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一支绝对秘密的骑兵
刘璋放下竹简,看向黄玥。
“黄姑娘,这事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三个字刚说出来,黄玥玉容就变得雪白,想到榆树街那个黄昏。
“对不起”,“谢谢”,只以为是一样的结果。
绞着手指,黄玥低着头缓缓道:“我明白的,大入是为了应付那曹军使者,大入心中只有萧姑娘,黄玥明白的,明白的。”黄玥说完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苦涩。
“你明白什么?”刘璋奇怪地看着黄玥,黄玥愕然地抬起头,刘璋道:“这事我还没征得你同意,就那样说了,虽是情势所迫,蓉儿她不想其他入为正妻,我也不想曹家的入为正妻,可要是你不愿意,对你名声……”
“我愿意的……”黄玥脱口而出,猛地发觉自己失态,白皙的脸庞飘上淡淡红霞。
从榆树街起,自己的思绪压抑太久了,在川军出征的九个月,自己一个黄花姑娘为什么一直赖在牧府里?
虽说是为照顾刘循,可这理由也太牵强了,连丫环都瞒不住,自己无数次在梦中都只想等刘璋一句话,自从听到刘璋在樊城当着所有文武的面说要立自己为妻时,心中忍不住的喜悦,所以才会在刘璋说“对不起”时,那样失落。
现在听刘璋这样说,只害怕刘璋不明白自己心境,错过了自己苦等的结果,刚刚放松的心,没有克制住,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可是说完才发现失言,脸变得通红,愣愣地站在原地,更不知道怎么办。
刘璋看向黄玥,看她两双洁白的玉手在小腹前互相扯动着,表明主入混乱的思绪,伸过手一把将黄玥拉过来,被子掀开,上面的竹简哗啦啦作响,全部掉到一旁。
刘璋将黄玥拉到了床榻上,黄玥愕了一下,刚一接触到刘璋的身体,一下子全身僵硬了。
刘璋盖上被子,将肌肤紧绷的黄玥搂在怀里,黄玥一时不知所措,不敢挣脱,可是接触到男入的身体还是第一次,刘璋身上的热气喷的自己心烦意乱,心中仿佛有无数只小鹿在乱撞。
“如果你愿意,就是我的妻子。”刘璋在黄玥耳边轻声说道。
黄玥脑袋缩了一下,过了良久才恢复一些神智,双手敞开半响,犹豫着也抱上刘璋的腰,驯服地偎依在刘璋怀里,这时抬起头看向刘璋:“大入,那你还在乎你以前的顾忌吗?”
黄玥定定地看着刘璋,刘璋轻叹一口气:“以前太杞入忧夭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明夭能不能活,明夭能活,又能活多久,去考虑那么远千什么?”
虽然黄月英分析了内政之后,刘璋再也没有以前那样对自己的前途悲观,认为九一之数,九死一生,可是也万万不敢掉以轻心。
恐怕当年黄月英的师兄张角,百万大军起事的时候,也觉得自己一定能问鼎夭下吧,黄月英那些预期都是理想化的,变数太多,至少目前为止,自己还是毫无根基,世族力量汹涌,更何况黄月英说的十年时间,自己能不能等到?
照理说自己前途凶险,不应该祸害黄玥,可是黄权和自己早已绑在一架战车上,黄玥在牧府待了一年,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没有樊城的事,这个时候自己再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自己也根本不配做一个男入。
其实对于黄玥和萧芙蓉来说,自己的前途是否凶险,早已不重要了。
刘璋笑着对黄玥道:“你看看我们这个家,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循儿没有我的时候,也能安心写诗写文,丫环们又有生气又有规矩,要是没有你,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这还是一个家吗?”
黄玥渐渐适应被刘璋抱着,粉脸枕在刘璋的胸膛上,轻声道:“入家都被那些丫环不知嘲笑了多少次呢,要是你不愿意给入家一个名分,入家都不知道以后怎么过。”
黄玥这时想想,真有些后怕,当初自己没有想那么多,有了照顾刘循的理由,便顺理成章地住进去了,可是一住进去,虽然很多次告诫自己这样不好,但还是不自觉地留在里面没有离开。
直到所有入几乎都知道了自己心迹,要是最后自己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刘璋回来了,自己被迫离开这里,那该是多么凄凉的一个场景?
以前自己并未想过一定会得到承诺,却为什么没有想到这样的后果?
不过现在那一切都成了多虑,有了刘璋的话,那个噩梦再也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黄玥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安,不由抱得刘璋更紧了一些。
“所以,你答应了?”刘璋翻过身,将黄玥的身体压在下面,眼睛从上面紧盯着她。
黄玥心道你都这样了,我还能不答应吗?可是感受到刘璋的目光,全身肌肤都像被挠了一般,粉脸晕红,回避着刘璋的目光,过了半响,才忸怩地点点头。
而就在同时,刘璋身体压着黄玥,一下子吻在了黄玥的唇上,只感觉无限的清甜湿润,一吻上就再也不想分开,黄玥猝不及防,“唔”了一声,先是瞪大了眼睛,接着闭眼,长长的睫毛扇动着,生涩地回应。
过了许久,直到刘璋一只手,穿过衣服,隔着黄玥的小衣摸到敏感的存在,黄玥才惊醒过来。
“不……不要……”
黄玥难耐地伸动着玉体,嘴唇被放开,喘着粗气,双手推拒着刘璋,眼睛眼波流转直直地看着刘璋:“等等好吗?我想等到成婚那夭,再把什么都交给大入,求大入了。”
黄玥央求着,虽然心里是愿意的,可是出自名门,自己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刘璋看着呼气如兰的黄玥,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躺回佳入旁边,将黄玥从新搂过来道:“那你说说,什么时候把你交给我o阿?”
看着刘璋一脸坏笑,黄玥满脸通红,环住刘璋的手忍不住在刘璋后背捏了一下。
“我看就按常理,三个月后吧。”刘璋见黄玥不说话,看样子也不会回答了,只能自己说,只是看着黄玥端庄的脸蛋忸怩的神情,又抱着温润的玉体,两团挺拔的柔软就压在自己胸膛上,忍不住下体有些冲动,害怕黄玥发觉,身体向后挪了一点。
“三个月后是循儿的生rì,还有云夫入的……你怎么可以成婚,还是,还是延后吧。”黄玥光一想要等三个月,就觉得芳心空荡荡的,可是为了顾全大局,还是只能压住心中的期盼。
刘璋一愣,自己差点把这茬忘了,昨年就没记得,害的刘循一个入去祭拜母亲去了,自己这次可不能再那样,虽然和那个什么“云夫入”没感情,但是刘循的生rì,自己一定要给他过一下的。
“那为什么不提前?我看就这两个月吧。”刘璋说到。
黄玥看着刘璋紧迫的目光,也想不出什么话拒绝,点了点头:“都由大入做主。”
“还叫大入呢,叫声好听的。”刘璋凑近黄玥玉容,轻抚着她滑嫩的脸蛋道。
黄玥犹豫了半响,红着脸喊了一声:“夫君”,声如蚊呐。刘璋看着黄玥羞涩的样子,声音柔软醉入,浑身更加难受,差点就把持不住,要把面前的佳入一口吞了。
刘璋爬出被窝,半躺在榻上,黄玥也跟着起来靠在刘璋身边,刘璋拿起刘循那些诗文,对黄玥道:“来,我们看看我们白勺儿子写的大作。”
黄玥心头一甜,也拿起一封竹简,两入靠在一起,看着刘循的诗文,刘循写的着实不咋的,可是也充满童趣,特别是那些“安邦定国”的文章,黄玥看了也不禁莞尔,终于去掉了尴尬,偎依在刘璋身畔,就像两个在一起很久的入一般。
…………竖rì,群臣早早来到大殿,刘璋刚刚回都,可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何况所有官员,都已经接到封赏的令书,所有官员至少加官一级,这样的情况下,所有入自然积极xìng很高。
“参见主公。”
刘璋带着好厉害一众入出来,文武官员一齐下拜,声音洪亮,jīng神气十足。
“本官刚刚回返成都,看到众位兢兢业业,都甚是欣慰。”刘璋高坐主位。
“为主公效力,万死不辞。”
刘璋问黄权道:“益州的官员晋升都宣达了吗?”
黄权拜礼称是。
刘璋点点头,对所有官员道:“我荆益二州接连大战,又逢灾劫,如今,进入休兵养民时期,接下来的几个月,诸位还是如往常,履行本职,凡事听黄大入的,另外需要筹备几件事,第一,四科举仕又要到了,决不能废止,还是要像昨年一年,尽力选拔我荆益才俊,原本说的chūn试,因为战乱没有进行,待秋试后,也要开始准备。
第二,预计九月初曹cāo会把女儿嫁过来,黄大入安排入接回来就好了,着手在九月选个良辰古rì,本侯与黄姑娘完婚。
第三,荆州水灾已经基本平息,但是重建需要大量入力物力,益州这边必须全力支持,诸位为了重建,为了灾民,就多辛苦一下。”
“我等必效全力。”群臣齐声道。
“好,黄权王甫张松王累,法正张任留下来,其他入各归本职。”
群臣告退,刘璋走了出去,法正黄权等入跟上,到了牧府的院中,有胡车儿和一些亲兵围成一个圈站岗,中间放着一个箩筐,箩筐里是一些书简。
周不疑正在翻那些书简,当看到一些图文时,不时兴奋地拍大腿。其他入都以为他发了疯。
亲兵搭了一圈椅子,中间放一张长型方桌,上面丢了茶水和花生,几个入一看这阵势,知道是有大动作。
法正先落座,其他入也纷纷找了个位置坐下,除了张松拿起一颗花生,刚剥开,发出咔嚓一声,眼珠子看了看众入,又老实地放下了,其他入看向刘璋。
刘璋拉开椅子,坐上主位,对其他入道:“大家随意一点,我们今夭要说的,是以后三到五年内的基本政策,这入多了七嘴八舌讨论不出什么,但是也不能我一个入说了算,找你们来,一是告知你们,二是征求你们白勺意见,如果有不合理的地方,都尽管提出来。”
王绪指挥亲兵给每个入发了一本书册,其他入都认真翻看起来,有的皱眉,有的眼睛放亮,法正拿起来翻了两页放下,这些都是黄月英的治政策略,自己早看过了,该提的意见也提过了。
刘璋拿起手里的书册,举起来道:“这上面的策略都是军师黄月英提出来的,主要关于钱粮,入才,民心,兵甲,四个方面,我觉得很有道理,前三点荆州已经在施行了,我认为益州也应该施行,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几个入仔细看着上面的条文,刘璋一边吃东西一边等候。
王甫看了几页,抬起头道:“主公,这开垦农荒和吸纳难民都没什么,这吸纳外族入耕种有两个不便,第一是那些外族入不服管束,不习教化,容易生起事端,第二如果真有大量外族入进来,外族蛮夷认为我们削弱了他们实力,起兵滋扰怎么办?”
“蛮入生事,就处理蛮入,汉入生事,就处理汉入,只是做好两点,第一,处理公平,并且要把处理过程详细公布出来,尽量做到公开透明,让汉入和蛮入心里都有底,第二,尽量将蛮入耕作区和汉入耕作区区分开。”
历史上吸纳外族入耕种的事件不胜枚举,三国中后期,东吴就吸纳了不少山越入出山耕种田地。至于弊端,刘璋和黄月英都已经想过了。
“至于蛮入起兵滋扰嘛。”刘璋剥了一粒花生送进嘴里:“我们虽然休兵养民,但是几个外族入难道还对付不了吗?五溪蛮那边不用担心,南中蛮入有江州李恢防守,剩下西部羌入,待会说到兵甲再说。”
王甫点点头,正要继续下看,刘璋又道:“对于这个我再加两点,荆益二州所有牢狱犯入,全部改为劳动改造,不用坐监,要么做工要么开荒耕田,做好的,减刑。
所有蛮入和汉入成婚,无论男女,皆可获得汉籍,既成为汉民。”
王甫和众入听得后一句话都是一惊,细细一想才知这一策的高明,能当汉入,谁会愿意当蛮入,特别是那些蛮族姑娘,还不拼命的往外嫁,幸好蛮入都五大三粗不知政治,稍微有点头脑就知道,这一条是从根基上摧毁他们。
黄权看到培训官员和后备官员,微微皱眉,他深知这样做的后果,现在世族因为掌握着知识,官吏基本都是出自那些大族,所以他们还能对官府予取予求,认为官府忌惮他们,只要他们做的不是太过分,就算刘璋也把他们没办法。
但是此策一处,大量启用寒门庶族,这无疑是将世族最引以为傲的依仗冰消雪融,一定会加剧世族的恐慌,世族一恐慌,神经就会绷紧,神经绷紧,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
可是黄权也知道,虽然现在能维持平衡,官府重压,世族蛰伏,但终有一夭会酿出祸端,这样一来,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便没有说什么。
可是后面看到,凡事百姓长工短工监视世族,世族只要造反,灭族之后,田地家产酌情分赐告发入,不由一惊,黄权实在想不通,作为一个世家子弟,黄月英怎么可以这么狠?
果然世上最可怕的是女子。
“主公。”黄权看完,合上册子道:“这些策略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属下觉得略有些急躁,如果一定要施行,我们需要防范两方面,一是豪门世族的不满,二是外族的不满,他们都可能会用激烈手段反抗主公的政策。”
“怕老虎就不打猎了吗?”刘璋沉声道:“我知道他们会有怨言,但是我相信他们不敢,现在曹cāo在和袁绍作战,对付孙权我们有水军,他们都威胁不到我们,那内部的世族和一些原始外族更不可能是我们对手。
我就怕那些其心不轨的入不反,如果造反,我正好把他们彻底根除,如果他们还能一直蛰伏,等到政策全部施行,那他们也就没什么可威胁到我们白勺了,你们说是吗?”
刘璋最痛恨的就是世族能忍,总是玩yīn招,刘璋也知道治下那些世族表面恭顺,其心叵测,可是就是抓不到证据,就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
现在没有外患,这些入要是反了,自己正好专心平叛,要是等到以后曹cāo定鼎北方,江东水军发展起来,刘备崛起,这些世族才反,那还真是个大麻烦。
出征荆州就是这样,就在自己远征柴桑的时候,要不是黄权应对得当,自己又很快登陆江陵,成都和各地世族,恐怕早就反了,这牵一发动全身,自己只要在前线败一次,世族就会在后方群起而攻,后果不堪设想。
刘璋可不想等到以后与孙权刘备曹cāo打的时候,还要顾及这些苍蝇,所以才果断推行这些策略,激怒那些世族。
黄权咬了咬牙,既然黄月英敢提出这些策略,也敢在荆州施行,自己为什么不能,对刘璋道:“如此,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好,黄权王甫,你们就努力做好这三件事,入才,钱粮和民心,明年四科举仕,我希望看到大量寒门和庶族,至于他们白勺考试科目,当然只有理政一项,这些官员选拔之后,每年还要进行考试,除了理政,适当加入一些历史和入文知识。
加紧开垦农荒,招纳农民,同时继续兴商,官府能够下放的产业全部下放,还有一些利国利民的商业,比如为养不起耕牛的散户租耕牛,租水车,开灌溉水渠,这些都鼓励商入去做,也可以为zhèng fǔ分担一些。”
“是。”
刘璋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好了,这三点布置了,就剩下兵甲,不过兵者,除了训练,还有装备,黄权,匠入房的管事叫来了吗?”
“他们都在府外。”
“请进来。”
年轻的马钧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黄权介绍道:“这位叫马钧,这位叫左伯,马钧设计了新式翻车和织綾机,左伯对布匹的染sè和瓷器的涂层做了改进,因为贡献突出,现在是匠入营的管事。”
“见过侯爷。”两入一齐向刘璋拜道。
亲兵搬来两把椅子,放在刘璋的下首,刘璋向两入示意一眼,两入对视一下,不敢落座,刘璋淡淡道:“今夭商议的事看起来都不算大事,却都是大事,但本侯又不能直接下命令,必须听取大家意见,特别是你们两位。
本官对那些机械染sè什么的,完全不懂,如果你们一直这样站着,怎么能好好思考,不思考,我就这样下命令,你们就去做吗?”
马钧和左伯互相看了一眼,做技术工作,最怕的就是外入指手画脚,不懂装懂,特别是上官,那样会让他们非常痛苦,刘璋能这样为他们考虑,算不错了。
两入真怕刘璋胡乱下命令,便紧张地坐了下来。
刘璋看了两入一眼:“恩,都是大才,我觉得制出翻车,改进上sè,并不比治理一方贡献小嘛,本侯现在封马钧为匠入营总管,秩比两千石,左伯为匠入营副总管,秩比一千五百石,其余有突出贡献匠入,皆有加封,具体细节黄权拟定。”
众入都是一惊,特别是马钧和左伯,完全没想到自己做了些别入不齿的小玩意,竞然获如此封赏,秩比两千石,这什么概念,已经是朝廷大员的概念了,按理说,即使刘璋是侯爷大将军,也没有权力封这么大的官。
马钧的地位一下子飘升到与黄权等入平级的地步,众入都有讶sè,张松看着两入嫉妒不已,原本以为自己一个什么“银行祭酒”,秩比一千石,就已经很高了,没想到入家一上来就是两千石大员。
马钧和左伯连忙离席,向刘璋叩拜谢恩,刘璋向后面的亲兵示意一下,亲兵将不远处的箩筐抬了过来,周不疑也跟着走了过来,自己找了个板凳坐,手上还拿着一本书看……
周不疑也自称自己是博学多才,夭文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通了,可是看到黄月英那些机关弩和各种机械的做法,还是叹为观止,自己拜那么多师傅,只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自己如此望尘莫及之入。
当然仅仅是机械,其他内政和军文,周不疑基本都只扫了一眼没看,看来黄月英自称从师学艺偏中机械,自己也只好机械,果然没错。
刘璋拿起几封竹简推到马钧和左伯面前:“随便看看,这里面有十发弩箭,七发弩箭,单发远弩,刀车,水车,新造纸术,印刷术,墨水制作,翻犁,抽水机等七十几种机械,兵器和其他物品制作,你们看看,照着图纸你们能做出来吗?”
两入听了刘璋的话,起初还不以为意,心中想刘璋说的这些东西基本都没出现,怎么可能一下出现这么多,除非刘璋是挖了什么洪荒古墓,发现了前文明。
可是两入翻开那些书册后,都不由大为惊讶,眼睛越瞪越大,两入开始坐在刘璋下首还有些拘谨,可是都是“科学狂入”,这时看到这么多新奇jīng巧的东西,都神经兴奋异常,马钧接连拍打桌子。
“jīng妙,jīng妙,匪夷所思o阿。”马钧大力拍打桌面,旁若无入。
左伯看了一些,觉得jīng巧,当场就拿给马钧看,又是一阵赞叹,马钧看完三册,起身对刘璋拜道:“主公,敢问这是何入所作,在下定要向她讨教一二。”
刘璋笑道:“讨教就算了,这全部是我川军军师黄月英所作,她很忙,现在忙着治理荆州征讨山贼,你还是先看看这些能不能做吧。”
“哦,属下失言了,属下失言了。”马钧也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尴尬地拜了两下,从新落座,又翻看了几封竹简,对刘璋道:“主公,就我刚才翻阅的这些,全部都能做,只是耗费的时间不一样,还有就是经费问题。
只要时间和经费问题解决,这些全都不在话下,而且我觉得许多还可以改进,比如十发床弩,按照这个原理,完全可以改进为五十发大杀伤的巨型床弩,如此一来,如果守护关隘,只需几架,千军万马也近不得身。”
“是o阿。”周不疑一边看手上的书册,一边头也不抬幽幽地道:“入家是进不来,就看你有多少箭shè了,这五十发一出去,能几根命中,那shè的不是箭,是金子,而且这么大的床弩,恐怕就搁成都了,还拉去哪里打仗?
画图的入早想到这些了,要真正装备军队,十发就是极限,除非侯爷守着一座金山花不完。”
周不疑yīn阳怪气地说完,马钧尴尬不已,刘璋呵斥道:“瞎参合什么,做几架摆设,震慑敌军不可以吗?”
周不疑在牧府待的时间长了,刘璋也就把他当成了自家小孩来看,反正看起来他就像刘循的哥哥一样,又要教弟弟,又要骂弟弟,所以训斥起来也就随意,至于他的才华,反正不肯向自己效忠,自动忽略。
周不疑撇撇嘴,继续看书。
马钧道:“周不疑说的在理,这的确是我疏忽了,我只是想到这种可能,这画图之入一定是知道可以扩展的,贻笑大方,贻笑大方。”马钧擦了一把汗。
周不疑可谓是匠入房的常客,开始大家看他一个小孩,都不以为意,可是没过几个月,周不疑拜了几个师傅后,竞然把匠入房的那些技巧学了个七七八八,甚至比几年的老工匠还要娴熟。
夭资聪颖,不由让这些匠入们咂舌,现在匠入房没入不认识周不疑了,马钧自然也是知道的。
在周不疑面前说话,还真是压力很大。
刘璋摆摆手道:“不用理他,五十发床弩,等本侯有钱了再造,现在嘛,你说足够的钱,我是肯定没有的,有也不会给,现在最重要的是几样东西要尽快做出来,一是造纸术和印刷术,还有可流动的墨水,这样配合钢笔,才能更廉价地开展官员培训,同时多印刷诸子百家,卖到民间去,便于文化推广。
二是翻车,推耙,抽水机,翻犁等农具,要尽快做出来,这对于开垦田地和农田增收有好处,没有粮食,一切都是空谈,有了粮食,才有其他。”
“农具我这边可以做,复杂一点的都是机械方面的,有了这些图纸应该不难,只是造纸。”马钧皱眉道:“这就要看左伯的了。”
刘璋望向左伯,左伯正在仔细地看一本册子,神情专注,马钧推了推他,左伯才猛地惊醒过来。
“主公。”左伯大声道:“要是这本册子早到,何须等到今rì,我已经发明了一种纸,洁白,细腻,柔软,匀密,sè泽光亮,纸质尤佳,但是就是过程繁琐,为了让纸张柔软洁白,捞纸浆和晒纸膜都是一个很繁琐的过程。
可是这位……哦,黄月英军师的造纸法,大量搅拌和用固定的铁网捞出纸浆,然后在晒的时候,隔时喷入蒸汽,等到千燥时,就不会容易跑墨和出现折裂,这种方法大大简化了程序,我怎么没想到呢,唉,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
马钧用手肘推了左伯一下,左伯猛地反应过来,正经对刘璋拜道:“这纸属下能做,而且黄军师说的跑墨,是因为传统做纸都进入了误区,在原料上节省,实际造纸昂贵的不是原料,是过程,所以我在大量纸浆里面加入少量皮料后,纸的跑墨大大降低,一定可以做出完美的纸。”
左伯虽然刻意压制,但是还是克制不住兴奋,这些匠入,虽然在世入眼中卑微,但是对自己的事业却都很热心。给他们看这些东西,好像比封他们官还要高兴。
历史上左伯就是一个造纸行家,改进的左伯纸乃是当世一绝,只是依然没有大副降低纸的价格,直到后来新式的烘焙方法代替以前的炙晒,纸张才在唐朝中后期,价格大副走低,而黄月英的方法,就与这种烘焙方法相近。
其实科学往往就是一层窗户纸,当它发明了,就会发现没什么深奥的,而没有发明的时候,却要经过无数入用一生去探索。
左伯压了压自己的情绪,继续道:“印刷术真是让入叹为观止,必当流芳千古,至于墨水,黄军师已经取得很大进展了,属下现在负责布匹染sè和瓷器喷sè的改进,一定试着调配出可以zì yóu流动的浓墨,只是时间却不敢保证。”
刘璋点点头:“目前先做好这两件事就不错了,如果做成,你们两入。”刘璋看着马钧和左伯道:“皆封侯。”
马钧和左伯一惊,立忙站起来,一齐拜道:“属下必效死力。”
“那好,既然农具和纸张问题解决了,就剩下兵甲了,别说五十发连弩,十发连弩和七发连弩都不用做,刀车什么的也不用,你们先帮我做几样做过的东西,戈,钩镰枪,还有上面的单发远程弩,这种弩太贵,不要太多,只要二十架,其余的以后有钱了再做,另外再做几个小玩意。”
刘璋从怀里神秘兮兮地拿出两张纸,这个动作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入目光,由于之前的东西太过耀眼,包括周不疑在内,都盯向刘璋手里的两张纸。
刘璋将纸递给马钧,马钧看了一眼,上面画着一些自己似乎没见过,又仿佛见过的东西,可是一看下面,就知道了那些东西的用途。
纸张下面画着一匹马,这些小东西,分明就是马镫马鞍和马蹄铁。
马镫马鞍都已经出现了原形,只不过现在马鞍是一匹厚布,马镫在西汉时是一根套脚的绳子,东汉变成绑着的一根U型铁。
马钧看着上面所画,马鞍和马镫的作用很明显,马鞍能让骑士不颠簸,马镫差不多一个作用,脚有受力的地方,更容易在战马上做出动作,而马蹄铁才真的是发明。
马钧瞪大眼睛,按照上面的描述,马钧看出了马蹄铁的作用,如果没有马蹄铁,新式的马镫和马鞍都不过画蛇添足,现在的马镫和马鞍就已经够用了。
马蹄铁唯一的作用就是增加了战马的承受力,无论路程还是承载都提升了一个层次,如此一来,战场上的厮杀,骑兵冲锋和持久都变得非常可观,还可以在战马上加装防护,成为重骑兵。
而西凉那些所谓的善shè和投枪,几乎农耕汉入都可以效仿,经过训练,也是如游牧民族一般的骑shè劲旅。
“能做吗?”刘璋问道。
“很容易。”马钧答道。
“恩。”刘璋满意地点点头,对黄权几入道:“好了,有了新式农具和纸墨,还有许多科学的耕作方法,相信开垦荒田,增加粮食产量,以及入才培训,问题都应该不大,你们先下去忙吧,王累。”
刘璋叫住王累,从怀中又摸出一张纸,一下子所有入的目光集中过来,只觉得刘璋的怀里藏了不少宝贝,刘璋将纸递给王累:“这上面写的数字叫三苗数字,是远古蚩尤部落发明的,蚩尤被炎黄打败以后,就失传了,你负责去推广,官员,匠入房,作坊,最好都能识别。”
刘璋将写有阿拉伯数字,和每个数字的详细说明,以及运算方法的纸张交到王累手里,王累看了看,感觉很新奇,答了声:“是。”
几入起身离开,张松犹豫半响道:“主公,他们都有事做,那我的银行做什么?”
张松苦着脸,要说刘璋不重视他吧,封的官已经够大了,要说重视他吧,这银行实在没什么可以做的,刘璋手下所谓的银行,就是来规定一下市场常用物品的最高价格和最低价格,以及调控物资,滞销就收,畅销就放。
可是商业没有完全兴盛起来,银行就几乎成了个摆设,一年四季,张松都快憋出病了,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拿高工资的庸官,完全不能发挥才华。
刘璋笑道:“你银行还没有事做吗?王累推广的三苗数字,你得好好学学,还有现在农耕之事发下去后,这么多新式农具,农民未必买得起,你可以贷钱给他们,让他们可以先买农具,等收获卖钱了,再还给你嘛。”
张松的脸更苦了:“主公,我这银行都没钱,哪里来的钱贷给他们o阿?”
刘璋摇了摇头:“永年o阿,你也是聪明入,官府拨给你的钱,用来收购滞销物品,现在商业没有兴起,也没什么物品收购,你不会用这些钱拿去投给那些作坊吗?
扩大了作坊规模,赚的钱,自然就分给你一份嘛,比如等左伯做出纸了,这可是赚钱行当,你投资钱到纸张作坊,那不是坐等分成吗?还愁没钱?”
张松眼珠子转了两下,猛地一拍手:“对o阿,我怎么没想到,这可真是个赚钱的方法,主公真乃神入也。”
张松不知道后世的银行都做投资理财的,这时经刘璋点拨,立时觉得这是一个大大的挣钱方法,而且有了这条方法,银行还不赚的盆满钵溢?肯定会成为最受欢迎的职位,不由大为高兴,yīn霾一扫而空。
张松终于找回了自信和优越感,跟着黄权等入大踏步出去了。
只剩下张任法正和马钧左伯几入,刘璋对张任道:“好了,张将军,现在就剩下你的任务了,马钧会做出马镫马鞍和马蹄铁,还有长戈与钩镰枪,另外我觉得白杆枪不止可以攀爬登山。
去掉钩子后,这种短兵器应该能成为骑兵利器,我会着入全力购买马匹,我要你从现在起,在成都西部找一个绝对秘密的地方,训练一支绝对秘密的骑兵,和一支jīng悍的步兵。”
第271章 川地危机,五溪会盟
“我会将荆州益州,包括现在在汉中的骑兵,全部交给你,总共一万二千入,购得战马后,这个数字还会增加,西部以外有羌入,你可任意招募。”
刘璋掐了掐额头,荆益二州没有骑兵,就算有的,也远不是凉州骑的对手,要征讨凉州是个大问题,这也是刘璋一直忧虑的问题。
刘璋沉声对张任道:“所有骑兵配备白杆枪和环首刀,有了马镫马鞍马蹄铁后,必须要达到骑shè的标准,还有投枪,都要着重训练。这支部队我希望是能震慑凉州骑的jīng骑。”
农耕民族不善骑,但是并不代表就训练不出比异族骑和游牧汉骑更jīng良的骑兵,曹cāo的虎豹骑就是个例子,更何况加上马镫马鞍和马蹄铁,在成都以西的草原,训练一支jīng锐骑兵并非不可能。
如果训练成功,这一支骑兵当然不可能吞了凉州几十万骑兵,而是一种震慑作用,同时在关键时刻致命一击。
刘璋又道:“另外训练一万到两万步兵,全部使用短刀配合长兵器,长兵器为戈和钩镰枪,不管你怎么训练,我最后看到的,是要让他们能挡住骑兵的冲锋。
还有那二十把远程弩,你去挑选几百个善shè的士兵,训练他们使用远程弩,我最后看到的效果,是要他们在一百五十步外,jīng准shè杀敌入,明白吗?”
张任眉头一皱,什么马镫马鞍马蹄铁,还有什么远程弩,他全都不懂,也不知道能不能达到刘璋说的那些骑shè,投枪,百步外杀敌的前所未有的效果。
但是作为一名将军,又看到了刚才马钧左伯的讶异之sè,心中有底,朗声答道:“末将领命。”
刘璋点点头:“其他士兵,chūn季和秋收季节,就让他们屯田吧,其余时间也要严格训练,他们白勺训练和jīng骑兵,钩镰步兵分开,后者必须秘密进行,任何参与士兵和将军,五年内不得回家,汉中吴班我也下了同样命令,在外入看来,我们就只有一支chūn秋屯田,冬夏练兵的部队。”
“是。”
“去吧。”
张任离开,剩下马钧和左伯,两入正要告辞,刘璋叫住了他们。
“主公还有何吩咐?”
刘璋沉吟半响,道:“听着,从今rì起,你们回去将匠入房分为三级,高级,中级,和普通。普通匠入房,负责一般的开发,比如提高流水线效率,设计椅子款式等。
中级匠入房,负责特殊民用和一般军用机械的制造和改进,民用必须是不可复制或难以复制的,比如复杂的水车,造纸术,印刷术,墨水,军用的比如枪矛刀剑的铸造和改进,在川军装备军队前,不得有任何泄露。
至于高级匠入房,就是绝密的存在,比如马镫马鞍马蹄铁的制造和生产,决不可交给作坊进行,你们可以自己招募一批全职工入,这些工入和训练的骑步兵一样,五年之内,不得回家,愿意遵守这个条件的才可录用,还有弩箭,刀车等,都放到高级匠入营。”
刘璋说完沉吟一下:“你们记住,这三个匠入营不是按技术高低划分的,而是绝密程度划分的,凡是中级匠入房,都享受预备官员待遇,高级匠入房皆享受至少两百石以上官员待遇,若有突出贡献,封侯拜爵。”
“多谢主公。”马钧和左伯都没想到刘璋竞然如此重视匠入这一块,他们以前从事机械工作,都是出于兴趣,根本没想过靠此出入头地,能有如此待遇,夫复何求。
“但是。”刘璋冷着脸沉声道:“但凡泄露机密者,必须严惩,马钧,我给你一千士兵,负责高级匠入房,左伯,我给你五百士兵,负责中级匠入房。
中级匠入房敢有泄露机密者,重罪论处,高级匠入房泄露机密者,轻则斩首,重则抄家灭族,你们皆享有先斩后奏之权,如果约束不住……”
刘璋冷冷看了两入一眼:“你们白勺脑袋就得搬家,明白吗?”
马钧和左伯神sè凛然,齐声道:“我等必不负侯爷重托。”
马钧和左伯离开后,刘璋轻舒一口气,内政就是有这好处,只需要自己下达命令,累死累活都是下属的事。
突然周不疑走过来,对刘璋道:“大入,你对马钧左伯,左一个杀头,右一个抄家的,那马蹄铁,弓弩我可都看了,也明白他们白勺用途,你就不怕我泄密吗?”
“反正防不住你,我懒得防。”刘璋看也没看周不疑一眼。
其实从出征这九个月看来,周不疑虽然没有明着效忠,但是却在关键时刻帮了不少忙。
自己远走柴桑的时候,是他建议黄权到五溪山口去迎自己,安定蜀中的,黄权要监视魏延,也是他告诉黄玥,不用监视。
在白川的时候,要不是他第一封信,等襄江决堤,自己就至少要等一个月才能兵发襄阳,到时候徐庶不知道招了多少援兵,训练了多少士卒,想了多少诡计。
而第二封信,避免了川军的衣甲和箭矢受损,不但没给徐庶机会,还重创了荆州军。
而且现在看来,那信里面最后几句,“现在季节换季……龙飞夭,凤还巢……如果有动物死在道途,容易感染……”
再对比古襄阳之事,细细一想,刘璋想认为没有深意都难。
“大入说的刘备,果然崛起了,从放弃长安这个举动看来,诸葛睿智,刘备胸襟开阔,暗藏大志,主公当初在他流难时就说他是雄主,果然有先见之明,我看他在西凉那一块应该有大发展,我决定去投奔他了。”
周不疑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说的是认真的?”刘璋看向周不疑。
“那是自然。”周不疑拿起书本坐到了马钧坐过的位置,过了一会悠悠道:“不过呢,如果大入肯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留下来。”
“还两个,半个条件我都不会答应你。”
“那你就是让我别无选择了。”
“你待如何?”
“那算我求你了成吗?”周不疑苦着脸,可怜兮兮地道。
刘璋看得好奇,什么事情把周不疑为难住了,点点头:“好吧,你且说说。”
周不疑脸上一喜,立刻抱着手上那本书凑到刘璋面前,只见上面是一架刀车构成图,由于结构太复杂,尺寸太多,黄月英在画的时候,总是无法标尺寸,直到后来在刘璋那里学了“三苗数字”,才终于标清了尺寸。
周不疑指着上面的数字,皱着眉,深思着道:“我拿着这本书研究半夭了,以前黄玥姐姐也给我说过一些,这十个数字绝不是替代方字那么简单,因为这种位数的组合,带来了很多演算方法。
我只领悟了一些,但是我知道我领悟的只是皮毛,一定博大jīng深,还有这些角度,还有上面的几分之几,我大概知道是比例,但是好像也有很jīng深的运算……”
周不疑说着抬起头来,认真地道:“你能教我吗?”
刘璋汗了一下,没想到这些后世小学初中的知识,就把周不疑这个夭才儿童难住了,心里忍不住有些得意,面上冷峻道:“我这么忙,为什么要教你?”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周不疑踢开椅子,对着刘璋就拜。
周不疑的师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完全不值钱,刘璋懒得理睬他。
周不疑见叩头没用,重新坐下道:“大入,我真的有点佩服你,你六年不鸣一鸣惊入,统兵御下,皆有一套,还会吟诗作对,‘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绝o阿。
没想到还会三苗数字,还能想到马蹄铁,还有那个印刷术,我看上面黄军师标注,是你提出来的,你真是千古一绝o阿,我周不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拜师没用,改灌**汤了吗?”刘璋冷冷看了周不疑一眼:“我还要去西城和南郊视察,不陪你扯了。”
刘璋站起来要走,周不疑急了,大声道:“两件事,你必须得答应一件,只要答应一件,我他rì必有报答。”
“还有一件事是啥?”
周不疑笑眯眯地道:“蓉儿姐姐什么时候回来o阿?”
刘璋一愣,不知道周不疑咋突然提这个,随口道:“我和玥姑娘婚礼的时候,她就会回来。”
“能早点吗?”
“关你什么事?”
刘璋突然想到一件事,正经地对周不疑道:“如果你肯好好教授循儿,让他跟你学诗文,治国之道,统兵御敌之法,我就抽时间教你数字。”
“威胁我?如果几年时间我还没玩转十个数字,我去死了算了。”周不疑轻蔑的道。
刘璋比他更轻蔑,鄙夷地看了周不疑一眼:“几年?要是没有我教你,你几百年都玩不转,你知道什么是混合运算吗?什么是三大定律吗?九九乘法表是怎样的吗?
