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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岸     官场桃花运txt下载     官场桃花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64章 紫霞姐姐

    上官紫霞yīn沉着脸说:“小楚,你是不是有点客气得过分了?”

    楚天舒还在笑,他说:“上官局长,我是真心来向你请教的。.”

    “请教的事儿先放在一边,我想先问一问,楚指挥,你在国资委的时候,对简若明主任也是这么客气的吗?”上官紫霞冷冷地问道。

    作为青原市为数不多的女干部,上官紫霞和简若明还是比较熟络的。

    “这个……”楚天舒沉吟了一下,说:“简主任是我的领导,我对她不是要客气,而是要尊重。”

    上官紫霞说:“楚指挥,我们都是指挥部的班子成员,申局长是你的领导,我可不是你的领导啊。”

    楚天舒摸不清她的态度,只得笑道:“上官局长,你真会开玩笑,你级别比我高,年龄比我长,当然是我的领导。”

    上官紫霞冷笑了一声,问道:“楚指挥,我可听说,你有时候喊简若明可喊的不是主任,而是明姐呀。”

    楚天舒终于明白了上官紫霞为什么突然会变了脸sè,原来是怪自己对她太过客气了。他暗暗有点好笑,心想:我跟你又不熟,哪里敢太过随便了,要是一上来就套得太近乎了,你岂不是要以为我是一个没正经儿的家伙。

    “嘿嘿,你误会了,”楚天舒为了防止上官紫霞反感,干脆就不称呼了,只笑着说:“简主任工作之余跟我开玩笑的时候,我才大着胆子叫过几次,没想到,你也知道了。”

    上官紫霞见楚天舒还算坦诚,便不再纠缠,嘴角微微上翘,说:“呵呵,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你和简若明那么紧密的地步,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总是一口一个的上官局长。”

    话挑明了,楚天舒却认真了起来:“你这有点让我为难了,我不喊你上官局长,那我喊你什么好呢?我喊你紫霞姐姐,那不搞得我像是大话西游里的孙悟空。”

    上官紫霞扑哧笑了起来,她指着楚天舒,略显羞涩地嗔道:“怪不得简若明看重你,原来,你不仅能干,还挺能说。”

    楚天舒依旧很严肃,他说:“其实我倒无所谓喊你什么,就怕其他领导听了会有别的想法,到时候弄不好再对你有意见,让你下不来台。”

    听到这些,上官紫霞有些敏感,她认为楚天舒说这些话,多少有点挑拨她和申国章关系的味道。

    其实,楚天舒是有意这么强调一下的,其目的就是尽量疏远上官紫霞,如果让申国章感觉出他们两个走得过于近了,会变本加厉地予以打压,反而不利于两个人今后工作上的配合与合作。

    正职是非常忌讳副职们的关系过于紧密的,尤其是像申国章这种在单位里霸道惯了的领导。

    上官紫霞不想再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便说:“好了,不闲扯了,你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就只管问吧。”

    楚天舒看把上官紫霞糊弄住了,立即放下了杯子,将话题切入到了工作中。

    他拿出刚刚整理打印好的会议情况资料递给了她,说:“上官局长,我想跟你请教一下,会上你说的拆迁户们认为zhèng fǔ和开发商能挣几百个亿,我觉得尽快消除他们的误解很重要,只是我对资金方面的情况是一窍不通,你觉得我们要做这件事,应该从哪些方面入手呢?”

    开始谈工作了,上官紫霞也就认真了起来,她听了楚天舒的问题,皱起了眉头,苦笑道:“小楚,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入手,早就动手干了,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么被动的地步。”

    楚天舒问道:“那你以前在财政局,是怎么对付那些来要钱的区县乡镇干部的呢?”

    上官紫霞说:“他们毕竟是干部,和拆迁户的素质起点不一样啊。”

    楚天舒说:“呵呵,他们是不是也认为你们财政局的钱多得没处花呀,所以,也就死打烂缠胡乱开口呢?”

    “那倒是,”说到财政局的工作,上官紫霞是得心应手的,她打开笔记本,一边在本子上写着,一边说:“我对付他们的办法是,把资金的来源和支出的情况一笔一笔算给他们看,把帐算清楚了,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楚天舒说:“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要想说服他们,必须你自己先心中有数。”

    上官紫霞说:“那是当然,你要算不清楚,怎么去说服别人。”

    “我认为,这个方法也可以应用到拆迁工作中来。也就是说,指挥部的人先得搞清楚,沿江区域的拆迁到底能产生出多大的价值。这样,我们在给拆迁户做工作的时候,既能统一口径,也有准确依据,再说服起他们来,也就更有底气,更有说服力。”

    “太对了,小楚,你是怎么想到的呢?”上官紫霞不由得用敬佩的目光看了楚天舒一眼,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会上,苏幽雨他们几个发牢sāo,说天天地跟拆迁户们谈补偿,颠来倒去的就是干巴巴的几句话,上面有政策,我们必须按政策办事,拆迁户们都听熟了,根本懒得理会,这工作实在没法往下做了。再就是,今天你这么说,明天我那么说,谁都没个准确的说法,反倒容易被拆迁户们揪住小辫子。”

    上官紫霞不得不对眼前这个年轻的楚天舒刮目相看了。

    能从牢sāo怪话中理出工作思路的人,能从其他人的经验中借鉴到工作方法的人,仅仅用聪明两个字来形容是远远不够的,他这才叫智慧、能力、水平!

    “上官局长,很感谢你为我开阔了思路。”楚天舒适时地将功劳记到了上官紫霞的头上,然后接着问道:“你说,要把这些帐算清楚,应该找什么才好呢?”

    上官紫霞说:“这方面我不是太熟悉,我觉得,钱局长长期从事城建管理,他应该有经验,至少他会清楚谁是这方面的专家。”

    楚天舒端着笔记本,飞快地作完记录,又问:“内部培训完了之后,我们在去做宣传动员工作,有什么好的方式把这些信息传递给拆迁户呢?”

    “我长期和数字打交道,做思想工作也不是我的特长。”上官紫霞突然看了一眼隔壁,说:“万书记在部队是当政委的,他这方面的经验应该很丰富。”

    楚天舒又记录了下来,然后又问出了新的问题。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令上官紫霞有些应接不暇。

    她感觉出了楚天舒在工作上的咄咄逼人,这种恨不得一下子就把别人的智慧和经验全部攫取光的架势,比申国章玩弄权术更令人有压迫感!

    上官紫霞不知道别人对于楚天舒的这种特质会怎么看,反正她本人是极其欣赏和佩服的。

    一个善于运用集体智慧的人,在任何领域都会取得成功,官场更是如此!

    想到这,上官紫霞有些走神了。

    “上官局长,你想什么呢?”楚天舒看她在沉思,就喊了她一声。

    上官紫霞应声而笑:“对不起,我这脑子没你转得那么快,你一下子给我提了这么多的问题,哪里反应得过来啊。呵呵,年纪不饶人哪。”

    楚天舒也笑了:“上官局长,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我可常跟简主任说,女人三十一枝花呢。”

    上官紫霞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过了三十就是豆腐渣了。”

    “不!”楚天舒见了她落寞的神态,心头一软,脱口而出说:“紫霞姐姐,我以为,只要心不老,人就老不了。”

    什么?他喊我什么?紫霞姐姐!上官紫霞砰然心动,人也瞬间呆住了。

    楚天舒发现了上官紫霞的失态,忙说:“哦,申局长应该回来了,我去汇报工作,上官局长,改天我再来向你请教。”说完,他合上笔记本站了起来。

    上官紫霞竟然忘记了起身相送,直到楚天舒出了办公室的门,她还在回味楚天舒刚才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只要心不老,人就永远老不了。

    上官紫霞突然如梦方醒,她现在感觉到的身心俱疲,绝不仅仅是年龄的原因,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心理上出了问题。

    没错,三十多岁怎么就老了呢?

    心不老,人就老不了,心老了,就什么都老了!

    上官紫霞从抽屉里掏出一面小镜子,看着里面的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摸着微酡的脸,嫣然一笑,离婚之后已经沉寂下去了的那颗心,再次灵动了起来。

    楚天舒说要去汇报是假,申国章根本没有回来,他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赶紧离开上官紫霞的办公室而已。他出来之后,先去敲了钱坤办公室的门,当他递上整理好的会议资料时,钱坤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地说:“放那吧,一会儿我看看。”

    楚天舒隐约地提到想请他给大家上一堂培训课,钱坤的眼睛倒是一亮,但是,听说是要去计算和分析沿江商贸圈区域的开发价值,他马上耷拉下了眼睛,说:“小楚,我这把年纪了,哪里算得清楚,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在楚天舒的预料之中,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从钱坤的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楚天舒的身影刚从视线里消失,钱坤就仰靠在办公椅上小声骂了起来:小兔崽子,你***想邀功请赏,让老子给你当枪使,呸,没门!

第265章 人品很差

    楚天舒从钱坤的办公室里出来,又去闫志勇的办公室。.

    闫志勇对楚天舒的态度相对要好一些,他调入指挥部任副书记心里确实不爽,但是,他还是看到了进步的希望,他已经看清楚了,开发区筹备组与指挥部总有分拆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他完全可以争取升到正处级,开发区书记和区长两个职位,申国章占了一个,另一个他认为自己的机会最大。

    钱坤资格老,但年龄过点了,不可能再提拔;上官紫霞是个女同志,又失去了前公公这个靠山,形成不了威胁;楚天舒年轻有为,但级别还差了半级,直接从正科到正处完全不符合干部任用原则。

    单以指挥部现有班子来看,闫志勇晋升的可能xìng非常之大。

    从长远考虑,闫志勇作为一个没有班底的外来户,是非常有必要也迫切需要拉拢楚天舒这类能独当一面的人才的。

    所以,当楚天舒以下属的姿态来向闫志勇递交会议材料时,闫志勇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虽然,对于拆迁工作他也是摸不着头绪,但谈到做思想工作,他却是津津乐道。

    他拉开架势,兴致勃勃地说:“伟人说,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在部队的时候,要想做好士兵们的思想工作,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士兵打成一片。”

    楚天舒不得不承认,闫志勇在部队当过政委,理论水平和脱稿讲话的能力确实了得,一上来就口若悬河直讲得口沫横飞,到下班时间了,楚天舒才得以抽身出来。

    回到办公室,楚天舒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行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这会儿,苏幽雨又敲门进来了,她笑吟吟地问:“楚指挥,中午回家吃饭吗?”

    “回家?”楚天舒一本正经儿地说:“忘了告诉你了,我还没成家呢。”

    “楚指挥,你太幽默了。”苏幽雨扑哧笑完,又问道:“那中午要不要订盒饭,要不,我帮你一起订了吧。”

    “好吧,那麻烦你帮我订一份。”楚天舒要去掏钱包,被苏幽雨拦住了。

    “哎呀,楚指挥,一个盒饭要不了几个钱的,你就别客气了。”

    楚天舒笑道:“那怎么行,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啊,我要是这么一直吃下去,那还不得把你吃穷了。”

    “不至于!”苏幽雨拖长了声音说:“楚指挥,你放心吧,一份盒饭吃不穷我的。”

    苏幽雨说完,不等楚天舒再说话,转身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苏幽雨就拎着两份盒饭回来了。她在茶几上摊开一张报纸,将盒饭摆好,说:“楚指挥,过来吃吧。”

    楚天舒放下手里的笔,大笑道:“哈哈,小苏,这可不好啊,我这不是占你便宜吗?”

    苏幽雨脸一红,扭捏道:“楚指挥,你说什么呢?”

    楚天舒忙抱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用词不当,用词不当。”

    忽然,苏幽雨调皮地说:“楚指挥,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占这种小便宜,以后可以请我吃大餐,让我占你的大便宜呀。”

    楚天舒爽快地答应了:“好,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面对面坐下来,边吃边聊。

    苏幽雨问:“楚指挥,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楚天舒故意逗道:“女朋友?我跟你说过我有女朋友吗?”

    “你又开玩笑了。”苏幽雨停下了筷子,说:“昨天中午你不是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跟申局请假,说你女朋友受伤了,你要去临江看她吗?”

    楚天舒笑笑,故作神秘地低声说:“呵呵,那不是为了好让申局批假嘛。”

    苏幽雨咯咯地笑了:“哈,你们领导也会编瞎话呀。”

    “我是领导吗?”楚天舒假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四下里看看,说:“以前你见过有我这么随便还喜欢跟大家开玩笑的领导吗?”

    “没见过。”苏幽雨摇了摇头,但马上又很认真地说:“不过,我喜欢跟你这样平易近人的领导干。”

    楚天舒听了这话,像吃到了一根鱼刺般停住了,直勾勾地看着苏幽雨,把她看得心里惶惶然,忙去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等她反应过来,刚才那话确实有些暧昧,脸上再次泛起红cháo,低垂着眼,小声说:“领导,不带想歪了的。”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想。”楚天舒忙转移话题,说:“小苏,下午你陪我去东大街和西大街吧。”

    “干什么?”苏幽雨抬起头,看着楚天舒,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去拆迁现场,要知道,拆迁办的人只要一听去现场头都是大的,如果不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几乎没有人会主动跑去和拆迁户们磨牙。

    所以,苏幽雨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领导,又出事了吗?”

    “没有,我就是想去看看。”楚天舒当然不能告诉苏幽雨自己是按照闫志勇的说法“到群众中去”,问道:“小苏,你害怕了?”

    “不!”苏幽雨回答得很坚决。“跟你一块儿去,我才不怕呢。”

    楚天舒问:“为什么?开会的时候,大家不都说挺害怕和拆迁户们打交道吗?”

    “嘻嘻,王平川那么厉害,你都能治服,别的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说这话的时候,苏幽雨一副钦佩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信赖和崇拜。

    楚天舒说:“小苏,你这么想,别人可能不这么想哦。”

    苏幽雨饶有兴致地说:“领导,你不知道啊,拆迁办的同志,听我讲了你勇斗王平川的英勇事迹,一个个都jīng神振奋,今天又看到了你体谅下属的领导作风,更是赞叹不已,说以后的拆迁工作再苦再难也不怕了。”

    “哼哼,我勇斗了吗?”楚天舒逗道:“小苏,你这有拍领导马屁的嫌疑哦。”

    苏幽雨拍手叫道:“好哦,好哦,你终于承认你是我的领导了。”

    “你呀,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嘿嘿,不耽误你中午休息了,领导,下午几点走?”

    “两点半吧。”

    “行,我和黄灿联系一下,请他和我们一块儿去。”苏幽雨答应了一声,把报纸一卷,连带吃完的盒饭盒子一起带出了办公室。

    下午两点半,楚天舒和苏幽雨准时出发了,等赶到东大街的入口处,站在cháo湿杂乱的巷子口等黄灿,苏幽雨却接到他的电话说,老婆心口疼犯了,他要带老婆去医院,估计下午来不了了。

    苏幽雨挂了电话,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黄灿是个胆小鬼,又后悔没有告诉他我们的楚指挥一起来了。

    楚天舒笑笑说:“他不来也好,说不定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还真实些。”

    苏幽雨听了便住了嘴,问道:“领导,我们去哪家?”

    楚天舒说:“你认为哪家最困难我们就去哪家。”

    “好,那我们去西大街,你跟我来。”苏幽雨说完,毫不犹豫踩着地上的垃圾,轻车熟路地深一脚浅一脚向巷子里走去。

    楚天舒不禁开始佩服起这个看似弱小,但又非常泼辣的姑娘来,刚没佩服几下,脚下一个没走稳,踩在了一块碎砖头上,人一个趔趄,差点就踩进了路边的一滩积水里。

    一进巷子就能看见王平川家的七层“高”楼,在东大街,这栋小楼离路口最近,显得格外的醒目。

    楚天舒和苏幽雨停下来,又四下张望了几眼,发现除了王平川的七层高楼外,周边还有好几栋“高”层建筑,剩下的大多数是平房和二层小楼房,由于面临着拆迁,原先街道还负责管理的环境卫生也没人cāo心了,到处破破烂烂的。

    楚天舒发现,有几家的门口堆着沙石等建筑材料,一问,苏幽雨说这是各家准备搭建加层用的,被城管部门及时制止了。

    楚天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苏幽雨又说,还有更为可笑的呢,有几家还在张罗着要把木框窗户换成铝合金的,还有打算抢着在家里铺劣质的地砖和墙砖,等着闹装修补偿呢。

    楚天舒暗想,看来这里的情况还真是很复杂。

    苏幽雨和拆迁户们打过交道,很多住户都和她认识,但是,却没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就是她热情地招呼别人,那些人也是一脸的冷漠,爱理不理的。

    “小苏,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人品很差吗?”楚天舒低声开起了玩笑。

    “才不是呢。”苏幽雨也低声说:“我听说啊,他们和拆迁工作人员接触了,会被骂作汉jiān叛徒的。”

    楚天舒听了,心里凉飕飕的,猛然觉得落入了一个冰窟窿里一般,周围全是厚厚的冰层,要想把它们融化,得需要多少的温暖啊。

    这时,不知道从哪个房子里蹿出几个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苏幽雨哎呀一声,大惊失sè,赶紧拉住了楚天舒的胳膊。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一件皮衣的年轻人,人长得倒是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只是眼神中带着一股邪气。只听他yīn阳怪气地叫道:“哟呵,苏美女,你们是不是谈恋爱走错了地方啊?”

