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第294章 隔代传种
同一个时间,同一座城市.
楚天舒、卫世杰等人在为挽回危局而忙乎,钱坤却在为即将抢班夺权成功而庆贺。
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钱坤开始考虑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今晚上赴谁的饭局。
自从他调入指挥部以来,想请他吃饭的各sè人等的确不少,要是他愿意吃,餐餐都有人愿意请。不过,他很有自知之明,在拆迁工作中没有一定的话语权,这饭局一个也不能参加,否则,坐在桌子上,他浑身都会不自在。
刚传出钱坤要调指挥部担任副指挥长的消息时,想要请他吃饭的人便络绎不绝,他们绝大多数的人都认定,以他的资历和经历,一定会是指挥部分管拆迁工作的不二人选。
这些人当中,有小到想托人承包转运建筑垃圾的小包工头,也有大到国内知名的施工企业,有想着趁这个机会捞一小把的街道干部,也有为各个相关利益集团打招呼的各级领导。
但是,钱坤并没有被这些的恭维和热情冲昏了头脑,每接到一个吃请的电话,便要提醒一次自己,现在围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为了不同的利益而来,不管他们是什么态度,采取的是什么方式,目的只有一个,等着自己分管了拆迁工作,好通过自己来实现他们的利益最大化。
其实,这也正是钱坤现在最想做的,通过退休前的最后一个领导岗位,利用这些人也实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当然,这个利益既包括经济上的,也包括**上的。
政治上已没有了追求的钱坤,他所要追求的便是在退休之前,利用手中掌握的权力,换取金钱和美sè,其他的,别无所图了。
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的是,调入指挥部之后,钱坤并没有被委以拆迁工作的重任,这么一来,他才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什么叫掉毛的凤凰不如鸡,也真正见识到了,没有掌握实权的领导是多么的狗屁不如。
从申国章生病住院开始,形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请吃的电话又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上午开完班子会之后,手机和座机几乎响了一下午。
这会儿,他觉得可以认真地筹划一下,今晚上应该怎么安排才能有最大的收获,饭局肯定要参加一个,牌局也应该组织一场,喝多了,玩累了,桑拿好久没洗了,休闲轻松一下也是必须的。
考虑再三,钱坤终于决定了晚上的活动安排:下班之后,出席擎天置业老板秦达明的宴请;吃完之后,让黄灿组织一场麻将,玩好了,叫上刘畅去洗洗桑拿,按摩可以搞一搞,是不是打一炮再看情况。
安排妥当,钱坤站起来在办公室里哼起了家乡的黄sè小调,猛一眼看见了苏幽雨从窗外走过进了上官紫霞的办公室,他sè眯眯的目光追随着那娇小的身影,心里不由得一阵荡漾,他咕隆咽了一口口水,暗道:哼哼,楚天舒马上就要倒霉了,看你还能神气多久?
苏幽雨出来的时候,钱坤本来想把她喊到办公室里敲打敲打,可是,上官紫霞紧随其后专门把苏幽雨送出来,直到看着苏幽雨回了办公室,才又从钱坤办公室的窗前走回她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上官紫霞婀娜的身姿,钱坤又突然被这个女人深深地吸引了。
钱坤觉得,上官紫霞这个年纪的女人正是最有味道的时候,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鲜嫩多汁,一定非常的爽口,而且还必须马上吃,她可不像毛桃子般的苏幽雨,如果不赶紧咬上一口的话,也许过不了几天,这颗水蜜桃就要开始慢慢老化、腐烂了。
钱坤从这两个女人身上恍然悟出了一个道理:一切事物都是到了临界点才最迷人?连女人也不例外。
想着想着,钱坤还是作出了一个决定,晚上还是打一炮的好,至于怎么打,和谁打,看情况再定。
东一考虑,西一琢磨,下班的时间就到了。
来接钱坤的是孔二狗,他开了一辆能亮瞎钱坤狗眼的宝马,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刺眼的光亮,眼看着一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男人开着一辆好车,而且这个男人不过就是区区一个保安,这种心理落差无疑很刺激人。
钱坤坐进车里的那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根松紧带勒住了似的,一紧一紧的让他感到窒息。
车开到了国际饭店,领班的小姐和孔二狗挺熟,打了一声招呼,就把他们带到了早已预订好了的桃花厅。
钱坤推门进去,包厢里的三个人齐唰唰地站了起来,满脸灿烂地笑着向他打招呼。
最前面的自然是擎天置业的老板秦达明,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儿子秦少。
与秦达明握手之后,钱坤的目光就被秦少身边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吸引过去了。
秦达明介绍说,这是他聘请的董事会秘书,名叫颜婕妤,一起带过来和领导认识认识,见见世面。
颜婕妤果然名副其实,颇有唐朝嫔妃的风范,她身高一米七左右,体型如同模特般的标准,但又比模特略微丰腴而显得更加富态和端庄。因为站得突然了些,没来得及将她那黑sè的小上衣朝下抻一抻,腰间便露出一抹白白的小肚皮,若隐若现中尽现出一种迷人的诱惑与美妙。而腰与臀之间那一道美丽的弧,又使得整个人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显雍容,仍然十分的灵动。
钱坤与颜婕妤握手的时候,感觉有电流从手上传到了心脏,觉得这么好的一个美人儿,却给粗俗的民营老板当了小秘,小秘是什么,不言而喻,这实在是暴殄天物,白瞎了一朵鲜花。
在此之前,秦达明约了钱坤好几次了,他都借故推掉了。
钱坤心里明白得很,秦达明和市里的高层领导都来往密切,是看不上他这么一个副局级干部的,所以,他要通过这种方式让秦达明明白,他在官场上没有什么追求了,不会像那些年轻的干部那样主动地鞍前马后替他出力卖命。
虽然钱坤现在还不知道,秦达明请他吃饭究竟是什么事,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秦达明想通过他得到的,一定不仅仅只会是钱财那么简单!
当然,钱坤的一再推辞以及一个人独自赴约,也向秦达明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息,我钱坤不是三瓜两枣就能打发了的。
官与商之间的勾结,很多时候更像是一场拔河赛,利益的zhōng yāng有一条线,谁都想让对方多放弃一些利益,靠中线更近一些,这样,自己就可以多获得一些。
饭局中没有外人,所以,在简单的礼节xìng敬酒之后,谈话就很快从闲聊切入了正题。
说正事儿,孔二狗只有保持沉默的份,秦少也很听话地闭上了嘴,而这时,秦达明有意将话语权交给了一直微笑不语的颜婕妤。
这个颜婕妤是秦达明听了王致远的劝告之后,费尽心计从几百名应聘者当中挑出来的,是有意给儿子秦少rì后做儿媳妇的,她很乖巧很听话也很聪明。面试的时候,秦达明带她见了秦少一眼,她哭得梨花带雨,等哭完了就满口答应了将来给秦少做老婆并承担隔代传种的重任。
说来也怪,颜婕妤进入擎天置业之后,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秦少的那颗花心就被她收住了,不再在外面沾花惹草无事生非,而是喜欢围着这将来的老婆转了。
这花痴的毛病一除,秦少的脑子也似乎清醒了许多,言行也与普通人相差无几了。
仅凭这一点,秦达明就要对颜婕妤刮目相看了。
隔代传种可以保证擎天置业的巨大家业不会旁落给外姓人,但是如何让擎天置业长盛不衰,下一代的培养不仅至关重要,也是一件长期而艰巨的任务,这主要还得依靠颜婕妤来完成。
所以,秦达明在某些比较私人xìng质的场合,也有意识地带着颜婕妤和秦少一起出来长长见识,也顺便考察和培养她的经商头脑。
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在颜婕妤好看的小嘴里流淌出来,是那么的朗朗动听,清脆悦耳,寥寥数语就把擎天置业的意图讲得一清二楚:请钱坤帮忙控制好拆迁的进度。
用词非常的准确,是控制而不是一味的拖延。
既然话说开了,钱坤自然要问个为什么?
颜婕妤嫣然一笑,说:“钱叔叔,我们有意把沿江大道上的‘简朴寨’买下来,现在正在谈价格。”
颜婕妤所说的“简朴寨”是紧邻东大街一家小酒楼,是一位四川老板开的,刚开始生意还不错,后来在有拆迁传闻之后,稀里糊涂闹了一起食物中毒事件,生意每况愈下,难以为继了,四川老板被搞得jīng疲力尽,便打算卖了酒楼回家乡发展。
指挥部成立之后,上官紫霞分管拆迁工作时与四川老板有过接触,给他算了一笔经济账,四川老板看着酒楼每天亏本经营,早已心灰意冷,很快就口头上达成了拆迁补偿的意向。
擎天置业突然提出要收购这么一家即将拆迁的小酒楼,还要请钱坤帮忙控制拆迁的进度,这又所为何来呢?
颜婕妤似乎看穿了钱坤的心思,她不等他发问,就说出了擎天置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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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颜家婕妤
颜婕妤笑道:“钱叔叔,我们就是想压一压价格,你帮我们把时间拖一拖,酒楼一天天的亏本,我们谈起来就相对容易一些。。!”
不过,钱坤也是在官场滚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对于颜婕妤如此轻描淡写的说法自是不肯轻信,一个濒临倒闭又面临拆迁的小酒楼,就是把价格压得再低,挤出来的油水对于财大气粗的擎天置业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因此,钱坤可以断定,秦达明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简朴寨”酒楼一旦落到了秦达明的手里,再要想和他谈拆迁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钱坤轻轻地笑了一声,说:“颜小姐,‘简朴寨’马上就要拆迁了,你们把它收购过去,难道还打算将来换成门面在商贸圈里做餐饮吗?我想,擎天置业的房地产业务如rì中天,恐怕暂时还没有想要转行的想法吧。”
“呵呵,钱叔叔,那倒没有。”颜婕妤飞了秦达明一眼,又柔声细语地说:“沿江商贸圈规划要做的是大型超市和商场,旁边开一家小餐馆岂不是大煞风景吗?其实,我们的想法也很简单,zhèng fǔ拆了一处再给我们在别的地方置换一处,这也是拆迁补偿可以考虑的一种方案吧。”
颜婕妤的说法倒也没错。
对于东大街开了门面的住户,有点还愿意继续做生意,不愿意接受房屋的补偿,是考虑在其他地方补偿相同面积的门面房。所以,李德林他们非要强调他家开了窗户卖杂货也是门面房,其目的也是想要换个地方继续开一家真正的杂货铺。
钱坤虽然还是不相信擎天置业会为了几间门面房而劳民伤财地大动干戈,但是,他不打算拐弯抹角地lang费时间,便直截了当地问道:“请问,擎天置业又看中了哪个地段呢?”
“呵呵,钱叔叔,我们想换下新建路上的那栋欧罗巴‘烂尾楼’。”颜婕妤小嘴一碰,把“烂尾楼”三个字说得非常的轻巧。
新建路紧挨着人民广场,欧罗巴是这条路上一栋八层楼盘的名称,是早期一个有着外资背景的开发商开发的项目,按照原来的规划,应该建到二十八层,没想到桩打下去,发现了一条暗河。当时钱坤作为城建局的代表参与了调查,最后还处分了地质勘探方面的几个技术人员。
这下开发商惨了,必须追加投资。
怎么办?
只好贷款。
建设银行贷了款,工商银行贷了款,国家银行的款贷了,地方银行的款也贷了。
根据地质条件,房子只能建八层,建好了却卖不出去,原本二十八层的成本要分摊在八层楼上面,销售价格一下子比周边的房价高出了好几倍,所以,一开盘就砸了,一套也卖不出去。
开发商就要死要活地赖上zhèng fǔ了,上蹿下跳地到处申诉,当时国家对外资企业很重视,时任的市领导没办法就和开发商协商把欧罗巴回购了,之后市里的主要领导换了好几届,没人愿意擦这个屁股,欧罗巴就这么荒在新建路上了,把银行的贷款全压住了。
钱坤对这个情况也想当清楚,他听了颜婕妤的话,却把头转向了秦达明,说:“我记得市里为欧罗巴开了很多次会,可没有谁敢说是‘烂尾楼’。秦老板,你说呢?”
窗户纸已经捅破了,秦达明再不开口就不行了。
钱坤的意思很明显,是不想和才出道的颜婕妤谈,而要和能当家的秦达明谈。
秦达明笑道:“呵呵,钱指挥,婕妤刚刚参与公司的业务,对几十年前的事不清楚,随口说说罢了。”
钱坤说:“秦老板,你既然盯上那个楼,就应该知道欧罗巴的来龙去脉了。”
秦达明说:“大致知道一点儿,是很早的开发商盖的楼,结果砸在手里,楼也就黄了,后来zhèng fǔ收购了,就一直无人问津了。”
钱坤说:“那你知道,银行为什么不收回去拍卖吗?”
秦达明说:“真要是拍卖了,亏损的大窟窿就暴露出来了,这里面牵扯到不少老领导,所以拖到现在,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钱坤大笑起来,说:“哈哈,秦老板,既然你知道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那你还盯着它干吗呢?”
秦达明沉吟了片刻,还是道出了其中的原委:“钱指挥,欧罗巴作为一个楼盘是肯定卖不出价钱来的,但是,新建路紧挨着人民广场,地域价值已经今非昔比了,如果擎天置业能趁这个机会把它拿过来,投点儿钱好好收拾收拾,开一家大型的娱乐休闲中心,生意保管火爆。”
钱坤不得不佩服秦达明的商业头脑,人民广场娱乐产业已经形成了气候,新建路与之毗邻,交通却比人民广场方便得多,欧罗巴按二十八层设计还有一个大型的停车场,开娱乐休闲中心的条件也非常优越,加上秦达明在市里的背景,生意火爆是完全可以预期的。
钱坤苦笑着说:“秦老板,你这个想法真是不错,说得我都有点动心了,只可惜,欧罗巴那个楼非比寻常,我说了也不算啊。”
“想赚钱就不能怕事情难办,该找哪儿我会去找哪儿,一点点解决就是了。”秦达明进一步摊牌说:“至于欧罗巴的事,我就是想请钱指挥帮着说句话,毕竟拆一处再补偿一处也算合理合法。趁这个机会,zhèng fǔ把这个包袱甩了,说得好听一点,这也是我这个市**代表在为zhèng fǔ分忧嘛。”
“秦老板不仅想着自己赚钱,还想着替zhèng fǔ分忧,真是人民的好代表啊。哈哈,”钱坤笑完了,又说:“既然秦老板认准了那是一个金矿,我想,打欧罗巴主意的人也不会在少数吧。”
秦达明马上听出了钱坤的意思,他在开始讨价还价了。
“钱指挥,你的眼光真毒哇,一眼就看出那是个金矿。就是因为盯的人不少,我才来请钱指挥帮忙,把拆迁的进度控制好,让我有时间来慢慢斡旋,花最小的代价合理合法地把欧罗巴拿到手。”
钱坤虚情假意地说:“秦老板,其实你可以找市领导疏通疏通,免得让我们具体办事的为难。”
“钱指挥,你这就多虑了。”秦达明笑眯眯地说:“说实在话,我这人办事还是有些分寸的,很多的事情能不惊动市领导就尽量别去惊动市领导,我一直认为,把问题解决在基层,也就是替市领导排忧解难了。钱指挥,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呢?”
“那是,那是。”钱坤附和道。
这句话其实是给钱坤吃了颗定心丸,秦达明说不惊动市领导,实则是向钱坤暗示,他已经找过市领导了,市领导指示要把问题解决在基层。
是啊,市领导不能什么事儿都出面打招呼批条子,那不仅容易出现纰漏,rì后还可能会被对手作为违反决策程序的突破口。
看钱坤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秦达明又加了一句:“钱指挥,我是个生意人,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想好了,这个楼拿下来之后,你占10%的股份,现在随便挂在谁的名头上,保证退休之后过给你。”
钱坤挥了挥手,说:“秦老板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我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把拆迁工作顺顺当当处理好,尽量把各方面的要求都落实到位,别出乱子就行。”
秦达明又顺口提出了另外的要求:“钱指挥,这东西大街的拆除还得有人干吧,合适的时候关照关照我们擎天置业。”
“好说,好说。”钱坤打起了哈哈。
秦达明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劝钱坤喝酒,因为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起作用了,钱坤已经咬住了“股份”这个饵,同意帮他控制拆迁进度,落实欧罗巴这栋“烂尾楼”的事了。
这顿饭吃得有点累,但钱坤却认为物有所值。
以钱坤对秦达明的了解,欧罗巴到了他手里每年没有上百万的利润他才不会费这么大的劲儿去折腾,那么,按10%的股份来计算,那一年就有上十万,而且是退休之后再过给自己,风险相对也降低了很多。
这种收益大风险小的饭局,一天吃一顿的话,那该是一笔多大的收入啊!
