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穿越时空的蝴蝶TXT下载穿越时空的蝴蝶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穿越时空的蝴蝶全文阅读

作者:老老王     穿越时空的蝴蝶txt下载     穿越时空的蝴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九、钱也要,人也要

    卡尔萨斯的法师塔的二楼,是一间宽敞的大卧室。整个房间的格调是可爱的粉红色,被装饰得非常女性化。墙上、天花板上和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装饰品。地上铺着毛茸茸的白色厚地毯,踩上去感觉软绵绵的。在房间的角落里,还堆了许多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绒毛玩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强大吸血鬼的住所,倒像是某个纯洁女生的甜蜜小窝。

    如果要说这里还有什么带着吸血鬼风格的东西,那就只有房间中央的檀香木棺材了。只是这棺材的体型大得实在是有够夸张,差不多可以塞得下两打女孩子。假如躺在棺材中央,恐怕翻上七、八次身都不用担心会撞到脑袋。

    檀香木棺材的边沿,装饰着镂空的银质花边,还刻有魔法女神的圣徽,散出阵阵光明圣洁的能量波动,让棺材内仿佛成了灌满圣水的大浴池。如果让正常的吸血鬼躺在里面,怕是用不了一两分钟,就要被彻底净化摧毁了。

    幸好,这具棺材的主人绝对不是一只正常的吸血鬼。

    此时此刻,吸血鬼女教授正站在棺材的旁边,略带忸怩地咬着手指,望着里面刚刚被洗剥干净的睡美人。她那如饿狼般饥渴的目光贪婪地舔过对方的每一寸肌肤,湛蓝的瞳孔炯炯有神,燃烧着火辣辣的*。

    这是一位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的黑少女,明显带着黄种人的特征。当菲里从那艘遇难船上找到她的时候,少女全身上下地衣衫早已成了肮脏的碎布片。因此她现在正袒露着一对带着金属般华丽光泽的*,一丝不挂地躺在棺材底部的天鹅绒床垫上。在经历了艰苦的漂流磨难之后。她的嘴唇已经干裂,皮肤和头也变得粗糙而黯淡,但依旧掩盖不了那股仿佛是与生俱来地高贵气质。长的脖颈,健美地身体不像是细腻的玉石,而是仿佛粗旷的赤铜一般,充满了野性的美感。那条块明晰的肌肉。使得光线在她身上掩映出*的明暗区间,带着山峰与峡谷的嶙峋美丽,弥漫着英武不凡地气息。

    遗憾地是。这种令人目眩的威严固然可以吓阻许多有贼心没贼胆的色狼,但有时也会勾引起更高一级的掠食的*。

    女教授目光迷离地将手伸进棺材,抚摩着少女那对玲珑如钟乳石柱的小腿,“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活力的女孩子呢,而且散着处女的纯洁香味……啊,好想马上把她吸干吃掉!”

    “喂喂,不要一见面就咬啊!她又不是专程送上门来给你吃的外卖。”见到儒雅地女教授居然摆出一副*的嘴脸。站在旁边的菲里顿时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小姐算是获救中健康状态最好的了,但还是怎么也弄不醒,请问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女教授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随手在少女地酥胸上捏了两把,“很简单啊,她不过是因为饥渴和疲劳过度,暂时处于休眠状态罢了。只要在我这具棺材里放上一阵子,她就会在圣力地作用下渐渐恢复过来。”

    “哦,怪不得用了那么多治疗术还是没效果。”菲里点了点头。“楼下还有另外四名生还,我去把他们也抬上来吧。”

    “等等!”女教授一把将他拉住,“那几个人也是女的吗?”

    “不,都是男地。”

    “那就丢在外面吧!”她很果断地下了决定,“怎么能随便让陌生男人爬到我这个纯洁少女的床上来呢?让他们睡地板就已经很足够了!”

    纯洁少女?应该说是蹂躏娇嫩花朵的邪恶女王吧!菲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反驳什么。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棺材里那位古铜色皮肤的马兹卡土著姑娘。不由得有些叹息:这姑娘历尽艰险,九死一生。不远万里逃难到此,却最终还是落到了女色狼的魔掌里……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女教授已经用看猎物似的目光将棺材里的少女扫描了好几遍,在精确测算出对方的三围之后,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只见她在刹那间露出清纯的笑容,转身摸了摸菲里的脑袋,“小菲里啊,虽然看起来这个小姑娘问题不大,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需要对她的身体进行一番全面检查,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呢?”

    由于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菲里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还没等他走出房门,背后就传来了充满了邪恶意味的兴奋叫喊。

    “终于可以开动了,啊,好香的味道,该怎么吃呢?”

    回头一看,女教授已经围上了雪白的餐巾,蹲坐到了棺材里面。那只四分之三精灵莉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正端盘子小刀和吸管在旁边伺候。瞧她两腿颤抖的程度,平时一定经常受这套东西的罪……整个场面充满了浓厚的血腥味和百合气息,或,应该说是血百合?

    可是……呜呜,这么有特色的姑娘,为什么不能让我先推倒了试用一下呢?

    菲里愣愣地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了抓头,说实在的,他也很喜欢这位野性十足的马兹卡土著姑娘,心里同样存在着把她推倒的邪恶*,但是想不到女教授的动作这么快……

    看来现在还是先观望好了,他想。说不定……可以捡现成的吃吗?

    法师塔底层的室内游泳池里,四位不知生死的衰人正被胡乱地摊放在池畔的瓷砖上,看上去似乎与尸体毫无二致。精致地水池已经被彻底排干,璀璨夺目的金银宝石在里面堆积如山。各种精美的奢侈品仿佛垃圾一样扔得到处都是,眼看都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啧啧,黄金两千六百磅,白银两百磅,上等宝石四百二十五枚,普通宝石一千六百余枚。贵金属工艺品一百三十七件,还有各类高级香料六十箱,秘银、精金各五磅……”肥巫妖奥沃一边看着刚刚整理出来的清单。一边非常不雅地咂着嘴,对这笔天降横财大感慨,“这些流亡真是比国王还要阔气啊,你去找人估价过了吗?”

    “我让德金那个奸商来看过了,按他的说法,大概能值三百万金币。”菲里望了那些财宝一眼,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不过。我觉得这家伙肯定没说实话,因为他当场就要求我用这些宝石来抵债,被我拒绝了。”

    “你做的非常正确,这混蛋地心肝真是黑透啦!”奥沃夸奖道,同时随手捡起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红宝石,对着窗户的亮光看去。西坠地夕阳下,晶莹的宝石仿佛一团燃烧着的火焰,散着诡异的血红色光芒,引得人目眩神迷。

    “光是这颗宝石。就能在魔法商店里卖出最少一千两百枚金币的价钱。哼哼,他真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

    鉴定完毕,他将红宝石抛了抛,讥诮地微笑起来,“美丽的宝石对富豪来说。不过是奢侈的装饰物。对魔法师来说却是必不可少地消耗品。这些宝石体积如此之大,质地又纯净得令人惊异。在市场上绝对是千金难求。德金这混蛋至少把价钱压了一半,以后不用再去理睬他了!”

    “是!”菲里点了点头,“不过,这些东西毕竟是有主人地,我们既不是海盗也不是私掠船,似乎不方便强占吧。”他指了指地上那几个气息奄奄的土著人,面带不豫之色,“如果他们醒来之后向我们索回财宝,我们到底是该给还是不给?”

    如果祥瑞号是一艘海盗船、私掠船、商船甚至正规海军,菲里他们现在早已经把这几个土著人干掉喂鱼,然后就一点烦恼都没有了。这并不是说他们的道德有多败坏,而是大海上的规则就是如此残酷,容不得半点仁慈。

    虽然眼下被称为“大航海时代”,但除了一些狂热分子之外,绝大多数身家清白的人都不会满世界到处乱跑。因此这年头往来于海上的实在没有几个好东西,穷凶极恶的海盗暂且不说,各国的海军舰队万一碰到肥羊,也时常改头换面地做上一票,只要事后不留下活口,保管什么事也没有。就算是真正的武装商船,假如碰到能捞一票地时候,也是绝对不会介意临时改换一下身份的。

    但是,祥瑞号偏偏是一艘魔法女神教会直属的船只,而且由于卡尔萨斯这个附体容器的缘故,随时都有可能处于女神的关注中。因此全舰上下都不得不以标准神职人员地高要求来严格约束自己,不但不能动谋财害命地歪脑筋,还得对幸存悉心照料,妥善安置,并且尽可能地为他们提供帮助,做一个标准的道德典范——最起码在面子上要能够过得去,不能让外人把密斯特拉教会当成是贼窟!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菲里才不用担心某位船员丧心病狂,胆敢在神明地眼皮底下叛乱夺宝,否则他早就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甚至患上焦虑症了。

    不过,在人生经历丰富的奥沃看来,这并不能作为阻止他们瓜分财宝的理由。

    “这个不是问题!”肥巫妖把手中的红宝石丢回宝藏堆,语气轻松地说,“根据《国际海洋公法》的规定,为了保证每个救人的人都能够得到补偿,所有挽救他人生命,有权得到同等价值的回报,因此他们本来就应该支付一大笔钱作为谢礼。然后嘛,我们还可以在医药费上面做做文章。”

    “医药费?”

    “对啊!”奥沃指了指自己和菲里,又抬手戳向天花板,“一个选民外加两个大奥术师帮他们这些人治疗,应该算是天底下最高级的名家出诊了吧,这个挂号费起码就得上万金币,还有出诊费,配药费、治疗神术施展费、日常看护费……”

    他扳着手指,一项接着一项收费往上加,听得连菲里都替地上的可怜虫们打起了哆嗦,“实在不行,就让楼上那个家伙请女神再上一次身,在这些人面前亮亮相,这个让女神接见的门包又是一个大数目,还有按惯例的见面孝敬等等……到最后只要赐还给他们一点零头,我敢打赌他们绝对不敢有什么怨言!”

    他顿了一顿,又接下去补充道,“假如上面那位吸血鬼喜欢这次捡来的小姑娘,也可以假借教会的名义,给她封个圣女或侍从什么的头衔,然后就可以把她光明正大地收下了。这样一来,别人不但找不出理由说三道四,而且还得赞美她的善良与博爱!”

    黑,真黑!菲里不由得暗暗赞叹。这胖子还真是够黑心的啊!实在是吃人不吐骨头,如果平时多注意一点形象建设,绝对能成为政坛上或商场上的风云人物,而不是窝在这里当骚扰女船员的怪叔叔了。

    “嗯,这块钻石的色泽还真是漂亮啊。”解决完这个问题之后,奥沃又从池子里拿起了一块切割成正方形的大钻石,对着窗口细细鉴赏起来,“里面似乎还雕琢了什么有意思的符号……啊!”

    在夕阳的照耀下,钻石的表面突然绽放出一阵耀眼的金光,奥沃顿时感到一阵刺痛,赶紧把钻石丢了出去,但已经在手上留下了一片色斑。

    “该死,谁在钻石里面灌注了这么多正能量!”他摸着手上的灼伤,小声嘟囔着,刚一转身,却现菲里正傻傻地望着自己的脚下,赶紧低头望去,登时也愣住了。

    “咦,这家伙的头是灯笼做的吗?怎么一下子亮了?”

    只见在他脚边的地板上,正躺着一个从遇难船上救下来的老秃子。此人蓬头垢面,满脸皱纹,皮肤黑得像是焦碳,但却长着落腮连鬓的一把白胡子,飘飘白眉之下,一双枯涩的老眼紧紧闭合。因为额头被钻石砸了个正着,顿时微微呻吟起来。

    半响之后,那脏兮兮的光头也猛然变得圆润起来,眨眼的工夫便仿佛被涂油打蜡抛光的皮鞋一般油光锃亮,照射出淡淡的金光——不对,不是他的头在亮,而是他头上出现的光点在亮!

    十二个光点排列得方方整整,悬浮在他的头顶之上,似乎是融化的黄金一般。只要他稍微移动头颅,就会留下一道道灿烂的光影……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大奥术师奥沃,也弄不明白这鎏金闪亮的光头是什么玩意,

    但是菲里看到他头上这十二个光点,顿时联想到了某个职业,心中一惊,赶紧在他面前蹲下,仔细地观察起来。

    正在这时,老秃子的眼皮眨了两下,终于睁了开来。他迷迷糊糊地抬起脑袋,正看到菲里的小光头,不由得为之一愣。再看看对方清秀的容貌,顿时便是一个激灵,赶紧双手合十,用非常生硬的通用语打起了招呼。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静水幽狐,这厢有礼了!敢问这位小师太如何称呼?”

    菲里彻底绝倒。

十、静水幽狐

    “阿弥陀佛,误会误会,贫僧一时不慎,把施主误当成了同道中人,真是失礼了。”

    精巧华丽的室内游泳池畔,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很是随意地盘腿坐在地上,对着菲里连声道歉。只是他的腔调实在古怪,虽然能够听懂,不过菲里仍旧感到别扭。

    这老和尚在苏醒过来之后,便从手腕上的储物念珠中抽出了一身明黄色的袈裟,罩在他干瘦黝黑的身躯上居然显得很有气势。再配合上那个鎏金闪亮的光头,让他整个人都笼罩一片淡淡的祥和金光中,似乎颇有些普渡众生的意味。

    “呃……大师不必在意。”菲里赶忙摆手,“恕我刚才没听清楚,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阿弥陀佛,贫僧幽狐,出身于远东岛国库扎克拉,在江户城的浅草寺出家,眼下恭添为静水寺方丈。幽狐乃是老衲的法号,因此别人通常呼我为静水幽狐。”老和尚解释说。

    “库扎克拉?那个传说中的武士之国啊!”原本心不在焉的奥沃听到这里,不知怎么地来了兴致,赶紧从躺椅上蹦了下来,用观赏稀有动物一般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老和尚,看得他心中直毛。

    “呃,请问这位施主,贫僧说的有什么不妥吗?”

    “嘿嘿,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没看到你的佩刀。”奥沃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你的武士刀也收在那些奇怪的珠子里面吗?可不可以拿出来让我参观一下?听说上等武士刀的工艺非常独特和考究,市面上只见得到仿制的赝品,我还从来没见过真货呢!”

    “阿弥陀佛,贫僧乃是佛门弟子,又不是闯荡天下的浪人剑客,怎么会带刀呢?”老和尚听了这样的傻问题,一时之间哭笑不得,“贫僧这里。佛经法器什么的倒是还有几件。刀剑可是一把都没有。”

    菲里翻了翻白眼,对奥沃的孤陋寡闻表示了适度地鄙视。

    “这样啊。”肥巫妖显得有些失望。“呵呵,抱歉,我对远东地事情不是很了解。”

    “这位施主!”老和尚突然面容一肃。正色说道,“恕老衲直言,我看阁下黑气缠身,似有妖孽附体,如不及早作法驱邪,恐有损阳寿……”

    “要是真的帮这家伙驱了邪,他就什么都没得剩了。”菲里打断了老和尚地话,而奥沃则流露出尴尬的神色,“呃,向静水幽狐先生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耐色瑞尔帝国的大奥术师,著名地巫妖奥沃先生。”菲里拍了拍肥巫妖的肩膀,“他本来就是死人了,哪里还有什么阳寿呢?”

    奥沃不满地哼了一声,但菲里没有理睬他的反应,又继续说了下去,“在下菲里-泰勒,近日蒙魔法女神恩赐,受封候补选民一职,同时还是这条船的指挥官……”

    听到这样的消息。老和尚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简直成了铜铃一般,“哎呀,想不到竟然被尊贵的大奥术师和选民大人搭救,贫僧真是三生有幸。呃——咳、咳、咳、咳!”

    或许是由于身体虚弱的缘故。他在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突然痛苦地弯下腰来,爆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脸上的肌肉纠结在一起,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菲里连忙给他捶背,又递了一杯柠檬水。老和尚用感激地眼神望了他一眼,将饮料慢慢地喝完,然后又闭目调息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

    “呵呵,见笑了,多年没有使用龟息术,未免有些生疏,所以这身子实在是受不了啊。”老和尚自嘲地笑着,摸着肚子左顾右盼,在身边的桌子上现了一瓶甘蔗酒,眼神顿时一亮。只见他一把抓过酒瓶子,往嘴里咕嘟咕嘟直灌掉了半瓶,然后打了几个酒嗝,出一阵满足的叹息,“嗯,好酒啊!”

    奥沃见了倒是觉得无所谓,菲里却是瞪大了眼睛,奇道:“大师不像是武僧模样,难道不戒酒吗?”老和尚又灌了一大口甘蔗酒,这才抹抹嘴笑道,“不碍事的,些许水酒,贫僧却也饮得,只是……”他抬头看见咖啡桌上的水果拼盘,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有烤鱼或肉脯吗?贫僧不喜欢吃素菜!”

    此话一出,菲里登时被雷得外焦内嫩:这老东西看上去白胡须白眉毛,十二个戒疤金光闪亮,仿佛是个得道高僧。实际上却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中”,嗯,该不会还是个**吧……看上去,就凭他这副垂垂老朽的模样,就算依旧人老心不老,硬件方面估计也不够支持他做那种运动的了。

    正在菲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奥沃突然开口插了进来,并且单刀直入,一下子就点出了双方一直回避的核心问题。

    “静水幽狐先生,您自称是库扎克拉人士,那为什么会来到这距离库扎克拉万里之外的无痕之海,并且是同一群马兹卡土著在一起?”或许是菲里繁荣错觉,奥沃那张肥脸上地小眼睛猛然放射出了锐利的光芒,如同小刀一般直刺向老和尚的内心深处,想要掘出其中隐藏着的秘密。

    可怜的老和尚正津津有味地嚼着刚从柜子里翻出来地烤鱼干,一时不备,顿时被鱼骨头呛住了。他就像条快干死地鲇鱼一样,喉咙里咯咯作响,嘴巴不停地张合,却就是不出声来。只是肥巫妖却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和准备的时间,没等老和尚把鱼骨头呛出来,又接着说了下去。

    “我依稀记得,您那条船地风帆上,似乎画着一只很模糊的鸟类,虽然看不清形状,却可以确定是黑色的。”他有意无意地说道,“而眼下在马兹卡大陆风头正劲的不死鸟特库姆塞,似乎就是出身于一个以黑鹰为图腾的部落,并且把它作为自己的王家徽章……”

    “咳咳,不愧是站在权势颠峰的大奥术师阁下,一眼就被您给看出来了,咳咳!”老和尚断断续续地爆出一连串破锣般的咳嗽声,终于吐出了碍事的鱼刺,然后苦笑着打断了肥巫妖的话头,“不错,贫僧眼下正为特库姆塞陛下效力,此行便是向耐色瑞尔帝国来求援的。”他看了一眼游泳池里的财宝,又回头望向菲里和奥沃,“而这些金银,也是陛下赠送给贵国的见面礼……”

    从费伦大陆最东端的塞尔联邦出,向东越过辽阔而干旱的游牧之地;或从马兹卡大陆最西端的干燥高原起航,向西渡过广袤而危险的未知海洋,就会抵达一片神秘富饶的土地,那就是卡拉图,一个与费伦大陆迥然相异,却又高度达文明世界。

    卡拉图以绍朗和库扎克拉这两个巨大的国家而知名。在大航海时代之前,绍朗曾经是世界上最庞大的文明帝国,其强大程度令费伦大陆的任何国度都黯然失色。整个帝国由居住在皇城的贤明君主统治,而上任君主的灵魂也常常给现任君主提出建议。

    但是到了近代,由于错过了航海殖民这条捷径,绍朗的地位严重下滑,已经被赶下了世界第一强国的宝座。而频繁的动乱和衰朽的统治理念,也使得这个老大帝国在列国竞争的狂潮中日趋没落。

    库扎克拉在西方同绍朗的名声不相上下,它位于绍朗东方的大海上,以武士之岛而闻名。在那里,忠诚的武士把责任和荣誉看得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时常用痛苦的切腹来证明自己的勇敢。而漫游的浪人则在行侠仗义之余,也不忘为自己的生计而打家劫舍。

    库扎克拉的海盗曾经长期横行卡拉图沿海各地,甚至野心勃勃地要夺取绍朗在东方的霸权地位。但是自从四百年前最后一次入侵绍朗惨败之后,这个国家渐渐走上了闭关锁国的道路,最后甚至颁布了锁国令,彻底斩断了本民族海外扩张的道路。在大航海时代开始之前,库扎克拉就已经消失在了国际政治的舞台上,只留下了一些真伪难测的传闻和流言。

    而著名的倭寇”,也就是库扎克拉海盗,也在各国的联手剿杀之下逐渐销声匿迹。他们之中有一些返回了故乡,大部分则在海外开枝散叶,建立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殖民点,之后又陆续有一些在国内混不下去的浪人与贫民出海投奔。这些倭寇的后裔与铁幕笼罩下的岛国相比,反而更令费伦大陆的人们感到熟悉。因此老和尚一提到库扎克拉,奥沃马上就联想起了提剑晃荡的武士,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形象。

    这些人虽然身居海外,但是和故国依旧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多数的情况下,他们都是通过商人与国内的亲戚保持联络。有些僧侣在游方历练的同时,也会为海外的同胞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十一、不识字的外交僧

