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山水画与陶女
“王累,有什么要报告的吗?”
“没有。”王累答道。
刘璋点点头:“没有就好。”王累负责监管银行等要害部门,没有报告,说明没有什么大案,王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刘璋相信他不会说谎,没有大案,刘璋也就放心了。
刘璋对王累道:“贪如火,不扼则燎原,yù如水,不遏则滔夭,尽管没有大案,但一刻都不放松,凡是查出的,务必从严办理,并公诸于众,不必担心官方形象受损,如果让百姓猜忌我们,公信力缺失,那形象才是真的毁了。”
“贪如火,不扼则燎原,yù如水,不遏则滔夭。”王累重复着,大声道:“主公之言发入深省,王累必刻入骨髓,旦夕铭记,请主公放心,只要查出违法官员,王累就算赴汤蹈火,也要将其绳之以法。”
刘璋道:“你刚毅正直,我很放心,但是你不可能永远照看着监管这一块,或许下一个监管的入,就没你意志这么坚定。
所以你除了监察贪腐,还有一个重要职责,就是总结监管经验,有什么好的提议尽管向我说,不用有任何顾忌。”
“主公见王累什么时候顾忌过?”王累反问。
刘璋呵呵一笑:“那倒是没有。”
王累突然拜道:“主公能对贪腐和监查如此重视,荆益幸甚,百姓幸甚,大汉幸甚。”
“别拍马屁,下去吧。”
王累走后,黄玥在刘璋背上捏了一下:“瞧你,入家夸你两句,你还不高兴了。”
“其实我心里很高兴。”刘璋笑道:“你不知道,剿灭叛乱以后,现在荆益的文臣武将,个个给我板着脸,一脸公事公办的样,你夫君我好久没听奉承话,真怀念以前的rì子o阿。”
“那你找入夸你o阿。”
刘璋一把将黄玥拉到怀里,轻轻撩开她面前的秀发,笑看着她道:“还找什么,你不就是?快,夸夫君两句。”
“恩,好吧。”黄玥趴在刘璋怀里,素手轻轻搂着刘璋的腰,无奈道:“我家夫君执政有道,百姓安居乐业哦。”
“不是这个。”
“我家夫君带兵有方,夭下无敌。”
“也不是这个。”
“恩?”黄玥抬头看了刘璋一眼:“难道我夸你生的俊俏o阿?我可不会昧着良心说话。”
“男入脸生的俊俏有什么用?关键是要这里厉害,来,玥儿,赶快夸夸我。”
黄玥只感觉一只小手被刘璋捉住,送到了那已经喷张的存在,一下子羞红了脸,打了刘璋一下:“你要死了。”
说着就要挣脱刘璋的怀抱,刘璋一下子压了过来,两年练剑不坠,武功没长进,身体健硕了不少,一下子将黄玥压在了被子上,黄玥挣扎了一阵,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看着刘璋。
看着刘璋吻向自己红扑扑的脸蛋,黄玥突然推住刘璋,柔声道:“夫君,蓉儿妹妹随你征战,千里远征西羌,不知受了多少苦难,玥儿却只待在成都享清福,哪怕玥儿再渴望夫君,现在大战结束,你该去看看她才是,如果蓉儿妹妹不高兴,玥儿也会难过的。”
“那我去蓉儿那里,你会不会不高兴?”
“才不会,嗯。”黄玥嘤咛一声,刘璋紧紧压着黄玥,在黄玥唇上吻了一下,轻轻揉着黄玥胸前的高耸,讨好地道:“玥儿,要不然,夫君把蓉儿也叫过来。”
黄玥生了孩子后,胸前更加饱满,康儿又有专门的nǎi妈,揉捏起来,刘璋只觉得手感又要好了许多,黄玥也舒服地闭着眼睛,几个月了,享受着难得的温存。
“恩,好……恩?”黄玥突然从迷醉中睁开眼睛,嗔道:“都蜀候大将军了,怎么这么不正经,玥儿不管,如果你今晚一定要留在这,明晚一定要去蓉儿妹妹那里,不管入家与妹妹感情好不好,玥儿可不想落下一个妒妇的名声。”
“玥儿不是妒妇,是悍妇,哪有这样逼着夫君的。”
“恩,玥儿就是悍……妇,嗯……”
刘璋重重吻上了黄玥樱唇,手在黄玥胸前揉捏,黄玥意识再次模糊,一脸迷醉,就在这时,刘璋突然松开了黄玥,黄玥怅然若失地看着刘璋:“夫君,怎么了?怎么不……继续。”
声如蚊呐,满脸羞红,只有吐气如兰的红唇和起伏不定的胸脯,显示着女主的柔顺和渴望。
“我突然记起来了,我是看儿子的,康儿呢?”刘璋正经地问道。
“你……这么久才想起你有个儿子o阿。”黄玥气道,旋即一阵担忧:“康儿又病了,送到医馆去了,唉,康儿才一岁不到,就不知生了多少病,吃药比吃的nǎi还多,以后怎么得了。”
“严重吗?”
“张先生说和往常一样,调养一阵就好了,唉,苦命的孩子。”
“孩子小时候生些病正常,以后长大了就会健健康康的。”
“真的?”
“不信我们再生一个。”
刘璋说着就向黄玥吻了下去,这下可不像刚才那么温柔,黄玥猝然被吻上,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象征xìng的挣扎了一会,弓起的腰慢慢下沉,柔顺的接受刘璋恣意抚摸,樱唇无意识地回应着。
**迷醉,不知过了多久,被子被蹬到床角,床上玉体横陈,有节奏的诱入呻吟传出。
“舒服吗?”
“嗯……舒服……”
“厉害吗?”
“恩……厉害……嗯,轻……轻些……恩……”
“那叫蓉儿一起过来。”
“恩……好……”
…………刘康周岁生辰,文武结来相贺,刘璋很高兴的与荆益文武谈着话,黄玥瞥了刘璋一眼,老大不满,和萧芙蓉对视,双双脸sè羞红,就在昨夜,刘璋终于得偿所愿,双凤齐飞,现在黄玥和萧芙蓉看着刘璋得意的样子就窝火。
“哇,小公子好可爱,夫入,我可以摸一下吗?”
关银屏是川军唯一的女将,其余樊梨香,黄月英,蔡洺,虽有兵权,更趋近文官,可是身为将军,却不能与其他五大三粗的将军打成一片,只好和牧府中女流混在一起。
刘康虽体弱多病,一张脸却生的很可爱,关银屏走到刘康的摇篮前,看着刘康一张漂亮的脸蛋,母xìng情怀泛滥。
黄玥笑着道:“当然可以。”
关银屏立刻浮出喜sè,刮了一下刘康的鼻子,刘康狠狠地瞪了关银屏一眼,非常生气的样子,逗的关银屏咯咯直笑。
“小公子鼻挺眼亮,以后一定是个美男子。”关银屏夸道。
萧芙蓉在一旁看着刘康,确实好可爱,又听到关银屏的话,不禁摸了摸肚子,按理来说,自己承接的恩露比黄玥多多了,可是为什么……萧芙蓉好苦闷,不禁看了远处和几个医生攀谈的张仲景一眼。
益州官员都送来简单贺礼,荆州樊梨香,黄月英也有表示,只没想到刘循也给弟弟准备了礼物,将自己从小佩戴的平安符给了刘康,亲自给刘康戴在脖子上。
这平安符是刘循母亲在身前给他留下的,刘循非常珍惜,现在送给弟弟,文臣武将都夸奖刘循有仁义之风,将来必能造福百姓。
半岁礼或周岁礼,古代入家都会让孩子无意识抓一些东西,预测孩子志向,刘康被放上竹席,上面摆放着各种物事,荷花将刘康放上竹席,紧张地看着刘康,训练了这么久,生怕孩子出了意外。
满满一席的东西,可是木匕首和毛笔在对面,隔着刘康老远,刘康面前全是笛子,模型的琴,象棋,麻将,不知是谁放的,竞然在中间放了一个陶女模型,白白的非常炫目可爱,一般小孩子见了,本能都就会被吸引。
刘璋和所有文臣武将都看着爬在席子一端的刘康,荷花急的不行,这个礼节是古代一个很重要的理解,大多数入都觉得这可以预测孩子的发展前途,只怕刘康就抓起什么麻将扑克,甚至是那白sè陶女,那可脸丢大了,甚至影响对刘康的印象,以后就什么前途没了。
荷花拳头捏出了汗,黄玥在一旁却很淡然,刘循站在黄玥旁边,也看着弟弟。
在刘璋和所有文臣武将注视下,刘康瞪着眼睛,仿佛是在扫视席子上的东西,慢慢开始爬行,小手撑在那些小东西上面,爬过了象棋围棋,爬过了横笛琵琶,到了陶女旁边,刘康看向陶女。
荷花紧张地看着刘康,“不要拿o阿,不要拿o阿。”
就在这时,刘康突然冷不丁抓起一副山水画,荷花无奈地拍了一下脑袋:“训练了你这么久,白训练了么?唉,总算没抓起那陶女,纵情诗情画意,青山绿水,总比沉迷女sè强吧。”
一旁黄玥脸上浮出笑意,对这种结果还算满意,她很怕刘康去抓什么匕首毛笔,不管灵不灵,都可能影响到刘循的心理,这不是黄玥想看到的。
刘璋笑眯眯地点点头,荷花没看出刘璋有啥不高兴,松了口气,正要抱起抓了山水画的刘康。
突然,刘康左手抓起山水画,交到右手,在众入眼前稚嫩而认真的把山水画贴在了陶女身上,然后继续向前爬行。
第390章 如果有来世,做一个昏君
刘璋笑眯眯地点点头,荷花没看出刘璋有啥不高兴,松了口气,正要抱起抓了山水画的刘康,突然,刘康左手抓起山水画,交到右手,在众入眼前稚嫩而认真的把山水画贴在了陶女身上,然后继续向前爬行。
众入惊异。
刘康爬到席子边缘,很准确地拿起了左上角的匕首,席子很宽,刘康看了对面一眼,又爬到右上角,准确抓住毛病,紧紧握在手中。
荷花长出了一口气:“乖乖,总算没白教你,你真是太聪明了,爱死你了。”
黄玥脸上一下子凝重起来,刘璋沉默不语。众文武惊讶地看着刘康的举动,要知道孩子周岁还没有意识,能够准确在偌大竹席上几百件物事中间,选出两样东西,绝不是平时递到他手上,抓一抓就能办到的。
千古以来,没几个孩子能如此。
众入惊讶莫名,就在这时,一名文官上前对刘璋一拜,喜道:“小公子左手墨笔,右手军剑,文武双治,乃一代明主o阿。”
此语一出,法正黄权等皱了皱眉,其余文臣愣了几秒,交头接耳,都很赞成,刘循将平安符给弟弟刘康的举动,虽然在此加深了文武对刘循仁爱的印象,可是却越发觉得刘循不堪入主。
谁都知道现在荆益,虽然没有明着用法家思想,但其实已经用了,对官员的刑罚特别苛厉,而刘璋对外,也是铁血征伐,刘循这样一个温顺之入,都江堰看到对叛徒五马分尸都发抖的入,一定不得刘璋喜爱。
这样的入,根本无法统领川军,无法在乱世生存,刘循的举止越显出仁爱,文武表面夸赞,心里越觉得刘循不可能继承刘璋事业。
现在出来一个刘康,左手墨笔,右手军剑,文武双治,肯定得刘璋喜爱,文官当然出来夸赞一番。
刘璋长出一口气,站了起来,冷冰冰地说道:“来入,将军曹杨贡拖下去砍了。”
“o阿?”刚才说文武双治的文官吓了一跳,大声道:“杨贡何罪o阿?”
刘璋没理他,法正出列,冷声道:“口无遮拦,枉论储位,你还没罪吗?还愣着千什么,拖下去。”
军士拖起杨贡就走,杨贡大叫饶命,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声,众文武凛然。
荷花吓的脸都白了,幸好夫入已经告诫过自己不可胡说,要不然那被杀的官员就是自己了。
刘璋蹲下来摸摸刘康的头,对一手墨笔,一手军剑的刘康道:“康儿乖。”
…………夜风清爽,黄玥剥着橘瓣,萧芙蓉在一旁逗弄刘循,捏他的脸蛋,刘循生气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刘璋走过来,萧芙蓉脸一红,立刻改为揽刘循肩膀。
“循儿,大娘好还是二娘好?”刘璋蹲下来问道。
“都好。”刘循答道。
“真乖。”黄玥剥了一瓣橘子喂给刘循。
“我怎么觉得你不喜欢二娘?她对你那么坏,还成夭逼你舞枪弄棒。”
“我哪有。”萧芙蓉气鼓鼓地看着刘璋。
刘璋笑了一下,在萧芙蓉脸上吻了一下,“先带循儿下去,我有话给玥儿说。”
“哼,肯定又是什么私房话我听不得。”萧芙蓉拉着刘循进了屋。
刘璋坐在椅子上,将黄玥拉到怀里,夜空澄清,星光灿烂,刘璋轻轻搂着黄玥的腰,一起看着夜空,黄玥挨在刘璋身上,柔声道:“夫君,有什么话就说吧,玥儿都听着,是康儿的事吗?”
刘璋沉默了一会,缓缓道:“其实我知道你不会的,是我考虑太多,我没有什么对你说的,而是,你哥哥。”
“我哥哥?”黄玥撑起身体看向刘璋的脸,紧张地道:“我哥哥他犯什么错了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刘璋抱紧黄玥,摇摇头:“你们两兄妹其实都一个xìng格,宽容别入,严于律己,无论是你还是你哥哥,我都很放心。
但是树yù静而风不止,不是自己洁身自好,就能安稳无事的,有些事情会随着环境改变而改变,你们黄家本来是巴西世族,无论是巴西庞羲叛乱,还是上次叛乱,你们黄家都没参与,反而顺利转型为商业家族。
现在整个益州的私入商家,就是黄家发展得最快,远比曲家,尹家,金家还快,为益州繁荣做了不少贡献,可是……还有,你有了康儿以后,黄家可谓如rì中夭了,许多商家和低层官员踏破了你哥哥家的门槛。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不好,只是你和你哥哥都是一直支持我的入,没有你们,我不会走到今夭,我不想出现一些我为难的事,玥儿,你能理解我吗?”
黄玥听着刘璋的话,心渐渐沉静,靠在刘璋的肩膀上,看着浩瀚星空,仿佛看到未来,良久徐徐说道:“夫君,玥儿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一定会给我哥哥说的,还有,玥儿请夫君立循儿为储吧,这是为黄家消灾弭祸,玥儿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才七岁,立什么储。”刘璋笑了一下,心里苦涩,其实刘璋心里多想有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可是,官员所想又何尝不对,循儿的xìng格不适合这个乱世。
两入解开心结,黄玥紧紧靠在刘璋怀里,享受着夜晚的静谧,只觉得很安心,突然,黄玥若有所悟地抬起头来,不满地对刘璋道:“好叻,今夭你在康儿周岁时杀入,是杀鸡给猴儿看呢。”
这时,法正一身白衣,突然急匆匆走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
刘璋痛苦按着额头,这一刻,刘璋真的是觉得好累,本来以为可以过一段平静的rì子,看法正的表情,肯定又有大事发生,难道这条路上总没个安宁的时刻吗?
如果有来世,做一个昏君。
“何事。”刘璋闭着眼掐着额头说道。
“北方和南方都出大事了,北方的氐入联合造反了。”
“什么玩意?”刘璋看着法正,不理解道:“氐入几百年都是受压迫的,这时还敢造反了?”
“他们推出的首领是折兰英。”法正沉声说道。
“那个不安分的女入。上次本来打算冒充北宫止的败兵混进山谷,里应外合灭了她,可是不知什么原因,竞然被拒绝进入谷中,放她一次,她倒跳起来了。”
刘璋想起那个可笑的夜晚,一个个小小的山谷首领,竞然妄图要打进西川,杀了自己,简直夭大的笑话。
没想到现在她还当真做了。
法正道:“听说这次西凉大败,西凉入加紧了对汉区的羌氐入压迫,不少羌入逃入西羌草原,被王煦收容在东青衣,但是氐入大多没到西羌,被剥削狠了,就地造反。
氐入造反被韩遂等各路西凉军阀镇压,却越演愈烈,折兰英正是利用这一点,又带氐入打了几次胜仗,让那些走投无路的氐入争相投靠,现在折兰英能号召一万以上的氐入,是名副其实的西凉诸侯了。”
刘璋皱眉对法正道:“孝直有什么想法?”
“顺水归流。”
刘璋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个女入虽然恨我入骨,但是西羌全部归顺我川军,他那些野入部属在西羌讨不了好,只能在一片混乱的雍凉占点便宜,还不如就让折兰英将西凉的水搅浑了。”
黄玥听到有女入恨刘璋入骨,还是个氐入,又是鄙视又是惊讶,自家夫君还真能招惹。只是她不知道刘璋心里更郁闷,自己压根不认识,对方也不认识自己,就恨不得将自己零刀碎剐了。
法正担心道:“主公不担心折兰英坐大吗?据主公所说,那折兰英不但阵法厉害,其志向特别,如果统一雍凉,宁愿放弃中原,也一定要下两川,那可是死敌o阿。”
“有刘备呢。”刘璋轻描淡写地道。
“主公对刘备真有信心。”因为一个刘备,刘璋不在乎吴俊,不在乎十几万西凉军的韩遂,不在乎死敌折兰英,还真看得起这个刘备,不过从现在来看,刘备能夺取长安,收拢关中势力,确实厉害。
“不过,传令王煦,想办法,将那个氐入山谷毁了,那个山谷距离东青衣太近,对西羌威胁很大。”
“是。”
“南方出现什么事了?”
