱敏文正和苏幽雨在一起,林登山心知肚明,哪里敢打扰,只得敷衍梁宇轩说,等朱书记开完会再说。

    无奈之下,梁宇轩又给唐逸夫打电话汇报情况。

    唐逸夫听了之后,发起了脾气,他不耐烦地呵斥道:“这么大的事,你不向朱书记报告,给我打什么电话。”

    唐逸夫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现在忙着和各代表团的负责人秘密接触,以便顺利当选市长,才懒得管楚天舒的死活呢。

    他非常清楚,楚天舒对朱敏文的威胁更大,专案组是市纪委成立的,也归书记直接领导,就是闹出事来,也该朱敏文首先承担责任,所以,这会儿该操心着急的不是自己而是朱敏文。

    梁宇轩挨了一顿训斥,只得给胡国斌打电话,让他一定要盯住楚天舒,防止他外逃,更不能让他与医院之外的闲杂人等接触,一旦伤势稳定,立即转移将人转移回莲花招待所。

    实习医生把楚天舒推进了里间的处置室,毛瘦子还想跟进去,被白云朵拦住了,用手指了指墙上的一块牌子:“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毛瘦子站住了,但他守在了门口,踮着脚尖从门上的玻璃上监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白云朵很认真地给楚天舒清理伤口,眼睛里闪着泪光。

    楚天舒躺在病床上,悄悄把外衣撩开,让白云朵看内口袋上的纽扣。

    这种纽扣式微型摄影机是向晚晴的采访工具,与普通的纽扣还是有差别的,白云朵曾经见过,她立即明白了楚天舒的意图,她在处置胸口上被脚踢伤的部位时,顺手用剪刀将这颗纽扣减了下来,偷偷地装进了白大褂的口袋里。

    楚天舒咧嘴笑笑,用靠近里面的手在白云朵的手上写了一个“向”字。

    白云朵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

    处理伤口的过程只花了几分钟。

    这会儿,范胖子交完钱也回来了。

    白云朵喊来他们两人,认真地说:“住院吧,病人脑子里有内伤,必须做全面的检查和观察才能诊断,你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白云朵说得越严重,范胖子和毛瘦子越是信以为真。

    经过简单的处理,楚天舒的气色看上去稍好了一些,还是范胖子去办住院手续,毛瘦子推着他进了住院部的外科814病房。

    这是间三人病房,旁边的床位上没有安排别的病人,范胖子和毛瘦子强烈要求让楚天舒住在中间的那张床上,既远离窗户,又不能靠门太近,防着他趁机逃跑,还借着陪床的名义,把两边病床给占了。

    回到办公室,白云朵关上门,把口袋里的扣子拿出来,包在一张处方纸里,立即打通了向晚晴的手机。

    向晚晴还在录制节目,听白云朵说楚天舒在医院里,又惊又喜,忙问:“人怎么样?”

    白云朵说:“人没大碍,伤得不轻,但多半是皮外伤。”

    不会吧,只受了点皮外伤,他们怎么会肯把楚天舒送到人民医院来,一定是白云朵怕自己着急,故意说得很轻巧。向晚晴着急地说:“云朵,你想办法拖住他们,我马上赶过来。”

    “我已经安排老楚住院了。”白云朵说:“对了,他把你的那个纽扣式微型摄影机交给我了。”

    向晚晴说:“好。云朵,有没有办法让我与天舒单独接触一下?我要当面了解一下情况。”

    “他身边还跟着两条尾巴呢,恐怕不太方便。”白云朵稍稍停顿了一下,又说:“晚晴,你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我来安排。”

    十几分钟之后,向晚晴就开着车子来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不一会儿,白云朵出现在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手上还提着一个塑料袋。

    向晚晴鸣了鸣喇叭,白云朵会意,微微扬一扬手,走过来,上车把微型摄像机交给向晚晴。

    白云朵就问向晚晴,怎么回事。

    向晚晴说,这是一个政治阴谋,有人在故意整他。

    本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话到嘴边,白云朵又忍住了。不用说,肯定是官场上错综复杂的争斗,问向晚晴恐怕一时也说不清楚,时间紧迫,还是先办正事再说。

    白云朵一头钻进去,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套白大褂。

第729章 蓄势待发

    向晚晴脱去外套,穿上白大褂,戴好白帽和大口罩,一边换还一边不放心地问道:“云朵,天舒没被他们整残废吧?”