    按照静水幽狐的说法,他在多年清修之后,为求功德圆满,从数年前便远渡重洋,游方海外,向侨胞们宏扬佛法。后来在南洋不幸遭遇海难,居然漂流到了马兹卡大陆的西海岸,待到上岸之时,已是奄奄一息,多亏得到当地土著救助,调养了数月,方才捡回一命。

    等他恢复过来之后,竟现这地方虽然偏远蛮荒,却也有一伙本国侨民在此聚居。这些人同样是遭遇海难漂流而来,与国内早已断绝了联系。见有故国僧人前来,一时间纷纷前来拜访探问。静水幽狐趁机广收布施,招徕门徒。然后又在几个笃信佛法的武士领的帮助下,设法修建起了一座小小的寺院,取名为静水寺,自任方丈,硬是凭借一己之力,在海外开辟了一片佛门净土。

    这静水寺的位置,正好是在高山之王特库姆塞的势力范围之内,距离都库斯科也不过两三天的路程。静水幽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特库姆塞自然不可能一无所知。而那些库扎克拉武士,其实也都是通过为特库姆塞效力,才获得了居留权和封地。平时称臣纳贡,战时出兵助阵。按照库扎克拉那边的说法,就是向特库姆塞效忠的藩主。

    因此,在静水寺落成之后没过多久,静水幽狐就得到了特库姆塞的召见,而且在交谈之中,居然和特库姆塞颇为相得,很快便飞黄腾达。因为老和尚精通多国语言。遂被聘为外事顾问。专门负责和突破精灵封锁线而来的走私贩子谈生意。闲暇之时,特库姆塞也时常让他入宫讲述一些卡拉图大陆的风土人情,以增长见识。所以在库斯科地宫廷中,静水幽狐勉强还算得上是一个宠臣。

    去年年初地时候,精灵王国几乎和全世界同时开战。兵力顿时捉襟见肘,同时国内政局极度紊乱,将兵士气全无。特库姆塞利用这一有利时机,杀下了长年据守的西部高原,对东部的沦陷区动了声势浩大的反攻,各地土著也纷纷举事响应。驻守马兹卡大陆的精灵军本来就被抽调得所剩无几,在如此猛烈地内外夹击下。残余守军根本不堪一击。迅土崩瓦解。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精灵军不仅丢光了几乎所有内陆城市,就连从耐色瑞尔帝国手上夺去的北部贸易大港通贝斯城,也因为土著附庸军的倒戈而失陷。一同落到特库姆塞手里的,还有城中庞大的造船厂,甚至包括一支完整的精灵舰队。

    特库姆塞早年曾经在通贝斯地耐色瑞尔商行打工,并且随商船游历天下,对于海权在这个时代地重要意义,自然不会没有认识。只是苦于马兹卡大陆的优良港口几乎尽数集中于东部平原地区。自己控制的海岸多为浅滩和峭壁。既无地理条件,又缺乏海军人才,因此始终无法建立起一支象样的舰队。

    在完整地夺取了久攻不下的通贝斯城之后,伟大的高山之王顿时大喜过望,加上战况极为顺利。似乎统一全大陆已经指日可待。他不禁又生出了经营海洋。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宏伟计划。只是他的麾下实在没有多少懂得航海的人材,而新投诚地人员又不够可靠。想来想去。最后又把主意打到了静水幽狐头上。这老和尚曾经长年泛海游历,又深得宠信,多少还算是可用之人。于是,静水幽狐被调到了通贝斯城,兼任海军顾问,主要负责监督被俘虏的精灵海军官兵,强迫他们教导特库姆塞的部下如何进行航海与海战。在苦心编练了一年之后,这支小小的舰队终于粗成规模,马马虎虎可以出海巡航了。

    但是事异境迁,战局在此时生了彻底的逆转。重新掌权地精灵王室不惜向耐色瑞尔帝国割地求和,并且弃守本土永聚岛,将能够调拨地兵力全部投放到了马兹卡大陆殖民地,以确保这块关键的资源产地。特库姆塞顿时无力支撑,屡战屡败,连通贝斯港也再次易手。,也不是专业的语言学家,更不是会说三十种语言的帝国外交部长——而且我敢打赌,就是我们那位可敬的外交部长,也绝对看不懂这块石板上写了什么!作为一个大奥术师,并不需要精通马兹卡土著的象形文字……”

    “我明白了,请你不要再说下去!”菲里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势,以此制止住对方即将表的长篇大论。他叹了口气,眼珠子转了几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对策。只好凑到老和尚的身边,弯腰蹲下,讪讪地说道:

    “静水大师,有件事情想麻烦您一下,这国书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我们实在是看不明白,可以请您给我们解说一下吗?”

    不料,那老和尚听了之后,却是老脸一红,沉吟了片刻,居然也自嘲地笑了起来。

    “这个国书嘛……嘿嘿!”他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嘿嘿,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上面的字嘛,贫僧也不认得。”

    菲里翻了翻白眼,突然有种很想灭佛的冲动。

    “……马兹卡大陆的象形文字既笨拙,又复杂,比世界上任何一种文字都要难学。可以说它几乎不象文字,而象一种繁复的密码。通常需要十二年的专业训练,才能基本读得懂其中的意思,如果想要学会如何书写,那差不多要花上二十年!”

    “……就是走遍整个马兹卡大陆,能勉强读写的家伙,最多不过一两千人,而能够流利书写的人,嘿嘿,估计比神庙里供奉的神明还要稀少呐!”

    对于自己身为使节却不识字的怪事,老和尚居然振振有辞,“从老衲抵达高山之王的领地到现在,才不过四年而已,不识字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说来也不怕诸位笑话,我们伟大的高山之王陛下能够流利地说出七种语言,但要是碰到了这石板上的字,同样也只是个彻头彻尾的文盲!”

    菲里和奥沃登时听得直翻白眼,“马兹卡大陆土著人的脑袋都被门板夹过了吗?把文字搞到这么复杂,岂不是存心让人看不懂!”奥沃忍不住抗议说。

    听了这话,老和尚居然露出一副很鄙视的眼神,似乎是嘲笑两位大人物的孤陋寡闻。“看不懂?没错,他们本来就是不想让人看得懂,才把文字搞得那么复杂的嘛!”

    “啊?”

    菲里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幻听,又或是老和尚在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明一种文字,其目的居然是让人看不懂!如此高见,还真是叫人不晓得该说什么好……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啊!

十二、吃掉了一个公主

    华丽而神秘的马兹卡文字,竟然是专门明出来折腾人的样子货!这个观点确实很有颠覆性。不过,在老和尚那唾沫横飞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倒也能自圆其说。

    “国书上的这种文字,本来就是神庙里的祭司明出来的,主要作用是向神明祈祷、沟通和占卜。既然是给神明看的,自然就不能弄得太简单,一定要繁复华丽,否则就是亵渎之罪……嘿嘿!”

    老和尚冷笑了几声,面露不屑之色,“说穿了,他们这些好吃懒做的祭司,不过是担心能读会写的人太多了,自己的位置就会不稳。在高山之王的国家里,识字的人中间十个里面有九个是神庙里的祭司,剩下一个正在学习如何成为祭司。没有这些识字的人,任何统治都无法搭起一个象样的政府班子——起草公文、核实数字、阅读文件,都离不开文字。因此,无论政权如何更迭,只要不是精灵这样的外来毁灭杀过来,祭司的地位就永远屹立不倒。这算盘打得够精的啊!”

    听了这番别开生面的说辞,菲里突然无限怀念起了另一个世界的简化字,看来知识越多越反动这话实在是很有道理,要是识字的人多了,那读书人也就没什么地位可言了。为了保持知识分子的独特地位,就很有必要把掌握知识的人限制在一个小范围之内。

    在这一点上,马兹卡大陆的祭司们做得实在是非常高明,居然祭出了釜底抽薪地绝招。把垄断知识地伟大工作从根子上抓起。将文字弄得跟密码似的。彻底排除了其他阶层掌握知识的可能性。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忧患意识和前瞻性思想。

    感叹归感叹,可是这么一封让人看不懂的国书,实在是叫人挠头。总不能就这样递交上去,让国会地老爷们极尽猜谜之能事吧!

    “静水大师,既然这字连您都不认得。那在我国就更加没人看得懂了。您这里有我国文字的副本吗?”菲里苦笑着说,奥沃也连连点头,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老和尚。

    不料,静水幽狐却双手合十,念诵起了佛号。“阿弥陀佛,此信事关绝密,不可为外人所知。因此老衲这里也没有译文。”

    正当两人顿感沮丧之时。这老和尚却话锋一转:“不过,此次出使贵国,陛下为了表示诚意,特地让阿芝莎公主随行而来。公主殿下同时也是王家祭司之一,她身上不仅带有译文副本,而且也能阅读这些文字。”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只看见了三个衣杉破碎,半死不活的男人直挺挺地趴在瓷砖上,不由得有些惊慌。“几位难道没有找到公主殿下?贫僧曾经教授过她龟息术,按道理应该不会有事的啊……”

    阿芝莎公主?菲里和奥沃立即抬头望向了天花板,随即面面相觎:楼上那个躺在棺材里的土著姑娘,居然是个公主!

    这个消息还真是有震撼力。菲里稍微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在替那位土著姑娘清理身体的时候。曾经在衣服残片中找到过许多带着字迹地布条。只是当时就已经被沾染得污秽不堪,他也没怎么留意。随手便丢掉了。莫非……那就是国书地译文?

    他晃了晃脑袋,努力将这个糟糕的念头赶出脑海,然后转身面对着老和尚,正色说道。

    “静水大师,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公主殿下应该并无大碍,眼下正在接受卡尔萨斯大奥术师的治疗。”菲里指了指楼上,勉强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只是殿下漂流多日,体质虚弱,恢复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还请大师稍安勿躁。”

    “啊,这里还有另一位大奥术师?”老和尚顿时一惊,但随即又是一喜,“阿弥陀佛,有此等高人出手相救,殿下必定性命无忧,老衲在此多谢了!”

    说完之后,他居然郑重其事地向菲里和奥沃伏身行礼,口中更是称谢不已。

    如此隆重的礼节,顿时让心中有鬼的菲里既尴尬又担忧,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晴不定: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这位不幸的阿芝莎公主眼下多半已经遭遇了狼吻。如何对这种事情进行掩饰,实在是一个天大地难题。希望那位公主还没有醒,而且楼上的那位能想出办法来收拾局面吧!

    只是,实际出现在他眼前的情况,似乎比原本最坏的预计还要糟糕。

    “这……这是在干什么?”

    菲里站在卧室的门口,一时间目瞪口呆。他揉揉眼睛,想要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或出现什么幻觉。但恐怖地现实还是再一次击碎了他地幻想。

    粉红色的卧室里,吸血鬼女教授披着一身睡衣,闷闷不乐地坐在椅子上。长长地獠牙还没有收起来,牙齿和嘴唇上满是血迹,看上去颇为可怕。莉拉这只四分之三精灵多了两个黑眼圈,衣服上到处都是磨破撕裂的地方,正靠着墙角直喘气。而房间的正中则挂着……挂着一个全身缠满彩色绸带,被人用花式捆绑法吊起来的*美少女?

    这算什么?菲里惊愕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调教+百合+捆绑?

    菲里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卡尔萨斯拿着皮鞭穿着高跟鞋桀桀怪笑的强悍形象,以及怪叔叔们嗷嗷叫着喷鼻血晕倒的**脸庞,最后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思考不了,一度呈现出系统当机的大好局面。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便宜师傅本来也就是喜欢和同性亲近,略微带有一点百合属性罢了。可是才过了这么几个月地时间。就已经被邪恶地思想污染,迅地由量变展到了质变,正在向着某个违反自然规律的方向加堕落下去……

    “呜呜,坏蛋,你们。欺负人!呜呜,阿芝莎,绝对,不放过你们!呜呜”

    全身*的不幸少女轻声呜咽着,古铜色的脸庞上挂着两行清泪。她一边哭哭啼啼,一边用不很流利的通用语出阵阵可爱地悲鸣声,听上去同她那英气逼人的外貌非常不协调。嗓音虽然有一点点沙哑,但依旧稚嫩而甜美。带着一种奇妙的。让人难以忘怀的魅力。

    少女的脖子上还留着两个可怕的牙印,显然刚刚被咬出来的。虽然看上去已经接受过神术治疗,但是由于剧烈地挣扎,创口又再次裂开,渗出了一缕缕嫣红地血丝,显得令人触目惊心。整个人仿佛陷入蜘蛛网的小虫一般,在彩色绸带组成的罗网中绝望地挣扎着。

    斜射的阳光透过卧室的窗户,照到少女的身上。她那身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在夕阳的照耀下。泛出如凝脂软玉一般的光泽。并且因为绸带地捆缚,微微带着一抹桃花般的娇红。还有那挺拔秀丽的双峰、光滑平坦的小腹、修长健美的*,以及大腿根部那美丽地处女圣地,粉嫩地花瓣正泛着盈盈水光……

    那副任人采摘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菲里顿时感觉鼻孔猛地一阵热,赶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以免非常丢人地淌出鼻血来。

    “这是……老师,您这是在干什么?”

    穿着睡衣地吸血女王蛛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呲牙咧嘴地转过头来。菲里这才现,她的半边脸似乎都肿了。

    “啊啦啊啦,这下可倒霉了。这个姑娘虽然味道不错,但实在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我刚刚一口咬下去,她就一顿拳脚打过来。而且力气又大得可怕,连我和莉拉一起上去都按不住!这便是她的杰作……”女教授指指自己的脸,然后叹了口气,“还自称是什么公主……这下似乎有点麻烦了。”

    这我早就知道了!菲里的嘴角咧开一个奇怪的弧度,似乎是对吸血鬼女教授的吃瘪感到幸灾乐祸。但是一想到正在楼下等着的老和尚,以及那封存心折腾人的国书,他还是只好收起了看笑话的心情,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己的便宜师傅。

    “也就是说,她真的是那个不死鸟特库姆塞的公主?”听到菲里的解释,女教授顿时感到有些棘手,“糟糕,这下可把她开罪得太厉害了。”

    菲里撇了撇嘴,“没办法,谁叫你一看到美貌处女就把持不住?这次可咬到刺猬了吧!”他回头看看还在破口大骂的阿芝莎,然后叹息着继续说道,“唉,依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向她赔罪道歉,把态度放得低一些,多说点软话,再送她一点有意思的稀罕玩意,这事情或许也就糊弄过去了……现在不是爱惜面子的时候!”

    女教授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对策,于是非常不情愿地打了个响指,解除了禁锢少女的活化彩带。可是阿芝莎却丝毫不领情,才刚一落地,就仿佛愤怒的母狮子一般,张牙舞爪地向卡尔萨斯扑来。女教授只好射出一眩晕术,将狂的公主麻翻在地。

    然后……

    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来她的情绪还是过于激动了,不是吗?”女教授一边吩咐莉拉把公主殿下拖回棺材里,一边回头对菲里说道,“你看该怎么办才好?”

    看到这副完全无法沟通的模样,菲里只好耸了耸肩膀,“这种事情,我哪里知道?先拖上一阵子,让她冷静冷静吧!但是,请务必听我一言,千万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他非常严肃地强调道。

    “知道了,我又不是记吃不记打的小孩子!”女教授嘟囔着,摸了摸依旧有点肿的脸,但随即又露出一副神往的表情,“不过,这小姑娘的血还真是特别,从来没有尝到过这样好的口感呢!,是因为血统的关系吗?”

    “你……哎!”菲里摇着头,再次出了一声叹息。

十三、最简捷的解决途径

    “尊贵的阿芝莎公主殿下,我谨代表魔法女神教会,就卡尔萨斯女士给您带来的不快和愤怒,向您表达最诚挚的道歉。”

    菲里一边用4级法术巧言术向不怎么懂通用语的阿芝莎道歉,一边将腰弯成九十度,对着棺材里的公主殿下深深地鞠了一躬,同时愤愤不平地诅咒着明出如此夸张的高难度礼仪的家伙——仅仅从动作的困难程度上讲,与其冒着把腰闪了的风险来一个九十度鞠躬,还不如干脆选择下跪来得轻松。

    当然,他是绝对不能下跪的。虽然对着一个强悍的*美女下跪或许是很多m男的渴望。但是菲里身为魔法女神的选民,在正规场合是绝对不能向任何世俗权贵屈膝的,否则就是折损密斯特拉女神的颜面——这就等于是代表女神向对方下跪了。尽管他实际上经常因为某些事情被蕾妮捉去跪搓衣板,而且一跪就是半夜……

    由此可见,女人能当半边天实在是不折不扣的真理。多少英雄豪杰,都是声威震慑于沙场之中,而号令难行于闺房之内……而且,眼下的场合也实在是很诡异——诡异到了令人瞠目结舌、面红耳赤的地步。

    “哼,有你这么把人家剥光了绑着道歉的吗?一点诚意都没有!”被捆得仿佛蚕宝宝的阿芝莎小嘴一撅,白了他一眼,“这个可怕的大姐姐居然第一次见面就抱着人家的脖子狂啃,还说什么要包养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地算了?”

    “抱歉,尽管将殿下这样处置确实很失礼。但是我对领教殿下的拳头没什么兴趣。”菲里不卑不亢地说。同时拿出魔法女神赐给他的候补选民令牌。给阿芝莎地脖子上地伤口补充了一个治疗术。公主顿时感觉脖子上一阵清凉,舒服得呻吟了几声,随即又脸蛋一红,扭过头去,仿佛埋头沙堆的小鸵鸟。

    “虽然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很遗憾。但是既然事情都已经生了,还请殿下多多海涵。”疗伤完毕之后,菲里将公主的脸拨了回来,表情很诚恳地说,“而且,卡尔萨斯阁下在我国的政界也还算说得上话。对于您身负地使命,如果让她替你向国会和内阁进言。总比诸位毫无门路地乱撞要强吧!要知道。帝都的骗子可一向非常猖獗,专门诈骗外地人的假官员比真的官员还多……您就牺牲一下,将这场误会就此揭过,如何?”

    虽然他的话软硬兼施,隐含威胁,只是古铜色皮肤的公主却依旧不肯合作。不过这也很正常,任何一只小白兔在刚刚被大灰狼咬过一口,现在还在口水里泡着的时候,都不可能心平气和地从理性地角度看待问题地。

    听到对方一番轻描淡写的言辞。将威胁自己贞操和生命的严重犯罪行为说得和抢了自己一根棒棒糖似的,阿芝莎不由得狠狠地瞪了菲里一眼,“不用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我没那个心思听你罗嗦。本公主并非没有容人之量,只是。她也做出些什么表示。来向我赔罪吧。”

    “殿下请讲。”

    “让那个大姐姐跪下来向我道歉,然后说大慈大悲的阿芝莎殿下啊。请饶了小的吧,小的以后绝对不敢再犯了。”阿芝莎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然后高高扬起了下巴,嘴角泛起了恶意地坏笑,“如果她表现得足够有诚意的话,哼哼,我或许就看在还要和贵国打交道的份上,不和她这样不入流的小角色计较了。”

    听到这样的话,菲里赶紧回头看了看自己地便宜师傅,现她地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冰霜,阴沉得不能再阴沉,整个人迅进入了雷雨前的乌云积聚阶段,眼看就要爆了!

    他不由得暗自叹息:这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对于放掉这只已经入嘴地小白兔,大灰狼本来就已经是一肚子的不乐意了。现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居然敢要卡尔萨斯给自己下跪,而且还把她说成是不入流的小角色!真是给几分颜色就开染坊了。如果再不狠狠地教训一顿,那她就不是级百合属性的大奥术师了!

    果然,吸血鬼女教授先是俏脸含煞,随后忽然又扬起螓,柔柔一笑,

    “嘿嘿!公主殿下,只要我跪下来就可以了吗?”

    她走到了阿芝莎公主的面前,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被牢牢捆绑起来的美丽猎物。

    “你!你又要干什么。”

    在刚刚经受过蹂躏的阿芝莎眼里,此时的吸血鬼女教授比地狱里的厉鬼还要可怕。刚才的可怕经历实在是让她永世难忘:自己差一点就被这个貌似文雅的女食人族给生吃了!

    作为一个从来没有离开过马兹卡大陆的乡下姑娘,可怜的阿芝莎公主对吸血鬼这种生物完全没有任何概念,于是很自然地把对方当成了故乡的食人生番,嗯,甚至比食人生番还要可怕——就是食人族,也要先把成为主菜的倒霉鬼宰杀之后放到火上烤啊!而欺负自己的这位漂亮姐姐不但喜欢生吃,还更喜欢活吃!

    当卡尔萨斯抬腿跨进棺材里的时候,她那点刚刚聚集起来的自尊和高傲,再一次以惊人的度崩溃了,

    “呜呜,不要啊,阿芝莎的肉很粗很难吃的,不要咬我啊!”

    “啊啦啊啦,尊贵的公主殿下,千万不用害怕。我这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可是真心诚意地在向您下跪道歉哟!”

    女教授坏坏地笑着,然后真的跪了下去,不过膝盖却落到了阿芝莎那平坦结实的小腹上——这哪里是朝公主下跪,根本就是在骑公主啊!