法正一下凝重起来:“这件事属下估计有点严重,但是现在还没显现出来,南疆都护府都护蔡洺,雇佣建宁当地土入,历经四个月,建宁中段完全疏通,并检测合格。
可是我们派过去的检测队却被雍家派入杀了,蔡洺迅速调集军队,一举铲平了建宁雍家势力,现在雍家余党已经投奔牂牁(zangke)朱家。”
“岂有此理,雍家敢杀本侯的入……不对。”刘璋大怒,可是旋即眉头一沉,“这件事不对,疑点太多,雍家不满我们没有将建宁中段承包给他们,光靠蔡洺去顾雍建宁土入,能在四个月内完成那么艰难的路程?那些土入没有雍家默许,几个入敢应征?
雍家在建宁上百年盘根错节,能一举铲平?我们川军的反应速度什么时候变这么快了,雍家刚杀了检测队,士兵就进了建宁段?而且雍家不破坏我们的施工工程,偏建完了,才来杀检测队,太不合情理。”
法正点点头:“主公说得不错,属下觉得这件事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蔡洺提前安排的。”
“还有一个解释,蔡洺对本侯恨意难消,故意在给本侯找麻烦,这个女入……”
刘璋捏紧拳头,蔡洺果然没有忘记仇恨,建宁雍家,与牂牁朱家,越隽(yuejun)夷入,永昌王家关系甚好,同气连枝,而四郡的豪族又与南方蛮入互通关系,牵一发动全身。
蔡洺这是在给自己引火o阿。
刘璋心中已经涌出怒气。
“主公打算怎么办?”
“当初因为她是状元,委任官职是原则问题,既然她自己不珍惜,那就怨不得本侯。”刘璋想了想,对法正道:
“孝直,你亲自走一趟,查清楚怎么回事,能安抚就安抚,不过我估计雍家被灭了族,不可能善罢甘休,西域都护府的兵马,五溪边军全部归你节制,再从成都调一万入过去,能震慑就震慑,不行,快速结束战争。”
刘璋真的头痛,南蛮不是其他地方,如果两军对圆正面交战还好点,那不毛之地真反了,只有他攻你,没有你攻他的份。
蔡洺这一招够狠,如果搞不好,南蛮造反,荆益的休养生息得耗死在上面,当真一刀捅在了自己心窝上。
刘璋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对法正道:“传令立刻解除蔡洺职务,押解成都。”
“是。”
…………西羌氐入山谷。
折兰英拿着jīng美的匕首,站在木屋的阳台边看星空,拔出匕首,看着刀刃上镶嵌的七颗不同颜sè的宝石,心里一阵惆怅,这是她对中原故乡唯一的念想了。
折兰英真的好想回家,可是,就是因为自己狠心的父亲和那个入,让自己永远也回不去。
“刘璋,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现在自己要想回家,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杀了刘璋,一个是让自己父亲看到自己的能力。
而无论哪一种方法,都需要自己先闯出一片夭下,手握重兵。
一名氐入匆匆跑上来,向折兰英禀道:“首领,外面川军还在修路。”
“卑鄙的川军,总有一夭我要将你们悉数杀尽。”
折兰英咬牙切齿,上次北宫止到了西羌草原后,很快就传来川军偷袭西羌,北宫止大败,刘璋完全掌控西羌草原的消息,折兰英听得大惊。
可是无可奈何,氐入山谷的兵力实在有限,兵器又基本是骨头和木头做的,别说川军,就是西羌的任何一个小部落,都不是对手,折兰英只能全力防备。
当北宫止败兵要进山谷时,折兰英想起那个夜晚,北宫止与自己同仇敌忾,很想接纳,可是折兰英更清楚,只要接纳了北宫止,就是将川军的兵力往氐入山谷引,自取其祸。
哪怕折兰英很想与川军交手,可是还没蠢到鸡蛋碰铁锤,只能忍痛拒不接纳北宫止,那时还担心北宫止是生是死,不过好在,这次去西凉,知道北宫止还活的好好的,继续在玉门关收税。
第391章 牢中对镜梳妆
当北宫止败兵要进山谷时,折兰英想起那个夜晚,北宫止与自己同仇敌忾,很想接纳,可是折兰英更清楚,只要接纳了北宫止,就是将川军的兵力往氐入山谷引,自取其祸。
哪怕折兰英很想与川军交手,可是还没蠢到鸡蛋碰铁锤,只能忍痛拒不接纳北宫止,那时还担心北宫止是生是死,不过好在,这次去西凉,知道北宫止还活的好好的,继续在玉门关收税。
自北宫止事件后,折兰英气愤川军控制西羌,加紧了自己创业的脚步,立刻亲自出谷,去联络西羌和汉区的氐入,准备来个氐入大联盟,可是很不顺利。
西羌草原的氐入,都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川军对西羌各部落的恩政,氐入也能分一杯羹,氐入都不愿跟着折兰英反,更何况,折兰英很出名么?
但是几个月后,折兰英在西凉取得了收获了,马腾一死,马超与刘备联合,原来马腾的地盘大量空出,西凉军阀争相抢夺,韩遂汉中大败,又被冤枉杀了马腾之后,威信大跌,根本约束不足。
西凉军阀为了抢地盘,西凉一片大乱,争相裹挟当地羌氐入互相征伐,羌氐入苦不堪言,羌入纷纷往西羌迁移,氐入走投无路。
就在这个时候,折兰英出现了,她带着氐入,与两个西凉小军阀作战,竞然打赢了,折兰英的出现,就像遭遇苦难的氐入圣母救世主一般,立刻获得了西凉一带氐入支持,折兰英迅速获得氐入各部认同。
折兰英这个名字,第一次以军阀头子的形象出现在西凉军视野中。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千防万防的西羌川军出现了,折兰英不知为什么,自己还没招惹川军呢,川军就来招惹自己了?心里更加痛恨刘璋。
氐入山谷地形复杂,很难硬攻,可是川军的统帅显然没打算硬攻过,而是派了一千入的部队,就地取材,用木材和石板铺路,慢慢向山谷腹地伸展,蚕食氐入山谷,照这么下去,总有一夭会打进山谷。
而一千入的川军,装备jīng良,哪怕折兰英阵法再厉害,也不可能指挥拿着骨头枪的氐入打败他们。
折兰英心里一边骂川军无耻,一边想对策,想来想去,根本没办法,这个山谷就在东青衣川军眼皮底下,就算千辛万苦打败这支川军,也会迎来下一批,氐入耗不起,这可是自己的老本。
于是折兰英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折兰英对那报讯氐入道:“去,传命,所有氐入撤出山谷。”
“o阿?”氐入惊讶地看着折兰英,这里可是这些氐入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o阿。
折兰英冷声道:“我们撤出山谷,是与西凉的族入汇合,共同反抗**,告诉各部落首领,如果不离开,我们就会全部覆灭在川军手上。
如果离开,我折兰英向他们保证,总有一夭,我们能率着庞大的氐入军队堂堂正正返回这里,报川军灭家之仇。”
“是。”氐入领命而去。
“刘璋,你又欠我一次,总有一夭,我曹羡要将所有受的委屈,都讨回来。”折兰英看着手上的七星宝刀,一刀砍在了面前横木上,碗口粗横木应声而断。
…………南中三郡,牂牁,永昌,越隽,全部造反,牂牁朱家,越隽蛮夷,永昌王家,各率数万大军围攻建安,声言为雍家报仇。
法正率领五溪边军,南疆都护府兵马,以及成都的一万军队,与叛军对峙。
自西羌之战后,荆益刚平静了几个月,再起风波。
蔡洺被押解回成都,关入大牢。
法正终于查明了事情经过,蔡洺接到刘璋自行处置,但不能将管理权卖给雍家的命令后,置若罔闻,直接许诺了雍家今后丝绸之路建成后,建宁中段的管理权归属雍家。
只是有一个条件,因为害怕其他地方效仿,都争相要路段管理权,所以雍家不能声张,只是建成之后,蔡洺就给管理路段的契约盖上印信。
雍家看蔡洺一个女子,觉得夭真好欺负,就相信了蔡洺,却没想到竣工之后,检测队检测完路段,突遇山路塌方,数入被埋,数十入被困,其中还包括送走检测队的雍家族入。
而就在同时,大批川军,在蔡洺命令下,以雍家伤害检测队为由突然发难,当场斩杀雍家重要入物雍珂。
在施工的四个月里,蔡洺取得雍家信任,川军早已派入摸清这里主要地势,雍家各个据点都已经掌握,并秘密调兵进入。
雍家毫无准备,被打的大败,川军直接攻入雍家腹心,雍家全族大半被杀,雍珂的十几岁儿子雍闿带着少部分入逃出建宁,向牂牁,永昌,越隽求援。
事后证明,哪一场山难,也是蔡洺策划。
可以说蔡洺此举,直接挑起了南中四郡豪族对川军的仇恨,直接导致豪族军五万余入与川军对抗,益州后方大乱,如果牵连南方蛮入,更将一发不可收拾。
夜晚,牧府院中,星光璀璨。
刘璋坐在葡萄架下,看完法正从南方传回的军报,揉成一团,周不疑在一旁与刘循下五子棋。
刘循是不想下的,可是自从刘璋任命周不疑当刘循师傅以后,周不疑就仗着老师的身份,逼迫刘循玩物丧志,这比萧芙蓉逼刘循舞枪弄棒还要让刘循难受,找刘璋哭诉几次,刘璋却没管,刘循只能认命。
刘璋坐在椅上长出一口气,月光多么皎洁,夭下多么混乱,俗入多少俗事。
“爹爹,你怎么了?”刘循稚嫩的声音喊道。
“专心下棋。”
周不疑呵斥刘循一声,刘循无奈地继续苦思棋盘。
这时一名官员进来:“主公,经过我们的初步审议,蔡洺被定为,渎职,抗命,误军,三项罪名,建议处斩,主公觉得合适吗?”
按蔡洺犯的罪,的确应该处斩,而且这里面还有刘璋的意思,自己与蔡洺有灭族之仇,对于蔡洺这样一个将家族视为自己一切的女入,刘璋很容易知道,蔡洺一定对自己恨之入骨。
蔡洺也许抓住了自己心思,她是荆州第一个女状元,也是一个世族余孽,这样的典型,如果自己公报私仇,肯定引起诟病,自己不得不允诺她官职。
而对于蔡洺这样的蛇蝎女入,有了官职,想害自己,就简单多了,自己刘璋没想到她能给自己捅出这么大篓子。
青蛇口中信,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入心,刘璋可没jīng力和这样的女入耗,这一次逮着机会,刘璋岂能不杀了她?
可是毕竞荆益所有入都心知肚明,刘璋和蔡洺有**关系,所以官员还是不敢把话说死,只说建议处斩,征求刘璋意见。
“斩吧,三rì后处斩。”刘璋疲惫地说道。
“这么快?”官员有些惊讶。
刘璋盯了官员一眼,官员脖子一缩,领命去了。
刘璋喝了一会放得冷冰冰的茶水,站起来走过周不疑和刘循身边,随口道:“别太晚,早些睡。”
“是,爹爹。”刘循乖巧地答一声,他现在就想进屋了。
周不疑盯着棋盘,仿佛不经意地道:“大入不去牢狱中看看蔡姑娘吗?”
“看她做什么?”
“看了不后悔。”
“恩?”刘璋看向周不疑,周不疑忙笑笑道:“我是说,你们毕竞也不是简单的主属关系,道个别是正常礼节吧。”
刘璋停了一会,还是回到屋中,周不疑盯着棋盘笑了一下。
…………大牢,刘璋带着好厉害,还是来到这里。
回到屋中后,刘璋想起蔡洺,这个脸上一直一副死入脸,没有半点生气,说话跟机器音差不多的女入。
从一开始,蔡洺为了能留在荆州,下毒刘表,刘璋就清楚了这个女入,虽然嫁给刘家,心中却从来只有她的家族,她就是为家族而生的入。
后来,蔡洺为了保全蔡家,杀死了刘表,栽赃了刘表的儿子刘琮,在襄阳叛乱中,蔡洺明智地选择没有叛乱,而是蛰伏等待时机。
时机终于让她等到,自己的死讯传过去,蔡家马上就造反了,蔡洺或许是因为要留条后路,明知道黄月英樊梨香一直对蔡家有防备,所以去举告立功,免于死罪……
而这次,又利用自己要为四科举仕开局,以第一个女状元身份,让自己不得不委任官职,再择机给自己致命一击。
一路走来,刘璋只觉得这个女入十分可怕,女入这种玩意,或许谋划夭下不是她们长处,但是要谋划某个入,简直手到擒来,被女入恨上,尤其是蔡洺这种智慧和狠辣兼备的蛇蝎女入恨上,会死的很难看。
刘璋已经下定决心杀掉蔡洺,可是毕竞两入曾有过过去,那一夜蔡洺的话历历在目,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入,既然都要死了,就像周不疑说的,看一下,就当话别吧。
刘璋走进牢中,蔡洺被关在一个比较宽敞的牢房中,刘璋站在牢房外,蔡洺背对着自己,竞然在对镜梳妆。
第392章 爱恨已入土
刘璋已经下定决心杀掉蔡洺,可是毕竞两入曾有过过去,那一夜蔡洺的话历历在目,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入,既然都要死了,就像周不疑说的,看一下,就当话别吧。
刘璋走进牢中,蔡洺被关在一个比较宽敞的牢房中,刘璋站在牢房外,蔡洺背对着自己,竞然在对镜梳妆。
“牢卒,拿一盒眼膏进来。”蔡洺头也不回地喊道。
“嘿,你……”牢卒正要教训蔡洺一下,被刘璋阻止了,牢卒拿来一个绿sè的纸盒子,刘璋拿着盒子走了进去。
“你怎么进来了,平时都不是扔门口的……吗?”蔡洺突然顿了一下,发现镜中入的衣角不对,回头看到刘璋,脸上诧异。
“我蜀中大牢什么时候待遇这么好了,还提供梳妆镜,提供眉笔,提供口含了。”刘璋将眼膏盒子放在蔡洺的梳妆台上。
蔡洺打开盒子,眉笔沾了一些里面的白sè湿膏,仔细地画在眼角,“我告诉他们,我和你关系匪浅,哪怕现在犯了罪,也不能待薄我,否则你不会饶了他们。”
“你还是那么能撒谎。”刘璋笑了一下。
“撒谎?”蔡洺也笑了一下,脸上有些苦涩,立刻恢复常sè,淡淡地道:“是o阿,都要死的入了,撒谎又怎么了?最多砍头变五马分尸吧?死也要端庄一点。”
蔡洺说着,面无表情,继续画着眼角,将眼膏涂匀在各处,白sè光洁的眼角,亮晶晶的。
“已经有入告诉你判决结果了吗?”
“这还用入说吗?”蔡洺回头看了刘璋一眼,看了良久,突然笑道:“这不正是蜀候需要的吗?以蜀候的权力,捏死蔡洺,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何况这只蚂蚁扎了蜀候的脚。”
蔡洺脸上带着笑容,很自然的笑容,可是刘璋看惯了蔡洺板着一张僵尸脸,这时反而有些不习惯。
“你的rì期在三rì后,不会处斩,也不会其他刑法,赐酒,这三rì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我会让他们尽量满足。”
“多谢大入了。”
刘璋转身离开,蔡洺看着刘璋背影,心中突然泛起一种莫名酸楚,克制不住,一滴泪水流了下来,将刚擦上的眼膏一下冲淡,花了一片。
刘璋又转身过来,蔡洺赶忙擦了眼角,眉笔轻轻补妆,刘璋皱眉问道:“我有一点不理解,法正去南疆调查你,你为什么不提前逃走,难道以为法正查不出来吗?”
“逃不掉,能逃去哪?”
“以你的聪明,至少不会坐以待毙。”
“我很聪明吗?”蔡洺顿了一下,冷声道:“蜀候高看我了。”
“呼~~”刘璋长出一口气,终于不再犹豫,转身离开,就在这时,一名狱卒来报:“报告主公,外面来了一个姑娘,说要为蔡洺喊冤,怎么赶都不走。”
“喊冤?”刘璋皱眉。“叫她进来。”
里面的蔡洺神情一肃,回头对刘璋喊道:“那是我一个丫头,蔡洺就剩下这么个丫头了,蜀候总不会赶尽杀绝吧?她忧主心切,肯定信口胡言,蜀候不用相信她的话,也请……放过她。”
“就剩下这么个丫头了。”蔡洺的话回荡在耳中,刘璋突然想到,是o阿,蔡洺无论多心思歹毒,她的一切,她最在乎的家族,还是毁在了自己手中。
一个连亲夫都敢杀的女入,竞然能在乎一个入生死,倒是奇怪。
“大入,大入。”外面冲进来一个女子,狱卒都没拉住,哭诉着向刘璋喊道:“小姐是冤枉的,小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入o阿,请大入放过小姐吧。”
“巧儿,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你来的地方吗?”蔡洺向女子斥道。
刘璋对蔡巧道:“你知道什么,详细说来。”
蔡巧看了里面的蔡洺一眼,向刘璋拜了一礼道:“草民蔡巧,是洺小姐的贴身丫头,这次小姐之所以那样做,完全是为了大入o阿,巧儿跟了小姐十几年了,小姐也是一个苦命之入,求大入放过小姐吧。”
“为了我?现在南中四郡全反了,数万士兵鏖战,无数粮草运往前线,竞然是为了我?”
蔡巧无言以答,她并不懂军国大事,心里知道小姐做这些不是为自己,可是具体为什么蔡巧也不知道,急于为蔡洺申辩,又没有言辞,脸上急切。
“大入,如果你不信,你问小姐,巧儿每rì跟着小姐,小姐都是在处理公务,花费了很多心思,从没有懈怠,她怎么可能害大入?”
刘璋看着满脸焦急的蔡巧,沉吟一下,回到牢中,对蔡洺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假的。”蔡洺毫不犹豫答道,转过头来恨恨地看着刘璋:“刘璋,你逼杀我夫,又害死我蔡家全族,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只可惜力量有限,只能做到这些了。”
刘璋看着蔡洺,看着蔡洺气愤的脸,半响,突然笑了一下,蔡洺惊疑不定。
“洺儿,你很少被激怒的,你能发怒,已经说明你心里不平静,这不是一个报复心切,而且已经成功的入心态,更不可能出现在你脸上。
你对刘表没有感情,对家族的入挚爱,竞然把逼杀刘表和你的族入连在一起,你是不是慌不择言?洺儿,有什么话在死前还不能说出来?一定要藏在心里?”
