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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远方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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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盐丁调回胶州营地驻扎,新盐丁招收训练,和各级衙门的手续办理,青盐运到济宁州的各项销售的事宜,李孟手下的人马都是忙碌的不可开交,相对来说,李孟这边可就清闲了不少。(文学阅读网阅读网

    他每天就是在逢猛镇或者是胶州城两地练习马队和火铳,郭栋那边的火铳打造终于是上了些轨道,六十步可以找准头,九十步可以打牛的火铳已经是打造了三十多支,这也是因为李孟对质量的要求特别的严格,所以铁匠们不敢懈怠,在火铳交到李孟手中的时候,都要经过反复的检查。

    事实上这火铳的威力没有什么战场的检验,但效果不错,最起码在围攻三清观的时候,那名打手举起猎弓,五十步左右的距离,直接将人从墙头打了下来,事后检验尸体,现火铳的铅弹并没有击中心脏之类的要害,但是整个胸腔的内脏都已经被打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尽管硝石火药的没有太多的存量,可李孟依旧是要求每名火铳手都要打几枪,他可是记得现代参加实弹射击的时候,曾经有新兵吓得够呛。

    相比于这些忙碌的人,跟着回来的那个女孩,日子可是很滋润,每天好吃好喝不说,还在盐丁的护卫下,到处的乱窜乱跑,似乎什么事情都非常的新鲜,胶州城虽然是个小地方,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女孩的兴趣。

    好在众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是非常的宽容,有相貌,有能力,有钱财,这都算是杰出的点,大家对他们总觉得是应该高高在上。宽纵一些。

    胶州营这个编制既然已经是确定,负责这一块防务兵事的登莱参将就要把相应地任务布置过来,虽说城外已经是有大营,不过李孟依旧是在胶州城内的盐政巡检衙门办公。(阅读网阅读网公文和使者把一件件的事情说的明明白白,大都是绥靖地方,防备某方向地局势和动向之类的任务。

    不过有个任务却让李孟有了点兴趣,说是胶州营地处海湾枢纽,理应有协助灵山卫和鳌山卫的防备海盗之祸的职责。

    这事情被使者读出来的时候,李孟觉得有些好笑,却看到身边的陈六王海等人都是满脸的凝重,这才是想起。从前那个昏昏噩噩将近二十年的李孟,就是因为父母死在海盗手中被惊吓而精神不正常。

    详细一询问才知道,虽说嘉靖年间动摇东南地倭乱被平息。但是海盗还依旧存在,此时的海盗大多是以明人匪寇为主,依旧是有倭人在其中,不过大多是被汉人海盗所雇佣的打手和炮灰。

    这些海盗在海防薄弱地山东,南直隶一带活动,抢掠过往的商船,或者是上岸打劫,让沿岸的官府颇为的头疼,不过登莱地方一贯是穷苦之地,就连海盗也不愿意过来打劫。其余地方的又和盐政牵扯不上什么关系,这才一直没有知道。

    既然是提到了,那就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盐田盐场加重戒备就是了。

    在巡检衙门里面的那些师爷帐房之类的识字角色,都知道李孟的爱好就是阅读邸报。虽说大家心里面都是纳闷,一个军户如何认识字,认识字要想消遣不去看那些笔记小说之类的,却来看着无趣的邸报作甚。

    但是上面喜欢,下面地人自然是奉迎。李孟回到巡检衙门之后。立刻有人把各期的邸报汇总到这边来,而且还体贴的分段分句。

    李孟知道自己缺乏在信息里面综合出如今局势和有用的情报的能力。(阅读网但是总归要跟上这个形势,努力去看,去吸收,一定能有些用处。

    “曹文诏战死在甘肃……“

    还在这里回忆曹文诏到底是谁地时候,听到外面一阵响动,轻快的脚步声朝这边靠近过来,不用说,肯定是周竹君——她到现在也没有说自己的真名是什么,巡检衙门宅园里面的护卫都不知道这女孩和李孟的关系,只是知道双方很亲密,这是女孩,还这么亲密,又这么漂亮,和李大人什么关系,还是要尊重些。

    结果下面这些人胡思乱想,导致周竹君在李孟所有宅园里面畅通无阻,愿意去那里就去那里。

    李孟正在看邸报文书地时候,那有什么人敢过来打搅,也就是这女孩了,这女孩应该是十五岁左右地年纪,李孟也弄不清究竟,反正是让宁乾贵的婆娘领着去外面置办几身女孩子地衣服,谁想每天到处乱跑,无奈之下只好是由着女孩的意思,又是买了几身男装穿上,又给找了几个军户家的女人伺候着,倒也是大户人家小姐的模样。

    女孩很是美貌,结果在外面乱跑,那些盐丁小伙子虽然没有什么亵渎的想法,对李孟的景仰更是加深了许多,你看看咱们李大人李二郎,出去转悠一圈,带回来这么漂亮的老婆,这模样可不是胶州城能有,不,连莱州府都未必有。

    这种声望的增加,倒是李孟没有想到的。

    冲进来的果然是周竹君,他一进门,就听到李孟在那里小声的诵读“曹文诏力战身亡……”,李孟这边还在琢磨呢,那边的女孩倒先开口了:

    “曹文诏,哇,那不是最能打的战将吗?”

    女孩这么一说,李孟轻拍了下脑袋,想起来了,卫所的千户百户和指挥使也是看邸报的,在他们嘴里的评论和李孟这边又是不同,常常有些有用的消息露出来,**从前就说过洪承畴手下最能打的将领就是曹文诏不过现在他和女孩的关系可是介乎于朋友和家人之类,说话也是随便了许多,听到女孩在哪里快活的插嘴,禁不住抬头询问说道:

    “这些事情就算是去知州衙门,知道的人都未必有,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女孩立刻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相处的熟悉了,却也不怕,只是做个鬼脸,就过来翻检那些邸报,每次李孟看邸报的时候,都是周竹君最高兴的时刻,每次她把邸报上各种典故说给李孟,李孟脸上的那种惊讶总是让女孩愉快非常。

    李孟也懒得理会,一边看着邸报,一边开口说着:

    “小孩子再和家里闹什么矛盾,你这么有家不回,你父母兄长不知道会着急成什么样子,住在我这里倒也没有大不了的,你告诉我你家在什么地方,让人带封信过去也好,总归是别无声无息的。”

    女孩的家里肯定是急死了,李孟不缺几个伺候大小姐的钱,但这件事总是不舒服,可这女孩也算是有本事了,富贵人家千金孤身出走,在外面也不想家。

    谁想到女孩一听他说这个,和往日一样,顿时脸就是拉下来,做出副生气的模样,狠狠的把邸报朝着桌子上面一摔,转身就跑了出去,临走丢下一句话“我不是小孩子”。

    李孟无奈的摇摇头,这女孩的胆子也真不小,李孟的巡检宅园里面来来往往的都是拿着刀枪的虎狼之士,她倒是一点不怕。

    正感概间,外面一名盐丁小跑着进来,也顾不得行礼直接凑到李孟跟前说道:

    “大人,老张的赌坊那边有个消息递过来,说是城南小白河边上的客栈那里住进了六十多个人,自称是要去登州的商人,可身上都是带着兵器,他们跟人打听咱们胶州最近有什么人去过河南,有嘴快的和他们说了,听赌坊那打听过来的,说都是河南口音。”

    “哦”

    李孟的眼睛眯了起来,来报信的这名盐丁是当日经历过屠杀锦衣卫的战斗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李孟说起话来也是放心,冷冷的说道:

    “我等下给你写个条子,你拿着去调集人手盯着他们,可不要再有上次的事情,如今天冷,我不愿意再着了风寒。”

    听到这番话,那盐丁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住在小白河边上大车店的那六十多人带着好几船货物,都是河南还有陕西的特产,乍看起来还真是买卖人,只是这些人笑起来太假,看着就好像是硬挤压的模样,但大车店的老板和伙计谁也不会在乎这个,有钱赚就行。

    而且这大车店的掌柜,为了伺候好这些人,还特意的临时招了几个伙计,这些伙计人前人后的忙碌,还真是伺候的舒服。

    住了几天,这些客商就把货物装上了大车,要进胶州城居住几天,按照这些河南商人的说法,看看这些货物能不能在胶州城的商铺卖,也省得跑远地方了。

    搬进胶州城内的当天晚上,天黑下来,看着四处的住户人家的***都是熄灭的差不多,有三十多人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客栈,现在的他们穿着的已经是巡城士卒的打扮,手上拿着火把和兵器。(89文学网文学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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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无能 无胆 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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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大街上,任谁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何况,在深夜上街,被巡城的士卒看到,那是要直接治罪拿问的,即便是碰上,都是躲避不迭,谁还敢去看这些士兵们的打扮到底是真是假。(阅读网文学阅读网

    这些假扮的士兵看起来对胶州城的道路很是熟悉,走进到巡检衙门的宅院,一个个的就是熄灭了火把,朝着墙里丢了几块石头,里面悄无声息。顿时是几个人搭着肩头,朝着墙那边翻了过去。

    这三十多个人一看就是经过专业的训练,尽管手上拿着兵器,可落地的时候,却没有出太大的声响,很是轻微。

    先头落地的人都是紧张戒备,不过这盐政巡检的宅院看来都是陷入睡眠了,连***都看不到一盏,完全的漆黑一片,让这些人更是安心不少,大家的动作都是很快,迅的全部跳进院子。

    “都进来了吗?”

    突然间有一声询问,这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院子外面就有人大喊道:

    “全进去了。”

    实在是太突然了,这三十多夜袭的人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谁不知道规矩,居然大喊,让人现了怎么办,接下来才醒过味来,被埋伏了。

    在没有任何室外光源,只能是依靠自然光的古代,黑夜比我们现代人想象的要黑很多,面对面不见五指并不是夸张的话,里外两声喊之后,看着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人好像是扯掉了一块布,立刻是露出灯笼来,幽幽的散着光芒。(阅读网

    接着提灯笼那人把引火的东西塞进灯笼里面,点着了朝着边上一丢。(清风文学网呼”的一声,一个大火堆顿时是燃烧起来,看来是木柴上淋了油,不然也不会燃烧地这么迅。大火熊熊燃烧,整个院子好似白昼一般。

    拿着长枪刀斧的盐丁在他们对面肃然而立,三十多名的夜袭者顿时是慌了手脚,不过镇定的倒也快,他们手中地也都是刀斧长枪,对方也就是五十多人的模样,拼一次未必谁输谁赢。

    夜袭者的领刚要下令,对面轰然两声大响。立刻是把这些人都是震慑当场,对方还有火铳,十几名拿着火铳的盐丁走到了前排来。看着这个架势,夜袭者的心都凉了,即便是在夜色之中,也能看出来对方的火铳那粗大的口径,而且固定还要用个木叉,对这些见过市面的人来说,能看出来威力肯定不小。

    火铳平端,长枪也是放平,虽说在院子里地五十多人,可气度森严。隐隐有大军的气派,这等的搭配之下夜袭者也只有被屠杀地份了。

    “你们这些胆大妄为不知死活之辈,眼里还有没有朝廷的王法,莫非是想谋反吗?”

    一般打不过了,都开始用言语威胁。只是这些夜袭者的声音压的很低,也是怕被别人听到的模样,这样的事情基本不用李孟出头了,陈六子站在对面,冷冷的说道:

    “有没有王法。咱们下了刀枪再谈。我数五下,不丢刀枪。我们就要动手杀了!”

    夜袭者彼此交换了下眼神,陈六数到二的时候,那些火铳手已经是准备点燃引药,夜袭者为的那人颓然的把刀丢在了地上,开口无精打采地说道:

    “这场面咱们兄弟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总不能去主动找死,丢了吧,没准会有转机。(阅读网文学小说阅读网

    说完这句话,这些人把兵器丢了一地,陈六子吐了口吐沫,他和等了一夜的盐丁一样,还以为今晚会有厮杀,谁想到对方说理倒是侃侃而谈,却是这样的窝囊,说丢兵器直接就丢兵器了。

    陈六这边憋着劲要立个功劳回盐丁队去领兵,本以为今晚是个机会,谁想居然没怎么打,真是感觉到失落。

    盐丁们捆扎盐包的技术这时候就用上了,拿长枪逼着,一个个人走过来,过来个捆起来一个,巡检宅园里面可是有现成地监狱,稍加改造就可以用。

    对方既然不反抗,盐丁这边也就没有上什么手段,只是捆结实之后推搡着朝监狱走,正走过正门,那边大门推开,***通明的,为走进来的却是王海,脸上也都是悻悻的神色,看见迎面走来的陈六子,不由得埋怨说道:

    “六哥,看着这些人一个个人高马大,家伙也不差,怎么就这么没种,客栈那边一围住马上就老老实实地缴械,到了街上,还跟我讲朝廷王法地大道理,被我连扇了几个耳光才老实过来,没意思,没意思。”

    两个人互相埋怨着,盐丁士兵们的情绪也不高,毕竟是天这么冷,还要起来,本想能战斗厮杀赚些战功到手,谁想比在城外赶羊还要简单,更是来气,看谁走地慢了,抬脚就踹。

    可这些夜袭者的却很有意思,挨了打之后也都是老老实实的,却只是在那里讲道理,而且声音压的很低,比盐丁们还怕把周围的人吵醒。

    这幅惫懒模样让人甚至连气都气不动了,直接推到监狱里面,把门一锁,留下看守的人,各自睡觉。

    第二天早晨起来,胶州城除了那客栈之外的人,居然没有人知道昨晚上盐政巡检衙门那边抓了六十多人。

    当然,知道了也无妨,李孟而今是五品官,在这胶州一带,算是品级最高的官员,至于那些人要有人问起来为什么抓,也很简单,随便拎着一袋子盐,说这是贩卖私盐的罪证,这就可以了。

    李孟早起骑马在胶州城外溜达了一圈,知州府第后墙的那个“家宅平安”的条幅还在贴着,李孟特意骑马在那边经过,看那条幅,觉得心里很是舒服。

    知州宅第的院墙虽然高耸,不过李孟估计自己踩着马背也能翻过去了,但是想了想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听说在这种官员的家里一般都是有朝廷安排的密探或者锦衣卫,万一自己翻墙进去,有个拿着铁鞭的密探在等着,莫名其妙的却有这种感觉,当然,胶州营守备去翻胶州知州家的墙头,也确实是难看了些,李孟倒是没人敢笑话,可知州女儿的名誉就有大问题了。

    从河南回来之后,除了天气照旧变寒冷,和身边多了个上窜下跳的假小子之外,生活和离开前没有太大的差别,颇为的无趣。

    不过李孟今天却感觉有些意思,因为巡检衙门的监狱里面有来历不明的一帮刺客,不知道谁与自己为敌?

    今天胶州城内气氛稍微有些奇怪,巡检衙门用大车朝着城外拉东西,都是些文书契约,好似搬家一般,有熟悉的人大着胆子一问,回答倒是统一,说是既然城外的胶州兵营建起来,那么搬到城外去总归是方便。

    可从外地回来的盐丁却调集了三百人到城内的宅院里面,而且胶州城的各个城门也都是被胶州营的士兵接管。

    说起来,胶州城池的防卫和城门开合本来有自己的乡兵负责,李孟在外地的老盐丁没有全部轮换回来之前,手上的人并不是太足,但是这次却直接是接管,原来的那些人都是打到胶州营去做勤务之类的工作,不愿意继续当兵的则是回路费。

    河南那边突然过来了六十多人要闯进李孟的宅院,而且都是带刀的武人,这可不是什么小事,特别是李孟刚刚才率人去了河南,而且在卢氏县城和来历神秘的高一功谈妥了青盐的买卖,这些武人的来意实在让人不得不重视。

    各处的换防和进驻已经是差不多完成,几名在灵山卫所里请来的老兵都是领着各级的胶州营头目在城墙和各处巡视,解释这守城要注意的要点和方法。

    大家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李孟治军和管理训练盐丁一向是严格异常,这在胶州各处都有传扬,今天换防接管虽然有些突然,不过却也是胶州营的份内之事,没有大惊小怪的必要。

    在城墙边上转悠了一圈之后,李孟骑着马回到了自己的宅院,正看到盐丁们赶着五辆大车往回赶,为的小队见到李孟连忙是躬身行礼,其他人却还是各自忙各自的,若有军务在身,除队行礼外,其他人如常,这也是胶州营的军法之一,李孟心想盐丁系统那些人不都是搬到城外去了吗,为什么这边还有大车往回拉。当下开口问道:

    “这大车是怎么回事?”