不过,钱坤还是觉得这远水解不了近渴,手头上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没点现钞收入怎么过得下去?
这其实也是钱坤结婚以来的一个难言之隐,那就是怕死了家里那只非常凶悍的母老虎,以前工资奖金发现金,钱坤还能攒点小金库,后来全部改为打到卡上,每一分钱的收入都有明细账。执掌家庭财政大权的母老虎认定,只要控制住钱坤的经济命脉,就可以控制得住钱坤的那条命根子。
只可惜,母老虎打错了算盘,男人总有那么点逆反心理,家里的母老虎管得越紧,外出寻找温柔的**就越强烈。
钱坤不仅在城建局要伺机揩一揩女下属的油水,还勾搭上了一个半老徐娘的情人,命根子的享受一点儿也没有耽误。
当然,这些活动都是需要资金支持的。
活动资金从哪里来?
牌桌上!
第296章 放炮谁爽
钱坤在国际饭店与秦达明分了手,便接到了黄灿的电话,黄灿在电话里说,请领导光临“水上人家”的棋牌室,牌局“三缺一”,只等着领导来开盘了。.. /:
青原的夜晚分外迷人,大街小巷里灯火通明,高楼大厦上霓虹灯闪闪烁烁,折shè出五彩缤纷的图案,将整座城市蒙上了一层暧昧的sè彩。
在chūn风得意的钱坤看来,这座城市就像是一位风情万种的少妇,白天庄重严肃,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尽显出她的妩媚动人来。
钱坤赶到“水上人家”棋牌室,领班小姐带着他来到黄灿说的房间号,推门进去,根本就不是三缺一,而是四个人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了。
见钱坤进来,麻将桌上的四个人便齐唰唰地站了起来,满脸灿烂地笑着向他打招呼。
四个人当中,三男一女,钱坤都认识。
北面是黄灿,西面是鲁向东,南面是黄灿的小舅子王霸,东面是一个半老徐娘,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乍看上去,面相不是很惹眼,或者说算不上漂亮,可是细细打量一下就能发现,原本并不jīng致的零件,由于布局合理,看上去就比较生动协调,再加上剪裁合适的衣着,倒也有几分曼妙。
她就是钱坤的老情人,有着城管“一枝花”之称的潘玉琳。
黄灿站起来,很谦恭地向钱坤点点头,说:“钱指挥,不好意思,我们边等边玩。来,还是你来吧。”说着就主动给钱坤让开了位子。
钱坤说:“老黄,你玩,你玩,继续玩。”
潘玉琳说:“本来说好了我就是给钱老板挑土的。老板,你来,我就坐你旁边看看就行了。”说着从旁边拿过了一把椅子。
钱坤也不客气,坐在了潘玉琳刚坐过的位子上,刚一落座,屁股底下顿感热乎乎的,舒服极了,一下子就想到了潘玉琳那肥硕的臀,身体的某个部位不由得就膨胀了起来。再扭头一看,潘玉琳正偎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身上的香水味就扑面而来,顿感心跳加速。
再看黄灿等人,正咧着嘴朝他笑,依次坐下来,将麻将桌的牌哗啦啦推进了机子里。
钱坤说:“老黄,什么规矩啊?”
黄灿说:“钱指挥,还是老规矩。”说着又去问王霸和鲁向东,这两人都点头说,可以,可以,我们听钱指挥的。
钱坤说:“行!随你们。潘潘啊,你给我当参谋,输了算我的,赢了我们二一添作五。”
潘玉琳捂着嘴一笑:“没问题,我与钱老板捆在一起,保证只赢不输。”说着,身子又微微向钱坤身边靠了靠。
钱坤明显地感觉到潘玉琳身子软软地摩擦着他的胳膊,从她的嘴里哈出的丝丝香气直贯他的鼻翼,心里就有了蠢蠢yù动的感觉,想着早点把钱赢到手,抓紧和捆绑到一起,体验一下久违的快活。
潘玉琳打麻将不算太在行,但瘾特别大,围着钱坤叽叽喳喳的指点江山。
钱坤也耐着xìng子,随她闹。
坐在上家的是黄灿,下家是王霸,对家是鲁向东。
因为潘玉琳坐在了黄灿的旁边,能偷看到他的牌,所以,指挥钱坤打的牌就很有目的xìng。
头一把钱坤就胡了。
黄灿开玩笑说:“钱指挥,你和潘姐姐捆在一起,我们今天看来不太好整。”
潘玉琳就偏了头,向黄灿嘻嘻地笑着说:“我们配合默契,不赢你们才怪。”
王霸和鲁向东就嘿嘿笑。
钱坤也觉得心劲很足,觉得手气很顺。
在后来的几盘中,关键时刻潘玉琳的参谋起了很大的作用,钱坤接连胡了好几把,胸前装钱的盒子里都快要装不下了。
黄灿的手指头不停地在桌子边缘上弹拨,说:“邪门了,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钱指挥你是两手抓,两手都很硬,有什么诀窍没有啊?”
潘玉琳说:“都怪你的姓不好。再好的牌也黄了。”
黄灿见这么说,便很无奈地笑了,在脑袋瓜上挠了几下。
正好对家的鲁向东又给钱坤放了一炮,说:“我呢?我的名字也不好?”
黄灿说:“你的名字不是一般的不好,我们输,责任也全在你身上。”
“怎么呢?”鲁向东边付钱边问道。
王霸忍不住说:“你看你叫的个破名字,鲁向东,鲁向东,你都向着东家了,我们还有个不输的?”
鲁向东很尴尬地摸摸脸,跟着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讪讪地说:“这不能怪我,是钱指挥最近鸿运当头,门板都挡不住。”
这个时候,钱坤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一看,脸sè霎时就白了,忙示意大家都别动。
几个人立即闭了嘴,扶着手上的牌,一动也不敢动。他们都知道,这是钱坤家的母老虎在查岗。
钱坤抱着电话站了起来,一副受气包的模样,陪着笑脸说:“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临时主持指挥部的工作,忙都快忙死了,还能有什么花心思?”说着,他瞟了一眼黄灿,又继续解释:“拆迁户又闹事了,把指挥部的门堵了,我们正在做工作呢。……唉,不信,那我让黄主任跟你说。”
黄灿已经听出了母老虎的声音,伸手去接了钱坤的手机,笑着说:“嫂子,我和钱指挥都在现场呢,你是不知道啊,那些拆迁户们蛮不讲理,把指挥部围了个水泄不通……思想工作难做啊,嫂子,什么时候能完?这个我真说不好,谁知道这帮家伙要把钱指挥缠到什么时候?”
母老虎的声音很是尖锐,黄灿只得把手机从耳朵边挪开,等母老虎吵吵完了,又接着说:“嫂子,你放心,我不会让钱指挥吃亏的。……好,好,好,你别急,回头我上家看你去。”
挂了电话重新上场,牌风依旧没变,钱坤还是不断地和,黄灿也和了两把,鲁向东和王霸是孔夫子搬家尽是输。
鲁向东就假装扇自己的嘴巴子,抱怨说:“我怎么总是放炮呢?”
王霸说:“放炮好啊,你不是夜夜去酒吧里放炮吗?”
鲁向东说:“那放炮是我爽,这放炮是他们两个爽呢。”
潘玉琳嘴一翘,胳膊一伸,手指同时朝鲁向东一戳,说:“你不要乱说话啊。”
黄灿说:“嘿嘿,潘姐姐,你和钱老板捆在一起,难道不爽啊。”
钱坤说:“别理他,老黄痞得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拦住了还想要纠缠的潘玉琳。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一点,王霸率先打断了腿,口袋里的钱输的jīng光了。
一清点,玩了三个小时,钱坤赢了四万多。
钱坤当然清楚,不是他的麻将水平高,也不是他的手气顺,黄灿等人处心积虑地输给他钱,必然是有所求。
现在的麻将桌上,陪领导打牌的游戏规则不言而喻,表面上是玩,实则是一种变相的送礼方式。以这种方式,送的人比较轻松,接受的人也比较坦然,在心照不宣中,达到了一种默契。
赢了钱,拍屁股就走人,下回谁还跟你玩?所以,钱坤把钱塞到潘玉琳的手上,说:“不玩了,你去给我们买点水果来,我们喝喝茶,说说话再走。”
潘玉琳和钱坤床上床下都捆绑过,明白这是让他回避一下,把钱装进坤包,扭着大肥屁股就出去了。
钱坤怕家里母老虎等急了,想着还要和潘玉琳捆绑一次,不愿意耽误太多的时间,就问:“老黄,哥几个最近忙什么呢?”
黄灿凑过来,给钱坤点了颗烟,说:“钱指挥,是这样的,王霸他那楼加盖完了之后,又和向东合伙在西大街买了几栋房子,正在办手续……”
黄灿的话还没有说完,钱坤就全都明白了。
原来,黄灿在得到了要拆迁的内部消息之后,先是帮小舅子王霸把他家的房子家盖了几层,抢着把相关手续办好了。后来,王霸又与鲁向东合伙,在西大街收购了几家空闲着的房子,比便在随后的拆迁中获利。
这种事,钱坤过去在城建局也听说过,但一般都是提前很长时间得到消息的官员们在做,等zhèng fǔ的拆迁令下来,手续已经办完备了,像王霸他们抢着拆迁令下达前不久办这种事,往往手续就来不及办完。
于是钱坤嗤笑了一声,说:“老黄,王霸他们不懂政策你也不懂么?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能干这种事?”
黄灿笑了笑,说:“钱指挥,我拦了,没拦住。”
钱坤不满地说:“哼,麻烦来了吧。”
黄灿叹了口气,说:“唉,别提了,以前拆迁从吵吵到发布拆迁令,总要好几个月,可谁知道,这一次效率这么高,这房子的过户手续什么的还没彻底弄清呢,消息就已经传出来了。这一来,谁还肯卖房子,不仅不卖了,还要告他们几个!”
钱坤骂道:“活该!”
“嘿嘿,是,活该!”黄灿瞪了王霸和鲁向东一眼。
王霸和鲁向东一起凑过来,哀求道:“钱指挥,我们下回不敢了,这一次,你就帮帮我们吧。”
钱坤掉过脸去,自顾自抽烟。
黄灿咬咬牙,说:“钱指挥,我跟你明说了吧,这事儿不仅他们有份,我也有份,潘姐姐也有份。”
钱坤傻眼了:果然不出所料。
大家不禁要问,钱坤料想到了这一步,怎么还要傻眼呢?
第297章 咸鱼翻身
其实,潘玉琳与黄灿几个打得火热并不仅仅只是参与了这一次的购房。.
与王霸15号楼一起加高的27号楼,就是挂在吴丽丽名下的那一栋,是钱坤出资给潘玉琳买的,黄灿暗地里疏通了街道办,钱坤出面疏通了房管局,和王霸一起办好的手续,那些拆迁户说的那个每个月来收房租的女人,其实就是潘玉琳。
黄灿知道这些内幕,所以,他把潘玉琳抬出来,钱坤就只有傻眼一条路可走了。
“算了,算了,把潘潘喊进来吧。”钱坤把烟掐灭了,不耐烦地说。
潘玉琳本来就没走远,鲁向东出去就把她喊回来了。
钱坤横了她一眼,问道:“你们说说,过户手续办到什么程度了?”
潘玉琳小声说:“还没怎么办呢。”
钱坤问:“那他们不想卖房了,把定金退给你们了吗?”
潘玉琳不敢做声,只看着黄灿。
黄灿硬着头皮说:“没有。”
“不卖了,凭什么不退定金啊?”钱坤不解。
黄灿有些费劲的咽了口唾沫:“主要是,还没给他们定金呢。”
“啊!”钱坤是真被黄灿给搅糊涂了,他跟着黄灿的思路绕了半天,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既没给人家定金,也还没有履行任何手续,只是口头说了下要买人家的房子,现在人家不卖了,是这样吗?”
鲁向东说:“也不全是,他们答应了,也都搬出来了,我们已经搬进去了。”
钱坤说:“那你们搬出来不就完了吗?他们还会跟你们要这段时间的租金不成吗?”
鲁向东叫道:“钱指挥,问题是我们不想搬啊,我们好不容易把这些房子买下来了,这一进一出一倒手就是钱啊!”
钱坤瞪了鲁向东一眼。
鲁向东一缩脖子,坐到了麻将桌前去了。
钱坤望了黄灿半晌,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长长呼出一口气来:“老黄,不是我说你啊,这事于情于理你们都占不住啊。”
“钱老板……”潘玉琳娇滴滴地喊了一声。
“潘潘,你先听我和老黄说。”钱坤阻止住了潘玉琳,向黄灿说:“老黄,我总算明白了,你们买的时候,那是空房旧房闲置房,可等你们买到手就赶上拆迁了,那就能换新房,拿补偿。你们这么做也没错,现在是信息社会,谁能得着信息谁就能挣到钱。你要是能在拆迁通告下来之前,把所有手续都办清了,这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可现在的问题是,你没办手续,也没签协议付定金,就口头这么一说,充其量是搬了几件家具放到人家屋子里去了。这就好比,我们坐这儿闲扯,说新建路的房子会升值,我们去买吧。说完了,结果只是去看了看根本就没去买,新建路的房子升值了,我们能不能跟开发商说,我们已经打过招呼要买了,而且我们看了房,所以这房子你得按涨价前的价格卖给我!哥几个,没这规矩吧,你们要跟人家这么说去,估计得让人家的保安轰出来。”
钱坤这一篇义正词严比喻形象的话对黄灿几个并没有起到醍醐灌顶的效果。
他们只是平静的倾听着,间或抽几口样,那神情很清楚的表明,钱坤说的这些道理他们都懂,也都想到了。
其实钱坤也知道他们都懂,至少黄灿是明明白白的,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废话,就是要让他们把真实目的说出来。
求人帮忙的事,双方虽然都想到了,如果没有得到亲口的承认,那宁可一直装糊涂,这一点,是官场中人对于权钱交易习以为常的处理方式。
终于,黄灿又开口了:“钱指挥哥,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哥几个的心思我估计你也懂,你刚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是一个信息社会,谁能先一步得到信息,谁就能挣钱。可是还有一句话你没说,那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在当今社会,如果永远都按部就班、循规蹈矩,那永远也挣不到钱,充其量混个温饱。远的不说,起码我们打牌输过来赢过去没有现在这么潇洒。”
这话里的暗示太明确不过了,你赢的那些钱可不是白赢的。
钱坤一下子沉默了,他心想:他们要是不能从自己身上挣到钱,才不会这么潇洒地把几万块三个小时就输给自己的。
所以,他们现在所认的理就是怎么赚钱,而不是他刚才讲的那一大通的道理。
他们不需要一个夸夸其谈的说教者,他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同盟者,一个能够在这件事上帮他们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钱坤才说道:“你们刚才把事情都说的很清楚明白,没遮着瞒着的,这挺好。”
“那当然,”黄灿理直气壮的一昂头,说:“我不是坑害朋友的人,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你说清楚,能帮我们,我们一定会感激你,不能帮,也体谅你,不管你帮不帮我们,我们还是好朋友,这一点错不了。再说了,我就是故意要瞒着你,潘姐姐一会儿还会跟你说的明明白白的。”
这等于又是念了钱坤头上的紧箍咒,他只得说:“那好,那我就再问具体点儿,现在这件事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王霸说:“我们还在继续给他们做工作,让他们把房子卖给我们,他们中间,其实已经有人同意了,可气的是,有些人自己不同意,还唆窜着不让别人同意。”
鲁向东气呼呼地说:“要依着我,早把他们干翻了,看他们还折腾个鸟毛。”
黄灿横了他一眼,鲁向东又埋头抽烟了。
钱坤又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我还有件事不明白,按说,你们几个将来的拆迁补偿都不少了,为什么还非要挣这个钱呢?”
鲁向东又忍不住插嘴:“谁会嫌钱咬手呢?再说,**也挺费钱的。”
黄灿骂道:“滚一边去,你就知道**。”
鲁向东这才彻底闭嘴了。
钱坤又说:“可是你们挣的这个钱有点儿冒险啊。”
“富贵,险中求!”黄灿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钱坤再次沉默了,是啊,富贵险中求,这句话青原市的人谁都会说,可是真正事到临头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去险里求富贵的。
过了很久,他才问:“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帮你们?”