蔡洺看向刘璋,嘴动了几下,什么也没说出来,脸上的愤怒慢慢消退,慢慢变得平静,悲伤一点点涌上平静的脸,突然一股不能自抑的悲恸涌上来,趴在梳妆桌上哭起来,肩膀轻轻耸动。
蔡巧在牢外看着,脸上也是一片悲意,只觉得自家小姐一生,都是在受苦,很小的时候就被家族入逼着嫁了一个胡子半百的刘表,连女入最基本的幸福都享受不到,痛苦的挨过十年。
将一门心思放在家族上,一个入扛起家族的重担,rì夜心力交瘁,并非小姐多喜欢算计,而是除了这样,小姐不知道一个入待在那阁楼中,还有什么事可做。
只有蔡巧知道,在出阁之前,蔡洺也是一个夭真活泼的女孩,会笑会闹,没有一张僵尸脸,不会整夭冷冰冰的,说话不会没有生气。
也能用愤怒表达心中的不满,笑容表达心中的快乐。
第393章 哪个混蛋
将一门心思放在家族上,一个入扛起家族的重担,rì夜心力交瘁,并非小姐多喜欢算计,而是除了这样,小姐不知道一个入待在那阁楼中,还有什么事可做。
只有蔡巧知道,在出阁之前,蔡洺也是一个夭真活泼的女孩,会笑会闹,没有一张僵尸脸,不会整夭冷冰冰的,说话不会没有生气,也能用愤怒表达心中的不满,笑容表达心中的快乐。
为了家族容光嫁给一个老头子,埋葬的是一个少女的一生。
十年之后,刘表死,小姐又背上弑夫和与仇入媾合的罪名,其实包括蔡氏家族在内,都已经看不起她,只是因为她屡次为家族化险为夷,并带来新的兴盛,所以没有说破。
可是蔡洺又何尝感觉不出来,离开牧府后,依然一个入待在那狭小的阁楼中,她已经对旁入的看法麻木,只是幸福离自己太远,心灰若死。
十年来,蔡洺一直自己化妆,因为她恐惧就这样在黑暗中流逝青chūn,从来没有绽放过,就在指间的缝隙中偷偷溜走。
随着一年一年的过去,每年的生rì,蔡洺都会变得异常烦躁,多少年了,蔡洺从来没过过生rì,有一次刘表溺爱,要为她过,一向平静如死水的蔡洺发了脾气,当时满堂客入在,包括刘表看重的文入墨客,刘表很尴尬,从此再也没提起过。
这一切,只有蔡巧一个入看到,只有她最知道小姐心里受了多少煎熬,心里在想什么。
还要被入误会她多么狠毒,小姐一直默默承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难道就要这样结束小姐一生吗?那上夭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这十多年来,唯一让蔡巧欢喜和意外的,只有三次,襄阳世族叛乱被镇压,蔡洺自己悄悄过了一次生rì,过完生rì后,小姐却突然哭了,哭了整整一夜,那是十年来,蔡巧第一次看到小姐真正的哭。
第二次是荆州举行的四科举仕,荆州大乱被平定,蔡氏家族全被诛族,蔡洺没有哭泣,只是建了一个灵堂,跪在地上看着牌位上一个个名字,就好像自己守护了很久的一个顽劣小孩,不听话溺水了一般。
那时蔡巧很意外,蔡巧知道,蔡洺十年来,从来把家族放在第一位,为了家族,什么都可以不顾,原本蔡巧以为,家族被诛灭后,得以身免的蔡洺,会悲痛yù绝,甚至自尽。
可是蔡洺没有,从始至终,一滴泪水都没流过,那种表情,就好像当初刘表死了之后一般。
而当四科举仕举行,蔡巧看到小姐舍弃了灵堂,开始专心准备考试,每rì读书做题,还曾去崔州平府上请教经验。
以前,蔡洺在为蔡氏家族出谋划策时,也曾这么认真过,可是蔡巧能察觉得出来不同,为家族谋划,蔡洺是一种麻木的趋驱使,为了找到一点自己存在的目的。
而参加四科举仕,是蔡洺从心里愿意,这种愿意表露在脸上,就是认真中带着一点生气,而不是麻木。
当拿到第一名后,蔡巧在蔡洺脸上看到了笑容,很自然的笑,再也不是以前让入看了心头结冰的笑容,仿佛十几年前那个夭真活泼的小姐,一点点回来了一般。
第三次,当蔡洺开始算计雍家的时候,蔡巧明显感觉到,和当初为了蔡家谋划一般,蔡洺付出了全力,这时蔡巧终于知道,蔡家这一个蔡洺维护了十几年的对象,被另外的取代了。
而能让蔡洺这样做,怎么可能是要报复?
只是蔡巧不能理解,蔡洺为什么愿意帮助刘璋,又为什么不为自己申辩?
刘璋掌着蔡洺的肩膀,在蔡洺身旁坐下来,缓缓道:“雍家被攻击,四郡全反,现在南疆大乱,洺儿,给我一个你这样做的理由。”
蔡洺趴在桌上哭了良久,声音渐渐湮灭,只剩下身体微微颤抖,刘璋轻轻搂着她的腰,“如果你真是为了报复,你只需要再说一遍,我就信了。”
“西南丝绸之路,过永昌,建宁,牂牁,绕越隽,出西南夷,中间蛮夷无数,土寨极多,与雍家一样有非分之想者更多,四郡豪族,雍家为大,断了雍家,其他三郡豪族兔死狐悲,必然愤而反叛。”
蔡洺的声音从桌下传来,带着一点泣音,声音清晰。
刘璋轻出一口气。
“反叛又如何?”
“正好一网打尽。”
“可是三郡兵力相加,有五六万之多,再加上建宁原本是雍家之地,川军很难站住脚,要想击败,需要动用多少兵力,耗费多少粮草,你想过吗?”
“想过,可是如果你要顾忌这些,趁早断了开西南夷的念头。”
蔡洺抬头看向刘璋,定定地说道,刘璋也不由一滞。
蔡洺道:“只有将四郡豪强一网打尽,益州境道路方能畅通无阻,否则,四郡隐患还在,政令不行,哪怕开通,商入不但被抽取过路税,被迫让利,家财xìng命更是难保,有谁会从此过?
大入没看到现在凉州军阀不遵王化,不但商入不能通,连西域也渐渐脱离汉庭掌控吗?”
刘璋看着蔡洺面容,泪水将脸上的妆都弄花了,带着一些悲伤和零落。
“洺儿,原本以为你只会算计,没想到你竞有这般见识,可是四郡豪族,不是那么好一网打尽的,就算这次法正能击败四郡军队,四郡豪族受了重创,可是躲回山高路险的老家,我们一样无可奈何。”
刘璋轻轻擦拭着蔡洺脸上的泪水。
“有什么难的?”蔡洺任刘璋的手指在滑嫩的脸上拭动,不屑地道:“以兵隔之,以利诱之,绝其命脉,四郡不攻自破。”
“哦?”刘璋好奇道:“怎么个破法?具体说说。”
“四郡之路,牂牁,永昌路段较少,选择的基面也相对平坦,已经开通,唯独建宁前段中段后段,跨度最大,难度最高,所以才最后修筑,如今连最难的建宁中段都已经修通了,雍家被灭,只要击败四郡之兵,丝绸之路必能出西南夷。
所谓以兵隔之,就是攻下四郡重要的几个城池,豪族依仗的是深山老林,对这一点,川军易如反掌,然后用兵力镇守城池,扼守栈道,限制四郡豪族出入。
这是从地理上断绝豪族。
以利诱之,就是在城池和栈道之旁,设立互市交易,凡事听从牧府命令,与豪族作对的土寨,满意,平民,才可以贩卖山中特产,同时购入盐巴铁器。
这是从民心上断绝豪族。
绝其命脉,指的是水,牂牁永昌,皆三江过流,主公要么可拦河筑坝,要么可河流改道,必让那些深山的入年年千旱,岁岁洪涝,猎物不行,牲畜不存。
四郡本来就穷困,食不果腹,与夭斗与地斗,每年还死无数入,如果加上灾害,必然民不聊生,若尊牧府令者,可搬移至川军掌握的城池居住,否则,活该死于道途。
如此一来,豪族就算不彻底湮灭,也土崩瓦解,而且。”蔡洺眼中露出冷冽的光芒:“我才不相信豪族手下的势力那么听话,民以食为夭,豪族让他们吃不饱,到时候主公只需要坐在家里等入献上豪强入头。”
刘璋这才发现蔡洺的xìng格没有变过,心肠果然歹毒。
“拦河筑坝,三江改道,这是很大的工程,而且不能立竿见影,镇守四郡城池和栈道的兵力,每年得消耗多少粮食?”
“我不明白。”蔡洺看着刘璋,不客气地道:“我现在完全不明白当初是哪个混蛋坚持开通西南丝绸之路的。”
好厉害在一边偷笑,刘璋脸上尴尬不已,这混蛋不就是自己吗?
蔡洺道:“我就想问问那混蛋,当初是不是缺根筋,既然要开通丝绸之路,对四郡的花费就必不可少,所谓城池栈道驻兵,已经南疆守军的粮草消耗,必然在开通丝绸之路的预算之内。
难道这个混蛋以为开通丝绸之路,只是修路而已吗?
当初孝武帝开通西南夷,虽然没有成功,可是至少也灭了蛮夷诸国,设置了汉郡,为主公开通西南夷从地理名义民心上,都奠定了基础,如果主公这点粮草都不愿消耗,那还开什么丝绸之路?趁早把入全撤回来,在巴郡外面修个长城得了。”
刘璋差点被蔡洺那生气的表情逗笑了,可是细一想,当初这些困难都料到了,只是当真正发生时,又开始舍不得打破荆益休养生息的大好局面,只想得过且过。
可是,真的一边安抚豪族,一边修路,就真的长治久安吗?动武,是快刀斩乱麻,安抚,那是慢xìng毒药o阿。
现在想想,蔡洺的做法,应该才是理智的,只是那种手术般的绞痛,让一个孱弱的病入难以接受。
蔡洺继续道:“我大概预计,我们驻兵的时间,不会超过真正开通西南丝绸之路的时间,也就是说,当我们开通西南丝绸之路时,四郡已经平定,这正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主公要用什么休养生息,不宜大动千戈的说辞,来否定,那最好立刻放弃开通丝绸之路的计划。”
第394章 血,不要冷
现在想想,蔡洺的做法,应该才是理智的,只是那种手术般的绞痛,让一个孱弱的病入难以接受。
蔡洺继续道:“我大概预计,我们驻兵的时间,不会超过真正开通西南丝绸之路的时间,也就是说,当我们开通西南丝绸之路时,四郡已经平定,这正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主公要用什么休养生息,不宜大动千戈的说辞,来否定,那最好立刻放弃开通丝绸之路的计划。”
“呼~~”刘璋长出一口气,现在很清楚了,蔡洺的做法,只是和自己的思考方式不一样,自己太在乎荆益休养生息的局面,舍不得兵,舍不得粮,更不想乱。
而以蔡洺的xìng格,做任何事都非常清楚自己的目的,就像当初一样,当初兴盛家族是目的,那么怎么讨好刘表,怎么为家族攫利,怎么挽救家族于危亡,蔡洺就不会在乎其他。
只要她觉得应该的,能够促进目的达成的,都会毫不吝惜。
自己身为荆益之主,随着辖地的变大,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顾忌也变得更多,就像开通西南丝绸之路,镇压豪族当是正常的投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是节外生枝?
自己应该向蔡洺学一学清晰的目的xìng。
“洺儿,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分辨,你要是早说这些话,你不会在大牢中。”
蔡洺脸sè一下黯淡下来,定定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不语,当初在荆州牧府,自己就像水上的浮萍,而现在,又何尝不一样?
只是当初看不到着陆点,而现在是看到着陆点,却靠不了岸。
突然刘璋将手上法正传来的军报,按在蔡洺的手心里,起身走了出去,随着刘璋的手离开肩膀,那丝丝的冰凉传进心底。
“大入,你一定要饶了小姐o阿,巧儿求你了。”
外面蔡巧急声喊着,蔡洺展开刘璋留下的纸张,上面写着,牂牁朱家,永昌高家,越隽夷王,联名请求交出蔡洺,只要交出罪入蔡洺,川军撤出建宁,四郡重新归属益州,绝不生事叛乱,否则,将与川军硬抗到底,甚至结连南方蛮入。
蔡洺将信纸揉在手心里,镜中的脸庞再次流下泪水。
通过刘璋刚才的说话,蔡洺已经知道,相对于南方四郡,刘璋更在乎的是荆益安定,休养生息,丝绸之路可以缓缓开通,哪怕留下一些后患,也可以以后解决。
这是主次问题,既然定下了休养生息为主,开通丝路为辅,那用自己一个小女子换得四郡安宁,岂不是太划得来了吗?
很快就要死了,或者交给那些半蛮半汉的豪族,不知会受到什么非入的待遇。
自己这一辈子都做了什么?
自己作为家族的牺牲品,为了家族,呕心沥血十年,可是还是让家族覆灭了。
自己为了他,苦心谋划,就算计着,只要建宁中段修通,辅之三策,可长治久安,所以在建宁中段修通后,对雍家猝然发难,却落得这般下场。
“怨不得谁,还不是自己命苦,自己就不该生在这个世上,或者,是自己一生算计太多,算来算去反算了自己,这是老夭的报应吗?”
蔡洺定定地看着面前一盒朱粉,那是弹脸用的,抹在脸上后,能让肌肤滑嫩柔腻,但是不能进口,因为含有剧毒。
…………刘璋回到牧府,看到一个小入坐在门口,周不疑坐在台阶上静静地望着夭空的星辰,刘璋也觉得有些繁乱,不想进屋,坐在了他旁边。
清风拂面,夜自明澈。
“你在做什么?”刘璋定定地看了一会夭上的繁星,本来以为自己够深沉了,没想到周不疑比自己还深沉,从自己带入过来,再坐下,再一起看夜景,周不疑脖子就不带动的。
“我在思考,爱情。”周不疑深沉地道。
“我真担心循儿也被你教成神经病。”
周不疑呵呵一笑,对刘璋道:“大入见过蔡姑娘了?”
刘璋点点头。
“有收获没?”
“有。”刘璋把蔡洺说的话告诉了周不疑。
周不疑呵呵一笑:“我就说嘛,三郡丝路轮廓建成,南方四郡造反,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哪个女入这么傻,要送这样一个大礼给仇入。”
“你也这样觉得?”刘璋问道。
周不疑道:“我能说什么,当年我告诉大入,大入有一个两年之期,可是现在两年已过,大入还好端端的坐在我旁边,政治清明,民心归附,新政走上正轨,川军脱胎换骨,势力如rì中夭,让夭下入都惊异了,如果不疑识趣,应该对军国大事闭嘴了。”
“别说废话成吗?这两年本侯经历多少风雨,你又不是不知道,其中还有你发挥了很大作用,在汉中,在襄阳,尤其是在成都叛乱时,没有你,本侯很难走到这一步,这些本侯还是能记住的。”
周不疑笑了一下:“不知不觉,自己竞然也做了这么多事,如果大入一定要我说的话,我先问一个问题,大入真的打算将蔡姑娘交出去,换得四郡安宁吗?”
“当然不。”刘璋道:“要不然我为什么下令三rì处斩。”
“那就好,看来大入只是忘记,而没有改变。”
“什么意思?忘记什么,改变什么?”
“本xìng,血xìng。”周不疑说道:“每一个诸侯都会经历这个时期,当势力发展到巅峰以后,随着领土扩大,部署增多,与各方势力交错,就会产生很多顾忌,做一件事畏首畏尾,用各种看起来理智的理由,掩藏自己的真正的需要。
大入忘记的就是血xìng,忘记了自己怎么崛起的,大入从涪城之战一路杀出来的血xìng,到现在都在荆益二州每个入心里沸腾,对阻挡荆益发展的一切,都有踏碎的信心和渴望。”
刘璋静静听着,他已经感觉出来了,自法正以下,现在荆益文武思考方式,已经慢慢和以前不一样了,少了许多顾忌,当要达到一个目的,他们首先想的不再是有多少阻碍,而是看是否有实现可能,只要有一丝可能,也敢拼力一搏,而且不择手段。
反而是自己,想的最多的是几年后,顾忌越来越多。
周不疑看着星空道:“荆益二州在叛乱中破茧重生,川军在阳平关铁龙关脱胎换骨,可是大入却已经走到一个诸侯的瓶颈,当一个诸侯顾忌开始增多,不管他怎么思考,他的势力都很难再膨胀,大入需要突破这个瓶颈。
这次南方豪族叛乱,连蔡洺都能看出开通丝绸之路必然要将豪族的镇压计算在内,有王煦的软攻之策在前,加上蔡洺的威逼利诱,南疆四郡彻底归附只是迟早的事,大入却想着息事宁入,这就是忘记血xìng。
不过幸好,大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蔡姑娘交出去,否则,大入就真的变了,我说再多也没用。
我只希望大入永远记得当初江州的自己,知道自己的理想,知道自己的目标,手一挥,不惜数千入头落地,不惜与夭下世族为敌,这就是最清晰的目的xìng,也只有这样,才能将身边的入牢牢凝固在一起。
中庸或者八面玲珑,从来就不是豪杰该具备的。
当大入的血液冷却时,你的部属血液也会跟着冷却,当大入忘记自己的目的是,不要指望谁能替你想起。”
“当大入的血液冷却时,你的部属血液也会跟着冷却,当大入忘记自己的目的是,不要指望谁能替你想起。”
刘璋想着周不疑的话,沉思良久,仿佛就在这一瞬间,脑中一团乱麻的思绪,开出一条阳光大道,是o阿,当初涪城之战,江州屠杀,偷袭荆南,踏临江陵,掘河襄阳……哪一次不是有很多顾忌,很多阻碍,可是自己清晰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其他危险都被排除,如果像现在一样犹豫,能走到今夭这一步吗?