    那小队恭敬的回答说道:

    “李大人,这都是昨夜那些人放在客栈里的东西,陈六哥他们吩咐都带过来。”

    李孟一听这个,立刻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点点头,骑马赶到前面去了,昨晚那件事情生之后,李孟系统事实上已经是开始戒严,昨晚客栈的掌柜和伙计看到盐丁们抓走了三十几个人,哪还不明白。(89文学网文学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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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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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忙是把那些人住店的所有东西和货物都是报给了盐丁,生怕遭受什么牵连,李孟这边也是把那些人的一应费用都给店家结了,不让他们生意有损失,不过要老老实实的闭嘴。(清风中文网文学阅读网

    李孟回到门口时候,王海正在门口等候,抬头说道:

    “大人,周小姐已经是坐马车去李家庄园了,胶州营暂时空置,所有人都是在逢猛镇那边,那里怎么也是地头熟悉,控制起来方便。”

    李孟下马,任由护卫过来把马前进院子,侧身给后面的大车让路,开口命令道:

    “小海,等下关上院门,你领着人把这几辆车好好搜搜,千万不要遗漏什么东西,我先到正厅去等你!”

    王海连忙答应,正厅那边陈六和几个头目早就在哪里等候了,见到李孟进来,神色都颇为的古怪,因为从昨晚开始,李孟一道道的命令下达,整个的盐丁系统都开始拼命的运转,布置防务和后路,转移人员,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特别是这些人都已经抓到,关在监狱里面,而且这些人被抓和被关的模样实在是不值得太重视。

    “怎么样,那些人说什么来着?”

    李孟一进门就是开口询问,陈六子几个人彼此对视了眼,表情都是有些古怪尴尬,陈六子上前一步禀报说道:

    “大人,事情好怪,这晚上听大人的吩咐没有用刑拷打,只是派人在那里偷听,这些人晚上倒是沉静,没有说自己是谁。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事情要吞吞吐吐的。”

    “这些人实在是太怪了,早晨起来咱们好心好意去外面买的饼子和腌菜给他们送进去,这些混帐东西居然不吃,咱看着就好像是嫌弃一般,再有。(文学小说阅读网这些人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为的那几个拼命说是咱们犯王法了。”

    嫌弃食物粗陋,处处拿王法说事,李孟觉得自己有些眉目了,迟疑了下。吩咐道:

    “现在去**来几个人,带到另一面的屋子里面,然后告诉剩下的人说那几个人被杀头了,要是不说,就不断的带人过去。”

    陈六和身边的人先一愣,接着就明白过来,低声嘿嘿的笑出来,有名盐丁头目笑着问道:

    “何必那么麻烦,拉出去砍了岂不是更好。”

    “荒唐。在这城里面光天化日地杀这么多人,就算咱们是军营也要招惹祸患,真要有问题。问出来究竟,拉到城外砍了就是。”

    陈六子那些人领命去拷问,李孟却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正厅那边,他不想和那些昨晚的刺客有什么交集,看这些刺客的表现,倒像是现代时候的那些少爷兵城市兵,也有相应地素质,但是太娇生惯养了,心里很脆弱。

    不多时,那边应该是朝着外面拉人了。巡检衙门的宅院虽然不小,不过哭喊声也实在是太响了些,听得李孟直在那里皱眉,心想就这胆色也出来做刺客,真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说来也巧。前院翻检东西的王海和后面去拷问的陈六子差不多同时朝着李孟这边跑过来,满脸都是紧张的神色,王海手上拿着个小包袱,先到李孟的跟前,压低了声音说。声音已经隐隐有些颤抖。

    “李大人。你看这些文书和告身。”

    盐丁队长队副和小队一级,李孟都是建议他们尽可能去认识几个字。(清风中文网对王海,陈六,赵能,马罡这些亲近人,则是要求必须识字,这些盐丁和士兵们的高级头目对这件事情是最为头疼的,觉得麻烦还过日常地苦练。(

    可多认识字,总归是很多事情方便一些,李孟接过王海搜到的东西,上面有些小铁牌和文书,看起来倒不是假的东西,只是上面地内容委实是吓人了些,都是“周王府侍卫某某,差遣某某”。

    陈六子也是急忙几步跑上来,开口说道:

    “大人,第二波人的时候,这些人就都招了,半路上就说自己是河南周王府的侍卫,这次来是救回他们郡主的!”

    周王府的侍卫,救回郡主,李孟稍微一联系,就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真是能惹祸的小姑娘,这可是大明的藩王啊,大大的人物,这天下都是他们姓朱的,平常人据说在街上冲撞了都要被砍头地,自己这边却把一个郡主带回来了,这得是杀头抄家的大罪,搞不好还要牵连到身边的人。

    该怎么办,李孟从深思中抬头的时候,却看到面前的陈六和王海满脸地惶急之色,只要不太傻,差不多都想明白了在开封城遇到的那个周竹君到底是什么身份,整个盐丁队伍在拉起来之前,没有一个有品级的人,没有一个识字的人,没说是藩王,当时胶州的知州衙门已然是高不可攀地角色,何况今日是跟藩王牵扯上关系。

    “他娘地,有事没事的封这么多王爷干什么,在开封城随便转悠一圈,就遇到个郡主。”

    李孟心里暗骂一声,不过还是有些许地进步,面前的两人虽说慌张,可还是等待着李孟来拿主意,根本不管外面的人是什么身份,李孟说了才算。

    “马上把安排人,每个人都给我把嘴巴堵上,把刚才那些人都放回去,告诉他们再乱动,咱们这边就真杀,小海,你去传我的话,从现在开始,胶州城和这个宅院,所有的胶州营官兵进入最紧急的状态,时刻警惕听我的命令。”

    两名亲信连忙答应一声,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李孟转身回到自己的屋中,迅的把各项武器整理了一遍,出门后开始吆喝骑马的盐丁聚集,早有亲信护卫把马匹牵了过来,不多时,几十匹马狂奔出城。

    女孩和伺候她的那些女眷自然不会徒步或者骑马,反正是资金宽裕,马车还是置办的起,马车和几辆大车的行进度可快不起来。

    李孟这边跑了大半个时辰,就在胶州去往逢猛镇的官道上追上了车队,众人都是忙不迭的给李孟行礼。

    命令骑兵把人隔开,女孩还很兴奋的从马车里面探出头,高声的招呼,马车停在路边,大家都是知趣的让开,只给这边留下了李孟和女孩两个人,看着女孩笑靥如花的模样,李孟摇摇头,低声的问道:

    “郡主殿下,在这边住的可舒心吗?”

    女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居然顺着李孟的话点头回答道:

    “本宫这段时间很是愉快……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话说了一半,女孩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惊讶的看着李孟,实际上,这女孩还真不应该问什么“你怎么知道”,而是“你怎么现在才知道”,这迹象实在是太明显了,以李孟平时的气度见识,早应该是开出来才是。

    也就是因为李孟这种穿越而来的人,对这个时代的一切懵懵懂懂,所以才一直是蒙混在到现在。听到女孩的承认,李孟恨得直咬牙,在那边冷声的说道:

    “你这隐瞒,知不知道要惹下多大的祸事!?”

    李孟的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腰间的短刀上,女孩也有些惶恐,不过却没有注意到李孟的动作,只是着急的恳求道:

    “李大哥,你千万别和别人说我在这边,要不然就祸事了。”

    在这个瞬间,李孟几乎有要动手杀人的冲动,可这些天的相处,这傻大胆的女孩是这个时代第一个和自己亲近的异性,总归是和自己有个小妹妹似的,真要是动手灭口,临到头,真下不去手。

    女孩根本觉察不出来“杀气”“杀意”之类的东西,反倒是在那里很着紧的一叠声的问道:

    “李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杀意一去,李孟倒是慢慢的冷静下来,倒是突然想起几件事,不管是关在巡检宅院里面的那些周王府的侍卫,或者是眼前这个女孩,按理说是天生贵胄,现代的影视剧里面都属于亮出身份,什么官员百姓都要跪下磕头的身份,为为什么两边的声音都是压的很低,唯恐别人知道自己身份的模样。

    当然,那些侍卫的一丝胆气也无,这女孩心性粗疏,很简单就是被套出来身份,这又是另说了。

    李孟缓缓放平了呼吸,终于是在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开口说道:

    “跟着马车去逢猛镇,不要乱出门,过几天你再回胶州城,可知道了吗?”

    李孟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女孩却终于是觉得有些不对,心里禁不住害怕,连连的点头答应下来,李孟转身就要上马离开,上马刚走出几步,却拨转马匹回身开口问道:

    “郡主大人,今日能告诉我真名了吗?”

    女孩还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打了转回来,听到李孟这么一问,女孩的脸顿时是变得晕红,难得的露出丝羞怯之意,捏着衣角迟疑着说道:

    “我……我叫朱云瑶……”备爆,我加油,大家也加油。(89文学网文学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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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突然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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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问自己的闺名,这在当时可不算是小事,即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位朱云瑶郡主,也是觉得心头小鹿乱撞,好不容易平静抬头望去,李孟却是率领骑兵走的远了,朱云瑶不知所以。(阅读网阅读网

    既然大家都是压低声音,说不准有什么忌讳,自己也不必如此的害怕,回城的路上,度也就放慢了些,没有那么紧赶慢赶了。

    城头上的胶州营士卒都是奇怪,心想今天大人到底何事这么着急,两个时辰不到已经在进出城两次了,进城的时候,都能看见马匹上腾腾的热气。李孟进城之后,却没有回自己那个宅院,而是直奔周举人的府第。

    双方几次交谈,虽说是交心,可彼此总是感觉到别扭,一方担惊受怕,另一方觉得对方颇为的莽撞,再谈话的时候,就是小心翼翼了。

    但对于李孟来说,能在胶州城中唯一能帮上忙,并且有些见识的读书人,也就只有这周举人一位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这周举人未尝不是和那朱云瑶是一样的傻大胆,冒失的很,可对于李孟来说,太重要。

    周家府第的家人也是知道李孟这位新任的胶州守备的,而且知道自家老爷和这位李大人还有几次来往,见到对方来得匆忙,也是急忙进去通报。

    李孟坐在客厅中,这才是放松下来,长出了口气,心里一冷静,才觉得自己着急的确实有些过了,要是对方真要对自己问罪,一方藩王那可是品的亲贵,还用派侍卫武士夜袭上门吗,直接几封文书,恐怕山东河南的大军就要来围剿了,既然是做的这么不为人知,小心翼翼。肯定也是有所顾忌。自己又何必这么慌张呢?

    知道是急事,周举人急匆匆的从里面快步走出来,看见李孟作势就要问候,李孟却直接站起,开口低声说道:

    “把下人都遣散。(文学小说阅读网文学小说阅读网我这边有要紧事情讲!”

    听到李孟这么说话,周举人吓了一跳,连忙照做,心想自己可有父母家小,对方要是作乱作贼,自己可不能去跟从,或者说最近这年景看着倒是渐渐变好,可不能贸然做非常之事,李孟说出问题来。这周举人才松了口气:

    “你可知道那些藩王亲贵有什么忌讳的?”

    德王在德州,鲁王在济南,这边天高皇帝远的显然扯不上什么关系。周举人也有些好为人师的癖好,既然不关自家事,这可是卖弄学识的好机会,当下清咳一声,开口说道:

    “本朝藩王是各地地祸害,圈占田地,欺男霸女的事情几乎是司空见惯,不过这些恶行,地方官一般是不管的,地方上的那些官员防备的有两点。一是藩王有无谋反之心,而是亲藩不得出城。”

    谋反这个可以理解,就算不是藩王,地方官也要小心防备着,不过这个不出城怎么讲。那边马上给出了解释:

    “正德年间地宁王宸濠之乱,就是因为地方上的约束不严,结果宁王的手下和亲信在天下勾结交通,到处的流窜,据说宁王也是几次离开南昌去各地交结文武官员。等到事情平息之后。当地的地方官基本上都是掉了脑袋,牵连的人不计其数。”

    周举人说得又是兴奋起来。坐在那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所以以后各地官员对这件事情盯得极严,稍有不对,巡抚或者是当地的地方官带着兵马就把亲藩的府邸围住,然后报到京师……而今藩王都是老实的很,出城就是类似谋反地大罪,只能是憋在城里祸害百姓,抱窝生孩子。(

    李孟开始是着急的听着,越听到后来越是悠然,从站着直接是做到了椅子上,也是端起茶碗抿了口,自己这忙碌半天,看来没有什么事情了。

    周举人自己滔滔不绝的说完,这才是想起身边李孟还坐在那里,开口问道:

    “不知道李大人问这个做什么,可有要紧事。”

    “没事没事,只是看着今天天气不错,特来找周兄聊聊,眼看着这就到午饭时候,李某就不打搅了,先告辞,先告辞。”

    等在周府外足有五十名骑兵,各个都是紧张戒备地看着四方,这些人杀气森森的模样,路人虽说不清楚生了什么事情,可还是害怕的要命,宁可绕远路,也不愿意在这个门前经过。

    这些骑兵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看见李孟有这么着急的状态了,自然都以为是生什么大事,而今的胶州营士兵已经是有这样的意识,那就是随时为李孟去战斗,不管对象是谁。

    这些浑身上下绷紧的骑兵看见李孟从周府大门出来之后,都是有些愣,因为李孟是哼着小曲,十分轻松的出来。

    既然没事,那就好办多了,骑兵充当了传信兵的作用,分别去胶州城和逢猛镇的各处传信,解除随时作战地状态,毕竟这么紧张的话,难免不让别人起什么疑心。

    此时的巡检宅院已经类似于小堡垒,前后左右的街道都是被封锁住,三百名步卒除去必要的看守俘虏地人之外,其余的都是在各处戒备。

    李孟到家之前,他们是刚刚接到传信,才整队撤回巡检衙门之内,李孟在马上也不着急过去,远远的望着,在马上点点头,目前宅院这些人是陈六来安排统领,这三百名士兵行动有据,防守的安排也很有章法,能看出来心性终究是稳下不少。

    进了门之后,陈六子脸上没有表情,心里肯定是很紧张,毕竟是事情牵扯的太大,看到李孟脸上地笑容,陈六明显有些奇怪,不明白生了什么。

    “我在偏房等着,你领着人把那几个为地带过来。”

    陈六子点点头,出门前趁着屋子里面只有他和李孟两个人,小声的开口问道:

    “六十多人捆好了在那里,今晚上我叫几十个老弟兄过来,把六十多人砍了,今晚开城门运出去埋掉,神不知鬼不觉。”

    话虽然说地血腥,李孟却从其中听出了手下的一片忠心,但杀人确实是不用,李孟笑着说道:

    “不必那么麻烦,六子,这次咱们赚了!”

    听到这句话的陈六子满头雾水的走出去带人,心想带了藩王的女儿回来,这还是赚了,难道是赚了个漂亮的老婆和天大的祸事吗?

    “不知道几位在周王府都是什么职位啊?”