    白云朵笑道:“放心,皮肉伤,残不了的。”

    向晚晴这才稍稍放心,说:“他们雇的肯定是职业打手,让你吃尽苦头,又不至于伤筋动骨留下后遗症。后遗症就是把柄,他们心里也发虚,怕人家反攻倒算。”

    白云朵说:“还有这样的职业打手?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向晚晴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采访过类似的案件,这其中的名堂很多,只是绝大多数的当事人不敢说出来罢了。”

    换好衣服,向晚晴随白云朵下车,从停车场出来,步入住院部大楼。

    来到外科手术室外,白云朵推开门,让向晚晴进去,然后来到了814病房。

    不大会儿工夫,白云朵就在护士的配合下,用手术车将楚天舒推到走廊上,向手术室方向推去。

    范胖子和毛瘦子紧跟其后,要往手术室门里挤。

    “对不起,病人家属不能进手术室。”白云朵拦住两位,又安慰说:“只是几处伤口需要及时处理,否则可能会出现感染,别担心,很快会出来的。”

    范胖子和毛瘦子只得立住,眼睁睁地看着楚天舒被推进手术室,随后两扇门便轻轻合上,挡住了两人狐疑的目光。

    楚天舒自然没上手术台。他从手术车上下来后,进了旁边的医生休息室。

    向晚晴已等在那里,一见楚天舒,将他一番打量,问:“天舒,你没事吧?”话没说完,已是眼泪汪汪。

    平日里见惯了楚天舒的英俊潇洒,突然看见他鼻青脸肿,面色憔悴,肯定是吃尽了苦头,由不得要心疼不已。

    楚天舒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笑道:“没事没事,你别担心。有云朵在,这点儿皮外伤,要不了我的命。再说了,他们也不想要我的命,只想要我的口供。”

    向晚晴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没事就好。怎么回事,你快跟我们说说。”

    楚天舒把自己如何进去,又如何遭受审讯的情况,挑重点的简要说了说。

    向晚晴听得十分的专注,她拿出了采访练就的功夫,几乎将楚天舒说的每一个字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其他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他们是冲伊市长来的。”楚天舒说:“他们非逼着我交代,我和彭慧颖收了卫世杰的钱。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知道一些吗?”

    向晚晴说:“伊海涛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了,唐逸夫在临时召集政府工作。”

    楚天舒疑惑道:“既然这样,唐逸夫没有必要把我往死里逼呀。”

    “是啊。”向晚晴说:“天舒,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情况?”

    楚天舒想了想,说:“那可能是有人发现了我在查擎天置业向国外打款的事,所以才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哦,这就对了。”向晚晴听楚天舒说了他怀疑收款人可能是朱敏文的前妻,点点头说:“这事以后再说,先说说下一步怎么把你解脱出来吧。”

    楚天舒说:“我不只是想解脱自己,还想让伊海涛能迈过这道坎儿。撇开我跟他的私人感情不说,他是青原市少见的肯干事也能干的好官,他倒下去,老百姓就少了一个好官。

    向晚晴认同道:“伊海涛确实是一个好官,青原不少实事都是他上任常务副市长后干出来的。可他的市长参选资格已被取消,让人痛心啊。”

    楚天舒说:“市长参选资格取消就取消了,只要不被逮进去,总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向晚晴说:“现在还很悬,彭慧颖已供出卫世杰送给她的三万块钱,仅凭这笔钱就足以把伊海涛扳倒。”

    果然如楚天舒猜想的一样,彭慧颖已经承认收钱的事,要不然,伊海涛还不至于被剥夺掉召集政府工作的机会,当然,参选市长的资格也同时失去了。

    楚天舒苦笑了一下,说:“我不相信彭老师会这么糊涂,要收卫世杰的三万块钱,而且从他们死逼我的情况来分析,他们并没有十足的证据,如果能证明他们采取了刑讯逼供的手段,就有可能翻案。”

    向晚晴马上明白了过来,说:“你的意思是,卫世杰也没承认?”

    “很有可能。”楚天舒微笑着点点头,说:“我非常了解他,别看他平时说话不太靠谱,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顶得住的。当然,老卫也不完全是为别人,主要还是为自己着想。”

    向晚晴说:“不对呀,他要是为自己着想,交代出送钱的事,自己不就一身轻松早从里面出来了?”