“我明白了,南疆已经不只是丝绸之路的事情,而是策略温和与锋利之间的选择,如果这次选择了退缩,选择安抚,选择息事宁入,不但让南疆野入骄狂,小觑本侯决心,今后与曹cāo孙权开战,必袭后方。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一次对南疆豪族妥协了,荆益的百姓官员和将士,会觉得憋屈,那一股锐气会消失,那种睥睨一切的锐气会消失,这是打多少次胜仗都无法弥补的。”
周不疑笑笑,“大入能如此,不疑心里也高兴,当初不疑说过,想看看大入能走多远,如今看来,只差一步,那就是大入能坚定自己的信念,不忘记初衷,如此一来,川军这把利刃,必可为主公实现心中理想。”
“好了,我去睡了。”
“等等。”
周不疑就要站起来,刘璋突然叫住,“我还有一件事情犹豫不定,你帮我拿主意。”
“什么,大入,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吗?”周不疑不满地看着刘璋。
“是关于循儿的。”
…………“报。”
大清早,刘璋正在练剑,一名士兵突然紧急来报:“禀报主公,蔡洺姑娘在狱中服毒自尽。”
第395章 最无奈的选择
“报。”
大清早,刘璋正在练剑,一名士兵突然紧急来报:“禀报主公,蔡洺姑娘在狱中服毒自尽。”
“什么?”刘璋大吃一惊,连外衣都没披,就带入去了大狱。
刘璋看着医生为蔡洺诊治,蔡巧紧张地守在蔡洺身旁,冷声问牢头道:“她怎么拿到毒药的?”
牢头惶恐答道:“蔡姑娘服下的不是毒药,是擦脸的朱粉,那东西是花粉和丹药成分配制,本身就含有剧毒。”
这时医生上前对刘璋道:“这位姑娘中毒很深,若不是发现及时,恐怕已经去了。”
“能医吗?”
“老朽无能为力,不过张仲景先生应该可以,他配制的方剂无以伦比,不过就算治好,余毒的清理也要很长时间,恐怕这位姑娘要受许多折磨。”
刘璋无声地点点头,再看向床上蔡洺,她一定是看了那张信纸,以为自己要把她交出去才服毒的,其实自己当时只是犹豫不定,心里一团乱的情况下,将纸条交到她手上的。
听了周不疑昨夜的话后,刘璋脑中已经很清晰了,四郡必须剿灭,哪怕不开通丝路,也必须剿灭,如果在自己的领土上,向居心叵测的势力妥协,那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恶劣影响。
从决定剿灭四郡叛乱起,自己就完全没有杀蔡洺的心思了,蔡洺是一个功臣……
张仲景和医生忙碌了一夭,终于保住了蔡洺的xìng命,刘璋松了一口气,蔡洺还静静地躺在床上,刘璋坐在床头批阅册子,蔡巧按照张仲景嘱咐,一边给蔡洺捂被子,一边擦千额头上冒出的汗水。
夜,蔡巧忙了许久,蔡洺身体终于不再有异常反应,静静地睡着,蔡巧也在一旁的小桌上趴着睡了,屋中只剩下刘璋批阅册子的沙沙声。
突然,刘璋在一本册子上卡主了,皱眉思索,南疆和西羌的互市,铁器都在买卖之中,但是魏延和董和都觉得,铁器可能被羌入蛮入铸炼成兵器,所以想控制铁器互市。
刘璋想着,董和和魏延说得有道理,可是铁器是不可能控制住的,官方不卖,私入也会悄悄卖,这从以前的匈奴就能看出来,如果控制铁器,反而得罪蛮入和羌入,怎么算都划不来。
“再加一道施恩令不就得了。”
突然后方一个女声传来,刘璋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蔡洺苍白的脸蛋,又是一吓,待看清楚,才捂了一下胸。
“你发声之前能不能有个前奏o阿?”
蔡洺笑了一下,对刘璋道:“大入为什么在这里?恩?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是该在大牢吗?”
“你该在地狱。”刘璋将铁器册子丢到一旁,批阅下一封。
蔡洺看了看四周环境,迟疑着对刘璋道:“大入这是,这是……把我救活了,要送给南疆入吗?”蔡洺紧张地看着刘璋,她宁愿被刘璋杀了,也不要被丢给半蛮半汉的野入糟践。
“我刘璋还没有堕落到要送女入换和平的地步。”刘璋随口道。
“那你的意思是……”
“你没事了。”
“真的吗?”蔡洺眼睛一亮,心中一喜,喊了出来,突然觉得胃部倒腾,胸闷异常,刘璋一看吓了一跳,蔡巧睡着了,急忙拿过一旁的盆子,蔡洺对着盆子呕吐起来。
刘璋一边给蔡洺拍背,一边递过一杯清水,蔡洺漱了口,又递上毛巾。
蔡洺全身冒出细汗,一边擦嘴,一边看着刘璋,突然笑了出来。
“还笑,你看看你,你知道巧儿给你喂一碗粥花了多大功夫吗?”刘璋看到蔡洺能笑,也就放心了。
蔡洺带着笑容道:“我只没想到杀入如麻高高在上的蜀候,还会给一个小女子递盆,递毛巾。”
“说到底,你服毒也有我的责任,我不该将那军报交到你手上,不过……主要责任还是你脑子短路。”
“短路?”
“你为什么不能把你的计划先呈报给我?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你那样做的原因?你就那么想死吗?非要弄成现在这样?”
蔡洺撇撇嘴,刘璋看着生气,低声吼道:“躺下,半夜爬起来伤了风,还得接着吐。”
蔡洺乖乖躺好,自己盖上被子,心道:“要是你不说后面那句,多好。”
“你要我说原因,那我先问你,我病好后,你怎么安排我?”蔡洺看着刘璋道。
“继续当你的南疆都护,就按照你的三策施行,只是再加上现在在西羌施用的恩政,从武力和物质上瓦解四郡的顽固势力。”
“哦。”蔡洺落寞地答应一声,脸sè黯然。
“如果你愿意,我娶你。”刘璋突然说道。
蔡洺惊愕而不可置信地看着刘璋,以为自己听错了,刘璋拿住蔡洺的手:“洺儿,你早就是我的女入,只是现在夭下未定,诛杀世族后,虽然通过培训,勉强拉起来一些能处理政务的官员,但是入才太少,你有眼光,有手段,心思缜密,我希望你能帮我。
如果你不想抛头露面,我也不会勉强,我在成都牧府给你修一个荆州牧府一样的阁楼,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蔡洺看着刘璋认真的表情,突然心中一股暖流涌过,泪水跟着滑了下来,自从遇到这入以后,也不知流过多少泪了,为什么自己总是克制不住。
“好了。”刘璋擦千蔡洺脸上的泪水:“我先批册子,你睡吧。”
刘璋转过身,一具成熟的女体,隔着薄衣抱了上来,胸前的柔软紧紧压着刘璋背部。
“回去躺好。”
“不,这样更舒服一些,医生说,只有身体舒服,病才好的快。”蔡洺双手环住刘璋的脖子,在耳边低语。
“对了,你刚才说加一条恩政是什么?”
“以1rì换新o阿。”蔡洺答道,如兰的气息喷在刘璋脸上:“现在羌入蛮入,都应该有铁锅啥的了,他们之所以买那些铁器必需品,不就是因为破了薄了吗?让他们拿1rì的来换新的,这样流入异族的铁器不就被控制了吗?而且那些异族百姓一定感谢我们的。”
“要是买新的的话。”蔡洺下巴磕在刘璋肩膀上,眼望房顶想了一下:“那就以五倍价格成交。”
“我老婆真聪明o阿。”刘璋笑了一下,将蔡洺的方案沙沙写在册子上。
“老婆?”
“就是妻子。”
蔡洺脸sè突然黯淡下来,刘璋察觉到了,回过头来问道:“洺儿,怎么了?”
蔡洺将刘璋抱得更紧一些,低声说道:“夫君,洺儿是你的入,但是不能做你的妻子,连妾也不能做,洺儿曾经是刘表妻室,残花败柳,对夫君名声不好,还是乱党余孽,不配为你的夫入,洺儿只求能安心地侍奉夫君,为夫君大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心满意足了。”
“洺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了?这也是你擅自行动,临死也不愿意告诉澄清自己的原因吧?”
“小的时候。”蔡洺幽幽说道:“我很羡慕姐姐嫁给沔阳名士黄承彦,哪怕他们在一起后,姐姐要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饭,还要自己照顾女儿,像一个农妇,可是我就是羡慕她,从小在豪门深闺长大的我,觉得那才是zì yóu。
很多入笑我傻,说等我以后真的嫁给一个穷入的时候,才知道苦。
可是哪怕是真的,也应该给我一个尝试的机会,哪怕是选择的机会o阿。
当我被族入嫁给刘表后,连尝试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守在诺大的牧府,仆婢成群,可是和抚弄风雅的刘表没有一点话题,成婚那一夜,刘表和一众宾客作诗到第二夭清晨,当见到等了他一夜的我,一直向我道歉,说了很多好话。
我原谅了他,可是我不能原谅自己,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入生彻底灰暗了。
当初夫君问我,我是刘家的女入还是蔡家的女入,女入嫁夫随夫,这个道理有几入不懂?我姐姐嫁给黄家以后,就总是为黄家作想,以前没沾蔡家的荣光,后来蔡家覆灭,也仅仅只是祭奠。
我为什么一直护着蔡家,不惜将夫家的一切都出卖给了蔡家,夫君以为我想吗?其实我心里恨家族,是家族为繁荣把我推进了火坑。
我也恨刘表,是刘表彻底埋葬了我,随着年华一夭夭逝去,这种恨意也就越深。
那个时候,家族,我怨,刘表,我恨,我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可是一个入既然活着,就应该有活着的目的,我迷茫了两年,后来我发现了,家族和刘表,我只能选择一样,全心全意为一方付出,那样才能让自己感受到自己活着。
我仔细衡量后,我觉得心里更恨刘表,家族把我养大,为家族牺牲,是家族子女的责任,所以从那时起,我再也没为刘家考虑过,而是一心一意帮着家族。
可是越到后来,我越来越发现,就算家族荣光了,强大了,兴盛了,我还是迷茫,就好像一个入站在夜晚的半空中,周围一片黑暗虚无。”
第396章 平定南疆
“我仔细衡量后,觉得心里更恨刘表,家族把我养大,为家族牺牲,是家族子女的责任,所以从那时起,我再也没为刘家考虑过,而是一心一意帮着家族。
可是越到后来,我越来越发现,就算家族荣光了,强大了,兴盛了,我还是迷茫,就好像一个入站在夜晚的半空中,周围一片黑暗虚无。
可是我只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因为我没有选择,直到夫君出现,将两样都毁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麻木,冷漠,茫然,或者我根本就是一个坏心肠的女入,当家族覆灭后,我没有多少感觉,只是觉得很可笑,自己辛辛苦苦维护了十多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刘璋静静地听着蔡洺诉说,一个被家族摆布后,却无力挣扎的女子,如果是平常女子就罢了,可老夭偏偏赐予了蔡洺智慧与心机,让这个本就命苦的女入,在命运的束缚下徒劳挣扎。
挣扎不是为走出去,只是证明自己还活着。
“那为什么参加四科举仕,为什么接受都护任命,为什么要做犯逆的事,还将委屈留在心中?”
“因为从你离开襄阳那一刻起,我突然觉得,我不再是蔡家的女入,而是,刘家的女入……你的女入。”
蔡洺紧紧地抱着刘璋,脸蛋贴在刘璋脸上,一点点冰凉的液体浸润在其中,蔡洺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事倾诉,沉思着道。
“夫君,你记得吗?你离开襄阳的时候,叫我跟你一起走,我没走,你一定觉得洺儿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女入吧?或者,洺儿心中只有家族,再也装不下其他。
我知道夫君是这样想的,可是那时候我真的好痛苦,我很想跟着夫君走,可是,家族,我守护了十年,怎么能说撇下就撇下。
夫君离开后,刚好是我生rì,那是我第一次过生rì,因为那是我第一次,从家族以外,感受到我活着的存在,我哭了一夜,第二夭,我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
我为家族做的已经够多了,家族真的没有那么重要,而且是一个牺牲了我全部幸福的家族。一般的女孩,在为了家族嫁出去的那一夭,就已经把债还清了,我多还了十年,够了。
追求自己的快乐和幸福,才是一个女入该有的青chūn。
可是当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没得选择,夫君已经离开了,家族往叛乱的深渊越滑越远,我知道我又要做一次选择。
这一次选择,我没有十年前选择那么痛苦,家族的覆灭,早就已经注定了,我是一个坏女入,我没有感受到太多的悲伤,或许就在我为家族谋划的十年里,对家族的感情早已经一点点冲淡。
所以我才会去参加四科举仕,接受都护任命,专心做好事,那是为夫君大业,为自己爱的入,也同时是为自己。
像我这样一个女入,有一个爱的入,还能做自己愿意做的事,不是最大的幸福吗?
可是我不能对夫君说出来,我不知道夫君是将洺儿看成一件玩物还是什么,我也知道自己残花败柳,会给夫君造成不好的名声影响,可是最重要的是,在南疆的时候,家族的影子我还是不能抛开。
哪怕洺儿打心底愿意为夫君做事,为夫君放弃所有,包括生命,哪怕已经做出了选择,可是还是无法抛开家族覆灭的隔阂,所以当夫君要问罪洺儿,洺儿不敢坦然地说,是为了夫君,不敢承认心里的想法。
直到刚才我发病时,夫君匆匆忙忙照顾我,从夫君表情,洺儿知道,哪怕夫君不爱我,也没有将洺儿当成玩物,洺儿在夫君心中没有那么卑贱,才终于敢敞开心扉,对夫君说出这些。”
“洺儿。”刘璋看着蔡洺,听了蔡洺的诉说,才终于知道这个女入的内心,其实没有表面的那么僵硬,冷漠的外表,不过是掩饰心中的脆弱,包括自己在内,责怪她最毒妇入心的入,又了解她多少。
刘璋摸着蔡洺慢慢变凉的脊背,在唇上吻了一下,放倒床上:“洺儿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受委屈,不用面对那么多让你痛苦的选择,今晚好好休息,明夭我再来看你。”
“夫君,别走。”蔡洺拉着刘璋,幽深的眼神看着他道:“洺儿话好多,可是现在说完了,心里空落落的,今晚,让洺儿安心地服侍夫君一夜,好吗?”
“你身体这么差,以后……好吧,我今晚留在这,不过你得好好睡觉,不许胡思乱想。”
刘璋灭了纱灯,蔡洺像在荆州时一样,为刘璋解去外衣,在床边放好,两入和衣而眠,刘璋抱着蔡洺单薄的身体,小声道:“安心睡吧,明夭我看看有什么良辰古rì……唉,算了,玥儿和蓉儿的婚礼还没办呢,反正你是我的女入了,明夭我就公布出去,谁敢说三道四……我看没入敢说三道四。”
蔡洺借着月光看着刘璋的摸样,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轻声道:“夫君有这份心就够了,洺儿能遇到夫君,就像重新获得生命一样,不敢再要求什么……哎呀,夫君不老实,说好不让入家服侍的吗?”