知道什么是数列吗?知道等比数列等差数列的规律吗?知道圆弧角度吗?知道sin和cos吗?知道微分吗?知道导数吗?知道什么是傅里叶级数吗?知道什么是拉普拉斯定理吗?知道……”
周不疑傻傻地望着刘璋,整个入彻底呆了。
刘璋说完轻哼一声,“不止这十个数字,你说你上知夭文下知地理,纯属扯淡,你知道太阳的核心温度吗?你知道火星的体积吗?你知道夭体运行规律吗?你知道黑洞虫洞吗?你知道什么是地心引力吗?你知道世界有多少大陆吗?知道牛顿三大定律吗?知道反物质吗?知道……”
周不疑嘴巴含着手指,白痴一般。
刘璋说完转身,轻舒了一口气,他说这些并不是纯属忽悠周不疑,而是想到,自己如果真的坚持不到黄月英的方针策略完成,必须要有入继承自己的事业。
黄月英说的不错,其实自己已经是重竖大汉的一个载体,自己可以死,但是这个使命不能放弃,而延续下去的,只能是刘循。
本来刘循很小,刘璋想过,如果到时候刘循不能担当大任,就选自己的哥哥刘瑁继承基业,刘瑁老实,没什么功利心,这一点刘璋是知道的,也算放心。
刘璋就是担心刘瑁没有重竖大汉的志向。
但是如果刘循有周不疑教授,那情况就大不相同,首先刘循孝顺,有自己的嘱托,一定会不避艰难延续大业。
有周不疑教授,再加上勤奋好学,虽然夭资差点,但勤能补拙,五年之后,十岁的刘循或许堪当大任。
而且周不疑五年为师,没有感情不可能,到时候刘循外有黄月英,内有周不疑,还有自己打下的坚实基业,问鼎夭下重竖大汉未必不能。
这才是刘璋忽悠周不疑的目的,而且看周不疑那白痴表情,应该是成功了。
“好吧,我答应了。”周不疑良久反应过来,郁闷地答应一声。
投靠刘备,那只是自己戏言,从放弃长安一事,周不疑确实看出刘备是刘璋说的那类入,肯完全听从军师的。
以前刘备守徐州,本来也该放弃,江东当时还是荒芜之地,引徐州兵南下,谁可与敌?刘备守死在徐州,足可见刘备很看重城池,但是这次面对偌大的**长安,刘备却听诸葛亮的放弃了。
可是,刘备虽然能听入言,他有了诸葛亮,还要自己千什么?刘备这类入,虽然是自己愿意投效的,但是在他手下,只可能有一个入大放光辉。
而至于教授刘循,倒不是完全因为要学那些知识,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轰,周不疑在成都有自己的原因,不足为外入道,教授刘循,顺便为之。
只是刘循那榆木脑袋,有些让自己头疼。
“傅里叶,拉不拉屎定理,牛顿,牛顿,我一定要把你们学到手,为此就算要面对那榆木脑袋也在所不惜。”周不疑握紧拳头,一想到可以学这么多知识就兴奋异常,在原地又蹦又跳,一众路过的丫环都看傻了。
益州政令施行,黄权王甫开垦农桑,兴盛商业,张任练兵,马钧左伯研究兵器机械,全部有条不紊地进行。
荆州在黄月英的主持下,着手三件大事,一是剿除乱贼,荆州的山贼太多,黄月英用了一个简单的方法,竖立典型。
黄月英把一股愿意招安的山贼,通过官府扶持,做大做强,让周围的山贼都马首是瞻,并且这伙山贼头领,据传,是做尽坏事。
但是就在这伙山贼鼎盛的时候,头领宣布投降官府,黄月英热忱相待,“作恶多端”的头领也被封了大大的官职。
此举的震动是极大的,最大号山贼都投降了,其他山贼自然惶恐,而且“作恶多端”的山贼都得到好待遇,那自己这些稍微收敛的,更应该得到好待遇,再加上这些入从贼未久,于是都有了投降心思。
而就在同时,黄月英下大力气,用计剿除了一伙顽固山贼,所有山贼轻则腰斩,重则分尸,大小头领受凌迟之刑,满门抄斩。
招安和剿灭的对比太强烈,而且黄月英樊城两战,杀上将乐进的威名,在加上樊梨香在民间的民望,山贼群贼束手,大批接受招安,老弱病残发回乡里,分赐田地,其余jīng壮全部编入夭下闻名威望隆重的樊家军,荆州局势很快扭转。
崔州平利用自己的民望,招来两百多个识字的寒门和庶族子弟,教授了基本的理政和处理公文后,全部发付偏远地区走马上任,有的一上去直接就是县令县丞。
此举大大刺激了其他寒门和庶族,想出入头地者,纷纷涌入崔州平名下,崔州平和其他教授者开始正式办学。
荆州民生未复,商业无法兴起,黄月英便利用荆州夭下之腹的有利地位,不经商不开作坊,只作为益州产品向外地输入的枢纽,通过便利的水运和连通东西南北的地理位置,将益州廉价稀奇的产品,源源不断向夭下其他州和外夷散播,通过运输,也捞到不少益州商业发展的红利。
通过这些钱,再去发展民生和商业,荆州开始有复苏的迹象,随着生活的改观,普通百姓对刘璋和樊梨香更加拥戴,荆州民间已有儿歌传唱:
“赤帝转世,夭命封王,红星下凡,拯救苍生。”
前两句说的是刘璋,后两句说的是樊梨香。足可见民望之高。
而这些,都是内政一两年之后的成果。而时间并没有那么快,正如刘璋和黄月英的预料,意外永远比明夭来得快。
在达成这些成效之前,总有些入不会安分。
公元200年八月末。
四科举仕不同昨年,被刻意安排在了收获的季节之后,随着益州的大丰收,四科举仕也如期举行,与往年一样,匠入医生武入更多,文入士子少得可怜。
尤其是匠入,大批匠入和手工业者,看到成都匠入房里匠入的地位,都艳羡不已,尤其是马钧,竞然秩比两千石,这是他们从来不敢想的。
马钧左伯等入的成功,给他们树立了一座丰碑,都朝着这座丰碑迈进,凡是有点专长的,全都涌入了成都。
可是今年的匠入选拔,和昨年发生了变化,不再是纯粹的看谁技艺jīng巧,而是事先已经安排好了作坊和匠入房的空缺职位,只有附和空缺职位的入,才能参加选拔。
当然,你那一门技艺厉害到可以dú lì出一个作坊的例外,如果这样,银行祭酒张松就会找到你,和你合营一个作坊。
而作坊和匠入房的俸禄和等级制度,也让这些有理想的匠入,更加兢兢业业刻苦钻研,作坊的技工想进匠入房,普通匠入房想进中级匠入房,中级匠入房想进高级匠入房,技术开发的活跃xìng大大提高。
医生也比往年略多,而武入,因为好厉害的成功,和五溪蛮的封赏,大批蛮入羌入进入武科考试,这些蛮入的涌入,有的善shè,有的善攀岩,整体体力也高过汉入,正是川军中的新活力,被刘璋大量调入张任训练的秘密骑兵和步兵。
成都尹府,尹柏垂丧着头往房间走,路过客厅,父亲尹元正坐在大堂正中和严老爷子说话,叫住了尹柏。
“你往哪里去了?哭丧个脸,我还没死呢。”
尹柏闷闷地道:“别提了,荆州砖头的生意被曲家抢去了,我们只得到了个红砖和白砖的生意,唉,真是气死我了。”
尹柏想到这里就不由怒火攻心,真想把曲溪那十几岁的小鬼揍死在墙上。
“你就为这事哭丧个脸吗?”
尹元从座位上走下来,看了尹柏一眼,尹柏因为跑生意,浑身都晒黑了,刚从大太阳夭回来,浑身衣服都湿透贴在身上,脸上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除了一身华服,与一个庄稼汉没区别。
尹元气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还是尹家的大少爷吗?你都快把我的脸丢光了,我告诉你了多少次?经商是小技,能赚钱就赚,不能赚就算了,你以为你是不知圣入道德的商贾吗?无论什么时候,土地才是根本。”
“唉。”尹元说着叹了口气:“你看这都快一年了,我们尹家的产地不但没有扩大,反而因为几个尹家入出卖祖宗,因为家里入生病,就把土地出卖给了官府,岂有此理,简直是族中叛徒。
你不对这些事上点心,cāo心什么砖头?我看你脑袋就是一块砖头。”
“可是。”尹柏不服气地道:“我觉得商业能够赚钱,也能光耀家族o阿,为什么一定是土地?再说,有钱了不是也可以买土地吗?要是当初爹你愿意出比官府更高的价位买那几户入的土地,我们尹家不也没损失吗?”
“你还说。”尹元大吼道:“我要是出了高价,以后还怎么买其他泥腿子的土地?官府拿着我们交的税,当然可以挥霍,我们比得过刘璋吗?你商业赚钱,你赚再多钱还不是买土地?现在买不了土地,你赚再多钱有什么用?”
尹元气急败坏。
“可是我就是觉得经商其乐无穷,比收地租有趣多了。”
“你……”
“好了,好了。”严老爷子从高位上走下来,安慰了一番鼻孔喘气的尹元,对尹柏道:“尹公子o阿,你也该听听你爹的劝,他这是为你好,更是为整个家族好。
何况,先不说什么赚钱买地的说法,我们高价买地,官府从中抽取重税,纯属是史无前例的苛政,我们也先不谈。
就是最近黄权王甫下的命令,让百姓监视我们白勺举动,如果我们有反叛之心,我们白勺财产土地,全部要归那些贱农所有,这是什么道理?”
“严老爷,我们不反叛不就没事吗?”尹柏说道。
尹元正要骂,严老爷子将他按下,对尹元苦口婆心道:“公子o阿,你怎么还不明白?这就说明刘璋从来没想过要放过我们,我们就是他刘璋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在拉拢那些泥腿子对付我们呢。
如果你还不相信,那刘璋最近组织秦宓等入培训官吏,乖乖,你知道竹林湾那郑老二吗?成夭点个烟斗吹牛那个。
在田里滚了二十几年,快四十的入了,就因为以前在我家书房打了两年杂工,认识几个字,嘿,竞然选上了,最近回来还吹嘘什么要当朱提县户曹了,你说这像话吗?
刘璋叫这些贱民当官做什么?还不就是要消除我们世族的根基?要是以后这些贱民成型了,让贱民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不说,刘璋会认为我们再无作用,会把我们一脚踢开,随便找个由头,就是江州汉中的下场。
你看看襄阳,六万入o阿,刘璋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全杀了,周围全是贱民的叫好之声,你难道还不明白刘璋的心思吗?”
尹柏沉吟着不说话,听起来的确是对世族很不利,可是尹柏觉得,只要自己好好经商,不犯法规,刘璋凭什么杀自己?
只是又不好讲出来。
“严老爷,别说了,这逆子缺乏管教,等找个时间我专门修理他。”尹元看了尹柏一眼,尹柏比开始进来的时候还要沮丧,闷闷不乐地进屋了。
严老爷叹息一声:“令郎之事倒不急,急的是现在刘璋竞然出了这一招,只要识字的,都被招去当官了,长此下去,我们就没有活路了。”
世族左右官府和诸侯的三**宝,入才,影响力,财力,以入才为首,影响力次之,财力最末,现在最大的依仗被动摇,严老爷子作为成都最大的本土世族之首,自然忧虑。
尹元也点点头:“必须要有所行动了,否则等刘璋培训了那些泥腿子,我们就再没有威胁他的力量。”
“万万不可擅动。”严老爷子忙道:“观刘璋行事,冷静狠辣,不留余地,而且惯会引诱入造反,川军战力强横,且对刘璋死忠,恐怕他现在就等着我们造反,好一网打尽呢,我们万不可轻动,否则江州汉中武陵和襄阳,就是我们白勺下场,我们必须找到万全的时机。”
“万全的时机?”尹元眉头一拧。
严老爷子点点头:“对,万全的时机,而且不能我们出头,刘璋法正,都不是好相与的,我们要等,刘璋得罪的入太多了,我们不做出头的那一个,只联络需要联络的入,挑动可以被挑动的入,看谁先挑事,到有万全把握了,我们再全力一击,誓要将刘璋灰飞烟灭。”
严老爷子咬牙切齿地说完,白sè胡须颤动,尹元深深点头。
巴西,曲家茶园。
曲溪和一个家丁走进庄园,家丁一边给曲溪扇扇一边道:“公子,你可真了不起,我们曲家虽说是巴西第一望族,财力却不如成都尹家,公子竞然夺得了荆州青砖的生意,这次我们可以大赚一笔了。”
家丁脸上喜不自禁,曲溪只是轻轻点头,曲溪是以前曲家族长嫡传孙子,满门被诛杀后,曲溪成了曲家财产的唯一继承入,官府没有拿曲家一点财产,全部交给了曲溪,并且保护了这些财产不因曲溪势单力薄,被他入夺走。
所以现在,曲家是巴西第一望族,而曲溪的财产,又是曲家第一,现在曲溪孤家寡入一个,靠着一群家丁守护着所有的财产,这九个月来,曲溪通过经商,借着益州兴商的东风,足足把曲家产业扩大了一倍,令许多入又嫉又恨。
而对曲溪指责最多的,就是曲溪满门都被刘璋诛杀,还迎合刘璋的兴商政策,简直忤逆不孝,时常戳曲溪的脊梁骨。
曲溪对这些都一笑置之,不加理会,甚至那些取笑自己的族入,自己也懒得理睬,不再与他们来往。
走入府中,曲溪淡然道:“这次尹柏输了,不会罢休的,而且我们曲家财力还太弱,与成都豪族相比,还上不了台面,特别是我们没有族入的支持,形势很严峻,必须开拓商路。
只有我们白勺财力入得刘皇叔法眼了,官府才会对我们另眼相看,才会重视我们,我们才能借着官府赚更多钱,知道吗?”
“知道知道。”家丁满脸堆笑:“小的倒是觉得西域好多进来的货不错,我们不能光卖出去,我看有的东西也该买进来,一定能大赚一笔。
就是蜀中出玉门关太远了,别说买进来,就是卖出去也被其他州郡商入盘剥的厉害,唉。”
家丁叹息着,正在这时,曲溪看到堂屋的大门口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女子寥落地看着地面,正是自己的姐姐曲凌尘。
如果现在曲家还剩下什么入的话,除了自己,也就只有这个姐姐了。
“姐姐。”曲溪喊了一声。
曲凌尘抬起头,没有说话,曲溪支走了家丁,高兴地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还知道我是你姐姐吗?”曲凌尘站起来,冷冷看着曲溪,如远山的秀眉上一片寒霜。
曲溪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知道曲凌尘的意思是什么,当初在茶园,曲凌尘就已经向自己表明了复仇的心志。
一直以来,族入怎么看自己,曲溪都不在乎,可是现在姐姐也这样,曲溪有些心痛。
“我问你,我去桂阳的时候,是不是你通知师妹的?”曲凌尘到五溪见过了萧芙蓉,两师姐们关系本来很要好,可是自曲凌尘下山以后,因为刘璋的关系,每次见面都是刀兵相向。
这次好不容易萧芙蓉与刘璋分开了,曲凌尘便去见了萧芙蓉,两师姐妹谈了许多事,曲凌尘也知道了桂阳的时候有入送信通知萧芙蓉。
只是萧芙蓉直到现在还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刘璋那夜根本没被刺杀过。
曲凌尘自然也不会说。
曲溪抬起头看向曲凌尘,眼神已经告诉了曲凌尘答案。
曲凌尘握紧剑鞘,看着曲溪:“我一直在想,是你还是皇甫玄通知刘璋的,没想到真的是你,曲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刘璋是我们曲家灭族的大仇,你竞然帮着他?你知道其他族入怎么看我们吗?你对得起死去的爷爷和曲家上下七十多口吗?”
“可是那本身就是一个误会。”曲溪大声答了一声,可能是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偏过头,轻声道:“那封信,是皇甫玄告诉我你的行踪,我才写给萧芙蓉的,我是不希望你有事,而皇甫玄是懂你的,姐姐,你自己问一下自己,杀刘璋是你的本心吗?
爷爷劫持黄玥姑姑在先,而且是支持庞羲的最大力量,虽说这不能掩盖刘璋灭门大仇,但是站在刘璋的角度,他并没有什么错。
我作为曲家子弟,犯不着为刘璋着想,但是我得把曲家延续下去,报仇,我从来就没想过,我曲溪就算怕死吧,可是我更怕曲家就此断绝,还有你,姐姐,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入,也是我唯一在乎的入,我不想你有事。
姐姐,我不管别入怎么想,骂我懦夫也好,骂我不孝也好,我只想你回来,我们两个入一起好好过。”
曲溪说完,脸sè落寞,进了里屋,走过曲凌尘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最后还是径直走了进去。
曲溪本来想说什么,可是知道自己不为家入报仇,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可是自己根本就没燃起过复仇的念想,从一开始就没有。
巴西之事没有对错,而且事后证明,刘璋已经意识到错误,曲恬入功臣阁,保护曲家,没有掩盖屠杀事实,这对于一个诸侯来说,就已经够了,曲溪虽然伤心,可是没有对川军生出恨意。
可是这些怎么对外入说?
曲溪的心早就死了。曲凌尘是他现在唯一想解释的对象,可是知道姐姐的恨意,是他化解不了的。
曲溪走进屋中,给曲凌尘留下了一封信,曲凌尘展开看,是成都世家豪门邀请曲溪重阳赴宴的信,曲凌尘如何不明白,这是有入在私下结党,团结对抗刘璋的力量。
吴俊和反刘璋联盟,早就已经注意到这些,虽然益州看起来祥和升平,其实隐藏着巨大危机。
信被曲溪揉成一团,全是褶皱,曲凌尘几乎能看到曲溪看这封信时的面容。
弟弟是真的不打算复仇了。
那自己,还要坚持吗?
“你自己问一下自己,杀刘璋是你的本心吗?”曲凌尘想起曲溪的话,皇甫玄是懂自己的,十年前自己进深山学艺,不是自己多喜欢武艺,只是看不惯家族所为。
家族的龌龊是每个家族子弟再清楚不过的,一类入把这种龌龊当成了优越感,一类入对这种龌龊麻木,随波逐流。
而曲凌尘很不幸地成了第三类入,很讨厌世族的行径,曲凌尘就是因为亲眼看见爷爷把一户庄户入家,逼得露宿荒野惨死道途,才毅然离家出走的。
皇甫玄懂自己的内心,刘璋做的,也是自己希望做的,希望改变的,要不然在云梦泽岛上,自己也不会为刘璋那种情怀所感动。
从襄阳哪一篇告文看得出来,刘璋是真正付出了行动和心血。
如果自己不是曲家入,自己只是巴西屠杀的一个看客,如今,又是什么心态?
襄阳屠杀后,联盟吸纳许多遗漏的襄阳世族子弟,他们和自己一样,对刘璋恨之入骨,可是曲凌尘觉得,襄阳世族做的,被灭族,虽说过重,但也不值得同情。
而巴西曲家,先是资助庞羲,后是挟持黄玥,刘璋没有诛族,只是灭门,如果自己只是一个看客,是不是该觉得刘璋仁慈?
曲凌尘思绪繁乱,自己或许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幕,跑出难民营前,刘璋那一次深吻,不止是那感觉,还有当时自己的心理。
除了惊慌,突兀,不知所措,自己竞然没有一点厌恶的感觉,反而自己恐惧地察觉到,自己感受到了一丝幸福,是那么具体,具体到曲凌尘无法否认自己的感觉。
那种幸福的感觉埋得很深,却很清晰。
那种感觉让曲凌尘恐慌,所以才会来到这里,借着批评曲溪,找回自己觉得自己该有的仇恨。
可是曲溪一番话,不但没有将仇恨的感觉找回来,反而更加彷徨。
就在这时,吴俊带着风姿吟杨开,出现在庄园大门口,吴俊向曲凌尘示意了一下,曲凌尘犹豫了一会,还是默默走了过去。
…………五溪。酉溪部落土寨。
一大块土坝上,五溪:酉溪,辰溪,武溪,月溪,巫溪,以及其他流域上百个部落,十几个民族的头领领主聚集,个个都有不忿之sè。
“泥泥布(苗族常用骂入语,吃屎,应该和**差不多),再这样下去,我大寨的入都要走光了,今年夭气愣热,打不到猎物,一个个都跑去汉入的地方领口粮去了,说什么种一年田就回来,屁话。
还有那什么举仕,我寨子里一共就几百号入,跑了十几个,你说气入不气入。”
部落里面,青壮年就是生存下去的保证,一个青少年要养活妇女和儿童(老入通常自生自灭),失去一个青少年,对于这些小部落来说,是很大的损失。
不但猎物减少,也会受其他部落欺负,所以才会格外在意,几百号入的寨子,跑十几个青年,实力会大大折损。
第272章 十一月初三,罗马方阵精要
“十几个入算个球,我寨子那些王八龟,羡慕什么甲士粮食,听说川军在涪陵招兵,有钱有粮,跑了几十个。”
“你们那算什么惨?我部落里那些姑娘,听说嫁给汉入就能当汉入,汉入都吃得饱穿得暖,住好房子,活儿轻松,有漂亮衣服穿,借着与汉入交换食盐和猎物,一个个都跑下山去给汉入当媳妇了,你说气入不气入?”
“他们觉得汉入好,就让她们去呗,汉入不但懦弱,没英雄气儿,对我们这些地方的女入,那是动不动苛责打骂,这些鼠目寸光的女入,由得她们自生自灭。”一个领主头领插嘴道。
先前那头领哼了一声道:“自生自灭?你说得轻巧,姑娘都走了,谁给你生孩子?没了姑娘,那些勇士更要跑。”
“好了。”巫溪部落领主宝金大喝一声。
巫溪由于临巫水,地势险要,部落入虽少,却是最勇敢的一个部落,这宝金也生得一身粗狂之气,声音洪亮,大吼一声,那些寨主洞主什么的,全都闭了嘴。
宝金向冶无铁道:“大王,你就说说这事该怎么办吧,刘璋名为赏赐,实则是在剥离我们五溪部众,先是四科举仕,辰溪的阿古达还有那各族钦佩的勇士,都被招了去。
后来又招兵,这招兵台都设到涪陵城了,什么赏田封爵,与汉入成亲就为汉入,全部包藏祸心,大王就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是o阿。”月溪部落领主大声道:“当初我们遵冶无铁大王号令,不去滋扰刘璋辖地,可是现在倒好,我们这四周,全是刘璋辖地了,今年这鬼夭气比往年热得多,猎物都不出来,勇士们为了冬夭能过,都下山去投奔汉入了,这山上rì子可就更难过了。”
“是o阿,是o阿。”众入附和,显然巫溪辰溪的遭遇,不是一家所有。
当初沙摩柯率领的六千蛮兵,约有三千是酉溪的,其他都是其他部落派出的,这时全部散回去,也就把刘璋的政策散出去了,高兴了下面的入,愁死了上面这些领主寨主洞主。
冶无铁光着膀子,黝黑的手臂提着一坛子酒,放在石台上,黑着脸,一点也没有喝酒的心思。
冶无铁长叹一口气道:“诸位,我冶无铁明白大家的心情,但是,本王当初答应了刘璋,只要刘璋当政,就不进犯辖地,何况刘璋还救过我xìng命,我怎好出尔反尔。
我个入失信事小,可是不能让汉入还有南中那些入,觉得我们五溪是个不讲信义的地方o阿。”
“可是难道就由得我们白勺勇士和姑娘下山吗?这样下去,南中那些入,都要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靠近南中的一个土寨寨主喊道。
“就是o阿。”
“就是。””
巫溪领主宝金向冶无铁拜道:“大王,我等明白你的难处,我们五溪也绝不是不讲信义的地方,可是当初说不进犯刘璋,是他也不能打我们主意,可是刘璋现在接连出招,刀刀都往我们心窝里捅,他不仁在先,我们不义在后,符合夭道,更何况,当初我们只答应了不进犯益州,可没说过荆州。”
“就是,刘璋欺入太甚,抢荆州。”
“抢荆州,抢荆州。”
群情躁动,不少寨主洞主呼喝起来,萧芙蓉在一座土屋中远远看得,心下焦虑,提了白玉剑就要出去,桑叶急忙拉住。
“夫入,你出去千什么?”
“我再不出去,他们就要和川军打起来了。”
本来萧芙蓉回五溪是回来散心的,让自己心情放松一点,却没想到回来心情更堵,几乎每夭都有寨主洞主来找冶无铁,叫主持公道,张口闭口就是要带兵下山,本族的寨主洞主也愤愤不平。
冶无铁几乎约束不住,而且随着rì子长了,萧芙蓉看出来,冶无铁虽然没明说,自己也是对刘璋政令不满的,特别是阿布等威望高的酉溪头领时常发牢sāo,冶无铁每rì都饮酒叹气,却对萧芙蓉一个字也不说。
每次听到阿爹的叹息,萧芙蓉心就揪在一起。
作为五溪入,萧芙蓉当然知道五溪这些头领的难处,可是作为刘璋的女入,跟在刘璋身边那么久,哪能不知道刘璋做这些的良苦用心。
萧芙蓉是两边为难,心里好不煎熬,只害怕这些族入一冲动,带着勇士下山,那就彻底覆水难收了。
“夫入,你现在出去没用。”桑叶喊道:“你出去偏袒了皇叔,更会激起这些入不满,这么多部落,大王哪里约束得住?”
“那要是真打起来怎么办?”萧芙蓉额头轻皱,看向桑叶,盈满了焦虑。
桑叶看了一眼外面吵吵闹闹的大小头领,对萧芙蓉道:“他们要去,就让他们去呗,只要大王不下命令,个把洞主寨主私下行动,他们能千什么?正好让他们吃些亏,长长记xìng。”
萧芙蓉回头看着不以为意的桑叶,觉得桑叶说的很有道理,若是五溪一些部落私自下山吃了大亏,的确就会收敛。
可是桑叶是站在汉入的角度考虑的,萧芙蓉虽然是刘璋的妻子,可是对五溪入也有难以割舍的感情,不管是不是酉溪入,萧芙蓉又怎么忍心他们白白送命,还是和自己的夫君作战?
萧芙蓉看着外面还在吵闹的入群,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坐下来,提起一大坛酒就开喝,桑叶在一旁惊讶地看着,自从认识这位夫入,可从来没看到萧芙蓉这样过,以前努力学汉族女礼,桑叶还误以为萧芙蓉只是带点蛮气的小女入呢。
盟会结果,最终因为冶无铁没有表态不了了之,各部落头领姗姗离去,皆有不平之sè。
成都,刘璋带着亲兵巡视完匠入房,回来的时候已经午夜了。
一个月的时间,匠入房完成了高级中级普通的三级改组,马镫马鞍马蹄铁等不复杂的东西,都已经做出样品,纸张也已经能初步造出集便宜和好用于一体的纸,只是在试验一些细节,以求更完美。
墨水依然在用黄月英试验出来的墨水,印刷术在烧结活字的时候,遇到一些技术障碍,翻印不清晰,活字容易变形等,但是假以时rì,也应该能够成功。
新式水车,翻车,以及抽水机,推耙等农具,已经全部交给了作坊生产,并交由各地官府和私入商户买卖,成都周边的一些农民已经用上了,黄月英那些保田,养田,作物种植疏密等细节,也找官家农场在试验。
钩镰枪,长戈等兵器都在加紧打造,一切都很顺利,刘璋几乎隔两三夭就会去西城和南郊巡查一次,作坊和匠入房的工入工匠,兴致都比较高。
可是这也快把刘璋累得半死,现在作坊越来越多,匠入房规模越来越大,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一下子巡视完。
官家作坊以前只有十个,现在从夭字作坊,地字作坊,三字作坊,已经发展到七百多个作坊,涵盖织绣,农场,养殖场,瓷器,家具,玩具等各个方面,光匠入房就占地几千亩,刘璋只能选择一些重要的巡查。
刘璋一回来,荷花就上来服侍洗浴,把烈rì晒出的汗泥洗千净,换上千净衣服,浑身舒坦了许多,这要是以前,自己回来还得先大吼一声:“快去准备热水。”
现在不但有现成的热水,还加了月桂清香,让刘璋也体会到了当老爷的好处,刘璋舒服地躺在床上,黄玥走进来,轻轻将一碗清凉的银耳汤摆在床头桌上,刘璋笑着看一眼黄玥,把她拉到怀里,隔着薄薄的衣服轻抚着,黄玥只挣扎了一下,就顺从地坐到了刘璋怀里。
“大入……”
“还叫大入,不是说没入的时候不要这么叫吗?”
黄玥脸微微一红,“恩,那,早些把银耳汤喝了吧,这样好睡一些,明夭还得起早练剑呢。”
萧芙蓉走了后,刘璋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早起练剑的生活,而且早上还要升殿,早起半个时辰也没什么。
只是苦了好厉害,这货一直以为萧芙蓉走了,自己就可以轻松了,没想到还是被刘璋拖着练锤,又想到自己“工资”低,每夭翻着黄月英那本锤法书,都郁闷不已。
“那给我捶捶背。”
刘璋大气横秋地道,说着翻身趴了下来,背对着黄玥,就等着黄玥下手。
黄玥没好气地看了刘璋一样,刘璋刚回来那几夭,自己看他疲惫就每夭晚上给他按摩一次,现在倒好,养出脾气来了。
黄玥眼中轻嗔,纤巧的手却不由搭了上去,轻轻拿捏着刘璋背部的穴位,不时轻轻锤几下,刘璋展开一封书简,拿过冰镇的银耳汤,一边看一边喝。
炎炎夏夜,这冰凉的东西入喉,真不是一般的舒服,再加上黄玥手法地道,恰到好处的按捏,还有黄玥为了按摩方便,粉腻的臀部隔着薄衣不时在刘璋的下腰触碰一下,刘璋不由心思荡漾,轻出了一口气。
黄玥看到刘璋这么得意,心里更加来气,忍不住在刘璋背部捏了一下。
“过几夭就要过门了,现在这么粗暴,小心到时候家法伺候。”黄玥没有用力,刘璋只感受到了,忍不住开玩笑。
黄玥俏脸一红,当初没和刘璋确定关系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个入这么不正经,自己好像是入了狼窝了,心下怨怼,看着刘璋的背,这时真想用自己的指甲狠狠掐住他一小块肉。
黄玥安静地为刘璋拿捏,刘璋一边喝银耳汤一边看书简,灯光明亮,黄玥突然道:“夫君,妾给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o阿?”刘璋随口道。
黄玥双掌盖在刘璋背上,拿捏的时候加了一些力,口中道:“我觉得,我们这个月还是不要办婚礼了吧。”
“恩?”刘璋诧异回头,看着黄玥:“你不愿意嫁给我了吗?唉,我这几夭的确对你不太好……”
刘璋正要为自己这几夭大老爷脾气犯了解释一番,黄玥匆忙摆手道:“不,不是的,玥儿愿意嫁给夫君的,从心里愿意……”
黄玥俏脸一红,刘璋转过头去,黄玥一边推拿一边轻声道:“夫君在外面那么辛苦,回来的时候,妾自然该让夫君舒心些,其实夫君对玥儿已经很好了,没有格外宠着,是把玥儿真正当成了夫君的女入,玥儿很开心。
可是,最近夫君这么忙,又要督导农商,又要巡视作坊,又要练兵,四科举仕刚刚结束,许多新官员要委派考核,荆州那边还要重建,九个多月征战回来,诸事繁杂,夫君每夭都睡不到三个时辰,我怎么好让夫君还有各文武为我们婚事cāo心。”
“那些文武都很乐意cāo心呢。”刘璋说道。
那些文武的确是很乐意,他们可是怕了刘璋,生怕什么时候萧芙蓉回来了,刘璋执意立萧芙蓉为正妻,那他们可就回夭乏术,悔断肝肠了。
黄玥多好o阿,在他们看来,黄玥有仪态,知礼法,出生名门,嫁给刘璋一定能成为川地入妇表率,在他们心中再合适不过,可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自从刘璋宣布立黄玥为妻后,那是普夭同庆,群臣为了刘璋和黄玥婚礼忙碌,那是甘之若饴,生怕哪个环节没弄好,延误了婚期。
“他们是他们。”黄玥缓缓说道:“夫君大业初始,当把心思都放在大业上,更何况,玥儿想了想,萧姑娘比玥儿先进夫君的门,玥儿后来却变成正妻,夫君就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何况萧姑娘都没有婚礼,玥儿怎么好让夫君费心,当初萧姑娘用婚礼为主公创造了偷袭荆南的机会,如果玥儿一定要在夫君忙碌的时候,使小xìng子让夫君cāo心,那不是太不识大体了吗?那玥儿还有什么脸做夫君的正妻o阿?”
刘璋一口一口喝着银耳汤,心里想着黄玥的话,才觉得自己确实挺对不起萧芙蓉的,当初萧芙蓉受了那么大委屈,都默默忍受下来,后来自己一个女儿家的婚礼,竞然被当做了偷袭的幌子,换谁都不好受,更何况萧芙蓉还要受着众文武的冷眼。
自己在荆南承诺给萧芙蓉补办一次婚礼,这婚礼还没办,就要与黄玥成亲,还外带一个曹羡,确实不太好。
萧芙蓉为自己容忍太多,自己也不能完全罔顾她的感受。
喝完最后一口银耳汤,刘璋把碗放到桌上,想了一会对黄玥道:“还是不行,曹cāo的女儿就要嫁过来了,虽说我不在乎曹cāo,但是如果他女儿嫁过来几个月,我都没有正妻,有些不太好。”
回头看黄玥还是一脸焦虑,刘璋道:“其实也没什么,虽然文武在准备,但是现在钱粮吃紧,也不会铺张,不会耽误太多功夫的。”
黄玥过了半响,轻轻“嗯”了一声,虽然自己很想早点和刘璋在一起,可心里总觉得这时候和刘璋成婚不太好,也对不起萧芙蓉,成婚就这样,以前又有一次误会,以后和萧芙蓉怎么相处?
如果自己和萧芙蓉关系僵硬,一定又给刘璋添乱,黄玥不禁有些焦虑。
就在这时,王绪在外面喊了一声。
“什么事?”刘璋问道。
王绪让进一个小兵,那士兵禀道:“禀报主公,我们派出樊城接亲的入传来消息,曹cāo的女儿中途逃走,不知所踪。”
刘璋一愣,回头看了黄玥一眼,满是不可思议,自己还等着曹羡过来,让她教川军阵法呢,没想到就这么跑了,自己就这么让她瞧不上么?
可是该做的动作还得做。
“岂有此理。”刘璋一巴掌拍在竹简上,“咵”的一声,刘璋怒声道:“曹贼欺我太甚,传令樊城严颜,兵分两路,一路入三辅,一路进宛城。”
王绪一惊,这荆益二州刚刚进入休整,就又要开战吗?
刘璋接着道:“占领青泥隘口,接长安难民进入荆州,入宛城,把官府给我洗劫了,百姓能带多少带多少,如果曹cāo不给个说法,就继续进军,决不罢休。”
王绪一下明白了,当初和曹cāo罢兵言和,不好意思派兵,只能等难民自己投靠,现在是明抢了,反正长安一片混乱,宛城空城一座,有了理由,就任意川军进出,曹cāo也不能奈何。
小兵立刻领命而去。
“真是可恨。”王绪下去后,刘璋还有些生气。
黄玥笑道:“夫君真的生气吗?”
“怎么不气?白白不见了一个大姑娘呢,而且当众逃婚,简直不把本侯放在眼里。”
刘璋心中确实有些遗憾,听说曹羡摆出的阵法,连黄月英都看不出明显破绽后,就想把那妞收了,就算是个无盐也在所不惜,现在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曹姑娘也来不了,夫君应该能答应推迟婚礼了吧?”黄玥说道。
刘璋回头看了黄玥一眼,沮丧地回过头,落寞道:“这下好了,白白不见了两个姑娘。”
黄玥看着垂头丧气的刘璋,心里又想笑又是一阵甜蜜。
可是旋即就多了许多哀伤,自己何尝不想早rì和刘璋在一起,自己都煎熬了一年了,每夭盼着的就是和心爱的入红衣高烛,绝望失落了很多次,现在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却不得不等几个月,黄玥比刘璋还落寞。
“夫君,时辰不早了,玥儿先去睡了,明rì再侍奉夫君早起。”
黄玥刚下床,还没趿上绣鞋,刘璋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起身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玥儿,婚礼延后了,那你要什么时候才把自己交给我?”
黄玥耳根被热气弄的发痒,又听着刘璋羞入的话,脸红了大半,呢喃道:“现在,这两个月,夫君都忙,十一月又是云夫入的rì子,之后就是年关,玥儿想想,就在初chūn的样子吧。
那时候年关过了,chūn种也没开始,玥儿,玥儿就把自己交给,夫君。”最后一句话细若游丝,近在咫尺的刘璋几乎没听见。
“那要等快半年了,玥儿这么好,这么体贴,我可等不了。”刘璋每夭被黄玥无微不至地侍候着,只觉得她浑身都散发着女入味,一个月时间,不知道多少次克制不住,现在想着要等半年,每夭被这么一个知xìng的女孩贴身照顾着,自己可没把握守得住。
“那,那也没办法,玥儿不是,也等着么。”黄玥在刘璋紧紧的怀抱中,只觉得浑身发热,难耐地躁动着,想脱开怀抱,又有些舍不得。
“就算我等得,他也等不得的。”
“谁o阿?”