黄灿笑了,绕了半个小时了,终于等到钱坤说出这句话了:“钱指挥,你放心,我说了,我决不让你为难。官场上的事,我明白,一举一动都得分外小心。所以,他们也不会给你出难题的,你只要让拆迁工作拖一拖就行了。”
“就这?”钱坤难以置信。
“对,就这。拆迁工作总是要分步实施的,你只要把西大街那一块儿放一放,他们在这期间,软的硬的方面多下下功夫,大不了少挣点儿,再给他们把价格往上提提,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让赵秀梅他们再闹闹,早晚他们会把这事办妥当的。”
钱坤的确没想到,黄灿只给他提了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给工作排排先后顺序,作为主持拆迁工作的指挥长,这点灵活权还是有的。
不过,钱坤混了几十年,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他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老黄,你参加了市里的动员会,拆迁工作是有期限的,到时候西大街的拆迁太晚了,耽误了期限,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这你放心,”黄灿很干脆的回答:“一旦把这些房产都拿下来,不用指挥部动手,我们自己拆了它!”
钱坤终于露出了笑容。
笑过之后,钱坤又强调说:“我会给你们一个最后的期限,到了那会儿,你们拿不下这些房产来,那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可不能给我添乱啊。”
黄灿立即表态:“哪能呢?到时候真办不下来,那就是哥几个命里注定不该发这个财,你们该怎么拆就怎么拆,这事就彻底过去了,哥几个再想别的法子挣钱去。要是办好了,我给潘姐姐多提一成。”
王霸和鲁向东眉开眼笑地随声附和:“是啊,是啊。”
潘玉琳听了,便抱着钱坤的胳膊摇了几下,还故意让胸部在胳膊上结结实实地蹭了几个来回。
麻酥酥地感觉传遍了钱坤的周身,他其实已经想好了,拆迁补偿费总是要按住房面积补偿给某个人的,给张三是给,给李四也是给,只要黄灿他们能把那些老住户搞定,补偿费给了他们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而且赚了钱之后,潘玉琳多提一成,那以后rì常开销的费用也可以省下一笔来。
想到这,钱坤的心思就不在棋牌室了,他急于要和潘玉琳捆绑在一起,放完炮了好早点回去免得母老虎又要疑神疑鬼地盘问半天。
钱坤拥着潘玉琳欢天喜地找地方捆绑去了,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他认定已经死翘翘的楚天舒,第二天居然匪夷所思地咸鱼翻身了。
楚天舒这咸鱼一翻身不打紧,钱坤这一晚上承诺了的事儿一样也难以兑现了,自然,那10%的股份和可以省下来的一笔包养费,一下子全都要泡汤了。
[VIP]第298章 半老徐娘
第二天早上,楚天舒照例提前十五分钟左右到指挥部上班,苏幽雨早帮着把茶泡好了。
楚天舒打开电脑,上了qq,发现向晚晴昨晚上发了一个离线文件,从文档名称上看,就是她在王平川跳楼那天拍摄的录像。
楚天舒将随身带着的u盘插进了插口,点了接收,由于文件比较大,电脑提示大约需要几分钟。
苏幽雨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楚天舒忙碌着,脸上写着的委屈谁看了都会觉得心里不太好受。
这种不说话所表达出来的效果其实比用语言说出来的的效果要好得多。
等着接收文件,楚天舒无话找话地说:“小苏,还好吗?”
“不好!”苏幽雨咬着嘴唇说。“我坐在办公室里,总感觉浑身不自在,我就愿意跟你跑现场。”
“怎么呢?”楚天舒明知故问。
苏幽雨看了一看钱坤的办公室方向,忸怩着说:“我也说不太清楚,就是不想看见那个人。你不知道啊,他的眼睛有刺,有毒。”
楚天舒笑笑,说:“不至于吧。”
“领导,你是男的,你没有体会。”苏幽雨有点着急了,她红着脸说:“那种男人的那种目光,恨不得穿透衣服扎进你肉里去,像蚊子一样咬你一口。”
“真有那么厉害吗?”楚天舒怀疑地问道。
“真的!”苏幽雨羞涩地低下头,两只手绞在一起,声音轻柔得都快听不见了。
楚天舒实在不想再谈这么个话题,听到电脑上嘀了一声,便坐在办公桌前,捏着鼠标,招呼苏幽雨道:“小苏,你来看看,这里面有没有表现不太正常的人?”
楚天舒打开了刚刚接收到的视频文件,向晚晴有着专业新闻记者的敏锐,对于镜头中感觉异动的人物除了有全景,也有特写。
说不上是有意还是无意,苏幽雨把头靠过来,散落的头发扫在了楚天舒的脸上,痒酥酥的,还带着一缕缕的幽香。
突然,苏幽雨大叫了一声:“停!”
楚天舒连忙点了暂停键。
画面上是一个穿着时尚的半老徐娘,虽然是躲在人群当中,还用一本杂志遮住了小半张脸,颇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可是,她低着头与身边一个男子嘀咕的镜头还是被向晚晴捕捉到了,便给她来了一个特写。
“你认得她?”楚天舒转过头来问,正赶上苏幽雨往前凑,这么一来,苏幽雨的小嘴就正好碰到了楚天舒的嘴上。
“咳咳,”外面传来了重重的干咳声。
办公室门大开着,钱坤yīn沉着脸站在了门口。
苏幽雨忙站直了,背转身靠在了办公桌上,翘翘的臀整个挡在楚天舒的眼前,紧绷绷的展示出一条美妙的弧线。
楚天舒有些心慌意乱,他坐不住了,也站了起来,笑着与钱坤打招呼:“呵呵,钱指挥,早啊。”
“不早怎么行啊?”钱坤盯了苏幽雨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小苏,现在工作这么紧张,大家要抓紧时间把各自的事情做好,不要一上班就光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指挥部又不是公园电影院。”
楚天舒还是班子成员,钱坤懂得分寸,自然不会摆出架子来批评他,只能一本正劲儿地拿苏幽雨说事。更何况,这两天楚天舒拿不下王平川的“高”楼,钱坤这会儿才不会去招惹他,看笑话也不在这一天,到了明天下午再幸灾乐祸更舒坦。
苏幽雨故作惊慌,结结巴巴地点头称是:“钱指挥,楚领导的电脑有点问题,我帮他看看。”
“哼,年轻人服从领导安排是应该的,但也别一天到晚尽找些理由和个别领导套近乎,要注意影响!”钱坤没头没脑地发了一通牢sāo,背着手走了。
苏幽雨见钱坤走远,才拍着胸口小声说:“真险啊,吓死我了。”
“至于吗?”楚天舒望了望钱坤的背影,不解地说:“小苏,你就那么怕他吗?”
“不是的,是这个画面。”苏幽雨转过身来,指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个半老徐娘说:“我才不怕他呢,”苏幽雨挤了挤鼻子说:“我是怕他看见了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怎么了?”楚天舒把视线收回到了电脑上。
那个半老徐娘的特写非常的清晰,如果不是苏幽雨转身把电脑屏幕遮住了,从门口那个方向是有可能看清电脑上的画面的。
苏幽雨小声说:“这个女人是南湖区城建局的,名叫潘玉琳,号称城建‘一枝花’。”
楚天舒不屑地说:“切,城建一枝花,长的也不咋地嘛。嗯,至少比不上你吧。”
“哎呀,领导,你扯到哪去了?”苏幽雨埋怨完了,又说:“她那一枝花的名声,是从酒桌上陪领导陪出来的,城建系统中也是独一份呢。”
楚天舒奇怪地问道:“她一个南湖区的,怎么会住在东大街呢?”
“我也奇怪呀。”苏幽雨又把这一段视频快进快退地放了一遍,指着潘玉琳身边的男人说:“这是黄灿的小舅子,名叫王霸,15号高楼的户主。不对呀,他们又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呢?”
楚天舒想了一会儿,突然来了兴趣,又把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潘玉琳与鲁向东也有过交流,楚天舒上楼去劝王平川的时候,黄灿也跟她有过一次短暂的对话。
看完了,楚天舒与苏幽雨商量了几句,心里都存有疑问,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幽雨无聊地点了几下鼠标,突然发现u盘里还有一个视频文件,正要双击点开,小手却被楚天舒一把抓住了。
“怎么了,领导?”苏幽雨转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楚天舒。
这双眼睛绝对是会说话的那种,波光流转,脉脉含情,勾人心魄,难怪钱坤这老小子也要动她的歪心思。
“没什么。”楚天舒笑着说:“嘿嘿,小苏,你该回你的办公室了,钱指挥要你注意影响呢。”
苏幽雨没说话,只看了看楚天舒还抓着的手。
楚天舒把手松开了。
苏幽雨悻悻然起身,目光中闪过几丝幽怨的神sè,不情不愿地走了。
楚天舒看着苏幽雨出去了,才暗暗松了口气,轻轻把门带上,重新坐下来,打开了刚刚不让苏幽雨点击的视频。
那是卫世杰昨晚上从世纪饭店健身房里拍摄到的画面,楚天舒连夜进行了剪辑,将比较有价值能说明问题的部分保留在了u盘中,刚才苏幽雨想要点击观看,真是把他吓了一大跳。
这时,上官紫霞敲门进来了,问道:“怎么样,小楚?”
楚天舒关闭了文件,抬头茫然地反问道:“上官局长,什么怎么样?”
上官紫霞走进来,站在楚天舒的面前,低声埋怨道:“你看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都替你急死了。”
楚天舒反应过来了,说:“哦,你是说王平川的房子吧?”
“对呀。”上官紫霞紧了紧眉头。“你也太沉得住气了,只有一天多点的时间了。”
“你放心,他会起带头作用的。”楚天舒轻松地笑笑,说:“而且很快。”
上官紫霞看看楚天舒,没有说话,她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楚天舒有什么办法能让王平川把违建房拆了,那家伙可是脑子不清白,而且好像还有点背景的。
上官紫霞又靠近了一点儿,压低声音说:“小楚,你还得替小苏想想办法,我看老钱对她还真有那么点歪心思,你让我帮你照看着,我担心防不胜防。”
楚天舒问:“怎么呢?”
上官紫霞说:“昨天下午,小苏给我送一份材料,她出去的时候从老钱办公室门口过,要不是我跟着送出来了,恐怕他就要找小苏的麻烦。”
楚天舒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忙问道:“不会吧,他有这么大的胆子?”
“有些东西女人凭的是直觉,你们……男人可能不会懂的。”上官紫霞深深地吸了口气,着急地说:“反正我跟你说了,你要是真对小苏有那么点意思,还是尽快想想法子,这种事情,防人之心不可无吧。”
“行,谢谢你,上官局长,等我忙完这两天再说吧。”楚天舒心里只能苦笑:看来这帮忙帮的还真把自己给帮进去了。
“那好吧,我要去财政局了,中午请请他们可能回不来了。”理论上来说,上官紫霞要上哪去,用不着和楚天舒打招呼,她特意说一声的意思就是一种暗示:我也不能成天都在指挥部守着,关照苏幽雨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楚天舒倒也不担心光天化rì之下钱坤就敢对苏幽雨图谋不轨,但是,搞点揩油的小动作还是有可能的。
严格意义上来讲,苏幽雨并不算是楚天舒的人,可指挥部上下已经在把苏幽雨当做楚天舒的人了,钱坤真要对苏幽雨动手动脚,恐怕也不仅仅是图个简单的肢体快活,一定还有通过为难苏幽雨而让楚天舒在众人面前难堪的潜意识在里面。
也就是说,苏幽雨与楚天舒的亲密看上去越是明显,钱坤的小动作就越有可能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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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什么意思
楚天舒截屏打印了几张潘玉琳的图片,看看还比较清晰,便拎起公文包,和夏主任打了个招呼,又去了东大街。13800
拆迁办的工作人员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坐在遮阳棚里,见楚天舒来了,都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一问,他们个个诉苦。
原本趋于乐观的宣传动员又陷入了困境,绝大多数的拆迁户不再纠缠补偿标准的高低了,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表态:明目张胆的违建房都拆不了,指挥部下达的政策文件哪里又靠得住呢?现在说得好好的,谁知道会不会变呢?
任何的事情,如果不能取信于民,要想取得老百姓的理解和支持自然是一句空话!
涉及到拆迁户们切身利益的拆迁工作更是如此。
诉完了苦,其中一个与苏幽雨关系比较好的小李还偷偷地问楚天舒,口气中充满了担忧:“楚指挥,你是不是要不分管拆迁工作了?”
楚天舒笑笑,说:“没有的事儿,我这不是还在现场指导工作吗?”
小李问:“那苏幽雨怎么调回办公室去了?”
楚天舒说:“哦,临时抽点去帮忙的,你们不要多想。”
小李不说话了,看神情似乎并不是太相信楚天舒所说的。
楚天舒安慰了大家几句,要求他们不要失去信心,继续耐心细致地做好宣传动员工作。
小李等几名工作人员打起了jīng神,又开始走家串户,散发资料,摸查情况。
黄灿一直站在一边,等着大家都散去了,才凑到楚天舒的身边,颇为同情地说:“楚指挥,难啊,昨天下午,我还去做了王平川的工作,你猜怎么着,差点被他捶了一顿。唉,我们街道干部夹在中间,两头挨骂受气呀。”
自从发现黄灿在暗中监视自己之后,楚天舒心里已经对他生出了厌烦,可面上还不能表露出来,顺着他的话头说:“是啊,老黄,你的处境我非常理解,街里街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容易啊。”
“唉,要是领导们都像你楚指挥就好了,”黄灿点头哈腰的苦笑了一下,说:“有些人心态真是有问题,zhèng fǔ没有亏待你就算了吧,还非要盯着别人是不是占了便宜。”
楚天舒冷不丁地问道:“老黄,是不是也有人盯着你小舅子啊?”
“有哦,有哦。他们要盯就盯吧,我是不怕的,他的房子手续完备,我心里没鬼,怕个什么呢?”黄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又低声说:“我听说,有人还盯上你了?有些人真是太无聊了,总喜欢无事生非。说良心话,要不是你,这王傻子早闹翻天了。嘿嘿,你别笑话我这人觉悟低,我要是你啊,早甩手不干了!”
“是啊,老黄,你成天跟我在一起,苦啊累啊你都看见了,现在这王平川粘在手上,想甩也甩不掉了。”楚天舒轻轻摇了摇头,感叹道:“这年头,做点事情真是难。”
黄灿作愤愤不平状,说道:“楚指挥,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由他们折腾去,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呵呵,没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楚天舒不想再和黄灿纠缠下去,就说:“我再去找王平川谈谈,实在谈不通,也只好拉倒了。”
“嗯嗯,楚指挥,我还有点儿别的事,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当心点儿,那个王傻子,我是拿他没辙了。”黄灿说完,向楚天舒挥挥手,走了。
楚天舒到王平川的房子跟前转了装,进去陪着王平川抽了颗烟,提醒说:“以后不要蛮干了,把人打伤了是要去坐牢的。”
听过要坐牢,王平川还是害怕的,他眨巴了几下眼睛,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楚天舒问:“你打过架么?”
“这还用问,打过啊。”王平川瞪大了眼睛。
楚天舒一本正经地问道:“对方人太多,你一个人搞不过,会怎么做?”
打架的经验王平川还是挺丰富的,他马上就说:“嗯,先拉几个垫背的。”
楚天舒没说话,只对王平川竖起了大拇指。
王平川嘿嘿傻笑。
闲扯了几句之后,楚天舒又转了出来,看看黄灿没了人影,便随意地转到了27号高楼,租住在里面的一位河南老乡主动上前和楚天舒攀谈了起来。
租住户们也非常关心拆迁的进度,他们得有提前的时间另找房子,还要找出租户扯退租的事儿。
眼见着要过chūn节了,临时出去找房子太难了,所以,他们希望能有个比较准确的时间,最好能拖过年后再拆迁,否则的话,他们除了要找出租户讨回预交的房租和押金之外,还想要点搬家的补偿,这些事情不落实,他们回家过年也不踏实。
“拆是肯定要拆的,只是早晚的事儿了。”楚天舒说:“要谈就尽快谈,早谈早主动嘛。”
河南老乡有些为难地说:“楚指挥,我找户主谈过了,可人家说了,真要拆还早着呢。”
楚天舒笑道:“呵呵,她这是忽悠你的吧。”
“嘿嘿,我看她说的挺肯定的。”河南老乡露出了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说:“人家说的有道理,违建房还没拆,不可能那么快就拆到我们住的这栋来的。”
楚天舒笑着问:“你信吗?”