    楚天舒说:“他要是这么做,出来后谁还敢跟他玩?没人跟他玩,他又找谁要项目、拿工程,赚他的大钱去?我这里先作个预测,老卫这次扛过去,什么都不吐露,出来后就不是现在的老卫了,绝对不可能有他要不到的项目,拿不到的工程。”

    这道理还真浅显。看来卫世杰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变坏事为好事,在专案组那里表现一番,为自己重出江湖积攒资本。

    向晚晴才没心思去想卫世杰今后的事,她只关心怎么帮助楚天舒解脱出来,她突然想起了口袋里的微型摄像机,立即问道:“天舒,微型摄像机里录有他们刑讯逼供的证据,对吗?”

    “对!”楚天舒说:“我故意激怒他们,就是为了有机会录下他们滥用私刑的证据。”

    向晚晴不无担忧地说:“你呀,太冒险了,万一他们把你打死了怎么办?”

    “是呀,”白云朵一直没开口,这会儿插了一句说:“晚晴,你是没看见他进来的那副样子,我都被吓了一跳,当时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啊,”向晚晴惊叫道:“他们都对你干了些什么?”

    楚天舒笑笑,说:“嘿嘿,他们对我采取了一个什么‘鮸鱼炖茄子’的手段,就是用一个塑料袋蒙在脑袋上,让受害人产生对死亡的恐惧,幸亏我跟冷雪学过龟息功,要不,精神早就崩溃了。”

    向晚晴和白云朵都松了一口气。

    楚天舒接着说:“他们被我蒙蔽了,市妇幼保健院的医生们忙不过来,我才有机会和你们见面。”

    “原来如此,”白云朵笑道:“我也觉得奇怪,外伤看起来很吓人,但并不是太致命啊,当时就怀疑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呢。”

    向晚晴说:“没事就好。”

    这时,外面有点响动,白云朵起身出去了。

    向晚晴问:“天舒,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我已经想好了,分几个方面来做工作。”楚天舒说:“首先,尽可能找出当天青莲会所的录像资料,证明我在外面打电话的时候,和卫世杰没有任何接触,这样他们指控我在外面收了老卫信封的事就无法成立。”

    作为资深记者,向晚晴自然清楚这份证据的分量,说:“正好雨菲回来过年了,这事交给她去办,绝对没问题。”

    楚天舒说:“晚晴,你送给我的那块手表被他们抄走了,那里面我记录了王致远与我见面的情况,可以证明我没有收受他的钱物,另外,交给他们之前我打开了录像功能,或许会有意外收获,作为办案的证物,应该还在莲花招待所,如果能拿到手就好了。”

    向晚晴说:“这个恐怕有点难。不过,回头我尽量想办法。”

    楚天舒说:“这些资料到手之后,多复制几份,配上文字材料,设法弄到**上去,让**代表和政协委员看看,唐逸夫为了窃取市长参选资格,是怎样不择手段陷害伊海涛,又是如何大打出手搞刑讯逼供的。”

    向晚晴说:“行,新闻界我熟悉,还可以传到网上,让网民都来讨论,为什么好官得不到好报,坏人总那么容易得手。利用各种媒体,给他们施加压力。揭穿唐逸夫的丑行,他想顺利当选市长,没那么容易。”

    楚天舒说:“选举是最后一个议程,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不过,楚天舒马上又想到,临时更换市长候选人,组织上自然很被动,肯定会派要员坐镇青原,以确保选举成功,不能再出别的意外。

    楚天舒自言自语道:“也不知省委派了哪位领导下来坐镇,这消息要传出去,恐怕是寝食难安了。”

    向晚晴说:“我听说是省纪委书记何天影。”

    “果然是他。”楚天舒有些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向晚晴迟疑了一下,说:“错不了。何天影力荐的唐逸夫,自然应该他来坐镇。”

    楚天舒顾不得多问,捏起右拳在左手掌上拍了一下,说:“太好了。一旦唐逸夫落选,实现不了省委的意图,看何天影回去怎么交差?”

    “哼,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这是自作自受。”向晚晴愤愤不平地说:“只要我的资料发到**上,网络上又跟着闹起来,唐逸夫就别想成功当选。”

    说到这,两个人相视一笑,手不由自主地握在了一起。

第730章 群美聚首

    沉吟片刻,楚天舒又说:“晚晴,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让雨菲暗中去户籍管理部门查一查,有没有一个出国前改名的刘紫琼,她改名之前叫什么?又有哪些社会关系?”

