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庶难从命TXT下载庶难从命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庶难从命全文阅读

作者:云霓     庶难从命txt下载     庶难从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九章 原形毕露

    薛明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在他面前要八面玲珑的把戏不过是笑话。

    容华道:“三弟妹hua了不少银钱找那些凶徒,所以那管事的只是随便找了替罪羊。”就连任静初手里的管事的也知道任静初的银钱太好骗了。

    “只是有一点”薛明睿扬起了眉毛,眼睛渐渐更加明亮”“那管事的未免知晓的太多了。”

    薛明睿办过不少辣手的案子,那些人有没有说谎他一看便知晓。

    那管辜的说不定真的知道些什么。

    ,“我让四叔父和隆正平将任家苹事的找到的凶徒带去了顺天府。”

    集华微微一笑,她可以想象薛明睿做这样的决定时任家管事是什么表情。任家的管事或许后悔了,为了些许银子就冒这样的险颇不值得。

    二太太和薛崇义商量”“亲家筹备军资正好收的是棉hua,四叔一家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气,买下了山东的田地,前几日我吩咐管事的去买,结果连成片的棉地是没有了”二太太目光一闪”“皿叔对山东那边比较熟悉,我就想着不如托四叔给我们家也置办些田地。”

    薛崇义皱起眉头,“你都知道现在买地已经晚了,却跟老四开口,那不是明着跟他要……”

    ,“我就是跟他要”二太太冷笑一声”“老爷别忘了,四叔哪里有银钱买地,还不都是娘给的银钱,娘对庶子比对老爷这个嫡出还要强百倍,老爷不觉得委屈”我都替老爷不值,若不是有我省吃俭用,老爷现在别说住四条胡同的宅子,就算随便买处三进院子”恐怕也是没有那个银钱。”

    ,“这几天分家老爷难道没有看出来?娘不知给了三房、四房多少梯己,否则以三弟妹的性子怎么可能这样消停地分家。”

    二太太说得薛崇义心烦”“你让四弟买地,四弟怎么可能轻易吃这个亏。”

    二太太笑两声”“他能帮容华怎么就不能帮我。我们可是找到了害四叔落水的凶徒,静初hua了那么多银钱找人,让四叔还回来还不是应该?我们凭什么做不讨好的冤大头。现在不比往日,往日大家住在一起,公中hua销的多,有些银钱不必计较”现在分了家,老爷这样大方,说不得那日我们全家老小连饭也吃不上了,到时候四叔全家也不会施舍半点米粮。”

    薛崇义的表情有了松动,“你说的也是,买了宅子和田地,我们家也不富裕。”

    二太太真正笑意盈盈”“这件事不用老爷出面,我去和四弟妹说,我们也不要良田,就比照长房和四房在山东买井那些沙地购置百亩。

    四叔买那些沙地就似白捡的一样”要说占便宜我们也没占到什么。”

    只要想想四房在山东买了那么多土地”薛崇义也忍不住怒气高涨”“母亲也太偏心了些,庶子和嫡出本就不应该一样分家产,就算是四弟记在母亲名下,分家的时候分多少还不是母亲一句话。”

    ,“谁说不是”二太太端了茶给薛崇义,自己坐在一边理理手里的帕子”1,老爷不当家,好些个事是不知晓的,府里养活这些庶出要hua一大笔银子,若是没有那些庶出的,银子都给嫡出乎女分了,每人得到的数目比分家得的家产一点不少。按理说母亲身下有子,四叔不应该记在母亲名下,庶子变嫡出本就不合礼法,现在分家更是嫡庶不分,说出去了真是要贻笑大方,庶子成亲之后就应该离府自立,薛家养了四房那么久,四房也真有脸来分家产。”二太太边说边小心观察薛崇义的脸sè。

    分家不均。这些话她早就应该说出来,可是碍于这几日薛崇义和三叔、四叔经常聚在一起喝酒,兄弟感情比往常要好许多,她才没有贸然开口,现在好不容易试探着找到了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老爷想想,若是将四叔分得的家产拿出一半来重新分配,我们也就不用这般捉襟见肘”说到这里二太太顿了顿”“长房唆使四房争家产,这事告到衙门里,长房可是要吃板子的,长房品行不端怎么能照顾长辈,这样顺着推下去,娘可能要老爷netg前孝顺。”这样的话就不止是得一小笔家产了,还有老夫人手里的存众田。

    薛崇义眼睛里的火似是被二太太点燃了,想到了什么那团火又灭了下去,“明睿现在是朝廷重臣。”

    ,“就是这样才好”二太太笑了”“长房加官进爵,哪有我们半点的好处?”说到这里二太太也委屈起来”“明睿刚升了少师,娘就要分家,还不是怕薛家子弟聚在一起,会让朝延生疑影响明睿仕途。娘什么时候管过我们家?将明霭送去西北也是因为怕牵连明睿,老爷仕途不顺更是因为明睿和庄亲王爷做对。”