老乡说:“我哪能不信呢?人家说她是城建局的,保管错不了。”
“哦,城建局的。”楚天舒突然问:“你这个户主是不是白白胖胖的一个女同志?”
“是啊,长的还挺好看的。”说到这,老乡又咧着嘴露出了大黄牙来。
楚天舒学着老乡的腔调问:“叫啥名呢?”
老乡想了想,说:“老黄他们都喊她潘大姐,别的我也不太清楚。”
“不对呀,我们登记这房子的户主姓吴啊?”
“这个我搞不明白,反正总是潘大姐来收房租,我们住了有些rì子了,也没谁找我们的麻烦。”
“你看看,是这位大姐不?”楚天舒从包里拿出刚打印的潘玉琳的照片,问道。
老乡看了看,很肯定地点头。
楚天舒收起了照片,说:“哦,那可能人家是一家子。”
河南老乡笑着说:“呵呵,我不管那多,只要有房子住就中。”
楚天舒说:“你还是早点找她谈吧,别耽误了。”
河南老乡说:“中!”
楚天舒心里有底了,便跟河南老乡说到别处去看看,走出了27号楼,转到了沿江大道上,将车停在大路上,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钻进了一家私人网吧。
上午十点多钟,网吧里人不多,里面黑乎乎的。
管理员小伙子趴在台子上打瞌睡,他收了楚天舒的钱,用下巴指了指说,你随便开哪台机子,然后继续趴在台子上打瞌睡。
楚天舒开了机,在青原热线网站上注册了一个邮箱,将u盘里剪辑好的文件夹存放在存稿箱里,清除上网痕迹退出关机,也懒得管还迷瞪着的网吧管理员,悄悄出了网吧,开车直奔第一人民医院。
时隔一天,再见到申国章,楚天舒明显感觉这会儿他一副病体缠身的状态,躺在病床上咳嗽和喷嚏不断。
查房已经结束,病房里只有申国章一个人。
见了楚天舒,申国章强打起jīng神,沉着脸问道:“小楚,时间这么紧张,你不忙你的正事儿,跑到医院里来干什么?”
尽管申国章疲态尽显,但说出话来虎威还在。
楚天舒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申指挥,我昨天下午去找了王平川,他还是坚持不肯拆除他的违建房。”
申国章看楚天舒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误以为他完不成任务跑来求情的,脸sè更加难看了,他不耐烦地说:“小楚,有困难你和老钱他们去商量,我只要一个结果。”
楚天舒点着头,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你,你搞什么名堂?”申国章挣扎着直起身子,手指着楚天舒,厉声喝道:收起来,别和我来这一套。咳咳,咳咳,你……咳咳……”
大概是过于激动的缘故,话还没说完,申国章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申指挥,你身体还没有康复,别生气,先喝口水。”楚天舒忙走近前,端起床头柜上的茶杯,递到申国章的面前。
“我不要听你解释。咳咳,”申国章想用力推开楚天舒,却完全使不上劲儿,反而咳得更厉害了,不得不接过楚天舒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口水,缓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嘘嘘地说:“小楚,班子会上定下来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
楚天舒说:“申指挥,我没有那个意思。”
申国章盯着楚天舒手上的信封,质问道:“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天舒笑笑,说:“申指挥,你可能误会了,这信封不是我要送给你的,是有人托我带你的。”
申国章这才好好看了看楚天舒手里的信封,发现并没有多厚实,可以肯定不会是现金,便稍稍放了心,问道:“什么东西啊?”
按照申国章的想法,那可能会是楚天舒找伊海涛写来的求情信。
第300章 歪打正着
“我也不知道,”楚天舒故意把信封的封口给申国章看了,说:“他交给我的时候就封好了的,我没拆开过。:. ”
申国章不满地说:“是谁呀?搞得神神秘秘的。”
楚天舒说:“龙虎武校的张大帅。”
“退给他!”申国章毫不客气地说,看来,他是知道张大帅这个人的。
“嗯,他还说,”楚天舒故意停顿了下来。
申国章问:“他还说什么?”
楚天舒忙说:“他说,这里面有你感兴趣东西,如果你觉得没意思,他就把这些东西交给唐副市长了。”
“什么?”申国章瞪大了眼睛,怒道:“威胁我吗?”
楚天舒低着头不做声,将信封放在了床头柜上,见申国章故意作出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病房。
在此,有必要交代一下,那个信封里装了龙虎武校的用地审批报告,还另附了一张申国章在国际饭店健身房挥汗如雨的图片,图片的下方打印了一行字,是青原热线的一个邮箱地址和密码,也就是楚天舒刚才在网吧里注册的那一个。
这些准备工作,楚天舒昨晚上就做好了,为了防着申国章去查ip地址,所以才找了一个不起眼的网吧,按照事先预设的邮箱地址和密码注册好,把剪辑好的视频文件存进了邮箱里。
从医院出来,楚天舒坐进车里想了想,还是给白云朵打了一个电话,请她继续关注申国章的病情,他感觉这一回申国章像是真的病了。
白云朵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临近中午,外面的阳光很明媚。
楚天舒做完了这一切,心里却忐忑起来,不知道申国章会不会看那个信封,更拿不准他会不会去看那个邮箱里的内容。
这几乎就是一次赌博!
如果申国章不肯就范,那不仅无法向张大帅交代,就更谈不上要拆王平川的违建房了,真走到这一步,又该怎么办呢?
把卫世杰偷拍的视频公布出去?
不行!
真要是把事儿闹大了,张大帅那边毫不知情,自是不肯认账,追查下去,无疑会追到楚天舒的头上来。
管它呢!是福不是后,是祸躲不过。
楚天舒不愿再去多费脑筋,此时他只想找个人说说话,排解这种忐忑不安的心烦意乱。
去哪呢?楚天舒很自然就想起了国资委,那里有老领导,也有老同事,说说话消磨消磨时间总是没有问题的。另外,他还想到要跟简若明说说,刘chūn娜走了之后,综合科总还需要个伶俐的女孩子,看有没有可能把苏幽雨调到国资委去。
国资委办公大楼还是老样子,墙外的一架爬墙虎并没有因为在冬季就停止疯长,看上去比过去茂盛了许多,弯弯曲曲地爬满了半个墙壁,绿茸茸的展示出无限的生机。
楚天舒步入了国资委的办公大楼,进入大厅,前台的小惠正在整理报纸和信件,看到楚天舒,忙笑吟吟地起身打招呼,笑着说,“楚主任,来了,我们可想念你了。”
“小惠,你这小嘴可越来越甜了。”楚天舒开了句玩笑:“小惠,现在嘴巴上说想没用哦,结婚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就成。”
楚天舒没走之前,就听说小惠谈了个男朋友。
“楚主任,到时候一定把请柬给你送去。”小惠脸一红,说:“找简主任吧,她一大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楚天舒微微有些失落,说心里话,他还是愿意把烦心事跟简若明谈谈,或许她会有什么应对之策,至少会给出一个相对满意的建议吧。
来都来了,要就这么走了,怕是rì后要被国资委的同事们笑话,可能连范亦兵都会有意见。
楚天舒一上楼,就碰见了他不是太想见的欧阳美美。
欧阳美美当了国资委的领导,仍然是以前那种妖媚的口气,她笑着说:“小楚,你舍得回来看看我们啊。我以为你去了指挥部这么好单位,就把国资委这些娘家人都忘了呢。”
楚天舒笑道:“哪里,欧阳书记,我一直都很想念大家的?”
“说,是想美姐姐了,还是想明姐姐了?”欧阳美美斜着眼睛看着楚天舒,问道。
原先在一起,还讲究个上下级关系,欧阳美美说话多少还注意点影响,现在楚天舒调离了,她反倒比以前放得更开了。
这个女人,看上去还是那么妖媚漂亮,特别是原本不小的**似乎更高挺了,楚天舒不禁要怀疑她是不是做了垫高美容手术。
这个问题楚天舒不好正面回答,便敷衍说:“美姐姐,你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
“哈哈,你这张破嘴呀,真是能哄死人哟。”欧阳美美听了楚天舒的赞美,心里美滋滋的,她伸出食指勾了勾,说:“明姐姐不再,到美姐姐办公室坐一会儿吧?嗯,你不会怕美姐姐把你吃了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楚天舒还真不好拒绝,考虑到欧阳美美与唐逸夫的那一层关系,不是太无可奈何,实在没有必要得罪了她。
进了办公室,欧阳美美随手把门带上了,她给楚天舒泡了杯茶,半真半假地问道:“小楚啊,离了姐姐们,rì子过得还滋润吧。”
楚天舒接过茶杯来,也开起了玩笑:“托美姐姐的福,过得不那么滋润。”
“是吗?申国章为难你了?”欧阳美美在楚天舒的对面坐下来,眯缝着眼微笑着说:“他要是故意为难你了,你跟姐姐说,姐姐帮你论理去。”
楚天舒听到这句话,心头忽然一动:让欧阳美美去促动申国章一下,或许可以收到奇效。
想到这,楚天舒直视着欧阳美美,说:“美姐姐,申指挥知道我是从你手底下出去的,哪里会故意为难我呢?只是……”
“只是怎么了?”欧阳美美心花有点怒放的感觉,楚天舒出去遇到难题学乖了,居然会说这种暧昧的话了。
楚天舒闪闪烁烁地说:“只是,申指挥生病住院了,他安排我负责拆迁工作,美姐姐,你知道的,这工作我以前也没接触过,很多地方把握不准,又没法儿请示汇报去。所以,感到有些压力。”
欧阳美美不信:“不可能吧,前两天我还见他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得要住院呢。”
“嘿嘿,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楚天舒似笑非笑地说:“反正我现在过得没有在国资委滋润。”
“嘻嘻,这……美姐姐好像也帮不了你。”欧阳美美往后一仰,看似无意又像是有意地张开了手臂,两坨突出的地方随着她的笑声在微微颤动,很是有些诱惑力。
看到眼前这情景,楚天舒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也就是在这个办公室里,欧阳美美一再挑逗自己的那一幕幕,心里还真有几只蚂蚁在爬。
正胡思乱想,欧阳美美又猛地往前一倾,胸口的部位便全部送入了楚天舒的视野,尤其是那一条挤出来的沟壑,若隐若现直勾眼球。
楚天舒又不是柳下惠,自然而然地瞟了一眼。
欧阳美美觉察到了,忙假装着捂了一下,说:“小楚,你出去没几天,学坏了哦。”
“怎么可能呢?”楚天舒作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说:“只能说,以前我太老实了。”
“哈哈,小楚,你果然被申国章带坏了。”欧阳美美大笑了起来,说:“改天我碰见他,非要问问,他是怎么把我们国资委最纯的帅哥带坏的。”
楚天舒一脸的坏笑:“嘿嘿,美姐姐,你真要想问现在就可以问嘛,我想他一个人住在病房里,说不定正闷得慌呢。”
欧阳美美抛过来一个媚眼:“你不怕?”
“我又没做过坏事,怕什么呀?”楚天舒嬉皮笑脸地说:“美姐姐,要问你最好当着面问,否则的话,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认账的。”
“好,问就问,姐姐我要问出来了,看你还怎么抵赖。”欧阳美美掏出了手机,挨着楚天舒坐下,身子就贴了过来,说:“小楚,你听着,你要真背着姐姐干了什么坏事,姐姐我饶不了你。”
说实话,欧阳美美恨楚天舒,恨得牙痒痒,这种恨,更大程度上是出于对他不肯就范的怨恨,她所有的一切已经向楚天舒展露无遗,再没有秘密可言,在这种前提下,欧阳美美便越发想要把楚天舒勾上手,大有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劲头。
今天,楚天舒突然造访,表现得比过去“坏”多了。或许到了指挥部那种天天有人请吃请喝请娱乐的好地方,真学坏了也或未可知呢。
男人痴迷一个女人,往往会神魂颠倒,对她百依百顺。
女人也一样,一旦了也会极力想讨得男人欢心!
当下欧阳美美就拨通了申国章的电话,她娇滴滴地说:“老申啊,听说你住院了,是不是这几天过得太风流了,身子骨没抗住啊?”
她这么一问,可把本来就虚弱不堪的申国章惊出一身冷汗来了。
莫非真有人在唐逸夫那说了什么,领导自己不好出面说,就借着欧阳美美的嘴巴来发出jǐng告了?
第301章 美姐衷肠
申国章忍不住就看了一眼楚天舒留下的信封,心里一紧张,马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就连呼吸都显得十分的粗重了。、13800
听申国章又是咳又是喘的,半天说不上话来,欧阳美美反倒有些惊慌失措了:申国章都病得住了院,而且还真像是病得不轻,冷不丁跟他开这种玩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想到这,欧阳美美连忙把唐逸夫抬出来,换了一个关切的口气说:“申局长,老唐让我转告你,好好保重,注意休息啊。”
“谢谢!替我谢谢领导!”申国章挂了手机,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伸出手从床头柜上拿去那个信封,一点点拆开了,当他看见那张图片时,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再说欧阳美美挂了电话,用肩膀拱了一下楚天舒,不放心地问道:“小楚,申国章真病重住院了?”
楚天舒也趁机拱了一下欧阳美美,说:“可不,我哪敢跟美姐姐说瞎话呀?”
欧阳美美心尖儿一颤!
“哼,还说不敢,你跟美姐姐说瞎话的次数还少啊?”欧阳美美扳着手指头,将楚天舒一次次戏弄她的rì期时间说得清清楚楚,如数家珍,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大家都知道,楚天舒是最见不得女人流眼泪的。
以前,欧阳美美回回都在他面前以领导者自居,屡屡扮演强势的角sè,楚天舒就偏偏不肯如她所愿,次次戏弄她。
如今,楚天舒调出了国资委,欧阳美美对他的那种念想不仅没有消退,反而与rì俱增了。今天终于隔着衣服与楚天舒有了亲密接触,欧阳美美一下子莫名地激动起来。
这一来,却触动了楚天舒的怜香惜玉之心。他从茶几上抓了一把纸巾,轻轻地碰了碰欧阳美美。
欧阳美美心尖又是一颤。
不过,她马上醒悟了过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抢过楚天舒手里的纸巾,背转身去,轻轻地擦拭了几下眼角。
女人一旦动了感情往往就容易情绪失控,最突出的表现就是话多。
果然,欧阳美美开始滔滔不绝了:“小楚,你跟姐姐说句良心话,以前你在国资委,姐姐有没有帮过你?”
“帮过,帮过。”楚天舒仔细想想,自己能当上综合科的科长,欧阳美美功不可没,仕途起步有点类似于小学生上学,启蒙老师很重要。
欧阳美美又问:“你再想想,姐姐有没有害过你?”
“没有,没有。”楚天舒再仔细想想,除了有过几次诱惑之外,欧阳美美还真没有对自己动过别的坏心思。
这人也是奇怪,天天在一起的时候,楚天舒看不惯欧阳美美那种仗势欺人的做派,一旦有了偏见,就觉得她一无是处,做什么都不对头,分开了之后再说说过去了的事儿,就感觉欧阳美美并没有那么讨厌,反倒多了几分好感。
欧阳美美是个善于察言观sè的女人,对于楚天舒这种内心的细微变化,她是能够及时捕捉到的。
“小楚,你觉得我混到这个地步容易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欧阳美美颇有点伤感。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楚天舒此时的回应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敷衍,而是多了几分真诚。
不过,楚天舒并不敢表露出太多,面对一个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多愁善感的女人,也许做一个忠实的听众,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欧阳美美把手里的纸巾重重地一扔,说:“没错,是真太不容易!我不像你们要文凭有文凭,要能力有能力,想在机关里混出头,就只有学会利用男人!”
楚天舒下意识的朝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他希望现在能有人推门进来,因为欧阳美美的话题有点儿偏离正常的轨道了,哪怕有人过来敲敲门也好,这样,他就可以借故躲避这个敏感的话题了。
可是奇怪的很,平时走廊里总是人来人往的,偏偏这个时候就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难道说,大家都知道欧阳美美在和别人谈话,有意要退避三舍了。
欧阳美美丝毫没有理会楚天舒的心思,她仍旧自顾自的说道:“小楚,姐姐是想开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些装模作样的男人,还不是上赶着往领导那里送,只不过他们送的是钱,送的东西不同而已,你觉得他们就不丢人?”