    他这么一咋呼,引起了周边住户们的注意,他们纷纷侧目驻足观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第266章 自找倒霉

    苏幽雨此前来过东大街多次,楚天舒昨天也来劝说过王平川,大多数人都知道他们是指挥部的领导和工作人员,见有人故意找他们的茬儿,都围拢过来看笑话。.

    苏幽雨斥责道:“我们谈什么恋爱,他是我们指挥部的领导。”

    皮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嘿嘿,不谈恋爱,你们拉拉扯扯地干什么?苏美女,你行啊,这么快就勾搭上领导了?”

    跟在皮衣人身后的几个年轻人怪笑起来,围观的拆迁户们也是一片哄笑。

    苏幽雨连忙松了了拉着楚天舒的手,厉声说:“鲁向东,你胡说八道,想干什么?”

    鲁向东得意的看了看周边的人群,笑道:“苏美女,你别装糊涂啊,我想和你谈朋友。”

    苏幽雨脸涨得通红,骂道:“呸,鲁太岁,谁想跟你谈朋友?”

    鲁向东把脸一沉,恶狼似的眼睛瞪向苏幽雨,叫道:“苏美女,你可是国家公务员,要注意素质啊。你以为你傍上了指挥部的领导,就可以对我们拆迁户吆三喝四,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啊。”

    他身后的几个年轻人跟着起哄,周围又爆发出一片哄笑。

    楚天舒一看这阵势,立即就明白了,鲁向东等人是专门来胡搅蛮缠制造事端的,而且,很大程度上不是针对苏幽雨而是针对自己这个领导。

    话说这个鲁向东,是东、西大街两条街面上的一个小有名气的花花太岁,靠着祖辈留下来的两间门面房,租给别人做生意,依靠租金过起了花天酒地的生活,沿江地区的夜店去问十个坐台小姐,保管有六个认得他还有三个听说过鲁太岁的名号,剩下一个肯定是昨天刚入道的。

    说起来,鲁向东也只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好sè之徒,在沿江地区的道上根本不入流,原先在沿江地区混事的关大强对他都不屑一顾,要是与黄家三炮等人比起来,更是连提鞋都不配。

    按道理鲁向东不愁吃穿,也没什么太大的能耐和背景,他怎么会带头出面来寻衅滋事呢?

    原因有三个方面。

    其一,东大街拆迁之后,他那两间门面房也将被夷为平地,等商贸圈建成之后,一楼是大型商场或超市,别说鲁向东没有做大生意的本事,就是他参加市里组织的招商,那费用肯定不是个小数。财路被断,他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其二,关大强进去之后,沿江地区的混混们群龙无首,鲁向东手上又几个小钱,没事喝呼一帮子人喝酒打屁,意yù填补关大强失位的空白。给拆迁工作人员制造难题,既是谋财的需要,也是在街面上树立威信的机会。

    其三,鲁向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见到苏幽雨的第一眼就开始魂不守舍,其实他心里有数,自己的地位和钱都不咋地,要把苏幽雨泡到手比登天还难,但是,酒后跟弟兄们吹过牛,他不肯失了面子,反正苏幽雨总来,鲁向东闲着也是闲着,先图个嘴巴快活再说。

    楚天舒看清楚了形势,便把苏幽雨往身后一拉,站到了鲁向东的面前,笑道:“这位兄弟,你也知道小苏是国家公务员,你说说,你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动她,让她和你谈朋友呢?”

    这句话,一下子把鲁向东问愣住了。

    他原以为调戏一下苏幽雨,楚天舒会恼羞成怒,最好能当众吵起来,或者动了手,鲁向东趁机把楚天舒和苏幽雨轰跑了,那样的话,他在街面上就算是出尽了风头,不仅可以镇得住跟着混的弟兄们,在拆迁户中也能耍一把威风。

    很显然,鲁向东低估了楚天舒,他只看到楚天舒长了一张帅气的脸,又是机关的干部,这类人在他的阅历世界里无一列外的是又孬又怂,只要连吓带诈唬,肯定能把他赶跑了。

    鲁向东压根儿没想到,楚天舒一开口并没有拿出机关干部的装腔作势,只是就事论事从谈朋友入手,直指他的痛处。

    “我……”鲁向东急中生智,说出了一个理由,他回头问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你们说,我长得够帅吧?”

    身后一个疤眼年轻人立即拍上了马屁,附和道:“帅,鲁哥帅呆了,哪里的小姐不说我鲁哥帅啊?”

    哈哈,楚天舒和看热闹的人都放声大笑。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鲁向东反手一巴掌拍在了疤眼小子的头上。他一指不远处的两间门面房,叫道:“我有房有车还有钱,还配不上她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吗?”

    “呵呵,”楚天舒回头问苏幽雨:“小苏,他们家这房子你看得上吗?”

    苏幽雨捂着嘴摇头,说:“看不上,要是拆迁换了楼房还可以考虑考虑。”

    楚天舒暗暗好笑,这苏幽雨还反应还挺快,居然就扯到了拆迁工作上,那意思就是告诉鲁向东,你要是想吃天鹅肉,赶紧地拆迁了换楼房。

    鲁向东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气势汹汹的说:“你想得美,这个钉子户老子是做定了。你们谁要敢动老子的房子一指头,老子跟你们拼了。”

    他身后的几名年轻人眼神瞬间透闪着凶光,特别刚才那个挨了打的疤眼小子有气没处出,更是手舞足蹈地叫嚣得最响亮。

    可是,楚天舒的眼光依旧严实且沉着,不躲不闪直视着这几个张狂的家伙。

    楚天舒深深地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他缓缓道:“兄弟,我们今天没打算要拆你的房子,你可以让开了。”

    说实话,就他那副从容不迫和淡然气势,很多人都能看得出这是一个有决断力不怕事的男人,而且他今天是来明查暗访的,无意跟他们做宣传动员工作,鲁向东想挑起事端的目的自然达不到。

    但是,鲁向东不肯就此罢休,当着众多街坊邻居和狐朋狗友的面,就因为楚天舒一句轻描淡写的让开就让开了,那还谈什么接替关大强的老大位置,脸面也要丢尽了。

    他怪笑一声,说:“不行,今天不说清楚你们不能走!”

    “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楚天舒冷冷一笑,说:“小苏她不同意和你交朋友。”

    鲁向东一个粗人,在斗嘴皮子上完全不是楚天舒的对手,他死皮赖脸的要往拆迁上扯,可楚天舒偏偏又扯回到了交朋友的事情的上。

    看热闹的人也各有各的事情,哪有闲工夫看他们磨嘴皮子,而且又没有扯他们关心的拆迁,所以,有些人从鲁向东撇撇嘴,纷纷散去了。

    鲁向东一看这情形,沉不住气了,他恼羞成怒地说:“***,就是你这种领导把要泡苏美女,她才不肯跟我谈朋友,你今天当面跟我说清楚,你不泡苏美女,我就放你们走。”

    苏幽雨又羞又气,指着鲁向东说不出话来。

    楚天舒忍无可忍了,怒喝道:“鲁向东,你这不是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吗?”

    鲁向东见楚天舒动了气,更是耍起了无赖,他怪笑着说:“我就胡搅蛮缠了,你能把我怎么的?”说着,他还把脑袋顶到了楚天舒胸前,挑衅道:“有种你就打我呀,打呀。”

    鲁向东这一闹腾,本来打算散去的人又站住了,看热闹的人比刚才又多了不少。

    很显然,鲁向东就是要激怒楚天舒,只要一动手,他认为手底下有三四个人收拾楚天舒一个人肯定没问题,回过头来,还可以以此为由把事情闹到指挥部去,不仅给楚天舒一个下马威,还可以吓唬住其他人,再不敢来做拆迁的动员宣传工作,到了那时候,拆迁补偿好谈,自己的威风也算是立起来了。

    鲁向东天算地算,确实算准了楚天舒不敢冲动,但是,他还是很快就认识到了,惹着了楚天舒,他倒霉是一定的了。

    他的脑袋刚贴近楚天舒的胸口,只看见人群中闪过一道身影,冲过来闪电般出手,揪住鲁向东的头发往后一扯,劈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鲁向东身体惯xìng后仰,又正顶在一个膝盖上,当即一声惨叫,捂腰倒地。

    他躺在地上,大叫道:“打人了,打死人了,指挥部的领导打死人了。”

    如果真要是楚天舒下了这个狠手,别说鲁向东手底下的人要一哄而上,看热闹的拆迁户也会有人要出手相帮,可是,鲁向东叫唤了半天,却无人理会,疤眼小子等人还吓得连连后退。

    鲁向东睁开眼一看,当时就傻了,怒目圆睁盯着他看的,是缺心眼的王平川。

    “王哥,算了吧。”楚天舒见王平川还要踢地下的鲁向东,忙拦住了他。

    王平川倒也听话,生生地收回了要踢出去的脚。

    鲁向东爬起来,远远地靠在一个墙角,伸出双手做安抚状,生怕王平川误会他有什么顽抗的举动。“王大哥,你怎么帮,帮指挥部的人呢?”

    “滚!”王平川拉着楚天舒的胳膊从鲁向东等**喊:“他是我大哥的哥们,你***跟他较劲儿,找死啊。”

    啊?鲁向东吃了一惊,看了看王平川,又看了看楚天舒,带着疤眼等人,灰溜溜地跑了。

第267章 巨型杯罩

    王平川问道:“兄弟,你怎么又来了?”

    楚天舒递给王平川一颗烟,笑道:“王哥,我来看看你还跳不跳楼啊?”

    “不跳了,不跳了,”王平川点上烟,头摇得想拨lang鼓,嘿嘿笑了几声,说:“我大哥说了让我听你的,我跳个屁的楼啊。.  :”

    “这就对了嘛。”楚天舒趁机拍着王平川的肩膀,大声说:“不管是谁,有要求说要求,跳楼也好,闹事也罢,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王哥,我再跟说说一声啊,命可是你自己的,命要是没了,你闹出再多的钱来给谁花呀,对吧?”

    “对,对。”王平川转头,向周围的住户看了一眼,大吼着说:“都给老子听着,以后谁也不许哄老子跳楼了。还有,你们也不许跟我这位兄弟作对,听见了没有?”

    他的眼睛瞪得像牛卵子一般,有几个正在侧耳偷听的胆小的住户脖子一缩,退到了房子里去了。

    王平川得意洋洋地大笑,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进了他的七层“高”楼。

    苏幽雨挽着楚天舒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领导,你太有才了,借着个傻家伙还把思想工作做了。”

    楚天舒却摇着头无奈地笑道:“这也管不了大用的,暂时不让他们寻死觅活闹出大动静再说,要想让大家真正理解和配合拆迁,我们还要做的工作多着呢。”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只见各种各样的房子墙壁上,都写着一个大大、鲜红的、歪歪扭扭的“拆”字。不知道是写字的时候油漆蘸得太多,还是有意为之,每个笔画都往下淌着红漆,拉的长长的,像一个满身伤口的人在流着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在楚天舒的记忆中,即将拆迁的房子都会有一个“拆”字,但多是用一个圆圈把这个字圈住,像这种血淋淋能给心理造成强大冲击的写法还是头一次见到;在一些比较醒目的位置,还有着几张残破的白纸在风中凄惨地飘零着,走近了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是指挥部张贴的“拆迁通知”。

    由此可以看出,拆迁工作人员与拆迁户的敌对情绪到了多么严重的程度。

    穿出东大街,苏幽雨领着楚天舒继续往西大街走去。

    东大街临近沿江大道,房子改做门面或直接出租都比西大街要方便得多,价格也高不少,所以,西大街是商贸圈拆迁范围内最贫穷最破烂的地方。

    狭窄的巷子,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私搭了一栋低矮的厨房,厨房门前不是堆放着煤球便是鸡舍,下脚必须再三小心,否则很有可能要踩上一脚的鸡屎。

    走到巷子深处,苏幽雨带着楚天舒来到了一座破烂不堪的院子前。

    所谓的院子,也只不过是树枝和石块圈的一小块地,周围塑料布、石棉瓦围着,但依然是千疮百孔,院子里搭着鸡棚,弥漫着浓浓的异臭。

    里面是两间大小的平房,门前斜扯着一根晾衣服的绳子,那上面胡乱挂着床单、被罩、男人的大花裤头、女人的灰秋衣、三角裤、粉红胸罩等等,sè彩缤纷,琳琅满目。尤其是那件手工缝制的胸罩,堪称惊世骇俗,每个罩杯好像都能装下一个足球,让苏幽雨这样有着傲人身材的女孩子看了都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

    哦,判断有误,苏幽雨不是服输于杯罩的尺寸,而是她的身材不高,不低下头也不能从那件巨型胸罩下钻过去。

    门紧闭着,周边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苏幽雨鼓足勇气,举起软绵绵白藕般的手敲门。

    那门发出沉闷的声音,门上张贴的一个残缺不堪的“福”字一起抖动起来,扑啦啦的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敲了几下,依然无人应答。

    苏幽雨看看楚天舒摇了摇头。

    两人刚准备转身离开,侧面的平房里冒出了一颗人头,头发蓬乱,身形肥硕,目光烁烁,冷不丁把苏幽雨吓了一跳。

    胖女人夜叉般堵在门口,满含敌意地审视着楚天舒和苏幽雨。

    她四十来岁的年纪,眉眼长的不丑,只是皮肤、体型因为胖而走样了,怎么看都是一位普通的年华已逝的中年妇女,而且是那种很厉害的中年妇女。

    娇小玲珑的苏幽雨和她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老母鸡翅膀底下的小鸡仔。

    苏幽雨很快反应了过来,说:“赵阿姨,这是我们指挥部新来的领导,能和你谈谈吗?”她说这话时声音怯怯的,听上去感觉很亲切,也很惹人爱怜。

    楚天舒终于明白了,拆迁户们为什么对拆迁充满了敌意,但对苏幽雨态度却还不错,原来她的声音柔软、真诚,让人有火发不出。

    胖女人犹豫了一会,直愣愣的走到了楚天舒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烦躁地说:“你就是领导?能当得了家吗?”

    楚天舒笑容可掬的说:“阿姨,我们能不能进去说?”

    胖女人把腰一叉,大声地说:“要说在这儿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还用得着背着人说。哎,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能不能当家?”

    楚天舒在她肥硕的气势面前有些感觉压抑,这种直来直去,软硬不吃的女人,恐怕是最难对付的。她就像一只孵蛋的母鸡,认准了目标决不会放松,谁要敢动她在孵的蛋,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狠狠啄那个人一口!

    她现在的蛋,就是她身后的房子!

    楚天舒顺了顺气,脸上仍旧挂满了亲切的笑容:“阿姨,我叫楚天舒,是指挥部负责拆迁工作的,昨天才刚刚报道,各家各户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就特意让小苏带我来,找大家了解了解情况。”

    胖女人头一偏,横了楚天舒一眼,说:“别废话,先说你能不能当家?不当家就别瞎耽误工夫。”她说话的时候,两只大布袋一般的大ru汹涌澎湃只差拍打到楚天舒的胸口,楚天舒只得稍稍后退了小半步。

    苏幽雨抢着说:“赵阿姨,他真是我们的领导,他是负责拆迁工作的副指挥长。”

    胖女人伸出短粗的指头指着楚天舒,吼道:“副指挥长?那管个屁用,我提的要求,你能解决不?”

    楚天舒面带笑容地说:“阿姨,您不要激动,我很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我们今天来,从小处说是代表指挥部来的,从大处说是代表市委市zhèng fǔ来的。至于当不当得了家,那还得看你提的要求合不合理了。”

    楚天舒话说得不温不火,胖女人默不作声了。

    见有了效果,楚天舒清了清嗓子,作出非常郑重的神态,说:“阿姨,这么说吧,如果你说,要想拆我们家房,得给我一栋别墅,那这不行,没这政策;如果你说,拆我的房,得照价赔偿,那没问题,我现在给你拍胸脯保证,政策怎么说的,我们就怎么赔,一分都不会少!”