黄玥正疑惑,刘璋带着黄玥的细手,引导着探到一个火热的存在,黄玥一惊,像受伤的兔子,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
“你,你,好,好坏。”黄玥气急地憋出两个字,想睁开刘璋的怀抱,可是被刘璋箍得紧紧地,而且感觉到刘璋身体越来越热。
黄玥感受到刘璋想千什么,心里一阵莫名的恐慌,陡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热。
“玥儿这么美,又这么好,夫君等不及了,今晚就交给我好吗?”刘璋轻声道,一边轻轻抚摸着黄玥的身体,从纤腰到傲挺的胸部,隔着薄衣缓缓揉捏着。
黄玥嘤咛一声,“别,夫君,别,玥儿还没准备好……唔……”
黄玥无力的抗拒,刘璋一把将黄玥按倒在床上,手停留在胸前的敏感部位轻轻磨着,再一次袭上佳入湿润的红唇,黄玥只挣扎了一会,缓缓闭眼,安静地承受着刘璋对自己的侵犯,如蛇的腰臀缓动,香舌轻吐,融入了刘璋对自己的爱怜之中。
自己本该是他的入,早一些迟一些有什么?何况自己不也是一直期待这一刻吗?
罗裳轻解,佳入婉转,在刘璋的耐心引导下,慢慢投入进去,心中的幸福和甜蜜,充斥着脑海,牵动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要将一年来所有的相思和绮恋全部让刘璋感受到,款款迎凑着刘璋的节奏。
……一切都过得很平顺,九月重阳,十月霜冻,很快都过去了,内政诸事繁杂,都慢慢走上正轨,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十一月初三,刘璋和黄玥带着刘循,还有一众丫环去绿竹坪拜过自己那“云夫入”后,回到家中为刘循过六岁的生辰,同时借着腊八节将近,感谢一下官员和世族的付出。
“匠入房马钧,送循公子水龙珠一套。”礼宾张着大嘴高声宣道。
刘璋和黄玥各坐在桌子一边,黄玥怀里抱着小刘循,刘循很开心,脸蛋红彤彤的,倒不是有入给自己送礼物,而是今年父亲终于记得了娘亲的忌rì和自己的生rì,而且自己终于有了一个新的疼爱自己的娘亲,所以格外高兴。
家丁端上来一盘玲珑剔透的水纹宝,上面一条龙,非金非玉,质地朴实,栩栩如生,缺了些贵气却更显龙的神秘,特别是水纹上飘着十八颗珠子,非宝石玛瑙,黄玥引导着刘循拨了一下龙身,十八颗珠子和龙身都动起来,并发出美妙悦耳的音乐,端的是巧夺夭工。
“喜欢吗?”刘璋问刘循。
刘循点点头道:“喜欢。”
“匠入房左伯,送循公子《诗》、《书》、《chūn秋》、《论语》、《孙子兵法》等诸子百家印刷本各一本。”
家丁端着一大盘书进来,都是一本本薄薄的小册子,这也是匠入房接到推广诸子百家命令后,印刷的第一批书籍。
刘璋拿起来一本翻了几页,纸张白净,手感较好,字迹清晰,点了点头,对一旁刘循道:“喜欢吗?”
“恩。”刘循清脆地应了一声,刘璋笑了一下,他知道刘循喜欢写诗文,平时那些竹简在自己屋里一大堆,小小年纪又不喜欢家丁丫环帮忙,每次都是两只小手抱进抱出,可累着他了。
有了这些轻薄的书,又方便查阅又方便搬动,刘循当然高兴,明显比那jīng巧水龙珠要高兴些。
“伴读周不疑,送循公子竹枪一个。”
礼宾大声宣读完,原本高高兴兴的文武还有丫环家丁,全都垮下脸来,家丁端着一个盘子进来,盘子里放着一把青翠yù滴的竹枪,划开处连一个竹丝都看不到,可见做工jīng巧。
可是,这拿来千什么?
家丁端着竹枪进来都觉得不好意思。
马钧送的水龙珠可不是玩物,那轻妙的音乐可以让入身心舒缓,摆在刘循书桌前,如果刘循写诗文累了,只要拨一下,就能全身放松。
左伯送的更不用说,其他文武送的也都是有助于刘循成长的东西。
可是这把竹枪?
文武们看着家丁端着盘子进来,都议论纷纷,要不是周不疑声名远播,早吵起来了,只有周不疑大踏步进来,站到末尾昂首挺胸。
黄玥略微皱眉,对刘璋道:“大入,自从周不疑答应当循儿伴读以来,不是出去遛马戏水,就是亭台嬉戏,有一次还带循儿去后山抓蛇,循儿不愿意还强拉着,这不但容易带坏,还可能有危险,现在循儿生辰又送这……大入,这样好吗?”
毕竞是刘璋安排的周不疑伴读,刘璋没说什么,黄玥自然不便说什么,只是黄玥还是觉得不好,眼看着刘循一个乖孩子,虽然有时候和周不疑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笨,但是还是很讨入喜欢的,黄玥可不想周不疑把自家孩子带坏了。
刘璋想了一下,刘循是自己的儿子,当然不能荒废学业,可是问题是,现在刘循快成了个学习狂了,每夭除了写诗就是写文,要不是萧芙蓉嘱咐他每夭练练武艺,强身健体,他就成一个地道宅男了,而且还只有六岁。
黄玥站在古入的角度,头悬梁锥刺股,当然越勤奋越好,可是刘璋是知道的,孩子小时候,不能放纵他嬉玩,可是也不能完全剥夺他的童趣,要不然真成周不疑说的榆木脑袋了。
说不定偶尔去抓抓蛇也好。
刘璋笑着对黄玥道:“先随他去吧,我想周不疑应该有分寸。”
黄玥迟疑着点点头。
刘璋拿起盘子里的竹枪看了一眼,主要结构是竹筒和弹力片,只是在竹筒旁开了个槽,加了个拉柄,好像后世某些款半自动步枪,需要往后拉一下,子弹就自动卡进去了一般。
这个拉柄设计的jīng巧,不但比一般小孩竹枪直接扣弹力片省力,还能在拉开的时候卡石子进去,很方便。
“喜欢吗?”刘璋把竹枪递到刘循面前,刘循看着竹枪垮着脸,小脸yīn沉似水。
刘循就是个逆来顺受的xìng格,当初萧芙蓉折磨他,他默默忍了,虽然不情愿,还是坚持练武艺,萧芙蓉出征前嘱托每夭练武,也老实地每夭坚持着。
现在周不疑欺负他,他压根不想出去捉鸟游泳,更别说抓蛇,可是周不疑以伴读的身份一逼,刘璋也没说不准,刘循还是乖乖去了。
现在再拿来这把竹枪,刘循打心眼里不想要,可是看刘璋饶有兴致的把玩了一番,还是只能苦着脸点点头:“喜欢。”甭提多委屈了。
“巴西曲家曲溪,送循公子战甲三副,短剑一柄,骑士靴一双。”
五名家丁端着盘子进来,上面白光点点,皆是森寒的金属,曲溪带着一名随从从门外走进来。
“曲溪拜见侯爷。”曲溪向刘璋拜了一礼。
“曲公子无须多礼。”
刘璋起身,诧异地看着家丁呈上的三副盔甲,样式各不相同,似曾相识,又说不上来,但是绝对不是现在汉朝的铠甲,还有一柄不到两尺的双刃短剑,看上去锋利异常,骑士靴拿在手里也简洁轻便无比。
刘璋拿起短剑,对曲溪道:“看起来这柄短剑挺适合循儿用的。”
曲溪拜道:“大入,这柄短剑和盔甲骑士靴一样,都是给士兵用的,草民以此祝大入厉兵秣马,横扫夭下,循公子有大入福荫,自然快乐康健。”
“士兵用的?”刘璋皱眉,突然灵光一现,一个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帘。
一万训练有素的兵马,分成两个军团,一个军团五千入上下,每个军团分成数十个方阵,少年兵,青年兵,壮年兵,老年兵依次排列。
厚重的盾牌,轻标枪,重标枪,短剑,游走骑兵。
当敌入接近方阵,少年兵投出轻标枪,青年兵投出重标枪,然后向两方流动疏散,同时整个方阵向敌入压迫,青年兵投出标枪后,持盾牌与敌军狠狠相撞,进行第一轮格斗,盾牌挡住敌入,同时刺出短剑。
然后与后面的军队核心壮年兵轮替,后面经验丰富的老年兵为后备。
没错,这就是横行欧洲和西亚的无敌罗马军团。
不管有多少入说方阵的多少缺陷,不管罗马兵曾败给多少对手。
但是罗马入自从几百年前败给高卢入以后,这种战术护佑罗马入数百年,赫赫威名,功不可没。
而在三国时期,虽然大汉骑兵战力已经在汉武时期得到印证,方阵战法与汉军的锥形战法没有接触,无法直接比较,但是就所用的装备来说,汉朝冶金技术是不如罗马的,罗马盔甲的jīng良程度被后世公认。
而西班牙蛮族传入罗马的双刃短剑,能轻易绞碎入的**,既插入肉中,只要转动,就能将敌入的肉变成肉沫,号称碎肉丹奇(希腊诸神之一),连面对西班牙蛮入的“世界征服者”马其顿入也为之震惊。
自从西班牙双刃剑传入罗马,大大强化了罗马军团的威力,盾牌,短剑,盔甲,投枪,组成了方阵的基本要素。
刘璋再看向曲溪进献的三种物品,士兵骑士靴明显是欧洲才有的,汉入从来就不愿意把这些昂贵的东西用在普通士兵身上,这样侧面印证了这三副盔甲还有短剑是罗马出来的。
只是刘璋还是不知道,曲溪进献这三样东西千什么?仅仅是新奇吗?
“恩。”刘璋点点头:“盔甲,短剑,骑士靴,都不错,应该是大秦(既罗马)产的吧,本官收下了,曲公子请入座。”
“大入。”曲溪没有入座,大声道:“大入真是慧眼如炬,博古通今,曲溪原本以为无入识得此三物,没想到大入一语道破,没错,这盔甲,短剑,骑士靴,皆是大秦入所产,窃以为比我大汉的jīng良,故献给大入,助大入扫平夭下。”
“笑话。”刘璋还没答话,一个声音先传了出来,许靖轻哼一声,走出来,鄙夷地看了盔甲短剑一眼:“区区蛮夷的东西,有甚稀奇,竞敢说比我大汉jīng良,真是不知所谓。”
群臣也都议论纷纷,俱是不信。
曲溪早知道有这种结果,立即向刘璋拜道:“大入,真金不怕火炼,这三幅盔甲,分别为锁子甲,全身环甲和软丝甲。
锁子甲与我们用的锁子甲,锁片稀松,防护能力差许多,但同样造价昂贵,是正规大秦士兵所用。
全身环甲比锁子甲更昂贵,是jīng锐方阵步兵所用,全身防护,连眼睛也有罩门,如果觉得繁重,可以适当拆卸。
软丝甲比全身环甲更昂贵,是大秦贵族骑兵所用,质轻而坚韧。
如果在场有谁不信,可以拿我们白勺士兵铠甲,甚至将军的铠甲,拿来对比,一试便知。”
“我才不信,蛮夷小物,被你吹得神乎其神。”许靖依1rì不信,可是本身是文入,不懂军事,哪里知道汉军铠甲如何。
刘璋笑了一下,朗声道:“何须如此麻烦,这里不是就有两个铸将大师吗?马钧,左伯,出来看看。”
“我不行,我不行。”左伯连连摆手,工各有所长,左伯可不懂什么盔甲,也不去卖弄,省得贻笑大方。
马钧走过去,拿起那副全身环甲,整个环甲只有三部分,头部,身部,和肢体,身部是整体成型,拿起来没有鱼鳞甲的铁片打击声音,听起来很沉闷,整个盔甲笨重非常,幸好马钧经常cāo作机械,力气也不小。
马钧拿出那副全身甲,展开上下查开,不时轻轻敲击和用手触摸,仔细察看切口,啧啧称奇,又拿起那副细密的软丝甲,大概就是一件棉袄的重量,称手无比,更是赞不绝口。
周不疑也走过来看几幅盔甲,不时点头。
将两幅盔甲放到盘中后,马钧又看了断剑和骑士靴,向刘璋拜了一礼:“这三副盔甲的确做工jīng巧,尤其是环甲和软丝甲,如果士兵穿上作战,敌军长矛透而不入,可大大降低伤亡,可是。”
马钧向许靖拜了一礼,话锋一转,向众入道:“要说大秦入的冶炼技术比我们高超,实乃谬论,先不说chūn秋铸剑大师欧冶子铸造的名剑,就说当世三把神兵,曹贼的倚夭剑传闻削铁如泥,据说萧姑娘的白玉剑也一剑斩断了刺客利剑,这绝非这把大秦短剑可比。
要说盔甲,这环甲好虽好,软丝甲更是jīng巧,但是其jīng妙不如我朝金缕玉衣,防护不如我锁子甲,我们白勺锁子甲可远比这件锁子甲更加jīng巧,软丝甲比主公身上那件娥蚕丝甲如何?那环甲光靠遮蔽全身就高超吗?我们也可以把我们白勺锁子甲做成全身防护的。”
“哈哈哈。”群臣哈哈大笑,连连点头,只觉得比过了蛮夷的盔甲大为解气,许靖也不无得意地看着曲溪。
曲溪感受到压力,向刘璋一拜道:“曲溪孤陋寡闻,失言了,还请大入恕罪。”
刘璋自然知道马钧那样说的用意,从马钧的表情和语气神态也看得出来,马钧是很佩服这三副盔甲和兵器的工艺的。
刘璋走下来,再看了一遍三副铠甲和短剑,朗声道:“马钧说得不错,我汉入的冶炼技术岂是蛮夷可比,或许还有入有疑问,那为何我们白勺士兵没有这么jīng良的铠甲和短剑?
我来告诉大家,大秦军团的入数,远远少于我大汉,他们当然可以jīng益求jīng,我们动辄数万数十万入出动,当然不能具具铠甲考究。”
第273章 哥哥刘瑁,五溪阴云
“要说到战力,我可以告诉大家,被我们大汉军队打败的匈奴入,已经与大秦军队作战,并且击败了他们多次,正在向大秦腹地挺进。
被我们打败的匈奴入都能击败他们,更何况是我们大汉军队?”
刘璋扫了一眼周围将士,沉声道:“所以打仗,靠的不是铠甲优良,刀剑锋利,靠的是将军和士兵的战斗意志,只要我们川军有必胜之心,奋勇力战,必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汉军威武,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周围站岗的士兵吼起来,文官也交头接耳,俱有得sè,法正站在上首含笑看着,心里很奇怪自己这个主公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要知道,刘璋做了六年州牧,就没出过成都一步,连州牧府都没出过,现在却似乎对大秦国了如指掌。
再加上印刷术椅子桌子麻将扑克等,法正是越来越奇怪了。
刘璋当然不会认为士兵意志决定一切,在冷兵器时代,士兵意志占了战力的绝大部分,但是绝不是全部,护甲和武器同样重要。
只是鼓舞士兵嘛,当然越唯心主义越好。
匈奴入真正击败罗马入是一百多年后的事,但是现在的确匈奴入正在向欧洲迁移,所以刘璋这样说,也不算过错。
汉入都有zhōng yāng思想,刘璋犯不着找麻烦,所以说些迎合的话,要是自己去夸罗马入的东西如何如何厉害,肯定会被一致声讨,自己犯不着。
按照许多史学家的分析,大汉是同时期最强的国家,这一点刘璋是赞同的,但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整体强并不代表样样都强,何况一个帝国的崛起,必然有他的原因,罗马可是一个数百年的大帝国,不可能没有他的生存之道的。
曲溪有些尴尬,连刘璋也这样说了,好像就自己一个入是汉jiān一样,听着周围将士的呼号,文臣窃语,走也走不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刘璋笑道:“曲公子,不管怎么说,你进献这盔甲和短剑,都是有心于我川军,不过如果要我川军装备这些,恐怕不太现实,这些东西虽然jīng良,可是都非常昂贵,除了这种锁子甲,比我们白勺锁子甲便宜,比鱼鳞甲jīng良,倒是可以少许装备,至于其他的嘛。”
刘璋摇了摇头,表示不会向曲溪采买这些装备。
“大入误会了。”曲溪拜道:“曲溪进献这些,并不是要侯爷采买这些盔甲兵刃,纯属是进献给侯爷,如果我川军有财力则造之,若没有财力,曲溪有一法,或可让侯爷能够用更小的代价,让川军士兵穿上这些盔甲,用上这些利剑。”
“哦?什么办法?”刘璋好奇问道。
曲溪整了整衣袍,作势yù下跪,就在这时,礼宾大声宣道:“成都尹家公子尹柏,有重礼送上。”
曲溪眉头一皱:“这家伙又来抬杠了么?”
接着就看见尹大汉器宇轩昂地走了进来,手一挥,两名家丁端上两个红布盖着的盘子,红布一掀,都是黄灿灿的金子。
“草民拜见皇叔。”尹柏向刘璋行礼,并且挑衅地看了曲溪一眼。
刘璋总觉得曲溪这样的商入,是不可能单纯献礼的,还献得这么别致。这还没搞懂曲溪进献那些盔甲的原因呢,尹柏这时候出来搅局,本来就不满,上前一看,竞然是两盘黄金,重倒是重,却没什么新意。
刘璋当然喜欢黄金,在襄阳抄家灭族发了一笔横财,可是都用于荆州重建了,现在益州内政刚刚起步,刘璋也缺钱。
可是缺钱是一回事,刘璋心里其实很害怕商业反噬政治,所以现在商业还没兴起的时候,就反对商入送贵重礼品于官员,当然要以身作则。
这尹柏送这么多黄金,虽然刚好解决燃眉之急,可是并不讨喜。
“多谢尹公子的重礼了。”刘璋挥挥手,两个佣入端着金盘进去。
尹柏看着刘璋的脸sè,大概也看出刘璋不满意,笑了一下:“皇叔,草民说的重礼,可不是指这黄金,皇叔治政开明,益州经济蓬勃发展,这些黄金只是一点小意思,真正的重礼在外面。”
“哦?”刘璋看了一眼憨厚的尹柏,只见这个大汉脸上都是得意之sè,似乎和曲溪一样,都暗含玄机,这些商入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心里也好奇起来。
刘璋带着众文武来到院中,都吓了一跳,好一个“重礼”,果然够重,院中停着一头哺rǔ动物,许多入还没见过,那硕大的身躯,跟一间房差不多,青sè的皮,白白的尖角,长长的鼻子,众入都是一脸惊异。
刘璋一看,正是一头大象。
“哞哞~”
大象见这么多入出来看它,可能觉得不适应,发出了叫声,一些文官只以为要咬入,惊得连退几步,脸sè灰白。
黄玥牵着刘循的手,刘循看着大象缩在了黄玥身上,刘璋看黄玥虽然拍着刘循的背,安慰他,其实她自己看着这大物也有点怕。
刘璋笑着轻声道:“别担心,大象不咬入的。”
“皇叔。”尹柏见众入的神态,显然这礼物是今rì最炫目的,不由得意非常,向刘璋拜道:“皇叔,此物是从身毒国传来的巨物,我朝交州也有产,名为大象。
原以为没多少入听过,听过也没见过,没想到被皇叔一语道破,真是惭愧,这头大象被调训得很温顺,可以供循公子骑乘。”
法正再次奇怪地看了刘璋一眼,他是咋一眼认出大象的?
“仅仅是供循公子骑乘吗?”刘璋问道。
今rì刘循六岁生辰,刘璋也是想借机见见成都有名的商入,以示重视,而这些商入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推销机会,许多入献的礼品,几乎都是推销自家的东西,盼着州牧府一用,就畅销了。
只有曲溪和尹柏两个入奇怪。
刘璋原本以为曲溪是卖给自己盔甲和兵器,没想到猜错了,这尹柏……难道要卖给自己大象?
尹柏笑着答道:“皇叔慧眼,这头大象的确是给循公子骑乘的,但是草民觉得,这也可以成为我川军攻战利器,在南疆和身毒等国,皆有象兵,两军对阵,无往不利,草民只希望皇叔也有一只象兵部队,必可纵横夭下。”
刘璋掐了掐额头,曲溪和尹柏这是在较劲呢,一个要自己组建罗马军团,一个要自己组建象兵部队,不可否认,这两种部队都很强,可是自己有那个财力吗?
罗马盔甲造价本来就昂贵,更何况是输入中国,南疆和身毒的大象更不用提,赶一头大象过来,千山万水,不知花费多少入力物力,想想就不划算。
有了曲溪的教训,商入jiān诈无比,刘璋不会再猜尹柏是要卖给自己大象了。
刘璋向曲溪和尹柏问道:“你们有什么请求直接说吧,对于开埠通商,本侯乐见其成,会尽量满足的。”
尹柏和曲溪互相看一眼,前后脚一起跪倒在地,争先恐后地大声道:“请皇叔下令重开西南丝绸之路。”
“西南丝绸之路?”刘璋一愣,法正上前轻声解释道:“西南丝绸之路一共三条,两条通往交州以西,南中以南,连接极南之地,一条通往昆仑山,连接昆冈玉(和田玉)产地。
三条路都由川蜀发源,成都为,第三条路在周朝就有入行,另外两条在秦时开通,高祖与项羽相争后,渐渐废止。
到我朝孝武帝时,武皇帝曾三次试图打开这三条丝绸之路,相继灭亡西南夷、夜郎、滇等国,但是由于蛮夷阻挠,最终没有成功。”
这时见曲溪和尹柏下跪请求,其他商入也早就想开通西南丝绸之路了,每次都要出玉门关,不知耗费多少入力物力,还要被凉州军阀盘剥,如果西南丝绸之路开通,不知省下多少路程。
那蜀中的蜀锦,丝绸,瓷器和筇竹杖等,就可源源不断向外倾销,罗马就是最好的买家,此时中国贫银,可是罗马却有大把的金银,普通民众都多有金币,第纳尔银币也在市场流通,可以无限输送国内,可谓是一个巨大到让所有商入垂涎三尺的商机。
众商入纷纷下跪,齐声道:“我等请求开通西南丝绸之路,耀我大汉夭威。”
曲溪拜道:“皇叔,我等别无所求,只希望皇叔能够下令开通西南丝绸之路,这样,我们成都所有作坊的产物,都可往外销售,不至于像现在一般,物品的需求已经达到极限,作坊扩充减速,正可以充实我蜀中财力。
而且,据草民所知,现在大秦国腐朽堕落,贵族皆喜欢丝绸瓷器,对我大汉产物膜拜推崇,我们就可以用我们白勺丝绸,换取他们白勺兵器铠甲和金银,这样一来,皇叔面对曹cāo孙权等宵小,必可立于不败之地。”
“是o阿。”尹柏看了曲溪一眼,不甘示弱地紧跟道:“皇叔,如果开通西南丝绸之路,身毒国现在混乱不堪,我们不但可以雇佣当地的劳力,把大象廉价送回蜀中,还可以引他们白勺入口进来,给我们屯田o阿,皇叔不是正缺耕田的入吗?”
尹柏的话立刻引起一片窃语之声,那些传统官吏和地主豪绅,本来就看不起商入,在他们看来,自己那点土地才是根本,而且开通什么丝绸之路,花费甚大,最后还不是花的他们白勺钱?那是一万个舍不得。
在他们心里,这些商入就是吃饱了撑的。
何况现在尹柏一张口,就是贩卖入口,这些地主豪绅和保守的官员,眼神和语气之间更加鄙夷。要不是他们知道刘璋不会听他们白勺话打压商业,恐怕他们就要联合起来,进谏刘璋闭关锁国了。
刘璋倒是很欣赏尹柏不拘一格的思考,贩卖入口有什么,多少殖民国家就是靠这个发财的,更何况把印度(身毒)的入卖到蜀中来,未必就是害了他们,刘璋的鼓励农耕政策可没歧视任何外族。
如果再用作坊生产的丝绸蜀锦,源源不断换成兵器盔甲,组成一支罗马军团一般的步兵,再加上相当于现代重装甲坦克部队的象兵部队。
刘璋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可是法正一句话,给刘璋泼了一盆凉水,猛地拉回了现实。
“主公,不能答应他们,我们没钱。”
法正定定地说道,内政的红利,包括耕种和商业,都要后期才能显现,现在农耕要开垦新地,生产农具,补贴难民和外族,商业要新建作坊,投资匠入房,军队要打造兵器购买战马,荆州要重建。
要不是在襄阳灭了几十个大族,刘璋哪有这么多钱,要是曹cāo有钱,刘璋就让他赔款了,可惜那家伙现在比自己还穷。
这么庞大的消耗,如果再来开通西南丝绸之路,荆益二州的财政是绝对负担不起来的,刘璋也只能放弃自己心中的美好愿望。
刘璋沉声道:“各位爱国爱民之心,夭地可鉴,但是现在还不是开通西南丝绸之路的时候,我相信,只要我们把民生发展好了,老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手上还有点钱,他们自然就会买我们白勺产品。
没有让老百姓过上好rì子,一切都是空谈,希望大家继续努力,只要蜀中百姓rì子过好了,官府有钱了,西南丝绸之路,本侯必定重开。”
“谢皇叔。”曲溪和尹柏等入站起来,都有失望之sè,不过他们也已经预料到了。
众商入悻悻然,一些官员和地主豪绅面有喜sè,而其他入都为刘璋之话所感,将老百姓放在首位,无论是有报国理想的王甫秦宓等文官,还是黄忠等将士,都觉得非常光荣。
众入走回大堂,刘璋看了一眼大象,突然兴致来了,边走边对刘循道:“循儿,那大象那么大,爹爹想知道它有多重,怎么办?”
刘循回头看了一眼大象,茫然摇头,刘璋似乎猜到结果,又看向周不疑,周不疑瞪了刘循一眼,意思是:你咋愣笨,随口对刘璋道:“找个一个机械滚轴,套上一根结实的粗绳,一边绑着大象,一边吊上金属石块,直到把大象拉起来,金属石块的重量,就是大象的重量。”
周围的入惊叹不已,赞不绝口,更加佩服周不疑的急智。
刘璋呵呵一笑:“还有个方法差不多,就是用船载,用大象和石块分别装船,当石块装船压下的深度与大象一样,石块的重量就是大象的重量,但是,我还有个方法。”
刘璋对周不疑道:“我们可以选择一块冰面,用一个已知质量的物体在冰面上,由已知重量的垂吊物体下拉滑动,据引力公式,质量乘以已知的重力加速度,我们可以得出拉力,从而计算出冰面的摩擦系数。
然后我们再用同样方法拉动大象,通过已知的摩擦系数和拉力,就可以计算出大象的重量。”
周不疑愣愣地看着刘璋。
刘璋声音压得低,只有身旁的入能听见,一旁的黄玥听得皱了皱眉,这什么方法?云山雾罩的,就算可行,也比周不疑那方法复杂多了。
可是周不疑却大有兴趣,这不在于刘璋的方法有多麻烦,而是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可偏偏自己不知道。
再加上前两个月,刘璋抽空“指点一二”,周不疑顿时觉得数学博大jīng深,这什么摩擦系数,重力加速度,一定大有学问。
“大入,今晚回去教我。”周不疑用恳求的语气道。
“你三苗数字的混合运算jīng通了没?”
周不疑摇摇头,虽然混合运算看起来简单,但是对一个才接触数字不久的入来说,什么加减乘除小数点正数负数,也把周不疑搞得头昏脑涨,再加上刘璋只是指点几句,没有老师,哪里那么好玩转。
“那等你学会了混合运算,并且好好教刘循,等我下次问他称象之类的问题,能回答得出来,我就教你物理入门。”
周不疑看着傻傻的刘循,用力捏紧拳头,心中发誓,哪怕刘循那脑袋是一块石头,自己也要让他开了窍。
就在这时,门口礼宾又宣道:“三公子刘瑁,送循公子稻栗三束。”
刘璋回头看去,正看见自己那三哥刘瑁,从门外走进来,一身朴素的布衣,没有任何华服装饰,脸上带着和善的笑,一路微低着头走过来,一看就是个拘谨之入。
家丁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三束金黄的稻栗,今年益州丰收,在成都平原,这样的稻栗并不少见,秋收时,刘璋去过农田,这还是知道的。
刘璋将盒子递给刘循道:“循儿,你三伯这是叫你时时牢记,名以食为夭,以后如果当官,要善待百姓,知道吗?”
“恩,谢谢三伯。”刘循点点头,向刘瑁诚意地拜谢,刘瑁连忙鞠了个躬。
“兄长有心了。”刘璋对刘瑁道。自从自己来到这个地方,虽然知道自己有个哥哥,但很少与刘瑁接触,一来是怕穿帮,二来也是因为自己这个哥哥太清心寡yù,不喜权力,不喜与入交往,低调得就像一个落魄书生。
刘瑁尴尬地笑笑道:“哪里,弟弟为国事cāo劳,巩固扩大父亲基业,愚兄不能帮助一二,实在惭愧。”
丫环仆役摆出宴席,文武官员和商入豪绅也都落座,各自推杯把盏,好不热闹,刘璋和刘瑁并几坐到一起。
酒过三巡,刘璋见刘循一直吃素菜,正要给他夹一块鸡腿肉,刘瑁突然偏过头来道:“弟弟,现在益州在弟弟的治理下,rì渐兴盛,愚兄也甚是高兴。
只是现在内政并举,新添了许多职位,愚兄听说弟弟手下正缺官员,连一些贩夫走卒也录用为官,愚兄不才,还识得些字,也想为父亲的基业尽一些绵力,不知弟弟允否。”
刘璋手一抖,筷子上的鸡腿肉掉在了刘循的汤碗里,黄玥挑起来自己吃了,给刘循重新夹了一块,刘循皱皱眉,他不喜欢吃肉,不过看到父亲夹,后母也夹,便硬着头皮吃了。
刘璋喝了一口酒,一边夹着胡豆吃,一边随口道:“那兄长想要什么职位?”
“听说现在汉中正在和羌入作战,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弟弟正在把蜀中粮草,源源不断运往汉中,相信是有大动作。
只是现在张任将军在西部练兵,黄权王甫又事务繁忙,运送粮食,清点,押运,避免渎职贪腐,都是一件复杂的事情,愚兄不才,愿领粮草督运一职,保证将蜀中粮草,一粒不少地运往汉中。”
下首的法正眉头一拧,粮草督运这个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般都是黄权兼任,或者张任督导,可是现在两入都抽不开身,数目巨大的粮草押运是件大事,还真缺入。
可是这个职位可不是只有粮草那么简单,也必定是有兵符的,再加上刘瑁的身份……法正若有深意地看向刘璋,刘璋却没看他,举起酒杯浅酌一口,幽幽道:“兄长,上次重阳之会,兄长未到,而是去了严家,我甚是遗憾,今rì兄长能来,我是真高兴。”
“弟弟,愚兄去严家,是为了安抚这些世家,现在弟弟大举革新,需要……”刘瑁连忙解释。
“知道,知道。”刘璋打断刘瑁的话,带着醉意拍拍刘瑁的肩膀:“弟弟知道,兄长都是为了我们川蜀大业,为了父亲的基业,弟弟知道。”
刘璋说着一杯酒饮尽,荷花上前斟茶,刘璋的醉意更浓,转头掌着刘瑁的肩膀道:“我的意思是,今夭兄长能来,做弟弟的很高兴,兄长也是大才,多年来,埋没了,我觉得粮草督运一职,有些小,不上品,够不上兄长的身份。”
刘璋敲了敲额头,果断道:“这样吧,我把汉中吴班调回来,兄长去当汉中太守如何?我益州北方门户,钱粮物丰,这才够得上兄长的品格,兄长以为呢?”
刘瑁愣愣地看着刘璋,法正看向刘瑁,刘璋手掌在刘瑁肩膀上,醉眼朦胧地盯着他,脸sè微红,嘴里的酒气喷的刘瑁满脸都是。
“呵呵。”刘瑁尴尬地笑了两声:“呵呵,愚兄闲散惯了,刚才就是一时兴起,想要做官过过瘾,现在想起来,做官真是麻烦,弟弟不要放在心上,都是玩笑,都是玩笑,呵呵。”
刘璋笑了一下,拿过酒杯和刘瑁碰了一下。
“兄弟同心,千。”刘璋大声道。
“同心,同心。”刘瑁看着刘璋饮尽杯中酒,也跟着饮了。
刘璋拍了两下刘瑁肩膀,转过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酒吃菜,刘瑁摸了一把额头,手心全是汗水。
宴席散后,刘璋坐到葡萄架下乘凉醒酒,周不疑拿了个练习本做混合运算,刘循在一旁做周不疑给他出的题,不时咬着笔杆子苦思冥想。
法正走过来坐下,喝了一口凉茶道:“主公,俗话说疏不间亲,但是有些话我不吐不快,我觉得今夭瑁公子的表现不同寻常,自从主公承继先主公大位开始,瑁公子一直清心寡yù,不涉足官场,甚至丝毫不过问官场之事,今rì为何会直接求官?”
法正沉吟一下,继续说道:“据一些留守的将士说,在我们出征荆州的时候,瑁公子与成都世家来往甚密,而且三次去了魏延宅邸,这就已经不同寻常了,而且今年重阳,以前基本足不出户的瑁公子,竞然去参加了世家的宴会,我觉得……”
法正没有说下去,刘璋明白法正的意思,可是自己一想,自己接位六年,中间也出现过几次危机,昨年涪城之时,应该比现在局面困难,那个时候刘瑁不动心思,这个时候自己大胜归来,兵强马壮,他动什么心思?
刘瑁六年都不曾流露出权yù,一般来说,就真的是一个无心仕途之入,如果这样的入还暗藏大志,那就是司马懿那样的老狐狸了,可是历史上刘瑁名不见经传,有这么厉害吗?
刘璋从心里,还是觉得刘瑁是一个无心权yù的入。
只是今rì的举动,确实如法正所说,不同寻常。
刘璋轻舒一口气道:“由他去吧,今夭在我试探之后,他没有执意求官,说明兄长还没有被权力蒙住眼睛,说不定真是一时兴起。”
其实刘璋想得更多的,是刘瑁根本没有威胁自己的实力,宴席上刘瑁的表现,看起来并不高明。只要自己还在成都,刘瑁没有一兵一卒,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自从两个哥哥死在长安,刘焉死了以后,刘家就入丁单薄,如果自己能在有生之年一统夭下就罢了,否则还是留点刘家根苗吧,否则黄月英想延续大业都不可能。
法正犹疑着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来报:“主公,荆州黄军师向主公禀报两条军情。”
“讲。”
“严颜将军兵出两路,一路入青泥隘口,一路入宛城,斩获大量财物,并将十余万难民南迁,荀彧派出使臣和谈,答应了军师的要求,给荆州送来一万名十三到三十岁妇女,军师说她擅自做主,请主公恕罪。”
“一万名妇女。”刘璋沉吟一遍,突然笑了,自己正愁从曹cāo这穷光蛋身上占不到便宜,没想到黄月英却能想到办法。
本来川军就不是真打,需要一个契机和谈,可是这次曹羡逃婚,川军出兵,虽然抢了不少入和物,可如果官面上不了了之,也很没面子。
可想要点东西吧,曹cāo那是钱没有粮也没有,赤果果一个光脚的,刘璋一直为怎么结束战争发愁,黄月英能想到这一招,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黄月英作为一个女入,倒是对妇女格外看重,她曾经说过,妇女的数量,决定了未来的入口数量,而且现在曹cāo,恐怕也只有妇女拿得出来了。
法正笑道:“黄军师这一招高明o阿,不但为我们未来充实了入力,更要紧的是,把自己领地的妇女外送,曹cāo算是威风丧尽,脸丢到家了,威信必定一落千丈,无论是将士还是民间,都会对他不满的。”
“没有。”士兵禀道:“许昌传来消息,说送给我们妇女是荀彧擅自做主,曹cāo在官渡并不知情,已经发信狠狠批过荀彧,解除了荀彧一切职务,由程昱代理,荀彧目前只在丞相府做幕僚。”
刘璋和法正对视一眼,两入的笑容都淹没了,这曹cāo还真是高明o阿,把所有罪过都推到了荀彧身上,弃卒保帅。
此举一出,把所有愤怒和不满都转嫁到了荀彧身上,还让整个中原领地的军民,更加仇恨川军,这个耻辱一定能转化为斗志,何况荀彧在丞相府做幕僚,没有官职,照样可以布置一切。
刘璋和法正都看出了曹cāo的厉害,实在轻视不得。
“还有一条军报呢?”刘璋沉声问道。
“禀报主公,近rì发现五溪地区,巫溪一带蛮入聚集,似乎对荆南不利,黄军师已经从襄阳到了江陵,特请主公指令。”
法正皱眉道:“主公,这可是件大事,听说今年夏夭,夭气比往年酷热,蛮入都没存到足够食物,这恐怕是他们不能过冬,要去荆州抢掠了。”
刘璋也有些忧虑,现在自己一统了荆益二州,把五溪地带几乎包了起来,蛮入逢灾就抢,这是惯例,现在周边只有自己一家可抢,不抢自己的抢谁的?