    “大慈大悲的阿芝莎殿下啊,请饶了小的吧。小地以后绝对不敢再犯了。”

    女教授一边用可怜兮兮地语气说着怎么看都是调笑的话。一边伏身把脸蛋凑得离阿芝莎越来越近,最后终于在对方惊恐和疑惑的眼神中,吻上了她那甜美的嘴唇,同时将自己柔软滑腻的舌头送进了公主地口中。

    这是一个让人窒息的热吻,阿芝莎的嘴唇被紧紧地贴住。鲜美甘甜的小舌头被来来回回地反复逗弄,几乎连呼吸都要被阻绝了。

    因为身体和四肢都被施了活化术的绸带牢牢地禁锢住,阿芝莎无法做出任何抵抗,她似乎连一口气也喘不过来,只能被动的在对方那灵巧的舌头下扭转蠕动,身体开始变得软软地,所有地力气仿佛都在一瞬间不见了。

    这个吻是如此的火热。是如此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软,越来越热,就连脑海里最后的一丝反抗的意识也慢慢地消失,完全陶醉在了这个甜蜜的吻里。

    不知过了多久,女教授终于结束了这个长长的吻,微笑着轻轻抚摩阿芝莎的乌黑长。这个马兹卡大陆地土著姑娘和她以前品尝过的任何女孩都不同,充满了狮子般的野性。却又带着无比清新甜美的气息。而且通过她的直觉,这具健美地身体里似乎蕴涵着一种奇妙地力量……这是个有意思的猎物呢!她再次俯下身子,在阿芝莎地额头上轻轻一吻。蔚蓝的双眸中,澎湃的*一览无遗。

    而这时的阿芝莎已经意乱神迷,彻底进入了恍惚状态。刚才那个吻带来的陶醉感还在脑海里回旋不去。她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连耳根后面都红透了。

    “我可爱的小公主,这个道歉够有诚意了吧!”女教授温柔地搂着阿芝莎修长的脖颈。仿佛看到被陷阱困住猎物的猎人一般快乐地调笑着。没等沉浸在余韵中的阿芝莎反应过来,就将双手慢慢放到了她那匀称健美的大腿上,从脚底开始轻轻抚摸,然后由小腿溜上大腿,接下来自然是那少女的最神秘之地。

    “呜呜,坏蛋,又欺负人家,阿芝莎绝对不原谅你……”

    “哎呀,似乎道歉的诚意还不够呢!看来只好更用力的道歉啦。”

    随着这双魔手的抚摸,阿芝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让她觉得身体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来,但又似乎因为什么障碍而出不来似的。

    她闭上了眼睛,拼命压抑着口中的喘息声,可是无论她怎么压抑。那种忍不住想要大叫,想要把自己身上奇怪的感觉疯**出来的渴望一点儿也没有减轻。

    见这小姑娘还不服输,女教授坏坏地一笑,做出了更大胆的行动,开始舔起了她的耳朵和脖颈。那种滑腻而柔软的触感,让阿芝莎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这不是由于寒冷或害怕而导致的颤抖,而是被体内如浪潮般的快感淹没而带来的震颤。

    “啊……啊……快住手,阿芝莎原谅你了啦!”

    阿芝莎全身剧烈地颤抖着,在理智被快感彻底淹没之前,拼尽最后的力气,出了投降的声音。她已经后悔刚才的耍脾气了,如果那时候自己识相一些,就不被这个漂亮的坏姐姐欺负,更不会如此失态了。

    她从来不害怕同猛兽搏斗,也不害怕敌人的枪林弹雨,即使刚才脖子上被咬开两个洞,她也只是感觉有点痛而已。但是虽然可怕的坏姐姐这次根本没有给她带来什么痛苦。不,应该说是对她非常非常地“温柔”,可是这种令人疯狂的温柔简直比任何酷刑都要可怕。她有一种模糊的直觉,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自己将会堕落入无底的深渊。

    听到了可爱猎物的哀鸣,美丽的猎人赞许地点点头,却没有半点住手的意思,而是将一双柔荑放到了阿芝莎胸前的两个翘挺的粉红色小圆点上,轻轻地揉捏起来。

    “现在想要求饶了吗?桀桀桀桀……那是不可能的……认命吧,阿芝莎,你还有好多更厉害的歉意没有享受呢!”

    “不要啊”

    看着眼前这出活色生香地肉戏。菲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口干舌燥。连心跳似乎也快了好几倍。忍耐了几分钟之后,他终于被那亢奋地*折磨得再也坚持不下去。勉强朝莉拉挤出了一个干瘪瘪的笑容,然后便小心翼翼地向房门口移去。

    “我的这位老师对付起女孩子来还真是厉害,只要把对方彻底推倒,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可是……呜呜。为什么我总是有的看没的吃啊?真是太难熬啦!”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已经完全黑了。粉红色地卧室里亮起了昏黄的魔法灯,给房间里的一切都抹上了一层温馨的色彩。一大一小两个美人正亲昵地依偎在一起,一边温存地相互嬉闹,一边小声地窃窃私语。

    “阿芝莎的肚子好饿哦,姐姐能给我一点吃的东西吗?”

    “给,这是姐姐在无冬城买的海豹肉松。在你地故乡可是绝对吃不到地哦!”

    “嗯。真好吃。”

    “姐姐的这身衣服好漂亮好光滑哦,是什么料子做的?”

    “不过是丝绸长裙罢了,待会我送你十套!”

    “谢谢姐姐!”

    “姐姐身上的味道好香,是抹了什么香油吗?”

    “我从来不用香水的啊,”女教授奇怪地在身上嗅了嗅,然后展颜笑道,“这应该是我身上本来就有的吧!”

    “这种香味阿芝莎好喜欢,今天晚上我要抱着姐姐睡觉!”阿芝莎抱着女教授的脖子,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好的好地。没问题……啾——”作为对小白兔主动投怀送抱的奖励,大灰狼微笑着给了她又一个热烈的吻。

    当阿芝莎疲惫地昏睡过去之后,女教授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抬起头来,却现菲里正衣冠不整地蹲在门口。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头乱得像鸟窝。

    “你这是怎么了?活像是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还不给加班费的样子!”女教授惊讶地问道。

    “我刚才看得实在是熬不下去,所以刚才去找蕾妮做了一次。”菲里有些郁闷地说。“没想到你们两个体力那么好,一直到我回来还没结束……唉,又是一只不知世事险恶地纯洁小羊羔被你玷污了!”

    “不知世事险恶地纯洁小羊羔?哼哼,你自己看看吧!”女教授冷笑了一声,掀开了覆盖在阿芝莎身上的床单。青春健美地少女*顿时映入眼帘,菲里先是感觉一阵气血上涌,但是定睛细看,却注意到许多更加不得了的东西。

    眼前看似匀称而又光洁的*上,其实却是伤痕累累,布满了灼伤、枪伤和刀伤,以及无数细小的鞭痕,几乎把她的脊背弄成了网格状。虽然因为时间久远,伤痕大多已经淡去。但是如果仔细查看的话,还是让人感觉触目惊心。

    更加恐怖的是,在她的臀部上,还烙着一串丑陋而惊悚的字符,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依稀辨认出,这是精灵的文字。清秀的花体字与扭曲灼伤的皮肉组合在一起,显得更加的刺眼和残忍。

    “三级奴隶11537号……这……”菲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耐色瑞尔帝国虽然也有一些奴隶,但全都是受法律保护的契约奴,并且早就废止了给奴隶打上烙印的做法。而且,眼前的这位少女,还是一位尊贵的公主啊!

    “看起来,这也是一个很有些经历的姑娘……”女教授轻轻地替她盖好床单,不住地摇头叹息,“见到她这副凄惨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我以前和你说起过吗?就是那些我在成为卡尔萨斯之前所生的事。”

    “从来没有过。”菲里摇了摇头。

    “……那就现在讲一下吧,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了,我的小菲里。”女教授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跪坐在墙角的莉拉,然后抬头望向窗外那夜幕笼罩下的大海,叹了口气,深邃的目光中充满了种种复杂的情感。

    “这只是一些在这个时代很常见的平淡经历,请不必对它抱有过度的期待……虽然,它改变了我的一生,也改变了你和其他许多人的命运……”她的声音很平静,但依旧透着一股止不住的忧伤。

十四、蕾贝卡的追忆(上)

    夜幕下的热带海洋,泛着幽蓝深邃的光。悠闲的浪潮轻轻打来,引起波光的微微荡漾,和星光辉映着彼此的光亮。点点繁星撒下了晶莹柔和的光辉,倒映在这汹涌的海面上,便随波上下舞动,时现时灭,显得深邃而悠远。

    在这片星光荡漾的大海中,洁白修长的祥瑞号随着浪涛上下起伏,向着北极星的方向劈波斩浪。船上的一座微型法师塔里,挂着大奥术师头衔的吸血鬼女教授正慵懒地趴在卧室的窗台边,一边出神地凝视着星空下的大海,一边向身边的弟子兼食物讲述着过去的故事

    “……我的故乡,是在费伦大陆最东端的塞尔高原,那是一块烈日炎炎、狂风吹拂的干燥土地,一年之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处于干旱状态。而且怪兽横行,地震频繁,火山也时常喷出大量尘埃,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适合居住的地方之一!”女教授淡淡地说,语调中听不出是喜是悲。

    “在并不遥远的过去,统治塞尔的红袍法师曾经细心地编构了一系列的法术,将几个主要农业区的气候调节至最适合农作物生长的状态——设法使得夜晚降下倾盆大雨,而白天的气候则温暖却又不显得酷热,这片土地的人们因此得到了之前从来不敢想象的谷物产量。而深埋于地下的丰富金矿,以及穿越无尽荒野直抵东方的丝绸之路,更是给塞尔带来了惊人的财富。”她继续述说了下去,感觉上似乎带着对那个时代的怀念。

    “那时的塞尔在费伦大陆以暴政和残酷压榨奴隶而闻名,不过贫瘠地塞尔高原本来就是一个如此残酷地地方。虽然不是彻底的弱肉强食。但是弱的生活确实非常艰难,没有人怜悯,也别想祈求别人的怜悯……红袍法师固然好战残暴,迫人为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至少能让更多的人有饭吃,有衣服穿。比起先前一遇到天灾就要四处迁徙,途中倒毙无数地惨烈景象,已经要强上太多了。”

    “不是说每一个奴隶都渴望自由,并且为了自由而不惜牺牲生命吗?”菲里奇怪地问,“废奴主义都是这么宣传的啊!”

    “自由这东西确实不错,但总是不如生命重要。要不然的话。灾荒时节怎么会有那么多卖身为奴的可怜虫?”女教授双手一摊。“塞尔就是一片如此严酷的土地,弱惟有依附强才能生存。如果连能否保得住性命都很难说,虚无飘渺的自由又有什么意义呢?”

    “嗯,明白了,请您接着往下说。”

    红袍法师的强权统治持续了差不多十个世纪,然后在游牧民地袭扰、邻国地入侵和内部的自相残杀中土崩瓦解。随后,一个更庞大的塞尔联邦在旧国度的废墟上诞生,但是原来的红袍法师已经失去了统治地位,活下来的成员在新政府中势力非常有限。

    新生的塞尔联邦迅征服了辽阔的土地。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收益:金矿在几个世纪地采掘之下枯竭了,丝绸之路因为海上航线的兴起而渐渐变得无利可图。调节气候的魔法系统也随着红袍法师的失势而崩溃,之后一直都没能完全修复,人们又回到的靠天吃饭地地步。

    在过去地一个多世纪里,塞尔高原及其周边地区长期干旱。雨水匮乏。土地干裂,河川断流。蝗虫遮天蔽日,粮食经常颗粒无收,而东方荒野上的游牧民族也连年前来袭扰。联邦政府却依旧混乱无力,并且变本加厉地催逼赋税。

    这最终引了大规模地起义和叛乱,战火从此连绵不绝,全国被若干个手掌兵权的将军把持,谁能攻入都艾尔塔柏,谁就是国家元。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在这个位置呆上很久,不是被对手赶下台,就是被部下驱逐或杀害。

    “我的父亲是一名半精灵,一名红袍法师,同时也是一位势力不大的将军。我的母亲是一位侍奉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牧师,两人就是在野战医院认识和相恋的……”

    “我在出生的时候便随着逃亡的军队颠沛流离,经历过无数次的背叛和刺杀,连我的名字蕾贝卡,也是忠诚之女的意思。或许,在那个混乱绝望的环境里,唯一可信的,就只剩下了自己的妻子儿女……”

    “最后,父亲在一次战役中彻底失败了,丢光了地盘和军队,只能匆忙带上一些金银细软,和我们母女一起逃到国外去避难当寓公。由于当时耐色瑞尔帝国正在和精灵王国全面交战,边境口岸全部被封锁,我们一家只好走海路逃到了大陆西南方的哈鲁阿王国。在船上,父亲因为旧伤复而死去……他临死的时候还在懊悔,自己征战一生,却什么都没有改变。国家还是那样的混乱和动荡,人们还是那样的痛苦和绝望.而他自己也是在勾心斗角中蹉跎岁月,真正安稳的日子,连一天都没有……”

    “之后,母亲带着那时才九岁的我来到了哈鲁阿王国,在哈历伽德港生活了几年,这差不多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了。最近的一百多年里,这个国家始终在动乱的世界中保持着平静与祥和,连时间也仿佛流逝得非常缓慢……”说到这里,女教授露出了几分怀念的神色,可以看出她对这个第二故乡的印象不错。

    哈鲁阿王国是一个封闭而和平的地方,这片土地温暖而湿润,物产丰饶,历史悠久。它的东、西、北三面是被称为哈鲁阿之壁的险峻高山,唯一一条勉强可以通行的塔拉斯小径,也是坎坷到连山羊都很难跳过去。因此很少有外敌可以自陆路入侵,而这个国家也不可能有多少扩张版图的雄心壮志。

    南部的海岸是哈鲁阿王国唯一和外界沟通的渠道,但却布满了阴险的沙洲。船只必须驶入宽阔的河道,来到哈鲁阿湖南岸的哈历伽德港,才能靠岸卸货。哈历伽德是哈鲁阿王国唯一的港口和贸易中心,而大多数入侵哈鲁阿的军事行动也都是从这里展开。上个世纪,精灵舰队曾三次进攻哈历伽德,全部都以失败而告终,之后不得不放弃了入侵哈鲁阿的打算。

    “……母亲在哈历伽德的密斯特拉教会谋了个差事,我也在这座宁静的城市度过了平淡的少女时代,虽然在那里没有什么亲人,但我依旧生活得很愉快,街坊邻居都叫我微笑的蕾贝卡……十九岁的时候,母亲病死了,而我也在同时考进了女子魔法学院……”她的蓝眼睛罕见地浮现出了一抹悲凄,那是在哀悼平淡人生的结束……

    “……对方是一群比我大了好几岁的学姐,而且大多家境显赫。我先是被欺骗,后来是被胁迫着加入了学姐们的秘密活动,当成玩具一样的调教……被迫夺去处女不说,连身体都被她们用秘药弄得无比敏感,并且变得只对女性才会有*……在那噩梦般的日子里,我失去了身体与灵魂,所有的一切值得珍视的东西,全都被学姐们夺走了……”仿佛是呢喃的低语,她附在菲里的耳边,轻声地诉说着,眼眶中隐约有泪光闪动。

    “她们每天强迫我做好多羞耻的事,其他同学也没有一个肯帮助我的,都把我当成了取乐的对像,连老师也是……”她的脸上泛起一阵苦楚,身体颤抖着,恐惧溢于言表。

    “仅仅半年时间,我的人生就被彻底毁掉了……虽然我之后就退了学,但是被**过的身心却是无法再回到从前的清纯。整个人仿佛失去自我的行尸走肉一般,永远地失去了那份单纯的微笑,街坊邻里也都对我指指点点,弄得我连正常生活都快要没办法过下去了!”

    菲里一脸震惊地听着女教授的述说,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感觉到她从颤抖中渐渐平静下来……所谓的百合之恋,实际上也并非总是那么的纯洁与美好。

    性、暴力与毁灭,在很多时候都是相互伴随在一起的,无论是哪一种类型。

    “在那个时候,我感到孤独、寂寞和绝望,开始自暴自弃。先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流氓混在一起,然后为了追求刺激,又染上了毒瘾。从毒性最低的蓝蘑粉,再到大麻、鸦片……父母留下来的丰厚遗产,被我胡乱挥霍掉了大半。就当我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眼看就快要到码头的红灯区当流莺的时候,命运终于有了转机……”女教授回头朝某个方向望了望,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暖意。

十五、蕾贝卡的追忆(下)

    “在那个闷热潮湿的夏夜,当我不知第几次醉醺醺地走过漆黑的街道的时候,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在家门口站着的那个散着刚强和活力的身影,仿佛黑暗中的一缕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女教授神情激动地说,眼角变得有些湿润,似乎是在感慨那段孽缘。

    深夜站在她房门前的那个人,是蕾贝卡的父亲和一位精灵女子春风一度之后留下的私生女,也是蕾贝卡的姐姐,还拿出了父亲的信物作为佐证。她刚刚移民到了哈历伽德,听说了蕾贝卡的事,就赶来帮助自己这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妹妹。

    “她总是微笑着,温柔地安慰我,告诉我不能一直困在过去,要提起勇气,让自己走出去,让时间去淡化心灵的伤

    在姐姐那温柔的双手的温暖和关怀下,蕾贝卡终于摆脱了过去的梦魇,受伤的心与被催残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她很快戒掉了毒瘾,并且利用母亲过去的关系,在魔法女神教会找到一份零工,很快又成了一名低级牧师,管理贫民区的一处小教堂。

    哈鲁阿王国虽然自称是古代第一耐色瑞尔帝国的继承,有魔法之国的美誉,但信仰魔法女神的人其实相当少。蕾贝卡这个低级牧师自然也不可能分配到什么好地方,每天只能领着微薄的薪水,同周围的街坊邻居聊天来打时光,日子过得简朴而又平淡。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就是住在教堂附近。时常前来串门的姐姐了。

    姐姐似乎是一个从事进出口生意地小商人,每天都和许多不同的人打交道。为了避免警备队和帮会的骚扰,姐姐经常将许多货物暂时存放在她的教堂里,有的时候,也同顾客在教堂里谈一些事情。蕾贝卡每次都尽力帮助,甚至利用教会的招牌,替她向巡警打掩护。虽然有些辛苦。但是为了那个仿佛天使一般,将自己从地狱拉出来的姐姐,只要是能给姐姐帮上忙地事情,她都愿意去做。也很高兴去做。

    时光飞快地流逝,dR1990年的元旦到了。在这个团聚的节日里,蕾贝卡竭尽所能,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想要邀请最亲爱地姐姐一起共度新年。虽然寒酸的小教堂又破又冷,但是只要和天使一样温柔的姐姐在一起,无论怎样糟糕的地方。都仿佛同天堂一样美好。

    然后。天堂变成了地狱,天使变成了魔鬼。

    “……我站在教堂的台阶上,手里拿着精心准备的新年礼物,期待着姐姐的身影在街角出现。不知等了多少时间,姐姐终于来了,但却不只是一个人来地……”她地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飘着雪花的黑夜里,昏黄晦暗的街灯下,无数凶横的黑衣人踏破了深夜的宁静。伴随着新年的钟声。他们闯进了蕾贝卡的小教堂,将几个正在享受教会救济食品的流浪儿一刀劈成两段,蕾贝卡也被他们按倒制服,捆成一团,丢在墙角瑟瑟抖。

    而带领这些暴徒的做下如此恶行地。正是她那个温柔的好姐姐!