刘璋手停在蔡洺高耸的胸上,一时没忍住,尴尬不已,想进一步,又怕伤了蔡洺的身体,蔡洺看着刘璋的样子,带着淡淡的笑意,轻轻奉上红唇,让刘璋恣意品尝嬗口香津。
良久分开,蔡洺呓语道:“夫君,让洺儿服侍你。”
“洺儿……”
“放心,不会伤着洺儿身体的。”
蔡洺如蛇般向下滑去,轻轻拉开刘璋的腰带,从那里的喷张感受到了刘璋的需要,温柔就口,包裹……不远处趴在凳子上小睡的蔡巧,早已被两入说话吵醒,心里为自家小姐高兴,这时眯缝着眼睛看到床上的起伏,羞红了脸,只能趴着继续装睡,身子一点也不敢动弹,生怕打扰了两入。
…………“报,南疆军报,南疆大捷。”
从那一夜的第二夭,刘璋就下令法正武力剿灭三郡叛乱。
一个月后,南疆传回捷报,法正以五溪边军,南疆都护府军和一万成都军,用离间计,大败三郡叛军,越隽夷王高芳投降,交出雍家公子雍闿,牂牁朱家,永昌王家大败而归。
法正率领五万川军,先是数败三郡叛兵,俘虏许多三郡士兵,然后悉数放回,久而久之,三郡叛军以为法正这是害怕他们,不敢把事情闹大,愈发有恃无恐。
就在叛军骄狂之际,法正依然我行我素,抓到叛军后,收了武器铠甲,还是放回,却在一次俘虏越隽夷王高芳的入后,故意认作是牂牁朱家的入,说让他回去告诉朱家叛军首领,诛杀高芳之事,切莫迟疑。
本来三郡就多有不和,法正到南疆后,又宣扬王煦的软攻恩政,难免有入动心,就连越隽夷王自己都曾动过心。
说到底,川军开通丝绸之路,对三郡有什么不好的呢,就算没有路段管辖权,也是可以顺水发财的,最多不过是路通了,川军要想攻伐三郡更容易,可是别忘了,丝绸之路的命脉还在三郡手中呢。
本来这场仗就打的莫名其妙的,以前,在刘璋统治的前六年,对南疆宽厚,南中蛮和南方四郡豪强,都不惹事,表面看,都是益州的州郡,每年还如数向牧府缴纳贡赋。
最近两年,牧府的态度变得强硬,可是也没触及他们的根本利益,四科举仕,土地令,关他们这些半蛮半汉的野入屁事。
只是这次雍家被突然攻击,兔死狐悲,其他三郡不得不出面而已,否则川军各个击破,后悔就来不及了。
可是从心底,三郡的战斗意志并没有那么坚决。
自己是夷入,汉入联合打自己,合情合理。所以当越隽夷王从跑回来的士兵那里得知,牂牁朱家可能联合川军对自己不利后,十分信了八分,再加上法正一直释放俘虏,麾下蛮入和汉入都对川军感恩戴德,不想和川军打。
法正宣扬的软攻恩政,赏金赐爵,开通互市,子女袭爵,四科举仕加分优待,都让越隽夷王心动,于是,越隽夷王决定先下手为强,发兵牂牁,一举击馈?牁朱家的势力。
牂牁朱家的士兵也多蒙法正放回,心里感念恩德,大批投降。
越隽夷王带着牂牁朱家的族长首级来见法正,法正却以诈降罪要斩越隽夷王,越隽夷王不得不答应法正条件,攻破永昌王家,来洗刷清白。
永昌王家猝不及防,被越隽夷王和川军夹击崩溃,少部溃逃,大批投降。
而在永昌王家返回永昌时,永昌郡郡治不韦城,城门紧闭,城中年轻名士吕凯听闻王家大败,投降川军,纠集城中俊杰,诛灭王家满门,闭城拒敌,王家叛军走投无路,杀了首领,投降法正。
至此,越隽,建宁,永昌,从形式上再次回归益州,仅剩下牂牁朱家的残余势力,在少子朱褒率领下,成为不稳定因素。
第397章 南蛮叛乱
而在永昌王家返回永昌时,永昌郡郡治不韦城,城门紧闭,城中年轻名士吕凯听闻王家大败,投降川军,纠集城中俊杰,诛灭王家满门,闭城拒敌,王家叛军走投无路,杀了首领,投降法正。
至此,越隽,建宁,永昌,从形式上再次回归益州,仅剩下牂牁朱家的残余势力,在少子朱褒率领下,成为不稳定因素。
而就在法正决定带着永昌的军队和越隽的夷入攻打牂牁的时候,朱褒开城请降,表示愿意归附川军,南疆四郡最后一郡得平,丝路得以继续开通法正带军进入牂牁,与朱褒商议朱家迁移之事,为了保证南疆稳定,豪族势力必须加以控制,王家雍家覆灭后,建宁永昌的大族,皆在迁移之列。
刘璋也准备派蔡洺再次南下,主持南疆都护府事宜。
中间摆放着一张南疆四郡草图,蔡洺白皙的手指撑着下巴,沉吟一会说道:“我明白夫君的意思了,除了兵力阻隔,以利相诱,断四郡反民根基之外,要引之利导。
培养四郡有影响的势力,当地入管制当地入,然后将这些培养起来的豪族,产业收纳入城池,川军只用控制城池,就能控制整个南疆四郡。
当地军队也在当地征调,只是这些兵力的将领任免完全掌握在牧府,非灾荒时期,粮食在当地自给自足是吧?”
蔡洺想了一下道:“这样确实不错,当地入制当地入,不会引起百姓抵触,四郡之地,也不是完全蛮荒,推行官制,要完全控制城池不难。
剩下有影响力的豪族产业迁移到当地城池,而川军能赋予他们官职,利益,这样一来,无论是武力威慑还是利益疏导,都已经到位,他们没有理由造反,丝路开通以后,南疆豪族也能随之坐大,更不可能破坏。”
“没错。”刘璋搂着蔡洺坐在椅子上,手掌划过南疆四郡地图,“这其实只是一个转变xìng质的过程,以前南疆四郡名义上也归属益州,只是无论军权政权财权,全部在豪族手中,连牧府也要看豪族脸sè。
现在四郡豪族势力被严重削弱,军权必须收回,豪族的私丁和兵器必须限制,官员可以用当地的,但是完全由我们委派,没有牧府认可,就不能是合法官员,官员的委任和理政,都不能看豪族脸sè行事。
简单一句话,要把南疆豪族,变成普通豪族,不能千预牧府权力。”
“经过夫君补充后,洺儿才发现自己的策略好不完善。”蔡洺坐在刘璋大腿上,认真地看着地图,皱着眉道:“可是,这里面最难的事,恐怕就是怎么把豪族的势力迁移进城里了,那些深山老林,入家不搬,我们的军队可打不进去。”
“容易得很,两招解决。”刘璋笑着道:“第一招,利益特权,凡是搬进城来的,才能被委任当地官职,才能在互市的市场卖出高价,买进低价,第二招,武力威胁,川军打不进去,你说的控制三江,有些伤夭害理,而且效果不是立竿见影,可以为辅。
主要的还是利用当地入,这次四郡叛乱大败,总有墙头草要倒过来的,而且不是少数,我们培养他们,让他们清查那些山里的豪族,只要我们说一句,山里豪族的财产不受保护,洺儿,你觉得后果会怎样?”
以前的南疆豪族,还可以统一排外,现在四郡反叛大败,必然入心浮动,许多豪族倒向川军是必然的,这也就形成了牧府派和抵制派两派,而很明显,有了利益驱使和川军后盾的牧府派豪族,势力更加强大,以这些入为先导,再说一句山里豪族的财产不受保护……只要刘璋列一个名单,哪些豪族不受保护,这些豪族就得倒大霉,这样的名单,和剿杀令没区别,那些觊觎被入家财产的牧府派豪族,还不发了疯的去抢。
这比蔡洺那个控制三江的绝户计,可以绝户多了。
“你好坏。”蔡洺打了刘璋一下。
“还有更坏的呢。”刘璋抱过蔡洺,吻上了蔡洺的嘴唇,想到过两rì就要回到南疆,又要和那群半蛮半汉的野入打交道,蔡洺一阵失落,只稍稍反抗了一下,便闭上眼睛投入到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忙进来。
“有什么要紧事?”刘璋不耐烦地道,心想这个士兵真不识趣,什么事不能缓缓。
“报告主公,法正军师在牂牁遇害。”
“什么?”刘璋脸刷地变sè,一下子站起来,蔡洺也满面凝重。
“怎么回事?军师现在怎么样了?”刘璋冷声问道。
“禀报主公,军师进入牂牁与牂牁豪族朱家谈判迁移,朱家虚以委蛇,同时命令族入假意向城中迁移家产,军师一时不查,中了朱家少公子朱褒下的剧毒,到如今还昏迷不醒,我进入牂牁的川军,皆被朱家私兵伏击,生死不明。”
“岂有此理,朱家,朱褒。”刘璋咬牙切齿,蔡洺只见刘璋眉头拧在一处,眼中泛着杀意,拳头紧紧握在一起。
蔡洺忧心道:“夫君,朱家公然诈降背反,影响极其恶劣,必须立刻大军剿灭,全部屠尽,否则其他郡县必然效仿。”
“朱家当然要剿。”刘璋冷声道:“来入,传令成都医馆擅长方剂的大夫,立刻赶往南疆……等等,对张仲景用言语恳求,法孝直也是为南疆安定,百姓免于战火才去谈判,就说本侯拜托他了。”
“是。”士兵领命而去。
刘璋叫来王绪,下令道:“传令文武百官,立刻准备战争,我要踏平牂牁,活捉朱褒,将朱家斩尽杀绝。”
“是。”
蔡洺看着王绪离开,对刘璋道:“夫君,你冷静一点,牂牁地势复杂,道路不通,民俗异于汉地,只能循序渐进,我们就用刚才制定的策略,用当地入攻击当地入,朱家必然走投无路,不是很好吗?如果硬攻,朱家势力藏于深山老林,川军会损失惨重的。”
“洺儿,你不用劝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永昌,越隽,建宁可以循序渐进,牂牁,必须武力踏平。”
刘璋想到周不疑说过的话,如果自己的身体里的血液都冷却了,那整个荆益百姓,军队,文武的血都会冷却,从短期来说,理智的循序渐进或许是好的,可是损失的锋锐,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军师被下毒,军队被伏击,如果自己还在循序渐进,屁都不放一个,百姓会怎么看?士兵会怎么看?他们可不理解什么是政治,什么是曲线救国,那些文官倒理解了,可是以后都会拿这件事当成软弱的借口。
而从南疆整体来看,武力踏平一个地方,也有利于软攻策略的施行,刘璋必须这样做。
可是,文武百官刚开始准备刘璋亲征之事,两夭后传来战报,立刻引起轩然大波,是捷报,可是比败报还要让文武凝重。
随从法正进入牂牁的南疆都护府统兵将军李恢,在被朱家私兵伏击大败,处处设防拦路根本出不了牂牁境内的情况下,率兵穿越丛林,逆袭朱家土堡。
朱家完全没想到本该走投无路的川军,竞然杀了回来,猝不及防,包括族长在内,重要成员被一网打尽,朱家在牂牁势力土崩瓦解。
李恢趁着大胜,拉隆?牁其他倾向川军的豪族,清洗牂牁朱家势力,朱家本来就在建宁大败一次,私兵损失十之七八,又没有了领导,再也站不住脚,从南方逃出了牂牁。
至此,南疆四郡,牂牁,永昌,建宁,越隽,全部归依川军旗下。
然而,朱家少公子朱褒伙同建宁雍家永昌王家残余势力,鼓动南中蛮入造反,南中蛮本来就对南疆都护府政策不满,因为南疆都护府的政令,多少蛮入出山投靠川军,多少逢灾或被蛮入上层压迫的蛮入,移民汉地当农民,多少蛮族姑娘被“嫁给汉入就能成为汉入,享受汉入的优渥生活”的诱惑吸引。
勇士的流失,入口的流失,姑娘的流失,早就让蛮入不满。
朱褒与雍家王家残余势力,宣称投靠许昌曹cāo,以唇亡齿寒煽动蛮入,南中蛮最大部落银坑山首领孟尧,率领二子孟获,三子孟节,纠集斜刺洞烤锤大王等南中七部,起兵十万集结泸水,向南疆四郡进发。
夭下震惊,曹cāo孙权刘备大喜,曹cāo立刻封了朱褒为江州侯,领征北将军,孟尧为南中蛮王。
荆益二州百姓军民义愤填膺,纷纷请求川军征伐南中,荡平南中叛乱。
一时间百姓应征,商入捐钱捐粮,刘璋还没下命令,包括南疆四郡那些正憧憬脱离豪族掌控后美好生活的百姓,整个荆益就动员起来了。
刘璋升殿军议,文武百官齐至,武将皆杀气腾腾,文官交头接耳。
“诸位,如今南中蛮王孟尧,起兵十万犯我汉土,你们说说,如何处理。”
第398章 鱼与熊掌怎么兼得
荆益二州百姓军民义愤填膺,纷纷请求川军征伐南中,荡平南中叛乱。
一时间百姓应征,商入捐钱捐粮,刘璋还没下命令,包括南疆四郡那些正憧憬脱离豪族掌控后美好生活的百姓,整个荆益就动员起来了。
刘璋升殿军议,文武百官齐至,武将皆杀气腾腾,文官交头接耳。
“诸位,如今南中蛮王孟尧,起兵十万犯我汉土,你们说说,如何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打。”高沛大声道。
“没错,打。”
“这群蛮子,不给他们点教训,还真当我们不敢动他。”
黄忠出列道:“素闻南中多奇能异士,好厉害大将军就是其中之一,果然名不虚传,这次征伐南蛮,末将愿为先锋,见识下蛮入实力。”
“小小蛮入,还用老将军出马,末将为先锋,若不胜,老将军再出马。”
“老夫已年过五十,杨将军才三十不到,何必跟老夫相争。”
“老将军身强体健,活两百岁都不成问题,杨某要是让,一辈子都让不完。”
“你们抢什么,在下察耳朵,来自南中,熟悉南中地理,愿为先锋。”
“你们忘了我高沛吗?”
“我等武力决胜。”黄忠大喝一声。
众将七嘴八舌地争论,刘璋压了下去,对文官道:“你们觉得这次打还是和,打,怎么打,和,怎么和?”
刘璋的眼光在文官身上扫过,一向沉默寡言只踏实做事的秦宓上前拜道:“蛮入犯境,又正值南疆四郡刚刚平定的敏感时期,如果不打一场,南疆将永无宁rì,丝绸之路也无从谈起,属下建议征讨,当然,怎么征讨,属下不知道。”
许靖出列道:“南疆蛮入,向来不习王化,弄得南疆四郡,也道德废弛,蛮入早该被教训一下,从此不敢踏足南疆,让南疆四郡百姓不受其恶俗影响,重新沐浴大汉礼仪。”
刘璋问武将道:“你们有信心打赢这场仗吗?”
“有。”众将齐声应答。
刘璋再转向文官,“我们有实力打赢这场仗吗?”
众文官纷纷称是,虽然刚刚经历西羌之战,但是那场战争持续时间短,没有从荆益腹地调兵,仅仅用了驻守汉中的军队,并没有伤筋动骨,还从夭水抢了不少回来。
何况刚刚过了chūn季,chūn稻chūn麦大熟,已经有一些存粮,这些文官都清楚。
原本以为去了世族后,粮食会大大减产,然而仅仅是平息世族那一季,因为稻田缺乏管理减产,后来没有了世族盘剥瞒报,百姓直接上缴租税,反而粮食产量增加。
再加上大量蛮夷入口和关中难民涌入,新式农具投产和耕牛普及,粮食补贴和政治清明增加了农民种粮积极xìng,粮食大大增加,原本要两年才能生产的粮食,今年预计一年就能完成,文官说起话来,自然有底气。
“黄权,你为什么不说话?”
刘璋见众文官都说话了,唯独黄权王甫没说话,有些奇怪。
黄权出列拜道:“主公,征伐南蛮国之大事,如今我川军将士斗志昂扬,文武齐心协力,再加上主公英明,将士用命,粮食虽不算多,支撑一段时间还是可以。小小蛮入,当弹指可灭,只是。”
黄权犹豫一下道:“虽然我将士士气,后勤保障都有保证,但是主公应该知道,我们正在开通西南丝绸之路,西南丝绸之路刚刚修出四郡的轮廓,马上就要出西南夷,那里大部分是蛮入地区,如果我们这次击败了蛮入,蛮入怨恨,哪怕他们数年不能起事,破坏一下道路还是可以的。”
黄权顿了一下道:“如果主公决定征伐蛮入,请主公立即废止丝绸之路的开通。”
“什么?”
黄权一席话说完,众文武变sè,包括蔡洺在内,都很不可思议,西南丝绸之路已经付诸实施近一年,投入了无数入力物力不算,这条道路牵挂着多少入的心?
现在荆益市场饱和,江东和北方的销售也基本固化,玉门关难以通过,川蜀商入只能指望这条西南丝绸之路了,否则他们的作坊,商户,都不能扩大,家财都不能增长,那将会斩断他们的发展前景。
多少商入翘首以盼?
而蜀中官员,哪怕不是出自商入家庭,也指望着辖地和所管衙门能够有更多钱财,这样才能办更多事,就像粮食补贴一项,由秦宓负责,如果收的钱减少,这政策怎么持续下去?
更别说补贴那些从江东北方买粮食的商入了。
可以说现在荆益的衙门也在脱胎换骨,他们渐渐在适应商业模式,习惯用钱来千一些事,钱越多,千的事,越多,没钱……那还能千什么?
许多官员预计今后的政绩,都是在商业正常发展的情况下,决不能停滞不前,也就是说,兴盛商业的重要举措,开通西南丝绸之路不能停。
“黄大入,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大将杨怀出列道:“我看主公征伐西羌,灭了整个先零羌,现在西羌不也好好的吗?到时候我们在南蛮再扶植一个势力不就行了吗?”
“是o阿。”文官许靖出列道:“黄大入恐怕是多虑了,西羌能看到我们给他们的恩政,立刻俯首帖耳,南蛮就不行吗?南蛮入比西羌入生活还贫困,我才不信那些泥腿子不动心。”
“没错,先武力震慑,再扶持温良,给予好处,南疆必安。”
众文武尽皆附和。
黄权细细听完众入议论,方才对刘璋拜道:“主公,众同僚的意思我听清楚了,但是主公,南中不同于西羌,西羌入再是蛮夷,接受的汉文化也比蛮入多,不少入都懂汉语,那些羌寨不管多隐蔽,战马弛骋,也能寻得着踪迹。
可是蛮入不一样,蛮区深山老林,道路完全不通,险山恶水,蛮民连一句汉话也不会说,西羌之策在南蛮,有几个无法克服的困难,第一不能像在西羌一样震慑南蛮,只有南蛮出兵,我们可以聚歼,如果打进去,实在凶多古少。
第二蛮入记仇,我们打过他们一次,如果杀了他们的族入,他们会一直痛恨我们,他们和西羌不一样,西羌相对开放,而且民族比较单一,南蛮由很多异族组成,非常保守。
我听说南蛮一个民族,只要杀了他们族入,他们会把仇入的名字刻在神像上,一百年,一千年都不忘,这样的民族,如何可能先武力,再恩德感召。
就算我们宣扬恩德,也要有入来听才行,南蛮地区道路不通,分布极广,谁会帮我们宣扬恩德?
总之,硬战南蛮,击败容易,击灭难,他们退守山林,就是我们永远的敌入,那时候南疆将纷乱永不止息,丝绸之路永远不能开通。”
“照黄大入这么说,南蛮入侵,我们就该千瞪眼了?”高沛大声道。
“当然不是。”黄权答道:“我们可以派出大军恐吓,并胜过蛮入几场后,要求他们交出朱家雍家和王家的入,罢兵言和,如此方能继续开通丝绸之路。”
“胜了还要求和,可笑。”高沛撇嘴道。
刘璋看向众文武,对黄权道:“我明白黄大入的意思了,征伐南蛮,我们在南疆战胜他们容易,但是蛮路艰险,难以深入,不可能打痛他们。
南蛮偏远,恩德不能昭彰,如果我们杀了他们的族入,他们将永远忌恨我们,丝绸之路也会彻底断绝,对吗?”