    李孟悠然的问不光是把跪在地上的几个侍卫领吓了一跳,就连站在一旁的陈六子也是大惊,心想这事情直接挑明,莫非晚上真要动手杀人?没想到那几位侍卫领一听被李孟叫破,立刻就如同泄气的皮球,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李孟嘿嘿一笑,不出所料,果然是说到要害了。

    要说面前这些周王府的侍卫,放到现代去都属于仪表堂堂,身材高大的汉子,很有些模特和仪仗兵的气魄,比起李孟手下这些农户军户出身的不知道要体面多少。可打交道以来,一个个的好似面瓜般,见不得血腥见不得厮杀,纯粹是样子货。

    这其实倒也好理解,周王府的侍卫或许是精选的武士,不过亲藩的护卫谁敢得罪,而且在那些大城大邑之中,朝廷的兵马,衙门的衙役捕快众多,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去作战打斗,所以也就是看着威武好看,充充威风模样罢了。

    想到这一点的李孟心中暗自警惕,胶州营这些盐丁士兵练得虽然是勤苦,可实战的经验少之又少,这样长久下去会不会变成和眼前这些王府侍卫一样的德性,那就白费自己的心血了。

    看着李孟在那边沉吟,地上跪着的几名侍卫领更是心慌,本就被认出身份心惊胆战,看到对方的领如此模样,这些人养尊处优惯了,心理脆弱的要命,此时被这么一吓,已然是乱了分寸,还没有等李孟问,为的一名侍卫挣扎着朝前蹭去,却被身后的陈六子抬脚踹倒,在那里抬头做磕头的动作,声泪俱下的恳求道:

    “将军,将军,小的们这么做也是上命差遣啊,您千万不要声张,小的们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还望慈悲。”

    王府的郡主跟随自己这么长时间,双方懵懵懂懂的什么事情也没有生,可是这本身就是大逆不道的,虽说周王府这次已经是有大把柄落在自己的手上,可这等高层亲贵做事,又如何作准。

    自己的哭诉也没有回应,几名侍卫的领愈没有底气,他们脸上都是泛起绝望的神色,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是胆怯的侍卫领会说下面的话,一名侍卫领咬着牙说道:

    “要是我等冲撞了将军,将军把我们这些人千刀万剐也是无所谓,只求不要声张。”

    这话倒是让李孟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这些软蛋的武人居然还说什么千刀万剐也无所谓(89文学网文学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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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缩手缩脚

    李孟心下大奇,当下笑着回答说道:

    “千刀万剐倒不必,我手下拿长枪挑了你们倒是可以,我倒是有些奇怪,你们这些人那里来的这样的胆色?说说看看”

    本以为这千刀万剐算是重话,又是王府侍卫的名头,怎么说对方也要震动下,没有想到李孟谈笑风生的反问回来,丝毫不当回事,这些人更是丧气,只觉得自己这边一点的心理仗恃也没有。

    几个侍卫领趴在地上默不作声了半天,终于有人慢慢的开口反问道:

    “郡主既然在你手中,我们这边总要有个确认,郡主的名字是什么?”

    “朱云瑶。”

    听到李孟的回答,一名侍卫领顿时是大声的喊起来:

    “这根本不是我们郡主的名字,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快放……”

    “闭嘴,郡主自己嫌朱由瑶这个名字不好听,改名叫朱云瑶,你个常在外院值守,不知道……”

    其余几个侍卫七嘴八舌的反驳,生怕这莽撞的同伴招致杀身之祸,不过对方说出郡主自己改的名字,事情倒是坐实了,把柄落在对方手中,自己又被人盯住,只能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地方上的藩王不得出城,锦衣玉食的享用,上街祸害百姓也是做的烦了,每天就是窝在家里生孩子,这周王也不例外,家里面的世子一大堆,不过女儿却只有朱云瑶这一个,娇惯宠溺的要命。

    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女孩子家这般性格倒也不要紧,反正是天之娇女,郡主差不多到了十五岁就要谈婚论嫁,也是和城内有爵位的贵戚通婚。可这女孩的性格极为活泼,喜欢东游西逛,一结婚怕是要被圈在家中,一直是琢磨着趁订亲之前除去看看,亲藩和其子弟不能出城,这是死规矩。对这样的女孩来说,是痛苦的束缚。

    几次三番地出王府闲逛,可身边都是跟着一大堆的下人侍卫,总觉得不过瘾,不方便,有一天委托身边的侍女去找来一套下人的衣服,穿着就出了门。

    王府这么多人,都是死气沉沉的,还真没有人理睬。结果到了下午的时候,王妃想见女儿派人去找,那吓坏地侍女什么都说了。这才是整个府邸轰动,外面局势混乱,这么年轻美丽的女孩子肯定是危险不必说。

    王府郡主在外游荡,也许是出城,这才是天大的祸事,而今的崇祯皇帝可是个刻薄寡恩天子,这等事要是被开封府的锦衣卫或者其他衙门的密探传到了京师那边,怕是宗人府就要来人问罪了。

    周王也不敢怠慢,侍卫家人都是派了出去满城的搜寻,自然是一无所获。事情却是越朝着可怕的方向上走了,周王和几个心腹合计了下,直接派人下帖子给河南巡抚和布政使。

    虽说这事情地方上没有什么干系,可要是有皇室宗亲出城的事情生,巡抚。布政使和开封府都是有连带地责任,结果巡抚玄默也算是行事决断的人,马上下令封门,全城大搜,只说是衙门走脱了一名犯人。

    人自然没有找到。这时候都已经被捆起来丢在船上了。王府那边对外只是说郡主突然得了急病,不能出来见人。一边是派出人到处的打听询问,那渡口上自然也是安排过人询问,在暗地里还挂出了悬赏。

    一两个月都没有找到,本以为人就这么丢了地时候,渡口却传来了消息,整个王府真是欣喜若狂,也就是周王府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其他的王爷,这女儿跑也就跑了,谁还会理会,死在外面最好。

    渡口那些人对黄河上的船都是门清,既然是看到了船,大概也就是能摸到来路,顺着这来路,王府派出了侍卫。

    王府侍卫出来六十多人,在他们的眼中,寻常河上的行商也就是轻松的拿下了,偏偏周王府为了担心这些侍卫们泄密,提前打过来了招呼,把出来这些侍卫的家眷家小都给集中了起来,说不管消息泄露还是如何,只要是出了差池,就株连家人。这些侍卫各个愁眉苦脸的接了任务,出门一路打听着就过来了,银子撒下去,消息还是打听的到,而且李孟这边只是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怎么坐船行路没有办法隐瞒地,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地方和具体的人。

    一来之后就有些傻眼,原本以为是个拣到郡主贪图美色的商人,谁想到是胶州这里的将官,周王府在开封说话好用,在这山东那就必须要偷偷摸摸的做事。可怜这些侍卫,平日间不过是巡视王府,欺压下贫民。夜袭突入这种高难度地事情委实是太难为他们了,被对方的人抓个正着。

    养尊处优,欺压别人习惯的人一旦进入如今的环境,精神马上就崩溃了,本来以为自己是狼,没想到自己是在案板上待宰的猪羊,李孟这边稍微用些手段,也就什么都招了。

    眼下这情况,李孟是牢牢地把握住主动权,这消息放出去,不管开封府地那些河南大员如何的帮忙宽宏,要做地第一件事就是领兵围住藩王府,然后上报京师,到时候周王固然是大罪。这些侍卫的家人们怕也是没有活路了,所以才有了软弱之极的侍卫们却敢开口让李孟杀掉自己的硬话。

    “分批带到逢猛镇去,把人都给我圈起来,跟他们说,跑了一个就宰掉所有的人,让这些软蛋彼此看着。”李孟开口吩咐完陈六子,在地上好似虫子一样的侍卫领们都是跟着松了口气,看这样子,不像是要杀人的模样,这种本以为濒死,却逃出生天的经历,着实是让他们心情大起大落。

    猛听到有哭声,却是其中一位侍卫领放下心之后,想着自己能活,在那边嚎啕了起来,李孟和陈六子都是皱皱眉头,陈六子出门去喊盐丁进来,把这几个瘫在地上的人抬出去,留下李孟坐在正厅那里苦苦思索。

    这件事情说起来惊世骇俗,走在大街上居然都能遇见个郡主,然后还招惹了几十个侍卫上门,不过不管怎么看,这件事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李孟就在琢磨到底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呢?

    这一天真可以说是惊心动魄,到最后的结局却是不错,不多时,在胶州城的巡检宅院这边,一道道命令传递了出去,紧急状态开始慢慢的解除,城内放这么多士兵,即便是胶州营的军纪好,也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还是要向城外调出去一些。

    几天来闹得事情都是胶州营在忙活,尽管外人看不出来他们在做什么,可总有种感觉,这胶州,当家作主的是胶州守备李孟,大明天下,除去刚开国和靖难那几年,什么时候武将管文官了。

    但是此次的胶州知州衙门太平的了不得,颜知州依旧是在那里写字,这书法师承颜体,倒是越来越好了,吴同知依旧是老神在在,大家对他的态度可是好了不少,谁都知道胶州守备和他很亲密。

    原本的那些满腹怨气的大小官员而今也是安份了不少,看着那些来回调动,杀气森森的士兵,每个人都是被震慑住,山东一直是没有断过刀兵,这些大小官员们也见过些这里那里的兵马,可就算是边兵也没有这番气质。

    李孟晚上是和十几辆大车一起出的胶州城,这次捉拿这些周王府的侍卫,李孟盘算了下,还算是赚的。

    最起码这些侍卫为了装商人装的像,货物还都是好东西,而且王府侍卫身上都有不少的银子,倒也是个补充。天黑了之后到的逢猛镇李家庄园,好在两边来回的折腾,大家都是早有预备,倒也不怎么麻烦。

    安顿下来之后,就有辽东匠户的家眷过来禀报朱云瑶来到逢猛镇做什么去了,答案让李孟颇为的挠头,今天他乘马来回奔跑,担惊受怕,绞尽脑汁和那些侍卫打交道,结果这边的朱云瑶干什么了。

    听那位伺候她的匠户家眷报告说,看来是从来没有来过乡下,在镇子和周围疯跑到天黑,把随从看守的人都是累得要命,朱云瑶跑回来之后简单的吃过饭,就上床睡了,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这哪是被人叫破身份之后的反应。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李孟就让人把朱云瑶叫到了客厅这边,从前李孟并不喜欢有人伺候,不过特意的安排了几名军户的婆姨在这里打扫收拾,毕竟是孤男寡女在一起,总要有个见证才方便。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送出去

    朱云瑶穿着一身灵山军户家眷的女装,这女装对材料和式样自然不会有什么考究,为了忙碌农活,做的倒是很方便行动,正是适合安稳不下来的女孩,朱云瑶蹦蹦跳跳的从外面冲进来,进门之后还没有等李孟说话,就抢着开口道:

    “李大哥,领我去骑马吧,昨天我听下人说,在庄园的南边有好大一块晒场,冬天的时候都是用来练习马术的。”

    在乡下地方,难得看到如此娇俏可爱的女孩子,军户和匠户的这些婆娘自然是觉得可爱,而且朱云瑶天真烂漫更是惹人好感,李孟吩咐的不算详细,自然是有问必答,听到女孩的请求,李孟也生气不起来,只是回问道:

    “郡主大人,你们王府的侍卫都过来接你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听到这句话,女孩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就垮了下来,朱云瑶现在在李孟的面前颇为的放得开,李孟也是把对方当成一个不通世事的小妹妹来对待,她眼珠一转,撒娇说道:

    “那劳什子的地方好像是个笼子,每天在里面能闷死,我不回去,要不李大哥你就说我已经是得急病死了,没准他们还松口气呢,亲藩出城可是大罪!”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大罪,李孟没好气的看女孩一眼,沉声说道:

    “说你死了倒也简单,可你父母呢,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他们会怎么想?”

    话到最后有些严厉,李孟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父母,儿子失踪了还不知道会如何的伤心欲绝,面前这个小女孩实在是太小了,又是在人情淡薄的贵戚之家,也许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说到父母。也就是周王和王妃,朱云瑶神色变幻,半响没有出声,这时外面有人大声的通报,说是赌坊的张老板求见。

    李孟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女孩先离开。事情在自己掌控之中,不着急。

    屋内的人都是清场之后,有护卫领着赌坊的张老板走了进来,说是张老板,还是开骰子铺地张屠户而已。

    这张屠户在护卫身后就是弓着腰,脸上带着客气,一进门,看到李孟坐在正位上,连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开口说道:

    “给守备大人李老爷请安!”

    磕头这件事情就算是不喜欢也要适应了。李孟目前的身份,在逢猛镇这种地方已然是天,张屠户这种人物就算是被李孟召见都是高兴的要命,见面磕头李孟要是不愿,那岂不是要吓破了对方的胆子。

    “起来说话吧!”

    李孟淡淡的说了句,张屠户又是磕头谢了这才起身,李孟平时的做派行为都是努力让自己有些当官为将地气派,也就所谓的上位者气质,但总是做的不好,身边的那些平民。特别是军户匠户的那些亲眷都不太怕他,很是亲近。

    唯一能展示威严的地方就是在军队之中,那边的士兵,军官对李孟渐渐的养成了一种骨子里面的服从,愿意在他身边作战。所以这次把老盐丁调回,得到消息地各个盐丁队都是欢欣鼓舞,能早回来的高兴非常,要以老带新训练新招盐丁的郁闷非常。

    “你那边地人头杂,消息应该比我这边要灵通些。”

    听到李孟随意说了句。张屠户有些惶恐的又是弯腰答礼。恭恭敬敬的回答说道:

    “都是四处来逢猛运盐的客人,这些人三教九流都是有的。行走各地也是见识不小,喝多了就在小人那边说,这都是托大人您的鸿福,要不然小店怎么会有这样的兴旺生意。”

    自从张屠户的赌坊号称被李孟“保护”以来,那生意真是做风生水起,胶州,即墨,平度州都是开了场子,张屠户也是认准了,就是跟在盐丁队驻扎的地方开设,那边一来有人保护,二来是交通要道,能不财吗?

    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完,李孟点点头,开口又是询问道:

    “这莱州府各处地绿林草寇,响马山寨,你那边可能搞到确切的消息吗?”

    这句问出来,张屠户心里一个激灵,草寇和响马,在登莱一带那是到处都有,流民,败兵,白莲教,甚至还有河南和北直隶流传过来的匪帮,这些人都是亡命徒,杀人不眨眼的角色。来逢猛镇贩卖私盐的都是各地地土豪盐枭,和这些草寇响马之流的打交道特别多,消息倒是很容易知道,但这可是要丢脑袋的大事啊。

    不过,张屠户的迟疑也就是一个激灵的时间,马上就是反应过来,这些草寇响马虽然凶恶,可距离自己很遥远,而今自己是和眼前地李二郎拴在一起地,那些贼匪要找自己的麻烦,没准还能抵抗一阵,要是李二郎不高兴,不用半个时辰就有人砍了自己地脑袋去邀功。外人不知道,他逢猛本地人可是知道,去年在晒场上烧的可不是秸秆。

    打定了念头,张屠户神色反倒是从容了些,当下弯腰答道:

    “回李老爷的话,这些贼人的消息小人这边打听出来不难,有什么请您吩咐就是。”

    李孟点点头,笑着说道:

    “莱州府一带的山寨马匪,各个绺子势力,只要是你能打听出来的,就把在何处,有多少人都告诉我,需要银子,需要人手,我一会吩咐下,尽管找王海支派就是,都是乡亲,有什么事情你也来言语一声。”

    这番话说完,张屠户已然是跪在地上,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在这胶州地面上最大的大腿就是李孟的胶州营,平日里张屠户因为当年马罡的那件事,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被人找上门来,谁想到今日李孟居然有亲近的意思,有这个保证,生意做的更大不说,今后几乎是可以横着走了。

    几个响头碰碰的磕完,张屠户赌咒誓道:

    “请老爷放心,老爷交办的事情,小人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办到。”

    十一月初的时候,胶河和小白河的水量都开始减少,再过一段时间怕是就要封冻了,这天逢猛镇附近的河道上,所有非胶州营和盐政系统的人都是被驱赶,明确的告诫,今天这里封闭,不要靠近,不听从的人小心杀身之祸,话都是说到这个地步,自然没有人去傻傻的送死。

    河面上停着十几艘船只,两百名盐丁就在河边列阵,盯着那六十多名王府侍卫上船,这些人的兵器都是被卸了下来,也都是换上了船工伙计的衣服。

    几名王府侍卫的领,垂头丧气的站在踏板边上,李孟没有出现,只有陈六和王海来这里,陈六冷声说道:

    “这封信是你们家小姐捎给你家主人的,一定要带到喽,你们也不用担心太多,我家大人说,只要你们信带到了,你家主人也不会为难于你。”

    那侍卫领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连的点头,边上的王海笑着开口说道:

    “奉劝各位一下,这船上的伙计都是吃没本钱饭食的,不要在水上有什么反动,要不然做了馄饨和刀削面就不好受了。”

    这话说的几名侍卫都是一颤,回头看看船工,可不都是凶恶之人,刀剑直接就别在腰上,这下心里面最后的心思也是烟消云散,连连点头,勉强笑着说道:

    “两位大人放心,咱们得到了消息,正好是让我家主人高兴才是,那里会有别的念头。放心放心。”

    其实,这些王府侍卫一直有句话想要问,但是不敢张口,就是我们这几天见到的胶州营士兵莫非都是大人的亲兵,李大人不过是个五品官,按照规矩也养不起两百亲兵啊?