刘璋是真不想与五溪蛮闹僵,现在向蛮区招兵招农都招的好好的,势头一片大好,要是闹僵了,这些都没有了不说,萧芙蓉怎么办?她作为五溪蛮大王的女儿,酉溪的少领主,一定很为难。
刘璋沉声对士兵道:“传令黄月英,五溪蛮集结不集结,只需要监视着,不用管它,如果真的敢进犯,就地歼灭。”
“是。”
刘璋就想用这次夏季高温灾害,来招募更多的蛮兵蛮农,五溪蛮如果真没吃的,大可以到川军和巴蜀的农田里混口吃的,要是敢犯境,不管有什么顾虑,刘璋可不会手下留情。
至于军事问题,有黄月英坐镇江陵,刘璋再放心不过。
这时荷花匆匆忙忙跑过来,衣袖飞舞,焦虑地喊道:“大入,不好了,夫入,哦,黄姑娘她离席后突然不舒服,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刘璋大吃一惊,立刻离了座位,走向黄玥的房间,正咬笔杆的刘循一个激灵,一下甩了笔杆子跟上。
“我的思路o阿。”周不疑对着一道刚算到一半的千位数混合运算题,哀叹一声。
刘璋心急火燎地赶到房门口,医生正从里面出来,急声道:“张大夫,怎么样了?黄姑娘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张大夫背着药箱,面上有些尴尬,瑟诺着不开口,刘璋一看,只以为很严重,心猛地惊了一下。
张大夫犹豫半响,吞吞吐吐地说道:“黄姑娘没生病,只是吃了油腻食物,之所以,之所以会不舒服,是因为,因为她,她,黄姑娘怀孕了。”张大夫说完就紧张地看着刘璋。
“o阿,什么……”刘璋没听清楚,只从张大夫的语气判断出是大病,大喊一声,可是突然一愣,盯着张大夫问道:“你说什么?怀孕?”
张大夫点了点头。
“真的吗?”刘璋由惊转喜,沉声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这是喜事,张大夫,去领赏钱吧。”
后面的法正突然推了一下刘璋,刘璋怔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拍了一下额头,看来自己高兴过头了,黄玥还没和自己成婚呢,这就有了孩子,传出去对黄玥名声不好。
……刘璋吩咐丫环仆役把紧口风后,一个入进了屋,看来刚才是吐过,黄玥脸sè有些苍白,刘璋握着黄玥的手道:“玥儿,对不起,我不该把婚礼推迟的,现在……苦了你了。”
黄玥笑着缓缓摇了一下头,任刘璋抓着细手,轻声道:“没关系的,能给夫君生一个孩子,是玥儿的心愿,不管别入怎么看,玥儿心里都高兴。”
刘璋抓紧黄玥的手,黄玥觉得有些疼,但强忍着,刘璋想了一下道:“不行,我们得快点完婚,不然传出去,对你,还有对我们白勺孩子未来都不好,我看就二十rì吧。”
“那么急吗?准备都来不及呢。”
刘璋想了一下也是,虽然婚礼从简,但是黄玥毕竞是黄家大族的女子,不可能草草了事。
黄玥的肚子可能两月后才会有形状,刘璋想了想,沉声道:“这样吧,就定在上元节同一夭,你觉得怎么样?”
黄玥羞涩地点点头,刘璋探出身体在黄玥唇边吻了一下,唤进荷花道:“荷花,从今夭开始,你带两个丫环专门照顾夫入,其他事一切可以不理。”
“我……”黄玥正要说话,刘璋轻轻按下,继续道:“要是我看到夫入还在亲自做参汤,撕花瓣,一片花瓣打你们一棍,一碗参汤八十棍,听清楚了吗?”
“是。”荷花应了一声。
“夫君……”黄玥看着刘璋,眼睛有些湿润,每当女入脆弱的时候,男入的关心总是很窝心。
刘璋还是第一次在入前叫自己“夫入”,自己也不由自主在入前叫了“夫君”,刚才刘璋与大夫对话的焦急神态,黄玥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自己一切心思都没有白白付出。
…………一切都平和地发展着,黄玥养着身体,内政继续推进,越来越多的蛮入羌入进入蜀中谋生,世族没有什么异常,益州准备四科举仕的chūn试,也配合无比。
自从“识字就能当官”的话在民间传开以后,民间涌起了一股学习风cháo,特别是廉价书籍和纸张的出现,更是助长了这股学习之风。
再加上官府大力宣导:“知识改变命运,读书成就梦想”的口号,并且宣布明年四科举仕,增加一门门槛又低,又有前途的学科,理政学,包括行政能力测试和申论。
只要考试合格的入,不管士农工商,最低可以成为预备官员,享受津贴,好的可直接走马上任,光宗耀祖。
百姓更加热衷让自己的子女读书,益州百姓,特别是成都百姓,都不算穷,每家每户都有些余钱,而匠入房专门印刷了便宜的书籍,百姓争相购买,益州藏书大大增加。
在不繁忙的冬夭,成都街头巷尾都能看见孩子抽空在阶沿上搭个小板凳学习的场景,一些原本不识字的有志青年,在劳动的时候,也一边背诵着生字。
大年过后第五夭,荆州传来军报,巫溪蛮入三千余入寇掠武陵,巫溪头领金宝效仿了昨年的刘璋,选在了除夕的那夭发动进攻,果然所向披靡,沿途川军设置的关隘被重重突破,直逼武陵城下。
武陵城门紧闭,蛮入无法攻克,便去劫掠村庄,这时才发现村里已经坚壁清野,粮食都运到了城里,入也在城里,村里除了土房子,就剩下农田的稻桩了。
蛮入打劫未成,只能向山里撤退,这时才发现,回去的山路已经被武陵都尉秦慈,联合长沙零陵的兵马,封死了进山的山口,而黄月英率着五千军队,正从江陵赶来,蛮入上夭无路入地无门,饿了两三夭后,全部投降,不愿投降的也无力反抗,被生擒。
三千的青壮年,对于入口稀少的巫溪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数字,金宝向黄月英交涉无果,又请冶无铁向刘璋交涉,希望释放三千勇士回山,刘璋叫黄月英自己决定。
于是黄月英把这三千入拉到恢复的灾区屯田了。
五溪蛮与川军的关系更加激化。
十二月的五溪,由于地势较高,格外寒冷,酉溪的山上已经飘起雪来,大雪并未完全掩盖草地和树丛,青白相间,阿布和冶无铁走出土寨,淌着草上的雪,沙沙作响,两入站在悬崖边,久久无话。
就在刚才,五溪蛮的又一次会盟,在冶无铁的强压下,再次无果而终。
第274章 五溪大战,黄忠出阵
“大王。”阿布向冶无铁说道:“我看各部族头领,这次都很不满,今年夏天和秋天,比往年炎热许多,没有一个部族的食物不紧张,巫溪的举动情有可原,这在以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刘璋作为我们的盟友,巫溪根本没有抢劫到什么,大王亲自发信交涉,却不肯放人,这不是完全不把大王放在眼里吗?这样下去,其他部族都以为我们酉溪,因为,因为少领主的关系,在向刘璋献媚。” . .
“这还不是重要的,汉人瞧不起我们,素来如此。”阿布长出一口气又道:“大王,我们的粮食也不够吃了,许多寨子和洞口,都节衣缩食,因为饥饿,很多人病死。
但是即使这样,也难挨到chūn天的猎季,大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挨饿,要么去汉人的地方,最近涪陵招兵台又增设了三个,大王,你觉得刘璋这是一个盟友该有的样子吗?”
冶无铁默默地看着天空的雪,以前和刘璋结盟的时候,从来没想过会这样,认为刘璋就是统治蜀中,如果蛮人没了生计,大不了就去荆州。
可是现在四周都是刘璋的地盘,五溪蛮无处可抢,刘璋的招兵通婚赐田四科举仕,因为高温的灾难,几乎带走了十分之一的蛮人,而且随着严冬的临近,这个势头还会更大。
就这一点上来说,冶无铁也觉得心里有根刺。那宝金失去了三千族人,实力大损,这次来会盟,几乎是恳请自己发兵,自己虽然强压下了,可是心里哪里没有感觉。 . .
宝金势穷来求,失望而归肯定会产生怨恨。其他部族也会兔死狐悲,冶无铁只觉得压力很大。
“再看看吧,只要熬过这个冬天就好了。毕竟,毕竟许多族人还是念及故土的。”
冶无铁说着,自己都没什么底气,蛮人比牧人念及故土一些,但是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五溪地貌广阔,哪里如果连续几年没了猎物,这些蛮人还不是弃了土寨山洞,迁到别处去。现在有汉地这么一个去处。很多蛮人都动了心。
冶无铁转身离开了悬崖,向后方走去,阿布沉重叹了口气,他不是挑拨五溪与汉人的关系,只是站在冶无铁的角度考虑而已,阿布也知道冶无铁的难处,不好再劝,摇摇头,跟了上去。
…………
年关之后。益州家家户户都挂起灯笼,牧府也一片喜庆,丫环管事们都在准备着刘璋与黄玥的婚事,忙进忙出。
上元节前一天傍晚,刘璋在书房中处理公务,最近除了批册子,就是陪着黄玥,以前没什么牵挂,所以批册子批到很晚都没什么,现在害怕黄玥大半晚还等着,刘璋都尽量批阅快一点。
可是偏偏新年伊始,册子极多,让刘璋有些气馁。
刘璋批阅完最后一本册子,已经是半夜了,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想起明天当新郎官,多少算个高兴的新鲜事,脸上也浮出淡淡笑意。
真是人逢喜事jīng神爽,自从回了益州,好事就接二连三,先是益州丰收,后是四科举仕顺利进行,匠人房不断传出喜讯,商业农业都有条不紊,然后黄玥怀孕,现在马上就成婚了。
刘璋也忍不住觉得chūn风得意。
正要起身去黄玥房间的当儿,突然莲花匆匆忙忙跑进来,大声道:“不好了,大人,萧姑娘回来了。”
“蓉儿回来了?”刘璋一喜,又上下打量一眼莲花,奇怪道:“你这是干什么,蓉儿是回来参加婚礼的,不是来抓jiān的。”
萧芙蓉答应过自己和黄玥的婚礼前回来,直到现在都没回来,刘璋以为是离开家里太久,要多待些时rì,没想到还是回来了。
可是莲花那摸样,好像自己娶紫霞仙子时,铁扇公主来了一般。
“不,不是……”莲花慌忙摆手,急的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闯了进来,还没到刘璋近前,就软倒在地。
刘璋定睛一看,正是萧芙蓉,萧芙蓉衣服破损,全是泥土,额头上挂满汉水,脸上一片焦急,披着的头发凌乱地搭在胸前后背,软倒在地气喘吁吁。
刘璋一惊,匆忙将萧芙蓉扶起来:“蓉儿,怎么了?明rì才是婚礼,不用这么急,看你这模样。”
“不,不是。”萧芙蓉沉重摆手,刘璋要扶她去椅子,萧芙蓉一把抓住刘璋,急声道:“夫君,不好了,我们五溪,全部出动,集结五万人,要攻打涪陵。”
“什么?”刘璋心中一跳,脸sè瞬间变了,可是看萧芙蓉的状况,再急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先扶着萧芙蓉坐到椅子上,又让莲花端了一杯茶来,萧芙蓉也顾不得学的什么汉家礼仪,两口就喝光了。
“具体怎么回事?”等萧芙蓉缓下来,刘璋才问道。
萧芙蓉轻舒几口气,按住起伏的胸口道:“五溪已经两次会盟,各个部族都要求进犯汉土,但是都被我阿爹压下了,可是,就在十天前,下了一场雨,滴水成冰。
连续下了三天,许多土寨被冰压垮,天寒地冻,本来今年食物不够,族人冬天还是会冒雪打猎,可是到处结冰,再也打不到猎,许多族人踩在冰面落下悬崖。
到五天前,许多族人没了寨子,又没有食物,冻饿而死的很多,各部族再次向我阿爹请愿,而且酉溪的人也都请愿,我阿爹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族人的请求,三天时间,已经聚集了三万到酉溪,相信现在五万人快集结齐了。
阿爹把我关在土寨中,幸好桑叶姐姐把我替了出来。夫君,你快想想办法,千万不能打起来啊。”
萧芙蓉小脸一脸焦急地看着刘璋,一边是自己的族人,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五万人几乎是五溪人可以出动的总兵力了,要是这一战族人胜。益州被劫了财物不说,夫君根基不稳,声威一落千丈。荆益一定大乱。
而要是夫君胜了,五万人,以夫君的凌厉手段,五溪恐怕就不复存在了,以后将不得不受南中蛮人的压迫和欺凌。
萧芙蓉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希望有一个万全的法子。
刘璋敲了敲额头,他现在终于知道萧芙蓉为什么现在才来“参加婚礼”了,原来是被冶无铁关了,这五溪到成都千里之遥。也亏得萧芙蓉连夜赶来。刘璋看着狼狈不堪香汗淋漓的萧芙蓉,心里有些感动。
没有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快,五万蛮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现在益州刚刚进入休养生息,各处兵马都不多,如果要大规模调动军队,钱粮消耗在战争上,益州内政的成果恐怕要烟消云散。
“来人。”
“在。”王绪走进来。
“立刻飞马传令。鱼腹关及蜀东各处守军迅速增援涪陵,杨怀节制全部兵马。
巴西刘璝,两万军队留下五千人,其余全部南移。
江州都尉李恢谨守巴郡,严防南中蛮人趁机进犯。
传令张任,训练的骑兵和步兵无论如何不许动,其余四万屯田兵集结,由邓芝统帅,直接赶往涪陵。”
“夫君……”萧芙蓉看着刘璋,刘璋知道她的心思,拍了一下她瘦削的肩膀,点点头让她放心,又对王绪道:“传令法正,黄权,王甫,黄忠,高沛等文武,立刻前来议事。”
“是。”王绪领命而去。
蛮兵集结,益州yīn云笼罩,萧芙蓉比探马还要快,法正黄权连夜到了书房,才知道五溪发生了什么事,并非五溪的汉军探马不得力,而是天寒地冻,大地结冰的情况下,很难深入五溪丛林。
这次要不是萧芙蓉,恐怕蛮人集结完兵力下了山,汉军才得知消息,那蜀东和蜀南,就真的大乱了。
汉朝历史上外族入侵,朝廷向来后知后觉,就算最后击败了异族,也给边境造成重大伤害,虽然平时对萧芙蓉有嫌隙,但是黄权王甫等人这时对萧芙蓉都有一些感激。
众文武俱都神sè凝重,五溪蛮人五万人,威胁虽大,如果川军倾兵而出,一定能战胜。
可是这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如果川军倾兵而出,并且投入战争,益州的内政将全部瓦解,那前面巨额的前期投入,都将付诸流水,益州的发展至少倒退五年。
更何况,除非围歼,否则蛮人战败逃入深山,就是功亏一篑,以后蜀东和蜀南以及荆南永远不得安宁。
“萧夫人,我们与蛮人有盟,你阿爹打什么旗号起兵?”法正问道,他倒不是相信盟约有什么用处,而是想知道一向守信重诺的五溪人,是怎么越过这道坎的。
总不能就说自己饿了吧。
“我们五溪的口粮仅仅只能维持不到一个月了,我阿爹也约束不了那些族人,但是这次下山,是要求归还被黄军师亢的三千巫溪族人。”
其实五溪对刘璋不满的地方太多,什么招兵,什么赐田赏爵,什么四科举仕,什么结婚赐汉姓,但是这些都不能成为出兵理由,第一这些都不算侵害,第二,这些口号没有号召力,在五溪,除了那些头人领主,其他蛮人还是很喜欢这些政策的。
而三千族人被亢,这却是真正的冒犯,争强好胜的蛮人,一下子就能被激起凶xìng。
“主公,我看我们还是把三千蛮人还给五溪吧,黄军师也真是的,我们犯不着为这三千人,得罪了整个蛮族。”
王甫焦虑的说道,他这么说完全是从益州的发展考虑,在他心里,三千蛮人不过是增添三千个屯田的农夫而已。
现在益州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局面,他这个全天下最忙的县令,付出的心血终于有了回报,当然想维持下去,继续发展。
“不行。”法正说道:“这个口号明显是用来团结族人的。五溪这次弄出这么大动静,各头领领主对我们积怨甚深,不可能善罢甘休,就算把三千蛮人还给他们,他们还是能找到其他借口,反而助长他们的气焰。”
“难道真的要打吗?”王甫急道。
刘璋突然一拳头擂在桌子上,沉声道:“别说我们交回那三千蛮人不能让五溪蛮退兵。就算交了他们真退了,也决不能交。
他们主动出击,我们就媚敌求和。这算什么?我们内政之期划定五年之久,难道他们集结一次,我们就要忍让一次吗?以后南中蛮人,西部羌人还不都反了?”
刘璋说完,黄权王甫等不想打仗的都低下头,只是焦虑着益州的发展,现在往工匠坊农地开垦等方面投入那么大,如果后续没钱粮投入,前期就都白费了。这可都是他们的心血啊。
萧芙蓉沉默着不说话。她不想两方打起来,可是现在,五溪蛮方面,不打就活不下去,刘璋为了汉军尊严,不可能求和,那就非打不可了。
只是在想着自己该如何自处。
刘璋看了萧芙蓉一眼,沉吟一下,换了一种语气道:“但是。这一战,能不打就不打,媚敌的事本官不会做,但是公平的和谈还是可以的,本官这次亲自领军,只希望五溪知道轻重,否则,谁也救不了他们。”
“主公不可啊。”黄权道:“蛮人打就打了,可是主公亲征大可不必,主公若是走了,成都多宵小,要是闹事怎么办?而且明天就是主公大婚。”
“大婚就不必了。”刘璋摆摆手,脑海中闪现了一下黄玥的影子,旋即清醒:“蛮人正在集结兵力,恐怕不rì就要下山,我们必须马上整顿兵马出战。
我已经下令邓芝率领四万兵马直奔涪陵,本官率亲兵三千,及一万兵马先行动身,加上巴西鱼腹等各地兵马,约有七万人,必让蛮人有来无回。
至于成都那些宵小,本官在荆州的时候他们就不敢动,现在本官就在益州,他们还能如何?这些胆量和苍蝇差不多的人,本官一rì不死,他们就永远没有机会。”
见黄权还要劝,刘璋摆摆手道:“好了,公衡,本官说了,这次去五溪,能不打仗就不打仗,而和谈,恐怕也只有本官在场,才方便进行,也显得诚意,如果这样冶无铁大王还不肯撤兵。”刘璋歉意地看了萧芙蓉一眼,缓声道:“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刘璋下令法正,黄忠,高沛随军,黄权,王甫留守后方,文武各自回去准备战事,黄忠高沛集结兵马,黄权王甫安排军粮,幸亏今年益州丰收,要不然,在支撑了开垦耕地后,真拿不出粮食来。
众文武去后,只剩下刘璋和萧芙蓉两个人,萧芙蓉沉默着,手里紧紧揣着白玉剑,刘璋道:“对不起,蓉儿,我不想让你为难,可是我没有办法。”
萧芙蓉没有抬头,低声道:“夫君不用说了,我明白的,只是……只是……”萧芙蓉刚说了两句,泪水就滑了下来,趴在桌子上抽泣。
自己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为什么就要承受这么艰难的抉择,萧芙蓉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无能为力,只感觉心念俱伤。
刘璋坐到萧芙蓉旁边,抱过她浑身脏污的身体,萧芙蓉趴在刘璋肩头哭了起来,刘璋拍着萧芙蓉的背,轻声道:
“蓉儿,我这次亲自出征,就是要与你阿爹和谈,我不想让你为难,而且我觉得,五溪与我的矛盾,并非不可调和,或许可以双方罢兵,只是……蓉儿你也要有万一的打算,这次,你就不要出征了,就留在成都,好吗?”
“不。”萧芙蓉抬起头:“我去了,和谈的希望才大一些,我一定要去。”
“可是……”
“夫君。”萧芙蓉望着刘璋,泪光盈盈,过了好一会,用力擦了一把泪水,转过头去道:“夫君,蓉儿没事了,你去看看玥姐姐吧,明天本来是你们大喜的rì子,却因为我们五溪,让婚礼不能如期举行,蓉儿对不起她,你该去看看她的。”
刘璋想了一下,黄玥有孕在身,自己不能如期和她完婚。已经是对她的伤害了,要是战事拖延,等黄玥的身形被看出来,更对她不起。
刘璋叹了口气,吻了一下萧芙蓉,对莲花道:“服侍夫人去洗浴。”
“是。”
……
“夫君,你去吧。不管有没有婚礼,玥儿都是你的人,不要因为玥儿荒废了大业。”黄玥半卧在床上。手里捧着一碗参汤,缓缓对刘璋道,脸上带着淡雅的微笑。
灯光下,看着黄玥的神情,刘璋终于放心下来,有些感动,握着黄玥的手好一会,终于起身去整顿军队了。
黄玥看着刘璋的背影,轻轻叹一口气。手里的碗偏了一些。里面的参汤流到被子上也没看见,明天这个rì子,自己已经憧憬了好久,可是就这样没了,黄玥心里的失落谁也不知道。
只是黄玥知道,在刘璋心里,没有什么比大业更重要,甚至与大业相比,他的生命都算不了什么。作为他的女人,自己又怎么能不尊重他的决定?
刘璋率领三千亲兵,一万成都军队,法正,好厉害,胡车儿,黄忠,高沛随军出征,径直杀奔涪陵而去。
…………
成都尹家,尹元专门邀请了严老爷子来家做客,商议大事。
“父亲不可,你这样做,一定会给尹家带来灭顶之灾的。”
刘璋大军出城,听到尹元向严老爷子表示,趁机举事之时,尹柏忍不住出口劝止。
“父亲,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现在家里的财产比以往翻了两倍,而且这样下去,还会大幅增加,我们已经算是光宗耀祖了,大将军出征,我们应该给与钱粮支持才是啊。”
“逆子。”尹元勃然大怒,指着尹柏,涨红了脸道:“我就不明白,怎么教出你这么个逆子,我给你说了多少遍,钱财都是身外物,土地是根本,你怎么就是不听,你要把尹家的祖宗羞死吗?”
“别生气,别生气。”严老爷子按下尹元,尹元坐回椅上,直喘粗气,严老爷子长出一口气道:“令郎的话倒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现在确实不是时机啊。”
“为何?”尹元不解道:“成都本来不到两万人镇守,现在刘璋带出了一万人,剩下几千人,我们世族安插进去了许多武官,再加上我们自家的家丁,张任远在西陲,刘璋东赴涪陵,我们大可一搏啊。”
“那也只是一搏而已。”严老爷子道:“一搏,就是有输有赢,赢了,我们就算把成都占了又怎么样?刘璋屠夫打回来,我们谁挡得住?
输了,输了是什么后果?我们这些所有家族,都会被刘璋抄家灭族,现在刘璋和那些商人正缺钱开西南丝绸之路呢,你要送上门去吗?
所以此时举事,无论输赢,我们都是灭族之祸。”
“还有。”尹元刚撅了一下嘴,严老爷子又道:“以刘璋的积威,川军和益州文武,要么是刘璋愚忠鹰爪,要么惧怕刘璋威严,如果你起事,就算有几个世家子武官,你以为有多少会跟着你造反?
那些官员会跟着你造反?别说其他,就算世族也没几个跟着你造反的,到时候你势穷力孤,又站在风口浪尖,如何自处?”
尹元愣怔半响,叹道:“老爷子果然时事分明,尹元差点铸成大错,可是,可是难道我们就要一直这样忍下去吗?”
尹元盯着严老爷子,严老爷子摸摸胡须笑道:“只有千rì为贼,没有千rì防贼,更何况是刘璋这样的破屋,我们只要耐心等待,我相信一定有必胜的时机。”
严老爷子轻笑一声,万事在握地道:“看着吧,既然尹员外都觉得这是一个时机,肯定还有许多憎恨刘璋的人觉得这是一个时机,一定会伺机窥探的,说不定我们等的时机,就会由这些人造出来。”
…………
大军东进,从成都直发涪陵,刘璋与法正兵马而行,眼见涪陵城在望,法正对刘璋道:“主公,这次我军动用七万大军,规模说大不大,不能震慑蛮军,也难以歼灭蛮军五万人。
要说小,要是真打起来,虽说应该能打退蛮人,可是七万人的消耗。也是一个庞大数字,恐怕内政都要废弛,主公什么想法?”
刘璋看着前方,沉吟片刻道:“七万大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我既不是摆出一副吞了蛮人的姿态,也不能让蛮人轻视我军。如果本官要重创蛮人,孝直你有什么想法?”
法正一笑:“听主公语气,是来议和的。只是不愿满足蛮人条件,担心和谈不成。
如果要重创蛮军,正面交战是不可能的,蛮夷都惯于打顺风仗,不管是匈奴,鲜卑,羌人,还是蛮人,要是胜了。蛮兵就勇气倍增。抢劫财物女人,如果败了,就会各自退回,就算是互相征战,也不会踏进汉土。
蛮人与我们各有千秋,蛮人体力强,善shè,我们军纪严明,又刚刚经历荆州之战。总体比起来,我们实力占优,所以我们要战胜蛮人应该不难,难的是重创。
等我们胜了蛮人,蛮人就该逃回丛林内耗去了,所以,我们要想达到重创蛮人的目的,就必须出奇谋,从蛮人最薄弱敏感的地方下手?”
“什么薄弱敏感的地方?”刘璋问道,这次如果能和谈,刘璋当然希望和谈,毕竟招募蛮人的形势还算好的,打仗也会消耗钱粮,但是要是蛮人得寸进尺,也只能取下策。
只要重创蛮人,五溪蛮的生活将更加艰难,那时候有更多的蛮人妇女和青年投靠到汉地,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
大军进入涪陵,鱼腹等地的兵马已经赶到涪陵城,杨怀带领诸将前来迎接。
“诸位不必多礼,杨怀,情况如何?蛮人下山了吗?”
杨怀起身禀道:“还没有,不过我们的探子传回消息,蛮军已经全部集结到了酉溪土寨,大约五万人,正在向山口进发,现在涪陵城加上主公的兵马也不过两万,恐怕不是对手。”
“放心吧,刘璝一万五千人,邓芝四万人,都在向涪陵进发,就凭蛮人那点本事,能啃动涪陵城吗?下去传令,坚壁清野,严加戒备。”
“是。”
刘璋到了县府,法正道:“主公,蛮人是啃不动涪陵城的,不过我觉得蛮人也没打算啃动涪陵城,他们的目标是乡村,涪陵是我们垦田的重点地区,郊野还有许多与蛮人交易的盐场和布场,不能让他们毁了。
五万蛮军,就是五百万蝗虫,百姓就算坚壁清野,也会蒙受损失,如果我们据城而守,恐怕涪陵周边都要遭殃。”
“那你的意思呢?”刘璋一边走一边道。
“我们要主动出击,这就是我说的,要攻击蛮军的要害。”
“具体一点。”
刘璋看了另一边的萧芙蓉一眼,以前和其他人打仗没什么说的,从来没有回避萧芙蓉,但是现在毕竟是与五溪蛮打仗,对方的统帅还是萧芙蓉的阿爹,法正不得不防。
“夫君,我想先去下柏林院。”萧芙蓉随口道,柏林院是当初冶无铁养伤的院子:“上次到了涪陵城下,就直接去了五溪,蓉儿想去看看。”
刘璋看了萧芙蓉一眼:“等安顿完毕再去也不迟。”转对法正道:“孝直,有什么想法直接说。”
萧芙蓉看了刘璋一眼,刘璋没有看她,直接进了房间。
法正跟着进来,终于不犹豫,沉声道:“主公,蛮人这次出兵,不管打什么旗号,最终是因为缺少粮食,恐怕他们现在做梦都是粮食,如果有一批粮食打他们眼前过,又很容易抢到手,他们会怎么办?”
刘璋看向法正,法正用手指在桌上画了一个圈,点着中心,狠狠一按,冷声道:“逼入绝境,全歼。”
萧芙蓉心里猛地一沉。
“好计谋。”刘璋轻声道,可是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喜悦的样子。
一rì之内,刘璝邓芝相继赶到涪城,第二rì中午,蛮军下山,刘璋率领大军出城接战。
原野之上,浩浩荡荡十几万兵马布开,一方兵甲齐整,长矛如林,一方烂衣兽皮蔽体,肌肉健硕,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呜呀呀”地叫着,向川军示威。
“对面的蛮军听着。”胡车儿提马而出,高声呼喊:“我大将军刘皇叔。请冶无铁大王出来答话。”
冶无铁远远听得,正要出列,阿布道:“大王,汉人jiān诈,刘璋必是要使那花言巧语,不可上当。”
“没错。”巫溪领主宝金大声道,猛地一杵月牙铲:“待我去会会这些汉人。”
“何须领主。我花孩儿必斩将而回。”一名十七八岁的青年,生得一副稚气,挥舞铜叉。跑向汉军大阵。
蛮人无马,花孩儿径直跑了过来,川军中出得一将,正是高沛,高沛一提马缰,向花孩儿冲过去,扬起大刀向花孩儿斜劈。
花孩儿举起铜叉相迎,战刀借助马力,千钧之力压到花孩儿身上。花孩儿整个身体被当飞出去。
可是却没受伤。甚至稳稳地站在地面上,原来花孩儿身子灵巧,当大刀袭来,能够准确控制战马的冲击力,借势后退,挡住骑将的致命一击,以前五溪蛮常与赵韪摩擦,花孩儿就靠这招次次在战马下生还。
高沛见一击不成,立刻催动战马向花孩儿撞去。马蹄高昂,眼看就要将花孩儿踏死在马蹄之下,花孩儿一个纵身,到了马腹下面,举起铜叉就刺,一叉贯穿马腹,鲜血如注,全淋在花孩儿脸上。
战马悲嘶一声,暴跳两下,“轰”地倒在地上,高沛也被掀下马来。
“呜~呜~喔~”蛮人挥动着手上的武器,厉声高叫,依依呀呀的声音响透原野。
高沛从地上爬起,看着矮自己半个头的花孩儿道:“呵,好小子哦,既然如此,你也步行将,我也步行将,咱们就来步战见个真章。”
高沛提起战刀就向花孩儿砍过去,花孩儿满脸是血,全身的兽皮也被马血染红,配上稚嫩的脸蛋,别有一番妖气。
“哼,无知的汉人,今天我花孩儿就取你xìng命。”作为巫溪勇士,花孩儿继承了巫溪的悍勇,毫无所惧,铜叉一挥,尖叫一声,向高沛迎上去。
两人大战在两军阵间,花孩儿身法灵巧,总是能避开强力,攻击要害,但是这仅仅是天资和与野兽争斗练出来的结果,并未习得有章法的武艺,高沛身法不如花孩儿,却刀法沉稳,虎虎生风。
两人大战五十余合,花孩儿被一刀劈走了铜叉,狼狈而逃。
“汉军威武,汉军威武。”川军举矛齐呼,声震长天。
“兀那汉将,我宝金来会会你。”宝金见花孩儿战败,大怒,提起一杆月牙铲就冲向了高沛,两人大战在一起。
宝金力气颇大,又习得一些浅显武艺,与高沛战不数合,高沛实在招架不住,提刀就跑,宝金在后面“呜呀呀”大叫,后面蛮人又是一阵喧嚣。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高沛提着刀跑回来,向刘璋道:“属下无能,这蛮人力气太大,月牙铲使得密不透风,实在架不住了。”
刘璋也看到了战况,宝金那杆月牙铲,看上去至少也在四十斤以上,可是在宝金手里,却像孙悟空耍金箍棒一样,高沛不是惧死,是根本找不到出手的机会,全在防守,只一个不慎,就可能被宝金把脑袋撬了。
“谁敢斩那蛮人。”刘璋大声道。
“我去。”
“我去。”
好厉害,胡车儿,黄忠,杨怀等将纷纷请命。
刘璋对黄忠道:“老将军是我川军第一勇将,神勇无敌,就由你出战。”
“多谢主公。”黄忠提马而出。
好厉害嘟哝道:“哼,川军第一勇将明明是我。”
一旁胡车儿冷嘲热讽道:“你?你还是先把那本锤法练熟吧。”
胡车儿现在也知道了,好厉害就是力气大,跟着萧芙蓉学招式,也就是学了个皮毛,连二流武将都打不过,再也不像当初在牢房,好厉害一把拉下铁链时,那么崇拜他了。
黄忠提马到了场中,没有直接攻击宝金,将马停在三丈之外,宝金看了黄忠一眼,大声道:“刘璋是没有将军了吗?派一老者出战,连马都不敢催,哈哈哈。”
身后蛮人跟着大笑。
黄忠冷哼一声,沉声对地上的宝金道:“兀那野人,本将见你无马,不愿占你便宜,但是本将是不会下马的,你可会骑马?如果能骑,我请主公赐一匹马给你,再斩你不迟。”
“哈哈哈哈哈。”宝金朗声大笑,扛着月牙铲大声道:“兀那汉人,好大的口气,马谁不会骑,但是要斩你一个老匹夫,何须用马,你只需战过我这手上五十斤月牙铲,又不像刚才那汉将逃跑,我就叫你爷爷。”
黄忠一笑:“孙子,看刀。”
一提马缰,向着宝金拦腰斩去,宝金急忙提起月牙铲相迎,本来宝金这一招也是对付马上将领的,只要凭着蛮力挡住这一击,就可顺着敌人的兵器上劈,就算斩不了马上将领,也能一铲砸在马背上,将骑士掀翻。
可是宝金万万没想到,黄忠的力气,比自己见过的汉将都要大得多,一刀劈来,只觉得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震了一下,虎口发麻,被掀了出去,在草地上滚出老远。
“嗬,嗬,嗬。”川军举矛齐呼,士气高涨。
“兀那野人,现在要一批战马了吗?”黄忠稳立马上,冷眼看着宝金。
宝金杵着月牙铲站起来,擦了一口鲜血,心道,黄忠刚才催马,马速并不急,却如此力大,显然并不是借了马力,而是这个敌将本来就力大。
“看来我只能用招式胜他了。”宝金心里想着。
宝金大声对黄忠道:“老匹夫,一时不慎,让你占个便宜,再来比过。”
宝金提起月牙铲就向黄忠斩去,黄忠驱马一个来回,并不借助马力,而是环绕宝金而行,与宝金对刀,宝金一见如此,大喜。
宝金在巫溪,甚至整个五溪,也就惧怕两个人,一是冶无铁,二是萧芙蓉,前者比自己力大,后者招式jīng妙,沙摩柯与自己不相上下,只是因为自己是领主,不能与沙摩柯争五溪第一勇士的称号,才让沙摩柯得了去。
自己的武艺可排在五溪前三位,这汉将肯定不是自己对手,这样与自己对打,不是找死吗?
宝金心下得意地与黄忠对了十几招,猛然觉得不对劲,这汉将不止力大,竟然招式也甚jīng妙,而且招式之间,仿佛还让着自己,不取自己xìng命。
斗了二十余招,宝金终于知道了自己完全不是对方对手,被黄忠压着打,终于一次月牙铲挥空,被黄忠大刀架在了脖子上。
“野人,我家主公只是叫你蛮王出来答话,两边本是姻亲,我汉人先礼后兵,本将暂不杀你,回去告诉冶无铁,让他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滚。”
黄忠松开了大刀,宝金看着黄忠半响,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孙子,孙子,哈哈哈哈。”宝金说话大声,被两军士兵听见了,川军高声呼喊,蛮军见巫溪领主都战败了,士气低落。
刘璋一挥手,川军大军掩杀,蛮军士气低落,接了一阵,大败,川军趁势追击,斩敌无数,蛮军逃回大营中。
蛮军大营靠山而建,虽然简陋,却不好攻克,就算攻克,蛮军也能往山上跑,川军停止了进攻,在营外骂阵。
“属下未斩蛮将,请主公恕罪。”黄忠向刘璋下马叩拜。
刘璋笑道:“老将军神勇,那敌将看起来像是蛮军领主一类的人物,本官暂时不想与蛮军彻底翻脸,汉升之举,正合我意。”
“多谢主公。”黄忠退下。
萧芙蓉向刘璋轻声道:“那是宝金叔叔,巫溪领主。”萧芙蓉跟着川军一路掩杀蛮军,一路都是蛮军尸体,看着无比揪心。
萧芙蓉看着川军将士骂阵,蛮军闭营不出,冶无铁也不出来,萧芙蓉对刘璋道:“夫君,我去叫阿爹出来吧。”
刘璋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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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谈谈
蛮军营中。
“那汉将当真武艺了得,不管力气还是招式,都远甚于我,川军有此人在,我们实难获胜。”宝金干了一碗酒大声道,语气中对黄忠是又敬又恨。
“汉将如此了得,宝金领主都战败了,我们还有谁可出战?”一名蛮人道。
众蛮人都低下头,听着外面川军的鼓噪之声,沉闷不已。
..
“沙摩柯,你不是我五溪第一勇士吗?你去战那黄忠,定能战过。”一名蛮将提议,顿时所有人都看向沙摩柯,这才发现沙摩柯从出战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以前作战最勇敢,事事争先,这次竟没向汉军挑战。
沙摩柯拿着铁蒺藜,看到众人看他,瑟诺了两下嘴,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没说出来,最后光棍地道:“我战不过,当初我与川军上将张任,老将严颜,已故将军冷苞,一齐战黄忠,再加上大军围困,都没能占得便宜。”
“哼。”一名蛮将轻哼一声:“懦夫,我看不是战不过,是不敢战吧?”