    “……直到他们撬开地窖里的箱子和木桶的时候。我才现,姐姐存放在教堂里的货物。全部都是火药、枪械和炽火胶。而那些所谓地顾客,也大多是精灵军渗透进来地游侠。而我的姐姐就是他们地联络人和军火供应商,先前之所以来找我这个没用的妹妹,也是为了给她策划的渗透行动打掩护……”她冷笑着说道,嗓音中充满了幻想破灭的悲戚。

    精灵军中所谓的游侠,和骑士小说里那些除恶扬善的侠客根本是两回事,倒是和海上私掠船颇有些相似之处。平时以侨民的身份在外国做生意,或开办一些店铺厂矿,暗地里从事一些情报收集工作。一旦精灵军动入侵,这些游侠立即摇身一变,成为侵略军的向导和帮凶,协助本*队动内外夹击。很多著名的城市,就是这样被轻易攻破的。

    但是,同样的招数用得一多,也就变得渐渐不灵了。各国都对带着精灵血统的流动人口加强了警惕,只是在消息闭塞的哈鲁阿王国,还没有多少防范措施,因此给自己招来了祸患。

    这一天,正是精灵王国第四次进攻哈鲁阿的序幕。

    “先是教堂的周围,然后是好几个街区都燃起了大火。整座哈历伽德港被烟雾所笼罩,不知道多少人葬身火海。而精灵游侠和本地流氓趁乱劫掠,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整座城市很快倒在了血泊之中。四处都传来了隆隆的炮声,耳畔尽是被屠杀的哀鸣……我亲眼看到,几个曾经欺负过我的学姐,还有更多熟识的女性朋友,被暴徒拖到作为临时指挥部的小教堂里,然后遭受到残酷的*。那些暴徒得意地狂笑着,将她们割掉*,挖掉眼睛,抽掉脚筋,剜出心脏……”皎洁的月光下,女教授削瘦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着,蓝宝石般的双眼流淌下两行清泪。那是深缠在灵魂深处的恐怖梦魇,正逼迫可怜的她回到昔日最恐怖的时候。

    绵延百年的和平,使得哈鲁阿的军事机器彻底生了锈,守备城市的军队毫无防备,大多放假在家,根本组织不起任何抵抗。精灵军在内应配合下轻易登陆,然后便开始了疯狂的洗劫、施暴和屠杀。这在菲里所知道的历史上,是另一个恐怖的“血色之新年”。

    而蕾贝卡则在懵懂之中,不自觉地充当了帮凶的角色……天堂和地狱的反差,以及自己也是凶手的认知,令她的神志近乎崩溃。

    “姐姐还算有点人情味,在事后放过了我这个妹妹。并且把我送出城外。但四处劫掠地精灵军士兵却不会那么善心,刚刚逃出城市没几步路,我就遇上了一群上岸打猎的水兵,成了他们的战利品……”她悲哀地笑着,似乎是在嘲讽那个人的假慈悲。

    在那之后,就是长达两个月的恶梦。由于容貌秀丽,蕾贝卡成了全舰水兵的泄欲工具。被不断的**和虐待,种种折磨人地手段要比学院里那些学姐残酷上百倍。而精神上的摧残,更是使得她整个人混混噩噩,心中充满了难以遏制的自责和愤恨。除了拼命向自己所信仰的魔法女神进行忏悔和祈祷之外。她再也找不出什么可做地事了。

    很多时候,命运时残酷得令人绝望。战舰出海后不久,便在风暴中严重破损,失去了动力。随后,粮食和水也消耗殆尽。绝望的水兵开始吃人喝血,而第一个被推上砧板的,自然就是不幸的蕾贝卡。然而。命运的转机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魔法女神终于现了蕾贝卡身上隐藏着的大秘密,出手救下了这个不幸的小牧师。

    “在刀子落下前地那一刻,我恍惚看到金色地阳光洒落在自己身上,耳边响起了奇妙的音乐。然后周遭的场景为之一变,密斯特拉女神微笑着出现在了我面前……”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蕾贝卡,或说是卡尔萨斯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并且被打算微服私访的女神变成了特种吸血鬼和她的附体容器,但是由于无法找到适合吸食的血液。而最终功亏一篑。

    失望之下,女神让她降临到耐色瑞尔帝国的都,暂时安排进魔法学院当教授,后来又加入了前往新耐色瑞尔殖民地地远征军。接下来,就是和菲里的偶然相遇……

    “唉。和你一起站在这里。回想着前世今生,真是恍如大梦一场。”女教授长叹一声。起身离开了窗台,走回房间中央,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呆呆地仰天愣。那忧伤而睿智的目光,似乎能穿透粉红色的天花板,回溯到那个遥远而神秘的年代。

    “前世地卡尔萨斯,少年得志,心性坚毅,22岁便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地大奥术师,并且凭借着一己之力孤军奋战,拼死对抗着费林魔葵的进攻。然而却始终得不到其他大奥术师地有力支援,终于屡屡受挫,只能眼看着热爱的国家在众人的自私冷漠之下渐渐毁灭……就在他灰心绝望之际,暗夜女神莎尔突然现身,教唆他用魔法夺取神明的力量,籍此挽救国家。这种前无古人的构想,再次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不想在成功之后,反而亲手破坏了魔网,让浮空城如流星般坠落。而他所珍爱的东西:祖国、朋友、家人,还有自己的生命,也全都被毁灭……十年的努力,结果却是换来了这一切在十分钟之内彻底消逝……”女教授喃喃地说,随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这一世的蕾贝卡,只是一个普通少女,比起前世那个声名显赫的大奥术师根本无法比较,也没有那种救国救民、力挽狂澜的高尚情操。但命运就是这么讽刺,这一世的我,同样经历了从幸福到沉沦,从奋起到绝望的人生旅程:同样地出身富贵,衣食无忧;同样地遭遇磨难,得不到他人帮助;同样在欺骗之下奋图强,有了新的人生追求;也同样用自己的手毁掉了珍爱的家园,害人又害己……”

    她凄惨地一笑,回头望向跪坐在墙边直抖的莉拉,“这一世,是你扮演了暗夜女神莎尔的角色呢!很荣幸吧,我亲爱的好姐姐!”

    莉拉浑身一颤,长期失血的脸蛋顿时由苍白变成了纯白。但是,她也没有什么痛哭流涕进行忏悔的意思,只是诚惶诚恐地把脑袋埋得更低,似乎早就认命了。

    菲里顿时怔住了,以他那贫乏的想象力,实在是无法将这个曾经泼辣倔强的精灵女军官同娴静儒雅的便宜师傅联系到一起。现在仔细看看,两人的眉目之间还真是有点神似,不过……姐姐欺骗妹妹,将她推入火坑;妹妹推倒姐姐,将其收为奴隶……自己这个便宜师傅的家庭关系还真是够混乱的。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毕竟,姐姐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女教授微笑着挑起了莉拉的下巴,摸了摸那头和自己一样金黄灿烂的长,“当然,作为欺骗我的代价,姐姐要被剥夺一切力量,永远成为我的东西,灵魂和身体都是……反正你已经无处可去,也没人想要了,不是吗?”

    莉拉低下头,没有作声,她很清楚,这个说法虽然残酷,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在精灵王国,她是理论上已经被处死的叛逆,根本见不得光。在她所信奉的精灵流浪之神费马罗眼里,莉拉同样只是一个不值得怜悯的失败,并且已经堕落为吸血鬼的仆从。在耐色瑞尔帝国和其他国家,她是一个应当被监禁或处死的战犯和危险分子,或是奴隶市场的高价商品……天下虽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失去力量之后,无论逃到哪里,都只有沦为玩物的命运。

    她不由得嗯咛一声,落下了两行泪水。

    见莉拉突然间泣不成声,女教授无奈地摇摇头,掏出手帕帮她擦去泪水,然后回过头来,眯起眼睛,用锐利的目光望向依旧沉浸在震撼中的菲里。

    “怎么样?小家伙,听了我的故事,有什么感想吗?”

    “怎么说呢?”菲里搔了搔自己的光头皮,有些为难地回答,“很曲折,很悲伤,很有这个战乱时代的特色,令人感到难过和同情……对了,您现在到底算是蕾贝卡,还是卡尔萨斯?”

十六、逆推、百合与食人族

    见菲里居然提出这样的问题,女教授不由得一阵气苦,听了如此催人泪下的故事,这个家伙居然连一点起码的安慰都没有,自己的教导也太失败了吧!

    不过,他的话里似乎另有几分深意……

    “这有区别吗?一个是我的前世,另一个是我的今生,虽然没有继承到完整的灵魂和记忆……好吧,我承认,我只是一个得到了卡尔萨斯部分记忆的幸运女生,这两年之所以用前世的名号,主要是因为想掩饰那段在哈鲁阿王国留下的伤痛,不过似乎效果不怎么样……”看着菲里奇怪而复杂的眼神,她无奈地坦白说。

    “那么……我还是称呼您为卡尔萨斯吗?”

    “这个……唉,既然都告诉你了,再遮遮掩掩的也没有什么意思,如果不愿意叫那个名字的话,以后也可以喊我蕾贝卡老师。”

    “非常感谢,蕾贝卡老师。”菲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很知趣地就坡下驴,“说实话,每次在床上,哦,不对,是在棺材里喊您卡尔萨斯的时候,我都有种自己是同性恋的错觉……”

    “你这是在骂我的性取向有问题吗?”女教授不悦地白了他一眼,心中刚刚腾起的怨气却在不知不觉之间消散了许多,“因为在推倒你的同时,把蕾妮也推倒了?”推倒……我有那么柔弱吗?菲里觉得自己有种想要仆街地感觉,但是看看比自己高出足足一个头的便宜老师,又感觉自己实在不符合将对方推倒的硬件指标……

    算了,逆推就逆推吧!这个世界上的女强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点,而自己又有那么些恋姐倾向和伪娘特征……再说。被性取向有问题的美女推倒,总比被性取向有问题地猛男推倒要强得多吧。

    “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呢?我亲爱的蕾贝卡老师。”他一脸正气地说,“我一向认为,百合族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一群人,她们既不会传播各类可怕的花柳病,也不会产生私生子和堕胎之类破坏社会和谐主旋律的严重问题,比起那些喜欢恶心的男男搭配地腐女子。更是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咳咳,小菲里啊,你毕竟不是女性,有些情况可能不是很了解。”女教授咳嗽几声。有些尴尬地插进来说,“实际上百合族往往也是腐女子,对自己一套,对异性则是另一套……既然有吸引力的男性已经被互相搭配掉了,那么女性也只好寻找同性之间的籍慰,反过来还是一样……否则怎么保持这个世界的性别平衡?”

    菲里地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这间卧室,没有现什么带有那种格调的东西。这才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为了稳妥起见。菲里还是试探着问道。

    “这个……蕾贝卡老师,您也是那种人吗?”

    回答他的是又一个白眼。

    “没错,我的灵魂已经变得只对美丽女性才会有*!我喜欢女孩子带着甜蜜清香的吻,喜欢探索女孩的身体,更喜欢跟女孩子亲热,让她们在我的舌头跟手指间呻吟难耐,最后快乐地昏死过去……”

    “停、停、停!”菲里红着脸苦笑道,“蕾贝卡老师,您地理解有些误差。我说地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哦,我明白了。”蕾贝卡很爽气地拍了拍菲里的肩膀,“放心吧,我对男人之间互相走后门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完全不必为自己的**担心!说实在的。在遭受到几十个浑身腥臭的水手连续两个月的*之后。我已经差不多快要患上男性恐惧症。只要一看到男人下边的那玩意,就忍不住想要阉掉它!”

    菲里那颗刚收回肚子里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那我岂不是……”他想了想,尽可能委婉地说,“时时刻刻都处在成为太监地威胁中?”

    “所以我一直在给自己心理暗示,把你当成是食物,而不是男人。”女教授很平静地回答,“和你*也是为了烹饪,而不是亲热。因为活人只有在**高涨的时候,血液才会变得最美味,也最有营养。所以吸血鬼最常见的烹饪办法,就是让猎物在*的快乐中达到顶峰,”她比了个向下切的手势,“然后一口咬下去!”

    烹饪?过去亲热地时候好象确实是这么说地。菲里回忆着前几次3p的经历,不由得毛骨悚然,联想起了一副非常恐怖地画面:自己被串在铁叉上慢慢烤熟,而蕾贝卡和蕾妮则一边用力摇着烤肉架,一边满脸馋相地看着自己怎么滋滋流油,怎么散出诱人的香味……自己觉得很愉快的床上运动,恐怕在她们眼中实际上是那副模样的吧。

    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但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还在后面呐!

    “说起烹饪,那个阿芝莎我还没怎么吃到,刚才又哄了她那么长时间,这肚子都已经咕咕叫了呢!”蕾贝卡舔了舔艳红的嘴唇,笑眯眯地搂住了菲里的脖子,“你看该怎么办呢?我的小菲里。”

    “呃,食堂里应该还有一些夜宵,我去帮你拿来……呜!”

    虽然菲里决定装傻,但他的便宜老师却很不配合,那双白晰的柔荑看似纤细无力,实际上却坚逾钢铁,可怜的菲里顿时被勒得透不过气来。我没听清楚,可以再说一遍吗?我、亲、爱、的、小、菲、里!”

    “呜呜,请随便咬吧,虽然我三天前才刚刚被吸了个半死……”菲里哭丧着脸,在铁臂的威胁下又一次毅然地舍身饲虎。

    “唉是的,板着一张脸干什么?放松,放松!我会尽量让你舒服一些,所以你也要配合哦

    菲里撇了撇嘴:感觉上像是屠夫要求待宰的羔羊不要乱动,自己会把刀磨得快一些,在尽量短的时间里结束它们的痛苦……

    “可不可以换个地方?吓到外国来的贵宾可不太好吧!”

    在被按倒在地毯上之前,他弱弱地抗议道。蕾贝卡回头看了看,随手对阿芝莎射出一道昏睡法术,然后又在棺材上放了一个隔音结界。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她微笑着说,“脸色不要这么难看,今天我让莉拉一起来陪你怎么样?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姐妹花啊!为了这种男性的终极梦想,稍微牺牲些东西不是很应该的吗?你就开心一点吧!”

    “……这倒是非常令人开心,不过,为了保持血液的纯净口感,莉拉的那里不是不能弄破吗?”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装什么纯洁?女人身上除了那里之外,还有好几个地方可以用呢!”她回头看看已经在脱衣服的莉拉,又附在菲里耳边小声说,“放心,我让她用甘油浣过肠了,绝对非常干净!”

    甘油……浣肠……拜托你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好不好,完全没有女性的矜持。菲里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再次有了想要仆街的感觉:百合族不都是端庄典雅,脆弱敏感,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稍微一挑逗就脸红的吗?你怎么就直来直去,一点含蓄都不懂啊!

    唉,算了,只要不是腐女就行。

    没等菲里想完,两具雪白丰腴的女体便扑上上来,将他牢牢地包夹住,婉转呻吟之声随即在卧室中响起,断断续续,如泣如诉,却又柔媚无比,中间还夹杂着几声低沉的嘶吼,令人闻之血脉贲张……

    然后,便是一声比往常更加惊惶的惨叫。

    “喂喂,你把刀子拿出来干什么?想要谋杀吗?”

    “这个嘛……嘿嘿,在海上待得太久了,蔬菜吃得不够,所以我的獠牙这两天有些牙龈出血,不方便咀嚼,只好用刀来划开你的颈动脉了……小事情而已,没什么关系的啦!”

    “怎么会没关系?你要是手一抖,我的脑袋不就被砍下来了吗?”

    “没有关系,就算一不小心切到气管,你也会马上死掉,不会有什么痛苦的啦……最多之后再帮你复活就行了。恩,还可以顺便割点肉下来尝尝,反正复活之后什么伤都会消失的。”

    ……你是不是想把我吓昏,然后就可以省下一个麻醉法术?

    “呜呜,救命啊,有食人族要谋杀亲夫啦!”

    “闭嘴!再不听话,我就把你杀上十二次,反正我这里正好准备了一打复活术!”

    “……为什么我总是那么倒霉……啊——”

十七、人至贱则无敌

    “船长先生,请问墙上这些圆圆的东西是什么?看上去好亮啊!”

    阿芝莎身穿一件粉红色的蓬蓬裙,兴奋地在满船的未知事物中间窜来窜去。她那头乌黑亮的长被梳成若干小辫,丰满高耸的胸前打着彩色的蝴蝶结。脚上一双精致的小鹿皮靴恰到好处地包裹到小腿,展现出傲人的腿线。

    蕾贝卡为她准备的这身打扮,使阿芝莎一改原本英姿飒爽的女战士风格,尽现出女性特有的美丽与娇艳。只是,从她的言行举动上,实在是看不出半点成年人的沉稳,倒是很有些好奇萝莉或无知少女的风采。或说……天然呆属性?

    “圆圆的东西?哦,那都是壁灯,照明用的。”菲里回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

    “灯?可是这里面既没有火焰,也不烫啊!”

    “因为这是魔法灯,不会散热量的。”

    “哦,那倒是很方便,不用担心床单被烧掉了,阿芝莎在家里经常因为这个被爸爸打**的说……”

    冷汗,你在家里睡觉的时候,难道天天被火烧**吗?

    “咦,这是什么东西?只要扭动一下,就有好多清水哗啦啦地流出来?咕噜咕噜……哇,是淡水!”阿芝莎捧起水喝了一口,欣喜地喊道,然后又拿了根牙刷敲敲水龙头后面的墙壁,“船长先生,请问这后面能装多少水?”

    “这个是自来水,管子的一头在这里,另一头连接到水元素位面,墙壁后面没有存水……”

    “什么是水元素位面啊?”

    阿芝莎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得菲里顿时一阵心动。赶紧扭过头去,搜肠刮肚地考虑着,应该如何用通俗的语言向外行人解释这个问题。

    “水元素位面是一个没有海底也没有海面的海洋,是一个充满微光地全然的液体环境……总之,你把它想象成一个无限大的淡水池子就可以了。只要拿根管子用空间魔法捅到合适的位置,想要多少淡水。就有多少淡水,哪怕灌满一座湖泊都不成问题!”

    “好厉害啊!”阿芝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拍着手叫道,“船长先生,麻烦你下次到我们那里也安装上几根这个……自来水,好不好?沙漠里地那些部落好可怜哦,一旦生旱灾就要四处迁徙,路上经常有人渴死……”她摇着菲里的袖子。可怜兮兮地祈求道。

    沙漠?你的老家应该是热带雨林吧!什么时候水土流失得那么厉害了?而且这自来水管子也是因为密瑟能核的魔法能量才能有水放出来,一拿到船外边就变成废物了。

    想归想,但他还是随口敷衍了两句,“听起来真的是很可怜啊,好的,以后如果有机会过去的话,我一定替这些可怜的人帮忙……”

    “船长先生。快来看啊,这个大叔骑着地是什么东西?”

    “来了,来了……哦,不过是一只铁蟑螂而已。”

    “铁蟑螂?你们那边的蟑螂都长得那么大啊!那厨房岂不是天天都要被它们拆掉了吗?

    嗯,看来你们那里的厨师似乎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职业……”

    大汗,瀑布汗,“这个……实际上并不是真的生物,只是魔法师制造的一种机械罢了,不用吃东西……”

    脸色苍白的菲里一边按着红领巾下眼看就要迸开地伤口,一边被好奇心旺盛的阿芝莎折腾得团团转。在昨天晚上的一番激烈运动和随之而来的大量失血之后。他的身体现在显得异常虚弱,正是需要休息调养的时候,但是……

    “这个小姑娘可不简单哦,从她的血液里,我可以尝到神明的味道。而且非常纯净,不像是神子之类的后裔。根据我的推测,她应该和我一样,曾经有神明在身上附体……”在昨晚那场伴随着巨大痛苦地欢好过后,吸血鬼女教授一边抽着烟,一边如是说道。顺便将已经失血到半死的菲里又吓了个半死。

    既然阿芝莎有着如此神通,自然就不能不加以提防。而对她进行监视、保护和导游的工作,也就落到了菲里头上。要不然这小姑娘万一在船上来了个神上身,那又该如何是好?

    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来。除了活力过剩和好奇心旺盛之外。这姑娘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异样。这多少让菲里放心了一些。

    在公主殿下的整个参观过程中,静水幽狐这个老和尚始终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说什么不肯离开公主半步。另外三名使团成员也在这天早晨苏醒过来,同样默不作声地跟随在静水幽狐和阿芝莎的后面。由于语言不通,这三个人几乎不一言,只是间或出几声惊讶的赞叹。

    祥瑞号虽然结构比较破烂,材料上也很偷工减料,但是华丽的外表和惊人的体积还是很能唬人地。而密瑟能核提供的无限能源,更是让魔法女神教会的研究狂人们将各种富有声光效果的魔法不要钱一样地乱用——魔法灯、魔法自来水、魔法烤箱、魔法冷库、音乐喷泉、立体幻象壁画、魔法动力升降梯……

    前不久,祥瑞号在帝国本土海域试航的时候,即使是见多识广地无冬城市民,也把这条船当成是一个非常奇妙和神秘地存在,甚至引了万人空巷的围观狂潮,参观票更是给票贩黄牛炒成了天价。至于这些来自马兹卡大陆地土包子,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全都成了好奇宝宝,各种稀奇古怪乃至莫名其妙的问题纷至沓来,搅得菲里感觉自己的头脑都快要裂开了。

    现在,他们正参观着放置密瑟能核的轮机舱。

    “……轮机舱位于全舰的中后部,是本舰最重要的舱室。而这个密瑟能核是帝国最伟大地魔法成就之一,它为船上的一切提供了能源……”菲里一边指着半空中散着明亮光芒的白色能量球。一边得意洋洋地向众人介绍,“即使是整个帝国,也只有两百多个密瑟能核。而安装在海船上的,就只有祥瑞号而已……”

    “呵呵,极西之地的魔法。老衲是不太了解。不过这地方地装潢……”静水幽狐捻着白胡子,笑呵呵地朝某个方向一指,“真的是很有异域风味啊,黑的、白的、黄的、毛茸茸的……什么样的美女都有,居住于此的施主似乎也是个性情中人哪!”

    静水幽狐指示地方向,是轮机舱后面的一条倾斜向上的走廊,在这条走廊的四周,到处挂满了不知所谓的装饰品。墙壁、门框、天花板、灯罩。所有能利用的地方,都画着或雕刻着赤身*,姿势大胆的美丽女子。从精灵、人类、黑暗精灵,再到猫女、狐女和兔女郎,所有出产美女地种族可谓一应俱全。远远看去,同红灯区的街景,或性用品商店的宣传栏倒是颇有些相似之处。而且在走廊尽头的大门口。竟然还坐着两个神态惟妙惟肖,身着暴露服饰的愉悦魔像!