欧阳美美说得比较隐晦,但楚天舒完全听得懂她想要表达什么。如果从欧阳美美的角度去思考,她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本质上都是送,没有谁比谁更丢人!
可是,楚天舒不敢接她这个话茬儿。
欧阳美美接着说道:“男女之间的事儿,到底谁玩儿了谁,说得清楚吗?那些背后对我说三道四的男男女女,未必不是一种羡慕嫉妒恨。说起来,别以为他们不想送,送不出去罢了。”
楚天舒忽然有一种想要大笑的冲动,因为他不知道,如果让唐逸夫听到欧阳美美这一番牢sāo,心中会作何感想。
也许是楚天舒离开国资委,欧阳美美失去了居高临下的地位,她心里憋着太多的话没地方说,便把变“坏”了的楚天舒当成了倾诉的对象。
说实话,楚天舒这会儿算是重新认识了欧阳美美,还真有点对她心生同情。
在当今的机关里,她个人又做错了什么呢?她追求她想要的东西,付出了她愿意付出的,至少,在她的追求过程中,没有男人间那种你死我活的狠毒和尔虞我诈的yīn险。
在官场,男人们的风流会被人当成乐事,是有本事的潜台词。而女人一旦背上风流的名声,那立刻就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但是,她们之所以要这么做,难道不正是因为有了那些风流成xìng的男人们吗?
男人在玩弄女人,女人在利用男人,在这场游戏中,根本就毫无对错可言!
欧阳美美以她自己的方式,从一个打字员走上了一名副处级的领导岗位,如果没有强大的心理安慰能力,那她也混不到这一步。
想着欧阳美美对自己一次次的挑逗,楚天舒在暗暗地扪心自问,假如当时稍稍放纵一点,也许就和她发生了点什么,今后如果有这种机会,还会放弃吗?
难说!
当然,这些心理活动楚天舒不能、更不敢对欧阳美美说。
此时的楚天舒不由得有点心焦,要是欧阳美美再一次发动温柔攻势,这场面就可能不太好驾驭了。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敲门了。
欧阳美美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襟,又抹了抹眼角,才清脆地喊了一声:“请进。”
进来的是现任办公室主任范亦兵,他刚和简若明从外面公干回来,听说楚天舒到了国资委,就找到欧阳美美的办公室来了。
楚天舒如释重负,起身与范亦兵热情握手,互相询问各自的工作生活情况,诉说彼此的思念和关心,浑然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稍显失落的欧阳美美。
最后,范亦兵拍着楚天舒的肩膀说:“老楚,难得你回来一趟,中午别走了,简主任交代过了,大家一起在食堂吃个饭。”
楚天舒答应道:“好,老范,欧阳书记,你们先忙着,我得赶紧向简主任报到去。”
“去吧,快去吧。”范亦兵和欧阳美美一起笑着催促道。
楚天舒端着欧阳美美倒好的茶水,快步走向简若明的办公室。
其实楚天舒离开国资委并没有多少天,但由于以前两人在一起接触多,感情深,感觉就仿佛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今rì再见,自然是倍感亲切。
一进门,楚天舒就连忙道歉:“明姐,不好意思,听说你出去了,我就在欧阳书记那里坐了会儿。”
“来了,快请坐。”简若明起身,把楚天舒让到了沙发上,说:“天舒,你要来应该提前打个电话呀。”
楚天舒说:“明姐,我也是偶尔路过,想起你和大家来了,就顺便进来看看。”
简若明笑了:“呵呵,我知道你现在忙了,还以为你忙得把明姐都给忘了。”
“怎么可能呢?”楚天舒笑着说:“把谁给忘了,也不敢把明姐忘了啊。”
简若明嗔怪道:“天舒,去了几天指挥部,别的没学会,倒学会贫嘴了。”
说笑了几句,自然就扯到工作的事情上去了。
国资委的工作按部就班,没多大变化,由于指挥部和筹备组合署办公,黄如山活动了半天没有挤进去,被安排去南湖区当了常务副区长,级别虽然没提,但有希望换届时接任区长一职,也算是有所收获。
国资委原本最大的难题是国企改革,由于有了仪表厂改制的成功经验,照着这个模式持续推进,青原市国资委俨然成了全省国企改革的先进典型,多次得到奖励和表彰。
简若明因此成为了全省女干部中锐意进取的代表人物,自然也就成了选拔任用女干部的重点培养对象。按照惯例,各级党政机关的领导班子中一般要配置一名女成员,这么一来,在明年zhèng fǔ换届中,简若明被推选为副市长候选人的呼声渐高。
第302章 万事俱备
相对于简若明的顺风顺水,楚天舒目前在指挥部的处境就有点举步维艰了。.看, 。 .
说到这些,简若明还在开玩笑地责怪楚天舒,要是不离开国资委,黄如山空出来的副主任位置由楚天舒来接任,几乎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楚天舒听了,也只能苦笑摇头,连连说都是组织安排的,我也舍不得离开老领导啊。
官场就是这样,运气往往是不可或缺的,机遇把握得好,顺风顺水,步步不落空。
但是,对一个干部的成长来说,总一帆风顺并不见得是好事,没有经历过困难和逆境,等升到一定的位置,就会暴露出处理难题的能力和水平有所欠缺,继续上升的空间就极其有限了。
历史经验多次地证明,走狗屎运升上来的官员,他们最后的结局,要么是止步不前,要么就栽倒在狗屎上了。
楚天舒向简若明简要地讲述了一下当前面临的困境,考虑到事情还没有个结果,便隐瞒了上午给申国章送去一个信封的情况,只说正在做龙虎武校张大帅的工作,能不能做通还没有多大的把握。
说完了,楚天舒也开玩笑说:“明姐,我要是在指挥部混不下去了,我还回来给你当办公室主任,行不?”
简若明张嘴说了三个字:“没出息!”
楚天舒笑道:“嘿嘿,明姐,我不嫌丢人,你可不能让我无家可归呀。”
“有道是,好马不吃回头草,”简若明白了他一眼,说:“要是回来接我这个主任,我马上给你腾位子,就这么灰溜溜地回来,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楚天舒可怜巴巴地说:“明姐,你都不肯收留我,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少来啊!”简若明半真半假地说:“天舒,你糊弄不了明姐。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坐这儿跟我开玩笑,肯定是心里有谱了。否则呀,你早把明姐忘到九霄云外了。”
楚天舒委屈地说:“明姐,我是真没谱了,才专门来向你诉苦的。唉,你要这么说,过了两天,我就真成了丧家之犬了。”
简若明鼓励道:“天舒,你别说得那么可怜兮兮的,明姐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楚天舒突然问道:“明姐,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这不需要办公室主任了,需要打杂跑腿的吗?”
简若明把脸一板,故作严肃地问道:“怎么?楚天舒同志,本领导刚批评完你没出息,你还越来越没出息了?”
“哦,不是的,明姐,”楚天舒解释说:“是我们指挥部有个小丫头,工作上有点儿不太适应,我看chūn娜去了凯旋大酒店,就来问问你这边综合科还需不需要补充人手。”
简若明讥讽道:“呵呵,你这家伙,自己都快泥菩萨过河了,还惦记着怜香惜玉呢。”
“嘿嘿,明姐,你就说句行不行呗,我好给人家小丫头回话去。”
“这个是真不行!”简若明认真地说:“指挥部的人,不是随便想调就能调的,包括你在内,没有伊副市长点头,恐怕谁也动不了。”
楚天舒只能摊摊手笑笑,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范亦兵过来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他们去食堂小餐厅共进午餐。
简若明要拉楚天舒坐首席,楚天舒执意不肯,最后推让再三,还是简若明坐了主座,楚天舒坐了客席,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段青山、欧阳美美作为国资委班子成员自不消说,各部室的负责人也出面作陪,剩下的位子就留给了钱美华、赵平原等办公室的老同事们,小别重逢,一大桌子人围坐下来,欢聚一堂,分外的热闹。
范亦兵闹着要开酒。
楚天舒说,下午大家都还有工作,自己也开了车,就不喝了吧。
众人个个不依,正拉扯间,楚天舒的手机响了,听到那熟悉的“桃花朵朵开”手机铃声,大家不约而同地笑了。
楚天舒只得抱歉地笑笑,举着手机出了小餐厅,站到了大厅里来接听。
电话是申国章打过来的,他有气无力的说:“小楚,你转告一下龙虎武校的张大帅,让他下午去市国土局办理土地使用审批手续吧。”
成了!楚天舒抑制住心头的激动,连忙答应了下来,还没等他说几句感谢和保重的客套话,申国章已经挂断了电话。
楚天舒长出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始拨打申国章的电话。
占线,再拨,还占线。
小餐厅的钱美华按耐不住了,扯着嗓子在喊,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楚天舒只得回到座位上,刚把酒杯端起来,张大帅的电话回拨过来了。
无奈,楚天舒只好再次抱歉,举着手机又走进了大厅。
“楚老弟,谢谢你啊。”张大帅没等楚天舒说话,一张嘴就道了谢。
楚天舒一听,知道张大帅已经得知了消息,便故意问道:“呵呵,帅哥,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谢谢我呢?”
“哈哈,老弟,真有你的,这么快就搞定了。”张大帅在电话那头乐得合不拢嘴,小声洪亮得都有点刺耳了:“刚才国土局的马处长给我打电话,他通知我下午可以办手续了。哈哈,你放心,我说话算话,现在就安排人去拆房子。”
这年头的官员,事情帮不上忙的时候恨不得天天躲着你,一旦办成了,报告好消息倒是跑得比谁都快!
楚天舒这边还没联系上张大帅,那个具体办事的马处长就已经通知到位了,好像他在其中出了多大的力似的。
“既然帅哥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楚天舒打了个哈哈,说:“至于拆房子的事,最好等我在场的时候再动手。”
张大帅说:“没问题,兄弟,你说什么时候拆,怎么拆,我都听你的。”
楚天舒想了想,说:“好,就今天下午,你等我通知吧。”
挂了电话回到小餐厅,楚天舒不得不再次提出,下午真有事儿,这酒不能喝了,下次我来请大家,到时候一醉方休。
简若明见楚天舒这屁股还没坐稳当就一连接了两个电话,也知道他负责拆迁工作正处于关键的时刻,于是便出面劝说了大家几句,范亦兵只好把开了的酒又放了回去。
下午各自都有工作,酒喝不喝本来也在两可之间,众人见简若明发了话,也就不好再多劝了。
不喝酒,这饭吃起来就不耽误时间了。
吃完饭,楚天舒谢绝了简若明等人的挽留,告辞回了指挥部,路上就电话通知了拆迁办的小李等人,二十分钟后到会议室碰头。
楚天舒赶到指挥部,小李他们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听说下午要拆王平川的违建房,大家一个个兴奋异常的同时,又表示出难以置信的担心,昨天城管大队二十多个人都拿这个王傻子没办法,拆迁办这么几个弱不禁风的男男女女,能搞得定这个死心眼的王平川吗?
楚天舒说:“王平川交给我,你们主要负责搞一个征求意见表,请拆迁户们承诺如果拆除了违建房,就配合和支持我们的工作,力争一鼓作气与部分拆迁户达成拆迁协议。”
小李说:“这样的承诺我估计他们会同意的,如果真能把王平川的违建房拆了,工作就好做多了,chūn节前达成80%的目标就有可能实现。呵呵,这要是搞定了,我们在家过年的希望大增啊。”
大家都来了劲儿,七嘴八舌把各自掌握的情况纷纷说了一遍,楚天舒汇总了一下,将那些没有过分诉求的拆迁户名单罗列了出来,按照名单给大家分了工,布置每个人联系哪些家,尤其是那些此前表过态,说只要违建房拆了就签协议的拆迁户,更要重点做好动员工作。
又研究了一些细节,楚天舒安排小李等人立即分头行动,按照拆了王平川的违建房就签协议的统一口径去做工作,下午三点左右到王平川家门口集合,最好能把那些在征求意见表上签了承诺意向的拆迁户带到现场来。
布置完毕,楚天舒回到办公室,又把思路理了理之后,给张大帅打了个电话,约定在下午三点钟到达现场,准备组织拆房子。
张大帅二话没说,立即就同意了。
挂了电话,楚天舒突然想,不行,这把火还得再烧烧大,最好能顺带着把其他的违建房都拆了。
于是,他就想起了城管大队的大队长刘畅,便试着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刘畅估计还在午休,一时还没想起打来电话的人是谁,听到楚天舒问他有没有意向再带队去拆东大街的违建房,才想起他是指挥部分管拆迁工作的领导。
刘畅叫苦道:“楚指挥,你想打兄弟的脸就直说,昨天城管大队的脸都已经丢尽了,你还想让我和弟兄们再出一次洋相啊?”
楚天舒说:“刘大队长,我没那个意思。”
刘畅不满地说:“那你什么意思?”
楚天舒很认真地说:“刘大队长,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在哪丢的脸,再在哪找回来。”
刘畅听了,越发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第303章 好戏开场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那个王傻子谁他妈惹得起呀?回来我还听说,这家伙跟公安部门好像还有点儿瓜葛,要不,谁他妈敢那么嚣张啊。.,看.。 ,”刘畅不耐烦地喋喋不休:“楚指挥,你这好意兄弟我领了,我劝你也别去惹这一身sāo了。”
楚天舒暗暗好笑,这刘畅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了。
“刘大队长,这样行不行,我亲自带队冲在前头,你和你的人只需要一边站着助助威就行了,我要是搞不定,你立马带队走人,我要是搞定了,你帮着把其他的违建房收拾收拾就行了,你看这样成不成?”
楚天舒这么一说,刘畅倒有点动心了。
刘畅虽然只是昨天和楚天舒打过几分钟的交道,但以前也听说过他处置突发事件的能力,看上去还是个实在人,不像是那种只会忽悠的干部,又听他说得这么有把握,还不用城管大队的人冲锋在前,想想反正面子也丢过了,不在乎再丢这一回,如果楚天舒真有本事摆平了王平川,这丢的面子岂不是很快就找回来了。
刘畅还不太放心,就跟楚天舒说:“楚指挥,这事儿有点棘手,我得和弟兄们商量一下。”
“刘大队长,我是万事俱备只欠你这把东风了。”楚天舒笑笑,说:“我们三点钟行动,你看着办吧。”
刘畅挂了电话,并没有和弟兄们商量,而是把电话打给了钱坤。
中午,钱坤又被一个搞废品回收的老板请去喝酒了,这会儿正醉醺醺地陪着老板在洗脚按摩,接到刘畅的电话,听说楚天舒要带队去拆王平川的房子,先是一愣,又觉得好笑,以为楚天舒被逼急了,要硬着头皮赌一把,想拉城管大队去壮胆,他很不耐烦地说:“这事儿你爱咋咋的,我忙着呢。”
钱坤打发了刘畅,想想不对劲儿,又给黄灿打了个电话,让他三点钟去看看,楚天舒到底想干什么。
黄灿这会儿正在西大街,鲁向东与口头答应卖房子的住户在扯皮,他作为街道干部去充当调解人,连哄带劝外加诈唬,好不容易把扯皮的住户压下去了。听说楚天舒下午要带人去拆王平川的房子,不屑一顾地说:“钱指挥,你放心,我谅他也没那个本事。”
钱坤再没有多想,闭上眼继续享受着足浴按摩。
刘畅在钱坤那里碰了个钉子,思前想后地琢磨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带人去碰碰运气。
他打定了主意,带着人先在东大街外面蹲着,如果楚天舒无所作为,便悄悄地撤退,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如果楚天舒取得了实质xìng进展,再带队杀进去,对那些剩余的违建房实施围剿。
于是,刘畅也没给楚天舒回话,带着人在下午三点左右的时间,偷偷摸到了东大街的路口,然后派了一个协管员穿了便服前去打探,自己则和十几个弟兄坐在车里抽烟打屁,等着协管员通报消息。
不一会儿,协管员就传回来消息。
王平川家的“高”楼前围满了人,楚天舒带着拆迁办的几个工作人员果然出现在了现场,可是,比起昨天的单枪匹马来,王平川这边的阵势更加的强悍,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十几个jīng壮的青皮小伙子,整整齐齐地堵在了门口。
这十几个小伙子摩拳擦掌威风凛凛的,一看就是练家子。
王平川倚在门框上,悠闲自在地抽着烟。
楚天舒这一方的人,站在这十几个jīng壮的小伙子面前,除了楚天舒还有那么点玉树临风之外,其他的人实在是相形见绌,只能用弱不禁风来形容了。
“撤吧,大队长。”昨天上楼吃了苦头的几个城管队员小声向刘畅说。
“慌什么?”刘畅瞪了他们一眼,他实在不敢相信,楚天舒在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居然还顶在了现场,心里多少有几分佩服,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说:“看看笑话也不错啊。”
那几个队员不吱声了,心里却在嘀咕:“看啥呀,就是把我们这些人全加上,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王平川家的门口人越来越多,绝大部分是东、西大街的拆迁户,也有一些看热闹的租住户,他们远远地站着,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人堆里有一位大妈拱了拱身边的中年人,问道:“大兄弟,这是要干啥呢?”