    “皇太后正好赐了宫女,容华又没有半点要给明睿收房的意思,这样没有fù德的人怎么能掌家。这是多好的机会,明睿教导皇子,应当越注意品行。”

    薛崇义只觉得自己出了一脖子的汗,二太太递了帕子过去,薛崇义将汗擦了”“母亲不站在我们这边,我们怎么说都是没用。”

    二太太靠在薛崇义身边,低声道:“娘毕竟是年纪大了,有哪件事决定的对了?上次在娘屋里,明睿都能随便顶撞老爷了。等分了家,这里变成了武穆侯府,老爷在族里还有话语权不成?明雳去了西北,要想明雳平安,我们不知道要怎么求明睿才能行。”

    薛崇义咬起牙来”“那我就去官府告一状,大周朝有法度,只要分家不均,这个家就要重新分。”

    二太太道:“老爷等我先将山东买地的事说了,若是四叔不肯帮忙我们再告分家不均。”

    薛崇义摇摇头,“山东那些田地怎么比得上分家不均的好处。”

    二太太微微一笑”“万一有娘做主,这件事告不下来怎么办?总要先握住一处再谋算另一处。再说也是外面人知道四叔在山东丰那么多良田之后才有的风言风语,事情闹得这么大,若是不清朝廷来人证实,日后我们薛家难免要落人口实,所以也不是老爷不顾手足情深。

    薛崇义笑了”“还是夫人想的周全。”

    鼻崇义和二太太谋算要怎么算计四房。

    静妃娘娘伺候皇帝吃了晚膳,皇帝政务缠身就要移驾去养心殿。

    静妃站起身提醒皇帝”“臣妾让**将小皇子抱来,皇皇子吧!”

    皇帝抬起头看了眼静妃,微微犹豫”“今天政务多,没有多余的时间,改日朕再来看皇子。”

    静妃眼睛中1ù出一丝绝望,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皇上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皇帝停下脚步皱起眉头。

    静妃抽噎起来,“臣妾知道,有人说小皇子身体羸弱。”

    “胡说”皇帝声音威严。

    静妃惶恐地跪下来。

    皇帝的态度微微缓和了些”“是谁敢说这种话?朕的皇子受上天庇估,必当平安康健”说着将静妃扶起来”“爱妃再听到这种闲言碎语,直接将传话的人杖毙。”

    静妃想再开口皇帝已经失去了耐心,转身出乎翊坤宫。

    将屋子里的宫人打出去,静妃坐在软榻上,她已经试着开了几次口,可是皇上就是不肯听她的,她没有外面的郎中来给小皇子看脉。

    小皇子生就羸弱,连皇上都不放在心上。静妃的心越来越沉,再这样下去小皇子的病可怎么才好。

    静妃失hún落魄”“1卜皇子睡觉还是不怕声音?”

    柔婉道:,“奴婢试了几次,1卜皇子像是能听到。”

    静妃看到柔婉闪躲的目光,顿时冷笑一声,“你不用骗本宫,本宫心里井楚。”

    柔婉忙躬下身,“娘娘,奴婢是觉得娘娘太过担忧了,奴婢听**说小皇子这样的情形也是常见的,将来长大了也就好了。”

    ,“若是不能好呢?谁赔给本宫一个皇子?”静妃声音尖利,将柔婉吓的整个人一颤。

    好半天,柔婉才小心翼翼地道:,“要不然就依李大太太说的,让任大奶奶试药。只要等到任大奶奶怀了身孕,就可以请郎中去给大奶奶看脉,娘娘和大奶奶吃的都是同样的助孕药,就算是生病也是一样的,只要郎中能将大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治好,就能治好我们小皇子。”

    只要瑶华怀上孕,就能请郎中去看病,与其这样坐等着真不如就试试这个方法。只是静妃咬牙切齿,瑶华手里明明有药丸却不拿出来请郎中参详,非要全吃掉了之后再去和母亲商量对策,明着就是要挟她,不过现在这今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陶瑶华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想了这样的对策。

    虽然说是置于死地而后生,但是她瞧着瑶华这个算计一点都不高明,八成是要找死。静妃扯扯嘴角”“现在也没有了别的法子”先让我母亲这样安排。只要任大奶奶有了身孕,就让母亲立即请郎中去瞧。”瑶华向来诡计多端,她不能让瑶华骗了她。a。

第四百三十章 怀疑

    静妃交代完,柔婉躬身退下去。

    寝宫里一瞬间太过静寂,静妃在地上走了两圈忽然想起来,“快去,快去将小皇子给我抱过来。”

    静妃娘娘只要见了小皇子就一定会脾气,翊坤宫上下顿时人心惶惶。最近因小皇子被打的宫人越来越多,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可是不管静妃娘娘怎么闹,小皇子都很少会哭,这件事还真的很奇怪。

    难不成小皇子真的有先天不足之症?