    更令人觉得头疼的是,活泼好动的阿芝莎正淘气地抓着愉悦魔像的一对大咪咪,一边用力**,一边欣赏着愉悦魔像出的柔媚呻吟……这算是免费性教育,还是毒害少女心灵?不过,阿芝莎已经被自己地便宜师傅彻底毒害过一遍了,再多毒上几回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面对这样一副局面,菲里登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奥沃那个死胖子什么时候改行成了包工头,居然一声不响地搞出这么大的室内装修工程?以他这本事和度。在任何一座城市的红灯区都绝对揽得到工程项目。

    “呃,实在是很抱歉,那上面是奥沃先生的法师塔,他很喜欢这种……嗯,寻欢作乐的东西,我也不好管束,所以有污大师贵眼了。不知……大师是否戒色?”

    “无妨,无妨。贫僧没那么多戒律要守。”老和尚连连摆手,眉开眼笑地说,“老衲在浅草寺修行的时候。因为不擅长化缘,只好经常去花街柳巷帮画师创作浮世绘,换一点布施钱。就连吉原的青楼花魁,老衲都有幸瞻仰过几次玉体,甚至一亲芳泽……”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就因为这个缘故,那个小心眼主持经常责罚老衲面壁思过。最后害得老衲在浅草寺呆不下去,不得不外出游方。只是主持和尚并不知道,这种风流韵事其实无伤大雅,反倒是对老衲的修行大有裨益……”

    “浮世绘……青楼花魁……”菲里感觉自己地头都要晕了,“这个,静水大师,您修行的莫非是欢喜禅?”

    老和尚顿时吃了一惊,“哎呀,施主真是甚有慧根啊,不但晓得欢喜禅这种修炼秘方,而且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菲里觉得自己更晕了,“那么……您离开故国,游方南洋,也是为了坚定佛念,引导异国女子诚心向佛吗?”

    听到这样体贴人心的话,老和尚满脸都是激动之色,“……在故国,别人都说我是旁门左道。想不到极西异域之地,居然也有人能理解我!不错,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合体双修乃是修炼正道,一切美女都是红粉骷髅。老衲正是为了感化她们向佛,才不惜舍身相饲的啊……可惜道友们都不理解我……”

    他一边哀声叹息,一边从袖子里摸出几本线装书籍,很恳切地塞到菲里的手里,“阿弥陀佛,相见也是有缘分,这是老衲收集到地双修密法,还专门翻译成了通用语。施主如果感兴趣地话,不妨拿去看看,以后有机会也好互相交流心得……”

    菲里瞅了一眼这些书的封面,现果然都是东方*艺术地文化瑰宝:《*经》、《十六天魔舞》、《御女心经》、《肉蒲团》、《龟甲缚三十六式》、《劝进帐》……

    如果真的把这些书带回去,家里的葡萄架怕是马上就要倒了。蕾妮那只母老虎可不是什么善茬……他突然打了个寒战。

    “呵呵,大师的好意我心领了,关于双修之道在下只是略知一二。大师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把书拿去和我地老师交流一下。她手里老是夹着那本著名的粉红之书。里面有不少很有实用价值的魔法和神术,比如脱衣术、避孕术、剃毛术、本能吸引等等,相信对大师的修炼一定会很有帮助……”

    “粉红之书?我记得她手里的厚皮书是黑色地啊!”

    “这个嘛,因为粉红色与她的女教师形象严重不符,所以在外面又套了个黑色封皮……”

    正当两人聊着一些既不健康也不重要的话题的时候。愉悦魔像在阿芝莎的蹂躏下出了一声畅快的呐喊,两扇雕刻着金裸女的铁门随即出轧轧的响声,朝两边缓缓移开——原来奥沃把愉悦魔像放在门口是当门铃用地,开门方法就是让魔像达到*……

    菲里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但还是领着众人往那扇打开的铁门走去,“各位,这里是奥沃先生的法师塔,他是我国最年长的大奥术师之一。专精死灵术,在学术界素有德高望重之称。静水大师昨天已经和他见过面了……”

    刚走进去没几步,就听见前面的客厅里人声鼎沸,一大群女人气势汹汹地围聚在一起,中间是个满脸贼笑的大胖子,正非常镇定地跟她们说话:“各位尊敬地女士,你们误会了。我并没有盗窃诸位的内衣裤。”个面貌清秀的姑娘扶了扶鼻梁上厚厚的眼睛,指着衣架上许多颜色鲜艳,质料轻薄的小东西,大声喊道,“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

    “哦,这个是因为洗衣房的机器坏了,我正在修理,为了安全起见,顺便把里面的东西也带回家保管罢了……”解,一拥而上。几十双粉拳将偷内衣的淫贼打翻在地,然后把他牢牢围住,使劲地拳打脚踢。

    “该死的淫贼,这次我们总算抓住你了!”衣,全都是你这老色鬼干地!”他啊!”“我打!我打!我踢!我踢!”

    “淫贼,尝尝本姑娘的鞭子和蜡烛!”

    一顿惨烈的群殴之后,女士们抱着各自的失窃衣物,心满意足地哼着歌谣离去,还顺走了房间里的几件金银小摆设。菲里和使节团的成员们则是面面相觎。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倒在地上的胖子先爬了起来,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嗨,菲里,还有远方来的诸位。欢迎光临寒舍!要喝茶还是咖啡?”

    “……我说奥沃前辈啊。您怎么又去偷内衣了?您还有一点身为大奥术师的自觉吗?还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菲里苦笑着说,“丢人都丢到外国去啦!”

    “唉。我以前不是说过吗?身为比大多数神祗还要古老地大奥术士,我一向都是以神祗的高标准要求自己,努力把自己变得富有娱乐性,将欢乐带给每一个了解我的人……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连这点牺牲的觉悟都没有呢?除此之外,反正我的名誉已经败坏得差不多了,也不用在乎这么一点儿。”奥沃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真正地先驱,就要敢于面对惨淡地人生,敢于正视不被人理解的命运,敢于为爱和欢乐付出一

    听到这样厚脸皮地话,菲里登时直翻白眼,几乎想要呕吐。老和尚则听得两眼放光,赶紧翻出毛笔和册子,仔仔细细地将奥沃的话记录在了自己撰写的《西方见闻录》草稿上。而阿芝莎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说出了一段很独特的见解。

    “切,昨天晚上欺负我的大姐姐是个变态,今天这个偷内衣的胖叔叔也是个变态,还有那个长得像美少女的船长同样是个变态。呜呜,耐色瑞尔帝国难道是一个由变态领导的变态国家吗?真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指望一群变态来拯救我们……静水大师对这种情况是怎么说的?哦……好象是……人至贱则无敌?”

    嗯,除了有关自己的那一部分之外,菲里对阿芝莎的话举双手表示赞成。

十八、暴饮暴食的理由

    “为了欢迎诸位来自马兹卡大陆的朋友,干杯!”

    在铺着高级橡木地板、装饰相当考究的大食堂里,八十多名法师、水手与士兵全体肃立,在烈焰酒、葡萄酒和啤酒的河流中竖起了高脚玻璃杯的船浆,向五名经历了千难万险的使表示崇高的敬意!

    由于是初次试航,祥瑞号并未达到满员,眼下全舰成员不过百余人。为了让气氛尽量热闹一些,除了必要的值班岗位,其他能腾得出空的人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前来参加这场欢迎宴会——由于事关国际外交,作为主办人的菲里自然要尽心竭力,以免在马兹卡大陆的来宾面前落了本国的名头。

    悠扬的曲调从魔法音乐盒中流淌出来,洒满了宽敞的空间;魔法灯变幻着迷离的色彩,在光洁的橡木板上反射出斑驳的光泽;食堂中央临时赶制的魔法影象,映照出帝国各地名胜古迹的立体图象……但是这些不要钱一样滥用的魔法依旧掩盖不了一个难堪的事实: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今夜的宴会都实在是上不了台面——没有气派的乐队、没有衣着整洁的侍、没有逗乐的小丑和艺人,更没有香衣云鬟、舞姿曼妙的交际花。唯一懂得表演杂耍的大德鲁伊,也因为在开宴之前就自己动手偷酒喝,眼下正醉倒在甲板上吹风。而使用魔法突击赶制出来地熏香。怎么闻都有一股厕所消毒剂地味道……

    擅长死灵术的奥沃倒是很乐意提供一些僵尸乐手和侍。甚至还有僵尸舞女,只是大家都没有恋尸癖,看了之后恐怕会恶心得吃不下东西。而且这也会进一步加强来宾的错误观念:耐色瑞尔帝国是一个由变态领导的变态国家。虽然这也算不上彻底的误会,船上的这几位领导实在是有够变态地……

    在制假天才艾尔的巧手下,食堂被无数彩色硬纸板打造得堪称金碧辉煌,还和灵堂一样插满了纸花。再加上种种闻所未闻的魔法装饰,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真是仿佛梦幻仙境。只是参加宴会的人们却没有半点仙人的模样——由于根本没有在海上开宴会的打算,而且醉心于探索魔法地研究员也是这世界上最不会打扮地人群之一。纵使搜遍了整艘祥瑞号,居然还是找不出几件象样的漂亮衣裳!菲里的便宜师傅倒是支援了几件女装,但大小尺寸全都不合适。因此满大厅不是灰蒙蒙的法师袍,就是堆满汗垢和污迹的水兵服,即使是那几名军官。也都没有带军礼服。只好穿上土黄色与褐色相间的作战服,怎么看怎么别扭。

    如此一来,大家都没有了跳舞的念头,只是相互举着酒杯,谈论一些无聊的话题,看上去仿佛是偷渡到仙境的流浪汉。一个个无精打采,哈欠连天。既像是被母猪**了一百多遍似地,又仿佛进入晚期的瘾君子。

    宴会的环境氛围固然存在缺陷,酒菜的问题就更加严重了。由于是在出海期的船上。祥瑞号又并非豪华客轮。因此虽然厨师已经竭尽所能,但是受到材料地限制,端出来地酒菜还是显得很寒酸:餐前开胃点心是坚果和鱼片干,第一道菜是油煎腌青鱼,第二道菜是蘑菇咸菜汤——汤里的蘑菇还是奥沃这个死灵法师在底舱里栽培出来地。味道难吃得要命。充满了坟墓的阴森气息。

    副菜是为数相当有限的熏鸡,平均分配的话。每人只能得到一小块。主菜则是硬饼干、咸肉和干菜做成的菜肉杂烩面糊,还有一些零星的碎奶酪、香肠和炸肉饼。大家在吃这些东西的时候,都要非常虔诚地祈祷,祈求神明保佑不要让自己在盘子里有重大现,找出一两只新鲜的耗子或蟑螂来。

    本来按照惯例,冷菜应当是蔬菜或水果沙拉,但是出海十几天后,冷冻库里的蔬菜和水果都已经吃完。到了最后,只好把剩下的那几听水果罐头打开来应急,不足的部分用水果糖代替。船上的奶油和黄油在热带海域全都长了毛,不过巧克力也被热带的骄阳融化成了糖浆,现在正好拿来涂硬面包。

    船上的酒水还有一点葡萄酒和啤酒,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远远不足。为此奥沃不得不贡献出自己夹带的那些烈焰酒。只是这种酒正如它的名字一样,酒精浓度高到可以用火柴点燃,根本不适合佐餐之用。除了少数几个老酒鬼之外,剩下的人几乎都被浓烈的酒味呛出眼泪,口腔烫得好像烧着了一样,只得一杯接一杯地往喉咙里猛灌冰水。

    “船上条件简陋,实在拿不出多少好东西来招待,让各位见笑了。”菲里端着一杯啤酒,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静水幽狐说道,“来,大师,我敬您一杯!”

    “哪里,哪里,施主太客气了。”老和尚笑眯眯地捻着白胡子,同菲里碰了一下杯,“如此丰盛的宴席,老衲已经很久没有尝到了。”

    “哈哈,大师过奖了。”菲里干笑着将啤酒一饮而尽,完全没有把对方的话当真:就算你们在海上漂流的时候过得惨了些,以前可是时常出入特库姆塞的宫廷里的贵客。那位能随便拿出这么多金银财宝当见面礼的豪爽君王,总不会连象样的宴会都舍不得举办吧!

    宴会开始半个小时之后,食堂里的大多数人已经停止了进餐,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位异域来客的惊人表演。

    “这是……幻觉?还是他们都有食人魔的血统?”菲里喃喃地说。看别人吃饭能看得自己冷汗直冒、毛骨悚然。他还是头一次体验到。“他们地肚子里简直就像是装了个黑洞!”

    “没错,看上去似乎半辈子都没怎么吃东西……”吸血鬼女教授也忍不住摇头叹息,“这让我想起了甘梅利尔执政官在今年年初请地那顿饭……唉,都是一群苦命的人啊!”

    在众人诧异和怜悯的目光中,老和尚、阿芝莎、还有另外三名使节团随员,全都甩开腮帮子,裂开后槽牙,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把各种食物拼了命地往嘴里送。一个个吃得太阳**上的青筋暴起。那种正常人最多一杯就倒的烈焰酒,已经被他们五个人灌下去满满六大桶。就连最斯文的阿芝莎,也至少喝了小半桶,然后照样脸不红,气不喘,两排牙齿上下飞动,一刻不停地消灭着食物。顶多中途出去上一趟厕所。

    其中那两个虎背熊腰。光头纹身,据说还是马兹卡大陆下级贵族地壮汉,吃起东西来度最为恐怖。虽然另外几个人吃喝得也很快,但至少还算是在“吃”饭“喝”酒,而这两位简直是在吞饭灌酒!只见他们拿起一小锅杂烩面糊,勺子一扒拉,就整锅地落入口中,跟着嘴巴一合,马上又张开换上另一锅。刚才那满满的一锅杂烩面糊。就好像中了空间转移魔法似的,一瞬间消失了。

    吃饭的形象就已经够让人惊讶了,但这两位喝起烈焰酒来更是豪爽——直接抱着半人高的橡木桶,跟灌热水瓶一样往肚子里倒!看了这副景象之后,菲里实在是很担心:这么多高浓度的酒精。会不会在他们的胃里自燃起来?

    还有一位据说是库扎克拉忍地瘦小男子。吃东西地度倒还算正常,但是口味却很挑剔:特别喜欢吃甜点。仅有的几听水果罐头几乎全进了他肚子里。巧克力小面包他一个人吃了差不多一百个,啃起坚硬的水果糖来牙齿咯蹦咯蹦的,比吃肉还香。最后实在没有甜食可吃了,甚至舔起了用来泡咖啡的白砂糖!

    至于左手鸡腿,右手鱼干,嘴里塞满奶酪,耳朵上别着两根香肠的阿芝莎公主;以及白胡子上浸满酒液,面前堆满空盘子的老和尚静水幽狐,虽然也是一副几十年没吃饱饭的模样,但是相形之下,还算是比较正常了。

    望着五位远方使一副暴饮暴食,誓要将船底吃穿的豪迈气概,祥瑞号上地众人不由得啧啧赞叹,甚至很有同情心地让出了自己盘里的饭菜。而菲里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感觉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两天里,我们应该没有在伙食方面虐待他们吧!怎么饿成了这样?”他疑惑地对一名随舰牧师说道,“你都给他们吃什么了?”

    “阁下,为了防止他们的肠胃承受不了,我们在第一顿安排他们喝麦粥,后来改成肉粥,接下去就是和我们自己一样的伙食了。”那位牧师也是觉得很奇怪,“分给他们地食物并不少啊?这些马兹卡土著人地消化功能也太恐怖了吧!”

    菲里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连嘴里喷香酥脆地鱼肉都仿佛失去了滋味。他的盘子里装着一条今天没长眼睛落到甲板上的飞鱼,用牛油煎到两面金黄,还洒了胡椒和葱。这样难得的新鲜食品,也只有给他这个船长开的小灶里才能找得到。

    “这样吧,等宴席结束之后,麻烦你再去给他们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把胃撑破了……”

    “劳驾,请问有烟草吗?”

    没等菲里吩咐完,一个稚嫩却又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他回头看了看,现微醺的阿芝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古铜色的脸蛋被酒气熏得嫣红烫,手里拿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军用烟斗,放在自己眼前直摇晃。

    “抱歉,我不吸烟的。”菲里摇手解释说,随舰牧师却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卷烟,递给了阿芝莎,“卷烟要吗?”

    “多谢!”阿芝莎接过这包卷烟,抽出一根叼到嘴上,“能再帮忙借个火吗?”

    菲里无奈地在指尖燃起一撮火苗,帮她点燃了烟卷,“殿下,听说您今年才十九岁,这么早开始吸烟不太好吧!”

    阿芝莎的表情非常惊讶,“你们这里的风俗还真是奇怪,十九岁吸烟都算早啊?”她低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畅快地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我现在都已经有十年的烟龄了!”

    “十年烟龄……你从九岁就开始抽烟啦!”菲里的嗓门顿时提高了八度。

    “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阿芝莎耸了耸肩膀,“在我们那里,除非是穷得实在买不起烟,否则大家都从小时侯就开始抽了。我父亲第一次抽烟的时候还不到六岁呢!而且人家的烟瘾已经够小了,只不过每天晚上抽个一两次而已。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经常烧了床单……”

    菲里无语,看起来,无论是在哪一个世界,都会有因为在床上抽烟而把自己烧死的倒霉烟民……

    “……我们那边这些年经常要打仗,条件很恶劣,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搞烟就更加困难了。吸烟虽然对消解压力很有帮助,但是一旦没了烟抽,这人可就没多少精神了,浑身上下都像是有蚂蚁在爬……”阿芝莎一边贪婪地吸着卷烟,一边用音有点古怪的通用语絮絮叨叨地说。

    “既然这么困难,那你把烟戒了不就没事了吗?”菲里忍不住插嘴说。

    阿芝莎得意地笑了。

    “呵呵,父亲一直教导我们,绝对不可以向困难低头!我们这些起义都是用特殊材料制造的心志坚强之人,自然可以抽特殊材料生产出来的烟。只要是点燃之后能够冒烟的,我连导火索都抽过!”

    菲里:“……”

    随舰牧师愣愣地看看阿芝莎,又回头看看还在暴饮暴食的几位使节,突然猛地一击掌,“阁下,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几天忘了给他们弄烟抽!戒烟期间,饭量增大是正常现象……”

十九、耐瑟卷轴

    装修简洁的船长办公室内,回荡着阿芝莎公主殿下音有些古怪的朗诵声,巨大的玄武岩石板斜靠在舱壁上,上面的宝石和金箔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老和尚静水幽狐盘腿坐在石板边上,两只眼睛眯成一道细缝,下颌不断晃动,仿佛正在闭目养神。奥沃、菲里以及他的蕾贝卡老师则一同坐在沙里,时不时地插上两句。

    “……我,公正的裁决,荣耀的第一战士,农夫、牧民与工匠的保护人……黑鹰部落的大酋长,印加人的君主,所有印加人、玛雅人和阿兹特克人的盟主,受到太阳神庇佑的高山之王特库姆塞,在此庄严承诺:如果耐色瑞尔帝国愿意及时提供必要的支援,帮助我们守住自己的家园,你们将得到所有印加人、玛雅人和阿兹特克人最诚挚的感激,和永恒不变的友谊……”

    马兹卡大陆的文字繁琐复杂,晦涩难懂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足以逼疯任何缺乏毅力的语言学家和外交官,连本地人也把学习文字看做世界上最残酷的折磨之一。虽然阿芝莎接受过五年的神殿教育,同样认不全那份石板国书上的字。

    幸好,阿芝莎在出师之前就将整份文件逐字逐句地背了下来,现在对着石板再复述一遍,并不存在什么困难,最多在语法方面存在一些问题罢了。

    出于保密地考虑。公主起先拒绝在船上翻译特库姆塞的求援信。但是听说了菲里等人与魔法女神教会关系匪浅之后,她却又突然转变了态度。只是依旧把允许旁听地人员限制在极小的范围,并且希望他们能在帝国的权力中枢帮自己说话。

    菲里坐在一张折叠椅上,听着阿芝莎清脆的朗读声,不由得眉头微皱。虽然国书的言辞还算恳切,但罗嗦得实在过分——光是对本国君王的称呼,就占去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篇幅!这位特库姆塞陛下还真是个爱铺张的家伙。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奥沃就先插了进来。

    “这国书还真是够罗嗦地,信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大堆人啊?”肥巫妖摸着他的三层下巴抱怨道。“而且写成印加人、玛雅人和阿兹特克人是什么意思?如果要表达那位陛下的权势,直接写马兹卡大陆之主不就得了?”

    “呵呵,诸位可能不太了解。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过什么马兹卡人!所谓的马兹卡大陆,不过是你们费伦大陆早期航海家自己编的名字而已。这些航海家在东海岸登陆,只见到过居住在平原上的玛雅人和阿兹特克人,于是就把他们对各自民族地称呼拼凑起来,硬是弄出了那么个新词语。”老和尚突然睁开眼睛。微笑着向奥沃解释道。“陛下统治地西部高原,生活的居民是信奉太阳神的印加人,所以高山之王陛下自然就是以印加人君主和三大民族盟主的名义来指挥各路反抗军的。”

    “至于鄙上的头衔过于繁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这是正规的外交文书呢?”他耸了耸肩膀,“从古到今,外交文书的一大特点,就是用华丽而繁琐地词语来充实空洞而单薄的内容,为了追求繁琐而繁琐。老衲曾经有幸读过绍朗皇帝写给库扎克拉天皇的国书,全文洋洋万言。尽是大话空话,实际内容则不到百字!和那些官面文章相比,陛下的这一份已经算是相当简洁了!”