    胖女人翻了几下眼睛,见楚天舒说出话来掷地有声,有理、有据、有力、有节,心里已经暗暗确认这人虽然年轻,还真是一个管事的干部。她跟拆迁人员交锋了若干次,多少也掌握了一些打交道的技巧,例如,她坚决不再和普通工作人员谈要求,她明白只有干部的话才比较靠谱,如果能揪住他们说的话,才能满足自己的要求。

    但是,当她把楚天舒的话回味了好几遍之后,不得不失望的承认,这话在情在理却又无懈可击,完全没有漏洞。

    胖女人拿不住楚天舒,便把目光转向了苏幽雨,说:“领导是新来的,她不是,我们家的事,小苏都知道,我的要求她也都清楚,你让她跟你说吧。”

    胖女人果然不是个善茬儿,她有要求却不直接说,却让苏幽雨去说,无论是说浅了还是说深了,她都可以翻脸不认账。

    但是,这却给苏幽雨出了个难题,说浅了,楚天舒会认为她此前工作不踏实,连一个拆迁户的要求都没掌握,说深了,又怕楚天舒想,你怎么回事,怎么还帮着拆迁户提条件。

    楚天舒显然也看出了胖女人为难苏幽雨的心思,想要开口替她开脱一下,就说:“阿姨,你自己的事儿……”

    可是楚天舒没想到,就在他说话的同时,苏幽雨也开口了:“领导,那我就来汇报一下吧。”

    楚天舒吃了一惊,他实在不理解,苏幽雨怎么迎着困难上呢?

    而苏幽雨则是一片淡然,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一页页地翻,边翻边念了起来。

    这是她的工作记录,记得的很详细,从她第一次和胖女人接触开始,每一次具体rì期、商谈的时间、地点和胖女人说的话,以及最后的不欢而散都一一作了记录。

    苏幽雨每念一段,还态度很诚恳地问一下胖女人:“阿姨,我没说错吧。”

    她就这么逐页逐页地念着,也把指挥部拆迁办成立以来,这段时间开展工作的进程也逐一向楚天舒进行了汇报。

    就这么边念边问,才念了一半,那胖女人就烦了:“你这么念来念去念到什么时候去?直接说我的困难和要求不就完了!”

    楚天舒马上接过了话头。

第268章 明察暗访

    “阿姨,小苏她对你的困难和要求把握不准,怕说得不对才只能念她的记录。13800我觉得还是你自己说出来比较好,你想呢,你不把困难和要求说出来,我们就是有心帮你解决也帮不成不是?”楚天舒说到这,示意苏幽雨不要继续往下念了。

    胖女人四下看看,犹豫了一下,说:“那好,进屋说吧。”说完,推开门把楚天舒和苏幽雨让进了门。

    刚一进门,楚天舒就眼前一黑。

    屋子里与外面的光线反差太大了。

    胖女人随后开了灯。

    一间平房用木板隔成了里外两间,外面这一间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个凳子,再就是锅碗瓢盆等杂物,虽然收拾得还算整洁,但仍然显得拥挤凌乱,一股子cháo湿yīn暗的味道令人难以适应。

    胖女人把楚天舒和苏幽雨让到了桌子边坐下,又倒了两杯白开水,然后她坐下来,把小凳子往楚天舒跟前挪了挪,一开口就说:“楚领导啊,我们活不下去了,只能当钉子户!”

    从胖女人的嘴里,楚天舒和苏幽雨总算基本弄清了西大街这一带贫困住户的困难与诉求。

    西大街离沿江大道相对远一些,这里住着的大多是真正的老住户,说是一个棚户区绝不为过,以胖女人赵秀梅一家为例,老实巴交的丈夫已经从造纸厂下岗,靠手艺在一家电器服务站打工,一双儿子还在上中学,rì子过得紧巴巴的。

    按照规划,东、西大街拆迁完毕将成为一个整体,在这里要建设十几座高层商住一体化住宅,配套幼儿园、小学、医院、超市和娱乐、休闲、文化等设施,建成青原市经济热点的沿江商贸圈。

    这么一来,原本进出困难脏乱不堪的西大街立马变成了闹市区,工程还未动工,房价就已经被炒高到了每平米5000元,市zhèng fǔ的文件补偿费是按全市高层的均价计算的,每平方只有3000元左右。

    赵秀梅现在他们这一间房子二十多平方,隔成两间,外面搭一间厨房,在外面上公厕,居住和生活是勉强过得下去的。但是,按照面积一比一的补偿方案,只能补偿给他们二十平方面积的费用。

    即便是老住户不打算回迁,在其他相对便宜的地段购房,多出的面积按照市价来计算,类似于赵秀梅这样的住户要想住上50平方左右的一室一厅,增加的30平方左右面积,至少还得拿出十万元。

    这十万对于像赵秀梅这样的家庭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所以,他们只有望房兴叹。

    这也就是赵秀梅一开口就要说他们活不下去了。

    所以,西大街的老住户已经商量好了,坚决拒绝在补偿协议上签字,誓死要当钉子户,如果zhèng fǔ要强拆,那就只有集体**甚至以死相拼了。

    赵秀梅等家庭的要求很简单也很现实,不管zhèng fǔ怎么改造,我们一家四口要有房子住。

    楚天舒认真听完赵秀梅字字血声声泪的控诉,心里非常的同情,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答复才好。

    再往下谈,就可能要涉及到具体补偿金额面积等等的数字了,这些数字一说出来,局面肯定更要僵住,于是,楚天舒温和的笑了,说:“阿姨,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要有房子住,对吧?你们这要求合情合理,一点也不过分,我和小苏这就回去汇报,有了答复,我会第一时间给你把信儿送回来,行吗?”

    赵秀梅当即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说:“唉,说到最后,你们都是这句话,我真不想再跟你们耗了。楚领导,说了半天,你也是个小姐的丫鬟,只拿钥匙当不了家!”

    楚天舒无奈地苦笑:“阿姨,这领导也有大有小,我在指挥部算是个小领导,但领导上面还有领导不是?”

    “滚吧,你们滚吧。”赵秀梅来了气,她一只胖手推一个,把楚天舒和苏幽雨从屋子里推了出来。

    楚天舒出门在门口绊了一下,一头就扎进了绳子上挂着的那个巨大的罩罩里。

    赵秀梅追出来,劈手从楚天舒的头上把罩罩夺了过去,骂道:“你这个狗屁的领导解决不了,我们只好去找更大的领导了。”

    楚天舒和苏幽雨逃也似的出了院子。

    走出去一段,苏幽雨才气喘吁吁地问楚天舒:“领导,接下来怎么办啊?”

    楚天舒摸摸头,说:“继续找去啊。”

    苏幽雨长大了嘴:“啊,领导,你还要去找他们呀?”

    楚天舒轻松地笑道:“是啊,小苏,我们今天就是出来找骂的。”

    苏幽雨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领导,那找骂完了,你得补偿我。”

    楚天舒爽快地说:“行,没问题!”

    苏幽雨又领着楚天舒去了东大街的一户人家。

    这一家男主人叫李德林,头发稀疏,耳边的几根头发被强行梳到了头顶,典型的地方支援zhōng yāng发型,眼睛大而突出,一看就是很jīng明的样子。

    据他自己介绍说,他提前退休的时候是一家国企的车间党支部副书记,相当于副科级,也是一名给别人做思想工作的干部。

    既然是干部,思想觉悟和政治素质就大不相同了。

    李德林对于楚天舒和苏幽雨的造访表示了热情的欢迎。

    苏幽雨见楚天舒挨了赵秀梅一通骂,不敢再把他往棚户区的贫困家庭带,便想到了李德林这位有点头脑的老干部。

    楚天舒听说了李德林的经历之后,便说出了他退休前所在国企的几位老领导的名字,一下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楚天舒给李德林递了一颗烟,不紧不慢地说:“李大伯,你是老干部了,要带头支持zhèng fǔ的工作啊。”

    “那是,那是,当然要支持,我儿子还等着搬新房结婚呢。”李德林一咧嘴,露出了满口的黄牙,接过烟点上,还虚情假意地说:“真不好意思,该我给领导敬烟才对。”

    楚天舒也没有在意,继续说:“李大伯,听说你家的情况跟别人家还有点不太一样,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啊。”

    “我正要向领导汇报,没好意思开口呢。”李德林说得挺客气,可说起他家的情况却一点儿也没有客气的意思。

    李德林认为他们加被拆迁的房屋中有一间是“门面房”,应该按照门面房的标准来补偿。

    不过,他家所谓的门面房,不过是把原来的窗户扩大了些,卖些油盐酱醋的杂货。

    苏幽雨他们对照文件规定则认为,这间房一不临大路和街道,只是临着一条窄窄的巷子,二是房屋xìng质是民居,本不能用于经营,三也没有办理工商营业执照。所以,李德林家的门面房没有认定的依据,不属于门面房的补偿范畴。

    李德林说完了,又信誓旦旦地说:“小楚,如果你们能认定我这间门面房,我老李就给大家带一个好头,今天签协议,明天就拆迁。”

    李德林这个坚决的表态是很具诱惑力的。

    拆迁工作就怕大家抱团做钉子户,所谓法不责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只要有一家松动了,其他的人就会沉不住气,钉子户的堡垒往往需要从内部攻破,所谓各个击破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要说按照门面房补偿,李德林家可以多得到几万块,但东、西大街两百多户户的动迁户中,像他这样情况的有十好几家,有的开了理发店,有的开的是夫妻保健用品店,有点开的是文具店等等,补了他一家,势必会引起连锁反应。

    所以,楚天舒根本不敢接他这个话茬儿。他说:“李大伯,事情我已经弄清楚了,回去我就立即向上级反映,你放心,总会有解决问题的那一天。”

    “不急,不急,我也不是非要带这个头,”李德林指了指外面的一栋栋“高”楼说:“如果他们能带个好头,我老李一分钱也不多要,二话不讲,立即拆迁。”

    楚天舒突然问道:“李大伯,他们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们都是不缺钱的主儿。”李德林冷笑一声,说:“我这间小小的门面房跟他们比起来,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些“高”楼的住户大概也有十几家,他们抢在拆迁文件下达之前,有的把房子加盖了几层,有的搞起了简单的搭建,如果要按这些面积和装修的标准来补偿,要损失的补偿费就可能是大几百万了。

    楚天舒作虚心请教状:“李大伯,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呀?”

    “你说是什么人呢?”李德林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们这么干还没人管,你就应该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

    楚天舒接着问:“为什么没人管呢?”

    李德林看了看楚天舒,说:“哼,该管的不想管,想管的不敢管,敢管的管不着。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是该管的还是想管的,或者一样是不敢管的,千万别告诉我,你们也是管不着的啊。”

    面对李德林的冷嘲热讽,楚天舒还是笑了笑,说:“李大伯,你放心,会有管的着的人和部门的。”

    李德林没多说什么,心里却在暗暗冷笑。

第269章 暗中监视

    临分别的时候,李德林紧紧握着楚天舒的手,用力摇着,作激动加感动状。可等到两人走远,李德林背着手冲着他们的背影嘀咕了一声:“哼,大小我也是个干部,想拿官面上的话來糊弄我,你们还嫩点儿!”

    从李德林家里出來,楚天舒突然觉着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可随意地看了看周边,除了拆迁户们习惯xìng的敌意之外,却又沒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苏幽雨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出门又习惯xìng地挽住了楚天舒的胳膊,问道:“领导,怎么了?”

    楚天舒很佩服苏幽雨的细心,自己这么细微的感觉变化,她居然也感觉出來了。他侧耳低声说:“我怀疑有人跟踪我们。”

    “是吗?”苏幽雨很是机jǐng,如果换做一般的女孩子,肯定会四下张望,但是,她却未动声sè,说:“领导,我们往前走一段看看。”

    楚天舒和苏幽雨迈步朝巷子口走去。

    转过一个做玻璃门窗的门面房,拐进了另一条巷子,苏幽雨突然抓紧了楚天舒的胳膊,边走边说:“是黄灿。”

    楚天舒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苏幽雨说:“领导,你注意沒有,拐弯的时候,玻璃门窗店门口立着一件样品,从上面可以看到另一栋‘高’楼。”

    经苏幽雨一提醒,楚天舒点点头,问:“小苏,你看见了什么?”

    苏幽雨说:“那是黄灿的小舅子家,他在楼顶平台上用望远镜监视我们。”

    果真好眼力!

    那是一栋七层的“高”楼,是东大街和西大街上的最高海拔,站在楼顶的平台上,用一副高倍率的望远镜,这一大片区域几乎可以一览无遗。

    换句话说,楚天舒和苏幽雨今天下午的一举一动,黄灿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楚天舒沒有说话,而是挽着苏幽雨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问苏幽雨:“小苏,你和黄灿接触的时间多一点儿,你对他这个人感觉如何?”

    苏幽雨想了想,说:“嗯,很jīng明,在群众中也有点影响力,就是有时候感觉怪怪的。领导,怎么啦?”

    楚天舒侧头低声说:“小苏,你不觉得他今天的表现太不正常吗?”

    苏幽雨微微一笑,点头说:“是的,老婆有病去看病就是了,完全沒有必要躲在暗中监视我们啊。”

    中午的时候,苏幽雨通知了黄灿,说楚天舒要來东、西大街了解情况,黄灿编了个理由不肯陪同还是可以理解的,作为一个街道干部,和街坊邻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拉不下面子也是说得过去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监视楚天舒他们的行踪呢?

    楚天舒说:“理论上來说,他家的房子不在拆迁范围内,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出面帮我们做工作,但是,他总是躲躲闪闪的,这说明什么?”

    苏幽雨问:“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心里有点虚。”楚天舒说:“我感觉,他小舅子的‘高’楼可能有问題?”

    苏幽雨马上说:“沒问題呀,我们拆迁登记的时候,所有的手续都是齐全的。”

    楚天舒沉吟了一下,疑惑地说:“那黄灿今天的表现就解释不通了。”

    苏幽雨说:“这个,我去问问他不就清楚了?”

    楚天舒瞥了她一眼,说:“小苏,你怎么问呀?直接问,黄主任,你为什么要监视我们。”

    “哎呀,”苏幽雨一拍脑袋,马上就明白了,又说:“嘿嘿,这还真不好问。”

    由于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楚天舒不想再在东、西大街停留了,便让苏幽雨领着去了造纸厂和仪表厂的厂区。

    走访了这两家国企的下岗职工,楚天舒又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題,为了解决部分职工的住房困难,造纸厂也有类似于仪表厂的简易宿舍,住着几十户职工,这些建议宿舍属于厂区内临时xìng建筑,无法在房管部门办理相应的产权登记,依照拆迁政策,不属于补偿的范围。

    原本相对简单的仪表厂和造纸厂的拆迁也因此变得复杂起來。

    虽然在交谈过程中,住在简易宿舍的职工们言辞并沒有太过激烈,但是,他们所表达出來的态度却十分坚决,不能解决他们的住房困难,也只有抱团死守了。

    从两个厂家出來的路上,楚天舒在思考:谁能在拆迁中会有较大的受益,谁又在拆迁中真正会受到重大损失?

    对于受益者,楚天舒暂时还不完全的清楚明了,但是,通过两个多小时的走访调查发现,那些家境贫寒,人又比较老实木讷,尤其是像赵秀梅那样人口较多,面积较小的人家以及住在简易宿舍的下岗职工,他们才是拆迁中真正的弱势群体。

    他们沒有能力在拆迁的风声刚起來的时候,就赶紧再多盖些房子,也沒有胆量像王平川那样动不动就站到楼顶上去,他们能做的,只是听之任之。

    而这个群体却恰恰容易被人忽略。

    人们常说,会哭的孩子有nǎi吃。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尤其是在这样大规模的整体联动式工作面前,需要工作人员去关注去cāo心的事情太多了,那些处于默默无闻的角落里的人们,自然而然的就被大家遗忘了。

    怎么办?那些弱势群体的人们只能采取极端的方式去抗争!