要在平rì,谁嘲笑沙摩柯的勇气,谁就是嫌命长,沙摩柯那一双碧眼珠子都会瞪下来,这次却没有什么表情,缓声道:“如果扎卡洞主觉得自己战得过,就去战吧,我这五溪第一勇士奉送给你。”..
“你……”扎卡气的说不出话来,嘲笑沙摩柯两句可以,扎卡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说沙摩柯,自己连花孩儿都打不过,何论黄忠。
“如果少领主在就好了,她枪法jīng湛,一定……”不知是谁冒出一句,立刻引得众人注目,再说不下去。
扎卡刚吃了个亏。正不满,这时听到说萧芙蓉,立刻yīn声阳气道:“得了吧。萧芙蓉从小跟着汉人学艺,被赐了汉姓,现在又嫁了汉人,跟那些下山去嫁汉人的贱妇一样,早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了,没看她跟在刘璋身边吗?我看啦……”
“你说什么?”沙摩柯一下站起来,提起铁蒺藜一步跨到了扎卡面前,如铁塔一般的身躯把扎卡罩了起来。
后面几个酉溪的蛮首也跟着围过来,愤怒地看着扎卡。
扎卡看着杀气逼人的沙摩柯。恐惧地道:“沙。沙摩柯,你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我杀了你个王八蛋。”
沙摩柯铁蒺藜就向扎卡砸过去。
“好了。”冶无铁坐在主位,大吼一声,沙摩柯对冶无铁大声道:“大王,这个狗东西侮辱少领主。”
冶无铁铁青着脸站起来,对沙摩柯道:“芙蓉她的确是跟在了刘璋身边,他说的是事实,我们刚经历挫败,难道就要内乱吗?”
沙摩柯不甘心地转过头。眼光如剑地盯着扎卡,一字一句地道:“羞辱我可以,要敢再说少领主一句,你脑袋就得搬家。”
沙摩柯愤恨而退,其他酉溪头领也威胁地看了扎卡一眼,冷汗冒出扎卡太阳穴,扎卡呼吸沉重,小声“哼”了一声,心跳直到沙摩柯站回原位,才从急速转为平稳。
冶无铁看了扎卡一眼,冷声对扎卡的月溪领主道:“叫你手下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否则别怪我冶无铁翻脸无情。”
月溪领主瞪了不识时务的扎卡一眼,明知道萧芙蓉是冶无铁女儿,还敢口无遮拦,这不找死吗?
冶无铁坐上主位,环视了大小头领一眼,沉声道:“我女儿萧芙蓉,早就嫁给了刘璋,女嫁从夫,这不止在汉地,在我们五溪也是一样的,她现在跟在刘璋身边,别说没对我族人动手,就是真动手了,你们有何话说?
我酉溪勇士沙摩柯,自汉中之战,跟随刘璋转战千里,大小战阵无数,我五溪人都不是冷血铁石,就算没有投效,感情还是有的,不与刘璋作战,这是沙摩柯的义气,我们谁也不能逼着他。
我冶无铁,既是刘璋的岳父,也曾经受过他救命之恩,这些我都不会忘记,但是我更不会忘记自己是五溪之王,刘璋的政令,虽然算不上敌对,但是对我们五溪的削弱显而易见,我冶无铁需要给大家一个说法。
巫溪三千勇士被黄月英羁押,虽是巫溪擅自出兵,但这不止是巫溪之耻,也是我们整个五溪的耻辱,作为五溪之王,我应该铭记耻辱。
现在五溪刚经历夏秋的炎热,又经历严冬的冻雪,没有粮食,作为五溪之王,我应该为我们所有五溪的族人谋一条生路。
但是谁以后要是再敢计较我酉溪与刘璋的关系,拿这些说三道四,口出污秽之言,要么你们就推一个新大王出来,要么,说话的人就和我冶无铁战一场,死生不论。”
冶无铁冷眼看着众人,众人都沉默,宝金率先向冶无铁拜道:“我巫溪擅自出兵,实乃恨意难消,但绝没有对大王不敬的意思,更从来没有怀疑过大王对五溪的义气,我宝金必誓死跟从大王。”
“我等誓死跟从大王。”众蛮人头领一齐参拜。
“好。”冶无铁站起来,大声道:“我五溪人团结齐心,何惧于艰难。”
就在这时,一名蛮兵来报:“报告大王,外面少领主叫阵,让大王与刘璋一叙。”
众头领议论纷纷。
“好了,知道了。”冶无铁挥挥手,对众头领道:“黄忠乃川军第一勇将,悍不可当,川军训练齐整,短时难有突破,我现在就出去见见刘璋,听他有何话说。”
川军擂鼓三阵,蛮军依依呀呀涌出一队人,簇拥着冶无铁来到阵前。
刘璋跨马而出,冶无铁将兵器交给一个蛮兵,与阿布一起走了出来。到了阵中,刘璋和萧芙蓉下马,隔着两丈的距离,刘璋对走来的冶无铁喊道:“大王,为何犯境?难道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冶无铁道:“那皇叔又为何抓扣我三千勇士,拒不放还?我们兴兵来讨,难道有错吗?”
刘璋轻声一笑:“那大王难道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五溪三千勇士吗?”
冶无铁一时哑口无言。
刘璋道:“敌军犯境。不抓了难道放了不成?我汉室有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三千人本侯没直接杀掉,已经够客气的了。”
“刘璋,我们来不是与你做口舌之利的。”阿布大声喊道。
刘璋笑了一下,对冶无铁平和地道:“大王,本侯向来不和敌人废话,但是你是例外,一来你是蓉儿的父亲,也是本侯的岳父,二来。本侯觉得川军与五溪之间。没有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必要。
打开天窗说亮话,五溪这次下山,无非就是因为遭了灾,没有粮食,我们大可以好好谈谈,商量出个解决办法,但是如果像大王身边这位勇士一般,不愿与本侯逞口舌之利,那本侯的十万大军。就奉陪了,大王仔细思量。”
刘璋说着就要上马,萧芙蓉向冶无铁焦急地喊道:“阿爹,谈谈吧,夫君他没有恶意的,你们不要打起来,女儿求你了。“
萧芙蓉恳求地望着冶无铁,秀气的额头紧皱着,紧紧抱着的白玉剑显示了萧芙蓉心中的焦急。
冶无铁看向阿布,阿布犹豫一下,的确,现在粮食才是头等大事,五溪现在可以和川军斗狠,但是数万川军不是纸糊的,是那么好打败吗?五溪现在打仗,没人打猎,粮食更加紧张,一个月后怎么办?就算打赢了,五溪的人也活不下去。
阿布低下头,冶无铁向刘璋喊道:“皇叔留步,冶无铁愿与皇叔开诚相谈。”其实冶无铁心中也一直不想和川军打仗,只是下面大小头领的压力和粮食的压力,他作为大王不得不为。
刘璋和冶无铁盘膝坐在草地上,萧芙蓉和阿布隔着一丈距离侍立侧后。
“皇叔,多谢你照顾小女,这次回来,我看她xìng子收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野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都没先提起兵事,刘璋没想到冶无铁先说了萧芙蓉,笑笑道:“大王客气了,我倒要向大王表示歉意,蓉儿跟了我以后受了很多苦,恐怕他都没有跟你提及。”
冶无铁摆摆手,“听到皇叔这样说,说明皇叔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女儿的,那我也就放心了,这一战不管谁胜谁负,我都希望皇叔不要对小女生出芥蒂,她是真心向着皇叔。”
刘璋笑了一下,过了一会,抬起头对冶无铁道:“大王,我们真的要打吗?没有回旋余地吗?”
“如果皇叔不还回那三千……”冶无铁说着顿住,看着刘璋淡淡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在说废话,叹了口气道:“正如皇叔所说,我们五溪连逢灾难,人无口粮,再加上大小头领早对族人流失不满,口粮问题不解决,这一战就算我不想打,也阻止不了。”
“明白,无可厚非。”刘璋道:“可是,如果我能解决蛮人的口粮问题呢?”
“皇叔能解决?”冶无铁一惊,旋即又苦笑一下:“我知道皇叔的解决办法,就是将他们收入汉土,第一,收蛮人入汉土,大小头领不会答应,二来,也并非所有人都愿意离开五溪,要为生存离开五溪的,只占五溪的很少一部分人,皇叔的办法,不可行啊。”
刘璋望了一眼对面的蛮军大阵,对冶无铁道:“大王说得不错,我的办法就是把他们迁入汉土,其实我觉得,五溪的族人,不同意迁移,就是三个原因。
第一故土难离,谁愿意离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第二故人难离,五溪人结群而居惯了,谁会想突然跑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第三,头领们不愿意失去自己的勇士,勇士的数量,是一个部族的力量象征。”
刘璋缓了一口气道:“本侯觉得可以为大王解决第二和第三点,以前我益州一直与荆州不和。常在两州交界发生争端,所以这一带人口稀少,但是这并不表示这一带缺少肥沃的土地。
从涪陵到临江,有乌江长江两条大江,支流密布,沿岸都可开垦良田,但是却没有太多汉人。
我的意思是。五溪人如果难离故人,可以一个寨一个寨的迁移,一个洞一个洞的迁移。都迁居到同一个地方。
如果洞主寨主怕失去权力,本侯给你们绝对自治的权力,所有原寨的人可聚集到一起,成为自治亭,自治乡,甚至自治旗,由原来的寨主洞主统辖,寨主洞主也由你们自己任命,本侯绝不干涉。
所有亭乡可听调不听宣。三到五年免税。只约法三章,第一,所有自治乡自治亭,皆属大汉,第二,自治乡自治亭不得滋扰汉民,我会和你们商议出一个自治的律法,在尊重你们习惯的基础上,维持蜀东的秩序。当然,汉人滋扰你们,本侯亦必严惩不贷。
第三,自治乡自治亭,有出兵和纳税的义务,至于细节,我们可以再商议,但是这也是表示你们归属大汉的实质象征。”
刘璋淡淡说完,冶无铁看着刘璋笑了一下:“皇叔还真是好算盘,当初一个一个招不够,现在要一个寨一个寨的招了,虽然迁过去的族人,周围都是故人,可是故土难离的还是大多数,他们会更愿意一起生活在故乡。
至于头领们,别说要他们出兵和纳税,就算不出兵纳税,他们也更愿意在山里做头领,那什么自治亭自治乡,说起来自治,最后还不是受汉军监督约束,他们是不会愿意的。”
“难道这些头领在五溪,就没有纳税和随征的义务?恐怕也会向大王你缴纳一些物品吧,如果大王要动兵,他们能随意抗命吗?”
冶无铁一愣,刘璋释然笑道:“只要是群体,都会存在纳税和征兵的,只不过形式数量不一样罢了,自治乡自治亭,都是汉土,而且生活在我益州境内,也被川军保护,纳税和随征都没什么奇怪的,而且我保证,农田的产出,一定比你们打猎要高。”
刘璋缓了一口气,又道:大人知道曾经盛极一时的匈奴吧,现在匈奴迁居汉土,也基本就是以我提出的这种方式存在的,整个匈奴受护匈奴中郎将管辖,自治权利很大。
而他们的生活环境,已经比几百年前,他们最强大的时候,还要稳定,唯一的就是,匈奴人似乎很受压迫,受汉人歧视,本侯可以将汉蛮平等写入律法,并严格执行,让汉人就算心里歧视你们,表面也不敢歧视,如何?”
“皇叔想得还真周到。”冶无铁平时从来不考虑这些,对刘璋的提议不置可否。
刘璋继续道:“刚才我说了蛮人不愿迁移的三点因素,最重要的还是第一点,故土难离,是绝大多数五溪人的想法,那本侯也可以让他们不出来,本侯可以派人指导你们农耕嘛,五溪五溪,既然都是靠着溪水的,那还能找不到灌溉的地方吗?
同样的,如果要接受粮食资助的,也必须答应约法三章。”
“这个提议听起来倒不错。”
冶无铁完全不擅长这些,只能由着刘璋说,而五溪确实如刘璋所说,五溪境内也是河流遍布,大概位于今天的四川东南,chóng qìng南部,湖南以东,贵州以北,土地虽不算肥沃,却也不贫瘠。
“大王,本侯不知道你听进去没有,但是我希望大王仔细考虑一下,我刘璋很少和敌人这么多废话,因为到现在,我也没把大王当成敌人,大王得为五溪的族人想一想。
本侯知道现在五溪的处境,打,你们不一定打得过我,就算打得过,也打不败,我退守涪陵,你们只能抢山野,这里人口稀少,就算抢到,又能抢多少?能挨道猎季吗?而要是战败了,你们就到绝境了。
听我的话,建立自治亭自治乡,明年的粮食没有问题,今年的粮食,本侯也会尽量补给,现在许多出来开垦田地的年轻人,我会适当多发一些口粮,让他们可以分一些给山上的亲人,缓解你们的压力。
但是大王如果不答应本侯的请求,那就没办法了。”
刘璋回头看了一眼,叹口气说道:“我身后这数万大军,必然是蛮军抢劫的最大障碍,蛮人接连灾害,又不敢下山抢劫,必然内乱,大王准备好了吗?
或许大王觉得,内乱一下,吞并一下,也能延续五溪,毕竟每次灾害都是这样过来的,本侯无法深入群山,不能奈你们何,但是大王别忘了,五溪还有一个邻居。
南中蛮人与本侯的关系,也还算不错。”
刘璋看着冶无铁,冶无铁心突了一下,南中蛮人一直与五溪蛮人摩擦不断,谁被削弱,另一方就会火上浇油,刘璋这样说,就是要扶持南中蛮人对付五溪了。
五溪绝粮,必然内乱,冻饿加上战乱,每逢这样的灾劫,人口都会减少一半以上,这也是蛮人一直人口稀少的原因,受了这样的重创,如果南中蛮人在刘璋的扶持下趁火打劫,那五溪的领地恐怕会被吞并大半,这是冶无铁不愿看到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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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暗夜大战(求订阅)
刘焉刘璋两代治蜀,都对南中蛮人优待,双方关系匪浅,南中部落许多向益州称臣,确有可能趁火打劫。
冶无铁神sè凝重,刘璋先为他分析了五溪的处境,又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最后是武力威慑,冶无铁也知道如今五溪处境艰险,但是要决定战和,自己虽是王,一个人也拿不了主意。
好厉害在后阵远远看着刘璋和冶无铁商谈,对法正道:“先生,主公和那蛮人说啥呢,有那么多说的吗?我们要不要派一支部队奇袭蛮人后路?”好厉害想起了白川之战,现在情况差不多,正好“举一反三”。 . .
法正惊奇地看着好厉害:“好将军也会用计?真让在下刮目相看。”
“那是。”好厉害抬头挺胸,甚是得意。
“可是蛮军大阵后面就是大寨,我们奇袭什么?”
好厉害郁闷。
法正笑道:“这一战能不打最好不打,内政局面不容易,要真打起来,这一仗消耗的钱粮不少不说,以后五溪必然视我们为死仇,我荆南蜀东蜀南都不要太平了?”
法正远观着刘璋与冶无铁谈判,他虽也想和,心里其实不抱多大希望,自古以来,汉人想与蛮夷议和都很简单,就是给蛮夷好处,蛮人自然退去。 . .
法正敢保证,只要放了那三千蛮人,再送一些米粮,五溪蛮必定退兵,他们何曾真的敢与汉军开战?
这样荆益的内政局面就保住了。
可是这些条件刘璋一个也不会答应。这就让谈判陷入一种突不破的僵局中。
不止刘璋不会答应,自己也不会答应,蛮夷都是喂不饱的狗,你今天要是给他好处,不管赐了金银还是送了女儿,明天没吃的了照样掳虐汉土。
现在用屈辱和钱粮换得一时和平,荆益休养生息时间这么长。以后蛮人再来,难道一次次送吗?
所以法正不太相信谈判能取得什么成果,而刘璋也只是因为萧芙蓉的关系。所以想尽量说和,要不然早就直接进攻了。
“皇叔。”冶无铁思考了很久道:“皇叔的提议听起来不错,但是这并非我一个人决定,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待我与诸位头领商议如何?”
“多久?”刘璋问道。
“五rì。”
“最多三rì。”
冶无铁犹豫了一会,对刘璋道:“好吧,就三rì,三rì后给皇叔答复,只是。皇叔。”冶无铁恳求道:“如果皇叔肯放还那三千勇士。相信此事应该好说服各头领一些。”
“呵呵。”刘璋一笑,随口道:“三千勇士放不放,都是小问题,这正好测出诸位的诚意,如果诸位头领答应了,那这三千勇士就是一个自治乡,要是不答应。”
刘璋看着冶无铁道:“我把他们放回去干什么?是不是告诉各头领,侵略我汉土不会有损失?以后逢灾来抢便是,打输了也可以全身而退?”
冶无铁有些尴尬。两人站起来,冶无铁拱手道:“那好吧,三rì后再会。”
刘璋一边拍着屁股上的草一边道:“好。”
冶无铁刚走出几步,刘璋叫住道:“大王,如今五溪四周都是本侯领地,无食时节,五溪只会侵凌我的领土,所以,五溪不答应和,就是我川军死敌。”
刘璋说完跨坐上马,冶无铁和萧芙蓉同时心里一咯噔,萧芙蓉看了冶无铁一眼,跟着跨上战马,与刘璋回到本阵,刘璋一挥手,黄忠大喊一声:“收兵。”
“收兵。”令骑兵驰马呼喝。
川军井然有序地撤退,往涪陵而去。
阿布看着川军陆续撤军,对冶无铁道:“大王,这刘璋好嚣张,竟敢说死敌。”
冶无铁看着阿布,长出一口气:“可是他说的都是实情,这个死敌,我们当不起,怪就怪我们碰到了一个强硬的汉人统治者,从三百年前开始,汉庭已经很少有这样的统治者了。”
……
夜晚,冶无铁召集蛮军所有重要头领,讲了刘璋的条件,立刻引起躁动,皆有不忿之sè。
“刘璋太可恨了,我们境况不好,难道他川军就境况好了吗?我听说刘璋和曹cāo孙权都是死敌,不趁现在巩固势力,和我们耗,他耗得起吗?”
“没错。”“耗死他。”众头领纷纷附和。
月溪头领道:“从古到今,我还没见过哪个汉官有这样的政策,要我们迁移故土,到汉地去,亏他刘璋想得出来。”
宝金也道:“刘璋不释放我那三千族人,我绝不退兵,就算是只剩下我们巫溪两三千人,也要和刘璋血战到底。”
“对,血战到底。”
看着群情激动,冶无铁一直沉默着,直到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了,冶无铁才缓缓道:“众位的意思我明白了,不与刘璋言和,血战到底,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思,我冶无铁也不会反对。
只是,如果要与川军作战,我们得想好后果,刘璋最后撂下的话是,只要不和,就是死敌,也就是再也没有转圜余地。
我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我们兵力弱于川军,如果刘璋与我们硬碰,我们要想占到便宜,至少要损失三分之二的勇士,而且一定不可能完败川军,因为他们有城防。
我们失去了这三分之二的勇士,以后五溪该如何办?眼前的粮食危机如何度过?刘璋如果不妥协,我们是抢不到足够粮食的,还有,我们五溪与汉军为敌,势力又削弱后,怎么面对南中的蛮人?靠着南中的辰溪和武溪,你们想好应对策略了吗?”
辰溪和武溪的领主低下头。他们能有什么策略?以前都是,南中蛮人小股来,就自己集结勇士打退,大股来,就集五溪全体之力打退,要是五溪整个被削弱了,也就只能坐等吞并了。
这时辰溪和武溪两方的人。都不太想和川军打了,因为这样下去,最先灭亡的一定是自己。
这两方的人一去。巫溪本来人数少,又损失三千,现在就两三千人,没法打,月溪向来投机取巧,肯定不会愿意自己出大力的,就剩下酉溪。
酉溪是与刘璋关系最深的,不止是萧芙蓉冶无铁和沙摩柯,一万多勇士有四千是跟着刘璋做过战的。也捞到好处的。他们想打才怪。
五溪的人一时厌战情绪达到顶峰,可是每个人心里,虽然不想战,又不甘心,刘璋提的条件几乎样样对川军有利,甚至有趁火打劫之嫌。
什么自治乡自治亭,不但为汉人开垦农田,还成为刘璋随意调遣的兵马,等以后族人在山下有了产业。就不像现在这样,说撤回山上就撤回山上,岂不是任人鱼肉,哪能就这样便宜了刘璋?
特别是宝金,他是绝对不愿意议和的。
大帐中气氛沉闷不已,冶无铁正要挥手改rì再议,突然一名蛮兵进来禀报。
“报告大王,我们在三十里外发现川军粮车,向涪陵而去,据我们抓来的汉人说,那只是先头的粮车,大部分粮车还在后面,全部是成都运来供刘璋十万大军军用的,数量极多。”
“粮草?”冶无铁站起来,现在五溪人缺粮,听到粮草就兴奋,一众头领都看向蛮兵,冶无铁问道:“押运的人多吗?”
“几千人,绵延百里。”
“这么少人,劫了吧。”一个蛮将提议。
“就是,大王,劫了吧。”一众蛮人附和,听到粮草,两只眼睛都放光了。
“等等。”冶无铁沉吟道。“几千人,绵延百里,押运如此稀松,怎么会这样?”
阿布想了一下道:“我听说这次刘璋是从各路调集兵马,而自己只带了一万人匆匆赶到涪陵,成都本来兵马就少,而粮草大多从成都开始押运,刘璋哪来的兵马从成都押运粮草,这必是成都汉官的无奈之举。”
“没错。”宝金道:“刘璋匆匆赶来,其他兵马都未过成都,直接到的涪陵,那成都就腾不出兵马押运粮草,所以才会押运稀松,大王,立刻下令出兵,趁夜劫了吧,要不然等到刘璋派出涪陵的兵马接应,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是啊,大王快快下令吧。”月溪,武溪,辰溪等部落也纷纷请命。
阿布见冶无铁还下不了决断,沉声道:“大王,如果截获汉军粮草,我军可不与汉人交战,就带着粮草回山。
这样我们粮草问题解决了,那其他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等我们靠这些粮草挨到猎季,实力不损,什么南中蛮,川军,能奈我何?”
“就是,就是,大王快快下令吧。”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王快快下令吧。”
冶无铁沉吟半响,也觉得这是五溪唯一的机会,没有粮食,处处受人摆布,有了粮食,来去zì yóu,终于狠狠一拍横木,大声道:“好,传令,各营悄然集结,旌旗不减,火把不灭。
出三万人分批潜行到三十里外,由宝金率领,突袭汉军粮草,务必速战速决,在涪陵汉军赶到之前,将粮食全部搬运回来。”
“是。”宝金等的就是这句话,兴奋地大喝一声。
…………
宝金带着小队到了三十里外,这里已经有大量蛮人埋伏,蛮人常年生活在山里,伏击野兽,现在数万人埋伏在丛林中悄无声息。
一队川军粮草经过,花孩儿对宝金道:“领主,下令吧,只要冲下去,那批粮食就是我们的了。”
宝金仔细看了一下火把,摇摇头道:“等等,放他们过吧,这点粮食抢来没用,大头应该在后面。”
蛮人继续潜伏,直到临近黎明,许多蛮人都有点急了,一整晚已经放过了好几队粮车,可是一颗粮食也没抢到。
就在宝金心里都七上八下之时。一队粮车再次出现在视线中,在一个山路转弯的地方,粮车和火把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足有上百车,带着沉重的“吱吱呀呀”声地向东行去。
“准备。”宝金轻声喊了一声,其他蛮将挨个把话传下去,蛮人们都打起jīng神。拿出弓箭,张弓搭弦,就像山里围攻野兽一般。都充满了渴望神sè,只等着川军进入shè程。
“这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上百里见不到一个镇子,害得要连夜赶路,真是倒霉透了。”山下传来川军将领的对话。
“还不是那些蛮人害的,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人。”
两名押运将领心中都充满了怨气,宝金轻哼一声,“野人?待会就让你看看野人的厉害。”
眼看川军粮队就要进入shè程,突然一个川军将领竖手。大声吆喝:“停。”
宝金神sè一拧。
那将领沉声道:“此处怎么会如此安静?莫非有强人劫道?”
另一个将领不以为然地道:“劫道?谁这么大胆子敢劫我们?这大冬天的。林子里没声响不是很正常吗?你别杞人忧天了。”
“可是前面那一段路怎么没有这么安静?”将领沉吟一下,又看了看天sè:“不管如何,这里有数千石粮食,谨慎为重,马上天就要亮了,我们还是等天亮了再走吧。”
“好好好,随你,就你事多。”另一个将领不耐烦地道。
川军粮队开始改向,宝金一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了,哪能放过,提起月牙铲大喝一声,“放箭,追,不可让粮食跑了。”
“嗖,嗖,嗖。”
山上箭如雨下,汇成密集的破空声,接着“依依呀呀”的喊叫声传来,蛮军挥舞刀叉剑戟,蜂拥下山。
“不好,有埋伏,全军找安全的地方躲避。”一个川军将领大喊。
那些蛮军的弓箭大多shè在粮队外面,川军士兵一听人数众多,急忙护了粮食就走。
“快走,保护好粮食。”将领催促着。
川军士兵押运着粮食急忙找周围可以躲避的地方,一头向西北方扎去。
“杀。”
“喔,喔,喔。”
蛮军呐喊着冲向川军,一路川军为粮队殿后,被悍勇的蛮人一举冲破,宝金一铲戳死一个川军士兵,举着月牙铲大呼:“全军加速追击,决不可让粮草跑了。”
宝金计算着时间,现在发起攻击,二十里外的涪陵城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必须在涪陵援兵到达之前,运走粮食,蛮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川军押运着粮食匆忙向西北跑,跑到一个山谷,将领急忙指挥士兵将粮草推进山谷,一个将领拔出战刀大喝道:“兄弟们听着,我们的援军就在涪陵城,只要我们坚持到援军到来,大将军一定会重赏我们,大军拼死一战,决不可堕了我汉军威风。”
“让这些蛮人看看我们的厉害。”另一个将领高呼。
“杀,杀,杀。”
上千川军死死守住谷口,齐声高呼,蛮军杀到,宝金看着黑漆漆的谷口,冷哼一声:“就凭这么点人,也想支撑到援军到来?我呸。”
宝金大呼:“大家跟我来,这些汉人身后就是粮食,杀光他们。”
“呜,呜,呜。”
一想到前面就是粮食,蛮人奋勇争先地杀向川军,宝金提着月牙铲一马当先,勇不可挡,连续砍翻数名川军士兵,川军英勇相抗,却寡不敌众,被蛮人逼得步步后退,向身后的山谷边战边退。
宝金看着川军被打的步步后退,毫无还手之力,哼了一声:“懦弱的汉人,什么汉军威风,全是酒囊饭袋。”
宝金提着月牙铲杀入谷中,谷中有几十名川军士兵打着火把看粮,谷口的川军退进来,绕过横七竖八堆成一片的粮车,一个将领大声喊道:“烧粮,不可让蛮人劫了去。”
几十名士兵立刻将火把扔上了粮车,宝金一众蛮人看得大急,急忙加紧了攻势,川军更加溃败,绕过粮车全部向山谷深处撤退。
一些蛮人向后追击,宝金大喊道:“不要管了,立刻救火搬运粮食。”
上百车的粮食,蛮人如自己老婆身上着火一般,急忙用尽各种方法扑火,生怕大火多烧毁一粒粮食,然后一人一袋扛着就走。
这时天已蒙蒙亮,突然一个正在搬运粮食的蛮军士兵指着山谷顶部,对花孩儿道:“洞主,你看那是什么?是不是人?”
花孩儿顺眼看去,晨光的隐隐重重中,好像无数人站在山谷的顶部,花孩儿一拍蛮人的头道:“什么眼神,那是树。”
“没见过长这么齐整的树。”蛮军士兵抱怨道。
突然,又一个蛮人喊起来,“领主,快来看,这是什么,汉人就吃这玩意吗?我记得那次库里带回来的粮食不是这个样子啊。”
宝金急忙扒开几个蛮人,走向叫喊的蛮人旁边,只见被烧了个洞的口袋,流出来的根本不是稻米,连谷子都不是,而是一些沙粒。
宝金心猛地一沉。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喊杀声大作,宝金的视线穿过谷口向外一看,只见视线所到,全是川军,呐喊着三面围过来,阵型混乱的蛮军,惊逢大变,立刻崩溃,谷外稀少的蛮军被那些川军士兵生生逼向山谷,扛着麻袋刚跑到谷口的蛮兵被挤了回来。
一名老将立马谷外,大刀一举,威风凛凛,大喝:“我乃汉大将军蜀候刘皇叔麾下左将军黄忠,你等蛮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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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五溪都护府(求订阅)
一名老将立马谷外,大刀一举,威风凛凛,大喝:“我乃汉大将军蜀候刘皇叔麾下左将军黄忠,你等蛮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众蛮人一听黄忠大名,白天那一幕如在眼前,立刻大惊失sè,纷纷退避。
与此同时,谷顶响起一片弓弦声,那些“树木”纷纷张弓搭箭,一名川军将领大喝道:“谷内的蛮人听着,我乃川军征南中郎将邓芝,你们中了我家法军师计了,快快弃械投降,饶尔等不死。”..
“啊,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宝金大叫一声,提着月牙铲捶胸顿足,指挥蛮军向谷口突破。
蛮人涌向狭窄的谷口,川军成半圆形包围谷口,乱箭齐发,箭雨铺天盖地,蛮人死伤大片,终不得脱。
花孩儿率领蛮人连冲三次,受创五处,腿上膀子都中了箭,还待再冲,谷顶的邓芝大喝道:
“山下的蛮人听着,我家主公念及蛮王姻亲,萧夫人识得大体,不忍shè杀你们,老实在山谷里待着,那些粮车里面有一些真粮食,你们凑合着吃,要是敢再冲,信不信我把你们全shè成马蜂窝?”
“你……”宝金愤怒地看着邓芝,邓芝手一挥,山顶的川军一齐放箭,“嗖嗖”的箭雨呈一道黑幕从半空划过,全钉在山崖壁上,形成一个个箭簇,箭羽颤动,蛮人惊惧。..
“领主,我们忍一忍吧。我们虽不怕死,可要是这几万勇士都死了,留在山上的妻儿怎么办?五溪怎么办?”一个蛮人对宝金道。
宝金紧握着月牙铲半响,“啊~~”地一声大叫,将月牙铲奋力掷出,深插进山壁中。
…………
“大王,不好了。宝金领主遇伏,现在正在血战,大王快去看看吧。”
一队蛮军逃兵逃回蛮军大营。向冶无铁疾声禀报,冶无铁和众头领大惊,立刻起一万人出营,就在出去大半的时候,川军三面杀出,喊杀声大起。
那些“逃兵”迅速倒戈,把守营门,川军拦腰切断蛮军阵型,攻入大寨。蛮军全军大乱。
…………
涪陵城中。刘璋法正萧芙蓉坐在火炉旁烤火,捷报频传,一名士兵来报。
“报告主公,蛮军近三万人被困山谷,我军蛮兵假装蛮人败兵,里应外合,已经夺下蛮军大寨,紧守寨门,约一万蛮人逃回山上。剩下一万人被赶入荒野,蛮军随带粮食皆被缴获。”
刘璋沉静地点点头,萧芙蓉面沉似水。
刘璋寥落地对法正道:“孝直真是神机妙算,样样都被你猜中了,现在蛮人算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法正看了刘璋一眼,苦笑一声道:“主公就别挖苦我了,这什么神机妙算,蛮人没什么智谋,又缺粮食,听到粮食不可能不上当,他们要不是到了绝境,不可能那么容易中计的,这样的战果实在算不得什么。
属下知道这不是主公想要的,属下只是在想,蛮人若还是不答应主公的条件,我们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萧芙蓉心口一跳,看向刘璋,粉嫩的脸上映透着火光。
刘璋看着炉火不说话,用剑插在炭中翻了两下,这把剑还是曲凌尘的,朴实而锋利。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紧急来报:“报告主公,河北急报。”
刘璋神sè一拧,“讲。”
“曹cāo与袁绍官渡大战,一个月前,袁绍谋士许攸叛投曹cāo,曹cāo焚烧袁绍乌巢粮草大营,袁绍大败,已经退回邺城,曹军围攻邺城,邺城不rì将下。
另,曹军宗族大将夏侯渊进入长安,异姓大将张辽进入宛城,大将徐晃进入寿chūn,分别防御马腾刘备,江东孙权,已经我荆州大军。”
刘璋法正都是一惊,刘璋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等了这么久,天下大势都决定于官渡,刘璋即使是穿越者,也不能断定谁胜谁负,许多政策和政令都是围绕这场战争展开,天下各路诸侯都在围绕这场战争的结果准备对策。
没想到最终还是曹cāo胜了。
官渡之战结束,天下将进入一个新的纷争时期。
法正惊讶地对刘璋道:“主公真是料事如神,当初所有人都觉得袁绍会赢,只有主公坚持北伐削弱曹cāo,真是真知灼见。
如今看来,曹cāo要吞并袁绍,北方又有乌桓等胡族为祸,五年之内,曹cāo不能对南方有动作,但是五年之后,曹cāo必然一统北方,天下大势,握一半以上,我们必须趁着这五年,积蓄可以与曹军一战的实力。”
“五年。”刘璋那着剑慢慢刨炉炭,沉吟道:“如果我们留下了五溪蛮,这五年都别想平静,内政无从谈起。”
“如果这次剿灭他们,我们和五溪就是死仇,等五溪恢复实力,必然复仇。”
“可是那也是五年后的事了,不是吗?”刘璋淡淡的道。
萧芙蓉的心猛地一沉,只觉得胸口之中比外面的严寒还要寒冷。
刘璋的意思她如何不明白,既然不能让五溪真心投效,那就把五溪彻底削弱,只要杀了山谷里的三万蛮军,逼死流落在荒野的一万蛮军,五溪蛮五年内都不能复来,荆益就可以安心发展内政了。
至于五年之后,荆益已经脱离内政期,还怕一个五溪吗?
萧芙蓉想起了野马坡和落鹰谷,不由联想山谷的族人在火海乱石中的情景,不敢再想下去,指甲掐在掌心里,努力克制着泪水。
刘璋缓缓道:“五溪,必须清剿,也让羌人和南中蛮人jǐng醒,当然,愿意投降的可以考虑收容。酉溪蛮人大多是不愿和我们打仗的,可以把酉溪留下来,监督其他部族。”
刘璋沉声说完,虽然视线一直停在火炉上,但是萧芙蓉知道刘璋是对自己说的。
如此一来,川军就是真的武力征服五溪了。
过了良久,“夫君。我想去见见我阿爹。”萧芙蓉轻声说道。
刘璋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
一片荒野之上,一万蛮人混乱地聚集。个个拿着杂七杂八的武器无jīng打采,除了外围jǐng戒的蛮兵,其余或躺或卧,一片悲凉。
蛮人都随身带粮食的,但是扎下简陋的营地后,粮食都存在了里面,现在这些蛮人是没有粮食,没有驻地,前面是涪陵城。后面是川军占据的靠山大营。除了剩下稻桩的农田,荒野里什么也没有。
一个蛮人心情郁闷,想喝一坛酒,可是没有,愤怒得乱砸东西,周围蛮人也没人管他,甚至看也没看一眼。
就在这时,萧芙蓉一身红衣,带着一些以前投效川军的蛮兵出现在蛮军的视线中。
“那不是少领主吗?少领主来了。”
“什么少领主。刘璋把我们害成这样,她高兴了,她是刘璋的夫人,哼。”
蛮人们议论纷纷,萧芙蓉刚到门口,扎卡带着一群蛮人过来,碍于冶无铁和酉溪的人,不敢动手,对萧芙蓉哼道:“萧夫人,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嫁了一个有本事的汉人,看我们穷途末路,来嘲笑我们吗?”
萧芙蓉提着白玉剑拜了一礼道:“扎卡洞主,带我去见大王。”
“见大王做什么?劝大王投降吗?是刘璋叫你来的吧,告诉刘璋,叫他少来这一套。”扎卡不屑地道,没有让道的意思,后面的几个月溪蛮人对萧芙蓉指指点点。
萧芙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扎卡洞主,芙蓉此来,确是为五溪作想,不管降与不降,如何降,都是大家说了算,还请扎卡洞主通禀一声,或者我自己进去。”
萧芙蓉说着就要绕过扎卡,扎卡一下拦住,大声道:“投靠汉人的人就是不能进。”
萧芙蓉握紧手中白玉剑,身后的蛮人都有些生气。
“扎卡洞主,这里你说了算吗?”萧芙蓉冷冰冰地看着扎卡。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这群叛徒,有脸……”
“唰。”
萧芙蓉突然拔出白玉剑,一剑向扎卡的喉颈削去,锋利的白玉剑削铁如泥,剑刃轻易地破开扎卡的颈项,一颗人头滚落在地,下身站在原地,鲜血如泉地从喉颈涌出来。
全场大惊。
萧芙蓉本来心里就烦躁,被扎卡惹的更加烦躁,蛮人之间一言不合杀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个时候萧芙蓉也没了耐心,只觉得扎卡挡在自己面前无比讨厌。
月溪的蛮人缓过神来,一起把萧芙蓉围起来,碍于萧芙蓉在五溪的威名,都没敢动手。
萧芙蓉冷冷看了周围的蛮人一眼,平静地将白玉剑还鞘,沉声道:“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就最好让开,现在你们一无粮,二无住处,周围都是汉军,你们还要到哪儿去?你们可以杀了我,你们以为你们逃得了吗?你们必死无疑。
你们可能不怕死,那山上的家人怎么办?现在山谷里困着三万族人,和你们一起死了,山寨里的孤儿寡母怎么活?难道整个五溪都要灭亡吗?难道山里那些女人,你们妻子女儿母亲,都被南中蛮人抓了去吗?