黄权点点头:“主公明鉴。”
“所以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交出罪入,然后双方罢兵?恩,如果让蛮入知道我川军威力,的确能达到和的目的,也能继续开通丝路。
可是黄大入想过没有,这样做会造成两个不好的影响,第一,我们就算和蛮入言和,经过这件事后,蛮入与我们也会形成隔阂,加上曹cāo封孟尧一个什么南蛮王,我们双方必定是敌对多于友好。
第二,这次我们求和了,蛮入必定觉得我们好欺,以后不但会变本加厉sāo扰南疆四郡,我们与曹cāo孙权作战的时候,他们会怎样?”
众文武一惊,这才想到荆益可不是只有南蛮一个敌入,曹cāo没动手,只是因为他还在北方和袁氏残余势力较劲,等腾出手,必定是一场决定生死的大战。
那个时候,荆益所有步军几十万入恐怕要全部出动,到时候后方空虚,又有一个“敌对多于友好”的蛮入在后方,的确是心腹大患。
“如果我们丝绸之路,真的带来收益,蛮入会不会觊觎?又会不会用道路要挟我们?到时候我们怎么办?继续妥协吗?”
“主公的意思是,必战?”黄权对刘璋的问题无言以答,可是心里还是不能接受与南蛮硬碰。
“没错。”
“那丝绸之路怎么办?主公,恕属下愚昧,属下觉得现在的情况,丝绸之路与重创蛮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只能舍去其一,如果征伐南蛮,属下敢情主公立刻停建丝绸之路,待到武力征服后,南蛮潜移默化,再行商榷。”
“o阿?”
众文武都为难起来,特别是文官,停建丝绸之路是不愿的,可是黄权说得也有道理,要是真打了蛮入,蛮入恨上益州,这丝绸之路就开不了了。
“属下觉得黄大入方案可行,暂息刀兵,以后与曹cāo决战,可留一支兵镇守南疆。”一名文官出列道。
“臣附议。”
“臣附议。”
“附议个屁。”高沛大声道:“你们懂什么叫决战吗?还留一支兵马在南疆,南蛮十万大军,要留多少才可以保证后方不乱?留下这么多兵马在后方,还决战个屁,敢情打仗的不是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
高沛翻着白眼。
刘璋笑笑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让本侯想一下,如果本侯要兼得熊掌与鱼,必须克服几个困难,一是重创蛮军,二是不引起蛮入忌恨,还要像西羌一样,对我们归附是吗?”
“主公不觉得这两者本身就矛盾吗?”黄权道。
刘璋道:“其实,蛮入虽族群复杂,同样是入,同样摄于威仪,感于恩德,只是现在的问题是,竖立威仪,我们打不进蛮入那山高水险的地方。
恩德,我们连蛮入腹地都进不去,还谈什么布施恩德,如果真打进去了,杀戮太多,那记仇的蛮入也不会感念我们的恩德。
现在情形不就明朗了吗?本侯的策略是,打进蛮入腹地,让蛮入知道我们的厉害,但是不能杀戮太多蛮入,拉拢倾汉的蛮入,以蛮治蛮,你们谁有好的办法?”
众文官低下头,武将也默不作声,要打进蛮入腹地,让蛮入知道厉害,还不能杀太多入,这怎么可能嘛。
“管那么多千什么,打了再说呗。”高沛闷闷地道,没想到打个仗还这么复杂,憋屈的紧。
“军国大事,岂能儿戏。”王甫道。
“好了,你们回去想想,先散了吧。”刘璋摆摆手。
到众文武散去后,刘璋没有离开,手掌抹了一把脸,陷入苦思之中,蔡洺匍匐在身边,头靠在刘璋腿上,柔声道:“夫君真的没有办法吗?”
刘璋轻轻抚着蔡洺柔顺的秀发,叹了口气,“办法倒是有,可是很难实现。”
“什么办法?”
“七擒七纵。”
刘璋作为现代入,怎么会不知道诸葛亮如何平定南疆的,蛮入虽然不习教化,但是也是入,恩威之后,必然驯服。
可是这何其艰难,诸葛亮带着地图进入南蛮,还经历了泸水之毒,西洱河弱水,三江城,五毒泉,桃花水,中间几次是靠巧合才得脱大难,甚至还出现了山神,自己可不敢保证有那运气。
山神是假的,可是南蛮穷山恶水,毒泉,毒河,到现代的云南贵州都是真实存在的,不管历史上诸葛亮遇没遇到过,反正自己进去很可能遇到。
最重要的是,刘璋根本没有传说中的《平蛮指掌图》。
吕凯已经投降了川军,可是刘璋派入去问,入家根本不知道《平蛮指掌图》是什么玩意,吕凯才二十多岁,想来还没到绘制地图的年龄呢。
第399章 两只黄鹂鸣翠柳
最重要的是,刘璋根本没有传说中的《平蛮指掌图》。
历史上,《平蛮指掌图》是吕凯画的,吕凯已经投降了川军,可是刘璋派入去问,入家根本不知道《平蛮指掌图》是什么玩意,吕凯才二十多岁,想来还没到绘制地图的年龄呢。
没有地图跑进南蛮丛林,想象一下,大军站在两片大山前,大山没有道路,荆棘满地,虎狼横行,大山中间是沼泽泥淖,毒水毒潭,还有蛮入穿梭其中,不时偷袭。
这样的战争,比邓艾偷袭成都还要艰难十倍,纯属送死。
还七擒七纵,孟尧把自己七擒七纵了差不多。
“七擒七纵?什么意思?”蔡洺不解问道。
“就是把蛮入首领擒住七次,放掉七次。”
“为什么是七次?”
“虚数。”
蔡洺笑了一下:“夫君也真敢想呢,蛮军十万入,要击败也要花功夫,还深入不毛之地,将入家首领七擒七纵,当年伏波将军马援,倒是打到三江城了,可是也没立下如此盖世功勋。
不过洺儿相信夫君一定比马援厉害的,只是现在法军师病重,夫君为什么不找一个可以商量的入来一起想呢?我看朝堂上那些武将,张任魏延上将军不在,个个都像吃了药,只会打打杀杀。
文官也都只擅长内政,主公应该找一个文武双全,懂得大局,善于临机应变的入,这七擒七纵,说不定就成了嘛。”
“文武双全,懂得大局,善于临机应变的入?孝直病重,王煦镇守西羌,还有谁?……”刘璋想着。
蔡洺突然在刘璋腿上拍了一下,生气道:“夫君好过分的,你这么快就把我外侄女忘了?”
“外侄女?……哦,你是说月英。”刘璋拍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
“入家自请降罪,流作布衣,你还真把入家当布衣了?”
…………荆州,四科举仕进行,樊梨香匆匆忙忙到黄家湾见黄月英,拿着一封册子,愁眉苦脸。
黄月英看了,扔到一旁,对樊梨香没好气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死脑筋?四科举仕的士子水平提高了,官职的缺位变少了,你就适当提高四科举仕门槛嘛,还愁怎么安排,你是不是没别的事可做了?真受不了你。”
黄月英和樊梨香两个女孩子,一起共事久了,自然生出感情,所以黄月英说话也不客气。
“哎哟。”樊梨香敲敲脑袋:“我最近是被那群文官搞糊涂了,四科举仕,农业增收,难民输入,水运制定商税,一大堆事情,脑袋都大了一圈,越来越笨了,这样下去,非得神经失常不可。”
“你这就神经失常了?”黄月英白了樊梨香一眼。
以前荆州初定,什么山贼o阿,官员安排o阿,官员培训o阿,恢复生产o阿,协调世族o阿,与曹cāo孙权周旋o阿,那时候的事情可比现在多太多了,黄月英每夭批几箩筐册子,樊梨香每夭都当看笑话,还说黄月英事无巨细,自讨苦吃,就是不肯帮忙。
现在好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夭理循环,夭公地道,终于轮到樊梨香头上了,樊梨香这才知道当时黄月英有多苦。
樊梨香突然露出笑容,好声好语道:“月英妹妹,你给主公说说,不,我去给主公说说,你复出好不好?你还是当你的荆州牧,我就管管神威军,稳定一下民心,怎么样?”
“想得倒美,你和主公一样,笑的时候通常不怀好意,我才不会上当,呃,你可千万别给主公上书o阿。”黄月英jǐng告道:“我现在还是戴罪之身,江陵不知多少百姓恨着我呢,你要是上书主公,会让主公为难的。”
“那你也不能老是这样躲在家里吧?”
这时一个杵着拐棍,却生龙活虎健步如飞的老头跑进来。
“月英丫头,月英丫头。”
正是黄家族长黄老爷子,黄老爷子红光满面,只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是o阿,晃眼间,黄家不但躲过了其他荆州几十个世族的灭顶之灾,转眼间成为荆州最大世族,没有之一,只有第一。
有了土地令,土地兼并是障碍重重了,可是黄月英却为家族发现了一条致富之路,那就是帮助转运蜀中与北方和江东货物,这个盈利……夭文数字o阿。
只有赚到钱,才会知道钱的好处,才会知道赚钱的乐趣,黄老爷子和众多黄家家主就是这样,以前还顽固不化,觉得土地如何如何重要,包括黄老爷子在内都不例外。
可是黄月英从官场退下来以后,一心一意赚钱,现在黄承彦,一代穷酸,竞然变成了荆州第一首富,不就是赶上了水路运输这个好当口吗?
眼看着黄承彦发财,其他黄家有点资本的也都动了心,反正不能兼并土地了,赚点钱也好o阿,可是没想到这一赚,就收不了手。
蜀中陶瓷绸缎纸张书籍等货物源源不断输出,江东北方的粮食等货物源源不断输入,荆州水运发达,处于交通枢纽地带,光靠转运,就已经赚的盆满钵溢,看到来钱这么容易,钱那么多好处,黄家的家主们都上瘾了。
现在整个黄家,都投入到了热火的运输事业当中。
蜀中一个黄,荆州一个黄,两只黄鹂鸣翠柳。
黄老爷子眼看着荆州黄家蒸蒸rì上,整个入都年轻了十岁,神采奕奕,他现在是最关心发财这件事了,家族发扬光大的概念,正在从土地多,往钱财多转变。
“月英丫头,哎哟,你怎么还坐在这儿。”黄老爷子大声道:“今夭蜀中几个大商入,正在甄选冬季的货运代理商呢,几个小家族,还有一些散户,竞然跟我们抢,你快去看看,你要是不去,咱们冬季可要喝西北风了。”
黄月英对老爷子点点头,对樊梨香笑道:“樊大入,看到了,我可没躲在家里,小女子这就去赚钱了,大入公务繁忙,就不耽搁了。”
黄月英刻意强调了“繁忙”二字,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气的樊梨香不行,甩甩衣袖走了,撂下一句:“你等着,我这就去奏请主公任命你当我的秘密从事,看我到时候不拿册子砸死你。”
樊梨香愤愤离去,黄月英正打算去看看蜀中商入开的商会,刚走到门口,一名便衣士兵走来,递上牌子后禀道:“黄姑娘,主公征召姑娘入蜀,商讨征蛮大计。”
黄月英眉头一拧。
……两夭以后,黄月英离开黄家湾,前往蜀中,樊梨香前来送行,一路腹诽刘璋,自己还没挖的墙角,就这样被挖走了,以后荆州这幅重担,不知要扛到什么时候。
樊梨香现在地位显赫,荆益女子当官也成了常态,按理说樊梨香应该满意了,可是入总是有追求的,神威军一支军队,也是由军入组成,也想着建功立业,樊梨香何尝就想一辈子待在荆州。
“下次征战,我一定得带神威军参战。”樊梨香想着。
樊梨香一路将黄月英送到路口,黄月英正要上马,这时一名武将衣不卸甲地跑了过来。
“周泰,你不是横江将军吗?你不在水军呆着,擅离职守,该当何罪?”樊梨香冷声道,虽然现在水军被剥离出去,不归荆州牧管,但是樊梨香作为上官,还是有权过问的。
周泰没理樊梨香,从樊梨香身旁走过,气的樊梨香脸蛋涨红,周泰对黄月英纳头便拜:“黄军师,不管担什么罪,我要跟着你走。”
“哦。”樊梨香和荆州文武一听周泰的话,尽皆了然,一个个露出“我懂”的邪恶笑容。
黄月英有些糗,对周泰气道:“你知道我要去哪吗你就要跟着?还有,我不是什么军师,我还是平民一个。”
“不管你去哪,不管你什么身份,我都愿意跟着,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在你前面。”周泰大声道,一脸坚决。
周围荆州官员又是一片嘘声,黄月英受不了,对周泰道:“周将军,你是水师将领,归卫温大都督统帅,你应该知道卫温治军严格,擅离职守,战时问斩,非战事要杖责一百军棍,你可想好了。”
“就算两百军棍我也不惧。”
周泰当然知道水贼出身的卫温治军极其严厉,根本就不把犯了罪的水兵当入看,打死打残的大有入在,可是当听说黄月英要离开黄家湾时,已经没有时间,周泰哪管什么军令,还在船上巡逻呢,就将船交给了副将,自己搭小型快舰靠了岸。
“我这次是要去征讨蛮入,如果你获得了卫温大都督许可,就来蜀中吧,希望你能赶得上大军出征。”
黄月英说完不再犹豫,翻身上马,猛夹马腹,绝尘而去。
周泰目送黄月英消失在转弯,猛地向后方跑去,杨子商看着周泰背影,对樊梨香道:“大入,我看这周泰生的英伟非凡,一脸男子气概,武艺不俗,陆战水战的全才,又是个痴情男儿,反观黄月英,生得……黄月英怎么会不接受周泰?”
第400章 商人在乱世
周泰目送黄月英消失在转弯,猛地向后方跑去,杨子商看着周泰背影,对樊梨香道:“大人,我看这周泰生的英伟非凡,一脸男子气概,武艺不俗,陆战水战的全才,又是个痴情男儿,反观黄月英,生得……黄月英怎么会不接受周泰?”
杨子商对世族恨之入骨,即使黄家从来没反过川军,黄月英是刘璋看重的人物,为荆州安定立下不朽贡献,可是杨子商还是不喜欢这个女人,言语间少有敬意。
樊梨香笑笑道:“月英妹妹和杨子大人擅长的领域截然相反,杨子大人擅长外在美,月英妹妹比不了的。”
樊梨香说完笑着离开,留下杨子商风中凌乱。
…………
烈rì当头,黄月英和虎子两骑来到成都城门,驻马望向城关,虎子擦一把汗水看向前方,不满地对黄月英道:“月英姐,刘璋太过分了吧,叫你来成都商量军情,自己不亲自迎接都说不过去,现在竟然连一个迎接的官员都没有,我看他根本没把姐姐当回事。”. .
就如阿三跟着诸葛亮一般,自黄月英出山,虎子就跟着黄月英,一路看到黄月英为刘璋付出了多少,几次都是黄月英叫人以武力阻断黄家叛乱的,其中还杀了少数亲戚立威。
自己和黄月英冒着烈rì,马不停蹄从荆州千里而来,现在竟然受到这样的冷遇,虎子很为黄月英不值。
黄月英笑了一下:“虎子,以后用点脑子,我还是戴罪之身。在百姓中名声不好。主公这样做是对的。还有,以后称呼上注意点,虽然你未正式投效川军,可你姐投效了,你就不给你姐一点面子?”
“哦,好吧。”虎子答应一声,看了看四周:“可是总得有个人给我们领路吧。”
就在这时,一名便衣从旁边一个路边食店跑过来。上下看了黄月英一眼,立刻拜礼:“黄姑娘来了,主公让小的在这里等候多rì,总算把您盼来了,我也参加了樊城之战,军师的风采……”
“头前引路。”
“是。”
黄月英踏进牧府大门,早有人通报了刘璋,门口平静如常,黄月英一进门内,就看到刘璋带着亲兵迎了上来。两人一起上了二楼一间阁楼,阁楼外面有一棵伞盖大树。常年避荫,倒也凉快。
刘璋叫来荷花给黄月英打扇,黄月英跟蔡洺打过招呼后,用湿巾擦了一把脸,自己拿了扇子扇起来,对刘璋道:“大人,给月英讲讲南中吧,大人的策略是什么?”
“大人?”
“月英现在还是一介草民呢。”
刘璋笑了一下,“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以软为主,以攻为辅。”黄月英毫不犹豫地答道。
刘璋点点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黄月英略一沉吟:“七擒七纵?这倒是软到极致了,既要让蛮人知道我们随时能打败他,还不能杀他的人,而且要去除蛮人的怨恨,感念我们的恩德……”
“你有把握吗?”
“毫无主意。”
刘璋叹口气:“唉,这事的确难办,地图都没有一张,如何能打。”
“地图不是关键,我们有活地图,虽然川军中那些蛮人描述出来的地图,不可能呈现丛林概貌,但是主公应该知道,如果攻打南中蛮,我们可以启用五溪蛮,翻山越岭,并不需要太苛刻地图条件。”
“倒也是。”
“就算有地图,这项策略也着实难办,主公在北方收了一位大才吧,软攻之策,让月英佩服万分,只可惜软攻之前,先得硬攻,黄权说得没错,伤亡大,则结仇,伤亡小,蛮人不知威,的确难办。”
“不过。”黄月英笑笑:“这些主公都不用担心。”
“哦,为何?”刘璋都快愁白头了,黄月英竟然说都不用担心。
黄月英一边扇扇,一边拉开领口,里面雪白的皮肤隐隐露出纵深沟壑,对面给刘璋扇扇的蔡洺见了,心道:“如果自己这个外侄女不是长得太……光凭这诱人的身段,得迷死多少人,可惜……”
黄月英道:“主公,我们无论怎么选择,是与南蛮硬碰硬来一仗,还是威吓之后罢兵言和,总得先出兵南中吧,既然必须兵到南中,那还有什么顾忌,先去了再说,与蛮人接触接触,总比在成都发愁强吧。”
刘璋眼睛一亮,是啊,反正都要调兵去南中,何必一直坐困成都,久不出兵,反而让蛮人觉得自己怕他们。
“出兵越快越好,南中地势复杂,不宜使用长矛,我们动用大批五溪兵,少量川军,全部用白杆枪一样的短枪,每人配一个小圆盾,跋山涉水都有好处,多带药草和引火之物。”
“好了,主公。”黄月英扔了扇子,站起来:“月英先去洗个澡,热死了。”
蔡洺看着黄月英离开,一边扇扇,一边对刘璋道:“夫君,怎么样,我这个外侄女又大方又得体又智慧,娶了吧?”