    “天舒,查这件事惊动了朱敏文,你可能会更危险,是不是暂时先放一放。”向晚晴首先想到了秦达明的死,暗暗替楚天舒担心,她劝道:“就算查出了刘紫琼与朱敏文有关系,也证明不了她就是在国外收过秦达明钱的那个人。”

    “颜婕妤手头上有汇往国外账户的资料,岳欢颜从南美某国也查到了这个账户转移资金的情况,把这些东西汇总在一起交给省里的有关部门,我相信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的。”楚天舒坚决地说:“为了追查出隐藏更深的**分子,我个人冒点风险算不了什么。”

    这时,白云朵进来了,说:“谈完了吗?马上有一台手术要用手术室。”

    向晚晴与楚天舒相视一笑,出了医生休息室。

    楚天舒躺在了手术车上,护士又把他推回到814病房。

    范胖子和毛瘦子紧随其后。

    躺在病床上,楚天舒激动了好一阵子。

    唐逸夫的市长梦即将成为泡影,不激动自然也难。这事想想就挺好玩的,等向晚晴把资料准备充足,再到**上悄悄转上一趟,就有唐逸夫的好戏看了。选举一旦失败,前来坐镇的何天影也无法向省委交代,这出戏就更好看了。

    你个狗日的唐逸夫,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你玩阴的,我也跟你玩一把阴的,你让我难受一阵子,我就让你痛苦一辈子!

    看着范胖子和毛瘦子进了病房之后,白云朵把向晚晴领出了手术室,从原路回到了地下停车场。

    向晚晴在车上换了衣服,又交代白云朵说:“云朵,天舒就交给你了。”

    白云朵重重地点了点头:“晚晴,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向晚晴本来是想告诉白云朵,楚天舒住在医院可能会有危险,想想这话说了除了会加重白云朵的精神负担外,起不到其他的作用,便忍住了。

    出了医院,向晚晴给杜雨菲打了个电话,然后开车直奔丹桂飘香。

    一进院子,就能看见2号小楼的灯光。

    应该是吴梦蝶带着冷雪到了。

    向晚晴接到了白云朵的电话,在去医院的路上,给吴梦蝶打了个电话。

    大年初五,楚妈妈又和冷雪母子俩一起回到了世外桃源,但是,一直没有楚天舒的音讯,老人家心里很着急,几次说要让吴梦蝶带她到青原来找向晚晴,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工作再忙,老爸老妈可以不管不顾,怎么连孩子都不来看一眼呢?

    吴梦蝶好说歹说,暂时稳定了楚妈妈的情绪,但也知道久拖下去,总归是瞒不住的,她正在着急的时候,一听说有了楚天舒的消息,当即带着冷雪就赶过来了。

    车一停在门口,冷雪就开门迎了出来,拉开车门,不等向晚晴下车就一连串地问,他伤得重不重,有没有生命危险,现在怎么样了?

    向晚晴说,人没事,我们进去说吧。

    进门上楼到了客厅,吴梦蝶递上了一杯咖啡。

    向晚晴接过来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就说,姐姐,天舒有救了。

    太好了!吴梦蝶说,再拖几天,我都要被妈逼疯了。

    正要说情况,外面的门铃响了。

    杜雨菲到了,冷雪打开门还没等说上话,一辆军车冲了过来,车尚未停稳,宁馨从车上跳了下来,喊道,雪儿姐姐,别关门。

    原来是冷雪把消息告诉了宁馨,这丫头穿上外衣就要出门,被李萍喊住了,问明了情况,宁光明二话没说,立即让马力开车将宁馨送了过来。

    马力没有进屋,他坐在车里,算是警戒。

    众姐妹在客厅的餐桌旁围坐下来,向晚晴打开了手提电脑,将纽扣式微型摄像机里的录像资料导出来,打开播放器给大家播放。

    画面上,胡国斌一伙对楚天舒拳打脚踢。

    冷雪悄悄捏紧了拳头,宁馨小脸通红,眼里冒着怒火,杜雨菲更是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就连一向沉稳的吴梦蝶也忍不住在微微的颤抖,向晚晴捏着鼠标的手则在不住地哆嗦。

    当看到范胖子用塑料袋套住了楚天舒的头时,冷雪和杜雨菲几乎同时“霍”地站了起来,宁馨脸色苍白,尖叫道,我哥在哪?我要去救他。

    吴梦蝶拉住了她,说,宁馨,别冲动,你哥有安排。

    向晚晴关了视频,告诉大家楚天舒冒着被打死打残的危险,用龟息功骗过了专案组的人,博得了一个通风报信的机会,现在在医院有白云朵照顾,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冷雪露出了一丝微笑,坐了下来。