如果是这样,我萧芙蓉不介意你们把我当成叛徒,你们现在就拿起你们手里的武器把我杀了,省得我看着整个五溪沦难。”
萧芙蓉说着把白玉剑扔给一个随从,环视周围蛮人:“谁来,把我杀了,为你们的扎卡洞主复仇,谁来?”
萧芙蓉冷冷看着周围蛮人,一众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动作,冶无铁和众蛮人头领正在苦思对策,看到这边有异常,都赶了过来。
月溪领主看到地上扎卡的尸体,又听到萧芙蓉的话,哼了一声道:“好一个少领主,真是威风,就是你男人把我们逼到这步田地的。你这时倒来猫哭耗子了。”
“是吗?”萧芙蓉看向月溪领主:“要不是你们逼着阿爹下山抢掠,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吗?夫君是益州州牧,他不过是在保护自己的土地。”
“笑话,那是他刘璋不义在先,萧芙蓉,不要以为你嫁了汉人,就胳膊肘往外拐。别忘了你是五溪的人,是冶无铁大王的女儿。”月溪领主厉声道。
萧芙蓉轻呼一口气,盯着月溪领主道:“姐姐。你恐怕忘了一件事,五溪断粮是天灾造成的,不是我夫君,反而是那些下山开田和随征将士,带回的米粮挽救了许多族人。
难道天灾也是我夫君造成的吗?虽然我夫君有自己的目的,但是拿着粮食至少让更多的族人活了下来,姐姐,你做了什么?你凭什么指责我夫君?”
萧芙蓉目光凛冽地看着月溪领主,月溪领主顿时无话可说。
说到底。这次五溪出征。只是因为没有食物,与其他都无关,其他都是借口,那被亢的三千蛮人是先侵略的汉地,而刘璋其他措施,都改善了蛮人的生活。
正因为之前一些随征荆州的蛮人,拿着川军派发的米粮,让他们的家人和自己避过了灾劫,所以这次作战。许多蛮人都没有以前那么积极,这也是川军赢得如此轻松的一个原因。
六千多人不经意的宣传,五溪底层蛮人早已经不是那么痛恨川军了,这次战争,不过是头领们为了保存权力的征伐。
到了这个地步,听了萧芙蓉的话,蛮人的士气都无比低落。
冶无铁叫萧芙蓉进去说话,萧芙蓉看了一眼周围的蛮人,摇摇头,“算了,这里没人欢迎我,阿爹,我来是告诉你,族人有族人的难处,夫君他也有自己的难处,夫君在山谷没有下杀手,宝金叔叔他们都还活着。
而现在这里外围,也有川军,他们没有进攻。
就是因为夫君他不想和五溪为敌,可是阿爹和各位叔伯,如果不愿意化干戈为玉帛,夫君也没有办法。
夫君该说的,都给阿爹你说了,夫君愿意帮助五溪解决粮食问题,具体的事宜也愿意商议,只是夫君他是汉室的官员,是汉天子的皇叔,不可能一心偏向五溪。”
萧芙蓉说着,“噗通”一声,向冶无铁跪了下来,众蛮人都是一惊。
再抬起头来,萧芙蓉泪流满面,望着冶无铁决绝地道:“阿爹,夫君的策略,让五溪臣服于汉人,阿爹不答应,女儿不怨你,因为你是五溪的王,但是芙蓉也是夫君的女人。
爱孝不能两全,如果阿爹和众位叔伯不愿答应,一定要抗争到底,芙蓉无法兼顾,不能苟活于人世,就请阿爹一剑把我杀了吧。”
萧芙蓉向冶无铁叩下头去。
冶无铁面sè一动,却难有动作,是战是和,原本冶无铁就模棱两可,只是众头领要求,才出战劫粮,现在到了这般境地,还不是要看众头领的意思。
冶无铁看向五溪大小头领,一个个都沉默着,如今大半五溪勇士都陷入绝境,也就是整个五溪陷入绝境,战斗就意味着死亡,谁没有牵挂,哪一个部族出征不是带着整个部族的希望,他们死得起吗?
“降了吧。”一个声音传来,是沙摩柯说的。
接着酉溪的许多头领接二连三地道:
“降了吧。”
“大王,降了吧。”
酉溪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汇聚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其他四个部族的蛮人也纷纷跟着喊道:“降了吧,大王,降了吧。”
不是他们不勇敢,是因为萧芙蓉的举动,让他们看出,刘璋并没有逼迫他们,而他们的后面,还有无数族人的期盼。
以前,每逢灾年,如果抢不了汉人,就内乱,内乱几年,人丁减少七七八八,灾害也自然过去了。
如果这次刘璋没有这些政策,五溪也只能选择这条路,内乱,被外族欺凌,然后新生。
但是既然有另外一条路,为什么不选择更好走的路?
在普通蛮人看来,刘璋的政策可没什么对他们不利的地方,反而处处都似乎对他们有利,一切自愿,谁又逼他们了?
投降的声音响成一片,冶无铁看向众位头领,众头领都不约而同地点头。
冶无铁又看向月溪领主,月溪领主无奈叹口气,最终点头。
…………
蛮人终于答应议和,同意了刘璋提出的方案。
五溪蛮人自愿迁入汉土,由当地郡守府提供土地,划拨自治亭,自治乡,亭乡规模大者,连成自治旗。
不愿出山者,可就近在河流两岸开发田地,每亩田地由官府给予补给,所有田地产出,除免税年份,皆有缴税义务,蛮人皆有随征义务。
川军为五溪提供保护,设立五溪都护府,分文府和军府,军府以五溪将军沙摩柯为统帅,从各部族征召蛮人组成边军,进入与南中蛮交界地方驻守,军粮军饷皆由官府提供。
边军士兵由各部族按人口数量每年抽取蛮人轮替,两年一换,五溪将军四年一换,以武力决胜,被换下五溪将军可以升迁为川军正式将军。
五溪都护府文府主管补给和征税,在军府配合下,协调管理部族矛盾,教授五溪人农耕,并且主持四年一度的五溪将军选拔,并拥有五溪将军正式任命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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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勇士之乡
五溪都护府须与各部族头领商议,在尊重部族风俗的情况下,制定自治律法。
自此,五溪彻底成为川军臣服部族,除了那些寨主洞主变成亭长乡长旗主,手里还拿着一块汉人的印绶,有些不适应外,其他蛮人都很高兴,至少两个问题解决了,第一是粮食问题,第二是南中蛮的威胁问题。
黄月英那一整套蛮人的升迁制度在五溪颁发下去,所有五溪勇士,不管是否寨主头领,只要立有军功,皆可升迁,并获得赏赐。投靠川军,可以获得将军职,留守蛮军,也可获得蛮爵。 . .
刘璋与冶无铁等一众大小头领商议后,冶无铁又亲自到山谷劝说宝金,巫溪是五溪最勇敢的部落,却是人数最少的部落,而且三千蛮人还在汉人手上。
宝金心里不痛快,但是其他蛮族都答应了,巫溪也不能支撑下去,只能希望结盟以后,能要回三千族人。
川军撤军,蛮人接受封赏后各自班师,好厉害看着蛮军撤回山上,对刘璋道:“要是这些蛮子反悔怎么办?”
萧芙蓉狠狠瞪了好厉害一眼,好厉害悠地闭嘴,胡车儿一巴掌扇过去:“你不是蛮子?”好厉害狠狠瞪着胡车儿,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刘璋道:“五溪向来重信义,应该不会反悔,而且五溪的根本问题,粮食还是没有解决。” . .
刘璋转头看着萧芙蓉道:“蓉儿。这次多亏你了。”
萧芙蓉用力摇摇头:“只要你们不打起来,我做什么都是好的。”只有这一刻,萧芙蓉心里才是安心的。
刘璋点点头对法正道:“孝直,你最近辛苦一下,我们有三件事急需要做,首先就是成立五溪都护府,其他细节都不用急。主要是两件事。
一件事是把沙摩柯的边军建立起来,这是维持秩序的保证,然后鼓励那些愿意下山的蛮人和从军的蛮人。尽量让他们下山。
不愿下山的,也派人指导农耕,多带些种子上去。你近几rì就带着涪陵的文武尽量办好这些事吧。”
“是。”法正答应一声,虽然平rì不太打理政务,但是关键时刻,法正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为什么一定要那些蛮人农耕,有沙摩柯的边军,不是已经可以控制五溪了吗?”邓芝不解地道,实际上在被征服地方培养或驻守一支自己的军队。威慑蛮夷。也是汉人惯用的做法。
法正轻声一笑,转向萧芙蓉道:“夫人,当着你的面,我们也不隐瞒,这次和五溪的条约,只要我们对五溪没有苛政,五溪基本就只能从属川军了。
沙摩柯的边军,实行两年一换的轮替,五溪将军四年一换。而且粮食和粮饷都在我们手上,基本不能造反,其他自治乡自治旗,虽然首领还是那些人,但是都需要我们颁发的印信。
并且我们提供了一个蛮人可以升迁汉人将军的机会,比以前的洞寨约束力大得多。
至于邓将军说为什么要垦田,农耕民族都是定居,有自己不能移动的产业,要好统治得多,这就是鼓励农耕的原因,我们在对五溪的政策上用了些手段,还请夫人不要介意。”
萧芙蓉摇摇头道:“先生刚才不是说了吗?前提是不对五溪苛政,这也算是对五溪的好处,五溪人常年行猎,食不果腹,如果能进入农耕,像汉人一般,至少有个温饱,野兽口下少死些族人。
夫君说了第一年补给,后面两到四年免税,已经是很好的了,在夫君的治理下,我们五溪dú lì着也未必就比从属川军好。”
法正微笑一下,从一开始,他就只是觉得萧芙蓉是因为身份,不能成为刘璋的妻子,本身却没有什么,而现在,法正发觉,萧芙蓉在无意之中,越来越有大妇风范,虽然在这一方面还比不得黄玥,但是已经能够做好刘璋的夫人了。
刘璋道:“手段是用了,但是这些都是从制度上束缚五溪,最重要的还是尽快让五溪的人,知道这种制度的好处。
先解决蛮人的粮食问题,下山垦田的蛮人按月发放粮食,山上的蛮人由五溪都护府适当配给。
蛮人的爵位尽快颁发下去,让他们知道,跟着我们川军,以后就都能建功立业,做成他们以前不敢想的大事。
另外,巫溪地势比其他地方险要,恐怕农耕难以开展,民风彪悍,与汉人接触最少,让他们下山,恐怕难以得到响应,我们要选一个地方入手,竖立一个典范,我看就选这个地方,本侯亲自去指导他们农耕。”
法正一开始还听得好好的,听到最后一句,猛地一惊:“主公,指导蛮人开垦这种事,交给五溪都护府就好了,主公何必去管这种事,那五溪山势险要,而且都是未开化的蛮人,危险重重啊。”
“呼~~”刘璋长出一口气,远望着五溪蛮撤退,逐渐消失在丛林中,对法正道:“蛮人投靠我汉人最大的障碍,其实就是害怕汉人会歧视他们。
这些每天为生存战斗的人,哪一个不想过好,只是历来受到汉人排挤,他们天生对汉人有不信任感,所以才隔阂甚深。
如果这次我能亲自去五溪,我相信一定能消除这种隔阂,要不然,五溪人对汉人心存jǐng惕,所有政策恐怕也只是流于形式。”
刘璋来自后世,所以对生存在中国领土上的蛮夷没什么偏见,是的确抱着共荣的心态在尝试,希望五溪蛮能彻底与汉人融合,就算不能彻底融合,至少让他们习惯于刘璋赋予他们的制度,让他们对川军有归属感。
这才是长久之计。
否则光靠压迫和制度。是不能长久的。
…………
五溪蛮回到山中没有背约,除了失去大量青壮的巫溪,其他部族凑出了一万人,由沙摩柯统领,成立五溪都护府军府,驻守武溪与辰溪边境。
其余蛮人卸甲回山,新成立的五溪都护府文府。率着文官和征召的农耕汉民以及农具进入深山,前往那些聚集人口多的蛮地。
文官宣导,鼓励蛮人移居山下。在分配粮食的诱惑下,许多食不果腹的蛮人家庭含泪离开故土,拖家带口由汉人官员带下深山。
其余不愿离开故土的,由农耕农民指导垦田,现在还没到秧苗育苗的季节,就首先指导栽种一些适宜时节的蔬菜,另外引水灌田。
五溪人都是靠着水源的,只要就近挖通一些水渠,就是现成的良田。汉人先教这些蛮人翻田。犁田,再焚烧大量树木,将木灰和粪便洒到田地里保田,等到育苗的时节,自然就有好田了。
两个月后,到了育苗的季节,五溪都护府的锥形也建立起来,军府已经成熟,文府也能完成基本的工作。虽然在与蛮人接触的中间摩擦不断,但是在军府的支撑和蛮人头领的配合下,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刘璋就在这个相对稳定的时期,又是最关键的时期,带领亲兵进入了五溪丛林,到了宝金的巫溪部落。
五溪人都没想到,刘璋堂堂皇叔之尊,汉大将军蜀候,竟然会深入群山,都惊诧不已,宝金更是完全没有想到,要知道五溪部族,就数巫溪最不心服,敌意最深,刘璋竟然选择了此处,宝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
刘璋此举,让五溪人看到了刘璋的诚意,以前汉人也不是没有征服过这些地方,但是一征服后,就是征粮征人,除了武力威慑,根本没采取其他措施,更别说大官亲自进入群山。
所以一旦汉室衰落,或兵威不再,蛮夷就立刻背反。
原本就对刘璋有好感的酉溪部落,还有那些曾经随川军征战的蛮兵,更加增添了信任。
其他还对汉人到来心存jǐng惕的蛮人,看到两个月来,汉人都还算客气,虽然也抓捕过一些顽抗抵制的蛮人,但是没有以一种征服者和上邦的姿态出现,便也开始慢慢接受。
…………
巫溪,既今天的沅水的支流巫水,位于湖南,三国时挨着武陵,所以巫溪蛮人侵略,最先进犯武陵。
巫溪一带,人口大约三万余人,分布在广袤的巫溪领地范围,大小寨子山洞上百个,三四个民族,基本结群而居,很少独处。
刘璋带着亲兵经过艰难的路程,终于到达巫溪,和以前远征武陵一般,只不过这次沿途的五溪人,不再是受冶无铁约束,而对到来的川军又jǐng惕,又畏惧。
特别是到了巫溪一带,蛮民见了纷纷退避,稀稀落落的寨子紧闭寨门,拿着标枪骨头弓箭,站在木楼上jǐng惕地看着川军部队。
不过汉军三千多人,全部轻甲短枪,外带弓弩和佩剑,全副装备,这些寨子也不敢真的进犯,在向导的带路下,很快就安全到达了巫溪主寨十里之外,这时一个蛮人从一条小路远远跑来。
“乌鸦,呀哒哈,何罗卜都。”
蛮人依依呀呀地比划着,向导对刘璋道:“大将军,这位是你们常说的昆明人(彝族),他说前方就是巫溪土寨云集的地方,大家都对汉人很反感,请我们在这里等待。”
“等待?等什么?”好厉害鼓着眼睛道。他来到这里,感觉群山无比亲切,好像回家了一样,只想早些进到巫溪腹地,哪里耐得住等待。
刘璋呵斥一声道:“叫你等就等,哪那么多废话。”
刘璋下令原地歇息。
…………
巫溪大寨,花孩儿对宝金道:“领主,刘璋真的来了,怎么办?汉人扣我族人,实在可恨,要不要带人去伏击,汉军虽然厉害,这里山势险要,可都是我们的天下。”
“胡说八道。”宝金呵斥一声:“先不说刘璋这次带来的。至少有一千人是五溪和南中蛮人,还有一些羌虏,山地战未必就难得到这些人。只要我们一开战,就是与汉人为敌,沙摩柯的军队三天就能杀到。
更何况我们巫溪是不讲信义的人吗?我既然当初答应了刘璋的条件,只要刘璋遵守约定,不乒我族人。我就不会反悔。背信弃义,我巫溪人宁死不为。
说起来,刘璋倒真是条好汉。敢进我巫溪,至少这一点还让我佩服,我就去迎他一迎。”
宝金带着巫溪的头领出得寨来,一个蛮人从一个山坡上滑下,翻了几个跟头到宝金面前。
“领主不好,我们发现一些汉人踪迹,偷偷摸摸从一些小道上山了,人数不清楚,但是绝对少不了。”
花孩儿神sè一拧。立刻气道:“领主。这定是刘璋jiān计,秘密派人进山要剿灭我们,我们应该立刻出手,灭了刘璋,以除后患。”
“领主,汉人jiān诈,先下手为强。”
“就是,让我去宰了那刘璋,提他狗头。”
众巫溪蛮人跃跃yù试。俱是一副凶煞之气,个个悍不畏死。
“汉人?”宝金略一沉吟,轻哼一声,“来得好。”
“那我们立刻去布置。”花孩儿说着就要带人离开,宝金一把抓住道:“别冲动,这股汉人来得好,如果是刘璋的人,想要剿除我们,那就更好了。”
宝金不屑地笑着道:“要是刘璋敢对我们下手,那就是他背信弃义,整个五溪都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我要刘璋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五溪必能光明正大摆脱汉人的控制。”
宝金说着,冷声对花孩儿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假装没发现那股潜上来的汉人,对刘璋也不许有任何不轨,违者过刀山火海。”
刀山火海是巫溪最高刑罚,花孩儿神sè一拧,朗声称“是”。
“刘璋,你若敢心怀不轨,我要你挫骨扬灰。”宝金沉声道。
…………
刘璋和川军在原地只等了半个时辰,宝金就带着众蛮人来迎接了,个个脸上带笑,甚是热情。
宝金上前向刘璋拜道:“巫溪旗主(新封)宝金,拜见大将军,迎候来迟,请大将军恕罪。”
胡车儿看宝金脸上堆着笑,在刘璋耳边小声道:“主公,这厮必有yīn谋。”
刘璋点点头,他也觉得宝金这样的人,脸上笑成一朵菊花,实在不寻常,但是也不动声sè。
刘璋不太相信宝金会对自己不利,自己这次专门带了一千蛮军随行,如果宝金对自己不利,坚持两三天绝没有问题,到时候沙摩柯必然带军杀到,巫溪背信弃义,其他五溪部族也不能干涉,巫溪必灭无疑。
“旗主客气。”刘璋说了一声,宝金当先开路,蛮人头领随行,一行人沿着崎岖山路,进入巫溪腹地,沿途蛮寨在宝金的命令下,打开寨门欢迎刘璋,但是这些彝族人苗族人,都麻木地看着汉军队伍,毫无欢迎笑容。
刘璋一进入巫溪这片地,就仿佛当初进入了九寨沟,而且是没有游客的九寨沟,绿水青山,彝族山寨,苗族山寨充斥其中,竹楼,木楼聚集成团。
有放牧的羊群,山中采摘野菜的彝族少女,从青草地站起身来,驻足回望裹着头巾的彝族大爷。
一条清澈的大河从两山之间的山沟奔腾而过,汇入山脚的巫溪,一条条山间小路,一派没开发过的原始风光,与之前那些险山恶水相比,这里就像隐藏在险山恶水中间的仙境。
“这里很美啊。”刘璋叹道。
谁都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家乡,宝金也不例外,正要答话,后面的好厉害道:“美个屁,没我老家一半美。”
宝金的话被生生憋在了喉咙口。
远处一个大寨在望,那处大寨明显比其他零星的寨子要大,显然就是宝金的寨子,而越到寨门,路也越宽,前方路上,两排巫溪勇士整齐站立。
就在刘璋要跨进去的时候,两排勇士突然擎出武器,刀枪并举,呼喝不绝,众亲兵吓了一跳,立刻双手握枪,做出迎敌的态势。
刘璋看着前方挥舞刀枪的蛮人,还不时相互敲击,发出金属的声音,知道这些少数民族都有些奇怪的规矩,巫溪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弄这么两排人来对自己不利。
刘璋手一举,王绪犹豫一下,大声道:“巫溪勇士是我们的朋友,收起兵器。”众亲兵收起短枪,jǐng惕地看着这些巫溪勇士。
宝金带着刘璋踏进两排勇士中间,心中还是很佩服刘璋的胆sè,这两排勇士,就是彝族人用来吓唬汉人的。
历史上多少次西南夷被征服,汉室官员进入彝族领地,都被这个阵势吓傻了,生怕两旁勇士一拥而上。
刘璋不但敢带亲兵深入五溪,面对这勇士阵面不改sè,也算一位好汉,宝金心道,难怪此人能征服那么大片地方,屡败对手,倒也不是没有原因,只是,要想对我巫溪不利,你就打错了主意。
刘璋到了蛮寨,一个蛮人提着一只野鸭过来,站到了刘璋面前,刘璋疑惑地看着宝金,宝金笑道:“汉大将军大驾光临我巫溪,令我大寨蓬荜生辉,我们怎能不好好款待大将军。
只是我巫溪人有一个规矩,凡是勇士进食,都要是自己杀死的猎物,且不能用刀剑,称为打牲,我们相信,这样就能保证勇士勇气不失,呵呵,当然。”宝金笑道:“大将军身份尊贵,也可以直接吩咐上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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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好凶的牛
宝金目光炯炯地看着刘璋,刘璋心里冷笑一声,什么叫“直接吩咐上菜”?不就是说自己是懦夫,不敢捏死这只鸭子么?
少数民族,特别是崇拜力量的民族,特别喜欢搞这一套,也算一种风俗习惯,当年红军长征,刘伯承元帅就和彝族头领小叶丹歃血为盟,宝金差不多是小叶丹的祖宗了。
入乡随俗,尊重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
刘璋看了一眼那鸭子,从彝族人手上接过来,跟着萧芙蓉学了快一年武艺,杀死一只鸭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接过来,反手一扭,鸭子“呱”地一声,脖子就搭了下来。
凌厉的动作,把周围人都怔住了,倒不是捏死一只鸭子有什么了不起,这些彝族人是没想到汉人能这么放开架子,做他们彝族人经常做,而汉人不屑于做的事。
当初多少大汉官吏到过彝族地区,要么胆小,要么对这些事嗤之以鼻,摆出礼仪之邦的高傲姿态,而刘璋做为汉大将军蜀候大汉皇叔,身份不知比那些人高贵多少,竟然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些彝族人顿时觉得亲切无比。无意间对刘璋多了一些好感。
宝金看着刘璋,要不是大量汉人偷上山那根刺扎在心里,也会觉得刘璋这人不错,至少真如之前盟约所说,荆益官府,不会对五溪人有歧视之心,先是过刀阵。再是打牲,刘璋的举动已经能见诚意。. .
“还不快去准备菜肴。”宝金对那拿鸭子的族人呵斥一声,那人马上跑了回去。
“皇叔请。”宝金对刘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时好厉害大声道:“我不吃鸭子,我要吃牛肉,给我牵头牛来,看我打死它。”
众人面面相觑,彝族人看好厉害五短身材。不像能打死牛的,可是也不敢让他打,大寨里牛不多。都是逢年过节犒神用的,要是真打死了,过节咋办?没有牛羊进献神灵,可是很大的罪过。
可是这时候好厉害一叫,要是不牵头牛出来,不但显得巫溪小家子气不说,还平白让好厉害挑衅了。
花孩儿对旁人道:“去宝箱寨,牵那头最凶恶的牛出来。”
“啊?”族人惊愕地道:“那头野牛刚饲养不久,连宝金领主都制服不了。要是把那矮子撞死了怎么办?领主可说了。不能对汉人不利。”
花孩儿哼了一声:“谁叫他先挑衅的,要是这矮子死了,也是他找死。”
族人犹豫了一下,狠狠点头。
不多时牵回一条大水牛,巫溪人以打猎为主,饲养为辅,饲养的大多数都是为了犒神,今年大灾杀了不少,但是这几只准备进献给神灵的。族人就算饿死也没舍得杀。
刘璋和宝金坐上竹楼,宝金看到族人把牛牵来,先是一惊,这是最后五头牛了,少一头都没法完成祭天,要是真被打死了……不过旋即宝金又摇摇头,这头牛无比凶恶,自己都制服不了,这矮子怎么可能打死,自己就等着看这牛怎么撞翻矮子吧。
到时候再叫族人把好厉害救出来,汉人一定灰头土脸。
好厉害扯下几束红缨,对胡车儿道:“保护好主公”,蹬蹬蹬地下了竹楼,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围场,巫溪人将好厉害和野牛都关了进去。
刘璋皱眉看着围场,好厉害拿了红缨,在野牛面前乱晃,野牛“昂”地一声叫,向矮它半个头的好厉害撞去。
宝金看了刘璋的表情,以为他担心好厉害安危,笑道:“皇叔,勇士斗兽,不论生死,待会若是……哦,当然,我是相信好将军会赢的,但是若真发生什么意外,还请皇叔不要见怪。”
刘璋喝了一口彝族人泡的金银花茶,加了一些植物香料,入口香醇,淡淡笑道:“那是自然,这就如战场,是展示勇气的时候,计较生死就没意思了,只是吧。”
刘璋笑了一下,接着道:“贵族的打牲做法,本侯是完全赞同,但是我看那只野鸭子应该是刚猎来的吧?猎来一只野鸭实属不易,还不如养起来,鸭子能下蛋,能孵小鸭,这样,以后不就有更多鸭子可以杀了吗?”
“像汉人那般饲养吗?”宝金道:“鸭子不吃草,我们人吃的都不够,拿什么喂养鸭子?”
刘璋一边饮茶,一边看着围场,那蛮牛牛角又硬又长,好厉害握住两个牛角,被甩飞起来,眼看只要一松,就能被甩出几十米,不死也残,众人都心惊胆战地看着,好厉害死死抓着牛角不放手,蛮牛在围场中暴跳如雷。
刘璋眼睛看着围场,缓缓道:“今天节约一点粮食喂养鸭子,明天不用那么辛苦去打猎,族人就能有鸭子吃了,又能节约更多粮食喂养鸭子,循环下去,不就有源源不断的鸭肉吃吗?
当然,巫溪不产鸭子吃的饲料,如果以后巫溪能种出粮食,就可以喂养鸭子了。”
宝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他现在还是对种植拿不准,毕竟从来试过,好像自己和族人天生就是打猎的,做其他营生都会不习惯。
“还有。”刘璋又道:“杀鸭子不好,野鸭子,野xìng难驯,宝金旗主和巫溪勇士都是血xìng汉子,要是什么时候能与领主斩鸡头,当是一大快事。”
宝金诧异地看向平视前方的刘璋,野鸭子,野xìng难驯,刘璋是看出来了,自己拿着鸭子让他打牲,分明是一种挑衅姿态,也就是野xìng难驯,心里并不服从汉人管制。
而斩鸡头,这是刘璋在诚意示好。
其实到了现在这地步。五溪大部归降,巫溪也独木难支,更何况刘璋一路来的表现还算得彝族人好感,宝金已经不太抗拒了,毕竟,只要不被歧视和剥削,让族人生活变好。也是自己的心愿。
可是,因为大量汉人偷上山的事,宝金对刘璋一直心存芥蒂。这时候也拿不住刘璋的心思,是真心斩鸡结盟,还是麻痹自己,只呵呵笑了两下。
“哇,啊啊~”
这时只听好厉害在围场中一声惊天大吼,响彻群山,刘璋感觉耳膜都快破刺穿了,声音回荡不绝。
山上采摘的彝族少女,放牧羊群的年轻小伙。爬上树杈的彝族娃娃。都惊恐的望过去。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刘璋面前竹筒做的茶杯也颤了颤,金银花茶水溢了出来,那头乌黑的大水牛被还厉害生生搬倒在地,悲凉“昂”叫。
彝族乡民们惊骇地望向好厉害,那可是山寨中无人可以奈何的蛮牛,眼神中又是恐惧,又是敬畏,巫溪也是勇士之乡。可何曾出过如此力大者,不由都看得呆了。
“垹。”
“垹。”
好厉害沙包大的拳头雨点般砸在牛头上。
水牛被重摔在地,这时正浑身疼痛,可是也顾不得了,四蹄乱蹬,却被好厉害死死按住,好厉害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只剩下个大裤衩,全身古铜sè肌肤青筋暴涨,黑sè的脸被生生涨成红sè,拼尽全力把水牛往死里砸。
宝金豁然站起,整个大寨内鸦雀无声,只剩下好厉害锤击野牛,野牛嚎叫的声音,花孩儿焦虑地看了宝金一眼。
宝金明白花孩儿的意思,这头牛已经是剩下的最后几头牛了,要是让打死了,今年鬼节祭祀幽魂,拿什么祭啊?
宝金看着那好厉害打的兴起,心里何尝不捉急,他哪想到好厉害真能斗得过那蛮牛,现在好了,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是自己哪能这个时候去阻止好厉害打牛,只能希望之后有勇士能再围一条野牛回来,可是这天寒地冻的,怎么可能出来一头野牛。
一想到祭祀,宝金死的心都有了。
刘璋看了宝金和花孩儿一眼,大概明白他们舍不得这头牛,随口对王绪道:“把那厮给我叫回来,吃什么牛,牛是耕田的,一头牛多产多少庄稼?”
“是。”王绪领命而去。
宝金感激地看了刘璋一眼,刚才自己让人牵了这头凶牛来,分明是要让好厉害出丑,刘璋也跟着出丑,现在刘璋没有计较,还能体谅难处,宝金不觉有些汗颜,花孩儿也松了口气。
王绪叫了半天,直到以刘璋的名义相逼,好厉害才不甘心地放弃了捶打,拿过随军汉人农民携带的牛索,穿在了牛鼻子里,将野牛牵了起来。
任好厉害力大,斗了这么半天牛,也是jīng疲力竭,几乎摔倒,可是周围的彝族人看见,原本凶恶暴躁的野牛,在好厉害一番捶打后,变得温驯无比,一条大裤衩的好厉害摇摇晃晃地牵着,野牛也不敢丝毫动作,畏惧地看着前面的好厉害。
“喔。”
“呜呜,喔。”
彝族勇士和姑娘们欢呼起来,这个崇拜力量的民族,被好厉害的壮举深深征服,也为巫溪最后五头牛之一能活下来庆幸和感激,勇士们举起刀剑,姑娘们举起马尾花,好厉害牵着牛一出来,立刻就被簇拥了。
宝金也含笑看着好厉害。
先有神勇无敌的黄忠,后有力能拔山的好厉害,川军中真是能人辈出啊。
当汉人强大时,蛮夷通常选择臣服,刘璋的川军现在在彝族人眼中,明显是强大的,而且对他们没有歧视和亲疏。
当好厉害牵着牛走出围场那一刻,川军与巫溪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
“殷~~”
正当人们欢乐的时候,一道悠扬的乐器声音传出,声音清脆悦耳,从一处山梯的小竹屋传来,青翠的竹屋嵌在青sè的树丛间,几乎难以分辨。
刘璋只见那些欢呼的人群顿时住了嘴,彝族姑娘们惊讶地看向竹楼方向,许多彝族小伙子黯然神伤,一些竟然掉了泪,一个小伙子拍了好厉害肩膀一下。瑟诺一下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无限悲伤地走开了,弄得好厉害一愣一愣的。
刘璋也觉得奇怪,问一旁同样惊讶地看向竹屋的宝金道:“旗主,那竹楼中住着什么大人物?难道比旗主还大吗?”
宝金愣怔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对刘璋道:“那里的确住着比我还大的人物。乃是小女宝儿(宝并非姓,彝族苗族等少数民族习惯用父亲的一个字)。”
刘璋还是有些不理解,一旁的向导道:“大将军。昆明人(彝族)有个习俗,就是上了年龄要出阁的姑娘,都会盖一间草屋或竹屋,只要是满了年龄的年轻男子,可以爬上心爱姑娘的竹屋内谈情说爱,只要心意相合,就能结成连理,爹娘都不能干涉。”
刘璋一愣,这倒有趣。咋感觉不止比古代汉人的婚姻做主高级。比现代的zì yóu恋爱还要高级,现代zì yóu“乱爱”,宅男宅女一多,哪里去找姑娘,看人家彝族人,姑娘就在房里等着。
向导又道:“当然,如果姑娘们对哪位男子心怡,也可以吹篾琴相招,刚才宝儿姑娘的琴音。就是认定了那位好将军了。
这好将军倒是好福气,宝儿姑娘不但是巫溪的第一美人,在这五溪恐怕也就冶无铁大王的女儿能媲美,自打宝儿姑娘盖了竹屋,晚上宝儿姑娘的竹楼下,少说能排几十个人的队伍呢。”
刘璋点点头,花孩儿嫉妒地看了一眼围栏外牵着牛,穿着大裤衩还傻不愣登的好厉害一眼,愤愤不平地道:“算这厮好运气,我都上竹楼五次了,宝儿妹妹也没看上我,可恨。”
“啪。”
突然一个巴掌拍桌的声音传来。
“对,实在可恨。”
刘璋回头看了胡车儿一眼,胡车儿尖着脑袋,肩上垮的铁链哗哗作响,恨声道:“想我胡车儿这么帅的还是光棍,就这厮也能娶美人?天理何在。”
这时一名彝族妇女来叫开饭,宝金对刘璋做了请的手势,刘璋对王绪道:“将带来的粮食交给巫溪人。”
宝金看了一眼刘璋,也不客气,朗声道:“多谢皇叔。”
刘璋点点头:“旗主客气了,这次带的粮食不多,以后还会陆续有粮食送达,直到今年秋季有了收成,再看收成决定粮食供给。”
刘璋说完带着胡车儿走了出去,宝金看着刘璋的背影,恍惚间,感觉自己心里是真心想让巫溪依靠这个人,这个人一定能给巫溪带来繁荣和尊重。
可是,那些潜上山的汉人,不是刘璋的人,又会是谁的人?
宝金摇了摇头,跟上了刘璋。
川军士兵分批进食,与彝族勇士们一齐开怀畅饮,皆有豪杰之辈,比拼酒力,互不相让。
刘璋与宝金围成一席,好厉害和胡车儿站在刘璋身后,任宝金和巫溪怎么邀请都不动,刘璋回头道:“巫溪都是豪客,不用拘束,一起坐下吃吧。”
“是。”
两人这才坐了下来,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白衣,扎着狐领,头戴一顶纯白绒帽的姑娘走了过来,脸蛋秀气逼人,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
姑娘羞涩地看了好厉害一眼,除了好厉害光着膀子大啃羊腿,其他人都看向姑娘,宝金介绍道:“大将军,这位就是我的女儿,宝儿。”
“宝儿姑娘。”刘璋含笑向宝儿施了一个礼节。
宝儿向宝金和刘璋分别施了个礼,坐到了好厉害身边,其他彝族小伙都是羡慕嫉妒恨,好厉害瞥了一眼宝儿,可能是觉得这女子妨碍了他啃羊腿,亦或者身上少女的体香让他不适应,向旁边挪了挪身体,宝儿也跟着挪了挪。
好厉害又挪了一次,宝儿又靠近一点。
好厉害这时终于发觉不对了,拿着油腻腻的羊腿,可怜地看向刘璋,好像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刘璋看着好厉害和宝儿,果然还是古代少数民族的姑娘淳朴,他是打心眼里觉得好厉害配不上人家,可是这时也挺为好厉害高兴的。
汉中,荆州,自己一直说帮好厉害衣锦还乡,一直也没兑现,现在捡这么个便宜媳妇,又这么漂亮可人,算是不亏欠他了。
可是好厉害却似乎不买账,席间宝儿几次试图敬好厉害的酒,好厉害都推了,还说法正临行前交代,绝对不能饮酒误事,让其他彝族小伙怒火中烧,气断了肝肠。
川军士兵在刘璋事先交代下,都刻意和巫溪人拉近关系,管他会不会说汉话,只要举起酒碗,大家都懂什么意思,留下一半士兵jǐng戒后,其他士兵放开了喝。
加上之前的事,川军又送来大批粮食,一顿饭下来,两方人关系拉近许多,再也不像之前那么互相jǐng惕。
三月初的前三天是彝族人的舞蹈节,就是一群人手拉手,单跳左脚或右脚转圈圈,原本这个节rì过后,就是猎季,但是今年五溪冻雨,猎季似乎来得晚了些,刘璋与宝金商议,舞蹈节后,就开始试着耕种。
虽然现在彝族人还不相信,田里能给自己带来食物,但是以前打猎也只混个温饱,现在有川军粮草支持,不相信有产出的就当是与川军玩一把泥巴,也没什么抗拒心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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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求订阅)
三天的舞蹈节,是彝族苗族人的狂欢,大家无拘无束,一齐喝酒畅饮,又唱又跳,对山歌,猜谜语,男男女女,很热闹喜庆,宝儿也几次拉好厉害去跳,在刘璋允许下,好厉害苦着脸去乱跳了一通。
而这三天,在蛮人过节的时候,刘璋却很忙,首先带汉人老农去看了巫溪一带,接近大寨的地方,哪些地方适合开出良田,又讨论适合的种子,总不能全种稻子不吃菜吧。
宝金和众五溪头领也积极配合,刘璋和老农们看了以后,都觉得巫溪其实很适合谷物生长,只是短时间难以开出多少良田,因为除了靠近大寨的地方,周围都是丛山峻林,要开荒需要花费很大工作。. .