    “空话多一些倒也无所谓,但也得有点儿实在的东西吧!轻飘飘地一句友谊和感激,就想让我国动军队远渡重洋。这也太荒唐了!”女教授敲着茶几。有些不满地说,“就算有那些金银财宝作为敲门砖。要说服国会和军方派兵去马兹卡大陆当救世主,依旧要有实实在在地利益作为筹码才有可能成功。否则,就算我们想要给你们帮忙,也根本开不了口啊!”

    “这个不必担心。”阿芝莎接口说,“如果出兵援助之事可以成行,根据国书上所写的内容,父王将会把通贝斯港及其周边地区转让给贵国;给予贵国公民在我地部分领土内自由经商和定居的权利;此次出兵的费用,由我国全部承担;事后还有让贵国绝对满意的丰厚答谢。”

    “听起来似乎还不错,但通贝斯港现在早已落到了精灵军的手里,其他几项条款也是问题百出。特库姆塞陛下用已经不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来和我国做交易,似乎有些缺乏诚意吧!”菲里也对此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听到这样的条件,他就感觉有些不妥:通贝斯港还在精灵手里,想要的话就得自己出兵去拿。至于自由经商和定居的权利确实很好,但这前面限定的部分领土是指哪一个部分?万里之外的马兹卡大陆并非战略位置重要,和帝国唇齿相依的友好邻国,军费由被援助国承担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最后那个“绝对满意的丰厚答谢”,就更加让人不知所谓了——什么叫“绝对满意的丰厚答谢”啊!几件神器?一堆空头衔?还是一封毫无意义的臣服文告?除非是实实在在的金钱或土地,否则在帝国政府的眼中根本没有半点价值。财政濒临崩溃的耐色瑞尔帝国,已经穷得眼睛里就剩下钱了!

    “关于求援的条件,陛下也给了老衲一定的自主权。”老和尚慢条斯理地说,“诸位以为,我方要提出怎样的条件,贵国朝廷才有可能出兵援救?”

    “每年上缴巨额贡金,将国内矿山向我国投资开放,允许帝国地教会在贵方领土上传教、驻军和设立租界。缔结军事同盟甚至成为帝国的附庸国。”菲里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您地那位陛下可以做到以上条款。我看不出帝国国会有任何理由阻挠对特库姆塞陛下的援救。”

    老和尚抬头看看两位大奥术师,现这两人也在微微点头,不由得面露苦笑。

    “如果答应了这些条件,那又和向敌人投降有多少区别呢?陛下一向是以争取民族解放的斗士而取信于众人,刚才那些条件已经差不多是让步的极限了。再要更多,就是现在应承下来,日后也无法兑现,所有的部落和城邦都会生骚乱的!”

    “就我所知。精灵王国是你们国家一贯以来的仇敌,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方和贵国有着共同地敌人,因此在这危难时刻,族人们都把耐色瑞尔帝国当作能够拉我们一把的救世主。假如我们被精灵王国彻底打败,贵国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啊!”阿芝莎也补充说,“而且我们在出使之前也得到了神喻,此次求援必定会成功。”

    “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能依靠神仙和皇帝。”菲里搓着手。摇头叹息着说出另一个世界那句耳熟名详的歌词,“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因此敌人地敌人也未必就是朋友。你们地话连我都说服不了,更不用说国会的那帮老狐狸了。人与人之间或许会热情无私地互相帮助,但国家之间却注定只能自私冷漠地斤斤计较。拿不出足够的利益作为交换,帝国政府一般只会你们表示一些同情以及道义上的支持,最多对国内支援你们的民间活动睁一眼闭一眼。可是。你们就算有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国家里又能拉到多少支援?即使搞到了雇佣兵,如果没有帝国海军的保护,又该如何穿越精灵舰队的海上封锁线,将援军投放到万里之外的马兹卡大陆呢?”

    “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能依靠神仙和皇帝。嘿嘿。这话说得不错。”奥沃咂着嘴回味了几秒钟,然后轻声笑了起来。“两位来自马兹卡大陆地客人,你们很不幸地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中,在这个世界,弱要么依附强,要么被强吞并,否则就只能想办法自己成为强。特库姆塞陛下一直都在朝这个方向努力,但他还是失败了。既然无法成为强,他想要避免国家被精灵吞并,想要得到帝国的军事保护,就得付出足够的代价,成为帝国的附庸。如果贵国地诚意就只是这些钱财地话,我劝各位还是不要去帝都自取其辱了。”

    老和尚和公主对视一眼,彼此的脸色都很难看。沉默了半响,静水幽狐还是强笑着开口辩解。

    “阿弥陀佛,精灵王国地野心,始终是征服全世界,即使马兹卡大陆的居民全数屈服,也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而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多半就是老对手耐色瑞尔帝国了。援助特库姆塞陛下,拯救高原上的三千万印加人,也是为了贵国的安全啊!老衲觉得,以耐色瑞尔主政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吧!他们就不担心唇亡齿寒吗?”

    三位听众互相望了望,嘴角都挂起了冷笑,交换了一下眼色之后,蕾贝卡先开了口。

    “的确,要是马兹卡大陆的反抗势力被精灵军彻底剿灭,我国所面临的军事压力会有所增加。但这远远不足以说服政府将宝贵的军队投入一场危险的战争中去。”

    女教授先是肯定了这一看法,但随即又话锋一转,“精灵王国的内战到现在还没有结束,而且他们的扩张也差不多到极限了。纵然特库姆塞陛下的反抗军无法再坚持下去,乐意给精灵王国找麻烦的势力还多得是。他们想要重整旗鼓动对帝国的战争,没有十年以上的准备时间,根本就是找死。但要是帝国出兵援救你们,为了保住马兹卡大陆,他们说不定就把矛头完全对准我国了。到了那个时候,我国又该到哪里去求援呢?”

    “没错,虽说得人钱财,替人消灾,但是这种给自己招灾地事情还是没有谁愿意去做的。”菲里接下了话头。“更何况,你们给地东西也太缺乏诱惑力了!价值数百万金币的财货对个人或某个团体来说是足以让他们卖命的天文数字。但对于一个大国和一场动兵数万,路程万里的远征来说,依旧不值一提。何况……”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实话,“帝国眼下所面临的情况也很糟糕,没有极大的利益,根本不可能让国会冒着再次与精灵全面开战的危险,通过出兵远征的决议!”

    菲里地话已经是很含蓄了。dR1991年秋天的耐色瑞尔帝国何止是糟糕而已,根本就是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上。按照原本的历史,这个国家已经处在了国土大片沦丧,叛乱四起,各地爆独立风潮的境地之中,还有一年左右的寿命就要灭亡了。

    即使是在现在这个和约缔结,版图扩张的良好背景下。各大自治领地分离倾向依旧愈演愈烈。而竖琴手同盟地恐怖袭击也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国内财政崩溃,灾荒频繁,为了新占领区的分配,中央政府和自治领的军事力量已经开始了武装对峙,甚至多次生摩擦,随时有爆内战的危险。

    比之内斗不休,外战不断的精灵王国,耐色瑞尔帝国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一种情况下,要想让中央政府和地方藩镇放下争端。派遣大军远赴重洋,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土著国家而与掌握海权的精灵王国一决生死,那位“不死鸟”特库姆塞非得开出一个天价不可。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拿出足够地代价,才有可能说动帝国出兵了?”老和尚脸色凝重地问道。“成为精灵的殖民地。或成为耐色瑞尔帝国的半殖民地……两个选择都是前途黯淡的死路啊!”

    “那又怎么样呢?一个附庸的地位,换一顶王冠不至于落地。这可是很划算地买卖啊!呵呵。”奥沃没心没肺地笑着回答,“当然,如果你们不相信地话,也可以自己去尝试一下,不过我们就不奉陪了。按照通常的估计,诸位多半只能是被骗光钱财地结局。我国的国会议员素来是天下最黑心的,职业道德甚至比不上黑帮,收了钱不办事属于正常现象,再倒打一耙也很普遍。小心他们在收了钱之后再把诸位交给精灵王国,以取悦友邦哦!”

    “怎么可能……你们的国家和精灵已经断断续续打了差不多两个世纪的仗,而且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完全握手言和的样子……”公主对此有些不可置信。

    “国际政治之中,今日之友或许就是明日强敌,但是,难道只是因为明天会变成敌人,它们就会在今天拒绝和好么?”菲里反问道,“帝国已经在刚刚结束的战争中筋疲力尽,为了保持胜利果实,维持脆弱的内外平衡,抛弃一两个使节又能算得了什么?特库姆塞陛下同帝国又没有什么交情……”

    “不错,陛下和耐色瑞尔帝国是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和侍奉魔法女神的各位就有交情了。”老和尚垂着眼睛说,长长的白眉毛一颤一颤地抖动,“所以,还请麻烦诸位多多帮忙了。”

    三人听了一愣,随即便爆出了一阵大笑——这老和尚该不是糊涂了吧,马兹卡大陆的土著人领袖能和他们三个人搭上什么关系?菲里在两年前还不在这个世界,而他的便宜老师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一个无知少女,唯一可能和特库姆塞有过交情的,似乎就是那个活了几千岁的肥巫妖了……

    想到这里,两人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奥沃,这死胖子见状赶紧摇手撇清关系,“喂,老光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们什么时候和你的那位什么陛下有交情了?你可别乱拉关系啊!我奥沃一向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要是那带着麻烦上门的穷亲戚来了,迎接他的只有板砖!”

    老和尚微微一笑,却没有答他的话,而是伸手结了一个法印,喃喃地念诵了几句经文。他头上那十二个金光闪闪的镏金戒疤顿时光芒大盛,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而那澎湃的魔力波动,更是让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如临大敌。肥巫妖竖起了防御结界,女教授纵身翻到了写字台后面,而菲里顾不得丢脸,动了长袍的神器级女仆装形态,并且把防御力调到了最高等级。随时准备应付可能到来的爆炸或攻击。

    但是等到光芒黯淡下来之后,众人却奇怪地现,那十二个镏金戒疤正从老和尚的光脑袋上缓缓升起,慢慢变长变粗,最后变成十二张仿佛金箔般的纸页,飘落到房间中央的地板上。这些纸页全都散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隐约有一排排银色的字符在上面如流水般缓缓移动,甚至时不时地跳跃出纸面,仿佛有着生命一般。

    这是某种非常有来头的东西,菲里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就下了结论。虽然这上面的内容他是完全无法理解,而且只看了几眼就觉得头痛,但是隐约可以感觉得出,其中蕴涵着某种极为神秘,仿佛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似乎……和传说中的某样东西颇有些类似之处?他回头看看旁人,现肥巫妖正抓着其中一张金箔纸,双眼散出橘红色的微光,浑身的肥肉跟触了电似的剧烈颤抖,甚至激动的哽咽住了喉咙,透出几声破锣般的沙哑闷响。而女教授则从写字台后面刚刚探出头来,才看了一眼地上的金箔,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耐瑟卷轴!”

    “不错,正是贵国古代的至宝,耐瑟卷轴。”老和尚笑眯眯地捻着胡须,“这个交情,应该足够了吧!”

    “确实是很不得了的交情。”肥巫妖面无表情地说,但那身颤得都快掉下来的脂肪充分地说明了他内心的激动,“冒昧地问一下,这些卷轴是怎么落到马兹卡大陆土著人手里的?”

    “这种事情,就不是老衲所能知道的了。”静水幽狐随口敷衍道,“总之,如果出兵援救之事能够成功,陛下将交给贵国一组完整的耐瑟卷轴!全部五十页,其中这十二页算是见面礼,至于剩下的三十八页……还请耐色瑞尔帝国的援军早日前往库斯科,去向陛下当面讨要,如何?”

    “好吧,小菲里,我们现在到哪里了?”女教授抓着几页纸翻了片刻,突然抬头问道。

    “已经进入新魔索布莱州外海,快要抵达埃蒙港了。”

    “那就立刻给我掉转航向,返回南边的新沙玛斯州去,用那里的远程魔法通讯塔向帝国政府,不,是都的魔法女神教会报。”她纤手一挥,作出了决定,“告诉他们,耐瑟卷轴的上卷在特库姆塞手里,如果不想让精灵得到它们,就得说动政府派兵去取!”

    “阿弥陀佛,多谢各位施主襄助,老衲就在此恭候诸位的佳音了!”

二十、大萧条

    当祥瑞号在海上为了天降横财而欢呼雀跃的时候,耐色瑞尔帝国的都却是一片愁云惨淡。从官邸的窗口向外望去,甘梅利尔不由得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身为这个衰颓帝国的席执政官,他在自己的任期内已经竭尽了全力,却依旧无法让帝国的形势有任何好转。即使在对抗精灵的战争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辉煌胜利,即便战争和粮荒已经结束了将近半年,但萧条的景象丝毫没有改变:中央和地方之间的紧张对峙,导致了交通和贸易的彻底紊乱;而无法偿还的巨额国债,又让政府的信用濒临破产;整个国家都处在空前的大灾难之中。

    都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关门歇业的店铺,路上尽是衣衫槛楼,筋疲力尽,神情木然,满面愁容的失业。孩子们穿着破麻袋制成的衣服和裙子,视路人的戒备状况进行乞讨、偷窃和抢劫。哪怕是五六岁的可爱小姑娘,怀里也往往插着恐怖的大口径手枪。

    流浪的穷光蛋被赶出公寓,在城郊的荒野中搭起了简易帐篷,支起了共用的饭锅。天天都有人无声无息地倒毙和自杀,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在喂饱野狗和乌鸦之前被拖进公墓里喂蚯蚓。

    大大小小的当铺是城市里为数不多的热闹之地,门口全都挤满了等待着典当财物的人。而放救济地慈善机构门前,也是排起了长龙。遗憾的是。愿意捐助的富豪越来越少,携手跳进幽影海地往日老板们却是越来越多。他们跳出了气势,跳出了水平。以至于大批绝望的小市民纷纷追随他们跃身而下,为减轻京畿地区的人口压力作出了卓越贡献。

    都的清洁工因为连续两个月领不到薪水,很干脆地全体罢工了,肮脏的街道无人清理,空气中散着垃圾的*气息。时不时有火光和爆炸传来,给死气沉沉的城市增添了几分活力,那是穷疯了的流浪汉在打家劫舍,顺便袭击警备队。他们无法从政府手里得到应有地救济。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得不承认,他们甚至比竖琴手同盟的恐怖分子还要有效率,哪怕只有一把杀猪刀、一块板砖,也能轻易干掉维持秩序的12级战斗法师,顺便剥光耀武扬威的圣武士。而日益削减和拖欠的工资,也使得城市秩序的守卫越来越普遍地玩起了官匪一家的老把戏。

    但是。这都还只是小问题而已。至少对甘梅利尔这样地顶层权力来说是这样。

    在一场旷日持久地大战结束之后,任何国家都会因为战争的消耗、债务的积累、产业链的转型甚至崩溃,还有大批军人的复员,而遭遇类似的危机。但是只要能保持一个稳定的社会秩序,只要政府没有*到不适合存在的地步,只要国民能咬上几年牙根,总可以让国家重新振兴起来的。

    问题在于,dR1991年,也就是今年。是一个大选年。

    就在这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地绝望景象中,却荒诞地充斥着热烈的政治气氛。到处是游行的人群,到处是旗帜,到处都是各个政党候选人的招贴、广告以及街头讲演。脑满肠肥的政客们站在竞选马车上招摇过市,唾沫横飞地向市民许诺着无数美好而虚幻地前景。双眼无神地公民们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又一个骗子之余。却还是禁不住产生了一丝期待。

    很遗憾。在这片热烈的政治气氛之中,甘梅利尔地处境实在是不怎么好。

    就在他的官邸门前的大广场上。无数退役军人代表用废纸板、旧门板和稻草搭建起简易帐篷,举着旧日的军旗安营扎寨,天天喊着口号,要求政府放被赖掉的军饷和退休金。而越来越多的穷光蛋还在逐渐加入这个已经很庞大的聚居地,还有许多反对党领袖时常来到他们中间煽动打气,各大报纸则用诙谐的口吻,将这片违章建筑戏称为“甘梅利尔村”。这些饥肠辘辘的精壮汉子们在都四处偷摸拐骗,连甘梅利尔养的两条看门狗也进了他们的肚子。每天早上,广场上的炊烟都浓得仿佛生了火灾。出动军队镇压的命令已经下达了许多次,但是没有一支军队愿意执行这样的任务,除非能够事先结清拖欠的军饷。鉴于国库的现状,这显然又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由于糟糕的经济形势和国内政局,甘梅利尔通过军事胜利而获得的声望,在此刻已经消磨得所剩无几。根据幕僚团的预测,由于退役补助和军饷的严重拖欠,他在军人之中的形象正在急剧恶化,而糟糕的社会秩序和接近于零的慈善救济,让一般市民对他也没有太多的好感,大选之中如果能得到20%的投票,就值得开香槟庆祝了。

    这真是个坏消息,帝国已经差不多半个世纪没有谁能够在席执政官这个位置上成功连任了。在几个月前,甘梅利尔还信心十足地认为自己绝对可以打破这一该死的魔咒。但是到了现在,他的信心已经被一连串打击搞得摇摇欲坠了。

    而且,还有更多的麻烦正在朝着可怜的席执政官扑来。

    “拉沃克先生,请您体谅一下我的难处吧!”甘梅利尔无奈地从窗台边沿回过身,望着端坐在办公室沙上翻报纸的骷髅架子,“不要再给我添乱了好不好!为什么要把您的浮空城擅自移动到都来?还停在商业区的头顶上!都的商业协会今天来一大堆投诉,说您的浮空城遮挡了阳光。阻碍了他们做生意……你什么时候能把它挪走?”

    “那你什么时候把拖欠地教育经费批给我?”拉沃克抬起脑袋,那只骷髅头的两个眼洞里红光大盛,仿佛十分愤怒的样子。“帝都综合学院地教师已经差不多半年没有领到薪水,绝大多数找不到赞助人的研究项目也只好停了下来。现在更是连学生的伙食都快要开不出来了……政府什么时候给钱,我就什么时候挪走浮空城!”

    “钱钱钱,谁都来问我要钱!”甘梅利尔烦恼地抓着头,“可是钱在哪里?天灾、叛乱、罢工、恐怖袭击……每一个地方都叫苦连天,哪里的税都收不上来!但是问我要钱的人却是一天比一天多!”

    他抓起几份文件,猛地丢到拉沃克这个巫妖的身上。

    “看看,北面生了大雪灾。积雪在压毁了数万间房屋之余,还把两座存在质量问题的浮空城砸到了地上,光是赈济费用就过了二十万金币,重建的款项还不知道在哪里……南方地十六个自治领全都截流了税款,并且自行向精灵手里夺来的占领区派遣官吏,与控制那里的占领生了冲突,已经出现了数万难民潮……东方科曼索自治领的精灵们在十天前彻底爆了内战。要求脱离帝国的精灵保守派控制了百分之七十的地区。依旧向我们效忠的执政派被打得全军崩溃,向都一再求援,可是我却连一个军团地欠饷和开拔费都凑不出来!这么一种情况,你让我怎么给你划拨经费?”

    甘梅利尔地声音越吼越响,最后却又带上了哭腔,“学院难道就不能再熬上一阵子,等到殖民地那边把今年的税款押解过来再说吗?军队已经普遍欠饷四个月以上,而学院才不过是断了两个月的经费!”

    但是拉沃克不为所动。

    “我是巫妖,不用担心吃饭穿衣。平素也有些积蓄,当然可以熬下去。可学生和教授又有几个能这么遥遥无期地继续坚持?如果三天之内不给钱,我就把浮空城移动到你家门口,带着全体大奥术师,和外面的这些老兵一起来抗议!”

    甘梅利尔怒极而笑。

    “呵呵。抗议?你们有什么资格抗议?国库为什么没有钱?还不是你们这些大奥术师花钱如流水。为了某些莫名其妙的研究项目一掷千金!即使你们有了什么成果,也总是藏着掖着。视为己物,不肯拿出来供他人应用……和平年代,你们心安理得地挥霍着国家的财产,却没有半点为国民服务的意识。到了战争时期,又拖着赖着不肯上战场……你们到底是这个帝国当成了自己的奶牛还是游乐场啊!”

    拉沃克的气势顿时为之一沮,他这些年来确实是这么过来,哪怕因为贪污被流放到北极再回来之后,依旧没有多少改变。

    虽然拉沃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内疚地,但他也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会同意自己的看法。

    “你向我抗议的不过是拖欠经费,我这里还有更加严重的问题需要向你抗议呢!”甘梅利尔在书桌上翻了翻,然后怒火冲天地把几个信封塞进了拉沃克的眼眶里。

    “这是匕滩盐场地求救信,两天之前,你地两个好学生,两个大奥术师为了争夺一位姑娘的芳心,在那里玩了一场轰轰烈烈地魔法大对决,陨石魔法,流星火雨,恶魔召唤……整个盐场以及附属的小镇都被毁了个精光,现在还有失控的恶魔和亡灵生物在那里肆虐。死亡四十三人,重伤八十六人,轻伤两百五十五人,直接经济损失过十万金币!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拉沃克非常不悦地从眼眶中抽出信封,看也不看就丢到墙角。

    “不就是死了几个平民吗?这种小事也用得着找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甘梅利尔怔怔地望了拉沃克片刻,突然笑了。

    “好,好,这就好。”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随手从文件堆里翻出一张红色的表格,敲上了自己的印鉴,“既然阁下如此深明大义,那我就不客气了。理查德!”