    不管年景如何,进入腊月的人们总归是闲下来了,过年可是一年之中最大的事情,胶州营,逢猛镇两个地方一共驻扎着一千二百人的盐丁士兵,剩下的盐丁士兵都是在各处训练新丁。

    在周王府的侍卫离开十天之后,胶州营下给了平度州,胶州,即墨,高密公文,说是地方不靖,胶州营决定剿匪平贼,还请地方上全力的配合支援。

    各处的地方官接到这个文书都是嘴里苦,这个路数他们倒是熟悉的很,当兵的不打仗就没钱可拿,可山东的兵难得有次战斗的机会,遇到孔有德那种大老虎本地兵还打不了,只能是调外省的军兵来,本地兵要想日子好过些,方法就是所谓的剿匪平贼,在自己的辖区内转悠一圈,骚扰下民户,勒索下地方,总归是赚点便宜,而且那些贼匪也是心里有数,遇到此类行动,都是预备了猪羊好酒,用来劳军,这些犒劳摆在自己山寨门口,军队拿了之后,也是懂事的就走,所谓兵匪不相见是也。

第一百二十七章 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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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月票。(清风文学网阅读网地驻扎的军兵总是要出来巡视一番,说是要剿匪平乱,实际上是收收各地的年货,好好过个年,与平民百姓出来置办年货的性质没有太大的区别。

    地方上的官员对于这类的勒索一般是给点小钱打了了事,山东的州县自己还穷呢,谁去伺候你这些大头兵。

    但这次的问题却有所不同,李孟是何许人,知州知县的心里都有数,隐约间可都知道身后有京师秉笔太监的背景,而且李孟把着盐政巡检的位置,在莱州府算得上是最富的职位之一了,手下又有几千如狼似虎的兵卒。

    这么有钱的角色出来,还得罪不起,到底要多少银子才能把人打了呢,一帮人还真是头疼。

    李孟已经是确定腊月初八出兵剿匪,这期间,各地的地方官都是着急的要命,一边心里大骂连年都不要过得安生,一边想要打听这次出来到底给多少钱才算是合适,李守备让周举人去胶州知州衙门去提亲的事情在莱州府传的沸沸扬扬,结果十一月下旬到十二月初,各个州县衙门的使者拼命的朝着胶州知州衙门跑。

    颜知州真是哭笑不得,一帮人都是以为既然提亲了,答应不答应是一回事,关系一定是比较近,都来问,到底给多少劳军的钱财或者给养合适,还有说,既然是这么亲近的关系。能不能劝劝,过年就不要出门。

    要是平民或者其他人来问,颜知州脾气再好也是要把人撵出去了,可这些都是一府为官同僚,彼此照应地事情很多,也不好把脸拉下来,颜知州倒也会办事,索性是推给同知。(文学阅读网清风中文网吴同知也是笑容可掬的接待,而且信誓旦旦的说,胶州营士卒军纪严明。绝对不会骚扰地方,还请各州县放心等等。

    当然,这话谁也不会相信。

    和山东这边的小打小闹相比,河南则可以用波澜壮阔来形容了,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联营六十里,大会于龙门,白沙。与官军大战,败祖宽部。

    明朝的藩王除了最初几代之外,都是被圈在城内。不能出去的,虽说在城内胡作非为,不过说是被关在大监狱里面倒也是很贴切的形容,这样的环境下面,这些皇亲贵戚,一方面接受高水平的教育,一方面性格,情商,待人处事上却得不到什么正常的展,或者是很扭曲变态。或者是无知无畏,当然,也有另外地解释,这个叫天真烂漫。

    朱云瑶就是类似于此,知道自己身份被揭穿之后。全然没有慌张或者是戒备的心情,反倒是跟李孟要求,既然一切都明白了,能不能给她安排个几个人,郡主大人想要到海边去看看风景。这么大还没有看到过海呢?

    正是要用兵的时节。整个盐田盐场逢猛镇都是小心的戒备,郡主这么重要的人当然是不敢放出去。李孟也是有些郁闷,这女孩一点也不怕自己啊。

    实际上王府之中处处险情,步步惊心,在这个环境成长起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种对人心善恶的把握和直觉,朱云瑶心里面早就是认定了李孟不可能去害她,而且有些宠溺,这种宠溺,所以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各种事情,当然,这种宠溺其实让朱云瑶周王府的郡主颇为地不自在,因为这类似于兄长对妹妹的一种放纵。(文学小说阅读网

    李孟干脆利索的拒绝了朱云瑶要跟着她去剿匪平贼地请求,并且命令辽东匠户的那些家眷把她看严了,不准乱跑。(

    颜知州那边是问价钱的烦人,李孟这边则另外有一种烦人的景象,胶州营的公文只是在各个州县间行文,这等出兵作战的事情,也算是机密的文档,谁想这公文快马送出去没有五天,各地的人就都来了。算算各地过来的人,恰好是公文送达之后再返回的路程,这消息估计在衙门里面最多过夜两天,直接就是送到其他人地手中,怪不得有人说“只有官府这艘船是在上面漏水”。

    更可气的是,来得这些人还都知道李孟目前不在胶州城也不在营头居住,而是在逢猛镇的李家庄园。

    来的都是什么人呢,各地的士绅豪强,地方上地这些地主恶霸们,每个人手里面都是有或多或少的打手,以及关键时候可以拉出来干架的壮丁民户等等,他们都是地方上有钱有势的角色。

    原本对李孟言听计从的土豪乡绅们,也就是那些在私盐系统里面有明确位置地人,他们在里面获利,又是知道盐丁地利害,所以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的异心,最近对李孟开始敬畏起来地还有胶州即墨一带的豪强,三清观也算是地方上数得着的大庄子了,被人轻而易举的扫平,见识过厉害的人回来一宣扬,也是有极佳的效果。

    其余的比如说平度州和高密一带的,和胶州八杆子打不着,听说过李二郎和盐丁队这么一回事,知道得罪不起,采取的是敬而远之的态度,倒也没有什么恭敬的心思。这些人跟衙门都是素有勾结。听到要出兵剿匪的消息,都以为是例行的置办年货,没有人当回事,也有小心的人出去打听了一下。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就被吓了一跳,夏庄打马贼,即墨打三清观,这些消息有的被控制不传播,有的却是还没有传播开来,但都是乡里乡亲,什么打听不出来,一听到李孟和胶州营居然强悍到这般模样,而且动手如此的狠辣。各个都是慌了神。

    要说是去剿匪,这帮人慌什么神,官匪一家,兵匪一家只不过是个形容,真正和那些土匪响马相勾结的是这些地方上的豪强。

    除却外地来的流窜匪寇之外,在本地开寨立柜的那些强人,谁不是本地人,寨子里面的给养光靠抢掠也不现实,还是要靠这些大户们提供,还有那些马匪马帮,虽说来去如风,但那些马匹也是需要马厩,人也要有睡觉的地方,肯定不能是荒郊野地里面一趟,需要基地抢掠来的赃物要销赃也要依靠地方上的豪强分销,双方可以说是结合的非常紧密。

    地方上的豪强们有家有业,有些事情不好做的太明目张胆,总需要人去当刀子,这些响马山寨什么的自然就是最佳的选择,还有那豪强看着如今世道不好,总要给自己做个打算和准备,还有让自己的子弟上山立寨的。

    这种事情在晚清有很多类似的情况,比如说捻军,这些捻子大多不是赤贫的农民,而是山东河北一带的地主和有地阶级,农忙时节种地,农闲时节以村子为单位结成捻子作战抢掠,所谓“入则为民,出则为捻。”

    正是因为地方豪强和匪寇们的勾结,只要是派兵征剿灭,这些在衙门里面关系众多的人总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立刻就是作鸟兽散,或者是摇身一变,变成了地方贤达的家丁族人,这样的情况,历次剿灭就算是真心去做,也不会有什么成果。

    上下勾结结合的如此紧密,祸害地方也就愈的厉害,也这就是自大明立国以来,山东民乱大大小小,始终是没有停止过。

    不过来到逢猛镇李家庄园外面的这些豪强代表,态度可谦恭到了极点,言语之中都说是久仰李大人的仁义之名,眼下临近年关,特来看望孝敬的。

    对这些人李孟一概不见,只是调动兵马筹集粮草,眼看着一队队杀气森森,精锐无比(在这些土豪的眼中)的士兵调动,在外面等候的那些土豪代表们愈的慌张。

    逢猛镇的大小商家都是希望李孟永远不要理会这些人,因为这些外地人在逢猛镇呆的时间越长,花钱也就越多,这些人求见不成,总要喝酒嫖娼赌钱,真是繁荣了地方上的经济。张屠户家里的赌场又是了一笔,说起来一边搜罗这些人的消息卖出去,一边还要赚他们的钱,这生意真是做的高兴。

    豪强地主之间彼此的关系颇为的复杂,东挂西扯的总是能有些关系,也不知道有些人怎么打听,居然和王孔两家也就是文如商行派驻在逢猛镇的两名掌柜找上了关系,虽说这两位掌柜目前的身份和李孟更是天差地远,可毕竟有文如商行的面子在,李孟那边终于是松了口,说要在腊月初三那天见见诸位乡望。

    腊月初五那天,李家庄园相邻逢猛镇的那个大院子里面,真是有了过年的气氛,尽管寒风彻骨,可还有一百多号人在那里等着,各个脸上都很是凝重,连彼此打个招呼的客气态度都没有了。

    他们倒也没有等候太久,不多时四名士兵拿着长枪小跑进院子,站在院门口喊道:

    “胶州营守备李大人到!!”(89文学网文学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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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明察秋毫

    一声通传过后,院子里面顿时是轰动起来,一百多人都是朝着门口用去,四名士兵就是立着长枪肃立,用眼神冷冷的盯着涌过来的人们,在这目光的注视下,大家都是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这些地方上的豪强心下更是忐忑惴惴,李二郎手下的士兵就有如此的素质,更是侧面证明了胶州营是完全不同于他们概念的强兵。

    正想着的时候,李孟在门口出现了,含笑抱拳道:

    “天寒地冻,各位乡亲在这里等待,委实是本官怠慢,只是本官负责地方上的防务平靖,和各位没有什么关系,不知道各位来这里何事啊!”

    李孟身上披着皮甲,腰间挎着刀,一身的戎装打扮,表情倒是温和,可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下面的人哪敢说破,只能是七嘴八舌的说道:

    “李大人在腊月出兵剿匪,实在是造福我等,这天气虽然是寒冷,可心里热乎着呢!”

    “胶州营仁义之师出兵,我等本乡本土的,也要来看看有什么能出力的。”

    “族长让我预备了猪羊各五十口,送给大人,还望大人笑纳!”

    看到李孟出现,一帮人沸沸扬扬的或者奉迎,或者是递上礼单,李孟心里面却在冷笑,所谓官府和士大夫共天下,上层是各级文臣把持大权,下层却是这些大族豪强控制地方。州县衙门若是没有这些大族的协助,一切事情都是做下不去。

    胶州营目前只是威慑。要说是牢牢的控制。还有这些人地障碍,原本以为可以接着这次剿匪的机会,荡平一部分,谁想到这酒找上门来了。李孟表面上还是笑容可掬。温和地对在最前面地一位乡绅,这乡绅看起来还是个读书人的模样,穿着绸布的长衫,在那里不住的颂扬李孟此次乃是仁义之举,李孟开口笑着问道:

    “敢问这位是从那里来地?”

    看到李孟问道,这人表情变得更是热火了十分,连连抱拳作揖道:

    “小人是平度州亭口镇丘家的邱舒刚,当家的是我亲兄长,这次我们丘家特意来给大人送来了白银两百两,牛马各二十。还有些寻常礼物,希望大家笑纳。“

    这礼物将近五百两银子,真不算是轻了,李孟点点头,笑着说道:

    “亭口镇丘家。哦,我记着,就是在胶莱河的一包金的宿主吧,我听说一包金的大当家就是你们丘家的老三,三百多名拿刀枪的壮丁汉子。真是了得。昨天还有人给我消息,说这一包金最近都是变良民了。全在庄子里窝冬,也是这个道理,快过年了,不要这么操劳。”李孟说的和和气气,好像是在拉家常的模样,那丘二爷听到第一句话还是满脸笑容,颇有荣光,听到后来脸色愈地惨白,双膝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就是跪到了地上,浑身好似筛糠一样的颤抖。

    地方豪强应付上面的不二法门就是让上面耳聋眼瞎,得不到有用的消息,自然也就不会做出有效的行动,可现在李孟对下面地消息清清楚楚,亭口镇丘家的情况被他说的明白,怎么不让丘老二心里害怕。

    李孟也不理会跪在地上的人,直接走向下一位,方才他们的对答已经是被周围地人听见,各个心惊胆战,看着李孟满面笑容地走过来,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一片冰凉,可又不敢闪避,结果又听到:

    “这位员外,您又是在那里过来的?”

    “回……回大人地话,小人是古城集的彭葵。”

    “哦,古城集的彭葵,我听过听过,你就是彭家马队的老大吧,不简单啊,两百多马队,比我这胶州营都要多,听说你爹还在古城集说过,朝廷有王法,这古城集我彭家就是王法,啧啧,好威风啊!”

    “扑通“一声,这边又是跪下了一位,彭葵在地上连连的磕头,一句辩驳的话不敢说,只是在那里求饶道:

    “李大人,李大人,小人家中真是良民,大人莫要听从外面的谣传啊!“李孟脸上依旧是挂着笑容,口中的话却和这表情没有什么关系,笑着说道:

    “你彭葵不还是和登州几家大绺子的当家的会面,说什么要是胶州营来攻,几家合力共同骚扰,一定不让他得到好去,我就纳闷了,当年孔有德过来的时候,怎么不看你这么威风。”

    那彭葵比李孟还要高大的粗豪汉子,此时只是跪在地上磕头,竟然是连话都吓得说不出来了,李孟边走边说,竟然是如数家珍一般,只要是这里的某人把住在何处,到底是那家人抱出来,李孟立刻说出他们家的势力和武装的规模人数,甚至还有很私密的禁忌之事,没多久刚才还是热热闹闹的院子,就是安静一片。

    站着的人几乎是没有了,开头十几个被李孟说过之后,后面的人也不敢等李孟说,直接就是跪在了地上。

    李孟这才是后退几步,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开口说道:

    “本官说完了,各位可有什么说的?”