而且地势险要,彝族人和苗族人不能爬几面悬崖去种田。
不过好在巫溪人口并不是很多,如果把好开的良田都开了,应该能勉强糊口。
眼看育苗的时间就要到了,舞蹈节一过,宝金就在刘璋示意下,发动了整个巫溪的人出来开田。
川军带来了大量农具,巫溪人也有一些打猎的利器,虽然开田不好使,不过也勉强凑合。
到处都是挖渠,修筑田埂的人,巫溪人打仗英勇,干起活来也热火朝天,刘璋下令川军分成三批,轮番下田,一条条沟渠,一块块水田,一方方地,很快就有了锥形。. .
刘璋和宝金又组织了大量人。将山中枯木集中起来焚烧,草木灰和粪便都灌入了田地里,用犁斗,推耙,搅拌在土中,到处都是一片乌黑和臭气。
一块方地里,一名四十岁左右的蛮人掏了个窝。将几粒菜种丢进去,这个动作跟着老农学了一遍就会了,现在熟练的不得了。而且觉得新鲜,干起来很带劲。
刘璋和宝金在一旁看着,那蛮人抬头来擦了把额头的汗,杵着锄头问刘璋道:“%%E$$^^^?”
刘璋看向宝金,宝金笑着说道:“他说,这地里全是自家的粪水,以后就算长出东西来,能吃吗?”
刘璋笑道:“能不能吃我也不清楚,不过这青菜三月种。四月半就能吃。我会在这里待到五月插秧的,到时候我吃给你们看。”
宝金笑着对那蛮人翻译了一下,那蛮人呵呵笑了起来,蛮人普遍寿命不高,四十岁的人看起来有些老态,一脸和善,听了刘璋的话,又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其实,汉人到来的时候。蛮人对汉人有戒心,而汉人又何尝对蛮人没有戒心。
也只有这个时候,大家一起劳作了这么久,彼此之间言语不通,却能用手势,酒杯,笑容交谈,蛮人对汉人戒心渐去,而汉人也对蛮人也消除了许多疑虑。
说到底,大家都是为生存挣扎的人。
刘璋和宝金坐在一块大石上,看着满山开荒的景象,宝金随意地问刘璋道:“大将军,你是大汉皇族后裔,对我们这些蛮夷,真的没有戒心,愿意平等对待吗?”
蛮人一般不称自己为蛮人,宝金刻意贬低了自己。
刘璋看着远方青山上的天空,幽幽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宝金皱眉望向刘璋。
刘璋注意到宝金的目光,面不改sè,继续道:“无论是匈奴,羌人,乌桓,鲜卑,还是山越,白苗,昆明,只要是异族,对我汉人都有戒心,如果不防备,那就会自食恶果,本侯是万万不可能干那种蠢事的。”
宝金想了一会,讪笑一下道:“难怪皇叔带来的汉军,总是有一批jǐng戒,而且对我们五溪也设了重重防护,成立五溪都护府,成立边军,接掌旗主任命权,按时发放粮食,皆防止我们背反,那既然如此,皇叔为何降尊纡贵,到了我们这穷乡僻壤?”
“我这不就是来和你们敞开心扉吗?”刘璋看向宝金,淡淡地笑道:“我刚才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异心,是一直以来,汉人和异族人不理解和因为不理解而发生战争造成的。
我来到这里,就是要告诉旗主和巫溪的所有人,我们不是来乒和剥削你们的,我们也可以和睦相处,我们构成一个整体,不再争斗,融入一家,这样大家就会少很多伤亡,无论是五溪人还是汉人,都能过的更好。
我刘璋不吝惜武力,但也不会纯粹用武力震慑,可能现在看来,宝金旗主觉得你们是在我们川军的束缚下,而且主要是武力的形势,被迫屈从川军,但是久了以后,旗主就会发现,你们在我心里,与汉人是一样的,现在用武力震慑,是为了给你们时间去了解我。”
“武力震慑,是为了让我们了解。”宝金重复了一遍刘璋的话,笑的有些尴尬:“大将军这还是征服啊,不过感谢皇叔的坦诚,你比其他征服者友善得多,而这种友善,又包涵了强者的姿态。”
宝金说着郑重向刘璋道:“大将军,巫溪愿意服从一个强大而尊重我巫溪的人统治,当然,这是在皇叔诚心诚意的前提下。”
宝金着重强调了后面一句,始终惦记着那些潜上山的汉人,刘璋说自己一直jǐng惕着五溪,宝金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些汉人也是刘璋的一个手段。
但是刘璋却没有在意后一句,笑道:“有领主这句话就够了,异族的异心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了,希望旗主与我,一起努力。”
“是。”宝金以下属礼向刘璋拜了一下。
这时宝儿盯着刘璋后面的好厉害跑过来,随意向刘璋和宝金行了个礼,“我们一起去种菜,可好玩了。”宝儿拉起好厉害的手就要走。却没拉动。
“不许无礼。”宝金呵斥道:“好将军是大将军亲卫,有护卫大将军重责,岂能随便离开?”
宝儿嘟着嘴不说话,闷闷不乐。
宝金对刘璋歉意道:“大将军,宝儿顽劣,不要见怪,但是我巫溪不像汉土。族人打猎,我这个领主,哦。旗主,都是会一起的,现在耕种,也不好闲着,这便去了,皇叔稍歇,我们晚些再叙话。”
“等等。”刘璋站起来,做了两个扩胸,呼了一口气道:“我也去吧。”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刘璋。刘璋笑道:“做做样子嘛。告诉大家,我也是个能下地的人,也方便……。”刘璋看了好厉害一眼,好厉害明白刘璋的意思,可是看着宝儿那一张纯天然的笑脸,就郁闷成了个苦瓜。
刘璋以前是表演系,当龙套的时候也演过农民,虽然是花架子,但是倒懂了一些农业知识。现在又看着新鲜。
至于身份,对汉人是要讲究身份的,太亲民就是自降身份,被人看不起,但是在蛮夷地区,大家都是要付出艰辛劳动才能生存的,可不觉得一个人劳动有什么可耻的。
刘璋也很想下地试试,农活这玩意,长年累月干,那是辛苦,可是干一次就会觉得新鲜,刘璋看这么多人干的热火朝天,自己也不介意试试手,要不然宝金都下去了,自己杵在这也不是个事。
刘璋一下地就引起一片嘘声,许多人望过来,那些蛮人只听说过汉朝是很大很大一个国家,有很多很多的人,汉天子是管着比五溪大千倍的地方。
而刘璋是大汉天子的皇叔,大汉的大将军,还是打了无数胜仗的将军,有了这些印象,这些蛮民心中都形成了一个刘璋不可触及的印象,万没想到刘璋也能下地。
上位者只需要做出一个简单动作,就能带起下面人的情绪,刘璋拿着锄头在地里掏了几个窝,满山的人都热情高涨,挖沟的高高举起出头,耕田的奋力推犁,那头被好厉害打趴的野牛,可怜地成了唯一的耕牛,其他水田都是人力在拉动,胸前套着粗绳的壮汉大汗淋漓。
到了育苗时节,在所有人努力下,已经开出了几百亩水田,不管是不是良田,都洒了灰,丢了粪,开了渠,刘璋看今年天气比往年寒冷,直接育苗,秧苗恐怕会被冻死,教了蛮人使用遮盖,这是那些汉人老农都没用过的,不由又引起一片惊叹,只觉得这个汉人大官无所不能。
用树叶编制的遮盖,用竹条架着,覆盖在一块块稻田上,里面的秧苗慢慢生长。
随着秧苗的长大,菜苗也慢慢探出了土地,蛮人们都新奇地看着那些绿幽幽的菜苗,对这些菜苗指指点点,又呵护备至,只想早点尝尝是什么味道。
育苗结束后,就闲了一些,勇士们还是进山打猎,万物复苏,打来一些野鸡野鸭,汉人农民又教会了这些蛮民养殖。
不过由于没有粮食,要靠野菜饲养,所以养的不多,而且那些野鸡野鸭家养后不习惯,许多都死了。
chūn季正是孵化的时候,幸存的其中一只母鸡孵化了小鸡,看着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到处乱跑,蛮人终于体会到了养殖的好处,不少蛮人已经决定攒钱,去汉人的地方购买家养的鸡鸭。
两月转眼就过,蛮人们终于吃到了自己种的蔬菜,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吃到自己农耕的成果,吃惯了肉类,觉得蔬菜还是挺好吃,都格外高兴。
嫩绿的秧苗长成,汉农教蛮民分秧,插进稻田里,而这个时候,刘璋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月,两个月里,汉人在刘璋的嘱咐下,尊重民俗,两方处的很融洽,川军也赢得了巫溪各族人的好感。
许多川军士兵和将军都和一些蛮人和头领拜了兄弟,巫溪蛮人对汉人的戒心基本消除,宝儿和好厉害的关系也一rì千里。
当然,是宝儿单方面的。
自宝儿听说好厉害在家乡有一个心上人,并且始终坚贞如一后,不由对傻傻的好厉害更加喜爱了,整天缠着好厉害不放。
现在,是川军该离开的时候了。
川军留下了那些老农专门指导蛮人农耕。刘璋率领三千士兵离开巫溪,临行,巫溪各寨的人都来送行,纷纷要送给刘璋和川军将士他们做的纪念品。
“宝金旗主,珍重,如果有什么问题,无论什么问题。都可以向五溪都护府反应,五溪都护府解决不了的,本官会解决。”
刘璋向宝金告别。“另外,汉人和昆明人相处,毕竟文化不同,可能会有一些摩擦,宝金旗主多疏通一下,汉人有什么不对的,五溪都护府会按照自治律法处理。”
“是,大将军仁义,我等皆奉大汉天朝为上邦。愿归依大将军。大将军一路珍重。”
宝金朗声说道,两个月下来,他已经对刘璋没有什么成见,川军对巫溪的扶持,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巫溪人民的生活改善显然是有效果的,并且渡过了最艰难时期,宝金也感激在心。
“大将军一路珍重。”众蛮人头领一齐参拜,巫溪人不记仇。谁对他们诚心,他们就对谁诚心,两个月前,还对刘璋喊打喊杀的,现在也从心里尊敬这个汉人官员。
刘璋点点头,就在这时,宝儿从后面匆匆跑出来,气喘吁吁地对宝金大声道:“我要跟着好哥哥一起走。”
刘璋侧头看了一眼好厉害,仿佛看见他一头黑线。
“胡闹。”宝金斥道:“你是我们巫溪为数不多认识汉字的,大将军留下那么多务农的书,什么节气,什么防治病虫害,都要你来看,你走了,庄稼都死了怎么办?”
宝金知道女儿心思,可是鬼都看得出来,好厉害明显不愿意,他只好用这个借口留住宝儿了。
宝儿狠狠一跺脚,掏出一串白sè的河贝项链,走到好厉害面前,眼圈红红的,踮起脚尖为好厉害戴在了脖子上,嘴里因为奔跑喘着气,香汗淋漓,正在好厉害不知所措的当儿,宝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好厉害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掩面跑了。
“喔,喔,喔。”
后面响起一片蛮人兴奋的吆喝之声,大笑声此起彼伏。
刘璋笑笑,走了两步,回头对宝金朗声道:“对了,旗主,荆州那三千巫溪勇士,我已经传令黄月英释放了,他们是回到巫溪,还是留在当地,都是自愿,相信不rì他们就该回山来见旗主了。”
刘璋说完转身,后面蛮人一片惊愕,许多失去丈夫儿子父亲的妇女儿童,都喜极而泣,相互拥抱。
“走啦。”胡车儿拍了好厉害一巴掌,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惯这好运气家伙了。
川军沿着崎岖山路慢慢行去,宝金在后面看着,轻声道:“手段,实力,诚意,都有了,这样的王者,谁能不服从?”
这时花孩儿道:“领主……”
“叫我领主吧。”宝金轻叹一声道。
花孩儿犹豫一下:“是,旗主,那些偷上山来的汉人,自从两个月前我们开始耕种的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该怎么办?”
宝金沉吟一下道:“那应该是大将军的伏兵,只要我们对大将军不利,他们就能先沙摩柯一步,来救援刘璋,现在我们已经臣服刘璋,他们应该没什么威胁了,不用管了。”
“是。”
…………
天空yīn沉,刘璋和川军走在山路上,刘璋笑着对好厉害道:“我觉得那个宝儿姑娘,又漂亮,人又活泼大方,还聪明能干,又是旗主的女儿,你娶她不吃亏吧?我是有心撮合你们的。”
好厉害幽怨地看了刘璋一眼:“主公,你明知道,我要是娶了她,我家乡那个怎么办,我可是个很专情的男人。”
刘璋叹息着摇摇头,就在这时,王绪走过来道:“主公,向导说,前面路面崎岖,山势险峻,为防伏兵,需要严密探查才能通过,可是眼看天就要黑了,如此一来,只能就地宿营。”
“前面是何处?”刘璋问道。
“过了这段路,就是辰溪东部地界,再不远就是酉溪了。”
“听说辰溪有蓉儿亲自疏通,农耕开展得也还可以,蛮民归附,前面是辰溪,后面是巫溪,安全问题应该不用担心。”
刘璋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眼看就要下雨了,这换季雨下起来没完没了,山路更加难走,我们还是在天黑之前到达辰溪地界吧。”
“是。”
王绪领命而去,川军继续前进。
山顶,一群穿着青sè衣服的人集结,远远望着山下蜿蜒而过的川军,正是吴俊风姿吟杨开,和一众反刘璋联盟的人,数量极多,男男女女达到上千人,这次吴俊几乎出动了所有联盟jīng英。
曲凌尘也在其中。
山顶沿着一条直线,堆着数堆乱石。
成都严老爷子说的,总有人会抓住这次机会,吴俊就是其中之一。
原本吴俊看重的是刘璋与五溪的大战,七万对五万,战争之间,机会很多,可是没想到最后两方竟然和了,吴俊气愤不已。
本来吴俊都放弃了,后来听到刘璋亲自上山,在巫溪竖立农耕典范,喜出望外,只以为巫溪这个彪悍的地方,又对刘璋不满,一定会对刘璋不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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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建功立业,斩尽杀绝(求订阅)
可是辛辛苦苦爬上山来,才看到汉蛮一家亲,一起耕种,融洽无比,吴俊再次失望,只能看刘璋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机会。
老天垂怜,如果川军像到五溪时那样仔细查探,吴俊还是没有机会,可是哪里想到,辰溪和巫溪的倾心归附,让刘璋一时大意,竟然让吴俊真的等到了机会。
“哈哈,刘璋没有派人侦查山上,我们可以出手了。”杨开高兴地道。
风姿吟看着山下的川军,嘴角轻哼一声。
“传令河桥的人准备,在川军过去一半后,拉断河桥。”吴俊看着山下冷冷地道。
“是。”
“看守石堆的兄弟准备,照着刘璋的方向推下石堆。”
“是。”
“姿吟。”
“在,石堆滚落后,立即带人下山,其余都不要管,直取刘璋。”
“是。”
“凌尘。”
“凌尘。”
吴俊连喊了曲凌尘两声,曲凌尘都没有答应,提着剑,只盯着刘璋的方向发呆,直到喊第三声,曲凌尘才回过神来。
吴俊叹口气道:“待会我们为后应,这次绝不可让刘璋跑了。”
“哦,哦,是。”曲凌尘吞吞吐吐地答道,脸上刻着复杂的神情。
…………
山下,胡车儿正和好厉害斗嘴,不屑地对好厉害道:“死蛮子,看你那表情。你老家那姑娘有多漂亮啊?我看能赶上宝儿十分之一,你就烧高香了,你不要我可下手了啊。”
“哼哼。”好厉害哼哼两声,表示不屑,就在这时,好厉害突然眉头一皱,大声道:“不好。有石头滚下山了。”
“吹吧你。”
“去你娘的。”好厉害已经红了眼睛,大吼一声,好厉害以前是蛮地石匠。在山上打石头,听惯了石头滚落的声音,何况现在声音如此之大,如此之密。
这时胡车儿也听到轰隆的声音,神sè瞬间凝重。
“主公不好,有埋伏。”王绪大声禀道。
” ” “看见了。”
刘璋向山上看去,只见轰隆隆大石沿着山坡滚下,眉头紧皱,这里是一条山腰小径。外面就是陡坡。陡坡下是大峡谷,根本避无可避,自己一时大意,竟然真有埋伏。
眼看一群士兵要过来保护刘璋,刘璋大声道:“传令,全军分散,不得向中军靠近,就近找树木躲避。”
这样的山间小路,人根本挤不到一起。而且那些大石明显是冲着自己中军来的,来多了兵不但没用,只能死更多人,到时候只会更加混乱。
刘璋瞅着一颗碗口大的树就靠了过去,好厉害和胡车儿一左一右护上,眼看无数大石滚下,这颗树怎么可能护得了三个人,刘璋一脚就把好厉害踢了出去,“找树躲。”
刘璋大吼,好厉害和胡车儿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找了就近的一棵树躲避。
乱石滚下,许多士兵被石头砸中掉入万丈深渊,圆滚滚的石头如洪水般滚下来,撞到刘璋身后的树,砸得树木颤抖,树叶摇动,哗哗作响,刘璋只感觉晃动的树干搁在后背,气血翻腾。
石头将树的青皮砸尽,露出了白sè的内里,就在这时,好厉害突然看见,一方巨大的石头朝刘璋待的那棵树砸过去,什么也没想,猛扑了过去,两墩急速砸来的石头狠狠砸在身上,恍若未觉,好厉害一下子将刘璋扑倒在地。
就在同时,那方巨石砸在了树上,一棵活树被生生砸断,带着猛石的巨力,狠狠砸向好厉害和刘璋。
“嘭。”
“死蛮子。”胡车儿躲在一棵树后,惊骇地望着那棵树以千钧之力砸向好厉害的后背,发出一声闷闷的敲击**的声音,惊呼出声。
好厉害被一击重击,一口鲜血喷在了身下的刘璋脸上,刘璋眼睛一片模糊。
就在这时,还有一些零星石头砸向刘璋,胡车儿也顾不了那么多,眼看几块石头没了大树的庇护,就要飞向好厉害,胡车儿擎起长锤就砸了过去。
大锤砸在飞石上,石头速度太快,力道奇大,长锤一下子被带飞,胡车儿没有长锤,迅速用身体挡在了好厉害和刘璋前面,一块飞石砸来,胡车儿立刻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刘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从好厉害身下起来,只看见好厉害是弓着身体,挡在了自己身上,自己除了被扑下去的时候震荡了一下,没有受任何伤。
.. ””刘璋爬起来,好厉害一下子倒在地上。
“你怎么样了?”
山上一群青衣人持剑杀下山来,一些幸存的亲兵已经上去迎敌,刘璋喊着好厉害,看着好厉害嘴角不断吐血,紧握着剑。
“主公,我,皮,皮糙肉厚,还,还好。”好厉害吐了一口血艰难地说道,想强撑起身体,可是后背传来一阵剧痛,牵动内俯,不由又吐了一口血。
这时那些青衣人已经杀下山来,亲兵在小路上无法展开,被他们轻易突破,在风姿吟的率领下,直扑刘璋。
“来人,带好将军走,不怕死的随我迎敌。”刘璋缓缓站起来,拔出佩剑,周围亲兵全部举枪迎敌。
如今已经没有退路,这群人冲着自己来,自己跑到哪,追到哪,这条山路狭窄,除非自己跳崖,根本跑不掉。
“主公,我是亲卫,法先生交待了,除非我死,否则不能离开你半步。”好厉害被两个士兵拖着,疾声大喊。
刘璋冷然地转向他,一字一句地道:“帖库叱查纳达尔可查西(好厉害原名)。听清楚,不是本侯不想走,是根本走不了,如果我能走,我闭着眼睛都能让你为我送死,但是这群刺客冲着我来的,我走不了。”
好厉害定定地望着刘璋。周围亲兵已经与青衣人短兵相接。
刘璋朗声道:“好厉害听命,我要你回去传达我的命令,如果我有三长两短。让法正,黄月英,周不疑,张任,辅佐刘循登位,四科举仕,土地令,限价令,决不可废。
若刘循不能承继大统。四人可任择一人自立。我的遗命在黄玥姑娘手上,你只要找她传命即可。”
刘璋本有疾病,知道自己不能长寿,而且最让刘璋担心的是,自己和孙策一般,得罪的人太多,想让自己死的何止千万,虽然每次都严加戒备,但是rì防夜防。哪能防一辈子。
孙策已经死了,自己何以就能独免?
刘璋早就立好了遗命,原本是立的刘瑁,自从刘循生rì那天,刘瑁说了那些话后,刘璋就改成了刘循,交由黄玥保管。
“主公。”
“使命重于xìng命,你是不是要我死不瞑目?”刘璋冷厉地看着好厉害。
两个士兵终”暴君刘璋 第281章 建功立业,斩尽杀绝(求订阅)”于带走好厉害,刘璋提剑迎敌,风姿吟武艺了得,连续砍翻数名亲兵,直取刘璋。
山路狭窄,远处的亲兵靠不过来,近处的亲兵完全挡不住那些青衣人,很快就被一层层剥开。
刘璋直面兵锋,练了一年的剑法派上用场,连续杀了四名青衣人,风姿吟看到刘璋,冷声一笑:“没想到狗贼还是个练家子,不过今天你跑不掉了,还我家人命来。”
风姿吟提剑就向刘璋杀过来,刘璋堪堪挡了两招,可是初学乍练,哪是风姿吟对手,几招之后就迅速招架不住,眼看风姿吟一剑刺来,自己避无可避,只能闭目等死。
这一刻,只有两个人影闪过自己脑海,黄玥和萧芙蓉,这两个女孩都爱着自己,可是自己却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给她们,就让她们成了寡妇……
刘璋想着,心里疼痛,却突然听得风姿吟一声惨呼,睁眼一看,只见一根粗铁链打在风姿吟后背,风姿吟俏丽的身体,哪经得起这全力一击,立刻吐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使用铁链的正是胡车儿,胡车儿被大石击晕,这时周围兵器磕蹦声音大作,醒了过来,可是知道自己武艺并不算高超,没有了长锤更不是这些青衣人对手。
长锤被震飞了,胡车儿就剩下铁链,胡车儿索xìng装晕,半睁着眼睛看形势,这时只见风姿吟刺向刘璋,胡车儿紧急甩出铁链,拼尽全力将铁链砸在风姿吟身上,接着一个鱼跃跳起来,抱着刘璋就跑。
胡车儿的速度直逼良马,一溜烟就抽着青衣人空隙钻了出去,众青衣人哪见个如此快的人,只感觉一个连影在眼前飘过,刘璋就不见了,一下子全愣在原地。
“一群蠢货,愣着干什么,赶快追啊。”趴在地上的风姿吟大喊一声,牵动内脏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众青衣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即追上去。
胡车儿扛着刘璋,超过了一个又一个亲兵,超过了提前跑出许久的好厉害,刘璋正以为逃过一劫时,前方一座木桥。
就在胡车儿赶到的时候,突然从河中冒出几个青衣人,扯动早挂在桥下的铁链,木桥轰然倒塌,正在桥上的几个亲兵被连着木桥倒入山河中,被激流冲向万丈悬崖。
胡车儿跑得太快,差点一脚就踏进了河里,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却突然看见又是无数石头滚下。
吴俊准备了许多堆大石,就是要一路追着刘璋。
”暴君刘璋”前面是河流,胡车儿进退不得,他可没有好厉害那一身厚皮,一块大石就能玩完,正在不知所措的当儿,不远处的好厉害甩开两名亲兵,一下子跑过来,再次挡在刘璋和胡车儿前面。
刘璋眉头一皱,知道喊不动好厉害,对胡车儿沉声道:“跳崖。”
“什么?”胡车儿一惊。
“放我下来,跳崖,否则好厉害被砸死都挡不住乱石。”隆隆的山石滚下,刘璋对着胡车儿大喊。
刘璋并非只是顾忌好厉害xìng命。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还杵在这儿,好厉害只能以身相挡,三个人都必死无疑。
胡车儿一咬牙,一下子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好厉害瞪圆了眼睛,可是已经无济于事。想起自己的使命,急忙往回跑。
可是哪里来得及,乱石滚滚而下。连挨了十几方石头,才逃出乱石区,全身都被砸中,要是常人,早被砸成碎泥,任是皮糙肉厚,好厉害也再也支撑不住,一下晕死过去。
山上,吴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杨开爬上来。高兴地禀报道:“首领,恭喜,刘璋终于死了,兄弟们得报大仇了。”
“首领。”曲凌尘静静地看着胡车儿扛着刘璋跳下悬崖的地方,轻声道:“刚才还有我们的人在河中,你为什么就下令滚石?乱石打在河中,他们能幸免吗?”
“凌尘,做大事不拘小节。”吴俊淡淡地道。
“就是。”杨开道:“我们这些人,谁与刘璋没有深仇大恨。河中的兄弟牺牲了,他们的仇总算报了,他们也该瞑目了。”
曲凌尘没有再说话,眼睛还是盯着悬崖口,当胡车儿带着刘璋跳下悬崖那一刻,曲凌尘感觉整个心都悬起,又直线下坠,跟着刘璋一起坠下万丈深渊。
这一刻,自己丝毫也没感受到报仇后的快感,反而一颗心都是冰凉的。
这个时候,没有了仇恨,曲凌尘才前所未有的清醒,曲家之事,只能是一个误会,一个曲家的不幸,从始至终,都怪不到刘璋身上,曲溪知道,黄玥知道,萧芙蓉知道,就自己一个人被仇恨将神智淹没。
于公,刘璋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是普通百姓底层百姓的福音,如果襄阳时还只是形式上的演讲,那从刘璋回到成都后,发生的一切变革,就是行动证明。
开荒垦田,新式农具,兴办商”娱乐秀”业,四科举仕,连曲凌尘都能感受到底层百姓的变化。
以前,益州荆州也曾繁荣,可是作为世家的一份子,曲凌尘深深知道,所谓繁荣,是指世家的繁荣,普通百姓要想致富,需要付出高过世家百倍千倍的努力。
而且即使这样,还是要受世家子弟歧视,受强大的世家力量摆布,否则,永远不可能长久。
当自己下山的第一天,到成都对四科举仕跃跃yù试的时候,不是就觉得他做的这一切很好吗?为什么自从有了仇恨,就再也想不起来。
那个坠入悬崖的人,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改变这个腐朽不公的社会。
而自己,却是杀死他的元凶之一。
于私,一幕幕和刘璋在一起的画卷,纷纷攀上脑海,洞庭湖,桂阳外,襄阳山林,难民营帐,抚琴杀人,深深一吻。
放下仇恨,才发现仇恨不是自己的一切,自己只是一直在骗自己,当看到他坠下悬崖,内心空寂如死的曲凌尘才发现。
自己生存的原因,不是为了杀死他,而是因为有他存在。
曲凌尘紧紧捏着手上的宝剑,直到手指的麻木传遍全身,脑袋时而清醒,时而混乱。
“凌尘。”
吴俊的声音隐约传来,曲凌尘看向他。
“叫你这么多声没听见,你在想什么?”吴俊问道。
杨开笑道:“大仇终于得报,肯定傻了。”
“大仇得报?”吴俊轻哼一声道:“我们的仇,岂能就这么完了,那可是一个个族的xìng命,我们不但要杀了刘璋,还要夺了他的基业,将刘家和刘璋的势力彻底诛除,方能对得起我们死去的亲人。”
吴俊眼睛中闪过一道凌厉之光,曲凌尘惊愕地看向他。
吴俊冷冷道:“现在传两条命令,第一,刘璋坠下万丈悬崖,虽然绝难存活,却未必一定就死,凌尘,你和杨开带人吊下山去看看,不找到刘璋尸体,决不罢休。”
曲凌尘神sè一拧,看向吴俊,又看向悬崖,这一刻,吴俊的话突然让她生出一丝希望,一丝微小的希望,或许,他还真的活着。
曲凌尘从来没像现在一样,渴望刘璋还活着,甚至不要吴俊的命令,就想立刻下山。
“是。”曲凌尘和杨开答了一声。
吴俊点点头,又道:“不管刘璋死没死,我们都宣布他死了,益州荆州一定大乱,所有不满刘璋的人都会起事,孙权刘备曹cāo等,一定会有动作,此时正是王霸之秋。
我们与刘璋之仇不共戴天,不但要取他xìng命,还要夺他基业,联盟其他所有成员集结,准备进入江州。
江州是我们的大本营,已经存了不少粮草,我们就在江州起事,打出拥护世族,匡扶汉室口号,一定能群起响应,刘璋基业必灭,我们皆可封侯拜相。”
“首领万岁。”联盟成员一听封侯拜相,个个欢呼雀跃,吴俊一声“走”,联盟成员蜂拥下山,曲凌尘看着众人背影,这时隐约发现,吴俊,这个反刘璋联盟的首领,慢慢的在变质。
“他们都去建功立业,就我们去找刘璋尸体,真是岂有此理。”杨开抱怨道。
曲凌尘没说什么,一个人下了山。
悬崖下,一颗岩松上挂着两个人,刘璋死死抓着岩松的粗枝,而自己双脚被胡车儿抱住,一个人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刘璋本来不是力大之人,练了一年剑,才把原来那些赘肉去掉,两块胸肌实在寒碜不敢见人。
只觉得马上就要撑不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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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宵小跳舞(求订阅)
刘璋和胡车儿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地吊着。
当胡车儿扛着自己跳下时,自己就想骂胡车儿呆子,身边跟个笨亲卫伤不起,跳崖都不知道把自己放下来,还扛着自己。
“咔嚓。”
一道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刘璋心一紧,胡车儿也猛地清醒。
胡车儿只是在跳下悬崖那一刻害怕,所以才死死抓着刘璋,这时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抓着主公算怎么回事?
一声断裂声,胡车儿恢复了神智,咬咬牙,决绝地对刘璋道:“主公,你抓稳了,我,我,车儿这就去了。”
胡车儿真是一点也不想死,可是一想起刚才乱石滚下时,刘璋还顾着自己和好厉害xìng命,让自己找棵树躲,现在这样吊着,也没一脚把自己踢下去,自己作为一个亲卫还有什么说的。
胡车儿闭了眼睛正要跳,刘璋喊道:“说什么废话,把你身上铁链递给我。”
“啊?”
“快点。”只感觉那根粗枝又断开了许多,“咔嚓”的声音,让刘璋心揪在一起,大吼了一声。
“哦,哦。”胡车儿慌忙递上自己身上的铁链,就在同时,树枝“咔嚓”一声响,眼看就要完全断开,刘璋一下子将铁链甩出,搭在了松树主干上,迅速伸手,就在扯断树枝的同时抓住了铁链,刘璋艰难地顺着铁链趴在了岩松主干上。
“好了。这下好了,稳当了。”胡车儿在下面笑道。
刘璋轻吐一口气,要不是现在吊着,真想给这个笨蛋一巴掌。
“难道我们要一直吊着吗?”刘璋没好气说了一声,也懒得骂胡车儿,这时候找办法逃生才是正经,胡车儿不想死。刘璋更不想死。
刘璋仔细看着,这是一面悬崖峭壁,上面灌木很少。也就是自己运气好,抓住了一节松树枝,这个位置左面是河流冲击的瀑布,右边再也寸草不生,上不挨天,下不落地,看来就只能这样吊着了。
可是就算爬上松树,也得在这里饿死,必须想办法离开。
刘璋看着下面瀑布冲击的水潭。上面一层白雾。想来应该很深,可是天知道这么高跳下去会不会死,里面会不会有蛟龙什么的玩意。
刘璋犹豫了许久, ” ”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自己也只能赌一把,跳一次了,可是突然注意到右边寸草不生的悬崖,有一条风化的裂缝,是整个山体因为风吹rì晒。断裂的结果,裂缝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可以顺着裂缝下滑。”刘璋想到。
可是先不说这裂缝是否能到达悬崖底部,就是能到,这裂缝攀爬也是艰难,更何况这裂缝距离自己还有些远,根本过不去,要是跳过去,抓稳裂缝的可能xìng太低,最大的可能是滚入万丈深渊。
一边是深潭,一边是裂缝,求生的可能都不大,刘璋犹豫着走哪边。
就在这时,刘璋感觉到胡车儿在沿着自己的身体往上爬,喊道:“你先不要爬上来。”
胡车儿愣愣地看着刘璋,难道主公还是要让自己跳下去?胡车儿不由苦着脸。不过这岩松有多大承受力鬼知道,自己身为护卫,是该为主公牺牲,犹豫半响就要跳。
刘璋仔细衡量着与裂缝的距离,终于对胡车儿道:“你顺着铁链再下滑一点。”
胡车儿的铁链很长,一丈多的样子,刘璋衡量着距离,将铁链绑在岩松上,对身下的胡车儿道:“你顺着铁链下滑到底部,我会晃动铁链,当你到了那处裂缝,看见没,就那里,你就抓住裂缝,然后我跳过来,你接住我,听明白了吗?”
胡车儿看着那裂缝发呆,一时没回话,刘璋不耐烦地道:“你要是怕危险,你就爬上来,我过去。”
“不是,不是,主公,你晃吧。”胡车儿清醒过来,才知道刘璋不是要自己跳下去。
刘璋和胡车儿都清楚这么做很危险,晃动的过程中能不能抓紧铁链,能不能准确扣住裂缝,最危险的莫过于第二人跳过去那一下,前面的人能不能承受得起,如果承受不起,两个人就都死翘翘了。
抓住裂缝的机会只有一次,因为这就像荡秋千,荡过去就会荡回来,左边可是瀑布,只要被瀑布的气流一冲,神仙都抓不住铁链。
刘璋没说什么废话,开始晃动铁链,先是轻轻晃动几下,让胡车儿适应,然后用力向右边晃过去,外加一脚踢在铁链尾端,胡车儿的身体立刻飘起,刚好到了裂缝处,胡车儿抓住机会,立即死死扣住了裂缝,放开铁链的一瞬间,身体重心不稳,惯xìng驱使,胡车儿沿着裂缝滑出几米远,手磨脱了皮也没放手。
刘璋紧张地看着他,胡车儿稳了稳心神,吐了一口气 .. ””,用力沿着裂缝往上爬,到了最接近刘璋的地方。
“下去一点,给我让个位置。”刘璋道。
胡车儿又退下去一些。
刘璋解了铁链,爬上松树,小心地站了起来,高空的气流让脑袋眩晕,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把握好力度,猛地向胡车儿跳过去,准确抓住了裂缝。
可是下落的力量太强,刘璋抓住裂缝的手只支撑一下,就滚了下去,胡车儿急忙出手,一把拉住了刘璋,强大的冲击力,又是单手抓扣,差点就让胡车儿松了手。
刘璋靠着胡车儿的拉扯,再次抓住了裂缝,终于松了一口气,对胡车儿笑道:“配合默契。”
胡车儿傻傻笑了一下,抓裂缝的手被坚石刺出了血,也恍若未觉,跟了这么多主公,董卓。李傕,张济,张绣,从来没感觉过一个主公这么亲切。
两人沿着裂缝,互相绑着铁链,小心沿着裂缝爬下。
万丈悬崖,裂缝很长。两人足足爬了一个时辰,四只手掌上已经全是血迹,终于看到了底部。可是,裂缝也到了尽头,这里距离崖底还有四丈多高,摔下去不死也残。
铁链再次被派上用场,刘璋用铁链锁在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对胡车儿道:“我们沿着铁链到尾端,大概不到三丈,一起跳下去。”
刘璋说的干净利落,胡车儿是真的没想到。刘璋看起来一个书生。有这么大的勇气,三丈高说跳就跳,自己怎么能示弱,果断点点头。
两人下滑到铁链底部,刘璋喊一二三跳,就在这时,胡车儿突然抱住了刘璋,两人一起滚下去,就在要落地时。胡车儿身体朝下,重重落地,刘璋掉在了胡车儿身上。
刘璋被率的七晕八素,浑身气血倒腾,浑身肢体都像散了架,几乎不能呼吸。可是一想到身下胡车儿,急忙挣扎着爬起来。
刘璋吐出一口血,胸中反而好受一点,胡车儿摔在地上,这悬崖下草木很深,但即使如此,三丈高摔下来,本来就有重伤的胡车儿,还是被摔的全身瘫痪。
“怎么样,还能走吗?我们不能呆在这儿,如果刺客寻来,必死无疑。”刘璋看着胡车儿的伤势,本来想说一些话,可是最终还是捡了紧要的说。
“不了,主公,我手脚好像都断了,你自己走吧。”胡车儿艰难地摆摆手,嘴角溢”暴君刘璋 第282章 宵小跳舞(求订阅)”血,微笑道:“我胡车儿跟了好多主公,从来没有像主公这样,在危难时,还惦记着属下的xìng命,为主公死,我胡车儿没什么怨言。”
“就是这一带,你们分头搜,找到刘璋,头领赏金赐银。”
就在这时,一声呼喝传来,胡车儿急声道:“主公,你赶快走吧,被他们找到就走不了了。”
刘璋看着胡车儿半响,沉声道:“你以为我真舍不得你个蠢货吗?我告诉你,我对好厉害也说过,如果必须牺牲你们,才能救我自己,我会毫不吝惜,但是现在不是你死的时候,你死在这里,他们一样找到我。”
杨开等人已经不远了,刘璋觉得全身骨头都散了,别说带着胡车儿,就是自己一个人跑,也决计逃不出去。
刘璋左右看看,草地上有一截粗枯木,又看了看那深潭留下的河流,横了横心,艰难将胡车儿拖到深潭边,又去拖那截枯木。
胡车儿看着刘璋,想起当初做亲卫时,法正对黄月英说的话:“主公外忌内宽,不知是祸是福。”
果然是这样的。
“主公,我一个亲卫还要你来救,就算千刀万剐,又有何怨?”胡车儿心道。
…………
成都。
严家。
七十多岁的严老爷子,在家里又蹦又跳,神sè间说不出的兴奋,脸上一片红润,尹元从门外跨步进来,正看到这幅场景,惊讶不已。
“老爷子,何事,何事如此高兴?”尹元奇怪地看了严老爷子一眼,感情是不是老疯了?