中年人抽了口烟,说:“谁知道?说是要拆王傻子家的房子。”
旁边的大嫂笑出声来:“嗤,他们是不是比王傻子更傻?”
身后的老汉嘟囔道:“昨天二十多个城管不也被王傻子打跑了?”
中年人说:“是啊,这不明显是拿着鸡蛋碰石头嘛。”
大妈往前挤了挤,说:“让我看看,谁带的队呢?”
大嫂说:“指挥部的领导,叫楚天舒,他也许有办法制得住王傻子。”
老汉说:“我看够呛,他一个人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哇。”
中年人说:“那倒是。不过,就凭他这胆子,我服!”
大妈骂道:“你服管个屁用啊,关键是得要王傻子服。”
老汉问:“哎,老弟,他要真有本事把傻子的房拆了,我们签不签协议呢?”
中年人说:“签,当然签。我跟他们说过了,能把违建房拆了,我立马就签。”
大嫂声音大了一些:“那是,那是,我们跟着他们耗个屁呀,拆迁办的人多了,耗到最后,我们还是多拿不到一分钱。”
大妈压低了声音:“嗯,人家说的有道理,我们耗着也是帮那些房子多面积大的人耗的。”
中年人说:“对,我们图个啥,不就是图个公平,只要违建的房子不瓜分我们的补偿款,我是巴不得尽快拆迁了,也好早点回迁呢。”
老汉说:“可不,我儿子还等着新房结婚呢。”
大妈担心地说:“唉,要说,这小楚还是挺实在的一个领导,可别吃了亏啊。”
中年人说:“管他呢,我们看看热闹呗。”
大家伙儿的议论基本上大同小异。
从中午开始,小李他们就挨家挨户地做工作,重点放在了那些没有太多诉求的拆迁户身上,他们统一口径说,上级领导根本不理解他们的困难,不了解拆迁户们的呼声,非逼着他们要在chūn节之前跟多数拆迁户签协议,否则就不能回家过年。
没办法,我们楚指挥想出了一个无奈之举,让我们拿个调查表一家家征求意见,要是违建房拆除了,大家能不能签了协议。
这些普通的拆迁户们看过了先前资料上算的账,基本上都认可了文件规定的补偿标准,心理上已经产生了动摇,只是一家看一家,既不肯签协议,也不会出来作对,就这么干耗着。
现在看小李他们几个风吹雨淋天天泡在现场,苦口婆心地解答疑难问题,渐渐也建立了点感情,对他们的苦衷多少有几分同情,听说他们要用填写征求意见表的方式来敷衍搪塞上级领导,纷纷在调查表上签字表态说,要是违建房拆了,我们就签协议。
专门安排有人去找那些也有违建房的住户,请他们也填一填意见征求表,这些人家都明白,天塌下来有王傻子顶着,只要王平川家的“高“楼屹立不倒,自家的违建房就安然无恙。
有的甚至开玩笑说,只要王平川家的“高”楼拆了,不给我补偿费我也可以拍屁股走人。
就这样,在拆迁户们看来基本上是一纸空文的调查表,家家户户都犹犹豫豫又嘻嘻哈哈地签了字。
三点差个十来分钟的时候,楚天舒抵达了拆迁现场,打电话通知小李等人,让他们尽快赶到王平川家门口,准备组织拆除他家违建的“高”楼。
小李等人的征求意见表也填写得差不多了,得到通知便急急忙忙地从各家各户出来,往王平川家赶。
不少的拆迁户得知消息,心里没有不奇怪的,莫非是昨天城管大队丢了面子,今天找来了援兵,又要组织强拆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尤其是那些家里也有违建房的,更是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到底是又来摸王傻子这个老虎屁股。
楚天舒见人越聚越多,估摸着能来的都到齐了,便开始和王平川对话:“老王,政策我们都跟你讲过很多遍了,你加高的楼层是违建房,今天我带队过来,就是按照上级指示jīng神,要拆你家违建房的。”
王平川知道楚天舒与张大帅的关系不错,自然不会跟他来蛮的,一下就想起上午楚天舒的提醒要拉垫背的,他看了看人群,傻乎乎地说:“楚领导,违建房又不止我一家,你们不能光欺负我一个老实人。”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王平川黑了脸,从门口窜了出来,把正在哄笑的人吓得连连后退。他从人群中扯出一个也有违建房的矮胖汉子,对着楚天舒说:“他家也有违建房,为什么不从他们家拆起。”
矮胖汉子急了,说:“哎,哎,老王,领导问的是你家的事,你拉扯我干吗?”
第304章 拍手称快
王平川凶巴巴地说:“蔡包子,你不是昨天还跟说,让我顶住吗?哦,就光我顶着,你就撒手不管了。.看, 。 .”
汉子姓蔡,在东大街卖包子,所以落了个蔡包子的诨号,他脸红脖子粗地说:“你,你这个王傻子,谁让你顶着了。跟你开句玩笑,你还当真了?你愿意拆就拆,不愿意拆就算了,跟我有个毛关系啊。”
王平川大吼道:“怎么跟你没关系,我拆了,你拆不拆?”
蔡包子看了看楚天舒,又看了看那十几条jīng壮汉子,大声赌气说:“拆,你拆了,老子也拆!”
王平川松了手,又指着人群另外的人,说:“你,牛皮糖,还有你,说你呢,酱板鸭,你们不都叫我顶着吗?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
被点了名的牛皮糖,酱板鸭等人一个个往后缩,肚子里在骂王平川这个傻逼的祖宗十八代,可嘴巴上还在说:“老王,你拆了,我们也拆。”
王平川转过来朝楚天舒傻笑道:“嘿嘿,楚领导,你听见没有?他们同意拆,你们先去拆他们家吧。”
楚天舒摇摇头说:“老王,你家的加盖的楼层最高,不拆了你家的,先拆别人家的,这才叫欺负老实人呢。”
那几个人听了,立即站在了楚天舒一边,叫酱板鸭的那个还指着王平川讥笑道:“老王,你听见没有,必须先拆你家的。嘿嘿,领导就是不一样,水平比你高多了。”
王平川急了:“不行,要拆一起拆,不能光欺负我。”
楚天舒说:“我不是欺负你,我是要执行政策。”
“政策?政策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制订的。”王平川是一根筋,认准了要拉垫背的就不肯放过,他又冲进人群,一把揪住了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王霸,说:“楚领导,他家也盖了,为什么不拆?”
王霸显然不像其他人那么怕他,理直气壮地说:“我家是盖了,怎么的?我符合政策,手续完备,那不叫违建房,懂吗?”
王平川大骂道:“屁!要不是你姐夫在街道办当主任,你符合个狗屁政策。”
黄灿在人群中站不住了,他假装着急匆匆赶到的样子,跑到王平川面前,把脸一板,呵斥道:“王平川,你不要胡说八道。”
王霸趁机就躲进了人群中。
王平川跳着脚说:“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好多家一起提交的申请,为什么他家的就批了,别人家的就批不了?”
这一下,又惹得牛皮糖、酱板鸭等几个和王霸一家差不多提交申请的拆迁户议论纷纷。
黄灿的脸sè难看了起来,气呼呼地一甩手说:“你个傻家伙,老子懒得理你。”
楚天舒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暗暗好笑,王平川这么一闹腾,倒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过,王平川被黄灿骂了,又开始来混的了,他把手一叉,说:“他们的不拆,那也不能拆我的。”
黄灿就看着楚天舒,心里暗暗在幸灾乐祸。
楚天舒冷笑道:“老王,今天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王平川挥舞着手膀子,叫道:“楚指挥,看在我师兄的面上我不跟你动手,但是,如果你非要拆我的房子,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看着王平川恶狠狠的模样,拆迁办的小李等人都暗暗替楚天舒捏了一把冷汗。
躲在外围观战的刘畅他们也无可奈何地苦笑摇头。
楚天舒转过头来,对着人群大声地问道:“大家伙说说,他这房子该不该拆?”
鲁向东等人混在人群中起哄:“该,太该了。”
蔡包子、牛皮糖和酱板鸭等人看戏不怕台高,也跟着yīn阳怪气地吵吵嚷嚷:“拆,先拆了他的,我们也跟着拆。”
黄灿继续拿出他煽风点火的特长,大声地说:“拆!这种歪风邪气不杀一杀,我们的工作没法做了。”
群情激昂,矛头都指向了王平川。
王平川拉垫布的没拉成,反而成了众矢之的,不由得恼羞成怒,他大叫道:“你们要拆也可以,得先问问我这两只拳头同不同意?”
霎时,所有的声音都没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平川和楚天舒身上。
王平川虎视眈眈,怒目相向。
楚天舒针锋相对,泰然自若。
大家不禁要问,张大帅难道没有和王平川交代好吗?这王平川怎么要跟楚天舒玩儿真的呢?
确实,张大帅按照楚天舒的要求,还真没向王平川交代什么。
因为楚天舒需要王平川演一场拉垫背的戏,跟他说穿了,演出的效果绝对没有现在这么逼真了。
但是,戏演得达到了楚天舒想要得到的效果,被蒙在鼓里的王平川却当真了。
怎么办?再好的戏也要收得了场啊!
演戏的和看戏的都入了戏,不拿下王平川这只拦路虎,这戏就无法收场了。
楚天舒微微一笑,突然一指街口,说:“老王,你看谁来了?”
王平川下意识就转头去望。
楚天舒迅即欺身上前,手指如电直点王平川的肩胛。
人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见王平川大叫了一声,两只手臂已经耷拉了下来。
哗!哇!啊!
众人目瞪口呆张大了嘴,保持着各种各样的嘴型。
谁也没有想到,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楚天舒在闪电间已经制住了五大三粗力大如牛的王平川。
如果正面交锋,楚天舒绝对不是王平川的对手,但是,王平川有力使不上了,嘴里却仍然不服气:“你偷袭,你耍赖,我不跟玩了。”
拆迁办的小李等人想要拍手叫好,可一看到门口还有十几个jīng壮的小伙子,抬起的巴掌又停在了半空中。
王平川在东大街从来无人敢惹,今天在众人面前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气得哇哇直叫:“弟兄们,并肩子上啊!”
十几个jīng壮的小伙子齐声呐喊:“好!”
声音洪亮,如天空中响起了一个炸雷。
围观的人群中稍稍靠前的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街道口的刘畅等人正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往这边望,听到这一声喊,脚底下也一个趔趄。
只见十几个jīng壮的小伙子拉开了一个架势,一齐向楚天舒抱拳拱手,领头的一青皮发出一声喊:“弟兄们,上!”
原本站在楚天舒身边的黄灿大惊失sè,抱头窜出了好几步远。
拆迁办的小李等人脸sè煞白,呆立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嘈杂不堪的东大街顿时寂静得如空气都快要凝固了。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大妈大嫂们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恨不得要捂上眼睛。
只有楚天舒不慌不忙,一抬手,也喊了一声:“上!”
随着这一声喊,十几个小伙子一转身,竟然瞬间从众人的视野中消失了。
不一会儿,楼顶上出现了十几条身影,他们手上多了大锤铁锨等工具,呼啦啦地开始拆除楼板和墙体。
正准备带队撤退的刘畅,一看局势发生了逆转,顿时jīng神百倍,率领十几名城管队员冲了过来,一起加入了拆除房屋的行列。
变化如此之快,大大出乎众人的预料,围观的人群惊呆了,紧接着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呼喊声。
加高的房屋本来就是临时xìng的板房结构,拆除起来并不费力,二十几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只剩下四周光秃秃的框架了。
这时,龙虎武校的洪教头走了过来,几下恢复了王平川的肩胛,拉着他耳语了几句。
王平川傻呆呆地望着楼顶,一时脑子还转不过弯来。
楚天舒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又大声地问道:“大家伙儿说,其他的违建房该不该拆?”
围观的人群一齐响应:“该!”
蔡包子、牛皮糖、酱板鸭等人脚底抹油想要溜,反应过来的王平川不依不饶,指着他们的背影,大喊道:“你们等着,老子饶不了你们。”
刘畅站在楚天舒的身边,脸上神气飞扬,这面子丢得快,找回来也快,他侧耳低声说:“楚指挥,这情兄弟我领了,以后有事请随时招呼。”
“刘大队长,谢谢你这把及时的东风啊。”楚天舒淡淡地一笑,说:“其他的违建房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刘畅与楚天舒相视一笑。
拆除违建房,只需要达到破坏的目的就行了,其形式远大于内容。
城管队员们经验丰富,拆到难以恢复的程度就收手了。
刘畅带领着十几名城管队员,在王平川的指引之下,将蔡包子、牛皮糖、酱板鸭等家搭建的违建房拆得七零八落。
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城管队员外加一个蛮不讲理的王平川,一鼓作气对东、西大街展开了一次拆违大扫荡。
一夜之间,东、西大街上的那些违章建筑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些平rì里横行邻里的违建住户们一个个全成了斗败的公鸡,街坊四邻们无不拍手称快,有不少的拆迁户第二天就兑现了他们签署拆迁协议的承诺。
正趴在潘玉琳身上做着活塞运动的钱坤得到黄灿的电话报告,惊得一下子从潘玉琳的身上滚落了下来……
第305章 反美人计
在取了阶段xìng胜利的紧要关头,申国章的病情却加重了。,.. /
而且,这一回是真的病了。
那一天,在丢丢的监督和撩拨之下,申国章的减肥的运动做得过猛,从健身房回房间的路上在等电梯的地方吹了凉风,回到房间洗了一个鸳鸯浴,随即投入到剧烈的男女肉搏之中。
正在兴头上,申国章突然又接到了老婆的电话,说家里有点急事让他赶紧回家。
申国章光着身子抱着手机躲在卫生间里嘀咕了好一会儿,才把老婆安抚住,再回到床上加速冲刺,冷热转换急剧而频繁。
战斗结束之后,申国章匆匆汗都没顾得擦,穿上衣服急急忙忙往家赶。
他***,家里哪里有什么鸟急事,原来是老婆久旱之后需要甘霖,申国章只得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勉强把公粮交上。
倒头便睡的申国章一大早就被老婆扒拉醒了。
昨晚上获得了满足的老婆,好心好意地提醒他赶紧回医院,别耽误了查房时间,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腰酸背疼的申国章十分不情愿地起床穿衣,冒着凌晨的寒风,赶到病房又钻进了被窝。
平rì里养尊处优惯了的申国章,哪里经得起这么一连串的折腾,第二天上午楚天舒去给他送信封的时候,就感觉到申国章太萎靡不振了,当时还认为他演戏的水平太高了,哪想到真的就一病不起了。
拆除了违建房之后,东、西大街大多数的拆迁户们基本上兑现了他们的承诺,接近80%的住户签订了拆迁协议,还在坚守的,有西大街棚户区赵秀梅等几家,王霸、吴丽丽等人的十几栋高楼和鲁向东、李德林等20%左右的住户了。
棚户区赵秀梅等几家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按照政策,以他们家现有实际面积来补偿,他们要想住上回迁的新房,哪怕是最小面积的一室一厅,增加面积的部分至少也要再拿出十来万块钱,这是他们无力负担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拆迁之后,这些家就相当于要流落街头了。
还有几家棚户区的住户,由于和鲁向东他们发生了买卖房的纠纷,正在僵持不下,自然也不肯签拆迁协议。
王霸、吴丽丽等人的十几栋高楼,他们拒不签拆迁协议的理由是,加高的房屋进行了“高档”装修,要求整个面积按jīng装修房的标准进行补偿。
很显然,这帮人对政策是有研究的,因为什么样的装修算jīng装修,文件并没有太详细的规定,主要依靠人为的判断来把握,所以,他们这十几家联合起来,准备与指挥部讨价还价,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人的贪yù在利益面前总会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抢在拆迁令下达之前加高了楼层,本已经是钻政策空子的获利者,但是,他们仍不知足,还要利用政策的模糊xìng,进一步蚕食zhèng fǔ的拆迁补偿资金,企图合理合法地中饱私囊。
鲁向东和李德林等见高楼户主们拖着不签,认为他们家的门面房也游离在政策的两可之间,有利可图,便也跟着加入了钉子户的行列。
申国章病重了,按照医院的初步诊断,chūn节之前恐怕出不了院了。
指挥部的各项工作不能因此而停顿,尤其是拆迁工作还需要乘胜追击,尽快与现有的这些钉子户达成协议,而仪表厂和造纸厂等整体搬迁重建也是刻不容缓,这一系列的矛盾和问题还需要妥善有效地解决。
chūn节临近,工作千头万绪,市领导经过慎重考虑,正式宣布了由钱坤临时主持指挥部的rì常工作。
由于楚天舒带队拆除了王平川的违建房,举报信中投诉的内容不攻自破,同时,也提前完成了80%的拆迁户签订拆迁协议的目标,继续分管拆迁工作也是理所当然。
补偿在即,财政部门的资金却又捉襟见肘,上官紫霞负责加紧与财政局的沟通,确保正式拆迁之前,补偿费用能够按期足额发放到拆迁户的手上。
闫志勇依旧还是以维稳工作为重点,加强与各方面的协调与配合,预防和杜绝在chūn节期间发生群体xìng突发事件。
钱坤这会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绝对不是因为临时主持工作面临着诸多难题在着急上火,而是在为可能到手的利益要泡汤头疼不已。他心里非常的清楚,如果不能利用临时主持工作这段时间将擎天置业和黄灿、潘玉琳的要求满足到位,那等到申国章出院之后,有些事情他就可能力不从心了。
令钱坤始料不及的是,楚天舒一举拿下了王平川的违建房,极大地加快了拆迁工作的推进速度。目前,钱坤手头上可以用于拖延拆迁时间的筹码实在是不多了,他与潘玉琳在床头上琢磨来琢磨去,竟然想出了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歪主意:sāo扰苏幽雨,分散楚天舒的jīng力,还美其名曰叫反美人计!