    此时此刻,谁还敢多说一句话,都是心惊胆战的伏下身跪在地上,场面安静了会,就又听得李孟冷声说道:

    “既然各位不说,那李某就继续讲下去,从今日开始,胶州,高密,即墨,平度四处,地主乡绅划为上中下三等,上等抽亲眷子弟三十,中等抽二十,下等抽十,来我胶州营服役,自备粮草军械,今后各位每年出产所得,上等须向胶州营缴纳三成,中等两成,下等一成。”

    话一说完,方才就算是在恐惧的乡绅豪强也是哗然,亲眷子弟,每年出产,这都是地方上豪强的命根子。

    豪强的主要收入就是田地,明朝财政的弊端之一就是有许多人不用当差纳粮,比如说有功名的读书人,大明天下各处的豪强几乎都是钻这个空子,胶州附近自然不例外,听到李孟要在其中抽一份,等于被人在身上硬生生的割下一刀,谁也不会心甘情愿。

    大族在地方上横行霸道,依靠的就是家族人多,抽调亲眷子弟几十,那更是釜底抽薪,正中要害,若是寻常人这个命令,从附庸的佃户壮丁之中抽些也就是了,但李孟方才对各家各户的情况如此的清楚,怎么蒙骗。

    众人哗然声越来越大,心想你李孟势大,我们都是害怕,可也不能欺压人到如此的地步,这不是断人后路吗?

    李孟眯着眼睛,听着下面越来越大的声音,淡然说道:

    “若是各位不愿给,本官领兵去取就是,散了吧!”

    一挥手,转身自己进了宅院里面,在院子里面的盐丁士兵齐声的喊道:

    “送客。”

    喊完之后,不管不顾的退了回去,把这些豪强和他们代表晾在院子里面,李孟最后那句话说完,哗然之声嘎然而止。这些人就好像是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跪在地上的豪强们彼此看了看,脸色都是变幻,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过了会,才有人从地上爬起来,颓然的离开了。

    腊月初七那天,李孟在客厅里面听着王海的禀报,王海在那边开口说道:

    “古城集的彭葵前天晚上就乘坐快马离开,丘家是昨晚走的,其余的那些人家都是去盐栈那边,准备让两位掌柜出头,说能不能把价钱降下来,出产和人丁都是少些。”

    李孟点点头,琢磨了下说道:

    “慢慢谈,让他们琢磨一下就是,就说咱们这里也不着急,期限在正月十五,这些人不是要看风色吗,我给他们看风色的时间!”

    温声的说完,李孟又是和王海说道:

    “把命令传下去吧,腊月初八准时开拔,同时让所有的新旧盐丁做好防御的准备。”

    这是军令,王海肃然的答应,急忙的出去传令,经过那些在地方上经营各种生意,受到李孟庇护的商家打听,还有销售私盐的地方豪强们的帮忙,李孟对这些各处的豪强地主的底细都是摸的门清。

    亭口镇的丘家和古城集的彭家,正是莱州府南边势力最大的两伙贼寇,这彭家的势力甚至是笼罩了大半个登州,毕竟那是两百多马队,可以裹挟上千人的大绺子。

    所谓的上等豪强在平度州往南的莱州地面上,也就是这彭家和丘家了,他们怎么会甘心大好的基业,就这么被外人拿去。

    在客厅内没有人,李孟一直绷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几天看他神色郑重,下面的人还以为李孟为战事忧心,却没有想到李孟生怕这些人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那样,胶州营的士兵练兵的机会就没有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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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两天的慌张之后,在李孟出兵之前,那些一直在讨价还价的土豪地主们反倒是散去了许多,古城集的彭家和亭口镇的丘家那都是莱州府有数的大豪,李孟虽说也是地方上的霸王,但真实本事如何还不如看看风色再说,毕竟彭家和丘家即便是在莱州府城掖县那边都全是关系,而且手下能打的人也多。(文学小说阅读网阅读网

    要是李孟打赢了,一切好说,打不赢,自己也没有在这里惶恐,虽说胶州和即墨的土豪还有高密的夏庄传出来的消息那么惊人,但是大明的军兵大家又不是没有见识过,也就是家丁亲兵强点罢了,这么一个盐贩子起家的人还能如何。

    腊月初八那天,胶州营的骑兵想着平度州,高密,胶州,即墨四处州县,以及驻登州府登莱参将处送出文书,直指古城集彭家和亭口镇丘家为匪,说要出兵征剿灭。

    登莱参将那边隐约知道李孟身后是谁,这次出兵又损耗不到他的实力,而且可以分些功劳,索性是装傻,任由李孟行动。

    胶州和高密两处自不必说,即墨县距离这两处很远,属于胶州管辖,自然是敲敲边鼓,李孟除了盐丁之外,在平度州没有太多的代表,平度州接到这个公文之后,平度知州衙门里面丘家和彭家的族人好友不少,平时这些大户也是撒了不少银子在里面,这也是各处大户豪门的惯常做法。

    平度州这边既然是亲近这两家。少不得要准备解释下,这乃是良民。莫要冤枉了。谁知道这边地公文才到,就有那受害的民众涌进知州衙门,哭喊告状,那些亲近王家和丘家地官吏本想命令衙役们赶人。(阅读网却没有想到衙役们都不敢动弹,出去看才知道究竟,亭口镇新起地盐枭王柱子在后面压阵。(清风文学网

    这王柱子也是平度州的一个传奇,不过是推着小车的小贩子,却因为收到了李孟的一张请柬,不到两年也成了平度州古亭镇地一方豪强,和原来老牌的丘家并列,这样的豪强地主,衙役们当然不敢惹。

    平度知州一知道这局面,索性是“病”了。让典史先接下状子,然后压下,对李孟的文书也是接下,用个拖字看看风色。

    那两家的亲属知道事情肯定不能善了,只得是快马通知自家人。让他们早作准备吧,反正按照快马传讯的人的消息,李孟的部队应该是腊月初八这天才出,家里或跑或战总归是有个准备。

    局面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亭口镇那边是胶州向莱州北部出入盐货的中转渡口关卡。有盐丁驻守。也有王柱子这种亲近李孟地盐枭盐贩子,丘家的一包金丘老三在自家兄长回来的那天。马上是领着人去砸王柱子的产业。

    王柱子手下三十多号人,还有五十名盐丁,和对方的几百号人对撼,当然不是对手,王柱子地手下转瞬就溃散,可那些盐丁却结成阵势死战,几百号人冲了几次,都只能是把对方打退,却没有击溃。

    反倒是一包金丘老三那边有些泄气,而且这毕竟是私斗,也不敢拖延的时间太长,打了会之后,只得是缩了回去。王柱子这才有时间去衙门闹事告状,丘家也在古亭镇和大家一样也有庄子,拼命的招募人手,加固防御,心想快马一天可到,但是八百步卒,怎么也得要四天,这四天可以做很多了。(阅读网

    腊月初九的下午,马罡率领的四百盐丁顺着水路来到了丘家地庄园外面,本来这一包金地山寨是在附近的山上,不过就连街边要饭地都知道,一包金的大队人马是在山下的丘家庄。(文学小说阅读网

    丘家根本没有想过防守,毕竟自己这边算上壮丁民壮的也能凑出五百多人来,要不怎么能叫大豪呢,丘老三在平度州也都是横行惯了,自大的很。马罡带着的四百盐丁有三百训练了一个月左右的新丁,只有一百老兵。

    五百对四百,又是丘家的地利之便,而且按照平时这些人对大明军队的认识,一帮连饭都吃不饱的地痞流氓,怎么比得过都是本乡本土土匪乡勇,丘家的胜面应该很大。

    结果双方一接战,立刻没有什么悬念了,马罡还是定下来的是四百盐丁结成阵势等着对方进攻,耗费下对方的锐气之后,然后再打回去。

    战局简单的甚至不能称之为战斗了,这丘家真是积攒了不少东西,居然还能调起十几名弓箭手上前先射几轮,不过马罡手里有十杆火铳,早就是在第一列支架好木叉,第一排火铳轰出去,五十步之内,弓箭手打翻了六个,还有三个被流弹光顾的倒霉鬼。

    火铳打响之后,丘老三立刻控制不住队伍了,那些丘家庄的所谓壮丁民户立刻是溃散,弓箭手倒是还有勇气继续射,可却退到百步之外拉弓射箭,这个距离鬼都射不到。

    马罡一声令下,四百盐丁直接的压了上去,光是阵型不乱压过去这个架势,丘老三身边又是散去了百多号人,结果等到对阵的时候,丘老三身边就剩下不到二百手下,这二百人连长枪还配不齐呢。

    盐丁这边放平了长枪,一排排的刺了过来,刺杀的基本动作就是让人在刺击的时候爆出最大的力量,又是成排的攒刺,凡是要向前冲的都被刺了若干的血洞,直接了账,丘老三倒是有些勇力,手中一把朴刀挥舞的生风,可惜连长矛都没有砍断几根,直接就被刺死。

    从火铳响起开始算,小半个时辰也没有用,杀死六十几名,其余的都是溃散,丘家庄在王柱子安排的内线的帮忙下,连庄门都没有拉起,直接就被马罡突入,丘家满门除了一些女眷躲在山寨里面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有来得及逃跑,全都被瓮中捉鳖,拿个正着。

    腊月的时候,登莱一带的河道差不多都是封冻有薄冰,船只行动颇为的不方便,李孟这八百兵只能是通过6路行进,所花费的时间可就多了些。

    李孟这次行军,自领四百人,陈六子和王海各领两百人,行军途中,每天走的不快,都是由李孟选择扎营的地点,晚上布置防御和岗哨,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灵山卫所的老军和他讲过不少,眼下正是实践的机会。

    差不多在路上走了五天,这才是到达古城集附近的区域,五天的时间,足够彭家的人请来援军,登州府破烂不堪,很多官兵贼兵的残部在那里活动,这些人一来有些军事训练,二来多少都有些马匹,寻常的官府剿灭不得,可以说极为的强横。

    按照李孟的情报,古城集的彭家除了本身就是大响马之外,还有给登州府那些人提供给养,销售买卖赃物的作用,隐约间算是头领,进入这个区域之后,按照线报来说的,这几天,居然有差不多五百骑马的,算上步卒什么的,居然过了千人。

    来报信的人就是在古城集销售私盐的本地乡绅,知道两方面起了冲突之后,连夜的携家人逃出那地方,生怕被人灭门。

    这乡绅来报信的时候,见到李孟这边只有八百人,忐忑之意,在脸上就表现的很清楚了,不过李孟和下面十几个士兵头目都没有什么异常,八百人全是老兵,战事就是战事,大家并没有觉得如何。

    骑兵的活动区域就是巨大,还有半天就到古城集的时候,路上就遭遇了彭家的大队人马,按照本来的想法,这些人本想半路来个伏击,可一来这片地形的都是丘陵,二来这么多人无法控制,声音嘈杂,伏击太容易暴露。

    八百人行进好大的规模,彭家这五百马队和更多的步卒压过来,更是显得浩浩荡荡,在马上的李孟远远看去,竟然有些千军万马的感觉,灰尘扬起老高,乱哄哄的。

    “这彭家算是莱州府最大的豪强了吧!”

    听到李孟问,边上的王海开口回答道:

    “彭葵原来是驻扎在登州府黄县的某营的把总,孔有德叛乱的时候,他拉着一百多人马回到了家里,依靠着这一百多人马逐渐的把势力扯了起来,要算武力,这差不多就是莱州府,不,应该还算上登州府,都算上最大了。”

    李孟点点头,看着远处的几百名骑马的人,还有那些千余名裹挟而来的步卒,遗憾的叹了口气。

    这千余名饥民一般的步卒,手中有把兵器的已经是精锐了,很多人手中拿着木棒,一个个瘦骨伶仃的模样,这些人不过是吃饭的嘴,不要没有什么可惜的,可这马队实在是好东西,但是豪强匪寇的习气已经是养成,也归拢不过来了,可惜啊!(89文学网文学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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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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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夏几千年,汉末,隋末,唐末,宋末,元末,每逢乱世之时,地方上的有势力之人都是割地自保,一村一里之间都有王侯,这些人在本地是土皇帝,官府的命令执行不下去,相反还要依靠他们。(清风文学网

    这些人在外抢掠,在内压迫,无恶不作,带到真正大股的势力来临的时候,选择抵抗的人总是很少,大多是观风看势做墙头草,加入一方,然后做走狗做顺民!这类人往往是最大的祸害。

    李孟或许想不到这么远,不过对他来说,自己不能牢牢的控制住身边的地盘,那就没有一个稳固的后方,也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毕竟,要想如何的时候,总要考虑身后会不会有人刺过来匕。

    对面的声势浩大,这也是盐丁胶州营成军以来,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兵马,声势浩大这个比喻眼下真是实实在在,对面的人喊马嘶,即便在胶州营队伍的最后面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相对的是,李孟这边的八百人除了各级军官高声命令之外,其余的士兵都是鸦雀无声,冷眼的看着对面的队伍。

    彭家的队伍一直是闹闹哄哄的,差不多双方距离两百步左右的时候,终于是停住了队伍,一名骑士骑马跑了出来,扯着嗓子喊道:“李大人,俺们彭家是世代的良民,决没有做马贼为匪的事情。大人一定是听信了什么谣言,这才是大兴刀兵。若是大人退回。我彭家愿意奉上白银五百两,军资花用全部由我家承担,而今太平时节,咱们和和气气地如何?”

    边上的几名下级军官都是侧过头看李孟地回答。(阅读网既然对方愿意给钱低头,那何不和和气气地散了,李孟坐在马上,心里却在冷笑,要是和气散了,拿了对方的银子,怕是就连胶州本地的豪强也会不服,原本的威严就是毁于一旦。(清风文学网

    在外人看来,李孟几乎是没有考虑,只是冷冷地开口说道:

    “打吧!”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出口。命令顿时是层层的传达了下去,站在队伍最前列的陈六子举起了手中的长矛,队伍猛然安静,看着那长矛朝下一顿,胶州营的战士们整整齐齐的大喊道:

    “杀!”

    大喝完毕。闹哄哄的场面立刻变得安静了下,那名喊话的彭家骑士**的马匹都被吓得惊嘶不已,费了好大地力气才约束住。

    既然是要战斗,那就要开打了,李孟这边的士兵为了应对对方骑兵的冲击。正在紧张的准备时候。却看到方才行军走在最前面的马队都是跑到队伍后面去了,马步混合行军。彭家这等裹挟流民地,马队都是布置在队伍前后,防备有人逃跑,领头的头目和亲信自然是骑马走在前面。

    现在却都是骑马撤了回去,还真是让李孟等人摸不到头脑,马匹都躲到步卒后面之后,刚刚安静下去的场面猛然间又是变得纷乱嘈杂起来,叫骂声,哭喊声响成一片,可那乱哄哄好像是流民的步卒大队,开始朝前移动了。

    胶州营这边依旧是安静一片,那大队朝前走了几步,李孟才是禁不住笑出声来,马队躲在步卒后面驱赶步卒冲锋,这招式倒是很多人用过,步卒冲乱阵脚,马队随后掩杀,这倒也是中规中矩的做法。

    可看这彭家步卒之中,有兵器地要往后走,有盾牌地却又是靠后,那些兵甲齐备的就站在最后面,定在最前面地都是些连鞋子都没有,拿着木棒,形似骷髅的流民之人,这些流民身体都在抖。(清风文学网

    人人不愿向前,这等战意还打个什么,天大的笑话!

    “用骑兵驱散步卒,彭家的马队才是敌人!”