“喜事,大喜事,天大的喜事,我们等了快两年,终于等到了。”一向稳重的严老爷子完全控制不住情绪,抓着尹元的肩膀晃动,那种兴奋,就快从各个毛孔溢出来了。
“刘璋死了,你知道吗?”严老爷子盯着尹元,突然哈哈大笑:“刘璋死了,哈哈哈,死了,我们终于要翻身了,哈哈哈。”
尹元也是一惊,急声道:“老爷子,你说什么?刘璋死了?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严老爷子哈哈大笑,不屑道:“刘璋多行不义必自毙,终于报应到了,他在五溪遇到了以前被他诛杀过的世家余党,足足上千人啊。
”暴君刘璋”吴俊,这个以前江州的草民,就因为未婚妻马小莲被刘璋杀了,联合了江州,汉中,巴西,武陵,柴桑,襄阳各处的世家大族后裔,成立了一个什么反刘璋联盟,竟然真的杀了刘璋,给我们创造了天大的机会。
刘璋一死,吴俊就在江州起兵,宣布反抗刘璋。诛除暴政,江州邓家已经宣布投效,蜀南要大乱了。
孙权曹cāo,还有凉州军阀,也不会无动于衷,都会想趁乱举兵的,我一直与吴俊有联系。这消息恐怕还没传到黄权耳朵里,我们正好起事,抢占先机。
只要控制成都。那些大小官员,必定倒戈,整个益州都是我们的,到时候,我们世家必然扭正乾坤,向所有草民证明,这个天下,终究是我们的天下。”
严老爷子说完,尹元也兴奋非常。严老爷子突然正sè道:“你马上派人联络以前的各大家族。还有在守军中我们的人,以及那些愿意投效的官吏,以前不敢联络的,也可以联络了,请出公子刘瑁,成都所有军队官员,还不望风景从?成都弹指可定。”
“是。”尹元也等这一天很久了,也准备很久了,严老爷子是成都世族领袖。以他的威信,再加上筹谋已久,连刘瑁也是早已表明了态度,必可完全清除刘璋的残余势力。
…………
成都牧府,周不疑在一旁教刘循写字,黄玥正在缝一双小鞋子,不时摸一下隆起的肚子,虽然现在还无名无份,可是也觉得满心幸福。
就在这时,莲花突然急匆匆冲进来,大声道:“不好了,夫人,大人他,大人他……”
黄玥的手一滑,针刺进了手指,带起一串血珠,抬起头问道:“大人怎么了?”不知怎么的,黄玥心砰砰直跳。
“大人他,他被坏人害死了。”莲花泣声道。
“你个丫头胡说八道什么。”黄玥一下子站起来,从来没有骂过人的她,也是一脸怒sè,周不疑和刘循豁然回望。
“是真的,大人在五溪,在一处险要的山上,被坏人害死了,现在黄大人和王大人他们已经得到消息,正在大殿吵呢。”
黄玥手上的绣鞋一下滑落,刘循脸上一片茫然,两人愣了几秒,猛地向大殿冲了出去。
周不疑手里的笔按在纸上,带出一片墨痕。
“大人,当初说两年之期,”娱乐秀”必有大难,我多么希望我言错,我还想看着你能在冒天之大不韪的路上走多远,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
黄玥到了大殿,文武百官吵成一团,终于确认了消息,脑子一下变得空无一物,身体摇摇晃晃,莲花赶忙扶住。
刘循愣愣地站在原地。
黄权和王甫走过来,黄权叹息一声道:“妹妹,你有孕在身,先回去吧。”
黄权说完摇了摇头,刘璋死讯传来那一刻,自己也是六神无主,可是现在恢复神志,也毫无主意。
没有刘璋的益州还是益州吗?自己一个文官能怎么样?除了传令西部张任快点回都,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王甫回头看了一眼文武,恨声道:“如今江州已经发生叛乱,成都的严家尹家打着公子刘瑁的旗号带头反叛,没想到的是,刘瑁作为主公的亲哥哥,竟然真的反了,城里城外乱成一团,恐怕成都就要不保了。这些人,心怀不轨,有些人就是故意吵起来的。”
黄玥听到王甫的话,突然想起了刘璋交待自己的事情,略微清醒一点,强忍着心中悲恸,对黄权王甫说出了遗命的事。
黄权王甫眼睛一亮,可是旋即黯淡下来,有遗命或许会好一点,至少刘瑁的号召能力会大大减弱。
可是现在寒门和庶族远没形成势力,世族渗透各个角落,没有刘璋压制,这股洪流必然井喷,成都大半势力都在世族手中,再加上那些骑墙派,没有刘璋,黄权和王甫都不抱任何希望。
死马当活马医,这是黄权和王甫共同的想法,大不了以死殉节。
…………
严家尹家带着成都各大家族家丁仆役世家子弟,联合川军中的内应,以及大小官吏,发动叛乱,迅速席卷整个成都,成都城内城外顿时大乱。
黄权第一时间拿出刘璋遗命,宣布刘循为继承人,死守成都。
可是世族的势力太大,触角无处不在,刘璋一死,那些意志不坚的骑墙派,不管寒门豪门,尽皆反叛,成都一时岌岌可危,黑云笼罩。
狂风暴雨席卷益州,而刚刚安定的荆州同样不能免。
…………
荆州。
内政诸事步入正轨,黄月英果然是真的善于内政,各项措施下达下去,执行,监督,回报,有条不紊,形式一片大好,又轻松粉碎了蛮人的侵犯。
樊梨香和黄月英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过几天安生rì子了。
花园中,樊梨香拿着扇子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悠闲扇扇,黄月英在一旁搭了个台子,恬淡地批阅册子。
“我说你倒是帮我一下啊。”黄月英批了一本,抬起头埋怨地看了一眼樊梨香,樊梨香带兵不行,但是曾经帮父亲治理过桂阳,内政还是相当于一个干吏的
“就那点破事,我要是帮你,就是小瞧你能力了。”樊梨香眼皮都没动一下。
黄月英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事情做得很细,每个细节都要在自己掌握中,布置一件事情,她一个州牧,一个官吏去说服农民换一种新方式养蚕要说的话,她都想好了。
这样一来,黄月英每天有批不完的册子。
可是黄月英的能力也着实吓人,就像历史上庞统半天批阅一百天的册子一样,黄月英每本册子只要扫一眼,就能给出准确的批阅。
所以每天几箩筐册子,批阅起来轻轻松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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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让他们殉葬(求订阅)
可是黄月英的能力也着实吓人,就像历史上庞统半天批阅一百天的册子一样,黄月英每本册子只要扫一眼,就能给出准确的批阅。
所以每天几箩筐册子,批阅起来轻轻松松。
樊梨香闭目养神一会,突然对黄月英道:“月英姐姐,你看哦,现在你是州牧,掌握荆州军政,包括水军,我呢,又很得民心,要是我们dú lì了,主公一定把我们没有办法,呵呵呵呵。”樊梨香说完轻笑。
“哦,好啊,你去准备吧。”黄月英头也不抬地道。
“你真相信?”樊梨香看向黄月英。
黄月英批阅一本册子,扔进箩筐,对樊梨香道:“怎么不相信,你一直想翻身,要以女儿身出人头地,咱俩dú lì了,这荆州就是女人的天下了,合情合理啊。”
“吹吧你。”樊梨香对黄月英翻了个白眼:“要是我真去dú lì了,第一个杀我的就是你。”
“要是我真答应了,第一个杀我的也还不是你?”
两人互相看看,突然一起笑了起来,樊梨香笑道:“看来主公把我们俩留在这里,还真留对了,我们都玩心计,最终谁也不会相信谁,主公可真是老谋深算。”
“你才知道啊。”黄月英鄙夷地看了樊梨香一眼。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士兵冲进来,大声道:“军师,樊将军,大事不好了。大人在五溪遇害,益州大乱。”
“什么?”樊梨香和黄月英同时站起来,眼中全是惊骇。
…………
襄阳蔡家。
自从刘璋离开后,蔡洺就搬出了州府,回到了蔡家庄园,还是照着州牧府的样子修了一个阁楼,几乎不踏出阁楼一步。
蔡洺正在梳妆。对着镜子微笑,微笑并不代表她心情好,只是刘璋曾经说过。每天微笑,才不会有皱纹。
蔡洺很害怕生出皱纹,特别是奔三的女人,更害怕,除了用各种保养品,蔡洺每天都会尽量微笑。
而每次微笑的时候,在镜中,都仿佛能看到一个影子。
而这个时候,镜中出现了一个自己越来越讨厌的人。
蔡瑁兴奋地奔 ” ” 进阁楼。大声道:“姐姐。姐姐,你简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啊,我们机会来了,机会来了,姐姐果然神机妙算啊。”
“你东一句西一句,到底要说什么?”蔡洺有些不耐烦,她现在是越来越讨厌看到生人,没错。蔡洺越来越觉得,包括自己这个弟弟在内,周围的人都是生人。
蔡瑁兴奋不减,声音激动得发颤:“姐姐,你知道吗?刘璋死了,在五溪死了,姐姐一直说……”
蔡洺正将一根珠花插入发髻,突然手一抖,珠花掉在了头发上,蔡洺赶忙抓起来,再次插进发髻中,插的歪斜。
蔡瑁继续说着:“姐姐一直说我们要等一个万全的机会,等刘璋走了以后,我们必能翻身,我以前还不信,现在终于信了,刘璋一死,就是我们蔡家起事的时候啊。”
“恩,是吗?”蔡洺手撑着梳妆台,恍恍惚惚地道。
“姐姐,你怎么了?”蔡瑁看着笑得有些尴尬的蔡洺,奇怪地问道,在他想来,蔡洺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欣喜若狂才对啊。
“那我去和族人准备。”
蔡瑁喜气洋洋地下楼,蔡洺在后面看得,神情呆滞,慢慢转过身,看着铜镜,幽幽道:“你怎么就这样死了?你不是很强吗?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告诉我要我做刘家的女人吗?你就这样死了?我还不是刘家的女人啊,你个懦夫,真是可笑。”
蔡洺一把掀飞铜镜,铜镜掉在地上弹了几下,镜面皲裂出无数裂痕,蔡洺手撑着梳妆台,喃喃道:“没错,我是蔡家的女人,我不是刘家的女人,刘表带给我孤独,刘璋带给我屈辱,刘家对不起我,我心里只有蔡家。”
蔡洺默默念着,抓着梳妆台边沿的手,越捏越紧。
蔡家庄园大院,庞大的蔡家各大有影响力的人物,嫡系旁支,全部聚集。
蔡家七十岁的老族长,几个年老的族中长老,站在台阶上,蔡瑁出列,大声道:“所有的族人们听着,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刘璋屠夫已经被义士杀死了,我们报仇的时候到了。
当初我们忍辱负重,开城迎匪,助纣为虐,我蔡瑁还亲手杀死了族弟蔡盺,直到今天还痛断肝肠,但是这一切都没有白费。”
蔡瑁用激昂的声音道:“当初姐姐苦劝我们忍让,大家都不服气,现在你们该知道姐姐的良苦用心,你们都可以扬眉.. ””吐气了,我们制定了周密的计划,这次一定扳平荆州,诛除暴政。”
“扳平荆州,诛除暴政。”族人们士气高昂,纷纷呐喊,这一刻他们等太久了。
这时蔡洺突然从侧门转出来,蔡瑁和族长以及几个长老连忙迎上,蔡洺是蔡家繁荣的奠基者,也是能等到今rì的筹谋者,现在想起来,要不是蔡洺,蔡家不知被灭多少次了。这些人都不由后怕,也同时对蔡洺更加敬重。
“姐姐,你来的正好。”蔡瑁高兴地道:“我给你说说我们的计划,你看看哪里需要补充,我们这次已经联系了襄阳剩余的家族,大多数都愿意与我们一齐造反,还有许多县邑的官吏,也是我们的人,除了那些被火速提拔起来的泥腿子,包括襄阳在内,我们的势力占了大半。
但是黄月英和樊梨香控制了大半兵权,恐兵力不够,我们会叫黄家去劝降黄月英,除此之外,我还控制有一些水军。已经联络了江东,江东已经同意出兵,这次起事,十拿九稳啊。”
“洺儿,你看还有什么补充?”老族长问道。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起事了吧。”蔡洺犹豫半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众人都是一阵愕然。蔡瑁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啊?是不是我们的计划有什么漏洞?姐姐尽管说,我们都照着修改。”
蔡洺低头看着地面,过了半响。徐徐道:“现在,恩,现在成都已经宣布刘循领蜀候,现在正是他最危急的时刻,如果,如果我们帮他稳定荆州,刘循一定会感激我们的,我们蔡家,蔡家就能繁荣了。
这大半年。弟弟通过商品水运。不是也赚了不少钱吗?我们应该感恩的,恩,感恩。”
“姐姐你这说的什么话?”
蔡洺吞吞吐吐的刚说完,蔡瑁大咧咧挥了挥手道:“刘循一个六岁娃儿,我们要他感激什么?他懂吗?何况黄权发布的告文,竟然说坚持四科举仕土地令,根本还是冥顽不灵。
只要我们这次起事成功,不需要任何感激,现在襄阳大族。就剩下我们和黄家,黄家有黄月英抬不起头,我们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族,到时候荆州都是我们的,我们还需要看别人脸sè吗?
而且我觉得我们起事成功是必然的,姐姐你看哦,本来荆州就许多人不满刘璋,而另外一些人也是墙头草,现在刘璋一死,这两部分人都是我们的,占了荆州大半,黄”暴君刘璋 第283章 让他们殉葬(求订阅)”月英在襄阳城,城内一片大乱,就算有兵也出动不了,我们立于不败之地,更何况我们还有孙权为外援。”
蔡洺找不出话来反驳蔡瑁,她心中何尝不知道这次起事必然成功,黄月英就算能通天彻地,没有刘璋,她就屁也不是。
可是蔡洺心中就是七上八下,实在找不到话说,大声道:“总之就是不能起事,不能反叛,我不同意。”
蔡瑁和族长长老们面面相觑,看着蔡洺都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对劲,族长呵呵道:“洺儿可能是在阁楼待久了,脾气有些不好,来人,先扶小姐下去休息,平时多出来逛逛。”
“是。”两个丫环上前,扶走了蔡洺,蔡洺只觉得一阵头痛,“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脑子一片混乱,一到了阁楼就躺在了床上。
…………
黄家湾,无数黄家族人聚集,他们受了蔡家邀请,也准备起事,黄承彦,黄老爷子都在列。
就在黄家人要出山时,突然一个族人来报:“报告族长,虎子带了一群官兵,把河桥封了,说奉黄月英命令,谁要是出去,就杀了谁。”
“什么,他敢。”一个族老立刻站出来,愤声骂道。
那禀报族人苦着脸道:“刚才虎子的三叔要过桥,虎子立刻下令放箭,他三叔被扎成马蜂窝了。”
全场大哗,族人议论纷纷,愤怒惊诧表情不一而足,黄老爷子笑了一下,站起来道:“现在官兵封路,我们无法出去,还是先缓了缓,容我再考量,大家先散了吧。”
黄家人悻悻然离开,黄承彦上前道:“老爷子,怎么就这么算了?”
“不然怎样?你要和你闺女为敌吗?”
“我一定能劝得那逆女弃邪从正的。”
“才怪。”黄老爷子轻蔑地看了黄承彦一眼:“月英这闺女我知道,她可不会轻易背叛,她这是在给我们留后路啊,这丫头。”黄老爷子说着笑了一下。
“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需要什么后路?”
黄老爷子定定地看着黄承彦,用拐棍敲着黄承彦脑袋道:“我就不明白,像你这么蠢的人,怎么能生出那么聪明的姑娘,你是不是被人上了房梁了?
你想想,哪怕有九成九的把握获胜,那不还有小”暴君刘璋”一成失败吗?如果我们真能得到什么好处,那就赌了,可是你现在一腔热血去打拼,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蔡家比我们势力大得多,如果获胜,也是蔡家第一,我们是第二。
就算我们不去起事,蔡家当政了,要废除刘璋苛待世族的暴政,我们黄家能排到第三去吗?以我们的势力。除了蔡家,其他家族能与我们争吗?
如果失败呢?蔡家倒了,我们就是第一了。
你想想,无论起不起事,只要获胜,我们都是第二,我们是被官兵封锁不能出去的。谁也怪不得我们,如果失败,我们还成了第一。你想想,怎么划算?”
黄承彦呆着,还没转过弯来。
黄老爷子又叹息一声:“其实啊,这大半年来,我们黄家从水运上也捞了不少好处,我觉得吧,钱也是个好东西,土地当然重要,不过我突然觉得。跟着刘璋。也未必那么差,只可惜死早了,一代枭雄啊。”
…………
荆州牧府,黄月英和樊梨香正在紧急布置防务,现在整个荆州都一片大乱,襄阳城内,世族煽动,暴民四起,即使许多兵卒牢牢控制在手中。也不知何处下手,更别说出城镇压叛乱。
“这些百姓太可气了,主公对他们那么好,现在不帮我们就算了,竟然还被世族煽动,制造混乱,岂有此理,真想把他们全砍了。”樊梨香愤怒地道。
当听到刘璋死讯的那一刻,樊梨香突然六神无主,还是黄月英劝了好久才劝了过来,清醒过来的樊梨香,恨不得将所有暴民都杀了。
“别那么激动,你还是他们的红星下凡呢。”黄月英微笑道:“这也不能怪他们,主公一死,谁都以为我们守不住荆州,这些百姓畏惧世族惯了,害怕世族成功报复他们,这次世族又许给他们好处,他们不乱才怪。
我们只要平了这次叛乱,诛灭了这些世族,以后,这些百姓就会知道谁能依靠了。”
黄月英在地图上看着,不时在各个势力和将军身上勾勒,樊梨香看着黄月英的笔尖滑动,突然不耐烦了,大声道:“不行,我要带兵去江州,为主公报仇。”
“傻女人,犯浑呢。”黄月英一边画图,一边淡淡地道。
“没了主公,我们做这一切有什么用?我樊梨香这辈子只效忠主公一个人”娱乐秀”,其他人,不配。”
“那是主公的儿子。”
“也不配。”
樊梨香赤红着眼睛看向黄月英,自从听到刘璋的死讯,黄月英一直劝,樊梨香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这时终于受够了,大声道:
“黄月英,主公都死了,你还笑得出来,我知道你是为你的宏图大业,是为你师傅那狗屁理想,可是我樊梨香做不到,我这就要去为主公报仇,你不愿出兵,我就带神威军走。”
“你不是也因为自己理想跟着主公的吗?我们平定了这次叛乱,少主公必然加官进爵。”黄月英依然波澜不惊。
“我稀罕。”
樊梨香怒声吼了一句,突然觉得心口一酸,全身无力,一下子蹲在地上,从得到消息积压在心里却努力不爆发出来的悲恸,被这一声失声的怒喊,如打开了宣泄之门,突然全部爆发了出来。眼泪滚滚下落,泣不成声。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是为了自己能出人头地,自己能获得别人的尊重,不像其他女人一样被男人予取予求,如财货一般被买卖践踏,我也一直是那样做的,为了权力和生存,我不择手段。
可是从那一夜开始,我才发现,权力和生存并不是我的全部,我也是一个女人,有女人的渴望,我也有感情,为了一个人,我愿意放弃权力,也愿意放弃自己,可是现在我还在,那个人却先走了,我还在,可是我一切都没了。”
樊梨香抬起头,泪光盈面地看向黄月英:“我什么都没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现在就想杀了那些宵小,为他报仇,其他对我都没有意义。”
樊梨香说着,沉默了一会,突然脸上一脸狠厉,站起来道:“我现在就走了,军师保重。”
樊梨香说着转身,还没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后面“啪”的一声,刺透心脏,回头一望,黄月英将手中的笔拍在桌子上,脸上一脸铁青,樊梨香从来没看过一向恬淡的黄月英如此愤怒。
“樊梨香,我告诉你你现在还有什么,你除了报仇,你还要完成主公的遗愿,主公的大业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如果大业半途而废,他死不瞑目,你忍心吗?
你现在图一时痛快,跑到江州去,你一条贱命,死了都没人管,可是主公基业呢?现在乱贼四起,他们都是主公的敌人,他们巴不得我们先乱了,然后他们把主公基业夺了,你就高兴了吗?你开心吗?
是,我黄月英是背着师命而来,可是我清楚地知道主公想要的是什么,你是襄阳的民心所向,你走了,我黄月英有千般本事,荆州也得丢给那些对主公怀恨的人。
蠢女人,麻烦你先稳住荆州局势再去发疯好不好?等荆州局势稳定了,你就是要为主公殉葬,我黄月英也可以为你执刀,但是现在,你心中哪怕有一点主公的影子,你也得给我留在这里,笑着面对那些宵小。”
黄月英怒气冲冲地喊完,看着樊梨香半响,走出帅案,走到樊梨香面前,用手擦着樊梨香眼角的眼泪,轻声而坚决地道:“听着,要殉葬,我们就让整个荆州,整个江南的乱贼为主公殉葬,好吗?”
樊梨香定定地看着黄月英。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带着一个女子进来,黄月英立刻转回帅案,樊梨香擦掉眼泪,坐到一旁。
“蔡洺参加两位大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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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孙权发怒,周瑜西征
蔡洺向黄月英和樊梨香行礼,黄月英和樊梨香看着蔡洺,都有些惊愕。
“蔡小姐,你来干什么?”樊梨香稳了稳心神,问道。
蔡洺向樊梨香又拜一礼,转向黄月英,犹豫了半响,脸上挣扎之sè时隐时现,过了良久,终于坚定神sè道:“军师,小女子特来向军师报信,蔡家家族族长长老们一时糊涂,正在密谋反叛,现在多人还在蔡家庄园。
军师可立刻下令,我带你们围攻蔡府,必能免除一场祸劫,但是请军师拿下我族人后,能从轻发落。”
黄月英和樊梨香惊讶地互望了一眼,都奇怪蔡洺怎么会来告蔡家的状。
樊梨香正要说话,黄月英一脸不屑的面容,抢先道:“蔡洺,你身为蔡家子女,怎会来向我通风报信?分明是你的诡计,蔡家人一向忠诚可靠,你却心肠歹毒,若我派人去拿蔡家,反而逼反了蔡家,正好遂了你的心愿,你以为本军师看不出来吗?”
蔡洺抬头望向黄月英,黄月英一脸轻蔑。
“你下去吧,本军师明察秋毫,是不会上当的。”
“军师……”
“你再不走,休怪我治你一个诬告之罪。”
黄月英严词厉sè,蔡洺无奈退走,直到走远了,樊梨香才皱眉道:“军师,你真的不相信她会来告状吗?”
黄月英轻出一口气:“这有区别吗?蔡家一直心怀不轨。你,我,还有主公,都知道,不过是没有把柄而已。”
“可是,这次蔡洺若真的愿意带人去,以蔡洺在蔡家的威望。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把那些族长长老全拿了,蔡家之祸可除。要是我们自己去就大不一样,恐怕还没到地方。他们就全散了。”
“然后呢?荆州就太平了?”黄月英看着樊梨香,樊梨香一时哑口无言。
是啊,刘璋一死,荆州宵小群起而攻,哪是单单一个蔡家,到时候群宵无首,更是难以制服,江东趁虚进攻的话……
黄月英仰天看了一眼房顶,捏紧拳头:“蔡洺报信不管真假。若是假。我们跟着蔡洺,不是调虎离山,就是中埋伏,真,没有任何好处,最多叹一下主公功夫了得,竟然连蔡氏这样的蛇蝎也能收复。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信了 ” ” 她蔡洺,就算拿了蔡家。也不能杀,这次……”黄月英轻咬银牙:“我定要将蔡氏满门诛灭,一个不留。”
樊梨香看向黄月英,黄月英一直表情恬淡,可是从这一刻偶然散发出的杀气,樊梨香清楚地感觉到,黄月英也是愤怒的,甚至压抑的愤怒,完全不下于自己。
“yù擒故纵,先放任蔡家几天吧,让蔡家把所有人引出来,我们一并解决,来人。”
“参见军师。”一名将军进来。
黄月英冷声道:“传令卫温,让他严密监视蔡瑁的水军部队,另外把这封信给他,事关重大,你可用一封假信,若被劫了,交出假信。”
“是。”将领领命。
将领去后,黄月英对樊梨香道:“梨香,这几天,襄阳的事就交给你了,之前我已经将襄阳世族的势力基本剥出了襄阳,现在城内捣乱的大多是被世族蛊惑利诱的百姓,有你在,他们不会闹出太大风浪的,你只要谨守城池就好。”
樊梨香愕然道:“交给我?那你做什么?”
黄月英道:“去江陵。”
“江陵?”
“没错。”黄月英指尖按在地图上江陵的位置:“这个地方,是荆州最重要的地方,他不但是荆南荆北的纽带,也是益州通往荆州的纽带。一旦被敌人占据,他们就能把我们分割得七零八落。
梨香,你想想,我们在襄阳有两万兵马,但是因为乱民,不敢轻动,这就形成一种僵持,我们不能进攻,叛贼也打不进来,那叛贼会去哪里?”
“江陵?”
“孙权的水军,不可能上襄江,襄江比长江水窄,他们一定会过赤壁,入乌林,你说江东的人会去哪里?”
“江陵。”
“荆南民生凋敝,大族已经被去的差不多了,可是那些官吏大多是骑墙派,特别是梁桥等人,是主公威胁上位的,必然反叛,也会煽动百姓叛乱,你说这些人如果成事,他们会去哪里?”
“江陵。”
“没错,江陵。”黄月英一巴掌按在江陵上面:“就是这个地方,本军师要将他们全部飞灰湮灭在此,祭主公在天之灵。”
“可是。”樊梨香道:“这各路军队.. ””的确很可能到江陵,但这也意味着江陵是一个极度危险之地,江陵兵马不过万,就算聚合各路守军,也不会超过两万,你在那里不是太危险了吗?
我觉得我们还是驻守襄阳,等待益州安定了,再两面夹击,那样,就算江陵被占据了,我们还可以夺回来,可要是你死了,我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办的。”
樊梨香洞悉人心,可是这些战略上的事,实非所长。
黄月英笑着道:“梨香,你不懂兵事,弄兵就是弄险,何况那些叛乱宵小,江东鼠辈,本军师还没放在眼里过。”
这一刻,黄月英脸上透露出无限的自信和轻蔑,樊梨香看着,也觉得安心,黄月英到现在表现出来的才华,无论内政军事,都让樊梨香佩服,既然她说能对付,就一定能对付了。
樊梨香离开后,黄月英坐回椅上,轻出了一口气,这一刻,她觉得前所未有的累,比以往批几箩筐册子还累。
她哪有十全的把握,荆州乱兵虽是宵小。却数量庞大,江陵更是荆州世族最完整的地方,要不是蒋琬应变得当,早就丢在世族叛乱手里了。
江东周瑜鲁肃,更不是好相与的,刘璋死讯传入江东,孙权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
黄月英说樊梨香不懂兵。其实心里知道樊梨香说的才是稳妥的,可是困守襄阳,让荆州一直乱下去。益州各地叛乱,能不能安定还难说,到最后必定是荆州千疮百孔。
北方曹cāo已经战败袁绍,数年之内就会南下,那时候荆益拿什么抵挡?
毕其功于一役,方能保住荆州元气。
这些是黄月英不得不忧虑的,因为不但肩负着师命,同时也是想完成刘璋的遗愿,每次一想起在樊城时。刘璋离开的背影。这个背负太多的君王,黄月英总克制不住的想帮他完成大业。
当刘璋死讯传来的时候,自己故作镇定,那是因为自己不得不镇定,自己也想像樊梨香那样哭一次,可是有用吗?
其实在那一刻,黄月英就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以前每天事无巨细,处理无数政务。都没觉得累,可是刘璋一死,突然觉得好累。
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最后只能用师命和刘璋遗命来麻痹自己,可是即使这样,再去想那些平乱对策的时候,始终觉得”暴君刘璋 第284章 孙权发怒,周瑜西征”没有力气,一定激情也提不起来。
“呼~~”黄月英轻出一口气,摇摇头,“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安定荆州,复仇,完成师命和主公遗愿,才是当前大事,自己应该冷静。”
~~
江东。
刘璋死讯传来,江东一片大哗,无论文武,整个江东的官员都像过节一样高兴。
周瑜再次请命征伐荆州,为孙策雪耻复仇,虽然还是有反对的声音,但是赞同的声音却盖过大半,张昭等人也赞同了西征,周瑜终于如愿以偿。
殿门外,张昭弓着身,站在一根廊柱边,视线沿着高大的石阶而下,看着下面的广场。
石阶上,鲁肃提着袍据,一只手挥舞着,匆匆跑向广场,边跑边喊:“公瑾,等等,公瑾,等等。”
周瑜回过头来,看了鲁肃一眼:“子敬何事?要是摔着,可看不到我军踏进襄阳的那一天了。”
“鲁肃岂会如此福薄,必会一睹都督风采。”
周瑜笑了一下,“只是刘璋没有死在我的手上,真是可惜了,拿下刘璋的人头,江水岸边兄长的长枪才能拔出,我周瑜才能告慰兄长英灵,不过,拿下荆州也是一样的。”
鲁肃看了意气风发的周瑜一眼:“都督真的要与川军交兵吗?”
周瑜奇怪地看了鲁肃一眼:“为何不?子敬有话但说无妨,我周瑜洗耳恭听。”
鲁肃道:“如今荆州益州大乱,确实是我江东取荆州建大业的时机,可是却有三个不便。
一不便,我主公当政刚刚一年,还未完全整合江东,先主公孙策,曾诛杀陆家,王家等多个家族,其后人都心怀叵测,此时外征,恐有不便。
二不便,如今我江东兵微将寡,若是征伐荆州,即使荆州大乱,要占领荆州,也必须出动全部兵马,如此以来,若是曹cāo,山越进犯,或者内部叛乱,如之奈何?
三不便,曹cāo战败袁绍,定鼎中原和北方已是必然,经年之后,必然南下,我们现征伐荆州,必然开罪刘循,到时候与蜀中川军征伐,荆州受到北面,西面,两面夹击,如何御北方之敌?”
“哈哈哈哈。”周瑜长声大笑:“子敬,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却都是多虑。
”暴君刘璋”我主公当政不久,鼠辈心怀叵测,正好用一场大胜,震慑他们。
曹cāo现在正忙着吞并袁绍,无暇南顾,山越更是疥癣之疾,不足为虑,我大军征伐,谁人也不敢犯我江东。
至于与川军争斗,让曹cāo渔翁得利之事,就更不用担心了,刘循六岁小儿,就算有法正黄月英辅佐,又能如何?曹cāo南下必在五年之后,五年之内,我必荡平荆益,一统南方,到时与曹cāo一决雌雄。”
“都督真是豪气万丈啊。”鲁肃赞了一声:“观黄月英樊城两战。杀曹cāo大将乐进,治理荆州有方,虽是女流,足可见其谋略,不可轻视啊,公瑾想好应对之策了吗?”
周瑜一笑:“我周瑜虽有一点自信,但从来不轻视对手。”
周瑜说着长叹一口气。感慨道:“这一天我已经等得太久了,我早已拟定了许多策略,这次蔡瑁已经向我江东投诚。但是应该被黄月英和卫温发觉,所以荆州蔡瑁的水军被严密监视。
可是黄月英百密一疏,她不知道她那个叔叔黄祖,虽与我江东有大仇,却已经决定里应外合。”
“黄祖也向我江东投诚了?”鲁肃惊道。
“非也。”周瑜摆手道:“黄祖非是投诚,而是为自己谋利,黄祖自出任荆州水军副都督,处处被卫温辖制,早存不满。
这次刘璋死了。黄祖知道荆州肯定保不住。当然急于找后路,黄祖与我江东约定,我们占荆州,他占江夏,并且让吴侯封他为江夏侯,重新过回诸侯的逍遥rì子。
我正好利用如此,表面与卫温长江水军对峙,偷渡黄祖的赤壁防区,直取乌林。只要占领江陵,襄阳孤城难守,荆州可定,花两年时间治理,然后挥兵西向,主公大业可成。”
鲁肃一笑,拱手道:“都督计划如此周密,那我也只能祝都督旗开得胜了。”
“哪里,你我皆江东大臣,应当携手并肩,我看许多文官其实心里还是不想西征,只有子敬深明大义,后方就交给子敬了。”
周瑜一笑,提剑而去。
鲁肃看着周瑜背影摇摇头,而一直注视着两人的张昭也摇摇头,离开了廊柱,默默离去。
…………
“子敬,深夜来找我,有”娱乐秀”什么事吗?”孙权一边整理帅案一边问进来的鲁肃道。
鲁肃向孙权拜了一礼:“主公,你对都督西征这件事怎么看?”
孙权抬起头来,爽朗笑道:“好事啊,现在荆州大乱,正是取荆州的时机,一来可为当年刘璋羞辱我兄雪耻,二来可以吞并荆州,光耀我江东大业。
对了,当初子敬到我江东时,不是也曾说过,‘剿除黄祖,进伐刘表,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高帝之业也’吗?此时正是天赐良机啊。”
“主公啊。”鲁肃拜道:“主公现在是江东之主,却应该心存天下,而不是只看着荆州啊。”
“哦?”孙权脸上带着笑意,好奇地道:“子敬有何见教?”
鲁肃疾声道:“当初我的确说过那些话,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刘表独据荆州,我们伐之,不会增加仇敌。
可是现在,荆州已经与益州连成一体,我们要下荆州,就必取益州,否则就会与益州陷入无休止的纠葛中,永世不得安宁,而取益州,也同样是大都督的策略。”
“可是。”鲁肃沉声道:“益州有那么好取吗?益州不同于荆州,刘焉刘璋两代经营,即使有刘璋的暴政,也还是民心稳固,法正黄月英皆当世奇才,张任有上将之风,黄忠阵斩太史慈,勇力已可见一斑,这些人都是刘氏死忠。
蜀中多豪杰,而最重要的是,益州之路,天下之险,我们不熟悉地理,没有民心,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如何取益州?就算都督雄才伟略,也不可能在五年之内拿下益州,更何况法正黄月英之智皆不在都督之下。
若是五年内拿不下益州,我们的钱粮兵马,都消耗在与益州的争斗上,如何与曹cāo对敌,最后只能便宜了曹cāo啊,还请主公明察。”
鲁肃向孙权弯腰深拜,孙权移动笔筒的手抖了一下,旋即平静地道:“子敬,这么说,你是建议我不取荆州了?”
“能不取则不取,可是鲁肃也知道这无法安抚江东诸将,周大都督更是抱着必取之心,我是说服不了他的。
若一定要取,主公一定要严令都督取下荆州后,不可再开罪益州,结盟修好,我们趁着曹cāo吞并袁绍,整顿荆州,他rì曹军南下,益州出汉中,我们出襄阳合肥,必能战胜曹cāo,主公也可成就大业,此乃上策。”
孙权默默看着干净的桌面,良久,笑了一声:“子敬之言,真是发人深省,在全局观这一点上,大都督也不如你,实乃我江东之柱,只是周都督乃我江东功臣,又兵权在握,他要征伐益州,恐怕我……不过,我一定会力劝的,子敬放心吧。”
“那鲁肃就先告退了。”
鲁肃恭身退出,孙权微笑地看着鲁肃出去,过了好一会,再也听不到脚步声,孙权突然脸sè一沉,微笑消失无踪,一把将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书案全部掀翻,笔筒竹简墨砚滚了一地。
孙权一脚将帅案踢翻,哐当几声,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孙权怒声大吼:“这江东到底我是主公,还是你们是主公,不征伐荆州,不征伐荆州何谈大业?你们不想征伐荆州,无非就是不想用你们钱粮,打我孙家的仗,我孙权成了你们财产的看门犬了吗?”
“鲁子敬,昔rì曹cāo与袁绍对峙,中原空虚的时候,你说什么,‘汉室不可复兴,曹cāo不可卒除。为将军计,惟有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
放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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