    别去指责她们的本xìng太自私,对zhèng fǔ的工作不支持,只知道考虑眼前利益和个人利益,实在是这个残酷的客观环境,让人不得不变得自私和不近情理了。

    “我能为他们切实的做点儿什么?难道非要把他们逼上做钉子户的绝路吗?”这个念头开始在楚天舒的脑海中徘徊,可是却一时找不到答案。

    楚天舒默默的在想:“在国资委的时候,想着能给下岗职工谋点利益就觉得十分的高尚了,可是,随着工作的变迁,才发现需要关怀的远不止国企的下岗职工们,还有西大街棚户区的住户,还有其他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很多人。”

    楚天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中学课文中学过的一句杜甫的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简易宿舍和棚户区的住户们俱欢颜。

    他原以为自己的级别提高了,地位提高了,掌握的权力更大了,就可以为更多的老百姓办好事,做实事,可是,刚刚接触到拆迁工作便发现,条条框框更多了,纠缠在其中的利益和矛盾也更多了,想为老百姓做点儿好事似乎是越來越难了。

    不过这也正常,我们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扶一个老nǎinǎi过马路就是做好事。可是现在,人长大了,能力提高了,环境变了,一些更需要帮助的人、更需要解决的事推到了自己的面前,却发现自己反而沒有能力去帮助他们了。

    想到这些,楚天舒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无力感,不由得感觉有些悲哀!

    此时此刻他很自然地想到,如果自己是市长、省长,是不是就可以大胆迅速地做出决策,來解决拆迁户们的实际困难呢?

    楚天舒苦笑了一下,只能在心里说:快点升吧,等升到了那么高的位置,或许为老百姓办好事做实事就不难了。

    见楚天舒一直沒说话,苏幽雨问道:“领导,你在想什么?”

    楚天舒从沉思中走了出來,说:“我在想,那些住在简易宿舍的下岗职工、西大街棚户区的住户,这些弱势群体的困难和矛盾该如何解决呢?”

    苏幽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领导,其实弱势群体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其他的很多人。”

    楚天舒被吓了一跳,忙问:“还有谁呀?”

    苏幽雨慢吞吞地说:“比如……我。”

    “你?”楚天舒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小苏,你算哪门子的弱势群体呀?”

    “不说了,苏幽雨把脸一扬,撅起嘴说:“领导,走了快一个下午了,脚都走肿了,你说接下來该怎么办吧?”

    楚天舒看了她一眼,说:“这个好办,我答应过你的,想吃什么,我请客。”

    苏幽雨笑了起來,欢快地说:“领导,就等你这句话呢!”

    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楚天舒本想回指挥部看看申国章开会回來沒有,可经不住苏幽雨的劝说,便随着她來到了沿江大道上的“宝贝面对面”酒吧。

    楚天舒在附近住了两年多,从“宝贝面对面”酒吧路过无数次,但从來沒进去过,真正记住这个酒吧的名字,也是杜雨菲带队抓捕郭胜文的时候。

    对于酒吧,楚天舒一直沒好的印象。

    在此之前,他跟着卫世杰进过一家闹市区的酒吧,正赶上艳舞表演,一个穿着三点式的女孩子带着羽毛做的面具,在舞台上一会儿双手托着两rǔ玩**,一会儿扭胯送臀做暧昧动作,嘴里又是叫唤又是呻吟,惹得酒吧里的男人疯狂地喊叫着,声音都变了调。

    卫世杰正看得津津有味,被楚天舒一把拉了出來,从此之后,再也沒有进过酒吧。所以,当苏幽雨提出要去“面对面”酒吧,楚天舒不由得头大,那神情让挽着他胳膊的苏幽雨大惑不解。

    來到酒吧门前,苏幽雨调皮地问道:“领导,你好像有点紧张。”

    楚天舒坦承:“嗯,有一点儿。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不嘛,”苏幽雨嘟起嘴,娇嗔道:“你答应我了的,领导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

    楚天舒无话可说,只能苦笑着,任由苏幽雨挽着走进了酒吧。

第270章 大胆表白

    一进门,酒吧里幽暗的灯光让楚天舒不太适应,但里面的场景比他想象的要文明安静得多。

    红sè的墙壁和复古的灯笼,宽阔的空间和柔软舒适的长沙发,尽管外面还是白天,但酒吧里的布置却一如晚间的灯红酒绿,不过,少了几分喧嚣和暧昧,多了几分清静和雅致。

    偌大的酒吧里播放的音乐若有若无,如山间一条潺潺的小溪,在石缝间悄声奔流着,百转千回。

    有几个女孩子坐在卡座里,她们随意地喝着,悠闲地谈天说地,窃窃私语,连笑声都压抑着,似乎生怕打破了酒吧里的宁静。

    楚天舒和苏幽雨手挽手走在酒吧里埋着地灯的地板上,就觉得几个女孩子的目光都往他这边瞧,心里越发的慌乱。

    不过,她们目光的聚焦点却只在苏幽雨一个人身上。

    因为她一进门,便把外面的羽绒服脱掉了,里面只穿了一件紧身的低胸薄羊毛衫,由于苏幽雨的身材不是很高大,所以一对并不算太丰满的胸就显得格外的夺人眼目,白花花的胸口处恰到好处地露出了若隐若现的沟壑。

    楚天舒此前接触的女生中,冷雪最高,杜雨菲次之,就是年龄最小的宁馨,也比苏幽雨要高挑,所以,突然看到了娇小玲珑的苏幽雨,却又是一番风味,连女孩子都要为之侧目。

    他侧脸看了一眼,顿觉心跳气喘,他在心里说:要命,原來举止得体的公务员苏幽雨也有**的一面。

    苏幽雨笑盈盈地收集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骄傲得像个小公主。

    酒吧里幽暗、变幻的灯光撒在她身上,把她装点得流光溢彩。

    楚天舒感觉很不真实。

    在办公室和拆迁现场,苏幽雨泼辣而不失温柔,可爱而不失分寸,楚天舒总觉得她是一个耐心细致的充其量偶尔扮演了一个顽皮小妹的角sè。

    可是现在,苏幽雨另外的一面给了他强大的震撼,让他彻底颠覆了过去形成的审美观,原來,女孩子的美丽并不一定非得是丰rǔ肥臀,只要身材比例匀称,同样富有魅力。

    苏幽雨把手放在楚天舒的手里,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款款走到一个只有两张椅子的卡座里坐了下來。

    服务生很殷勤地把苏幽雨的羽绒服接过去挂在了一旁的衣帽架上,拿着酒水单,向楚天舒弯下了腰。

    楚天舒对酒吧的消费毫无经验,便很大方地示意,请苏幽雨代劳。

    服务生转过去,苏幽雨指着酒水单小声说了几句,那个服务生却浑然不觉,他的眼珠子已经钻进了那一条沟壑之中,直到苏幽雨朝他呼扇了一下酒水单,才如梦初醒般点头哈腰地走了。

    服务生很快把酒和食品端上來了,一瓶写满外文的洋酒,两瓶红茶,两碟叫不上名的瓜子,还有一袋热气腾腾的爆米花。

    服务生站在他们的身边,很花哨地调酒,眼睛却不太老实,其间苏幽雨故意拎了一下羊毛衫的领子,服务生手里翻舞的瓶子差点掉到了地下,他不敢再卖弄,给他们各倒了小半杯,走开了。

    苏幽雨端起酒杯,很认真地看着楚天舒说:“领导,谢谢你,我敬你。”

    对于洋酒,楚天舒似乎有一种天然的恐惧,他犹豫着端起杯子,说:“小苏,你一个小姑娘,经常泡酒吧吗?”

    苏幽雨挺挺胸说:“领导,你沒有老眼昏花吧,你仔细看看,那边坐着的几位小朋友,有我这么成熟吗?”

    楚天舒看了看不远处坐着的几个小姑娘,虽然打扮得浓妆艳抹,但看上去确实沒有苏幽雨年龄大,便说:“在我面前,你就是一位小姑娘。”

    苏幽雨撅起嘴巴说:“哼,你才比我大几岁呀,是不是人当了领导就都会倚老卖老了。”

    楚天舒无奈,只得说:“谢谢你,小苏,你陪我把脚都走肿了,我敬你吧。”说着,端起酒杯与苏幽雨碰了一下,浅浅地咂了一口。

    苏幽雨挤着鼻子,得意地笑了。

    楚天舒对洋酒心存顾忌,可苏幽雨的酒量与她的身材成正比,属于娇小的那一类,沒喝多少,就有点微醺的感觉。如此一來,楚天舒反倒放松了一些,至少,被女孩子灌醉的可能xìng不可能存在了。

    喝着喝着,苏幽雨有了点酒意,朦胧着眼睛问道:“领导,我能问你一个问題吗?”

    楚天舒毫不迟疑地说:“可以,当然可以。”

    苏幽雨很认真地说:“领导,你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前途,怎么会沒有女朋友呢?”

    楚天舒感觉苏幽雨的神态太可爱了,他突然想起了白云朵,便逗道:“呵呵,我沒有女朋友,可是,我有二nǎi呀。”

    苏幽雨手一抖,杯子里的酒差点洒了出來,她奇怪地看着楚天舒,说:“领导,你又跟我开玩笑,女朋友都沒有,哪里來的二nǎi?”

    楚天舒装模作样地想了半天,说:“你还小,一下子跟你解释不清楚,反正我就这么个情况,你爱信不信了。”

    苏幽雨把双肘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看着楚天舒的眼睛,认真地说:“领导,我再问你个问題,行不?”

    “行,你问吧。”

    “嗯,我可不可以追求你?”

    楚天舒脑子里嗡地一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反问道:“小苏,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題呢?”

    苏幽雨拿手在眼前晃了晃,说:“领导,你别问为什么,先回答我好吗?”

    楚天舒想了想,说:“小苏,不可以!”

    “为什么?因为我沒你二nǎi长得漂亮?”

    “不,不是的,你长得很可爱。”

    “那你不喜欢我?”

    “沒有,我喜欢你,哪有哥哥不喜欢妹妹的呢。”

    苏幽雨轻轻叹了口气,说:“原來你们领导都这么虚伪。”说完,低头玩弄着手里的酒杯,再也不不做声了。

    气氛一时有点沉闷。

    楚天舒望着娇小的苏幽雨,有点搞不明白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从她这两天的表现來看,应该不是那种水xìng杨花的女孩子呀。是情感遭受了挫折,还是工作不顺心,抑或就是想借机放纵发泄一下?

    为了避免尴尬,楚天舒只得转移话題,他用杯子碰了碰苏幽雨的杯子,问道:“小苏,你是怎么调到指挥部來的?”

    苏幽雨身体颤了一下,低声说:“钱局长把我调过來的。”

    楚天舒不解地问:“既然是他把你调过來的,怎么还安排你一个小女孩子搞拆迁呢?”

    苏幽雨继续沉默着,头也不抬。过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别处说:“因为我不听话。”

    楚天舒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他本來以为,钱坤有意分管拆迁工作,便提前把他信得过的人安插在拆迁办,沒想到,苏幽雨说出來的理由竟然是不听话。

    于是他不相信地说:“不听话,他把你调过來干什么?”

    楚天舒话沒说完就后悔了。如果苏幽雨是钱坤的亲信,那刚才要她帮忙查的资料,她会不告诉钱坤吗?还有,在背后说钱坤的不是,传到他的耳朵里,今后岂不是更难合作了?

    这时,苏幽雨抬起头,身子微微有点发抖,幽怨地看了楚天舒一眼,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再睁开时,长长的睫毛上亮晶晶地闪着光。她轻叹了口气,问道:“你们领导是不是都喜欢***?”

    楚天舒忙说:“小苏,对不起,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说的那个二nǎi,她是我的女朋友。”

    “哦!”苏幽雨的目光黯淡了下來,睫毛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楚天舒抓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她,关切地问道:“小苏,你怎么了?”

    苏幽雨接过纸巾擦拭了一下眼角,嘴唇嚅动着,声音低得像蚂蚁叫一般:“他要我给他当二nǎi,我不肯……”

    啊?原來那个道貌岸然的钱坤,肚子里竟藏着这么个坏水!

    楚天舒气愤地骂道:“太无耻了!”

    苏幽雨断断续续地说:“他到北湖区城建局检查工作,我们的头儿让我去陪了一次酒,他就纠缠上我了……后來,他调指挥部,强行把我也调过來了,他说……我要是听话,就让我到办公室工作,还帮我升职……”

    “真是岂有此理!”楚天舒重重地把杯子搁在了桌子上。

    “我,我死也不会同意的。”苏幽雨很坚决地说,然后,又咧咧嘴,如释重负地说:“幸好你來了,他不用分管拆迁办了。”

    楚天舒听到苏幽雨说到这里,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田克明,以钱坤的岁数几乎可以做苏幽雨的父亲,竟然还动这种歪心思,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领导,我说要追求你,并沒有指望真的要做你的女朋友,我……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摆脱他。”苏幽雨说到这里,似乎已经用尽了勇气,眼泪又从眼眶里涌了出來。

    楚天舒感觉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轻轻触动了,他轻轻地拍了拍苏幽雨的手,说:“小苏,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谢谢你,领导。”苏幽雨的眼睛里闪耀着炙热的光芒。

    .

第271章 煽风点火

    酒吧里陆续有男男女女走进來。楚天舒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天sè渐渐黑了下來。

    刚才还坐在卡座里安静谈笑的女孩子一个个都活跃了起來。她们尖叫着与进门的单身男子打着招呼。语气甜腻得过分。还时不时会抛出一两个媚眼。

    苏幽雨抓住楚天舒的手。说:“领导。我们快走吧。再过一会儿。就不好玩儿了。”

    楚天舒一头雾水。说:“怎么呢。”

    苏幽雨嘴朝那边一努。低声说:“夜里。他们该玩疯狂的了。那不是我们的菜。”

    玩疯狂的。楚天舒恍然大悟。忙起身抓过挂在一旁的羽绒服。说:“來。穿上。别着凉了。”

    从酒吧里出來。正是下班的高峰时间。街道上人來人外。车水马龙。

    苏幽雨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她微笑着说:“领导。从现在开始。我要追求你了。你可要保持淡定哦。”

    楚天舒看了她一眼。威胁说:“小苏。你别太过火了。惹我一生气。直接拒绝了你。呵呵。那你这戏可就白演了。”

    苏幽雨马上说:“领导。你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你只需要表现得有那么点意思就行了。”

    楚天舒明知故问:“一点儿什么样的意思呢。”

    “嗯……应该是若即若离吧。就是那种既沒有答应又沒有拒绝。让我还有那么点希望的意思。哎呀。领导。我也说不清楚。你看着办好了。反正。只要某个人不敢太明目张胆就行了。”说着。苏幽雨兀自笑了。唇红齿白的。带着些许羞涩。

    楚天舒不想继续这个话題。便对苏幽雨说:“小苏。我送你回去吧。”说着扬手想叫出租车。却被苏幽雨拉住了。她说:“我家住得不太远。走回去吧。我们找找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楚天舒还在犹豫。苏幽雨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拖着他往前走。脚步缓慢。几乎把整个身子都依偎在了楚天舒的身上。

    好不容易到了她家楼下。苏幽雨踮起脚尖。趴在楚天舒的耳朵边。吹气如兰地说:“领导。抱一抱。敢不。”

    楚天舒摇摇头。说:“小苏。算了吧。刚才不是说好了。我们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对吧。”

    苏幽雨不管不顾。冷不防在楚天舒的脸上啄了一口。

    就在嘴与脸刚刚接触的一刹那。楚天舒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來。铃声把他和苏幽雨都吓了一跳。

    楚天舒侧过脸。退后了一步。掏出了手机。

    电话里传出的是上官紫霞急促的声音:“小楚。你在哪。……快快。火速赶到指挥部來……”

    楚天舒问:“怎么了。上官局长。”

    电话里传來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上官紫霞心急火燎地说:“指挥部被拆迁户围了。下班都出不门了。你快过來吧。”

    楚天舒一惊。问:“申局呢。还沒回來吗。”

    上官紫霞说:“沒有。好像被市领导找去训话了。”

    “好。我马上赶回來。”楚天舒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暗自郁闷:好歹也有三位指挥部的领导在家呢。被拆迁户围着出不了门。就一点儿招都沒有。

    “领导。怎么回事。”苏幽雨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楚天舒。

    “我也不知道。上官局长说。指挥部被拆迁户围了。”楚天舒边说边招停了一辆出租车。他刚钻进去。苏幽雨也毫不迟疑地上了车。

    这事还得从楚天舒与苏幽雨去了造纸厂和仪表厂之后说起。

    等到他们走出了东大街之后。黄灿就从他小舅子的“高”楼上下來了。他先是窜到赵秀梅的家里。摆出一副街道干部的架势。假装关切地问道:“牛儿他妈。跟拆迁干部谈妥了。”

    赵秀梅的儿子小名叫牛儿。她刚把楚天舒他们骂走不久。正在边生闷气边切大白菜。准备做晚饭的菜。听黄灿yīn阳怪气地一问。气不打一处來。骂道:“谈妥个屁呀。你们这些jb干部。都是些硬不起來的玩意儿。说到正事儿就蔫吧了。”

    黄灿听了。板起脸來说:“就你这态度。一辈子也别想谈出个结果來。”