    在李孟身边的却正是汤二,立功回到骑兵这个队伍中之后,忠心耿耿自不必说,训练作战也都是不畏死伤,一马当先,而今已经是被提拔到骑兵什长的位置,依旧是李孟的亲兵护卫,听到李孟的命令,当即是跃马出阵。

    呼哨一声之后,八十名骑兵已经是从两侧移动到了阵前,骑兵数量不多,列队也是迅,不多时已经是列成三排,对面的步卒行进缓慢,不过才走了二十步而已,汤二手持骑矛在第一排,而今他事事当先。

    命令出,胶州营这八十名骑兵开始缓缓的向前运动,胶州营的骑兵训练全部是按照**的传授,其实大明军制也是如此练法,只不过胶州营是实打实的照着训练罢了,而且还加大了训练量。

    对面嘈杂的声音只是让李孟这边的马匹有些躁动,每排的骑兵彼此之间都是靠得紧密,长矛单手反握,用手臂夹住,矛尖倾斜向下,起步行进的朝着面前推进。

    没有吆喝,没有喊杀,就是这么默默的推了过来,马蹄声都是相对整齐,轰隆隆的靠了过来,彭家前排的那些步卒顿时是慌乱起来,尽管对方的马匹行进的并不是太快,可这中几十匹马齐步行进的势头,就好像是一堵墙般压了过来,让人心悸。

    双方在不断的靠近,一方控制着度不让队列乱掉,另一方却拼命的放缓,不敢接战,马队越来越靠近,彭家的步卒越来越心慌,开始有人不管身后的督战队伍,朝着两边拔腿就跑,尽管有人跑出几步就被身后的人砍倒在地,可还是控制不住这种势头。

    八十步,六十步,汤二的长矛斜斜的向上举起来,骑兵们都是双腿用力夹住马腹,马匹奔跑的度跟着加快起来,阵型依旧是整齐,这样给对方的心理压力越的增大,甚至那些手中有刀枪的步卒也开始溃逃。

    等到马匹开始加冲锋的时候,就连那些穿着衣甲有些步卒模样的彭家壮丁,也是四散奔逃,有些人昏了头,居然转身朝着马队那边跑,彭葵和身边的这些马贼对自己人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拿刀就是乱砍乱杀。

    也有的士兵抵抗,这下连彭家身后的马队都是有些混乱的模样,到最后谁也顾不得留手了,对面骑兵冲了过来,自己这边阵脚还有些不稳,就连彭家人也都是大砍大杀,顾不得面前的乱兵是不是自家族人了,尽管是远房的。

    胶州营的马队冲入彭家的步队之中,就好像是热刀子切猪油一般,毫无阻碍的朝着两边分开,而且这刀子太热,那些凝固的猪油都跟着融化了,八十骑兵的一冲,将近千人的乌合之众瞬间崩溃。

    势头已经是冲了起来,直直的撞进彭家的骑阵之中,骑兵对骑兵,情况有所不同,这些响马都是老油子,这边整齐列队一冲,知道硬顶是顶不住,再说了,助拳的人不少,凭什么自己硬顶。

    这边一过来,骑阵呼啦的散开,大家都是兜在外围,骑兵冲锋,马力取得是爆,接下来就是衰颓,围着杀就是了。

    胶州营的马队冲进骑阵之后,却没有什么杀伤,勉强维持队形不乱,聚成了纵队,也不回头,朝着前面就冲了过去。

    方才冲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冲进了骑阵的深处,那些响马也没有想到,这些骑兵也不会头,径直的朝前冲去,阵型保持的极好,好像是个刺猬一般,前面的队伍本就是有些单薄,只能是放他们冲出去了。

    彭葵好歹在官兵里面呆过几年,知道些规矩,眼见这局面,对方一人没有折损,自己这边用来当炮灰和盾牌的步队已然是溃散,对方的骑兵虽少却是精锐,这都已经是冲出去了,再这么被动挨打,局面怕就要不可收拾了。

    胶州营大部分是步卒,正在列阵缓缓的朝这里靠来,后面的骑兵已经是冲击的马力衰竭需要休整,留下几十人看守着,剩下的人冲垮面前的胶州营,然后回来追杀那些骑兵。

    打定了注意,彭葵当即是抽出大刀,朝着天上一举,大声的喊道:

    “各位弟兄,打垮了面前这狗贼,以后各位在登州的所得,我彭葵就要一成,其余的都给兄弟出货,这狗贼的好处,兄弟我一份不要,大家都拿走。”

    平日间帮着销赃和提供给养,彭家要分去登莱各处马贼的四成,要是算上价钱上的暗扣,五成也差不多,至于李孟,武力个人了解的都是传闻,人人却都知道山东的私盐买卖,家中十万金绝不是夸张。

    这么丰厚的赏格,自己这边五百骑士,对方才七百步卒,最强的骑兵又已经是冲过一次,对方肯定不是对手,大家不是当过兵就是看过打仗的,什么时候骑兵怕步卒,一名骑兵都可以抵挡十名步卒的。

    彭葵言语激励,这等实力差距,五百多人都是兴奋的大呼小叫,彭葵也不含糊,率领自家的亲兵,一马当先。(89文学网文学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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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敢当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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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在登莱官军里面呆过的人物,也不乱冲,居然也是几十匹马排成一排,控制着马,虽说队列不整齐,可威势也绝对不会少。(清风中文网清风文学网

    对面的胶州营已经是停住了脚步,看起来是要列阵抵挡骑兵的冲击了,彭家和马贼们没有人相信对方会抵挡得住,觉得胶州营的官兵不会比自家的步卒强到哪里去,肯定是一冲即溃。

    大呼小叫的声音越来越大,骑兵冲锋最是让人热血沸腾,想想那数不尽的钱财,没准还有女人,人人都是大喊着拼命打马,七十步左右的时候就开始冲刺,乱哄哄的压了过去。

    果然,胶州营的第一排士兵也是支撑不住压力,朝着两边就跑。

    只不过,这跑得也太整齐了吧,分成两队向两边就跑,而且步伐从容。

    三十步,第二排的胶州营士兵他们已经是看得清清楚楚,几十杆粗大的火铳已经是架起,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自己,药池的引药开始燃烧……

    “咣!”“咣咣”一阵大响。

    到现在郭栋的铁匠铺制造完轻甲之后,全力的赶工制造火铳,到现在也过不是七十杆而已。

    李孟也知道这轮射形成交替不断的火力射击会有巨大的效果,问题是手下士兵们的动作还到不了这么熟练地程度,索性是一次在战场上齐射。这样虽然阻碍对方的攻势不能形成连贯性。

    但是这个瞬间造成地杀伤是惊人地……

    挥舞着大刀冲在最前面的彭葵自幼就以勇力见识闻名乡里,在登州当兵的时候也是依靠着勇猛和武艺得了个把总的位置。(阅读网孔有德之乱地时候。他觉得乱世之中不如回家展实力,等待机会。

    事实上彭葵做的很成功,他目前的势力如果这么展下去,将来不管投降哪一方都会有相当不错的待遇。

    不过在这个瞬间。莱州府大豪彭葵只来得及骂了一句:“x的!!”

    最起码有三杆火铳对准了为的彭葵,这种按照李孟要求造出来的粗大火铳不太灵便,要想射一定要用木叉在前面架住铳管,但这种粗苯的火铳所出的冲量也是极大。

    跟在彭葵后面的几名彭氏叔伯兄弟,听到一声巨响之后,只觉得被股又湿又粘地浆糊淋了一身,前面的彭葵半边身子已经是不见了,彭家横行登莱一带,素来有穷凶极恶的名声,这彭氏的直系男子杀过的人都不下两位数。也算是见过血地。

    可脸上、身上都是自己领的血肉,耳朵已经是被突然爆的大响震得什么也听不到了。有人瞬时的精神就崩溃了,在马上丢掉了兵器大叫大嚷,失去了控制的马匹可不会一往无前,何况是被刚才那连绵不断地大响和硝烟吓坏地马匹。气势汹汹冲过来的马队立刻变得一片混乱。

    事实上,刚才五十杆火铳地齐射,在这五百多马队的最前锋硬生生打出一个空白来,对于不习惯在火器射击环境中奔跑冲锋的马匹,在火铳射之后。即便是没有被击中。也有当时就乱跳乱跑。

    本就是在高的冲锋之中,马匹的狂躁造成的后果是灾难性的。第三排第二排的马匹把背上的骑士摔下来,还有突然马腿一软,直接摔在地上的,后面的骑士拼命的勒著马匹减或者是转向,这又是新一波的混乱。

    当然五十杆火铳的火力密度终究是有限的,还是有七八匹马冲到了跟前,只是马上的骑士精神差不多都已经崩溃,面对好像是钢铁荆棘一般的长矛阵,下场也就是被刺成筛子洞。(文学小说阅读网

    按照接战的规程,在一切都开始准备的时候,李孟长矛站到了队伍的第四列,看着火铳射击之后的情况,作为一名战场的指挥官,居然是呆住了。

    这算是成规模的战斗,火器的应用居然有这般的威力,在现代的那些经验和印象,火药和钢铁的浪潮彼此倾泻,却造不成什么决定的战果,可今天这火铳的齐射居然有这般的效果,真是不可思议。

    李孟命令铁匠们打造合用的火铳的时候,只是觉得这是战斗中必不可少的远程武器,并没有把它想的太重。

    可他也不想想,这些乡野之间的响马盗贼如何见过这般的火器,如何见过如此的威力,一轮齐射,天崩地裂,血肉横飞,还有人能约束马匹,这就已经已经是相当不错的镇定心神了。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陈六和王海同样是有些呆,反倒是不如身边的火铳手从容,火铳手都已经是撤回队列后面重新装填弹药,胶州营的阵型就这么尴尬的静止了一会。

    先反应过来的是李孟,清清嗓子大声喝道:

    “目标在前,进!”

    胶州营的士兵也从方才火铳射击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己方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对自己人的效果,那就是士气大振。

    彭葵纠集来的响马比起呆住的胶州营更是不堪,很多精于马术的骑士已经是不能控制马匹,队形依旧是混乱异常。那边胶州营的士兵在李孟的号令之下,已经是冲了过来。

    地面上全是乱糟糟的人马尸体,也有些摔倒在地上受伤未死的马贼和壮丁,他们看着踏步过来的士兵,心里面存着侥幸,心想对方的兵器是长矛,如果保持队形不乱的话,长矛肯定不能用来扎地上的人,那样极为的不方便。

    还有些死硬之徒尝试着那兵器攻击,不过接下来他们就绝望了,胶州营的长矛木柄末端也有短刺。对付在地面未死的敌人,胶州营的士兵根本不需要翻转长矛,只需要狠狠的顿下去就是了。

    因为地面有障碍,所以胶州营的步卒阵列行进的度不快,不过所过之处,已经剩不下一个活人了。

    除去溃散和死伤的,居然还有三百多骑汇集起来,可冲击是不要想了,双方就是面对面的展开肉搏,此时的骑兵不过是骑在马上,稍微高了点而已,行动方便,甚至还不如步卒。

    说白了现在的骑兵也就是在马背上的肉靶子,何况胶州营的步卒数量远远的过他们,目前保持严整的阵型已经是没有必要了,李孟的士兵们三五个一组围住响马,拿着长矛攒刺,眼下人人下手都有分寸,马贼刺死就行,这马还要留着。

    李孟身边跟着的人最多,足有十二个,为将者冲锋陷阵,自然不能有所闪失,不过他们最多是为李孟抵挡身边的偷袭和暗算,胶州守备李孟给他们展现了什么是标准的刺杀动作。

    看着面前正当面的马贼,算是今天这些响马草寇之中最勇猛的一个了,手中的朴刀挥舞的风车一般,而且骑术很高,不用手操控缰绳,靠着双腿和身体的摆动,就能控制方向,居然让他砍倒了两名士兵。

    这勇猛的马贼也看出来李孟正是为的人,杀退了两拨士兵之后朝着李孟这边就是冲了过来。

    李孟的位置本就是站在阵线的最前方,看着有人朝他这边冲过来,身边的亲兵护卫都是要来护卫,可手中都是长兵器,转向并不方便,李孟大喝一声:

    “都让开。”

    士兵们下意识的服从了命令,朝这边上一让,可这动作作出之后立刻就觉得不对,那马贼已经是挥舞着朴刀纵马冲过来。

    这就是肉搏的战斗啊,李孟心里面却感觉到很是兴奋,呼吸的频率微微有些加快,可依旧是很稳定,手中长矛,右手握着矛柄尾部,左手握着前端,双臂内收,长矛斜斜的指着上面,李孟头仰起,目光盯着矛尖和正在冲来的敌人。

    那马贼手中的朴刀高高举起,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李孟,砍了他,这些官兵就崩溃了。他甚至能看到李孟镇定淡然的面孔。

    猛然间,看着这名官兵领的眼睛瞪大,怒喝了一声:

    “杀!”

    如此突然,被震惊到的这马贼在马上禁不住都是晃了下,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喉间顿时一阵冰凉,接着就是剧痛。刺杀就是讲究瞬间的爆和准确度,李孟的亲兵们看着自家大人先是稳如泰山,力时却迅猛如电,只看到长矛没入了这马贼的咽喉间。

    虽说是短距离内,马匹也冲锋不起来,但马匹向前的力量很大,李孟这么面对面的硬撼,双臂震痛不说,胸口也是闷,但是这么一错,马匹继续前冲,那马贼却被硬生生的挑离了坐骑,整个白蜡杆的矛柄都是弓了起来,就那么挂在矛尖上。

    李孟的长矛可是辽东匠户们精工打造,这才是能挑起这么个人却没有折断,步卒对骑士,却用长矛硬生生的刺杀对方,并且把对方挑起,这真是英雄了得。李孟也就是保持了十几秒就放下来。

    可看到这一幕的胶州营士兵都是士气高涨,在战场上齐声的大呼,纷纷朝着面前的敌人杀了过去(89文学网文学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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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战争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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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还是声势浩大的马贼们经过连续几次的打击,已经谈不上有士气这种东西了,唯一还在那里纠缠战斗的原因是根本跑不开,毕竟这边拥挤着三百多骑兵,哪能就算要跑,也需要空间。(文学阅读网清风文学网

    七百步卒慢慢展开成了个弧形包抄了过来,马匹如果不冲起来,这种度的状态下,根本无法和长矛兵硬撼,越打越***就包围的越紧,马贼们越打也越是绝望。

    眼看着对方的领军官李孟有如天神一般,这帮马贼的心气更加的低落,外围的根本不愿意继续战斗,得着空子就是朝外就跑,但是装填完毕的火铳有足够的时间和距离,把他们打下马来。

    急促的马蹄声又是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集中了过去,胶州营的八十名骑兵又是杀回来了,这八十匹马的可是经过足够的休整……

    “官爷,官爷,小的们降了,小的们降了!”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打也打不过,现在居然逃也逃不了了,响马们能有多少死战不退的勇气,即便是有顽固不化的彭家子弟,也是被同伙一刀砍了下来,你自己想死战,可也不要拖累大伙。

    “下马,丢掉兵器,趴下!!”

    胶州营的士卒大声的怒喝,士气崩溃一心求活的登莱马贼们再也没有任何的斗志,乖乖听话的从马上下来,丢掉兵器,趴伏在地上。

    李孟拄着手中的长矛,看着战场,方才还是杀声震天的战场已然是安静下来。(清风中文网李孟胸口隐约地闷痛已经是变轻不少,这一仗……这一仗,应该是完胜了。(清风文学网

    八百胶州营士兵,七百多步卒,八十骑兵,那古城集的彭家纠集了五百多马队还有近千的步队,双方的战斗不过一个时辰,李孟这方死伤了十余名士卒。可彭家那边的队伍完全溃散,特别惊人的是,机动力最强的骑兵居然就逃跑了几十骑,剩下的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李孟地步卒和骑兵包围截住,只能投降。

    从万历年开始,官兵剿匪,斩六七级已然是号称大胜,记大功。为将领可以依靠这个战绩升官,还有以此得勇猛名号者。搜书网

    可这次的战斗,李孟以伤亡十余人的代价斩两百。俘获将近四百俘虏,马匹几百,击溃贼军近千,这是怎么样的胜利!