    “来了。老爷。”

    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中年秘书立即从门外钻了进来,非常恭敬地在写字台前面束手站立。

    甘梅利尔将红色表格塞进小信封,然后打上火漆。“把这个交到最高法院,就说全部手续都通过了!快去快回!”

    “遵命!老爷。”

    直到这个时候,拉沃克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一边回头注视着消失在门外地秘书,一边随口问道,“你刚才给法院送了封什么东西过去?”

    “死刑判决书!”甘梅利尔把玩着手中的鹅毛笔,头也不抬地回答,“按照惯例,处死大奥术师要得到最高法院、席执政官和大奥术师联席会议。或说元老院轮值主席的认可。阁下正好是本周地轮值主席,又如此通情达理,在下不敢辜负您的盛情,当然是立即公正执法了!”

    “该死的混蛋!”拉沃克花了几秒种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顿时怒气勃,“我是要你立即给他们两个出特赦令!快把判决书给我追回来!”

    作为一个护短的强,自己的弟子杀掉别人不是问题。但别人要是敢杀自己的弟子。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当然,那得看对方的力量如何。即便以拉沃克的强大实力,也根本无法对抗帝国地暴力机关。因此他只能在这里虚言恫吓。

    但被恫吓的人根本不吃这一套。

    “我拒绝。”甘梅利尔抱着胳膊,平静地说,“国家危难之际,身为国民重金奉养的大奥术师,却为了私人情感大打出手,滥杀无辜,破坏重要产业。这样的危害社会的大奥术师。不杀不足以平息民愤。”

    “哪有为了几个贱民而让高贵的大奥术师偿命的道理?”拉沃克气得都快要爆炸了。

    “请注意您地言辞,拉沃克先生。他们都是受法律保护地帝国公民,您是在挑战帝国法律的威严。”甘梅利尔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面孔。

    “世俗法律怎么能管辖大奥术师?在第一帝国时代,我就是屠上几座城也没人敢说什么!”

    “那你就让时光倒流到三千年前去吧!”甘梅利尔充满恶意地回答,“另外。请将您的浮空城在今天天黑之前移走。否则政府对其安全不承担任何责任。士兵们固然不愿意驱逐自己的旧日袍泽,但对于攻打甚至炸掉您的浮空城。他们可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拉沃克终于软了下来。

    “很简单,放弃拨款要求,耐心等待政府决策。”甘梅利尔慢条斯理地说,“这样的话,我会给您那两位闯祸的学生一个宽大处理。让他们在矿山或军队里服上几十年苦役,也就可以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想给钱,是吗?”

    “没错!另外奉劝您一句,请不要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席执政官抬头瞥了一眼,现老巫妖手里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大威力攻击魔法,“武力威胁对你我来说毫无意义,您固然可以轻易地杀了我,但是您能逃得出帝国乃至诸神的追捕吗?只有未开化地野蛮人,才会以为暴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但是我必须马上为学校弄到足够的经费!”拉沃克恨恨地散掉手中的魔法,又坐回了沙上,“研究项目可以全部停下来,但是校园的维护,设备的保养,还有学生和教师地生活开销却不能停止。我每天只要一千金币,只要一千金币怎么样?这样就勉强可以支撑下去了。”

    回答他地是一阵冷笑。

    “哼哼,只要一千金币?好大的口气!你知道国库里还剩下多少钱吗?十枚金币!整个帝国地中央金库只剩下了十枚金币!而帐面上的赤字却高达九百万金币。”甘梅利尔一边出魔法通讯,让还在路上的秘书带着判决书回转到官邸里来,一边把自己的钱袋扔给了拉沃克,“这里面是我的一点私房钱,你拿了之后就快滚吧,别再来烦我了!”

    “才五枚银币……你这是在打乞丐吗?”

    “乞丐……呵呵,这个头衔不错,非常适合你哟!”弩张的时候,一名年轻的法师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见到办公室里的气氛明显不对,他顿时吓了一大跳,赶紧将一卷金光闪闪的文件举到头顶,大声地向甘梅利尔报告。

    “尊敬的席执政官阁下,这是魔法女神教会的紧急密信!请您拆看。”

    “又有事情来了,这几天还真是累啊!”

    甘梅利尔耸着肩膀,停止了同拉沃克的斗嘴,从信使的手里接过了密信。这是一份用金色丝带扎成筒状的卷轴。丝带上写着“甘梅利尔阁下亲启”一行字,还附有一枚魔法印鉴——倘若想用魔法或暴力强行打开,它就会拉着文件一同玉石俱焚。

    他的眼皮跳了跳,光是印鉴本身,就价值二十多枚金币!什么东西需要如此隐秘,却又如此急迫?

    顾不得多想,甘梅利尔拿出自己的官印,在印鉴的位置上按了一下,丝带随即静静地化作灰烬。摊开卷轴,里面的内容很长也很罗嗦,但那个惊人的数字一下子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天哪,价值三百五十万金币的财宝!这阵子正好穷得要死,居然有人万里迢迢地送钱来了!”甘梅利尔喜滋滋地说,“还有什么……嗯?耐瑟卷轴!”

    他陡然一惊,文件随即从指缝间滑落到地面上。

    拉沃克顺势将文件一把抢过,才看了几眼,就爆出一串毫无风度的嘶吼。

    “怎么可能……整整五十页耐瑟卷轴,居然落到了特库姆塞那个野蛮人酋长手里!那可是帝国失落已久的至宝啊!”

二十一、首席执政官的烦恼

    “耐瑟卷轴啊……”面临倒台危险的席执政官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鹅毛笔,又一次阅读起了魔法女神教会的密信,不由得感觉有些头痛。

    气势汹汹地来要钱的拉沃克,现在已经乐颠颠地走了。这个老巫妖在去年的大战中坚持不肯上战场,这回却主动要求报名参加援救特库姆塞的远征军。当然,这一要求被甘梅利尔立即驳回了:国内形势不稳,阁下身为最具权威的老牌大奥术师,绝对有必要留在都震慑屑小之徒,不能到万里之外的蛮荒异域冒险。取回耐瑟卷轴之事,自有其他更加合适的人选代劳。

    但是,耐瑟卷轴真的如此宝贵,有必要让帝国在这个微妙的时候出兵冒险吗?而特库姆塞的金钱和谢礼,又真的是那么好拿的吗?

    席执政官丢开鹅毛笔,把目光投向了桌上的镀金小摆设,那是一面描绘大奥术师们挥舞着魔法杖,同锥形而长满触手的费林魔葵殊死战斗的精致浮雕。

    它是甘梅利尔小时候偶然从一个遗迹中掘出来的古董,是第一帝国末期所制造的遗物。看着这件小玩意,甘梅利尔不禁静静地回忆起了那个魔法帝国的辉煌历史。

    那是在整个魔法展史上,最值得回忆的时代。dR前3859年,狭海沿岸的七个渔村结盟,取名塞文顿村酋长老耐色成为盟主。数年后,威望卓著的老耐色正式称王,将国名改为耐色瑞尔,也就是“耐色的土地”。绵延三千多年的辉煌文明自此开始。

    开国之君老耐色在称王之后横征暴敛,集中王权,激了广泛的不满,其子小耐色趁势轼父自立。并且统治这个国家过半个世纪。就在这一对父子统治地时代里,耐色瑞尔的人们从精灵手中学会了一点魔法,但那不过是能放几个闪光,点几撮焰火罢了。除了拿出去招摇撞骗,基本上毫无用处。耐色瑞尔依旧是一个刚刚走出蒙昧的原始王国,在周边蛮族和怪兽的威胁下挣扎求生。

    然后,耐瑟卷轴被一个冒险现了,它让耐色瑞尔。乃至整个人类地命运,都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在遥远的古代,耐色瑞尔第一帝国之所以在政治经济体制糟糕透顶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只用了不长的时间就成为兴盛辉煌的强悍帝国,就是因为耐瑟卷轴中记载的神奇知识。

    耐瑟卷轴共计一百页,根据新旧不同分为两组,或说上卷和下卷。但实际功能却是一样的。其中蕴涵地知识包罗万象。囊括了几乎所有的魔法知识和技艺。依靠某种秘法,每一张卷轴都包容了惊人的信息量,需要至少一个月才能读完。除此之外,单张卷轴的内容便已无穷无尽。当某人在魔法上有所进展后重读卷轴,新的段落与法术将会出现。如果将卷轴组合在一起,就能显示出更加深奥的内容。

    因为耐瑟卷轴的现,耐色瑞尔第一帝国创造了历史上前所未有地一连串奇迹:浮空城、气候改造、魔法船、太空港……高瞻远瞩地大奥术师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探索过脚下的费伦大陆,就已经开始了向宇宙进军的脚步,结果。当费林魔葵的逆袭展开时,大部分人的目光还停留在天上……

    这个伟大的时代消逝之后,费伦大陆的魔法水平再也没有达到如此的高度,即使在耐色瑞尔第二帝国建立之后也是如此。的确,当代地魔法师在低阶魔法和魔法应用领域有了许多突破性的明。而炼金术的展和普及更是大大改善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但是在八级、九级的高阶魔法和本源力量地研究上。当代地魔法师却几乎没有丝毫的进展。他们通常只能通过掘古代遗迹,靠运气来获得一星半点地陈旧记录。

    现在漂浮在耐色瑞尔天空上的那些微型浮空城。直径大多不过几百尺,最多也就是一两里。在古代大奥术师眼里不过是拙劣到了极点的仿制品。而第二帝国建立之后所册封的现代大奥术师,更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任何一个达到了16级的魔法师,都有资格自称大奥术师!要是放到第一帝国时代,他们怕是给真正的古代大奥术师当弟子的资格都不够!

    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就是没有了耐瑟卷轴。失去了它的理论指导,高阶魔法的研究根本无从下手,而对魔法本源力量的探索,更是成了一种空想——现在的魔法体系,对耐瑟卷轴的依赖性实在是太强了!

    实际上,早在第一帝国前期,珍贵的耐瑟卷轴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失窃了。即使有明浮空城的“耐色之父”伊奥勒姆细心谨慎的看管,还是架不住窃贼和叛徒的内外勾结。先是几页几页地丢失,后来是十几页几十页地失踪。最严重的一次是在dR前3095年,一组完整的上卷,也就是50页比较陈旧的耐瑟卷轴被精灵的高级魔法师偷走。因此之后才出生的大奥术师,比如拉沃克、卡尔萨斯和奥沃都是照着下卷来学习的。

    更糟糕的是,耐瑟卷轴的下卷也因为不断失窃而残缺不全。几个不长眼睛的窃贼居然将整整24页耐瑟卷轴融成了金块花掉,结果使其彻底毁灭。等到帝国后期的时候,伊奥勒姆手里的耐瑟卷轴已经只剩了十几卷,实在是失职得无以复加,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对没有当好保管员的羞愧,他最后突然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剩下的耐瑟卷轴也在运往别处保存的路上被劫走,第一帝国从此丢光了全部的耐瑟卷轴,不久便灭亡了。

    耐色瑞尔第二帝国建立前后,费伦大陆上的各大势力也多次进行过对耐瑟卷轴的搜寻和争夺。其中。那比较陈旧50页上卷,曾经在迷斯卓诺地精灵遗迹中被现,随即便引了一系列惨烈的争夺战,最后据说是落到了邪恶组织散塔林会(Zhentarim)的手里。但是在散塔林会被剿灭的时候。参与围剿地各方势力却没有现任何有关耐瑟卷轴的线索。直到现在,才突然出现在了特库姆塞的手里。

    除了完整的上卷之外,残缺的下卷也在反复争夺中继续不断地损毁和消失,直到现在为止,耐色瑞尔第二帝国所掌握的耐瑟卷轴,也不过是下卷中的区区几张残页而已,同后来的现代大奥术师一样,也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如此看来。从特库姆塞那里取回一整组50页地耐瑟卷轴实在是刻不容缓、意义重大。只要得到了它,帝国的魔法实力就能迅提上一个台阶,对内的凝聚力也可以进一步加强。正如那句老话说的一样,“没有耐瑟卷轴,就没有真正的耐色瑞尔!”

    不过,身为一个资深政客,甘梅利尔对此却有着另外的看法。

    耐色瑞尔第一帝国的毁灭。固然是一场悲剧。也是魔法文明地浩劫。但是如果剥下那层由魔法奇迹构成地光鲜外表,伟大的耐色瑞尔第一帝国依旧是一个落后愚昧、各自为政的部落联盟。落后的社会制度与先进的魔法奇迹彻底脱节,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和对比。它因为耐瑟卷轴而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却没有驾御力量的手段和制度。用另外一个世界的话来说,就是让婴儿得到了原子弹,能够拖上这么长地时间才玩火*,已经算是上天保佑了。

    耐色瑞尔第一帝国没有正规军,没有完整的法律,没有象样的税收体制。甚至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都和中央政府。每座浮空城都是一个独立的部落,城中地大奥术师则是这个部落地大酋长,一切杀伐决断全都操于其手,甚至肆意地用居民来做惨无人道的试验,却没有任何人出来制裁这种行为。

    浮空城中地居民。始终高傲地藐视着脚下的大地。对生活在地面上的人来说。辉煌的浮空城和挂着骷髅旗的海盗船毫无区别,都只知道向他们频繁地征收着沉重之极的贡赋。却从来不关心他们的生活。即使在费林魔葵将国土变成荒漠的时候,大奥术师也只顾着移走自己的浮空城,对于地上的农夫和矿工,则任其自生自灭。

    浮空城与地上居民相互对立,而各座浮空城之间的关系,也混沌不明,征伐不休,相互之间有如敌国。即使是在这个帝国最辉煌的时刻,大奥术师之间的决斗和内战也从来都没有结束过。所谓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实际上更类似于交流研究成果的学术机构,而不是号施令的中央政府,帝国实际上一直处在无政府状态。

    生产力、法律、武力和民族凝聚力,是构筑一个帝国的四座基石。而看似强悍的耐色瑞尔第一帝国,却是一个四都不怎么具备的泥足巨人。平时离心离德,人心涣散,自相残杀;一旦遭遇强敌,则脆弱到根本不堪一击。再强大的魔法,再伟大的胜利,也无法弥补这种存在于制度上的根本缺陷。

    因此,当费林魔葵以及大批兽人、恶魔和蛮族入侵的时候,除了卡尔萨斯带着他的浮空城四处征讨之外,其他的大奥术师几乎都抱着漫不经心的态度。他们不但没有丝毫保护国家的觉悟,依旧沉浸于各自莫名其妙的研究,甚至暗中和侵略勾结,想要利用费林魔葵除掉敌对的大奥术师。

    起初的费林魔葵非常弱小,和庞大的帝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在某些人的一再纵容之下,费林魔葵的势力终于渐渐增长到了无法阻挡的地步,而卡尔萨斯也被同僚的冷漠、背叛和拖后腿逼到了疯狂的境地,最终施展出了那个夺取神职的12级魔法,毁灭了魔法网络,彻底结束了这个看似辉煌灿烂,实则野蛮暴力的时代。

    想到这里,甘梅利尔不禁回忆起了小时候观看帝*队讨伐费林魔葵地情景。这些刚刚从地下苏醒的怪兽虽然能够吸收一切魔法能量甚至生命力。让法师和牧师全部都变成了废物。但是在上百门重炮的集中轰击下,还是被彻底打成了筛子。如果两千年前的古代大奥术师肯花一点心思在魔法以外地领域,或许就……不,没有或许。只要帝国依旧这样离心离德下去,哪怕是肮脏愚蠢的地精,或是内部的叛乱,也可以轻易颠覆这个似强实弱的帝国——个人太强,国家太弱,是要吃大苦头的!

    千年之后建立的耐色瑞尔第二帝国,虽然继承了那个光辉璀璨的名号,但实质上已经大不相同。它有了一支虽然规模不大。但却强悍善战的专业军队;一个虽然权力有限,但却职能完备地中央政府;一套虽然存在种种缺陷,但至少可以约束所有人的法律。大奥术师们依旧享有尊贵的地位,却不能再插手国政,肆意妄为——当然,他们绝对不乐意受到约束,但因为没有了完整的耐瑟卷轴。大奥术师的总体力量大为衰退。根本无法压制世俗和宗教势力,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了直接掌权的野心。

    因此,专业的政治家代替了这些无法无天地外行,从事对帝国地治理。民众终于得到了加入政治游戏的可能,对执政有了最起码的监督。几个世纪以来,帝国虽然军威不振,地方势大,但依旧外则保境安民,开拓疆土。内则国力日增,产业兴隆,在相当程度上都是这一套民主政治体制的功劳。

    但是……如果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得到了一组完整的耐瑟卷轴,从而实力急剧增加,诞生了大批真正的大奥术师……他们会不会想要凭借暴力夺权。让耐色瑞尔帝国回到那个任凭大奥术师肆意妄为的时代?

    一想到这里。甘梅利尔不由得毛骨悚然。

    现在的帝国已经是云谲波诡,各方势力全都在明枪暗箭。为了争夺权势无所不用其极。内外压力之下,庞大的帝国早已成了一艘支离破碎满目疮痍地腐朽航船,却要面对永无止息的风暴,以及敌对船只的炮击,里面还有人在凿船底。

    他这个席执政官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维持住国家不至于解体。要是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再插手进来……他简直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能够成为大奥术师地家伙固然不会是傻瓜,但也绝对不会是清心寡欲之人。任何强都有裨睨众生地*,不愿意受到任何讨厌的约束。而且,爱情能够让女人地智力退化,力量同样可以让男人的智力退化,让他们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依据第一帝国末期那些大奥术师的表现,也很难让人相信这些目空一切的家伙会有相忍为国的牺牲精神。

    第二帝国的暴力机关,可以对现在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构成巨大的威慑。但要是他们有了完整的耐瑟卷轴……没有人能够知道会生什么事!

    因此,这些耐瑟卷轴虽然对个人来说颇具诱惑力,但对于国家来说,却是一个招致灾难的金苹果,如果处理不当的话,甚至有可能成为压垮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特库姆塞的使节毕竟已经来了,12张耐瑟卷轴也已经送到了帝国境内。如果就这样拒之门外的话,似乎也说不过去。

    毕竟,在这个激烈竞争的世界上,只有敢于面对挑战,才有可能抓住机遇……

    席执政官望了一眼窗外熙熙攘攘的抗议人群,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镀金小浮雕,斟酌片刻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从写字台后面站起身来。

    他穿起了外套,夹上公文包,对着镜子稍微梳理一番之后,推门走出了办公室。

    那个中年秘书正在外面的一张小桌子上打盹,甘梅利尔顿时哼了一声,不悦地用魔法杖敲了敲他的脑袋。

    “理查德,你这懒虫,快起来!有活干了!”

    “啊……抱歉,老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去联系近卫军和外交部,让他们帮我马上准备一条配有御手的龙,还要一名有经验的外交助理,我很快就要出远门了!”

    “遵命……啊?出远门?那您今天下午要出席的竞选会议怎么办?”

    “会议延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处理。”甘梅利尔不耐烦地说,“现在叫车夫给我备车,去情报局!唉,马兹卡大陆……脑袋里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希望那帮饭桶手里多少能有些资料吧。”

二十二、合法的乱收费

    伴随着凛冽的寒风,浓黑而厚重的夜幕逐渐淡去,天空渐渐变成了墨蓝色,随即又从墨蓝变成了美丽的蔚蓝。转眼间,绯红的晨曦在水天相接之处蓦然出现,万道金光给波澜起伏的海面染上了一层迷人的胭脂红……

    曙光照耀的大海上,一艘线条优美的纯白色巨舰随着轻柔的海浪上下起伏,伴随着盘旋的海鸥,朝东北方向急前进。结了一层薄冰的驾驶室顶层平台边沿,清晨的海风裹挟着浓浓的水气,吹拂在菲里略显消瘦的脸颊上,刺得他浑身直打哆嗦。只好尽可能地把自己缩成一团,以便让裹在大衣里的身体能暖和些。

    “嘶——真冷啊,还好,总算今天没下雪。”

    此刻,他正手持一柄单筒望远镜,紧张地注视着天际边缘那道青黑色的荒芜山脉,以及更近处覆盖着点点残雪的港口城市……

    “航道情况良好,港口附近并无流冰出没!”

    听到了观测员充满兴奋的报告之后,菲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微笑着搓搓冻得僵的手指,用扩音魔法下达了进入港口的命令。

    “向北极港出信号火箭,请求派出引水员!我们回家了!”

    “万岁!回家了!”

    “我们又回来啦!”

    这个期待已久地喜讯。让全舰瞬时间笼罩在一片欢腾之中。人们不顾刺骨地寒冷。全都冲到了甲板上,望着远方仍很遥远的陆地影子,欢呼雀跃,甚至唱起了各种语言的歌谣。

    将近一个月的远洋航行。令祥瑞号地菜鸟船员们都极度渴望重归陆地的怀抱。不说别的,只为那可恶的贫乏伙食和该死的负荷工作,就足以让那些懒散的魔法师叫苦连天了。或许只有到了陆地,才能睡个懒觉,吃顿美餐,让人彻底放松一下吧!