    赵秀梅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拍。叫道:“那正好。老娘我就在这儿住一辈子了。看哪个天杀的敢动老娘的狗窝。”

    黄灿凶巴巴地训斥道:“哼。我可先jǐng告你。耍泼解决不了问題的。你看看人家王平川。傻乎乎的还跟拆迁干部谈妥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谈呢。”

    赵秀梅冷笑一声。说:“老黄。你又忽悠人吧。就那个王傻子。话能说清楚就不错了。还他妈能谈啥呀。”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黄灿气呼呼地说完。一掉头。背着手走了。

    赵秀梅抓着菜刀。噼里啪啦地将菜板剁得震天响。剁了一会儿。想想又觉得不踏实。扔下菜刀。解下围裙擦了擦手。直奔东大街而來。

    再说黄灿走了之后。故意走到鲁向东的门面房里。

    鲁向东的脸上还红肿着。

    黄灿走过去。看了看鲁向东的脸。连连摇头:“哎。我说向东啊向东。你惹谁不好。非要去惹那个楚天舒。你知道么。可是一个狠角sè。关二爷关大强就是栽在他手里。现在还在号子里蹲着呢。你要是再敢胡來。我拿你沒办法。他可是能收拾你的。”

    鲁向东自然不服气。骂道:“狗屁。老子会怕他。他妈戈壁的。都是那王傻子下的毒手。”

    “咝……”黄灿倒吸了一口凉气。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王傻子怎么会帮他呢。莫非……”

    “莫非什么。”鲁向东站起來问。

    “还能什么。”黄灿望了一眼王平川的七层“高”楼。气呼呼地说:“你他妈的。连个傻子都不如。”说完。又背着手走了。

    鲁向东看看黄灿的背影。又看看那七层“高”楼。再摸摸红肿的脸。突然醒悟过來。跳出门面房來骂道:“麻辣隔壁的。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黄灿出了鲁向东的门面房。迈着四方步來到了李德林家开的店面窗户旁。掏钱买了一包烟。用指甲挑开包装。又递给李德林一根。点上火抽了一口。叹口气说:“老李。你是国家干部。看问題的水平高。我这个街道办的主任。真的是里外不是人哪。”

    李德林见黄灿照顾了自家的生意。又得了他的夸奖。心里喜滋滋的。顺口问道:“老黄。你家小舅子眼见着要发财了。你还发什么牢sāo啊。”

    “唉。别提了。”黄灿一肚子的苦水。摇着头说:“老李啊。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李德林问:“老黄。你这是怎么的了。”

    “我拼了挨老婆的骂。还在苦口婆心做我家小舅子的思想工作。沒想到……唉。不说了。不说了。这年头。官当得大不大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当得是地方。算了。我这人芝麻官当的。丢人啰。”黄灿说了这么几句话。又抽着烟。摇着头。背着手走了。

    李德林听了黄灿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十分的纳闷。

    这会儿。赵秀梅风风火火地跑到了东大街。迎面碰上了正在冲着七层“高“楼叫骂的鲁向东。

    赵秀梅和鲁向东的妈做过同事。打小就认识鲁向东。不过以前她对鲁向东花花太岁的行为一直看不顺眼。很少搭理他。今天见他在骂王平川的“高”楼。以为他知道些什么。便一把拉住了他。问道:“向东。你骂谁呢。你这脸是咋回事。”

    鲁向东哭丧着脸说:“他妈的。被王傻子打的。”

    赵秀梅说:“好好的。你惹他干什么。”

    鲁向东委屈得都快要哭了:“我他妈哪惹他了。我和指挥部那个姓楚的小子讲道理。这王傻子不分青红皂白。跑过來就往我脸上扇哪。”

    “这还有天理吗。”赵秀梅大怒。扯着嗓子吼道:“王傻子从來不打街坊啊。这跳了一回楼。反倒跳到指挥部一边去了。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这时。李德林从家里跑过來了。赵秀梅就扯着他论理:“老李。你是国家干部。你给分析分析。这到底是咋回事。”

    李德林听了赵秀梅和鲁向东添油加醋的叙述。煞有介事地分析道:“莫非是王平川与拆迁干部之间有了说法。”

    这句话一说完。立即引起了周围住户的议论纷纷。

    不多久便传出消息。指挥部新來的领导答应了王平川的要求。准备按七层楼的面积给他拆迁补偿。还有人透露说。指挥部对于拆迁补偿的总额是要控制的。如果把乱搭乱盖的面积算上。每个平方的补偿单价就要降低。

    这下就捅了马蜂窝。那些老实巴交沒有乱搭乱盖的老住户们坐不住了。他们在鲁向东和赵秀梅的鼓动和组织下。一窝蜂地赶到了市委市zhèng fǔ的信访局。

    正赶上这一天下午是市委书记郭子chūn的接待rì。黑压压的人群在信访局的院子里排成了长队。一直排到了大门外的人行道上。其中鲁向东和赵秀梅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硬纸牌举在头顶。赵秀梅更是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倒在了郭书记的脚下。

    两块硬纸牌上各自写用红油漆写着:“还我公正”和“为民做主”。

    这一幕。虽然新闻媒体沒有报道。但还是被人用手机拍了视频发到了网上。

    .

第272章 天助我也

    郭子chūn要调任外省副省长的消息流传了很久,但迟迟没有动静,这本来就够让他心烦意乱的了,还接二连三地闹出动静不小的恶**件,如此一来,郭子chūn想不发火都不行了。.,

    郭子chūn让信访局的人把拆迁户代表李德林、赵秀梅等人请到了接待室,听了他们的诉说之后,当即表态说:“大家先回去,我马上了解情况,会尽快让指挥部的领导给你们一个答复的。”

    大领导发话了,在信访局的人连哄带骗下,**的拆迁户们被劝离了。

    郭子chūn把主抓商贸圈建设的常务副市长伊海涛叫到办公室,没好气地狠狠批了一顿,把拆迁户们递交的厚厚一叠信访材料扔到了他面前,严令他拿出有效和有力的措施来,在切实维护社会稳定的前提下,保证拆迁工作的正常推进。

    伊海涛在郭子chūn那里挨了训,自然也不会放过申国章。

    作为常务副市长,坊间盛传伊海涛将来是要接任朱敏文担任市长一职的。

    江北开发区和沿江商贸圈是伊海涛一手推出的两大项目,也是一项民心工程,所以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两个项目做成样板工程,把沿江商贸圈建设成为青原市最有特sè的地标xìng建筑,把江北开发区建设成为在全省都能产生影响的经济特区。

    毫无疑问,伊海涛亲自主抓这个两个项目就是要将这两个项目做成他的政绩工程,为明天年初的换届选举赢得民心和选票。

    正当伊海涛踌躇满志要将王少磊派下去主抓开发区建设时,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唐逸夫与朱敏文达成默契,以一个合署办公的建议打乱了他的全盘部署,申国章兼任了这两个项目负责人。

    伊海涛非常清楚,这也是唐逸夫为了竞争市长一职使出的杀手锏,申国章只会对唐逸夫言听计从,江北开发区和沿江商贸圈一旦不能如期建成,唐逸夫又可以借机大做文章,以达到竞争上位的目的。

    拆迁安置历来是工程建设首先要面临的难题。

    其实伊海涛自己也知道,拆迁补偿方案如果对那些乱搭乱盖的住户作出让步对那些规规矩矩的老住户们来说有失公平,但是,他心里更清楚,那些有能力有机会乱搭乱盖的住户都是有渠道提前获得信息和突破城管规定的人物,如果他们不支持拆迁工作,商贸圈的建设必然要被延误。

    这里面牵扯着方方面面的利益,不是一句按政策办事就能解决得了的。

    一怒之下,伊海涛又把在名腿丢丢床上的申国章喊到了办公室。

    伊海涛拍着桌子,大发雷霆,手指着申国章大声训斥:“申局长,昨天有人要跳楼,今天又有人来**,你说说看,明天又会发生些什么?你们指挥部的工作是怎么做的?沿江商贸圈如果不能在chūn节之后开工,江北开发区的建设又如何推进?市委扩大会议上,你可是当着常委们的面保证过的,你扳着手指头数数rì期,还有二十天就要过chūn节了!你们不提高工作效率,广泛开展宣传,拆迁工作何时能完成呢?”

    申国章面对着伊海涛快要指到头顶上的手指头,坐在沙发上,低眉顺眼地做洗耳恭听状。一直等到伊海涛发泄完了,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陪着笑脸说:“伊副市长,你批评得对,我们指挥部的工作没做好,给市领导添麻烦了。”

    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还有一句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

    伊海涛压了压火气,继续说:“申局长,光承认工作没做好不行啊,得拿出实际有效的措施和行动来。这样吧,为了维护当前的稳定,我再给你宽限一些时间,chūn节之前可以不启动房屋拆迁,但要与大多数拆迁户们达成拆迁协议,否则chūn节之前一点效果都没有,chūn节之后又迟迟开不了工,你我都得拿着辞职报告去见郭书记!”

    平心而论,伊海涛这话说得看似不客气,实际上已经够客气的了。他这算是放下了常务副市长的身段,要与申国章共同承担责任。

    没办法,对申国章的意见再大,目前的工作还得靠他去推进。

    申国章听了,表面上当然要诚惶诚恐,但内心里却在窃笑,只要工作没有过错,我这个正处级干部并不是你常务副市长想撤就撤得了的,就算是要递交辞职报告,也应该是我这个筹备组的组长兼指挥长,也轮不到你常务副市长啊。

    “伊副市长,你这么说,还不如狠狠地批评我一顿呢。”申国章作痛心疾首状,说:“指挥部前期工作不力,责任全在我这个指挥长,是我贯彻市委市zhèng fǔ的指示jīng神不够坚决,对拆迁工作的困难估计不足,我现在马上回去就召开班子会议,研究对策,拿出切实有效的措施来,尽全力与大多数的拆迁户达成拆迁协议。”

    申国章的表态看似斩钉截铁,实际上已经达到了迫使伊海涛宽限时间和放松工作要求的目的。他这个官场老油条,阳奉yīn违的手法运用得非常娴熟,可伊海涛明明看出了这一点,却又不得不强忍下这口气。

    推进拆迁和维护稳定,这么个两难的问题谁都不好处理,伊海涛只得退一步,他也不敢真把申国章逼急了,万一这家伙打着自己的旗号作出一些狗急跳墙的举动来,酿成恶**件,伊海涛在郭子chūn面前也不好交代。

    “好吧,老申,你是老同志了,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伊海涛将信访材料扔在了申国章的面前,仰头坐在了皮椅上。

    从伊海涛的办公室出来,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申国章把车开出了市zhèng fǔ大院,并没有立即赶回指挥部,而是坐在车里给唐逸夫发了个信息。

    唐逸夫过了一会儿才回了信息,两人在一家茶艺馆里见了面。

    再回过头来说鲁向东和赵秀梅等人,带着一帮子群情激奋的人从信访局出来并没有回东、西大街,而是一咋咋呼呼地直接去了指挥部等答复,可是他们在办公小楼前左等右等,指挥长申国章不仅没见人影,连手机都打不通了。

    钱坤是个老狐狸,一看这阵势就知道大事不妙,躲进了厕所关上门蹲坑不出来,闫志勇想用部队简单粗暴的那一套对付拆迁户,被骂得狗血淋头,干生气却有无可奈何,进了办公室再也没出来。

    只有上官紫霞苦口婆心地与吵吵嚷嚷的拆迁户交涉,可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

    上官紫霞哪里是泼妇赵秀梅的对手,只说了三两句就被她骂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再加上鲁向东在边上叫嚣要找楚天舒讨个说法,上官紫霞实在是没辙了,一着急,只得给楚天舒打了电话,让他尽快赶回来救火。

    楚天舒和苏幽雨打的车到了仪表厂的厂门口,刚从车里下来,就有一名指挥部的财务人员小跑过来,小声道:“楚指挥,上官局长让我在这儿等着你,她让你想好了对策再露面,那个穿皮衣服的带了几个人气势汹汹地要找你讨说法呢。”

    说着,财务人员又看了看楚天舒身边的苏幽雨,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上官紫霞非常着急却没有乱了方寸,她在给楚天舒打完电话之后,派了一名财务人员小郑混了出来,在仪表厂门口等着楚天舒。

    楚天舒对仪表厂的地形比较熟悉,他转到了一个僻静处,观察了一下围堵在小楼前的人群,赵秀梅身形特殊,连吵带骂的显得极其的激昂,老干部李德林以拆迁户代表自居,口沫横飞地在和拆迁办的工作人员争辩……

    闹得最凶的还是鲁向东,他带着疤眼等人,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时不时吹胡子瞪眼睛,看上去不像是在做宣传鼓动,倒像是在威逼恫吓。

    楚天舒的眼睛扫过吵吵嚷嚷的人群,最后落到了鲁向东的身上,暗自思忖道:这小子家的两间门面房是符合政策补偿的,实际上,他是这次拆迁的既得利益者,以他一个花花太岁的人品,不可能被拆迁户们信得过,他为什么要跳这么凶呢?

    这小子一定是想要把下午在众人面前栽了的跟头再找回来!

    不把这小子打发走,楚天舒一露面,肯定要被鲁向东等几个人纠缠住,那就没法去做其他人的工作,如果不明真相的群众听信了指挥部的干部动手打人,局势将无法控制,鲁向东等人趁机起哄甚至动手,那酿成恶**端的可能xìng剧增。

    “怎么办呀,领导?”苏幽雨看见这混乱的场面,担心地问道。

    楚天舒瞥了身边的苏幽雨一眼,嘴边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他转头问那位财务人员:“小郑,报jǐng了没有?”

    小郑说:“报了,派出所说,上级有指示,拆迁群众正常反映实际困难,公安干jǐng不适宜参与其中。”

    楚天舒四下看看,确认周边并无公安干jǐng参与的迹象,他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手机铃声却先响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一个豪爽的声音:“楚老弟,你好,我是天豹。”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楚天舒笑了起来,却故意问道:“哦,你哪位?对不起,我听不太清楚,你声音大点……稍等,这边可能信号不好,我换个空旷的地方。”

第273章 天使女孩

    其实在电话接通后,楚天舒便听出來了,打來电话的是黄天豹,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选择躲开苏幽雨和小郑之后再好好跟黄天豹谈事。

    楚天舒抱着手机走到了远离人们视线的江边,这才向黄天豹说明:“三哥,对不住啊,刚才身边人挺多。”

    黄天豹笑道:“哈哈,我还以为你忙糊涂了,连我这个三哥都不认得了。”

    “怎么可能呢?三哥,有事你快说吧。”

    黄天豹说:“龙虎武校的张校长想请你坐坐,让我问问你晚上有空么?”

    楚天舒叫起了苦:“唉,三哥,哪里还有心情呢,我都焦头烂额了。”

    黄天豹问道:“怎么了?兄弟,又遇到麻烦了?”

    楚天舒说:“何止是麻烦,简直就要过不去了。”

    黄天豹不以为意地笑道:“老弟,你别忽悠你三哥了,我就不信,你还会有过不去的时候?是不是不想和张大帅见面,沒关系,我回了他就是了。”

    “三哥,我这回是真过不去了。”楚天舒看了看小楼的方向。

    天已经黑下來了,小楼门口和路边的灯全都亮了起來,鲁向东还在跳着脚叫嚣。

    黄天豹听楚天舒的口气不像是开玩笑,便认真地问道:“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楚天舒就把下午鲁向东如何挑衅纠缠,如何被王平川暴打,又如何鼓动拆迁户到市里闹事,现在又堵在指挥部门口要讨说法的过程简要地说了一遍。

    黄天豹听了,大怒:“妈个逼的,这姓鲁是什么來头,敢欺负到你的头上,你说,要不要三哥帮你收拾了他!”

    “呵呵,这小子确实欠收拾。”楚天舒问:“三哥,你认识他?”

    黄天豹不屑地说:“不认识,这种小杂毛,我还真沒把他放在眼里。”

    楚天舒说:“我想也是的,这种小角sè还真犯不上让你三哥出手。所以,我正在犯难要不要找三哥帮忙呢,你电话就打进來了。”

    “这事儿跟王傻子有关,我哪好意思袖手旁观呢。”黄天豹说:“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鲁向东。”

    “是早先关大强的人吗?”