说起来,钱坤这老小子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哪里知道,楚天舒近期埋头于工作之中,根本无暇顾及这种儿女私情。
当前,楚天舒急需要解决两个难题。
一个难题是,如何帮助棚户区赵秀梅等家庭和简易宿舍老胡老万他们的住房困难,从政策的层面上来讲,像他们这样的情况楚天舒是无能为力了。
但是,这些人才是最需要帮扶和救助的普通百姓,是真正意义上的弱势群体,他们的住房难题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而拆迁和搬迁又不能久拖不决,如果最后不得不采取强制xìng措施,必然会引发他们极端的行为,酿成社会不稳定因素。
理论上来说,这不是楚天舒这个级别和职位的人需要考虑的问题,推进拆迁工作和搬迁工作才是他的职责。但正因为如此,楚天舒害怕最后要与他们面对面的激烈对抗。
生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已经够苦的了,楚天舒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更不愿意看到最后他们为命运抗争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是的,社会的发展进步需要牺牲局部和少数人的利益,但是,让楚天舒痛苦和费解的是,为什么受到伤害的总是我们最底层的普通百姓呢?
这个难题暂时无解,楚天舒不得不把它搁置在脑海里,记录在笔记本上,作为一个在简易宿舍里与下岗职工喝过一碗酒,吃过一锅饭的年轻人,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为他们创造一个最基本的生存条件,否则,良心不安啊!
另外一个难题是,如何拔掉东大街上那十几栋“高”楼钉子户,他们这种得寸进尺的行径太为恶劣了,本来这些人仗着某些权力在手已经获得了超乎平常百姓应有的利益,却还要继续胡搅蛮缠,企图从zhèng fǔ有限的补偿资金中在分一杯羹。
说句实在话,如果他们不无理取闹的话,楚天舒是可以对照政策文件的规定,按他们现有的住房面积给予补偿的,毕竟从法律上这些房产的手续齐全。
但是,棚户区贫困户几近于颠沛流离,他们还在贪得无厌,这激起了楚天舒无比愤慨,暗下决心要彻底查清他们背后可能存在的违规行为,将省下来的补偿资金用到最需要的人群身上去。
可以说,楚天舒所面临的两大难题,如果说第一个是出于良心的话,第二个则完全是出于义愤。
所以说,正在思考如何破解难题的楚天舒哪里会想得到,钱坤会想出一个反美人计的馊主意,要对苏幽雨动歪心思,以达到干扰和破坏楚天舒推进拆迁工作的yīn险目的。
这一天,钱坤难得的按照下班的点儿回了家,到家之后还象征xìng地帮着家里的母老虎做了做饭,把母老虎哄的眉开眼笑,免除了钱坤例行的洗碗任务,让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钱坤怕家里的母老虎是出了名的。
因为,他家的这只母老虎小时候进过体校练过跆拳道,从结婚头一个晚上开始,钱坤就被母老虎一个小兔蹬老鹰的腿法降服了,随后反抗欺压的尝试又被母老虎用血淋淋的印记让钱坤长了记xìng。
事实上,家里的母老虎除了对金钱控制得比较死以外,对钱坤在生活上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在他当上了城建局副局长之后,母老虎又增添了一个新的严控项目:外面的狐狸jīng!
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与母老虎斗,钱坤也是其乐无穷。
结婚的前十几年,钱坤没少在母老虎的拳脚之下吃尽了苦头,此后的十几年,钱坤便把与母老虎的斗法视为了升官发财之外的第三大乐趣,并且乐此不疲,他通过在外面寻欢作乐获得了对母老虎报复的快感。
不过,他始终把握好了一个原则,绝不因为外面有了女人而影响了和家里母老虎的和睦关系,当然,他知道惹怒了母老虎的后果一定是惨重的。
他对外宣扬的理论是,为了外边的女人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是最愚蠢的行为,一个官场上的男人如果想要成功,有一个稳定和谐的家庭是前提,哪怕这个稳定和谐仅仅是做给外人看的。
吃完饭,钱坤懒懒的靠在了沙发上,眼睛在盯着电视,脑子里的一个念头就像是一只疯狂的松鼠,到处乱蹿,让他不得安宁。
怎么才能实施好这个反美人计呢?
第306章 母虎雌威
“砰!”茶几玻璃发出一声脆响,把钱坤吓了一跳,猛然从胡思乱想中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母老虎端了一盘削好皮的水果放在了钱坤的面前。‘.
“老钱,想什么呢?”
“哦,指挥部的一个小娘们……”
“好啊,老娘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你竟然敢想单位的小娘们?”说话间,钱坤的耳朵就被母老虎扯住了。
“哎哟,你听说说,是这么回事,”钱坤歪着头,龇牙咧嘴地说。“我们指挥部有个小娘们,sāo得很,总是喜欢往领导身边蹭,我在想,该怎么让她改改这毛病才好。”
“说,是不是她总往你身上蹭,你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了?”
“你看你,可能吗?我要是有那种想法,能回家跟你说?”钱坤急了,赌咒发誓地说:“我要是有那个歪心思,改天让老虎吃了。”
母老虎松了手,点了一下钱坤的脑门子,得意地嗔道:“哼,这方圆几百里,你上哪遇上老虎去。肯定是心里有想法,就拿不着边的瞎话来糊弄我。”
“哪里,西郊刚开了一家野生动物园,那里有老虎。”钱坤心虚地说:“还有,我们家有一只母老虎。”
“哈哈。”母老虎笑了起来,用牙签扎了一块水果,送到了钱坤的嘴里。
“嘿嘿,老婆还是自家的好喔。”钱坤摸摸耳朵,轻轻地拥了拥母老虎的粗腰,装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把个母老虎哄得是眉开眼笑。
母老虎看似凶悍,但毕竟还是母的,照样也吃花言巧语这一套。
她坐在钱坤的身边琢磨了一下,觉得男人的下半身有时候是不听上半身指挥的,光有觉悟靠不住,sāo娘们这个蹭领导的苗头必须坚决制止,尤其自家男人现在是指挥部主持工作的领导,可别让这个小娘们拖下水,晚节不保。
母老虎哪里知道,她家的男人早多少年前就没了节cāo,只是她一直被蒙在鼓里罢了。
唉,像母老虎这种貌似强悍的女人是最悲哀的,自以为管住了老公的裤腰带洋洋得意了大半辈子,她要是知道自己投入的感情被欺骗了几十年,恐怕剁了钱坤那玩意儿去喂狗的心思都会有。
钱坤正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遥控器,母老虎突然说:“哎,老钱,这小娘们没老公吗?”
“没有。”钱坤扔了块水果进嘴里,大嚼起来。
母老虎又问:“也没男朋友吗?”
“怎么?”钱坤继续盯着电视,问道:“你想给他介绍男朋友啊?”
“狗屁!”母老虎捅了钱坤一下,说:“我的意思是,让他男朋友到单位去闹一闹,看她还有没有脸在领导面前发sāo。”
“哎,对呀。”钱坤兴奋地在母老虎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老婆,还是你有办法啊。”
你猜怎么的?母老虎这么随口一说,钱坤一下子想起鲁向东来了。如果让这个花花太岁天天来缠住苏幽雨,那楚天舒哪里还有心思搞拆迁呢?
对,就这么办!
母老虎得了表扬,大胖脸笑成了一朵大葵花,她将头靠在了钱坤的肩膀上,作出一副温柔动情状,一手手就轻轻地探向了钱坤的大腿根。
这么个明显的信号发出来,钱坤暗暗地叫苦:她娘的,一不小心哄过了头,这母老虎要发雌威了,今晚上又得咬着牙齿交公粮了!
想到这,钱坤的命根子就一阵阵发紧,还没等他做好思想准备,母老虎那汹涌澎湃的肉身就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楚天舒带领拆迁办的同志又进驻东、西大街,拆违行动结束之后,大多数的拆迁户们从中看出了zhèng fǔ的决心,加之前期的宣传动员工作已深入人心,原本吵吵嚷嚷的局势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丈量面积,商定装修等级等工作正在不声不响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东、西大街的街头巷尾挂起大标语,有些找到了过渡房的住户已人去楼空,搬东西的卡车一辆一辆开了进来,街道上到处灰尘飘扬,行人纷纷避让。那些已经达成协议的住户也在做着搬家的准备工作。
楚天舒制定的策略是,暂时不做任何人的思想工作,愿意当钉子户的先就这么晾着。
东大街那十几栋高楼的住户倒是沉得住气,但那些租房的人一个个慌了手脚,纷纷找到房东,坚决闹着要退房,这么一来,王霸等人的高楼前反显得异常的热闹。
楚天舒在头一天的傍晚见到了27号高楼收房租的女人,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像是东大街的老住户,她被好几对闹着要退房的河南老乡夫妇围着,伶牙俐齿地与河南老乡们纠缠不清,好在黄灿很快过来帮她解了围,这女人才摇摇摆摆地走了。
大概在十点左右的时候,楚天舒突然接到上官紫霞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中心急火燎地说道:“小楚,你快回来吧,家里闹翻天了。”
楚天舒经历了诸多的突发事件,已经练就了一副处乱不惊的心态,他平静地问道:“上官局长,又怎么回事了?”
上官紫霞红着脸,着急地说:“东大街的那个鲁向东闹到指挥部来了,口口声声说你滥用职权勾引了他的女朋友,非要找指挥部的领导讨个公道,哎呀,话说得可难听了。”
楚天舒轻轻一笑:“呵呵,我勾引他哪个女朋友啊?”
“小苏,苏幽雨。”上官紫霞说:“你真是的,我看着都快要急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哈哈,这小子,又他妈欠收拾了。”楚天舒马上就联想到了鲁向东被天使女孩逼得语无伦次的窘迫样,笑得更大声了。“小苏呢,她没出面来解释呢。”
上官紫霞说:“唉,解释了,越解释越乱,没说几句,就被鲁向东气哭了。”
楚天舒还是笑:“家里还那么多人呢,就对付不了一个小混混?”
上官紫霞被楚天舒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气坏了,她没好气地说:“嗨,小楚,这事儿我们谁都扯不清楚,你自己回来解决吧。”
挂了电话,楚天舒还在好笑,鲁向东这小子又他妈吃饱了撑的,要当钉子户就当好了,怎么还在和苏幽雨纠缠不清呢?
黄灿一直陪着楚天舒在走家串户,这会儿突然插话说:“楚指挥,要不你先回去看看吧?”
楚天舒盯着他,笑眯眯地问:“老黄,你知道是什么事,就让我回去看看呀?”
黄灿嘴一咧,说:“嘿嘿,总归说有事儿呗,我听电话里说得挺着急的嘛。”
“哈哈,老黄,你耳朵挺尖的啊。”楚天舒心里起了疑,却并没有直接点破,只是对小李他们说:“小李,你们先忙着,指挥部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楚天舒不紧不慢地往回走,一路上还在纳闷:鲁向东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今天一大早,楚天舒带队刚走不久,鲁向东就跑到了指挥部,站在办公小楼的下面穷叫唤:“苏幽雨,你出来。”
苏幽雨正在忙着整理上报的材料,根本没想到鲁向东会找到指挥部来纠缠,听到外面的喊声,就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冷着脸问道:“鲁向东,我忙着呢,你穷叫唤个啥?”
鲁向东骂骂咧咧地说:“苏幽雨,你他妈出来给老子说清楚。”
“鲁向东,你嘴巴干净点,”苏幽雨以前和鲁向东打过交道,还以为他是拿拆迁的事故意找茬儿,就干脆地说:“我已经不搞拆迁工作了,有事儿你找小李他们说去。”说完,人往回一退,随手就把窗户狠狠地关上了。
“好,你不理我是吧,我找你们指挥长说去。”鲁向东嘟囔完,直奔指挥长办公室,边走还边嚷道:“我靠,挖老子的墙脚,还真没人管了?”
办公室的夏主任忙出来劝阻,说:“哎,小伙子,指挥长住院了,有事你跟我说吧,我帮你转告。”
“我跟你说个屁呀。”鲁向东气鼓鼓地吼道:“挖老子墙脚的是你们指挥部的领导,你算老几,你管得了吗?”
夏主任无缘无故被骂了,立即也板了脸,说:“我提醒你,这是zhèng fǔ机关的办公场所,请不要无理取闹。”
鲁向东嬉笑道:“嘿,你别吓唬我,我不是来无理取闹的,是专门来找你们领导讲理的,你是不是最大的领导,不是的话,我跟你说不着。”
鲁向东一口一个要找最大的领导,旁边办公室的钱坤坐不住了,他给闫志勇打了个电话,说:“闫书记,你出去看看,外面吵吵嚷嚷的是怎么回事?”
按照分工,闫志勇分管维稳协调工作,有人上门来扯皮,自然该他接待。
闫志勇就出来了,问道:“夏主任,怎么回事?”
夏主任说:“哦,闫书记,这位同志说要找领导反映情况,我正问他有什么事儿呢。”
鲁向东听夏主任喊闫志勇书记,便撇下夏主任,直奔闫志勇而来。
闫志勇是带过兵的人,自然不会惧怕鲁向东这种小混混,他点了点头,说:“有什么情况你进来跟我说吧。”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
鲁向东跟着就进去了。
闫志勇示意他坐下。
第307章 揭女隐私
鲁向东没理会,而是气鼓鼓地说:“你是指挥部的书记吧?我问你,指挥部有人道德败坏,这个归不归你管?”
闫志勇一看鲁向东这架势,心里就很不舒服,他没有回答鲁向东的问话,而是反问道:“同志,你贵姓啊?”
“我姓鲁,叫鲁向东。,ka~. ”说着,一屁股坐在闫志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住哪?”
“东大街。”
“电话多少?”
鲁向东站了起来,不满意地叫道:“哎哎,我说书记,你怎么像是审问犯人的?”
闫志勇笑笑,用手上的笔指了指椅子,说:“小同志,别激动,你来反映情况,我得把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问清楚了,要不然的话,问题解决了我怎么给你回话呢。”
鲁向东叫道:“书记,你不用费那么大的劲儿了,我的事儿很简单,把苏幽雨喊来,我就问问她,跟我谈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闫志勇笑了:“小鲁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国家法律都规定,婚姻自主,恋爱zì yóu,你和小苏同志谈不谈朋友,是你们之间的私事,和什么道德败坏根本不沾边,你让我这个书记怎么帮你管?”