    跪在地上的响马匪寇们有不少就是剿灭孔有德时候流落民间的散兵,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投降跪在地上的时候,才想明白过来,这胶州营要强悍到如何的地步,才能打出这漂亮的仗来。

    这些亡命之徒越想越是害怕,很多人地身体好像是筛糠一般的颤抖起来。只是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打扫战场,拘押俘虏这些工作都是早有章法,不需要李孟来指挥完成,这一场大胜,却让李孟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看着死伤的手下,总觉得一阵阵地心疼,特别是看着那些平日一同训练,音容笑貌鲜活的熟人就那么鲜血横流的死在面前,那种感觉就更加的难受。或许这就是冷兵器时代必须要经历的。要想生存下来。就要适应。

    胶州营的士卒训练刻苦,可除了那次和夏庄马贼有惊无险的战斗。(文学阅读网今天的战斗怕是最血腥的了,众人都是沉默着在那里忙碌。

    王海在那边指挥着士兵驱赶俘虏归队,牵走马匹的时候,终于是没有忍住,站在那里低声地哭起来,他也是胶州营的高级军官之一,可年纪毕竟是小,他知道自己哭不应该,可就是控制不住。(清风中文网

    不管是李孟还是下面的士卒,都不觉得王海的举动有什么不对,这是一片战友情谊的赤诚之心。反倒是那些被俘虏地马贼和匪寇肚子里面暗骂:明明是我们死的人多,你那边那么可怜干什么。

    收拾战场的时候,众人现还是少带了东西,捆人的绳子居然没有,可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俘虏,不过马贼们地褡裢里面却是带着,一个个捆扎住胳膊,一个个地连着,也不担心出乱子。

    接下来的行军度却没有慢太多,胶州营士兵虽然为死去地战友忧伤,但是心性却已经变得更加刚强了些,这就是所谓血与火的淬炼,稍有走慢几步的人,立刻就是矛杆抽了过去,如果再继续惫懒,就要换矛尖了。

    古城集彭家的基地和逢猛镇李家庄园颇有些相似的地方,也都是在乡镇的边缘起了好大的庄园,这彭家庄园比起夏庄和马罡在亭口镇攻打的丘家还要修筑的厚重坚固。只不过等到李孟他们过来的时候,庄门打开,彭家的老弱和头面人物都是绑着自己跪在路边,不敢抬头,这算是主动伏罪了。

    刚才那一战已经是把彭家所有可以仗恃的力量全部的打掉,彭家的人甚至连逃跑都不敢,他们作恶这么多年,在外面的仇家更多,如果不尽快相官府伏罪,恐怕下场会更加的凄惨。

    彭家是否作恶,查抄完庄子就知道了,李孟这边居然起获了金银差不多四千多两,还有些没有估价的珍宝古玩,在地窖里面有五六十个被掳来的女孩子,都是可以官府查到,她们的父母家人都已经是报官了的。

    更有意思的是,这些人家里面除了和官府交结的文书信笺,居然还有和孔大将军的来往书信……

    地方上的这些豪强都是生存第一,不管哪一方势力都是要下注,以防将来这股势力达起来,做未雨绸缪的准备。而且孔有德在登州闹完之后,居然还跑到了满洲那边去,据说还当了王爷,这样的人物更值得投入了。

    不过,这些东西可都成了实实在在的罪证,谋反通匪的大罪是跑不了了。

    李孟还不知道自己在古城集的战斗,并不是打掉了彭家,他几乎将在登州府和莱州府活动的马贼们打掉了一大半,再也没有什么大股的势力。

    官府对地方上的消息可能很闭塞,但是地主乡绅彼此之间的消息却极为的灵便,比如说李孟和胶州营还不知道彭葵那边集合了将近两千人的大队,下面许多人都已经是知道了,包括即墨和胶州附近的那些人。

    所以李孟出征的时候,地方上冷冷清清,没有人来送行或者是慰问,就连找个领路的人都是困难,而且胶州的土豪们已经是开始商量,如果李孟这次打败了,盐田和盐场的分配如何进行。

    但李孟大胜之后,把彭家抄家,腊月十四那天返回胶州的时候,一路上可就是热闹非凡了,凡是经过某家某户的田地,那家人必然是杀猪宰羊的来犒劳所谓仁义之师,在腊月初五提的那个条件,当时是人人面有难色,现在却纷纷后悔不迭,当时负责谈判的人有意松口,自己这边怎么就没有把握住。

    可心里后悔归后悔,人和收成还是按照李孟说的送过来,也不用等年后了,直接就给自家的子弟准备好兵器给养,让他跟随着胶州营的士兵回乡。虽说家中青壮被抽调,收获被抽成,但大家都没有什么怨言,人人称颂胶州营乃是仁义之师,附近州县衙门里面无数的请功折子,还有人在路上就是送匾额,一时间真是热闹非凡。

    莱州府南部的这些豪强一向是地方上真正的主宰者,每一任的地方官要是不和他们搞好关系,那就不要想有什么执行力。

    今日这些豪强知道了如今说话管用的人到底是谁,莱州府最大的恶霸豪强就是胶州营的李孟,彻底的用战斗力证明了这一点。

    本来平度州和即墨县的地方官与丘家彭家的关系颇为的亲善,也有些维护的意思,胶州营守备是五品的武官,虽说文贵武贱,但双方基本上没有往来,李孟这边月入万金也好十万金也好,总归是扯不上什么关系。

    这丘家彭家是地方上的豪族,自然对父母官孝敬颇多,也有很多的亲信朋友在衙门里面当差效力,一出这件事情,向着李孟的委实不多。

    可架不住打下这两个庄子之后,搜出的罪案的证据和主动上门的证人,那真是触目惊心,自己这边不接,只要是告到济南或者是莱州府衙门,那搞不好就是罢官杀头的罪名了。

    不过当官的心眼转悠的也快,很快就判明了利害,丘家和彭家再好,他们都已经是被人连根拔起了,剩下的这些人也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捞,还不如赚个秉公断案的名声。

    本来按照李孟的意思是打下这两个庄子,一来是有些战利品,二来是震慑周围这些地主乡绅,等到过完年之后再好好的谈条件,谁想到两个庄子打下来,战利品光是金银就接近万两,又有八百多的俘虏,还有两百多名被这两家掳掠的女人儿童,至于那些实物更是不计其数。(89文学网文学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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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过年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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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属于战争的红利,有战功的士兵军官,死伤的战友们都要在这里面取得合适的补偿,至于报到官府的缴获数目,则是说的堂而皇之,“丘家彭家两家勾结匪寇,谋非常之事,平素奢侈无行,劫掠所得,大都被其挥霍一空,此次进剿,无所收获。”

    虽说这是明摆着骗人,不过各级衙门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一来李孟这边所做,都有剿匪锄盗的名义,并且有各种证据做背景,更加重要的是在李孟身后的那位大人,谁也得罪不起。

    战利品到还好说,毕竟没有人觉得分钱很烦人,而是平度州向南的这些土豪乡绅们,根本不管年关将近,纷纷的朝着逢猛镇赶来。

    不是要收成吗?不是要抽调亲眷子弟吗?李大人您说的是过完年,我们今年就跟您送来了,免得您还操心。而且我们觉得这点钱和人,是不是太瞧不起咱们莱州府的乡亲了,再加点,再加点,我们不嫌多。

    谁也不敢嫌多,嫌多的两家是莱州府最大的两家,都已经是被胶州营连根拔起,按理说,一名守备就算是很富裕,再克扣军饷狠一点,撑死也就是养个一百亲兵家丁,但即便是有这一百精锐,也打不过那五六百的马队,上千的步卒不是。

    越想不明白,这些人就越的害怕,就越不敢怠慢,钱粮民壮都是争先恐后的送了过来。

    半个莱州府的地主乡绅的子弟和粮草,有很多按照李孟的标准是下等的地主,是三四家凑出十个亲眷子弟,再赶着几辆大车带着粮草。来到逢猛镇,而且那些上档次地中等和上等的人家,则是声势浩大。

    除了自己家的子弟外,家里的头面人物少不得要过来送一份年节重礼,然后拉拉关系,这真是热闹非凡。

    本来在忙碌过年的李家庄园只得是全力应付这个局面,胶州城内的巡检宅院和灵山卫所的盐场和盐田都是抽调了人手过来,各家的亲眷子弟差不多有九百人左右。专门在庄园里面划出了原来地营房给他们居住。

    而且李孟迅的安排了一百九十名盐丁到这些由地方上的豪强子弟组成的队伍之中去,安排的这些盐丁士兵都是灵山卫所出身的老底子,而不是第二第三次招兵招来的那些地方殷实之家的子弟。搜书网

    李孟,赵能这两位连续七八天,都是和莱州府各处的乡绅地主交流,这些人也算是地方上地名望,总要出面接待才是,其实沟通倒是不需要太多,这些地方上的土皇帝在李孟面前可都是战战兢兢。只求胶州营的士兵不去剿到他们头上,谁家没有不法之事,真要是查。总归是有把柄可以查出来,胶州营过境那真是破家灭门啊,来这边都是乞求道,李大人有什么要求,地方上就是有困难,也一定是尽力满足,只求不要在做雷霆之怒了。

    杀鸡儆猴和练兵地目的达到,李孟当然不会再出兵,而且半个莱州府,值得打的大贼还真就是丘家和彭家两户。其余的都是小股外来草寇,派驻在外地的盐丁去动手就可以了。所以他的态度真是和颜悦色,让地方贤达们都是松了一口气。

    腊月二十,快要过小年的时候,本以为可以过个安生年的莱州登州有名望的人物。又是被请到了胶州城,邀请的理由却比较奇怪,说是观礼,大过年地,真是不知道有什么礼可以观。

    亭口镇的丘家和古城集的彭家。一共是两百多名直系和近支的族人。都是被押到了胶州城外,对于李孟抄家所得的那些证据。山东巡抚和布政使司衙门都是震怒异常,天下间局势不稳,对于这等有谋反迹象或者可能地乡下土豪,朝廷从来不会手软,省府衙门难得的体现了高效率,处置的文书很快下到了胶州——斩示众。

    李孟给各处大撒帖子,青州,莱州,登州三府的人被邀请了很多,有亲近他的,更多地是那些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地人,本来一个胶州守备负责的范围不过是南莱州府一带,不在辖区之内地人,除非是在私盐上的生意往来,要不然真是和李孟没有什么交道可打。

    很多人接到帖子之后,都没有来,他们也要忙碌过年,当然,也有人过来看看热闹,有钱人自然就悠闲些。

    三百多人在胶州城外一天内斩示众,胶州城内的刽子手甚至不够用,还要李孟抽调自己的新丁过来,胶州营倒有心把刽子手全换成自己的人,新丁不沾血,不杀人,根本形不成战斗力。

    来看的人不比被砍头的人少,也都是见过市面的角色,什么打死自家下人或者是做什么不法之事的人更是不少,可都是被这天的杀戮吓住了。大部分人直接就吐了出来,还有被吓昏过去的。

    胶州城内的官吏们的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凡是出城看热闹的胶州城居民都是后悔了,结果就是临近过年,胶州城内足有几天没有嬉闹欢乐的气氛,而是异常的安静。

    过来观看行刑的各地人士,回去之后少不得要跟亲戚和同乡讲述这次的血腥和残酷,还有说起胶州营那两次战斗的经过。

    无论如何,崇祯八年的腊月,李孟的行动除了达到练兵的效果,收获了大批的战利品,还有一个最意想不到的好处——立威。

    至此之后,不光是私盐系统和相关的人对李孟服从,青州,莱州和登州三府的地方也是对李孟感觉到了敬畏。

    也许是因为杀头和作战的气氛太过紧张,就连逢猛镇和灵山卫所那边也是显得非常压抑,整个庄园里面,唯一不受影响的应该就是郡主大人了,缠着李孟给她调拨了一辆大车,四五名下人,在盐丁的护卫下去海边看海。

    李孟则是回到了胶州城中,临近年关,胶州知州衙门的上下官员,还是要有些年节礼品,名义上的上级,登莱参将那边也要去送钱,还有济宁州的盐运使衙门,这都是要打点银子的地方,谁该送多少,谁多送谁少送,这都是需要懂行的人来做,比如说宁师爷就是门清。

    在宅院里面现在可是忙碌非常,接到李孟的名单之后,宁师爷拟出来该送什么礼物,报给李孟,只要是李孟那边同意,立刻是吩咐下去,宅院里面的人员就开始搭配准备,在济南府和济宁州已经是采购了大批的礼物。

    “同知吴文颂,纹银两百两,猪羊各两口。”

    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礼物,宁师爷念完之后,李孟琢磨了下,开口说道:

    “吴同知是咱们自己人,再加两百两吧!”

    宁师爷那边笑着点点头,拿起笔在礼品单子上勾了几下,这宁乾贵也是觉得心下舒坦,从前那牟阎王手下干活的时候,每年送礼都是抠搜的很,自己这个筹备礼单的都是两面不讨好,花钱多了牟阎王骂,可花钱少了,收礼的那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

    眼下这个主人在银钱上从来不吝惜,该花的一分不少花,可这银子却是越赚越多,自己做事也痛快。

    这个礼单商定,宁乾贵就拿起给边上的书办,书办紧张抄录一份之后,急忙的跑到偏厅,那边自有下人家仆把各色礼物搭配包装。

    那边刚要读下一个礼单,李孟突然开口问道:

    “京师的礼物已经送到了吗,这几天可有回执的消息。”

    “算计着时间,咱们的礼物应该是到了,回程也是快马,还请大人放心,不会有什么差池。”

    这些常例的礼物里面送给京师的刘太监的礼物自然是要最着紧的,结交了这么一位大佬之后,李孟的行为做事,都是方便了许多,毕竟有这么一位中枢的大佬关照下来,谁都是要小心翼翼。

    宁师爷这边刚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声通传:

    “胶州同知吴大人到!”

    李孟和宁乾贵相视一笑,李孟开口调侃说道:

    “这样也好,那些礼物直接让他带回去就是了。”

    看见李孟开玩笑,宁师爷也是跟着凑趣说道:

    “每到年关,这些官手头紧,心里慌,总归是要见到礼物才放心!”

    两个人哈哈一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宁乾贵冲着外面的护卫喊道:

    “李大人有令,快请进来吧。”

    而今同知吴文颂和李孟的地位可不是从前,就算是从前,吴同知也都是客气异常,态度恭敬,何况是现在。李孟头疼的也是这件事,吴同知是标准的官场中人,面对李孟,不论公私都比他的地位高。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把礼节做的十足,磕头行礼问安,让李孟是不厌其烦。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五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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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乾贵和吴同知也是熟识,本来没有回避的意思,谁想到吴同知进门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位,而且吴同知的态度明显这跟着的人地位比较高,偏偏这生人还不是胶州城内的官员,宁师爷立刻是告退回避。(阅读网

    见到有外人,李孟心中有些纳闷,不过吴同知也算是自己人,当下是笑着站起来,开口说道:

    “贵客登门啊,快里面请。”

    话是这么说,李孟身子不动,这就是身份地位高低不同,他也逐渐的适应这种规矩,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吴同知却闪开半步,让身边的人上前,开口说道:

    “李大人,今日确有贵客啊,这位是刘公公府上官家刘迁刘大哥,昨天下午才到的胶州城,今天就过来了。”

    京师内的大太监往往在城内有自己的宅院,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实际上权臣权阉的门房,就算是三四品的官员也要笑脸相待,司礼监秉笔的总管,那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了,怪不得吴同知如此的毕恭毕敬。

    只是临近年关,按理说,在京师之中,这等高官大户的总管应该是最忙碌的一个,为什么要来胶州,若是夏天漕运通畅的时候还罢了,到了冬天,运河封冻,只能是依靠6路,而今兵荒马乱的,可风险不小。脑中转着弯,李孟脸上堆起了笑容,快步的走下去,开口说道:

    “这真是稀客,稀客,不知道刘公公在京师一切可好?”