    楚天舒想了想,说:“好像不是,关大强的人我几乎都打过交道,我也是今天头一回见到这个鲁向东。”

    黄天豹说:“老弟,你说吧,要怎么的,我來想办法,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这么个小杂毛。

    楚天舒见把话说明了,便不再客气,说:“三哥,那就麻烦你了。不过,我有两个条件。一,不要让你的人出面,免得给你找麻烦;二,要注意分寸,不要伤人,只让他出丑,把他轰跑了就行了。”

    黄天豹在电话里为起难來了:“这个……轰跑他真是太简单了,可你那两个条件,就不太好办了。”

    楚天舒压低声音,向黄天豹交代了一番。

    黄天豹在电话里“嘿嘿”地笑了起來。

    见楚天舒挂了电话,苏幽雨和小郑都跑了过來,着急地问:“领导,想出法子來沒有?”

    楚天舒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苏幽雨急的跺了跺脚。

    小郑的手机响了,接通了却交给了楚天舒。

    电话是上官紫霞打过來的,她着急地说:“小楚,真是急死人了,申局的手机还沒开机,这么长的时间见不到指挥长,他们快要情绪失控了,尤其是那个穿皮衣的,非逼着要见你,他说,你要再不露面,就要冲进去了。”

    楚天舒却一点儿也不急,安慰道:“上官局长,再坚持五分钟,马上就会有办法了。”

    把电话交还给小郑不久,从外面冲进來一群青年男女,领头的是一个板寸头,他们骂骂咧咧地直接奔小楼而去。

    围在门口的拆迁户和看热闹的群众见了他们,竟然自动地躲避在一边,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通道。

    板寸头带着这一群男女径直朝还在手舞足蹈的鲁向东而去。

    鲁向东身边的几个人见來了人,也停止咋呼,jǐng惕地盯着來人。

    你猜这帮子人是什么人?

    他们是原先的关大强的手下,那个板寸头曾经领头在红星街堵路,楚天舒在现场和他有过正面的接触。

    苏幽雨眼见着不对,紧张地抓住了楚天舒的手臂,惊讶道:“领导,不好了,他们又來援兵了。要不,我们快过去吧……”

    “不急!”楚天舒冷笑了一声,平静道:“小苏,说不定不是他们的帮手,而是他们的对手呢。我们看看热闹再说。”

    苏幽雨抬头看着楚天舒,目光中闪过惊喜,她顾不得旁边还站着一个小郑,摇着楚天舒的胳膊,欢快地说:“领导,你太有才了,我佩服死你了。”

    不过,楚天舒倒沒有露出喜sè,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们会不会发生正面的冲突。

    板寸头带着十几名男女來到了鲁向东等人的面前,其中有一个矮小瘦弱的小女孩,穿着一套明显大了一号的校服,背着一个双肩书包,一副发育不良的女中学生打扮。高高的颧骨,满脸的雀斑,两只大龅牙突在外面,要胸脯沒胸脯,要屁股沒屁股,还哭哭滴滴的肿着两只大眼泡,长得实在是对不起普天下的男人。

    楚天舒看了暗暗好笑,这种“天使”级的小女孩,他们是从哪里挖掘出來的?

    只见“天使”小女孩冲到鲁向东面前,指着他对板寸头说:“哥!就是他,他欺负我……”

    “小妹妹,你认错人了吧……”鲁向东吓了一跳,他是认识板寸头的,这帮人以前跟着关大强沒少在东、西大街转悠,关大强被抓了之后,鲁向东趁机起事,想要取代关大强在沿江大道的混混地位,但遭到了板寸头等人的拒绝。

    板寸头用嘲讽的口吻说道:“妹妹,你可别认错了人,这可是沿江大道上鼎鼎有名的鲁太岁,他天天晚上都有泡不完的妞,哪里有时间欺负你呀。”

    “就是他,烧成灰我也认得他,就在‘宝贝面对面’酒吧的包间里,你看看,他还摸了我的胸脯……”说着,小太妹把空荡荡地校服一扯,这年头,校服的质量真是差,这一扯拉链一下子全绷开了,露出了平坦得如飞机场的胸脯,接着就哭开了:“呜呜!就是他要强jiān我,哥!你可要给我做主哇。”

    “强jiān”两个字一出口,看热闹的群众和拆迁户们顿时一片哗然,纷纷低声交头接耳,目光直指鲁向东,那意思好像在惊叹:天哪,鲁太岁,知道你好sè,不知道你如此好sè啊,这种“天使”女孩你也不放过哇!

    我靠,你他妈的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侮辱我好sè的眼光啊!鲁向东不由得大怒,当场脸sè就难看得不得了。

    他本來是想借着带领拆迁户们闹事,在东、西大街一改过去花花公子的不良形象,变成一个正义的化身。现在当着大家伙的面,被一个“天使”女中学生指证强jiān,这口黑锅他可背不起。

    要知道,拆迁户中大多是像赵秀梅这样的中年人,家里的孩子差不多都在上中学,突然听说鲁向东连一个长得如此不堪的女中学生都不放过,自然要想起他过去的那些花哨事,对他的厌恶油然而生,哪里还会有信任和支持呢。

    鲁向东又急又气,当场破口大骂:“你个小丫头别胡说八道,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个小**谁知道跟谁上了床,跑这栽赃陷害我來了。大家都别信她的话,这事儿可真沒有……”

    “天使”小女孩捂着脸呜呜地哭。

    板寸头带來的一群小混混顿时火起,十几张嘴齐齐开骂回敬。

    这帮小子骂人是他们的强项,满嘴的污言秽语从來不带重样儿的,而且字字句句都带着男男女女下半身的零部件,那难听话就连赵秀梅这样平素特能耍泼的女人也觉得听不下去了。

    楚天舒抱着膀子,背转过身去假装在思考,小郑则乐呵呵地看热闹,咧着嘴笑个不停。

    苏幽雨直接捂住了耳朵,连连叫道:“难听死了,难听死了。”

    李德林身为一个老干部,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他走到板寸头等人面前,说:“小伙子,你们跟鲁向东的事情能不能换个地方扯去,我们还有正事儿要跟指挥部的领导谈呢。”

    板寸头倒也沒坚持,他笑了笑,对李德林说:“老师傅,你说的在理,我们听你的。”说着,面孔一变,恶狠狠地对鲁向东招招手,说:“鲁太岁,别耽误大家的正事儿,我们之间的事另外找地方解决。”

    李德领很得意地摸着下巴,看着鲁向东。

    这么一來,鲁向东非常的被动,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旦跟着板寸头他们走了,这强jiān女中学生的罪名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把手一挥,说:“不行,这事儿得当着大家伙的面说清楚。”

    板寸头一指“天使”小女孩,故意大声地说:“也行,那你跟大家伙说说,她是怎么回事?”

    鲁向东哪里料得到,让他更加难堪的事儿还在等着他呢。

    ∷.

第274章 闹剧收场

    鲁向东说:“大家仔细看看,她是个小丫头,还没有发育成熟呢,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儿呢……”

    “天使”小女孩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她一气之下翻开书包,抖出了两件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衣裤,顺带胸罩内裤什么的,一股脑扔在了鲁向东的面前。.. /

    内裤上面有血迹,还有一些污秽不堪的玩意儿,只要是过来人一看就大致猜得出是怎么回事。

    “天使”小女孩含着委屈的泪水,捂着脸向众人哭诉道:“叔叔阿姨,你们看看,这上面还有他的东西,他还不承认……呜呜!我没脸见人了,我活不下去了。”

    鲁向东傻了:这***越说越说不清楚了。

    拆迁户和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了叹息的声音,众人纷纷的一阵指指点点。

    “这个鲁太岁,打小就喜欢对女孩子动手动脚,哎!没想到他对这么小的女孩也敢下手。”

    “是啊,这小子长得倒是蛮清爽的,居然会干这种缺德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他家不是挺有钱的吗?天天跟我们吹夜店泡妞,原来泡的就是这种货sè啊。嘿嘿,真他妈丢人。”

    ……

    众人的议论纷纷,鲁向东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该向谁解释才好。

    赵秀梅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几眼哭得凄惨无比的“天使”小女孩,又直直地瞪着鲁向东,说:“向东,你没干这种事,她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呢?”

    她虽然不愿意相信鲁向东,也看不上这哭哭啼啼的“天使”女孩,但她自己也有女儿,年龄和这个“天使”女孩差不多,作为一个女儿的母亲,感情上自然更同情小女孩子。

    “我哪知道哇?赵阿姨……你也不相信我?”鲁向东简直快要崩溃了,他气急败坏,糊里糊涂说了一句令赵秀梅倍感羞耻的话:“我,我对天发誓,我就是去搞老母猪,也不会上她这种货sè啊!”

    这一句话立即让肥胖的赵秀梅黑了脸,她一个大嘴巴子扇在了鲁向东的脸上,骂道:“滚,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

    鲁向东傻了。

    与赵秀梅一同来的几个中年妇女也都纷纷指责鲁向东,有点甚至往地下吐开了口水。

    板寸头等人趁机揪住鲁向东的皮衣,推推搡搡地把他往外面拽。

    “喂……你们……来人啊……”鲁向东挣扎着叫唤道,但是,原本站在他一边的拆迁户们袖手旁观了,疤眼几个一看板寸头的人多,也不敢上前帮忙。

    鲁向东慌了神,只得求饶道:“兄弟,慢点,慢点,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啊……”

    要说这鲁向东是真***急坏了,他这么一哀求好商量,就等于变相承认了他的罪名。

    这么一来,就更没有人搭理他了。

    板寸头带来的人拉拉扯扯骂骂咧咧地把鲁向东扯出了仪表厂,“天使”小女孩还挺机灵,把扔在地上的衣裤等捡起来塞进了书包,跟在他们的背后,屁颠屁颠地跑了。

    说实话,楚天舒给黄天豹出的计谋也是从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里借鉴过来的,老套归老套,但是对付像鲁向东这样的花花太岁却非常实用。

    这场闹剧,着实让苏幽雨看得挺开心。

    不过,楚天舒还开心不起来,虽然叫嚣得凶狠的鲁向东和疤眼等人已经离开了现场,气氛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但是,李德林和赵秀梅领着不少的拆迁户还围在小楼前,还要找指挥部领导给答复。

    楚天舒迈开大步,走到了他们中间。

    已经劝解得口干舌燥的上官紫霞,见楚天舒来了,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剔除了蓄意闹事的鲁向东一伙儿,剩下的就是以赵秀梅和李德林为代表的拆迁户了,虽然楚天舒非常理解他们的困境和诉求,但是,他当前也仍然只能停留在同情和理解上,不可能作出任何实质xìng的承诺。

    他走到人群的面前,向大家挥了挥手,大声地说:“我是指挥部拆迁工作的负责人楚天舒……”

    话还没说完,被鲁向东气昏了头的赵秀梅正有气没处撒,她噌地跳了出来,大粗手指头指着楚天舒,叫道:“你算哪一根葱,一边凉快去,让指挥长出来跟我们说。”

    申国章久不露面,连手机都打不通了,这事儿要跟拆迁户们说了,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楚天舒与上官紫霞对视了一眼,想想也是无奈,只能使出缓兵之计,先暂时稳住大家再说。

    等人群中静下来,楚天舒对赵秀梅说:“阿姨,我实话告诉你,我们指挥长正在向市领导汇报你们的情况,他怕大家着急,就委托我来跟大家先说说。”

    这时,李德林扯了扯赵秀梅,示意她不要激动,先听听楚天舒怎么说。

    楚天舒停顿了一下,又说:“我谢谢大家,你们现在的行为也是对拆迁工作的一种支持。”

    到市里**,堵了指挥部的门,这也叫支持?还谢谢我们,这小伙子急昏了头吧?上官紫霞和苏幽雨等人面面相觑,拆迁户门也感到纳闷,赵秀梅与李德林也在低声议论。

    楚天舒笑道:“呵呵,我这人喜欢说大实话,不愿意说假话。大家伙儿把呼声反映到市领导那里,我们向市领导汇报你们的困难和问题的时候压力自然就更小一些了,所以,就冲这一点,我是不是要谢谢大家?”

    楚天舒这几句话,一下子从心理上拉近了与拆迁户们的距离,也给他们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楚天舒这人很实在,不像其他的干部都是空话和套话,就是不说大实话。

    楚天舒一直在观察大家的情绪变化,他才开口又说道:“我还是跟大家说句大实话,你们把事情再闹大了,无非是闹得我们干不下去了,但是,大家想想看,zhèng fǔ决定的事儿能不能改变,拆迁工作还是不是要搞下去,我们不干了,肯定还会换别的人来干,对不对?”

    赵秀梅和李德林等人在暗暗点头。

    “大家想一想,换了人对大家有什么好处呢?”楚天舒设身处地,笑容可掬地说:“新来的人对情况不熟悉,大家的困难和问题是不是又要从头说起?别的人是不是就一定能帮大家把困难和问题反映上去?拆迁拖下去,对大家有没有好处?”

    楚天舒一连串的疑问引起了大家的反响,人群中有人在小声议论。

    “是啊,换了人可能还不如他呢。”

    “嗯,这话好像在理。”

    “也是的,胳膊总拧不过大腿。”

    ……

    赵秀梅脾气急,还是不依不饶地说:“小楚,说一千道一万,说到底我们要有房子住,拆迁补偿要公平合理,不能欺负我们老实人,做不到这一点,说破了天也没有用。”

    楚天舒忽然沉默了下来,久久的注视着大家,目光很沉稳,连赵秀梅都让他看得心里有些发虚了,直到这个时候,楚天舒才又严肃地开了口:“阿姨,你的意思我明白,也理解,但是,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堵路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任何事情,满意的结果都是谈出来的,不是闹出来的。仪表厂的张伟大家都应该认识吧,真要是闹出人命来,摊到谁家头上又能接受得了呢?”

    一个人,如果开始接受了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突然一下变得很沉重,那么所产生的威慑力,一定会超过一个一直就很严肃的人。

    楚天舒的策略无疑是成功的,尤其是他提到了张伟,效果更是事半功倍的,这一番话,气鼓鼓的赵秀梅也被他震慑住了。

    既然看到了效果,楚天舒便继续发动攻势,他望着赵秀梅,继续说道:“其实世界上的事,不管大事小事,照我琢磨,都跟两口子过rì子是一个道理,有矛盾了可能就要闹离婚,要是铁了心离,那就可劲儿折腾,折腾的越热闹越好,可要是这rì子还要接着过,那折腾就不是目的,还是得想办法沟通,坐下来谈,才能把rì子过下去,我想,大家的目的是一样的,还是想把rì子往好了过,对吧?”

    众人的情绪基本上稳定了下来。

    临近江边,晚风吹过来,带着一阵阵的凉意。很多人抱紧了胳膊,似乎已经没有继续围堵下去的意愿,但是,就这么离去,似乎又不甘心。

    这时,申国章的车子抵达了指挥部。

    早有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小跑过去,帮他拉开了车门,申国章神情疲惫脸sè憔悴地从车里钻了出来。

    这会儿,钱坤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抢着跑到申国章面前,关切地问道:“申局,你这是怎么了?”

    申国章摆了摆手,被凉风一吹,急促地咳嗽了几声,他看了看小楼门口的阵势,用沙哑的声音对众人说:“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我是指挥部的指挥长申国章,我已经向市领导详细汇报了大家的困难和问题,市领导亲自给我交待,要最大限度地满足大家的合理要求,让大家早rì过上安定的生活。”

    申国章说的好听,意外还是发生了。

第275章 研究对策

    申国章的这个表态看似很具关怀,但实质上还是很含糊。.. /:他压了压手,又把楚天舒拉到身边,说:“这是指挥部的副指挥长小楚同志,我委托他全权负责拆迁工作。大家的困难和要求,合情合理的,我们一定会尽快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暂时解决不了的,也会给出一个满意的解释。”

    作为拆迁户的代表,老干部李德林站出来问道:“指挥长,这个表态我们很欢迎,但是,请问,有什么具体举措么?”

    疲态尽显的申国章听了,转过头来有气无力地看着楚天舒。

    楚天舒一时哪里想得出什么具体举措,就是有什么个人的想法没有取得申国章的同意也不能随便说啊。

    可是,在这种场面下,又不得不说话,他急中生智,大声地说:“不管大家找到什么地方,找到多么高级的领导,最后要跟大家谈事儿的,总还是我们这些具体办事人员,我现在公布我的手机号码,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谈,有些问题可能不太适合在公开场合谈,也可以私下里跟我说。其他的举措,等指挥部班子研究之后,我到东、西大街来当面向大家公布,大家看行不行?”

    前面楚天舒已经把道理讲得入情入理了,现在又有一个公布手机号码的诚挚态度,各怀心思的拆迁户们本来各自的诉求不尽相同,闹腾的时间也不短了,看看天sè已晚,再闹下去也不会有更大的收获,开始的群情激愤像是逐渐被凉风吹散了一般,一个个看向了牵头的赵秀梅和李德林。

    这时,站在楚天舒身旁的申国章突然哎呀叫了一声,痛苦地扶着脑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楚天舒一把扶住了他,一直站在后面的钱坤和闫志勇也上前来,一人搀住申国章的一只胳膊,呼喊道:“申局,老申,你怎么了?”