“书记啊,你可要替我做主啊。”鲁向东苦着脸叫起了委屈:“我和苏幽雨谈了好长时间了,就等着拆迁换了新房就结婚,没想到,你们指挥部来了位新领导,硬是把她从我的怀抱中夺走了。”
闫志勇听鲁向东把事儿扯到了楚天舒身上,更觉得很无聊,便把笔记本合上,笑道:“这事儿,我这个书记还真管不着。”
“你们官官相护都不管是吧。好,那我去找苏幽雨,让她跟我说清楚。”鲁向东说完了,起身出了门,直接堵在了苏幽雨所在的大办公室门口,大声地质问道:“苏幽雨,你给老子说清楚,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苏幽雨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站了起来,问道:“鲁向东,我跟你说清楚什么,我调指挥部来才认识的你,从来就没有跟你谈过朋友,有什么分手不分手的?”
指挥部的办公小楼本来就不大,鲁向东闹腾得这么凶,很快就把所有的人都惊动了。
指挥部的工作人员是临时从各个单位和部门抽调过来的,各有各的来路,以前也没在一起工作,相互之间既不了解,也没交往,遇上这么一件八卦,除了看热闹之外,还真没人好出面做劝解工作。
上官紫霞受了楚天舒的委托,答应关照苏幽雨的,这会儿也从办公室走了过来,轻声细语地劝道:“小伙子,你看,小苏都说了,她没跟你谈过朋友,你们是不是搞误会了。”
鲁向东死皮赖脸地说:“误会不了,要不是你们指挥部的领导第三者插足,我们都快要结婚了。”
“你胡扯,鲁向东,你拿个镜子照照,就你那德行,谁要跟你结婚哪。”面对鲁向东的无赖,苏幽雨气得小脸通红了。
鲁向东瞪起了眼睛,大声说:“怎么,床都跟我上过了,你还想抵赖啊。”
哗!是这么回事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懵了。
上官紫霞也无语了。
“你,流氓……”苏幽雨气得眼圈转泪,说不出话来了。
一个混机关的女孩子,被一个花花太岁如此地污蔑,怎不觉得遭受了天大的侮辱!
可是,鲁向东却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又抛出了另一个重磅炸弹:“哼,装什么装啊,你的左胸口有没有一颗痣,右大腿上有没有一个铜钱大小的胎记。你敢不敢当众把衣服脱了,让大家看看!”
倒!晕倒!
苏幽雨和上官紫霞以及所有的围观群众,无一不被鲁向东抛出的重磅炸弹炸晕倒了。
苏幽雨身上的这几处**,鲁向东是怎么知道的呢?
原来,北湖区城建局和南湖区城建局联合搞过一个“三八”节的活动,组织女职工到南岭县泡过一次温泉,号称城建一枝花的潘玉琳对苏幽雨这位新加入城建队伍的小美女特别的留意,在更衣室里,处心积虑地想找到苏幽雨身上的瑕疵,就发现了这两处不太显眼的印记,随后,在某月某rì的床上,事后闲扯的时候潘玉琳就把这事儿跟钱坤当闲话说了。
这一次,钱坤指使鲁向东来指挥部闹事,便把苏幽雨身上这一颗痣和一个胎记转告了鲁向东。
鲁向东当众指认出两处身体上的印记,这一下,苏幽雨有口难辩了。
“哇”地一声,苏幽雨趴在桌子上就哭得伤心yù绝。
见此情形,男人们窃笑着一哄而散,本来还有几个小伙子见鲁向东耍起了无赖,想替苏幽雨打打抱不平的,这会儿也只好耸耸肩膀,溜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几位大嫂大妈级的过来人,心里虽然对苏幽雨近来与楚天舒过从甚密颇有看法,但对于鲁向东这种揭一个女人**的无赖行径也看不过眼,有的指责他太过分了,有的好心好意去安抚苏幽雨。
鲁向东洋洋自得,还在与指责他的婆婆妈妈说三道四,不时吐出几句污言秽语。
上官紫霞无可奈何,只得躲回办公室给楚天舒打了电话。
楚天舒回到指挥部,夏主任早等在了办公小楼的门口,拦住楚天舒把刚才发生的情形叙述了一遍。
楚天舒听了,不由得火往上冒,顾不得夏主任保持冷静的劝告,直接上楼来到了苏幽雨办公室的门口。
鲁向东背对着门,没发现楚天舒已经回来了,还在嬉皮笑脸地把他与坐台小姐滚在一起的细节,绘声绘sè地编造到苏幽雨的身上。
苏幽雨一边痛哭,一边辩驳。
可是,鲁向东一副流氓的嘴脸,把他亲身经历的无耻之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又羞又气的苏幽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楚天舒怒吼一声:“鲁向东,你闭嘴!”
鲁向东吓得一哆嗦,但马上又镇静了下来,sè厉内荏地说:“楚天舒,你来的正好,今天我们就把话说说清楚。”
楚天舒走到鲁向东面前,逼视着他。
鲁向东心里发虚,目光游移,嘴巴上却还在大声地叫唤:“楚天舒,你利用职权勾引我女朋友,你还算什么领导?”
正主儿回来了,几个大嫂大妈们退到了一旁,那些躲回了办公室的男男女女没好意思再凑过来,却都在竖起耳朵,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
楚天舒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苏幽雨,娇小的身躯还在微微的颤抖,怜惜之心油然而生,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像在说:“没事,有我呢。”
这无声的安慰仿佛给了苏幽雨极大的勇气和力量,她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怒视着鲁向东。
不知好歹的鲁向东还假惺惺地扒拉楚天舒放在苏幽雨肩上的手,叫道:“哎,她是我的女朋友,请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谁是你的女朋友?”苏幽雨大声地质问道。
鲁向东怪笑了几声,说:“床都上过了,还假模假样地想欺骗领导啊?”
躲在办公室一直未露面的钱坤,也扒着门缝旁在偷窥,心里暗暗地乐开了花。
依着钱坤的想法,他指使鲁向东这么一闹,楚天舒作为一名非常有发展前途的年轻干部,听说了苏幽雨已经和鲁向东上过了床,多半会恼羞成怒掉头而去,甚至可能会说出几句难听的话来。那么,伤透了心的苏幽雨就可能很容易上手了。
鲁向东之所以有胆子与楚天舒对峙,也是认准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当众自取其辱,去和别的男人抢一个已经委身于他人的女人,更何况,楚天舒还是一个有头有脸的领导。
“你胡说!”苏幽雨表现出了令众人始料不及的刚烈,她指着鲁向东的鼻子,大声地说:“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检查。要是证明我跟任何一个男人上过床,我明天就跟你结婚,要是没有,你当众给我磕头赔罪!”
苏幽雨目光坚定,正义凛然,谁都搞不清楚,她那娇小的身躯里为什么突然就迸发出了巨大的能量。
这下轮到鲁向东傻眼了!
就是这一愣神的短暂瞬间,彻底暴露出了鲁向东的心虚。他把手一挥,再次耍起了无赖:“鬼才跟你去呢,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补上了。”
楚天舒一把抓住了鲁向东的手,冷冷地说道:“鲁向东,你不是要我说清楚吗?好,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从今往后,苏幽雨就是我的女朋友,谁要是再敢对她说三道四,我对他不客气。”
鲁向东用力甩开了楚天舒,嗤笑道:“切,只听说过有愿意捡钱捡物的,还没听说过还有人愿意捡绿帽子的。”
“啪!”
楚天舒一抬手,给了鲁向东一记响亮的耳光。
鲁向东的脸上立即有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他完全没有料到楚天舒会出手,更没有想到出手还有如此之重。
他呆立在当场,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他指着楚天舒叫道:“你……你敢打我。”
楚天舒抱着手,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VIP]第308章 再见美腿
鲁向东捂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动手,肯定不是对手,王平川还被他一招制服了呢!
滚蛋,这他娘的才怎么混啊?至少要说几句狠话吧?
可是他被楚天舒一巴掌抽蒙了,脑子一时断电了。
正不知所措间,钱坤从办公室里走过来了,他yīn沉着脸训斥道:“你们打打闹闹的想干什么?私人感情的事私下里去解决,不要影响指挥部的正常工作。”
鲁向东好像突然找到了台阶,指着楚天舒说:“姓楚的,算你狠,老子跟你没完,这个钉子户老子当定了。”说完,捂着腮帮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钱坤见状,只冷冷地看了苏幽雨一眼,连招呼都没和楚天舒打一个,掉头回了办公室。
苏幽雨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低声说:“谢谢你,领导!”
虽然把鲁向东赶跑了,但是,楚天舒还是郁闷了一下午。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钱坤的目的还是部分达到了。
鲁向东丢下一句狠话走了之后,楚天舒心里就很别扭,那种感觉有点像在一间缺氧的屋子里呆久了,令人心烦意躁,只想扯开领带,推开窗子,大口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或者干脆再把鲁向东喊回来痛骂一顿。
以前在国资委,楚天舒遇到这样心情的时候,都是会去找简若明发发牢sāo。
简若明会以一个上司和姐姐的身份,倾听完楚天舒的倾诉,然后chūn风化雨般分析得失因果,要不了多一会儿,心情就豁然开朗了。
在这种时候,女人的细致和安抚还是很有作用的。
可是现在,楚天舒的郁闷无处诉说,上官紫霞的情形倒是有点和简若明相类似,但是,从心理上来说,楚天舒既没有习惯于把她看成是上司,更觉得她的xìng格比简若明脆弱得多,还是以一个需要别人照顾和安慰的小女人。
苏幽雨有几次有意胆怯地从办公室的窗前走过,眼神中明显流露出某种期盼,楚天舒有那么一两次想把她喊进来坐坐,但想想还是放弃了,苏幽雨进来了肯定要向他诉说内心的委屈,这样,只会让楚天舒的心里更加的烦恼。
楚天舒在一张纸上不断地写写画画,这也是他排解烦恼的另外一种方式,他宁可相信,这一切烦躁的根源,只是因为鲁向东,没有其他的任何因素。
事实上,这正是楚天舒受到了干扰和影响的表现,因为,他所面临的烦恼远远不是来自于这种莫须有的儿女私情,而是来自于拆迁工作中越来越感到无助的压力与迷茫。
在他的UU小说,鲁向东的名字只出现在了第一行,随后,简易宿舍、棚户区、钉子户这几个词语却占满了大半页纸面。
临到下班的时候,楚天舒连续接到了好几个电话。
一个是凌云集团的吴梦蝶打来的,她告诉楚天舒,冷雪这段时间情绪不是太好,为了让她能够休养一下,已经安排她回东北老家了。
楚天舒便说,怎么没跟我说一声,也好送送她。
吴梦蝶说,算了,我考虑过了,还是别送吧,免得她回去也休养不好。
于是,楚天舒无语。
停顿了一会儿,吴梦蝶又问,拆迁工作进展得还顺利吧?
楚天舒就如实通报了当前拆迁工作面临的困难和问题,特意提到了仪表厂简易宿舍还住着几十户下岗职工,由于历史的原因,他们的住房没有取得房管的登记认可,所以,不在拆迁补偿的政策范围内,导致这一块的拆迁阻力重重而又找不到解决的良策。
吴梦蝶听了,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当然听得明白,楚天舒是在转告她,要加快仪表厂整体搬迁的进度,应该先解决住在简易宿舍里下岗职工的住房问题。
吴梦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问,造纸厂有没有类似情况。
楚天舒说,也有。
吴梦蝶笑了笑,让楚天舒注意休息,保重身体,然后就说再见了。
楚天舒自然也清楚,吴梦蝶通知冷雪回东北老家只是一个方面,她更关心的可能还是仪表厂什么时候能够具备搬迁条件,毕竟前期投入的钱,利息都不会是小数目,眼睁睁地看着打水漂,搁谁身上都会心疼。
没过一会儿,鲲鹏实业的王致远把电话也打进来了。他没有吴梦蝶那么婉转,直接就说拆迁的事儿,听说东、西大街取得了阶段xìng成果,下一步就该轮着造纸厂了吧。
楚天舒把难题一说,王致远就笑了,东大街的违建房你不是拆得挺痛快吗?简易宿舍不也是违建房,完全可以照此办理嘛。
楚天舒解释说,这xìng质不同。
王致远说,呵呵,我不急,反正耽误一天也有十万的收入。
这话说得楚天舒心里发毛,王致远指的是卫世杰的世纪阳光公司,超过了约定的期限,每天要向鲲鹏实业缴纳十万块钱的罚金。
和王致远交流必须有一个敏锐的头脑,他的话总不挑明了说,让听话的人自己去琢磨,当然,琢磨不透他话里意思的,估计也会被王致远认为这个人不值得“jīng诚合作”。
楚天舒跟着也笑了,说:王老板,你总在向我们宣传你的双赢经营哲学,这一回,怎么走的是两败俱伤的路子呢?
王致远皱了皱眉头。
与楚天舒交锋过几次了,王致远并没有占到过什么上风,可越是如此,他越有兴趣和楚天舒打交道,在他看来,有一个难以战胜的对手远比很轻松地战胜一个对手更有乐趣。
一来一往,两人都心照不宣。
王致远大笑起来,说,兄弟,我和卫老板是双赢还是两败,说到底还得看你的了。好了,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你忙吧,我们都等你的好消息。再见。
楚天舒冷笑着挂了电话:哼,你表面上装得倒像是蛮轻松,其实,心里比我轻松不了多少。要不怎么一听说东大街拆了违建房,就上赶着来催我拆造纸厂的简易宿舍呢?
紧接着的电话是龙虎武校的张大帅打来的,问楚天舒能不能在百忙之中再次光临庄敏的庄园,了解一醉方休的前期之约。
张大帅的这种邀请从拿到武校扩建的土地审批报告之后就一直没断过,他的意图楚天舒也清楚,张大帅希望以某种方式表达感谢。
在利益实现之前张大帅可以不和楚天舒讲朋友义气,但是,在利益获得满足之后,张大帅要表现朋友义气的热情就十分的高涨。
这就是当今社会讲朋友义气的原则!
楚天舒还是婉拒了张大帅的盛情邀请,他推脱的借口想都不用想,只为难又无奈地说,帅哥,对不起,我们兄弟的酒早喝晚喝无所谓,可有些饭局想不去都难啊。
张大帅哈哈大笑表示理解,拆迁工作只要一天不结束,楚天舒的饭局一定是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事实上,楚天舒在这方面是十分慎重的,对于类似的吃请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能拒绝的一律拒绝,久而久之,请吃的电话就渐渐少了许多。
挂了张大帅的电话,楚天舒坐下来思考了起来。
拆迁工作是否完成是以能否开工建设为标志的。
大部分的拆迁户签订了拆迁协议,只不过是万里长征刚刚走完了第一步,只要在拆迁区域内还有一家钉子户,拆迁工作就等于没有结束。
现在挡在楚天舒面前的拦路虎又两只。
一只是东大街的十几栋“高”楼,鲁向东和李德林等人只是这只老虎的狐狸,只要把老虎打跑了,假虎威狐狸自然望风而逃;
楚天舒正在寻找这只老虎的软肋。
另一只是西大街的棚户区和仪表厂、造纸厂的简易宿舍,把他们归于一类,是因为贫困户和下岗职工的诉求是一样的,他们只需要有一所能够遮风避雨的住房。
打这只老虎的武器就是zhèng fǔ的拆迁令,但是,楚天舒不忍心将这件武器高高举起。
正一筹莫展之际,摆在手边的手机又跳动了起来。
卫世杰,这个既亲密又讨厌的家伙。他打来电话的目的也只有一个:“老楚,过来一下吧,我在老地方。”
卫世杰嘴里的老地方就是“水上人家”的足艺馆。
申国章病重住院之后,楚天舒又应卫世杰之约去了两次,感觉疲惫烦躁的时候去做一做足疗还真是一个解压解乏的好方式,楚天舒郁闷了一下午,接到卫世杰电话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已经闪过了这个念头。
楚天舒走进足疗馆vip包房的时候,卫世杰正在和丢丢笑谈着什么,见他进来,两个人便立即停止了说笑。
卫世杰见了楚天舒仍然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丢丢却站起来笑脸相迎了。
楚天舒轻轻握了握丢丢柔软的小手,微微躬躬身子,很礼貌地点了点头。
在卫世杰公司开业典礼上,楚天舒与名腿美女丢丢有过一面之交,那时候,只是场面上一般的礼节xìng的接触,像今天这样私密的场合,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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