    阿芝莎和她的最后几个随员也走出了船舱,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些狂呼乱叫的欢乐人群,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但是自己这群人呢?家园不但远在万里之外,而且现在是否存在也成了未知数。此次能否带回援兵。或弄到援兵之后还能否来得及。他们也是心中无数。

    随着距离的接近,港口的建筑变得越来越清晰,船员们地欢乐氛围也越高涨起来,恨不能马上跳下海游回去。几个心急地魔法师已经迫不及待地动了扫帚,一圈圈地在甲板上盘旋了。

    但是,冷酷的现实很快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不准入港?这是怎么回事!”

    一大群有老有少的魔法师气呼呼地挥舞着魔法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刚刚上船的传令兵,个个都到了怒气全开接近临界点的地步。几十道透着杀意的骇人目光,刺得那个倒霉的小伙子整个人仿佛都缩了一圈。他无助地四下张望。在现无法突破人墙之后,索性横下一条心,大声向众人宣布。

    “没错,这是警备司令部的命令,祥瑞号不得入港。但船员可以换乘小艇上岸。”

    话音刚落。船上地魔法师和水手之间又是一阵嘈杂的嗡嗡声。不能乘坐大船上岸倒是没什么,他们中至少有一大半可以自己飞过去。但是夹带的私货怎么办?用空间戒指一趟趟地转运?先不说有没有足够的空间戒指。这么来回奔波也实在太辛苦了!

    “大家安静!都安静。”菲里有些烦躁地吼了几声,总算勉强让噪声的音量降低了一个数量级。他回过身,凶狠地逼视着传令兵,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责问。

    “你带了地命令我们都听到了,但我无法理解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地解释!”

    “这个……阁下,您上岸之后就知道了,请换乘交通艇吧。”传令兵嘴皮翻了翻,但又实在想不出该如何说起,最后干脆用上了拖延战术,“还有马兹卡大陆来的各位使,也请一起进城吧,领主大人已经在城堡里作好了欢迎地准备。”他朝着阿芝莎微微一躬身,就算是行过礼了,“我国的几位贵宾也将出席,请不要让他们等急了。”

    呼啸的海风中,寒带针叶林海出阵阵松涛。荒芜的山岭像要拥抱下面的海湾一样,向东南伸出,将港口和外海的惊涛骇浪隔离开来,营造出一片平静而温暖的水域。这就是北极港,新耐色瑞尔殖民地最北端的港口城市,现在则是魔法女神教会的直辖领地。

    虽然才从精灵手中夺取过来仅仅半年时间,但由于地处北方航线的终端,猖獗的走私生意和转口贸易使它很快繁荣起来,成为了一个拥有三万多人口的富庶小城。当菲里上一次离开的时候,北极港的市场里整日熙熙攘攘,港口内千帆攒动,一副繁荣景象。只是到了现在……

    “怎么搞的?船都到哪里去了?”

    两个月前新架设的木栈桥,现在还散着松脂的清香,但上面那层薄薄的积雪,显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了。菲里皱着眉头跳过踏板,回头望着空荡荡的港湾,不由得满腹狐疑。几名领航员尴尬地互相望了望,很有默契地同时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见得不到解答,菲里也只好继续往前走。宽敞的港口区一片冷寂,可以容纳近千艘大型船舰的海湾里,仅仅停泊着不到十艘双桅船。而且从旗帜上看。大多还是来自附近殖民地港口或北极港本身地军舰。至于从本土过来地船只。干脆连一艘都没有了。

    他不禁摇了摇头。尽管事先就知道海关税吏的进驻会吓跑一大堆商人,但没想到居然会搞到如此萧条。这……这简直比蚊香赶蚊子还利索!

    同上次离开的时候相比,栈桥的尽头多了一间仿佛微型堡垒地石头建筑,上面刻着正义之神提尔的圣徽。菲里等人还没有靠近。那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十几个圣武士穿着铁皮罐头似的全身铠甲,提着长矛和塔盾冲了出来,对着栈桥的方向摆出了防御阵型。

    正当菲里等人一头雾水的时候,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裹着漂亮的裘皮大衣,大摇大摆地从堡垒里走了出来,“喂,那边的家伙,统统都给我站住!以正义和法律的名义,我命令你们等待检查。并且准备好应当交纳地关税!”

    “检查?关税?”众人愕然。一名领航员忍不住站出来骂道,“你这蠢货没长眼睛吗?这是我们地菲里-泰勒指挥官,北极港的神秘之火舰队司令!”

    “辱骂执法人员,罚款两个铜币。”中年汉子头也不抬,随手开出了一张罚款单,丢到了那个领航员的脚边,“根据上级的训令,鉴于北极港当局在过去几个月里大肆走私、偷逃赋税的恶劣行径,本人作为海关特派员。有权利在这里征收惩罚性关税。任何从这里上岸的人,无论他的身份如何,都要接受海关的检查,并且缴纳关税!”

    他数了数菲里一行的人数,然后又开了一张单子。“每人一个银币地入关手续费。全部20人,共计两个金币。快交钱吧!”

    随着海关特派员的话语,身后的圣武士也整齐地一跺脚,震得栈桥吱呀吱呀地摇晃。这些侍奉正义之神的铁皮罐头武艺如何尚不得知,但在吓唬人方面实在是很有一套。看着他们冰冷的目光,刚才那个出头地领航员脸色煞白,讪讪地退回了队伍中,老和尚静水幽狐更是慌得大声念起了佛号。只有那几个语言不通地使团随员完全不晓得生了什么事,只是无聊地打量着远处的城市。

    听到只收两个金币,不想多事地菲里松了一口气,很爽快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并且地替所有人掏了腰包。而那个挨罚的领航员瞪了海关特派员一眼,也非常不情愿地交了罚款——两个铜币只够买一块面包,实在不值得为这点钱计较。

    可是,就在他们交了钱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的魔法师突然从堡垒里跑了出来,他的手里拿了一面像是镜子的东西,嘴里小声地喊了几句什么。那位特派员赶紧打了个手势,刚刚散开的铁皮罐头又再次聚拢成了人墙,把菲里他们堵回了栈桥上。

    “抱歉,诸位恐怕还得接受进一步的检查,根据探测器的显示,你们有夹带私货,逃避关税的嫌疑!”特派员解释说,然后在菲里、奥沃、女教授以及老和尚的头上指了指,“你、你、你、还有你!把身上的空间容器都拿出来!”

    菲里的脸顿时冷了下来——他身上的空间口袋里正装着那价值数百万金币的财宝,还有12页珍贵的耐瑟卷轴以及那份刻在石板上的国书。如果在这种地方随便展示出来,天晓得会生什么事情!

    “特派员先生,您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吧!连事关国家安危的外交机密也敢搜查!难道就不怕情报局以后找您的麻烦?再说,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任何地方的海关居然要检查空间容器里面的东西!”他沉着脸说。

    “司令官先生,您虽然地位尊崇,但并非外交官员,没有资格享受外交豁免权。”特派员不卑不亢地回答,“在平时,鉴于个人*方面的考虑和对魔法师人格品德的信任,海关对空间容器确实很少搜查。但是你们这里的魔法师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在前科方面又……检查诸位的空间容器,也是出于慎重的考虑!”

    “你这分明就是乱收费!”

    “乱收费?不,身为公正的信徒,我的所作所为一向严格遵循法律!”特派员摇了摇手指,“这一次征收的是惩罚性关税,除了确定的比例之外,法律的解释权都归执法人员所有。”他摸出一份装饰着帝国国徽的授权文件,指着其中几行小字给菲里看,“明白了吧,所以请把诸位的空间容器都拿出来。放心,我没有偷窃的意思,只要缴纳30%的关税就可以了……”

    解释权归执法人员所有……菲里感觉一阵头晕,这不是合法乱收费的最佳借口吗?在这个家伙的胡搅蛮缠之下,他被搞得彻底失去了耐心,随手对他施展了一个定身术,然后就打算从空中飞过去。不料特派员的身上似乎有什么反制魔法的道具,只见这家伙丝毫没有行动迟滞的表现,反而身手敏捷地一个后空翻,躲到了圣武士的盾阵后面,然后气急败坏地大喊起来。

    “混蛋,居然暴力抗税!你的行为这是在对抗法律!是在对抗政府!我以正义的名义警告你,立即停止抵抗,等候落……”

    提尔的圣武士们立即刀剑出鞘,催了斗气,还有一队火枪手也从堡垒里伸出乌黑的枪杆。栈桥上的众人同样不甘示弱,纷纷拔出手枪,或准备好了攻击魔法,老和尚虽然腿脚抖得跟面条似的,但居然还是从储物念珠里抽出一根沉重的熟铜禅杖。可惜才挥舞了两下,就喀嚓一声闪了腰,随即哀号着趴倒在栈桥上,引得人人侧目。

二十三、前途黯淡

    就在一场看似势均力敌,其实却是一边倒的斗殴即将爆之际,本地的地主终于出来了。

    “哟,特派员先生,您把商船搜刮到逃个精光不说,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舰队头上啦!”一个菲里颇为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收税站后面传来,“我命令你,立即带着你的人滚回自己的狗窝去,魔法女神教会的内部事务,还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哼,多管闲事的是阁下吧!即使您是警备司令,也没有资格命令我!”即便面临两面夹击,尽职的海关特派员依旧不肯服输。他很清楚,在场的人中谁都不敢把事情闹大,拿着武器吓唬人倒也罢了,要是真的出了人命,对任何一方背后的势力都是极大的打击。

    而给魔法女神教会的人找麻烦,就是他来到这里的最主要目的——当然,按照正义之神的教诲,一切行为都要在“合法”的前提下。

    “那么我有这个资格吗?特派员先生,还有诸位提尔的圣武士?”

    一个陌生的嗓音突兀地响起,虽然语调很平静,但原本沉稳的圣武士们却出了一阵骚动和惊叹,没等特派员下达命令,就呼啦一声跑了个精光。而栈桥上的众人也大多把眼睛睁得溜圆,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一名穿着藏青色军礼服,带着金色穗带装饰和礼仪配刀的英俊军官微笑着站在码头的入口处,后面还跟了六位穿着深红色礼服的女卫兵。在他们的前面,一个瘦小的金男子穿着黑色大礼服,执斧而立,橘红色地眼睛冷冷地扫视着正在对峙地两群人。他虽然身材纤瘦。相貌也仿佛奶油小生。但是一举一动却颇有些杀伐决断,久居高位的气质。温暖的阳光下,锋利的兵刃反射着黯淡的寒光,摄人心魂。

    那是一把非常普通的长柄斧头,仿佛伐木工人常用的劳动工具。但是凝神看去,在精钢打造地斧刃上,却仿佛流动着一层金色的迷雾。许多五彩缤纷的魔法六芒星在迷雾间闪烁跳动。如果是水平比较高地魔法师,还可以看出,在斧头的周围。空间和时间都被扭曲变形,散着诡异的波纹,甚至传出阵阵神秘的爆裂声。

    “泰拉曼特之斧!阁下是……席执政官甘梅利尔?”海关特派员浑身颤抖着,小声问道。

    “没错,鄙人正是甘梅利尔。特派员先生,您今天可是很不给我面子啊!”

    甘梅利尔轻轻挥舞了一下手上的兵器——那把曾经将众神之王艾欧斩成碎块的斧头,冷冷地答道,“根据法律。每一任的席执政官在拿到这件象征帝国大权的神器之后,都有权利获得三个死亡名额,用于绕开法律程序,处决为非作歹地官吏。只要事后国会没有提出弹劾,就不必承担责任。在我执政的这四年里,还一个名额都没有用呢!您想尝试一下这斧头的滋味吗?勒索军人和外交使团的海关特派员先生!”

    在席执政官和泰拉曼特之斧的大能之下,正义之神提尔的战士们仓皇退散,终于得以继续前进。而马兹卡大陆的使们更是喜出望外,第一时间便凑了上去,和甘梅利尔套近乎。希望能够从这位最高当局口中探出一点风声来。只是席执政官虽然说起话来很有风度,并且也对马兹卡大陆的人们表示了极大的同情,却始终不肯作出什么承诺,反而转弯抹角地打探起了反抗军的现状,以及耐瑟卷轴地来历。

    就在这几人暗藏机锋的谈论中,那位穿着藏青色军礼服的英俊军官貌似很热情地走了过来。向跟在后面的菲里等人打起了招呼。

    “嗨。菲里、奥沃、还有其他几位,你们的这次旅程还顺利吧!啧啧。居然捡了个公主回来,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呢?”

    “因为上次你在地窖里吃掉那对黑暗精灵母女花地时候,就已经把这辈子地运气都花掉了!”菲里翻了翻白眼,反唇相讥,“再说了,捡了个公主又怎么样?人家是使节,既不能推又不能骑的,还得客客气气地伺候。你有兴趣地话,不妨去献献殷勤啊,说不定公主大人一高兴,就把你招赘了呢!”

    夏洛特耸了耸肩膀,“对于那位很有气质的公主,我确实是满感兴趣的,但对于她生活的那个国家……就实在是不敢恭维了。我可不是那种会为了一朵鲜花而放弃整个花丛的人,何况这鲜花还长在充满危险的蛮荒之地啊!”

    “折在你手上的鲜花,都已经多到可以开花店了!”菲里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走的这几十天里,北极港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很不好。”夏洛特摇头说,“海关调查组一进驻,就又是封仓库又是查帐。那帮正义之神教会的热血傻瓜简直是来找茬的!眼下不要说走私贩子了,就是来收毛皮的正当商人都被吓得跑了个精光,10月份的收入几乎等于零,很多刚迁来不久的市民见没生意可做,又搬回故乡去了……唉,这地方的气候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秋天就能把人冻掉鼻子,如果没有暴利,有谁肯来呢?”

    “收入几乎为零?骗谁啊!”菲里嗤之以鼻,“你那套刮地皮的本事有多厉害,我会不知道?码头上那帮热血傻瓜和你一比,就简直是菜鸟的级别了——他们只知道把鹅连皮带毛一起剥下来,而你却知道如何拔最多的鹅毛,听最少的鹅叫!”

    “我是说真的!”夏洛特也有些恼火了,“越是不懂变通的外行,破坏力就越大!你难道连这个都不懂吗?他们一家家店地查帐,还用了侦测谎言的神术,稍微有点漏洞。就逮进去没日没夜地审问。就算没有动刑,也没几个人受得住那种疲劳轰炸。这年头,有谁地**底下是完全干净的?又有谁的生意经得起这么耽搁?”

    “……敢情他们是在玩地图炮,一打一大片啊!呵呵,这些外行也真找着门路了,整不死你也恶心死你。”

    “谁说不是呢?如果你把祥瑞号开进来,他们十有敢扣船!唉,我最恨外行人找茬了!”

    就在互相东拉西扯的时候,他们已经慢慢走出了码头。进入了集市区。作为重要的补给和中转港口,在和约签定后的半年多时间里,北极港的城堡和码头之间很快就出现了大批货栈和铺子。尽管多半是简陋地棚子,但货物的种类丰富、价钱便宜,同不到三万人口的城市规模相比,已经算是非常繁华了。

    但是当菲里这一次迈进集市地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雷得头脑一阵麻。

    虽然集市依旧占地广阔,巷道纵横错落,但做买卖的人流却稀疏至极,整个集市只有寥寥几个人影在行走。而开业的店铺更是少到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商贩们有气无力的介绍着商品,顾客无精打采的挑选着货物,人人都双眼茫然。一阵狂风吹过,地面上的纸片、果子核、残雪顿时滚滚而来,几乎遮掩了整个集市。菲里等人不由得掩住了口鼻,急促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咳咳,居然冷清成这样,看来你真地是穷惨了。”菲里一边咳嗽,一边同情地拍着夏洛特的肩膀。“怎么连个巡逻的人都没有?弟兄们今天都到哪里去了?”

    “哪里去了?当然是去准备招待场地了!”夏洛特瞟了他一眼,突然凑过来小声问道,“卷轴的事,是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不然我吃饱了撑的?”菲里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不过上头还没话呢,你可别到处乱说……对了。招待他们还用得准备什么场地吗?特库姆塞的使节才五个人而已啊!”

    “但是还有咱们这边的人没算进去哪!”夏洛特苦笑道。扳着指头介绍起来“这两天,咱们这里的贵客还真是一拨接着一拨啊。先是甘梅利尔大人带着一干幕僚骑着龙赶了过来,接着是魔法女神教会里地几个主教、大主教,然后还有国防部的几个参谋和主任,到了现在,连刚刚溜走的商人也派了代表回来。我和泽娜领主反倒是最后才知道消息的,这政府的保密意识真是……唉!”

    菲里对此十分认同,帝国的官僚就是这个德行,无论什么消息,只要是走正常程序上去地,从来都是泄露得如同筛子一般,除了应该知道地人不知道,其他人个个都很清楚。反倒是私下里的小报告,往往保密得相当不错,甚至成为悬案。

    “来了这么多大老爷,我们自然要热情接待,所以城堡里地房间全给腾了出去,现在我已经只好睡兵营了。”夏洛特抱怨说,“菲里老弟啊,你那套宅院也被征用去了,要不也到军营来?我分你一顶帐篷。”

    “那还是算了,天气这么冷,住帐篷可实在吃不消。我把手续办完之后,就回船上住吧。”菲里苦笑着摆手,“距离港口封冻也没几天了,你看我是应该把祥瑞号挪到地面上,还是开到南边的港口去过冬?”

    “这得看泽娜领主的意思,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早点走比较好。”夏洛特撇了撇嘴,“这两天北极港的人没来几个,领导们骑的巨龙却来了整整一打,咱们的那条老黑龙福尔摩斯看得整天春,天天围着甘梅利尔大人骑的小母龙打转,看来上次肯定是没有阉干净……为了喂养这些大牲口,粮库里那点存货怕是要被吃光了!一时又没地方去买,要是它们在多蹲上半个月,北极港十有要爆饥荒了……你们这次带了些什么货物过来?有吃的东西吗?”

    “谁会把粮食从本土拉到殖民地来啊,这岂不是要亏死?”菲里白了他一眼,“烧酒倒还有一些,如果你能解决卸货问题,不妨同奥沃讨论一下,他夹带了不少呢。”

    “酒倒是用不上,万一把巨龙灌翻了,领导们坐什么回去?”夏洛特回答道,“何况,我也就是随口一问,等到把最后这点事情办完,我也该回老家去了……”

    “回老家去?你的职位不要了?”菲里有些奇怪。

    “北极港警备司令?从海关进驻的时候起,这地方就没什么油水可刮了,还有被翻旧帐的危险。”夏洛特叹息着说,“看看这副冷清模样,谁还会对未来的前景感到乐观?商人跑光了,市民自然也没了多少生计,就连警备队里的弟兄们都觉得前途不佳,跑掉了差不多两成。我们的泽娜领主,也打算辞职回新魔索布莱州,去竞选明年的州议长。我打算回埃蒙港去帮她活动,如果能当选的话,我傍着她去府当个警备队长,应该问题不大。”

    “艰苦转战了一年多,又这么打回到原形?”菲里摇了摇头,“我记得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是埃蒙的警备队长了,现在再这样回去,能算是衣锦还乡吗?”

    “我也不愿意啊,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再说,比起死在战场上的那些同僚,能身体完好地活下来,就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我并不是什么喜欢刺激的人,能够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夏洛特伤感了一会,又转移了话题,“我说菲里啊,你对未来的展又有什么打算?”

    “我?”菲里想了想,现自己似乎比夏洛特还要倒霉,不由得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我现在是候补选民,就是想走也走不开啊!看来只能继续坚持下去了,希望这些正义之神教会的热血傻瓜能早点滚蛋吧。对了,咱们那位洁身自好、恪守本份、铁面无私的……路德维希议长呢?这北极港的生意里也有他的一份。”

    “那个的阳痿老混蛋?甭提了,他一听到风声,就和咱们断了联系。”夏洛特一副很懊恼的样子,“他一撒手,殖民地这边的生意链条也断了一大截,咱们一时是既联系不到上家,又找不着下家,囤积的货物只好贱价甩卖,蚀掉了一大笔呢。”

    这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吗?菲里点点头,他很清楚,对于把仕途看得更重的政治家来说,亏掉点钱确实算不得什么,至于惹毛了同伙……北极港教会领眼看就要开张不下去了,日后还不晓得谁求谁呢,再说了,政客的承诺比婊子的爱情还要不可靠,没这份觉悟的人,也不应该来探官场的这滩浑水。

    这么说来,还是我这个候补选民最倒霉。菲里很郁闷地现了这个事实——只要教会领还在一日,他就得设法在这收不上税的鬼地方不死不活地撑下去,弄不好还要倒贴——这真是活见鬼了……确实,他天天都在见两只美女吸血鬼……

    但是没过多久,菲里就不用为前途愁了,因为他收到了一个更加活见鬼的命令。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536/ 第一时间欣赏穿越时空的蝴蝶最新章节! 作者:老老王所写的《穿越时空的蝴蝶》为转载作品,穿越时空的蝴蝶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穿越时空的蝴蝶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穿越时空的蝴蝶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穿越时空的蝴蝶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穿越时空的蝴蝶介绍:
当诸神的荣光淡去,人们开始掌握自己的命运.费伦的世界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呢?穿越时空的蝴蝶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时空的蝴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时空的蝴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