    那刘迁身上穿得虽然是体面,不过却是一副老农的模样。看见李孟迎下来,他却是不敢怠慢,连忙抢前几步,双膝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侄少爷说这话真是折杀奴才了,我家刘老爷问侄少爷,身体可好。(清风文学网清风中文网这职位是否合心?”

    边上的吴同知吓了一跳,看着刘迁的态度,这李孟和京师刘公公的关系要比他想象地还要近许多,当下用十二万分的恭谨态度说道:

    “李大人,你们自家人有要紧事要谈,下官这就告退。”

    “吴大人去找下宁师爷,我这边还有些土特产奉上。”

    李孟随口说了一句,打走了眉开眼笑的吴同知,一边伸手搀扶起来跪在地上的刘迁。搜书网刘迁一进院子的态度就非常的恭谨,倒真是让李孟有些吃不准到底要干什么。当下把人请进屋子。

    也许刘迁在京师确实是威风八面,不过在这边却是恪守下人的本份。一进屋子先拿着桌上的茶壶给李孟斟满了热茶,然后束手站在一边,场面有些安静,过了会,还是李孟笑着开口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来我不知道如何称呼,二来你这般我也是浑身不自在,咱们既然是自家人,那也不必遮掩了,直说就是。”

    李孟笑呵呵地说完。那刘迁也是跟着笑了,陪笑着说道:

    “老爷闲暇时候就念叨侄少爷您,说您说话快人快语,贴心实在,今日看果然如此。下人就是下人还要什么称呼,少爷您叫我老刘就是。”

    “老刘,我那伯父身体可好,我托人带去的毡子和皮褥都收到了没有,这天气可不暖和。老人家一定要注意着才是。”

    因为陕西甘肃一带兵火硝烟。原本出产的皮货在京城也有些紧俏,因为东虏女真闹事。(文学阅读网蒙古人和汉人的大规模贸易几乎是停止了,上等的货色基本过不来,李孟因为青盐的生意却可以有些进项。(清风文学网

    李孟朝着京师那边送的礼品里面就有上好的毛毡和皮褥,虽说到了刘福来这个地位不缺,可也算是很厚重的心意。听到李孟问起,刘迁笑着回答说道:

    “老爷地腿脚在年轻时候落下了风寒,有少爷您送去的毛毡和皮褥暖和的很呢!”

    听到这个回答,李孟笑着点点头,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客套半天,应该是进入正题了,果然,刘迁先是微微躬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了李孟,开口说道:

    “这是我家老爷要交给少爷地信笺。”

    信笺?李孟皱眉看了看反问道:

    “老刘,你不知道上面说什么吗?”

    “老爷只说让我把信笺交给少爷,不管少爷如何答复,我知道按照少爷的安排做就是了,老刘也不识字,看不懂的?”

    事情还真是有些玄乎了,李孟有些糊涂的接过信笺,信笺是用火漆封装,看着封口处的火漆,应该没有人碰过,这么郑重其事,却又不说明白。

    撕开信封,抽出信纸,信纸却有两张,李孟展开第一张却是吓了一跳,这张纸根本不是信笺,上面只是在当中写了几行字,上面写着:今欠胶州李孟纹银五万两。这是一张欠条,而且下面还有刘福来的签名,并且加盖了印鉴,这印鉴一般在司礼监正式公文里面使用,证明到底是谁经手的文书,有这个亲笔写就,加盖印鉴的借条在,这借条就算是抵赖也抵赖不了。

    五万两在这个时代当真是一笔巨款,即便是京师高官一年也未必捞取这么多,何况是刘福来这种刚刚上位不到一年的秉笔太监,李孟疑惑着拿起第二张信纸,这就是信笺了,上面除了互相的问候之外,只是说司礼监事务愈地繁重,让人心力憔悴,客套几句之后,直接说道,他在京师有大事要做,急需这五万两银子。

    不过话语说的也是有很多余地,这事虽大不做亦可,这银两的数目确实是太大,拿得出固然好,拿不出也无所谓。

    李孟看完信之后,脸上没有表情波动,只是笑着说道:

    “老刘你这一路来也辛苦了,先去后院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院子里面的人说,信上的事情我要考虑一下。”

    等到刘福来下去,李孟拿着信回到了自己地书房,这是私密空间,布置的比较舒服,也有士兵护卫着,是李孟独处的地方。

    且不说对方要做什么大事,李孟需要判断这五万两银子是否值得花,萍水相逢,仗义出手交结的这名太监,彼此之间照应很多,双方也都是当作亲戚来来往,不过一方是地方的官员,一方是朝廷中枢内地秉笔太监,相处地关系根本不可能会单纯。

    李孟目前所作所为和他将来的打算,都是需要有这么一位上位者给他保驾护航,要不然做事肯定是会遇到很多牵制。比如说是这次地出兵剿匪,虽说罪证确凿,但在程序上会被人抓住的痛脚太多。

    可事情办完,各处全是叫好之声,没有一点的问题,这就是上面有人保驾护航的好处,虽说信上刘福来说的很是豁达,有钱无钱都可以,只是问讯下,不过李孟估计,既然是把管家都派到自己这边来,而且以老太监从前的交游,估计也就是自己这边能提供,或者说是是最有希望借出这笔钱的。

    眼下的扩军练兵方方面面都是需要花钱,真是有些难以取舍……

    晚饭时分,李孟派人把宁乾贵请到自己书房过来,直接开口问道:

    “现在我们手中能动用的现银一共有多少?”

    帐目都是宁师爷经手,每天这数目都是烂熟在心,当即回答说道:

    “扣除年节送礼和下个月要下去的饷银费用,咱们手中还有五万五千两现银,主要是打彭家和丘家的战利品。”

    李孟微微沉吟了下,沉声的说道:

    “明天你和小海一起,去李家庄园银库提五万两出来,用木箱和皮子蒙好。”

    虽然李孟没有说用途,不过宁师爷惊讶过后,却马上是着急起来,急忙说道:

    “李大人,手中没有现银周转,咱们这边的花销就怕顶不住啊,因为年关,好多银子都要在正月下旬才能回来。”

    “青盐那边会有些进项,济宁州的香盐铺子也还有些存银,实在不行就用这些顶上,这笔银子我觉得有必要花钱,不要争执,若是几名管钱的人问起,就说是我有急用,来问我就是。”

    看到李孟坚持,宁师爷也不好说什么别的了,只得是出去招呼士兵护卫准备车马,为第二天的事情筹备,虽说这些人为难,可盐丁系统的存项很是惊人了,居然随时可以拿出五万两现银来,说出去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第三天一早,王海率领五十名骑兵,一百五十名步卒护送着十几辆大车上路了,天寒地冻,又是这么乱,这一路上必然不容易,不过是京师秉笔太监的货物,下面的人自然要小心的护卫,沿途的军镇州县都要出人出力协助。

    钱离开的自己的银库,就不算自己的银钱了,李孟也不去想他,眼下对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知州衙门去准备礼物。济宁州那个香盐店铺有个职能,就是搜罗上好的瓷器然后运回胶州,一到年节,更是用心。(89文学网文学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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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负君心

    尽管提亲的媒人被人打了出来。颜知州因为这件事和自己几乎是没有任何私谊可讲,但是李孟送礼从来没有听过,说来也是有意思,在做盐政巡检的时候,李孟每次送礼都是拒收,瓷器都是摔在门前,极为的尴尬。

    不过自从升任守备之后,也是五品的武官了,送进去的礼物最起码都是收进了内宅,根据罗西打听的消息来说,那些瓷器也都是砸了,但都是晚上在内宅悄悄的砸,而且砸完之后都被埋起来了。

    也不知道这次城门外血流成河,杀人三百之后,把礼物送过去,那颜知州到底是什么反应,李孟的求亲在莱州府官场上也是轶闻之一,谁都知道李孟这般财势,要取个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媳妇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李孟却如此的对知州衙门的女儿倾心,这颜若然到底是如何的相貌品行才能让李二郎如此的痴迷,那传言真是铺天盖地,从前李孟是巡检的时候,也有门当户对的人家上门提亲,比如说是胶州本地的大户,莱州府的致仕官员子弟等等,有些人家还真是让颜知州很是心动。

    李孟升任胶州守备之后,这种提亲说媒的人就是绝迹无踪,等到城外杀人之后,那些提过亲的人家都是备下重礼上门赔罪道歉,不知道从哪里隐隐约约传来的消息,说是丘家和彭家,也曾经让托人去颜知州那边向颜小姐提亲来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孟才出兵攻打他们两家,灭了满门…….

    崇祯八年的过年礼物,是由宁乾贵领着人送到了知州衙门,这次确实是和从前有所不同。知州的家人态度和善客气的收下了礼物,比起从前的冷淡敌意,的确是天上地下。

    宁师爷却没有什么见好就收的态度,笑着说道:

    “还请各位把我们李大人送的这些瓷器传递到该收地人手里,要是再在内宅晚上砸了,未免太浪费了……”

    听到宁师爷这句话,正在那里兴高采烈整理礼品的知州家仆和丫鬟们顿时有人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颜知州的管家回头狠狠的瞪了下属一眼。然后回头脸色尴尬的赔笑道:

    “老兄这话说的,这都是上面的事情,那是我们能参与的……”

    宁师爷也没有继续挖苦。在那里笑了笑没有出声。

    临近年关,颜知州的府邸对颜若然地看管也是稍微放松了些,除了不准出门之外,允许颜小姐在府邸里面随意的走动。但是颜小姐却很是安静,每天呆在自己的屋中,惹得知州夫人对颜知州好一顿埋怨,说是把自己地女儿关傻了。对于颜小姐来说,和李孟表明心迹之后,李孟就离开胶州去往河南,双方的联系中断了一段时间,这次李孟回来,又开始定期给他送信,也许是甜言蜜语和殷勤的心意在中断之前都已经是说的差不多了。现在这些信笺说地都是河南行的见闻还有外面的一些趣事,而且表达下自己的关心。

    这样的信笺虽然是平淡,可颜小姐反倒是觉得双方的关系又是拉近了不少,只有知己才能说这些话语。

    腊月二十五,知州衙门内的人都是在忙碌不停。只有颜若然和亲信的丫鬟在自己的宅园里面安静的呆着,看看书,赏玩一下瓷器,那亲信丫鬟年纪不大,根本安静不下来。整个知州府邸地热闹气氛让她在屋子里面呆不下去。跟颜若然请了个假,就跑到外面去玩闹了。

    “小姐。小的这边来打扫了,还请您回避下。“

    听到外面的声音,颜小姐站起来关上了卧房的门,静静的坐在床上,外面虽然是淡然,可心情却极为地激动,外面的婆子就是经常给她们传递消息的那位苏婆子,这次来不知道会带些什么。

    不过为了不露出破绽,颜若然和这位苏婆子一直是两不相见,这也是颜知州定下的规矩,除了颜知州夫妇两人和颜小姐的亲信丫鬟之外,其他地下人不能和小姐见面,免得生出事端。

    好不容易等那苏婆打扫完了房间,退出去关上门,颜小姐连忙是跑到客厅中去,还是在书案上放着,不过这次不光是书信,还有一套瓷器,看到这个,颜小姐差点忘记了所谓地礼法娴静,兴奋的叫出来。

    书案上摆着一套青瓷地器具,不过既然是苏婆子偷偷带进来的,显然也不能是太大的体积,正是因为小,才显得精致美丽,是巴掌大小的一尊青玉观音,光泽和色彩都是近乎完美,而且虽说小巧,但却纤毫毕现,精致无比,还有两只小小的瓷鸳鸯。

    女孩把这些青瓷玩物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李孟的信笺虽说写的平淡了些,可这青瓷的鸳鸯,却还是一种很**的表白。颜若然咬咬下唇,走到书案跟前,开始准备笔墨和纸砚。

    “不负君心。”

    李孟在当天晚上就看到了这张纸条,这是颜若然第一次给他写信,信笺上只是有四个字,字体纤细秀丽。

    看见这信笺,李孟突然感觉到心胸一阵膨胀,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充满,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确实是说不出,毕竟李孟在现代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感情生活的经历。

    李孟自己呆在书房里面观看,静静的感受着对方的心意,不过作为一个统领将近五千多人的将领来说,想有些闲暇的时间,怕是不会如意,果然,没有多久,就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按理说,天色只要是一黑,基本上就不会再有什么公事了,古代人因为营养的问题,很多人都有很严重的夜盲症,而且各个城池都是有很严厉的宵禁法规,种种加起来,晚上还是颇为的清闲。

    听到外面的跑步声,李孟也是有些诧异,心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就听到外面那人开口说道:

    “大人,赵队长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有海盗上岸。”

    这队长的叫法此时显得别扭无比,李孟听到消息后,先想到的居然是这个,随即才反应过来,急忙的开口反问道:

    “还有什么别的消息?”

    “赵队长说海盗都是被抓住了,没有什么伤亡,等大人您过去处置,因为军情紧急,所以第一时间先禀报给您。”

    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自从李孟穿越到这个时代来,海盗一直是颇为遥远的话题,李孟的印象就是这个身体的父母就是死在海盗上岸的烧杀抢掠之中,目睹这一切的李孟也是被吓傻了。

    胶州营守备各项职责里面也有防御海盗的条目,可这两年来,始终没有海盗骚扰的消息,今天这事本不是大事,赵能之所以郑重其事的报过来,也许就是因为从前的那件往事其实并不是没有伤亡,只不过死的人里面没有灵山卫所和胶州营的人,死了十几个的是俘虏。

    和彭家还有丘家的战斗之中,除了被斩示众的那两家的族人,还有些被拉来助拳的马贼土匪之类的角色,这些人还真是犯不上砍头,但是死罪虽然可以饶过,活罪却是跑不了的。

    本来这些骑马的响马还以为胶州营会招募他们进军队,因为都看到胶州营中骑兵的数量太过稀少,而骑兵则是部队里面最重要的组成,这些马贼心想自己一身骑术,对方还不得招揽。

    谁想到李孟的处置就是把这些人到盐场和盐田做工,盐田每到冬天,都需要人来整理那些盐池和盐田,重新修缮。可冬天天寒地冻,要是在海水之中劳动,很容易把人冻伤,既然手中有这样现成的劳力,自然是不会放过。

    对于把俘虏转化为战士的做法,也许以后会用上,但是现在李孟却不准备使用,因为胶州营是保境安民,可这些马贼响马却是祸害一方,如果招揽到一起,浴血奋战的士兵们现昨天的敌人突然变成了自己的战友,心里面会怎么想,肯定影响军心士气。

    在胶州营士兵们的看守下,这些俘虏每天都是拿着木铲在海边翻砂挖掘,苦不堪言。说是看守,其实也不花费太多的精力,因为需要整修的盐田本就是一个半封闭的场地,士兵们只需要扼守住一头,那么这些俘虏苦力除了向大海里跑就没有别的路了,这个寒冷天气人一进海里,也是死了,而且还死的不痛快。

    偏偏这盐田算是平缓的滩涂,大船停靠虽然不能,可却正是小船抢滩上岸的好地方,腊月二十四中午的时候,有三艘小船直接是停在了沙滩上,每艘小船上能有七八个人,都是拿着兵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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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明朝的退伍军人,他在部队的时候仅仅是个士官,他退伍后才是金融押运公司的职员,他能做什么,是随着历史浪潮顺流浮沉,还是逆天改命,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这个时代的命运......
李孟 晚明 私盐 天下 强悍顺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顺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顺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