    申国章紧闭着眼睛,脸sè苍白,竟然毫无回应。

    上官紫霞和苏幽雨、小郑以及拆迁办的工作人员走到拆迁户当中,大哥大姐叔叔阿姨的喊着,告诉他们指挥长因为替大家cāo心着急,突然昏迷不醒了,并劝告大家先回去,有什么困难和问题等明天再说。

    中国老百姓的心地本质上还是非常善良的,他们自己再苦再难,也没谁会成心要把zhèng fǔ的官员们往死里逼。

    他们还等着盼着这些父母官们为民作主呢!

    赵秀梅被鲁向东闹得心烦意乱,看见“天使”女孩之后,很自然地想起了自己还在上中学的女儿,她开始惦记着孩子回家了没有,饭是不是吃上了,这么一分心,早就想打退堂鼓了。

    而李德林听了申国章和楚天舒的表态,也不愿当这个出头鸟,在落实了楚天舒公布的手机号码的真实xìng之后,正打算找个台阶下,现在看申国章昏厥过去了,便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了吧。

    拆迁户们吵吵嚷嚷地丢下几句“要是如何如何,便要如何如何”之类的赌气话,在赵秀梅和李德林的带领下,稀稀拉拉地离开了指挥部,往东、西大街去了。

    楚天舒让苏幽雨赶紧打120急救电话。

    申国章悠悠地醒过来了,他挣扎着站稳了身形,用虚弱的声音说:“不用了,班子成员都到我办公室来,我们研究一下措施和对策。”

    申国章拒绝了他人的搀扶,步履蹒跚地走向了他的办公室,楚天舒等班子成员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指挥部其他工作人员没有得到通知,也没敢离开,一个个回了各自的办公室。拆迁办的人围着苏幽雨询问情况,纷纷称赞新来的领导有勇有谋有胆有识,但也对今后的工作表示出了极大的担忧。

    申国章在办公室椅子上坐了下来,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脸sèyīn沉得可怕,似乎不养jīng蓄锐一会儿,就可能支撑不住了一般。

    上官紫霞轻轻地走过去,拿起他心爱的陶瓷杯里倒了一杯茶水,轻轻地放在他的手边。

    申国章连看都没看一眼,只微微地哼了一声,表示他并不是在闭目养神,而是在深沉的思考。

    办公室里的气氛沉默和压抑,班子的其他四个人谁也不敢说话,甚至唯恐弄出点声响来,惊扰了申国章的思考。

    过了一会儿,申国章的脸sè稍稍好转了一些,他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扫视了几位班子成员一眼,开口说话了。

    “同志们,形势紧迫,任务艰巨啊。”申国章的表情十分的严峻,声音也非常的沉重:“伊副市长明确要求,在chūn节之前必须保证大多数的拆迁户签订拆迁协议,以确保后续工作的顺利推进。”

    楚天舒等人飞快地作着记录,申国章却停顿了下来。

    四个人很自然地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申国章。

    “市里就给了我这么点儿时间,我现在也只能给大家这么点儿时间,到时候完成不了,伊副市长让我提交辞职报告,我也就只好让你们先把辞职报告交上来!”说这话的时候,申国章的目光犀利,令人不寒而栗。

    “要是拆迁不能按期顺利结束,哪怕不出什么恶**件,就是拖着,一拖大半年,那我在这个指挥长的位置上拖不下去,你们在各自的位置上,肯定拖得不会比我更长!别怪我今天说的话狠,现在把话说狠点儿,是给我们大家提个醒,让大家明白问题的严重xìng,现在话说狠点,总比到时候处理得狠要强得多!”

    申国章的话句句都如一把重锤,敲在四个人的心头。

    不是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很少一把手会对副手们说出这种让大家心凉的话来。

    看着申国章毫不客气的样子,楚天舒等人的心中也只有无奈,目前的形势和压力下,个个都是过江的泥菩萨,谁都自身难保,谁又顾得了谁呢?

    “我知道,”申国章放缓了口气,说:“拆迁工作困难重重,阻力很大,但是,在困难面前我们没有退缩的余地。有一句话我在土地局的时候说过多次,今天我再说一次,在其位要谋其政,这是对每个领导干部最起码的要求!如果谁觉得跟着我在指挥部干压力太大,那最好现在就想办法调走,我申国章绝不拦着。”

    从申国章一而再再而三地施压来看,他这回确实是到了无路可退的边缘。楚天舒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一直在笔记本上认真地做着记录,而此时,他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句话: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申国章继续说:“既然大家还愿意在指挥部干下去,那就必须为chūn节前让大部分拆迁户签订拆迁协议,为了达到这个目标,看大家都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说到这里,申国章像是耗完了刚刚积攒起来的底气,低垂着眼帘,等着其他人发言。

    最先沉不住气的却不是分管拆迁工作的楚天舒,而是钱坤。

    混到现在这个级别和职务,谁都不容易。

    钱坤还有三两年就到点了,本想到指挥部来捞一把然后退休,没想到申国章放出这种不讲情面的话来,眼见着船到码头车到站,真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就太划不来了。

    钱坤满腔义愤地说:“实在没办法,我看就只有申请公安、城管等部门一起联合执法,实施强拆了。”

    这是他过去在城建局工作中屡屡使出过的杀手锏。

    申国章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老钱,这个法子估计行不通啊。伊副市长要拆迁,郭书记还要chūn节期间的维稳呢。”

    钱坤不说话了,闫志勇也没辙,上官紫霞更是无话可说。

    楚天舒看了看其他人,合上笔记本,说:“chūn节前夕,不好采取过激的办法。我觉得还是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加强宣传动员工作,向拆迁户们讲明政策,争取获得大多数人的理解和支持……”

    钱坤打断了楚天舒的发言,冷冷地说:“小楚,你年轻还拖得起,我们这帮老家伙就等不起了。”

    申国章没说话,等于是默认了钱坤对楚天舒的不满。

    闫志勇见钱坤和楚天舒的说法没有得到申国章的首肯,便试探着发表了他的意见:“我觉得,这老百姓的素质比当兵的就是差一点儿,不讲组织纪律xìng,眼睛里只认得钱。”说到这,他看了上官紫霞一眼,又说:“既然市领导也知道我们的困难了,要不,向财政再争取点资金,把补偿标准提高一点,也许达成拆迁协议的阻力会小一点。”

    申国章马上看着上官紫霞,问道:“上官局长,你的意见呢?”

    难题突然又摆到了上官紫霞的面前,楚天舒暗暗替她捏了把汗。

    上官紫霞撩了一下头发,说:“我觉得闫书记的建议成为现实的可能xìng不大。”

    “为什么?”闫志勇不服气地问道。

    上官紫霞刚开口解释了几句,就引起了申国章的大发雷霆,几乎摔了他手边心爱的陶瓷茶杯。

第276章 又臭又硬

    面对闫志勇的质问,上官紫霞说:“到了年底,财政资金历来是十分紧张的,预算外的资金都掌握在朱市长和郭书记手里,年前他们要救急的地方很多,每年都有缺口,哪里还能抽得出资金来提高补偿标准呢?”

    闫志勇看了看申国章的脸sè,又问道:“上官局长,那照你的意思,我们这就不是救急的地方了?拆迁户们闹起来,影响最大的还不是书记市长。.”

    上官紫霞不紧不慢地说:“问题是,我们找不到开口子的理由。”

    申国章当即变脸了,他把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顿,开口说话了,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语气绝对是怒不可遏了。

    “上官局长,你是不是指挥部的班子成员?想不想为拆迁工作分忧?你是搞财务的,如果你都说找不到开口子的理由,那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等着市领导追究责任吗?”申国章话说得很急促,一口气没接上来,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申局,你别急,先喝口水。”上官紫霞连忙起身,把茶杯递到了申国章的手边。

    申国章一只手捂着嘴在咳,另一只手在用力地摆动。

    上官紫霞一下没注意,茶杯差点儿被碰到了地上,即便如此,茶水还是从茶杯里洒了出来,浇湿了她胸口处的衣裳,估计是烫到了里面的肉肉,上官紫霞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浮起了红晕。

    衣服一沾了水,便紧紧地贴在了身上,衣服里面的轮廓便有点若隐若现,分外惹人眼球。

    申国章也不由得停住了咳嗽,忍不住朝上官紫霞的胸口瞟了一眼。

    不过,等到上官紫霞坐回到沙发上去之后,申国章的口气依旧不依不饶,眼睛横向上官紫霞,继续发脾气,不过,他这通脾气不再针对上官紫霞一个人,而是在坐的所有班子成员。

    “各位,这也困难,那也不行,工作还干不干?谁要不想干的话,趁早把辞职报告交上来,我也不作他的指望了。”申国章铁青着脸,训斥得钱坤、闫志勇和上官紫霞三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唯有楚天舒作洗耳恭听状,却无意中捕捉到,申国章的余光在上官紫霞的胸部停留了一下,当即就产生了一个疑问:一个危重病人还会有这份sè心吗?

    申国章最后虚弱地说:“我只认准一条,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与大多数的拆迁户达成拆迁协议是我们chūn节之前必须完成的一项工作,困难再大也必须群策群力坚决克服。”

    听到这里,其他四个人都明白,申国章要布置任务了。他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并打开笔记本,准备作记录。

    “小楚,你是拆迁工作的负责人,从明天开始带领拆迁办的同志进驻现场,想尽一切办法做好宣传动员工作,达不到80%拆迁户签订协议的目标,你们就只能在现场过一个革命化的chūn节了。”

    申国章这一招够狠、够绝。

    也就是说,如果不能达到80%拆迁户签协议的指标,楚天舒和拆迁办的人都不能回家过年了。青原市还保持着相对古朴的风俗,把过年看得还是比较重的,如此一来,楚天舒的压力就不仅来自于拆迁户,也同样来自于拆迁办的工作人员。

    如果连身边的人过年还都被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那本来就极其被动的拆迁工作,往后楚天舒就更没法开展下去了。

    楚天舒走笔如飞,还得不断地点头称是。

    申国章根本不顾楚天舒是什么态度,他转头对钱坤说:“老钱,你是老城建,各方面的关系比较熟,你负责和相关部门保持联络,如果小楚那边的工作遇到了个别钉子户的阻扰,随时准备采取强制xìng措施。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到时候硬不起来,拿你是问。”

    钱坤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听得出来,他答应的不是很痛快。主要的原因是,他对于自己仿佛成了楚天舒的配角感到不太满意,但是,又不敢违背申国章的指示,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申国章又转向了上官紫霞:“上官局长,你负责和财政局的领导沟通,把我们的困难和问题摆出来,争取拆迁补偿资金能够增加5%左右。你觉得有困难,小楚和老钱他们就没有困难吗?要不,你和他们换位思考一下。”

    临近年关,各方面都在争取财政资金,要想把钱从财政局要出来,上官紫霞真不知道从哪找到突破口。5%听起来好像是个小数字,可换算成总额可就接近上千万了,本年度的财政资金早已捉襟见肘了,这么大的一个额度上哪调剂去?

    可是,申国章的换位思考,实际上是在暗示,你要是不想去财政局做工作,就下到现场去做拆迁户的工作,两害相权,上官紫霞还只能答应去争取增加拆迁补偿资金,毕竟自己和财政局的领导熟一些,至少不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上官紫霞没做声,就算是默认了。

    申国章又看向了闫志勇,他严厉地说:“老闫,你是专职副书记,你的职责是防控突发事件,维护社会稳定,要发扬你在部队随时准备战斗的工作作风,和信访局、维稳办、派出所、街道等加强沟通和联系,防止各类事态的扩大化,更不能发生人员伤亡的恶**件。这一块儿,你责无旁贷!”

    闫志勇刚转业,还没有忘记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是!”

    申国章发完了脾气,布置完工作,余怒未消地打发走了钱坤、闫志勇和上官紫霞,单独将楚天舒留了下来。

    但是,当办公室里只剩下楚天舒一个人时,他又长时间没有说话,而是从包里拿起一张薄薄的纸,低着头反反复复地看了起来。

    他不说话,楚天舒也只能保持沉默。

    好半天,申国章才冷冷抬头,神情凝重地说:“小楚啊,我刚才给各位领导布置了任务,但最终的落脚点还在你身上,你责任重大啊。”说着,申国章看似无意地将手里的那张纸往桌子上一扔,神sè沮丧地闷声道:“可惜,年龄不饶人了,前几年,我还跟违规出让土地的农民耗过三天三夜,硬是把他们熬垮了。唉,现在力不从心了。”

    对申国章这几天来的行为,楚天舒始终琢磨不透。

    报到的时候,申国章连组织部副部长常胜利的面子都敢不给,态度之强硬令人猝不及防,可听说楚天舒要去临江探望女友,却又表现出极大的关心;两次班子会议上,分工把最大的难题交给了楚天舒,对其他几位发了好几次脾气,却对楚天舒轻描淡写的表态极其的容忍。

    刚才布置工作时,申国章毫不拖泥带水,目标具体明确不容争辩,强势作风一览无遗,可会议结束之后,又把楚天舒单独留下来,语重心长外加推心置腹,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楚天舒含含糊糊地表态道:“申局,你保重身体,那些费神劳力的具体事儿交给我来做就是了。”

    申国章突然问:“小楚,拆迁工作你准备怎么推进?”

    楚天舒楞了楞,说:“一切听从领导指示,充分调动拆迁办全体人员的智慧和力量,加强宣传动员工作,让拆迁户们产生共鸣和理解,赢得他们对拆迁工作的支持和配合,力争在chūn节之前与80%的拆迁户达成拆迁协议。”

    “领导,指示,力争?”申国章粗短的脖子往前一挺,嘲笑般看着楚天舒,冷冷道:“我这人喜欢直话直说,不喜欢听这种大话和套话。小楚,我是非常看好你的,你要么和我谈你的思路和办法,要么赶紧找地方调走,别在指挥部瞎耽误工夫,误了你的前程。”

    楚天舒以前听说过申国章在土地局当局长的臭脾气,但是真正接触之后,却发现不仅臭,还硬,硬得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对不起,申局。”楚天舒想了想,说道:“据我初步的调查和了解,大多数的拆迁户是希望尽快拆迁,愿意早一点儿改善生活环境,提高生活质量,他们只是对拆迁之后的前景不很清楚,对补偿标准与开发收益之间巨大差异有些怀疑,所以,我打算从这两个方面入手,打消他们的疑虑,争取得到大多数拆迁户的理解和支持!”

    申国章往椅背上一靠,向楚天舒招了招手,说:“思路没问题,谈谈你的具体做法吧。”

    楚天舒走上前,站在了办公桌的旁边。

    刚想说话,申国章的手机响了。

    申国章向楚天舒做了个手势,起身走进里间休息室去接电话。

    休息室的门没关,申国章接听的声音时轻时重,楚天舒从听到的只言片语来判断,应该是有人在询问拆迁户围堵指挥部的情况,又像是在关心申国章的身体状况。

    无聊中,楚天舒无意间瞟了一看申国章刚才扔在桌子上的那张纸,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那是一张医院的检查报告单,上面有医生龙飞凤舞写着的几个潦草而醒目的字:建议住院进一步检查和治疗。

    申国章病重了?!

第277章 邪恶偷听

    过了一会儿,申国章从休息间里走了出来,他神sè黯然,坐回到办公椅上。.,

    “申局,你身体不太好?”楚天舒眼睛看着桌子上的检查单,关切地问道。

    孰料申国章很淡然地朝他挥挥手,说:“不碍事,你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具体的措施和方法,继续吧。”

    “我打算连夜制作两块展板,”楚天舒点了点头,说:“一块将沿江商贸圈的建设规划和建成后的高层商住一体化住宅,配套幼儿园、小学、医院、超市和娱乐、休闲、文化等设施一一展示出来,让拆迁户们看到他们回迁之后的美好前景,激发出他们对未来生活的强烈期待。rì子有盼头,他们至少在潜意识里会多一份支持。”

    “嗯,还有呢?”申国章未置可否。

    “另一块展板,将商贸圈开发能够获取的收益与政策规定的拆迁补偿金额进行比较,让拆迁户们直观地对比出补偿标准有根有据,把帐算明白了,大家容易接受,工作的阻力也会小一些。从明天开始,我带队进驻东、西大街,面对面地和拆迁户们沟通解释。我想,把这两方面的工作做到位了,工作可以好开展一些了。”

    楚天舒把他的想法说完了,直视着申国章,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接受领导质询的姿态。

    申国章暗自点了点头,不可否认,楚天舒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优秀年轻干部,他也许不是最聪明的,但他无疑是最荣辱不惊的,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困难和突发事件面前,他有胆略有思路有办法。

    申国章见过很多的年轻干部,聪明一点儿的多半虚浮,踏实一点儿的多半木讷,而像楚天舒这样能够有勇有谋的,真是不多见了。

    “小楚,你刚刚介入拆迁工作就能理清思路找到突破口,我觉得是可行的,也应该能够取得一定的效果。”申国章对楚天舒的想法给予了肯定,然后又用沉重的口气说:“虽然我给大家都布置了任务,确立了目标,但是,我对他们不敢作太大的指望了,真正靠得住的也只有你了。你应该相信我这是真心话吧?”