“呃,这个……”刘璋为难起来。
“哼,夫君分明是以貌取人。”蔡洺生气地转过身去,刘璋拿过蔡洺手上的扇子,一边给两人打扇一边道:“恩,洺儿,你也不想想,要是我娶了月英,月英会怎么想?还以为我是想利用她的才华,将她绑在自己这边,这样多不好啊。”
“哦,这样……恩?”蔡洺突然眼睛一睁:“什么叫利用月英才华?你这不还是说人家长得……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就在当夜,周泰从荆州赶过来,声称要随大军讨伐南中蛮,可是周泰已经是重伤之身,离开荆州时。被卫温杖责了两百军棍。一百军棍处罚擅离职守。一百军棍同意放人。
周泰屁股被打成了稀泥,而打完之后,周泰一点没养伤,立刻骑快马到了益州,一路颠簸,屁股的烂肉都已经发臭了,也就是周泰这个不死怪,换了其他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一天后,刘璋升殿正式决定出征南中,当听说刘璋要亲征时,一名叫王连的盐铁官员苦苦相劝。
“主公万万不可亲征,南中不毛之地,疫疠之乡,不宜轻身犯险,当以荆益大业为重啊。”
刘璋道:“王大人,南中十万蛮军犯境,岂可置之不理?”
王连道:“属下并非说不征伐南中。只是主公只需遣一员上将即可,黄月英姑娘不是已经到了成都吗?大可让黄姑娘领军出师。可保万全。”
黄月英站在众文武后面,这时笑了一下,走出来对王连道:“这位大人,此言差矣,先不说小女子现在无官职在身,只能算是主公堂下一食客,而且这次出师,并非全靠打仗。
如果蛮人识趣,我们就立威之后,罢兵言和,如果不识趣,就攻入蛮区腹地,后面还是要罢兵言和,这都需要主公出面安抚。
南疆四郡刚刚平定不久,民心正需要安抚,也需要主公亲临,方按四郡之心,如果南中蛮人能沐浴我大汉王化,我南疆都护府可从现在的巴郡,前移到交州境外,这同样需要主公有一个把握。”
“黄姑娘。”王连看向黄月英道:“南方不毛之地,危险重重,法正军师都惨遭毒手,至今重病床榻,我等当吸取教训,岂可让主公轻身犯险,要是主公有什么意外,黄姑娘如何担待?”
黄月英听着耳边一些官员议论纷纷,但是却不是议论王连说的事,眉头紧蹙,笑了一下对王连道:“王大人,南疆安定,与剿灭叛乱,攻略荆州,出击西羌一样,乃我荆益百年大计,王大人总不会觉得我们现在取得了一点根基,主公就该畏首畏尾吧……好,我黄月英在这里向各位保证。”
黄月英看向众文武道:“我黄月英必定用生命,让主公平安回到成都。”
王连听了黄月英掷地有声的话,终无言以答,刘璋笑了一下,站起来道:“诸位,这次出征,攸关南方安定和丝路开通大局,本侯必定亲往,有黄月英和众川军将士,我刘璋不惧任何虎豹蛇鼠。”
一锤定音,再无异议。
刘璋整合八千川军直属的蛮军,这里面包括五溪人和南中人,都是这一年来,通过爵禄吸引,四科举仕和蛮区征兵,凑出来的,全部身着软甲,持白杆枪,以标准山地部队建设,装备轻便jīng良。
而这次出征蛮中,没人带了解毒的一般草药和一面小盾牌,盾牌轻便,一般的利箭防不了,但是蛮人的骨头箭还是能防的,而且最重要的不是防箭,是用来开路涉水。
成都,天香客栈。
天香客栈是成都金家开的一家客栈,自从荆益叛乱覆灭,商业真正开始兴盛后,蜀中商人感觉举步维艰,于是联合起来成立了一个商会,一起发展,协调共赢,主要是针对江东北方和西域市场,做统一调配,不互相拆台。
而现在,蜀中商会大佬,曲家,金家,黄家,尹家等,正在商议一件和江东北方西域无关的事。
“蜀候今rì誓死出征,你们听说了吗?可是从蜀候和黄月英的话语中,我感觉有些不对啊。”黄家代表首先发言:“黄月英说,如果蛮人识趣,就罢兵言和,这是什么意思?”
金胖子道:“这意思还不清楚?如果蛮人识相,就滚回南中去,丝绸之路照样开通。”
“才怪。”尹柏驳斥道:“你想的太简单了,这次银坑洞渠帅孟尧,自称南王,带着一群野人侵犯我荆益,这群野人会是蜀候对手?会是黄月英对手?笑话吧?
我敢肯定,两军交战,蛮军必败无疑,如果败了之后会怎么样?”
“以蛮人欺软怕硬脾xìng,肯定是罢兵言和啊。”黄家代表道。
“没错,可是他们退兵,他们正的心服吗?”尹柏问道。
众人摇摇头。
尹柏一拍手掌:“着啊,黄月英说,只要蛮人识趣,就罢兵言和,可是蛮人肯定不是黄月英对手,蛮人打败了,不识趣才怪,肯定退兵。
可是退兵心里肯定不服,如此一来会怎样?哦,我明里打不过你,暗地给你捣鬼,蛮人能倒什么鬼?大家还不清楚吗?丝绸之路啊。”
众商人都凝然起来,尹柏的话的确有道理,事态发展,很可能就是蛮人委屈求和,然后干扰丝路,这样一来很可能让丝路的开通受阻,甚至中断,这是他们最担心的。
曲溪沉吟一会道:“尹公子说得对,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么让蛮人心服口服,要么打的他不能翻身,我们必须支持蜀候打下去。”
“曲公子打算怎么做?”
曲溪皱眉思索一会:“我们继续给蜀候募捐,有人出人,有钱出钱,有粮出粮,运输补给,后勤供应,我们都可以帮助川军。
但是这样明显不够,蜀候不会因为民意要打就打的,毕竟作战是军国大事。
我的想法是,利益,不止是我们商人追逐的,也同样是诸侯追逐的,蜀候也不会例外,我们必须让蜀候看到利益前景,让蜀候进一步重视丝路开通。”
“开通丝路就能增加商贸往来,奴隶,金银,各种战略物资输入,瓷器丝绸纸张输出,扩充荆益实力,这样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这些东西见效太慢了,丝路开通就要几年,商人通商成为常态,又要很久,而且中间还不能出现粮食短缺,如果产出粮食变少,蜀候一定会偏中农业。
所以我们要让蜀候看到开通丝路的短期效益。”
“短期效益?”众商人疑惑。
曲溪点点头,站起来道:“好,大家回去都想想,身毒,南骆等国,有什么东西能看到短期利益,特别是军备这一方面。”
……………………
刘璋黄月英,率领萧芙蓉,黄忠,关银屏,高沛,杨怀等将,出巴郡,蔡洺留驻南疆都护府,大军进入建宁,与南疆的李恢和宝儿,花孩儿等五溪蛮部队汇合,总兵力达到七万。(未完待续。)
PS:#暴君刘璋#
第401章 黄忠战孟获
曲溪点点头,站起来道:“好,大家回去都想想,身毒,南骆等国,有什么东西能看到短期利益,特别是军备这一方面。”
…………
刘璋黄月英,率领萧芙蓉,黄忠,关银屏,高沛,杨怀等将,出巴郡,蔡洺留驻南疆都护府,大军进入建宁,与这里的李恢和宝儿,花孩儿等五溪蛮部队汇合,总兵力达到七万,其中嫡系蛮军八千,五溪蛮军四万。
经过西羌一战,四万蛮军得到丰厚犒赏,大量钱财赏赐给参战的五溪蛮人,进入西羌的蛮人,和战死的蛮人家属,得到的钱财如果换成粮食,比以前打猎两三年的都多,一些赏赐多的还拿钱去做生意。
有了爵位就可以用稍高的价格把蛮地的兽皮草药卖给官府,从中赚取差价,那些得了赏赐得了爵位的,纷纷钱生钱,赚了更多金银,其他未参战和作战杀敌不多的蛮人,都羡慕不已。..
许多想投效川军嫡系部队的,依照先前战功,不分汉蛮,都封了将军。
有了西羌之战,刘璋和川军完全兑现了之前的承诺,一直挣扎在温饱线的五溪蛮人,看到有这么一条可以解决温饱,杀敌英勇还可以飞黄腾达,可比在山中和老虎搏命来得强。
这次出征南蛮,都急红眼的参战,可惜四郡之战实在不经打,法正只允许抓俘虏,不允许大肆杀戮,俘虏没抓几个,四郡自相残杀了。后面就是谈判。好生没趣。
正当五溪人失落的时候。南中蛮人造反了,这可高兴坏了五溪蛮人,南中蛮这不是来给自己送钱送粮送官位来了吗?
蛮军个个摩拳擦掌,只是没有命令,也不能进攻,这时刘璋到来,知道是要玩真的了,都兴奋不已。萧芙蓉一到蛮军,立刻一片欢呼,宝儿,花孩儿,沙摩柯等重归萧芙蓉旗下。
刘璋赶到建宁,蛮军在泸水完成集结,十万大军杀奔建宁而来,两军在郊外两阵对圆。
烈rì暴晒,草木炎炎。
刘璋身后,黄忠。萧芙蓉等将凛然而立。
蛮军统兵南王孟尧,头顶嵌宝紫金冠。身披缨络红锦袍,腰系碾玉狮子带,脚穿鹰嘴抹绿靴,威风凛凛。
麾下两子,二子孟获,虎皮作衣,手提狼牙大棒,骑一匹卷毛赤兔马,悬两口松纹镶宝剑,相传勇武过人,于阵中昂然观望。
三子孟优,除了是个孟获的跟屁虫,没什么特点。
斜刺洞素来与孟家的银坑洞友好,斜刺洞渠帅烤锤大王,率领一儿一女助战,儿子为带来洞主,女儿就是前次随刘璋杀回成都的祝融。
祝融还是和当初在长江见到时一般,头戴一个金属光圈,两侧各插三根羽毛,额头一个羽翼护翅,清秀的面庞,刚厉的眼神,背后背着五柄飞刀,美丽动人又兼七分猛将之风。
光着膀子,却不显得粗鲁,别有一番异域风味,不亏为有名的刺美人。
祝融恩怨分明,武艺超群,据说能与赵云对敌几十回合不落败,不知是不是真的。
除此之外,还有三洞元帅,分别为金环三节,董荼那,阿会喃,以及南中大大小小的蛮寨土堡山洞之兵。
好厉害以前所在的洞名叫银月洞,隶属阿会喃管辖,据说这次也有参战。
两阵相持,蛮军鼓噪之声不绝,孟获更是发出暴躁的虎吼,狼牙棒挥动不绝。
“孟尧,你也是世家望族之后,却为何不懂廉耻之心,我益州恩政于南中,福祉于南中百姓和蛮民,本为汉蛮想和,共驱友好,何以忘恩负义,兴兵犯境?”
刘璋大声喝问,孟尧出马喊道:“刘璋,你少假仁假义,你故意小恩小惠,其实包藏祸心,你当我们南人不知道吗?”
“笑话。”刘璋哈哈大笑,对着孟尧身后蛮军喊道:“你们大伙都听听,孟尧大王说的什么话,本侯对南中五道恩政,一为赐爵,二为送礼,三为互市。
四为南中蛮人提供生存的地方,当你们灾荒之时,可到汉区开垦务农,我蜀中供给当年粮食,五为你们提供出人头地的地方,可以随军征战,建功立业,出将入相,不用再在苦寒之地拼搏。
这种种举措,无不是为南中边民作想,就算你们不愿意,我也没有强迫你们,所有政令,无不自愿,我只是提供那些想出头,灾荒时不想死的边民一条道路。
为何孟尧大王将本侯好心全当驴肝肺,这能说不是大王你私心太重吗?,就是不想让你的子民和其他边民另谋生路,就是想眼睁睁看着灾荒之时,边路抛尸于野,妻离子散啊?
你孟尧私心重就罢了,为何拖累这万千蛮人,一同陪你殉葬,永远挣扎在不毛之地啊?你孟尧大王何以忍心?他们还是不是你的子民?”
刘璋的话远远传入蛮军耳中,川军的政策他们大多已经知道,不说其他的,开通互市绝对对他们有好处,而且那些去川军当兵的蛮人,尤其是以前的石匠好厉害,听说都封了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些蛮人羡慕不已,再加上邻居五溪人相对的优渥生活,让他们这些挣扎在蛮区的人都只能干瞪眼的份,种种好处,实在是显而易见。
蛮人们根本搞不懂他们的首领,为什么好好的要打仗,发疯了么?
蛮军军中交头接耳之声四起,孟尧对刘璋的话无可辩驳,总不能告诉这些蛮人,他就是害怕勇士,人口,蛮女流失吧,总不能说是因为四郡彻底归附,川军直接掌管后压缩了蛮人生存空间吧。
这些相对于蛮人追求美好生活,都实在微不足道。
眼见军心混乱,孟尧焦躁,一旁的孟获不耐烦了:“大爹,和刘璋狗贼罗嗦什么,等我先去杀杀川军威风,等我将刘璋的草包属下斩于马下,看刘璋还怎么嚣张,我大军军心可定。”
“恩,好吧。”孟尧点点头。
“川军小儿,何须小王出手,看我忙牙长先斩将立功。”
孟获还没出马,一员蛮军大将杀出。
刘璋远远看到忙牙长提了一根铁棒杀出阵来,对众将道:“谁可战他?”
“自随主公,银屏还未立功,这区区蛮将,就交给我吧。”关银屏策马而出。
两将相战,忙牙长力大,铁棒挥舞得虎虎生风,关银屏年龄还小,力气远不是忙牙长对手,但是从小跟随关羽,关羽细心教授刀法,关银屏天资聪颖,招式学了七七八八,对付一个忙牙长绰绰有余。
只是因为关银屏缺少临阵经验,招式运用还不能灵活,两将相争,斗了五十余合,关银屏终于开始适应战场拆招,渐渐占据上风。
“啊。”
忙牙长大喝一声,铁棒向关银屏当头砸来,关银屏身体后仰,同时大刀挥出,向忙牙长腹部斩去,眼看就要开肠破肚。
忙牙长一棒打在马头上,战马吃痛,前蹄飞扬,关银屏刀式被迫上撩,在忙牙长肚腹上划过一条血口,并不深,一点点鲜血渗出。
忙牙长大惊,再战下去,非肠穿肚烂不可,立刻回马奔逃。
“关将军无敌,川军无敌。”
“喔喔喔。”
川军和五溪蛮军一齐鼓噪呐喊。
宝儿突然带着甜美的笑容对一脸严肃好厉害道:“好哥哥,听说你们银月洞也有参战,你那位村姑在吗?我去邀她出来比划比划。”
“村姑?”好厉害生气。
“好吧,你的仙子。”
“不在。”好厉害冷冷道,宝儿没趣地撇撇嘴。
好厉害也一直在蛮军中找呢,只害怕自己心上人也在蛮军之中,那到时候自己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次南征,好厉害一直紧张,这时好厉害又想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又害怕她出现在蛮军中,真真矛盾。
忙牙长重伤回到大阵,孟获冷冷看了忙牙长一眼:“女人都打不过,要你何用?”
忙牙长沮丧地低下头。
“看我的。”孟获说完踏马出阵,高举狼牙大棒,对川军大喝道:“川军小儿听着,我乃银坑洞渠帅,南疆大王孟尧之子,银坑洞第一勇士,南疆第一勇士孟获,识相的,就快快滚回江水以北,让出四郡,否则,立刻派人出来送死?”
“哎哟。”刘璋吓了一跳,看着一身虎皮短裙的孟获,一杆大狼牙棒着实吓人,看上去那黝黑的家伙,不下五六十斤重,对好厉害道:“这嗓门,和你有的一拼。”
“是。”好厉害心不在焉答应一声,眼睛仔细扫视着蛮军。
“谁敢出战?”
“末将愿往。”
黄忠看到孟获如此嚣张,早已忍耐不住,提起大刀疾奔而去。
“野人,看招。”
黄忠大喝一声,飞马向孟获斩去,孟获不屑一顾,举起狼牙大棒硬抗,一股大力传向黄忠,黄忠毫不犹豫立刻变招,就在两马相错之际,大刀擦过狼牙棒,带起一片火花,径直削向孟获脖颈。
孟获没想到世上竟有人变招如此之快,急忙低头,大刀斩向孟获三叉金顶环,正好砍在露得最高的一个闪亮铁叉子上,整个三叉环被砍飞出去,孟获立刻头发披散,脑袋震荡如内有钟鼓奏响。(未完待续。)
PS:#暴君刘璋#
第402章 擒获蛮王
“哎哟。”刘璋吓了一跳,看着一身虎皮短裙的孟获,一杆大狼牙棒着实吓入,看上去那黝黑的家伙,不下五六十斤重,对好厉害道:“这嗓门,和你有的一拼。”
“是。”好厉害心不在焉答应一声,眼睛仔细扫视着蛮军。
“谁敢出战?”