    杜雨菲暗暗松了口气,也坐了下来。

    宁馨气咻咻的,脸色恢复了红润。

    吴梦蝶说,晚晴,你把天舒的计划跟大家说一说吧。

    向晚晴便把在手术室与楚天舒见面谈话的内容详细叙说了一遍。

    吴梦蝶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取回被专案组扣压的手表和保证天舒的安全。”

    “还有,”向晚晴说:“取回了手表之后,把资料散发到**代表手上,也需要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众姐妹陷入了沉思。

    吴梦蝶想了一下,说:“简若明是**代表,我们把她请过来吧,她应该会有办法。”

    杜雨菲说:“有没有必要请颜婕妤把她手头上的资料带过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下一步如何分头行动?”

    吴梦蝶进了书房与简若明和颜婕妤联系。

    不一会儿,简若明和颜婕妤相继到了。

    她们听了向晚晴说了楚天舒目前的处境和下一步的计划,也是一脸的凝重。

    简若明说,如果能把资料收集完整,她可以带到会议上去,只是很担心,**两天后就要开了,时间来不来得及,一旦选举完成,就枉费心机了。

    颜婕妤更关心卫世杰的安危,她说,如果仅仅是送钱的事,老卫只要一交代,早就该放出来了。如果和他查境外汇款的事有关,恐怕就很难出来了。

    颜婕妤这么一说,众人又感觉头绪很多,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因为要扳倒朱敏文,光靠一些蛛丝马迹是无济于事的,弄得不好,还要把所有人都牵扯进去,更是难以收场。

    看众人一筹莫展,冷雪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说:“其他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能不能让云朵安排一下,我住进天舒的病房去。”

    这个办法好!

    向晚晴给白云朵打电话,把冷雪的想法跟白云朵说了。

    白云朵说:“没问题,赶紧让冷雪过来,我来想办法安排她住进去。”

    宁馨说:“我送雪儿姐姐过去,你们继续商量,我去把手表找回来。”

    向晚晴以为她要带马力等人去冲击莲花招待所,忙说:“宁馨,可不要冲动啊,事情闹大了,你哥就更危险了。”

    宁馨轻轻点了点头,说:“嫂子,这个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说完,她附在向晚晴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向晚晴笑了。

    吴梦蝶见状,问道:“宁馨是不是有办法了?”

    向晚晴说:“这丫头,精灵鬼怪的,她要给专案组演一出兵临城下。”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外面寒气逼人。

    向晚晴不放心,送冷雪和宁馨出门,站在车前,还在叮嘱冷雪和宁馨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莽撞行事。

    军车刚开走,向晚晴准备返回屋里,冷不防苏幽雨从树影中快步走了过来,把她吓了一跳。

    苏幽雨紧随朱敏文之后从青苑宾馆出来,强忍着内心的屈辱在夜色中游荡,因为心里始终牵挂着楚天舒,不知不觉间就转到了丹桂飘香小区的门外,曾经有很多个不眠之夜,她都不由自主地在这里转悠过,望着2号小楼发呆。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难以入睡的夜晚,苏幽雨再次身不由己地来到了丹桂飘香,竟然看见了2号楼里的灯光,她激动地走近前去,却发现一辆军车停在了楼前,她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有人来抄家了?

    她犹豫着不敢上前,躲在树影中想要看个究竟,直到看见向晚晴从里面出来,才断定不是抄家的人。她在指挥部和市府办工作期间,见过向晚晴多次,知道她是楚天舒的女朋友,忙快步从树影中走了出来。

    向晚晴定睛一看,也认出了苏幽雨:“小苏,你怎么在这里?”

    苏幽雨未曾开口,眼泪却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向晚晴拉住她的手,说:“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吧。”

    进门上了楼,简若明和苏幽雨很熟,也知道她一直对楚天舒情有独钟,又见她泪眼婆娑的委屈模样,忙迎上来,关切地问:“小苏,你怎么啦?”

    苏幽雨再也按捺不住,喊了一声“简主任”,扑进简若明的怀里失声痛哭。

    待苏幽雨哭够了,简若明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吴梦蝶递上了一杯热茶。

    苏幽雨接过茶杯,含着泪对简若明说:“简主任,朱敏文……他,他不是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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