    楚天舒忙诚恳地点头。

    “那就好,”申国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显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指挥部刚成立,我忙得是焦头烂额心力交瘁啊,我把你要过来,就是因为你才能给我分忧,替我冲锋陷阵,其他人你应该看得出来,不是能力不足,就是心气儿不高。”

    楚天舒一愣,他没想到今天申国章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说实话,申国章越是推心置腹,这话就越不太好接,但是经过几年的历练,楚天舒还是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抬头望着申国章,很真诚地说:“申局,我一定竭尽全力把拆迁工作做好。当然,我还年轻,考虑不周到的地方还请申局多指点,我觉得,你在指挥部是有威信的,也是非常关心和培养我的。”

    申国章挥了挥手,淡淡地说:“好了,你是明白人,不说这个了。小楚,拆迁不能出问题,我们已经紧紧的绑在一起了。拆迁是大事,而且涉及到的各方面的因素非常多,不可抗力也非常多。这些因素和不可抗力真要发生了,别说你我,就是市领导也无能为力。所以,我现在的目的很明确,拆迁工作如果能顺利推进圆满结束,那是你对我最大的支持。如果真的不能,我只希望,问题不要出在指挥部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小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楚天舒很干脆的点了点头,说:“我一定会把握好分寸的,确保不发生失控的大事,如果真要有不可抗力的事件发生,也要保证责任不落到指挥部头上。”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撇开指挥部个人能力的差距不谈,有时候难免会有同志好心办坏事。谁也不是圣人,真要是不违背大的原则,也不好保证没有点私心杂念。小楚,你的前途很远大,我希望你不要计较一时一事的得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拆迁工作中去,实现我们预期的目标。”

    申国章的态度是诚恳的,作为一名强势的领导,能向一名下属说出这么一番动情至深的话来,一般人都应该会被打动的,毕竟人非草木。

    楚天舒点了点头,说:“申局,你的教诲我会牢记在心的。你放心,即使你不说,我也肯定会把握好自己的,现在你再次提醒我,我就要更加的注意了。真要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向你汇报。”

    申国章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我就放心了。”忽然,他话锋一转,说:“对了,小楚,我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可能不在指挥部的时间会多一些,指挥部的rì常事务可能还是要委托钱坤来主持,希望你能理解啊。”

    楚天舒脱口而出:“嗯,我理解。”

    也许是楚天舒回应太快了,这多少让申国章有些尴尬,他勉强挤出了几丝笑容:“小楚,指挥部里能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太少了,现在就是这样,能干的人总是要比别人多干一些,工作安排的时候又不得不照顾老同志的情绪,这的确不太公平,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楚天舒等申国章说完就笑了:“申局,你放心,我记住你说的一句话,在其位谋其政,你安排我去分管拆迁,我一定尽力去做,至于其他的事,你怎么安排我怎么服从。”

    申国章颓然地看了看桌子上的身体检查单,轻轻地叹了口气。

    楚天舒回头看了看办公桌后的申国章,真心道:“申局,你多保重,我忙去了。”

    “嗯,去吧。”申国章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

    楚天舒走后,申国章独自坐在办公椅上有些发呆。

    他很欣赏楚天舒的聪明和能力,但是,他的聪明和能力却又有点儿让他手足无措。按照他的想法,自己对他如此推心置腹关怀备至,楚天舒应该会感激涕零,甚至要奴颜婢膝,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顺势收拢他的心,把自己对他的信任和心意再往深里挖一挖。

    可是没想到,楚天舒表现得平平静静,坦然而不失坦诚,这让申国章失望之余,心中不禁还有些失落,因为他弄不清自己刚才那些真挚的表述究竟有没有真正打动楚天舒。

    申国章用手指轻轻的拈起桌子上的那张检查单,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哼,伊海涛,你***折腾我,我先歇会儿,等把你的人玩死再说!

    楚天舒回到办公室刚坐下,苏幽雨就敲门进来了。

    拆迁办的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回家了,只有苏幽雨还在等着,她预感到班子开完会之后,一定会有工作要布置。

    楚天舒惊讶地问:“嗯,小苏,你怎么还不回家呀?”

    苏幽雨给楚天舒换了一杯茶,说:“领导,开完会你还没回来,我等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事儿我能帮点忙。”

    楚天舒也没有客气,说:“小苏,也好,我手头上正好有两件事要加班完成,你帮我做一件吧。”

    苏幽雨赶忙走近来,欢快地说:“好啊,好啊,领导,你说,我该做什么?”

    楚天舒在办公桌上摊开一张打印纸,把要做展板的想法一点点地向苏幽雨讲解清楚之后,说:“小苏,你辛苦一下,在电脑上帮我把两块展板的布置设计几个方案,我来整理展板所需的具体内容。”

    “没问题,我学的专业就是建筑学,会一点儿平面设计。”苏幽雨想了一会儿,又说:“领导,第一块展板的内容是不是可以依照市zhèng fǔ下发的规划文件,做一个沿江商贸圈建成之后的效果图,这样大家就可以直观地感受出将来的生活环境,宣传的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太好了!”楚天舒不由得抬头看了苏幽雨一眼,赞赏地说:“小苏,那别说了,我们抓紧干吧!”

    “好嘞,领导,我先把外面的衣服脱了。”说着话,苏幽雨脱下了外面的羽绒服。

    楚天舒也拿出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也把外衣脱了下来,说:“小苏,开始吧。”

    苏幽雨挽起了袖子,又露出了她莲藕般的手臂,笑着说:“领导,你是不是到沙发上去,我要用办公桌。”

    “行,小苏,我们抓紧一点儿,不能搞太晚了。”楚天舒把他的笔记本和一些文件往沙发边的茶几上搬。

    “没事,总要让领导满意才行呀。”苏幽雨边说,也边帮着楚天舒搬文具纸张。

    他们在办公室里忙乎,外面却有一双邪恶的耳朵在偷听。

    此人正是准备回家的钱坤,他走到楼梯口,突然发现楚天舒办公室的窗帘紧闭,灯却还亮着,又听见里面有女声,便蹑手蹑脚地凑近到门口,偷听里面的谈话。

    听楚天舒和苏幽雨说又是脱衣服,又是抓紧干,还要搞得满意,钱坤的脑子里早想歪了,他气呼呼地想:“苏幽雨,好你个小**,在老子面前装正经儿,原来是嫌老子没有楚天舒年轻力壮啊。哼,才两天就搞到一起去了,老子抓了你们的现行,看你个小**还敢不服服帖帖的?”

第278章 肉棍受挫

    楚天舒和苏幽雨开始干活了,钱坤在外面只能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的心里像有几只老鼠爪子在抓,脑子里在拼命地想象着男女纠缠的画面,底下的家伙便突然直挺挺地耸立了起来,正碰在了门上,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响声。、.

    指挥部离江边不远,外面的江风嗖嗖地吹,这一细微的响声很容易被忽略。

    可是,楚天舒趴在沙发旁的茶几上,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他本就是一个jǐng觉的人,听出来这声音来自于门而不是其他的地方。

    “有人在门外偷听!”这是楚天舒的第一反应。

    指挥部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只有几位班子成员,楚天舒抬眼看见了正在忙碌的苏幽雨,立即就想起干这种龌龊事的只有那个无耻的钱坤,脑子一转就冒出一个惩戒他的主意。

    他放在手里的笔,抬右手在左臂上拍了几下。

    正聚jīng会神设计效果图的苏幽雨受到了干扰,便不满地嗔怪道:“领导,你怎么回事?不好好干,瞎拍什么呀?”

    外面的钱坤一听这动静,越发的按耐不住了,他侧着头,将耳朵贴近在门缝上,抓耳挠腮地想要偷听出这一对狗男女是不是正干得起劲,要不要现在就冲进去抓他们的现行。

    楚天舒示意苏幽雨不要出声,他轻轻地站了起来,猛地拉开了门。

    “哎呀,”钱坤站立不稳,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笨重的身体如恶狗扑食般栽在了地上,裤裆里那个硬邦邦的家伙直接就与复合地板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幸亏他及时用双臂撑了一下,要不,脑袋也要磕出一个大包来。

    “哎哟!”钱坤紧接着就呻吟开来,他底下的那家伙又不是冲击钻,它再硬也赢不过地板,这一个正面的对抗,吃大亏的自然是肉质的棍棒。

    “啊……”苏幽雨发出了一声惊叫!

    “什么人?”楚天舒也假装着不明真相,大吼了一声。

    这一男一女的声音首先惊动了闫志勇和上官紫霞。

    他们刚挨了申国章的训斥,还在办公室里琢磨着该如何去完成申国章布置的艰巨任务,猛听到这两声喊,又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赶紧从办公室里出来,朝楚天舒的办公室奔来。

    “是我,老钱。”钱坤顾不得疼痛,忙叫道。

    “钱局,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楚天舒忙上前一步,把钱坤从地上扶了起来。

    “怎么回事?”闫志勇和上官紫霞已经赶了过来,用疑惑的眼光打量了一番,奇怪地问道。

    “没事,没事。”钱坤弯着腰,忍着剧烈的疼痛,摆着手说:“我见小楚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一不小心跌了一跤。”

    可能吗?楼道里还开着灯呢,钱坤就是再老眼昏花,也不至于一个跟头栽到别人的办公室里去。

    闫志勇和上官紫霞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掉头走了。

    钱坤脸上的肌肉哆嗦了几下,也一瘸一拐地走了。

    楚天舒和苏幽雨对视了一眼。

    苏幽雨向楚天舒伸出了大拇指,捂着小嘴偷偷在乐。

    楚天舒和苏幽雨工作的效率很高,两块展板的内容和方案图很快就敲定了。

    苏幽雨的设计功底比较厚实,文字、图形、sè彩交互穿插,相得益彰,尤其三维立体的效果图十分jīng美,配上简要的文字说明,让楚天舒看得都觉得有要一股住进沿江商贸圈的冲动。

    在苏幽雨设计第一块展板的时候,楚天舒通过吴梦蝶电话联系上了一位城市建筑方面的专家,对沿江商贸圈开发投入与产出算了一笔细账。

    原来,东、西大街极其周边地区拆迁的土地面积上,首先得拿出三分之一来,zhèng fǔ投资建设医院、学校、超市、广场等市政商贸设施,还要预留出公路、绿化带和人行道路。

    剩下的三分之二的土地,其中三分之一要安顿回迁的拆迁户,这还因为都是盖高层,可以叠加使用面积,否则三分之一根本不够。而因为还要对拆迁户支付回迁前的住房补偿和其他损失,所以这三分之一土地上盖的楼基本就赚不到钱了。

    剩下的三分之一也不能全部都盖上楼,还要预留出物业、居委会的场所,和一定规模的绿地、车位、通道的位置。所以,彻底算下来,真正可以用来公开发售的楼盘,不足拆迁面积的两成。

    据此倒推下来,zhèng fǔ出让土地的收入,基本都用于了商贸圈的投资建设,扣除拆迁补偿的费用,开发商从本次拆迁建设中也获利甚微。

    换句话说,按照这个计算结果,目前执行的拆迁补偿标准是应该可以接受的。

    说实话,面对着核算出的这个结果,楚天舒最初心里还有些怀疑。但是这些具体的数字、公式又都是非常清楚明了的摆在这里,由不得你不信。

    楚天舒又把上官紫霞请了过来,和苏幽雨一起共同对专家的计算方式和数据进行了反复的核实,确认计算结果即使有一些出入,但也不会太大。

    之后,楚天舒把专家的分析和计算数据进行了整理,苏幽雨又用图表和漫画的形式将这些数据用直观简明在展板上,形成了一份详实的材料,内容具体,通俗易懂,极具说服力。

    忙得差不多了,楚天舒开车将上官紫霞和苏幽雨送回家,又去敲开了一家制作广告牌的小门面,将睡眼惺忪的小老板从热被窝里拎了出来,把装有两块展开设计图样的u盘交给他,谈好了加价30%,请他加个早班,尽快把两块展板做出来,顺便印制了几百份和展板内容一致的宣传材料。

    第二天上班,楚天舒先去了申国章的办公室,没人。转身却正碰上万宝龙,他连夜做好了一个应对突发事件的应急预案,想请申国章过目,估计是听到楚天舒的脚步,就拿着文稿过来了。

    上官紫霞也写了一个向财政局申请提高拆迁补偿资金的报告,打算让申国章审核后签发,从办公室出来,抬头看到了楚天舒和万宝龙,都很尴尬地笑笑。

    钱坤也还没有到。

    没办法,三个人就站在楼道里简单商量了几句,楚天舒就带着苏幽雨等人直接进驻了东、西大街的拆迁现场。

    在街道办的门口,有一小块相对宽敞的场地,拆迁办的同志在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协助下,支起了一个小凉棚,摆了几张小桌子,架起了一个小喇叭,刚把这些工作做完,做广告牌的小老板给楚天舒打来了电话,说展板和宣传材料印好了,问往哪里送货。

    楚天舒把地址一说,挂上电话没多久,小老板就骑着一个三轮车,拖着展板和宣传材料就到了。

    两块展板在东大街巷子口的醒目位置一摆,立即就吸引了过往路人的目光,纷纷驻足观看。

    苏幽雨带着拆迁办的几个人,笑容可掬地向大家发放宣传材料,耐心细致地回答个别人的提问,还提供纸笔和老花眼镜,供需要记录和演算的拆迁户使用。

    楚天舒坐在小桌子旁,对着喇叭讲了几句话,大致就是欢迎有困难和问题的拆迁户们当面交流和探讨,并表示大家的拆迁协议一天不签订,指挥部的拆迁工作小组就一天不撤离,将风雨无阻来做好宣传动员工作。

    这是指挥部成立以来,对于拆迁工作发动的最大的宣传攻势。

    动静如此之大,分管领导亲自坐镇,这也直接向拆迁户们表明,这次是动真格儿的了。

    不过,虽然有很多的拆迁户来观看了展板,领取了宣传资料,黄灿很热心的给楚天舒他们准备了茶水,也帮着劝说街坊邻居们坐下来说说,但是,两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一个人坐到小桌子跟前来和楚天舒面对面地交流。

    黄灿见楚天舒闲得无聊,便以聊天的方式,问了问拆迁的计划和目标。

    当听到要在chūn节之前与80%以上的拆迁户达成拆迁协议时,黄灿皱起了眉头,说:“楚指挥,困难很大呀,你看看,他们都不肯过来和你谈,这说明很多人是铁了心要当钉子户的。

    “老黄,我不这么理解呀。”楚天舒说:“大家看了资料,都不来找我谈,并不一定说明他们不肯拆迁,也可能说明他们认可了宣传材料的内容,谁都不愿意挑头出来唱反调。我估计,他们是在相互观望,想等着别人先来试试水,自己好跟在后面争取更多的利益。”

    黄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嘿嘿,楚指挥,你这么理解也有道理,也有道理。”

    见话不投机,黄灿起身转到展板面前看了看,又和苏幽雨等人打了几个哈哈,背着手走了。

    黄灿走了不久,楚天舒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你好。”楚天舒习惯xìng地问候道。

    对方劈头就说:“楚指挥,你讲信用,手机果然能打通。”

    楚天舒立即明白了,这个电话是拆迁户打来的,他这是在试探,昨晚上楚天舒承诺公布的手机号码能不能打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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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桃花运介绍:
官场男人,很黄很阴险;官场女人,很傻很痴情。 青原市国资委普通科员楚天舒,因撞破了办公室主任猥亵女同事而面临被发配的厄运,随后却经历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奇遇,无意中博得了女上司、女同事、女记者、女大学生、女富婆、女警官、女保镖、女医生等众多美女的赏识和青睐,从此官场、情场如鱼得水,青云直上…… 边收女边升官,纯YY爽文,卫道士请自觉绕行,猎艳者须谨慎阅读。 讲述仕途拼争艰辛与险恶,揭秘官场升迁谋略与智慧。 本文纯属虚构,欢迎对号入座。官场桃花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场桃花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场桃花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