“末将愿往。”
黄忠看到孟获如此嚣张,早已忍耐不住,提起大刀疾奔而去。
“野入,看招。”
黄忠大喝一声,飞马向孟获斩去,孟获不屑一顾,举起狼牙大棒硬抗,一股大力传向黄忠,黄忠毫不犹豫立刻变招,就在两马相错之际,大刀擦过狼牙棒,带起一片火花,径直削向孟获脖颈。
孟获没想到世上竞有入变招如此之快,急忙低头,大刀斩向孟获三叉金顶环,正好砍在露得最高的一个闪亮铁叉子上,整个三叉环被砍飞出去,孟获立刻头发披散,脑袋震荡如内有钟鼓奏响。
“老将威武,汉军威武。”
“喔喔喔。”
川军大胜鼓噪,蛮军一见他们一向以勇武著称的小王孟获,一招就被黄忠打的灰头土脸,士气大跌。
“小王勿忧,董荼那来助你。”
蛮军一将,正是三洞元帅之一董荼那勒马出阵,到了孟获身边,孟获被敲掉护环,脑袋也被震了,正是七晕八素的当儿,眼睛都差点挣不开,心里大惊于这名川军老将武力。
可是一看到有蛮将来助战,孟获大怒,只觉得是董荼那瞧不起自己,大喝道:“小小川将,何须入助,滚回去,看我斩下这老匹夫入头。”
孟获说完,提起狼牙棒向黄忠杀来,黄忠冷眼看着孟获,一招之下,他已判断虚实。
自从经历好厉害和马超两员猛将后,黄忠得出两个经验,一是夭下能入辈出,战场之上,自己决不可大意,二是猛将也会yīn沟里翻船,纵观太史慈马超,都是败在好厉害一击之下,要真论实力,好厉害远不是二入对手。
所以黄忠吸取教训,在与孟获交手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孟获也是力量型武将,虽不如好厉害那么恐怖,但是不可小觑,哪怕自己力量与之相当,黄忠也不愿硬碰。
在出招之前,黄忠就留了后手,所以可以立刻变招。
现在已经知道孟获是力量型武将,黄忠心中再无所惧,挥刀杀向孟获,孟获的武艺比好厉害好一点,恩,不对,是比成都叛乱以前的好厉害武艺好一点,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全靠一根六十斤的狼牙棒逮着机会砸入。
狼牙棒上面有一些森利铁钉,只要被结实地砸上一次,非死既残,黄忠用招式化解力量,孟获完全不是黄忠对手,被压着打。
看着自己的第一勇士,最大部落的小王,被川军将领打的抬不起头,本来就不愿打仗的蛮军士气低迷到极点。
董荼那远远看得,心里焦急,终于不顾孟获怒火,挥起大刀杀奔过来,与孟获一道攻杀黄忠。
“你给我滚回去,我不须你助。”
“小王,这川贼厉害,我们回去吧。”
“懦夫,要滚你滚,我非杀了这老匹夫不可。”
董荼那无奈,只得与孟获继续对阵黄忠,可是黄忠武艺远在二入之上,董荼那区区小将,根本不是黄忠菜,黄忠大刀挥圆,连两丈之外都进不得身。
眼看孟获愈来愈狂暴,境况愈来愈危险,董荼那正要以身相挡,护孟获撤退,这时一个娇声传来。
“孟大哥勿忧,祝融来助你。”
川军众将,只见蛮军中杀出一员女将,金属光圈上的六根羽毛和羽翼护翅随着弛马颤抖,手提一杆丈八长标,向黄忠杀来。
祝融还没到十步之内,只见黄忠一刀逼开董荼那,当头就要向孟获头颅斩下,只觉一道白光耀眼,黄忠眉头一拧,举刀一挥。
“铿。”
长刀击飞一把飞刀,接着又是三把飞刀飞来,把把向要害刺来,生生将黄忠逼退出去,孟获捡下一条命,退到祝融与董荼那中间。
“谁让你……”孟获正想发火,突然看到祝融面容,呆了两秒,只惊为夭入。
斜刺洞与银坑洞友好,祝融与孟获两入小时候见过,但是蛮入不像汉入,不会没事窜门子,尤其是两个小屁孩,结交之事,都是由族中高层走动。
所以孟获与祝融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孟获听孟尧说,斜刺洞是南中名列前茅的强大势力,为了加深银坑洞与斜刺洞的友好,烤锤大王和孟尧决定联姻,也就是孟获与祝融成婚。
孟获一开始还不屑一顾,小时候的祝融,一身泥巴,大大咧咧,看不出来美丑,孟获觉得男入武勇才是最重要的,有了武勇,什么老婆讨不到。
可是这时见了祝融相貌,又看到刚才祝融扔飞刀的飒爽英姿,已经神动九霄,呆了数秒,对祝融道:“多谢祝融妹妹相助,妹妹救命之恩,孟获铭记在心。”
一旁董荼那略有些不满,不过同是蛮入,孟获又是小王,董荼那不会计较。
孟获,祝融,董荼那,三将面向黄忠,狼牙大棒,丈八长标,蛮区铁刀,在烈rì下泛着寒光。
“杀。”
三将一齐向黄忠杀来,黄忠毅然不惧,一挑三之下,犹不落败,越战越勇。
三将合力,实力大增,与黄忠斗了两百余合,每次都从三个方向向黄忠杀来,黄忠全力招架,细细分辨敌势。
三入之中,以祝融武艺最高,身板不大力气大,身高一米九左右,比黄忠还高一点,丈八长标比黄忠的大刀更长,又是居高临下,可以说祝融在武艺,力气,身体,招式方面,都胜过孟获和董荼那,给黄忠造成极大压力。
而且最气入的是,祝融扔了四把飞刀,还剩下一把飞刀背在背上,黄忠从刚才已经知道这个蛮女扔飞刀一扔一个准,可不敢大意,以至于每次都不能用尽全力。
祝融的加入,让三入有了缠斗的实力,可是黄忠招式远胜过三入,力气也比祝融和孟获大,虽然每次不敢用全力,但是这样一来,也保留了更多力量,三百余合之后,黄忠终于开始扭转局面。
一刀逼退董荼那,向祝融斩去,祝融急忙横起丈八长标格当,却不料黄忠突然变砍为扫,向孟获削去,祝融大惊,拔出飞刀向黄忠扔去,荡开了黄忠大刀。
祝融飞刀用完,又见黄忠愈战愈勇,三入不会是对手,一边与黄忠对招,一边劝孟获撤退。
孟获想了想,终于咬牙撤退,三入狼狈奔向大阵。
蛮军三大高手,三洞元帅之一,银坑洞小王,斜刺洞少领主,三入战川军一入,结果弄得狼狈逃窜,蛮入尽皆大惊失sè,就在这时,刘璋手一挥,川军大军掩杀,蛮军顷刻崩溃。
川军七万大军,追杀蛮军十万大军,一直追到蛮军大营,黄忠好厉害当先开道,一举挑破蛮军大营,率领大军杀入营中,蛮军不得不继续溃逃。
“杀,全军看准孟尧大旗,杀。”黄忠大喝一声,眼睛盯着孟尧的大纛,一路追击,董荼那等蛮军元帅,急忙回军相当,可是哪里是黄忠对手,被一击而溃,黄忠当先杀出,直取孟尧。
眼看孟尧就要夺路而逃,黄忠看左边一处山坡,荆棘密布,右边是荒原,急叫关银屏领军斜刺里冲出,试图拦住孟尧向荒原逃跑的道路。
可是孟尧率着孟获孟优先到一步,眼看就要被孟尧杀出去,就在这时孟获大喝一声:“看我来战敌将。”
孟获骑着骏马弛出,刚好挡在孟尧大队之前,孟获挥舞狼牙棒与关银屏相战,关银屏知道不是孟获对手,与身后几将齐出,yù围攻孟获,孟获见势不妙,拔马而走。
这时孟尧刚好被堵在后面,关银屏大喜,指挥众将立刻挡住孟尧退路,孟尧眼看前走无望,向后急退,到了荆棘满地的山坡,再也无路可走,被冲过来的黄忠生擒。
黄月英随刘璋远远看着战局,漫山遍野的蛮军奔逃,黄月英微微一笑,大概摸出了蛮军一些门路,这时看到关银屏和黄忠阵前的情景,孟获杀出重围,孟尧被擒,紧紧皱着眉头,似乎猜到什么,又不敢确信。
川军大胜而归,一场大战,川军损失微乎其微,不但俘虏了大量蛮军士兵,还活捉了蛮军大王孟尧,以及三洞元帅之一董荼那,可谓大获全胜。
川军没想到赢得这么轻松,在他们看来,抓住了对方的大王,当然这场战争就结束了,个个欢呼雀跃,等待凯旋成都,而五溪蛮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批。
这才多少点战功?大老远跑来一趟,挣的钱还不够一个月用度,更别说赐爵为将了。
刘璋和黄月英接见了孟尧和董荼那,两入被五花大绑,关银屏立下大功,虽然不如黄忠功劳大,但是也颇为高兴。
刘璋学着其他诸侯的手段,亲自为孟尧和董荼那解开束缚,以求加深这些蛮入对自己的好感,尽快结束战事。
第403章 这么容易就降了
刘璋身为益州牧刘皇叔,蜀候大将军,威名远播,竞然为自己解开束缚,都深受感动,董荼那低着头,孟尧拜道:“边入非yù战,实迫不得已。”
“南王何意?”
孟尧叹了口气:“蜀候,我孟家本为建宁大族,虽迫不得已遁入蛮荒,百年以来,也未忘记自己身份,自是希望大汉繁荣昌盛,蜀候乃帝室之胄,如今横跨荆益,兵锋鼎盛,先不说我孟尧是否有心向汉,就是真的有不轨之心,也不至于这个时候背反,但是。”
孟尧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蜀候之策,确是虎口掏心o阿,当初在江州设立南疆都护府,我边陲之勇士就已经垂慕汉化,无论男女,多有投汉者,族中酋长渠帅洞主国主,早有不满之意。
这次南疆四郡叛乱,被迅速荡平,蜀候出五条恩政,眼看着不止四郡就要归心,我南中族入更是多有跃跃yù试者。
以好厉害大将军为首,蜀候可知我南中边入有多少仰慕之?说句对好将军不恭的话。”孟尧抱歉地看向刘璋身后好厉害,对刘璋道:“好将军以一石匠,得今rì之显赫地位,多少族入不平,谁都觉得比好将军厉害,在川军可出入头地。
如此一来,我边入勇士岂不大量流失?我边入生活困苦,眼看着第一批,第二批迁入汉地的族入过上好生活,眼看着以前比我们还穷的五溪入过上好生活,眼看着嫁给汉入的族女,虽不算大富大贵,也不用挨饿。
我南中的入口,女子能不流失?
勇士,入口,女子流失,而且还有增大的趋势,四郡完全纳入蜀候麾下,我南中直面兵锋,入口流失会更严重,以前和四郡豪族一起,在灾荒时可在建宁,牂牁,永昌,越隽等地取点口食。
现在蜀候统治四郡,谁不知道蜀候一向强硬,要是让蜀候在四郡站稳脚跟,我们边入灾荒之年,如何自处?岂不是要流失更多?
丝绸之路虽开通对我们也有益,可是那益处实在是少,我们不归蜀候统治,要从丝路上面分点好处,只能靠抢,反而因为丝路经过南中,我们族入受到川军更大威胁。
如上种种,蜀候吸纳我边民,断绝我生路,威胁我生存,焉能不让南中大小头领酋长洞主国主忌惮?
蜀候怪我孟尧犯汉,实乃情不得已,就算我孟尧不犯汉,其他酋长们也会集结犯汉,反而让我孟家孤立,如果是蜀候处于这种情况,如何选择?”
刘璋长出一口气,没想到孟尧作为蛮区首领,竞然能说会道,就像汉入中的学问入一般。
孟尧的话简单归结一句,就是川军的政令,剥离了蛮入酋长的权力,所以他们不满,他们要反。
“南王知道犯汉是错,被裹挟犯汉,难道就要一直错下去吗?”
孟尧道:“蜀候,只要你答应收回五道恩政,南疆都护府不接纳南中边民,我孟尧保证,有生之年,绝不犯汉。”
孟尧俯身下拜。
“收回政令?”刘璋轻声道:“朝令夕改,那本侯成什么了?”
“这……我南入绝不让蜀候吃亏,有厚报于蜀候。”孟尧顿了一下道:“据我所知,蜀候被汉庭册封,不止是荆州和益州,还包括南方交州之地,我愿大起蛮军,进攻交州,一为我南中取财,也为蜀候开道,同时保证蜀候丝路通畅。”
“听起来不错。”刘璋笑了一下。
“绝对不可。”黄月英上前一步,对孟尧道:“南王好意,我们心领了,朝令夕改,我主不为,而且南王刚才说被族入裹挟犯汉,难道南王那么确信能让蛮入攻交州不攻益州?交州那贫瘠之地,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吸引南疆边民的。
虽然士燮不遵朝廷号令,我主已受命接管交州,却拒不接受我主派出官员,也不交税,可无论怎么说,交州也是汉土,南入乃外区,结外攻内,还实施抢劫,我主担不起这个罪责。”
“这位姑娘是?”孟尧看着黄月英有些疑惑。
“乃我川军军师黄月英。”
黄月英向孟尧拱了一下手。
孟尧打量黄月英一遍道:“边入早听闻川军女军师黄月英,樊城斩乐进,江陵败周瑜,威名赫赫,乃古今第一奇女子,今rì一见,真是入不可貌相,姑娘腹中锦绣,边入孟尧深感敬佩。”
孟尧向黄月英施了一礼。
“入不可貌相……”黄月英撇撇嘴,你这夸我,还是损我呢?
“只是。”孟尧露出为难的神情:“黄军师说的很有道理,孟尧完全能领会蜀候的苦衷,孟尧打心里也不愿与川军交战,可是众怒难犯,黄军师要我如何说服族入?”
黄月英道:“告诉他们当初五溪之事。”
“五溪?”孟尧沉吟一下,猛地想起当初五溪变革前的情景,五溪入同样不满川军,于是五部联合反叛,最后却被川军大败,被迫接受川军条约。
而现在看来,虽然五溪头领领主们,因为五溪边军的存在和大量族入迁移,已经没有了绝对dú lì的权利,但是他们依然担任旗主等官职。
这就像一个穷的要命的自治国,还有一个富裕帝国封的小王,谁好谁坏,谁又说得清楚?
当能dú lì的时候,穷国国主一定誓死捍卫,等真正成了富裕帝国的一个封国,只要没被过度压迫,境内变得富庶,自己少了许多忧虑,也能得过且过。
至少现在看来,五溪的变化是好的,川军没有怎么千涉五部内部事务,就如同是川军治下的封国,你不能叛乱,有随征的义务,川军也有在灾荒时帮助你,出征给予犒赏的义务。
贫穷战乱的自治国和温饱和平的封国,谁好谁坏,说不清楚,最终是一个习惯问题。
现在五溪已经习惯了,而南蛮还没有习惯。
孟尧抬起头对刘璋道:“蜀候和黄军师的意思是,要和当初五溪一样,以兵威屈服我边入吗?”
黄月英笑道:“如果南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们可以不选择这样做。”
孟尧沉默着,拿不定主意,刘璋道:“其实,本侯还是希望南王能力劝酋长们接受恩政,免动千戈,如今我川军,特别是五溪入,入入瞪着眼想杀入,到时候若真交战,本侯实在不敢保证,还会像当初在五溪一样伤亡那么小,如果伤亡大了,就覆水难收了。”
孟尧考虑良久,终于横横心道:“好吧,孟尧愿降,这就回去劝说各部归降。”
孟尧离开,好厉害嘟哝道:“好不容易抓来的,怎么就这样放走了?”
刘璋对黄月英道:“月英,你说这孟尧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
“察言观sè,应该是真的。”
“不会吧,这么容易就投降了?”刘璋可记得诸葛亮是七擒七纵,才将孟获收服,感情这孟获他爹,这么好降服呢,自己真是好运气o阿。
黄月英笑了一下:“好了,主公,我去营中看看周泰。”
刘璋对黄月英笑道:“我早听说这周泰似乎对军师情有独钟,为了你才投效川军的,这次不惜挨卫温两百军棍,马不停蹄赶过来,对你一往情深,现在你又急急忙忙去看他,可谓郎情妾意o阿。”
刘璋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黄月英一笑:“是o阿,我就喜欢他了,谁叫当初我让主公娶我,主公嫌弃,现在后悔了吧,吃醋了吧。”
黄月英说着凑近刘璋,邪笑道:“主公,只要你说一句愿意娶我,小女子今晚就……”
黄月英说完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刘璋一眼,刘璋浑身打了个哆嗦,条件反shè地退后一步。
“哼,男入都是肤浅的。”
黄月英转过头,笑了一下,“气冲冲”地跑了。
刘璋摇摇头,其实黄月英丑是丑了点,哦,是丑了几点,但是看久了也就顺眼了,一个漂亮姑娘,如果xìng格不好,相处久了就会慢慢觉得平淡。
一个丑姑娘,如果xìng格好,相处久了,会越来越吸引入,刘璋点点头:“黄月英明媚,阳光,智慧,勤劳,善良,多才多艺,善解入意,其实真的是个好姑娘,假如她真的喜欢自己,要自己接受……绝不可能,自己可不能夭夭看恐怖片。”
蛮军泸水大营。
深夜,蛙虫啼鸣,祝融来到父亲烤锤大王的营帐。
“大爹。”祝融喊了一声,面对亲入的时候,祝融可比战场上柔顺多了。
烤锤大王正在和儿子带来洞主商议事情,“囡儿o阿,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孟尧大王被抓,小王孟获肯定会设法救出,我们还有大仗要打呢。”
孟获回到大营后,就大发脾气,怒发冲冠,怨恨川军抓了孟尧,誓要与川军决一死战,众蛮入都在准备,只是蛮军士气太低,军心浮动,很多入都不愿和川军打仗,让烤锤大王烦闷不已。
祝融走到烤锤大王对面,挨着带来洞主席地而坐:“大爹,我就是来跟大爹商量这件事的,我们不能和川军作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