    皇帝在养心殿批了会儿奏折。

    张公公趁着皇帝喝茶上前禀告,“静妃娘娘宫里又责罚宫人了,还是因为小皇子。”

    皇帝目光幽深,“静妃宫里有没有人出去通消息?”

    张公公道:“静妃娘娘身边的柔婉去找了管事太监。”

    皇帝道:“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本以为她生下了皇子会安分一些,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她都有了皇子还不满足,要知道整今后宫没有子嗣的妃嫔有的是。”

    张公公不敢多说话只在一旁听着。

    皇帝将手里的奏折丢在桌上,“这段时日静妃娘娘都递了什么消息出去,要一字不漏地给朕查清楚。”

    张公公应了一声后退几步藏在大殿的yīn影里。

    朝廷恩科一开,繁华的京城突然静寂下来,大家仿佛都在期盼中惴惴不安,科举过后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脱颖而出”这些人将来有可能立足朝堂做番事业。容华一早就让冯立昌家的将状元饼送去了三庙胡同。

    冯立昌家的从陶家回来缩着手向容华回话,“外面飘的雪hua像棉鼻似的,今天都这样冷,明日就更不用说了”贡院里的老爷们还真是要冻个够呛。”

    容华看向窗外,想要有个好前程大多数人都要走这条路,富贵荣华向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求到的。

    “严夫人,咱们也该准备准备了,今儿上门的宾客一定不会少了。”

    今天是她的生辰,南院的下人早早就忙了起来。

    容华起身去内室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衣衫,冯大媳fù正准备给容华梳头,薛亦双、薛亦宛拿着从暖房摘的hua进屋,“我们来给二嫂梳头。”

    容华转头看向薛亦双、薛亦宛,“你们的hua我收下,哪能还用你们梳头。”

    旁边的冯大媳fù笑道:“小姑给嫂子梳头长福气,奴婢老家讲究这个,今儿日子又好,少夫人就听两位小姐的吧!”

    薛亦宛道:“我们可是学了好些日子的”难不成二嫂要我们白辛苦了不成?”

    容华这才笑着点头。

    冯大媳fù将梳子恭敬地递给薛亦双。

    薛亦双轻轻挽起容华的长,“二嫂的头真好,又黑又亮,梳个牡丹髻一定好看。”

    她还从来没正经梳过牡丹髻,她总觉得太过富贵了些。

    “就要牡丹髻,再戴正凤那才溧亮。”

    容华笑道:“既然你们准备了,就由你们安排。”

    红玉将妆匣子拿出来”薛亦双、薛亦宛笑着挑饰头面”屋子里的气氛更加欢快起来。

    “二哥准备送二嫂什么生辰礼?”

    容华笑道:“前两日送了我两支簪子。”

    薛亦宛提起了兴致,“什么样的簪子?二嫂今天一定要戴上!”

    容华脸颊微微一红,薛明睿亲手雕刻了鸳鸯藤的白玉簪,两支簪子并排放着上面的鸳鸯藤能对合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两支簪子,一支刻容”一支刻睿,平日里戴着不让人仔细看还好,怎么能当着薛亦双、薛亦宛的面拿出来。

    下了早朝,薛明睿径直出了宫门,荣川急匆匆地赶上来,“刑部大牢已经说好了,三哥径直过去就行了。”

    薛明睿道:“奏折都写好了?”

    去年在京城闹事的叛军又抓到了几个,照惯例将名讳报上去即可处斩。

    荣川道:“只等着三哥的丈人要不要写上去。”

    刑部大牢里那些被遗忘的罪人,要么等着坐死牢中,当然狱卒是不可能让他轻易死的,要么是盼到刑部有犯人处斩,多填几个名讳,将那些人鱼目混珠地杀掉。陶正安可以被换做张三、李四,拉去刑场正法,从此之后刑部大牢就再也没有陶正安这个人,陶氏一族会大大地松口气,陶正安也不用再受折磨。

    对背了死案的囚犯来说,这样的恩惠是天大的赏赐。

    “过了这么久,皇上应该不会想起陶正安。”荣川将奏折塞进薛明睿手里。

    话虽这样说,还是要冒一定的风险,说不得哪天皇上突然问起刑部……

    薛明睿淡淡地道:“先去刑部大牢看看再说。”

    看到薛明睿冰冷的表情,荣川忍不住后背凉。

    将陶正安从刑部大牢带去刑场正法,虽然算是给了陶正安天大的恩惠,可是这个结果实在不太适合给三嫂庆生。

    荣川满怀心事跟着薛明睿到了刑部大牢。

    yīn暗湿冷的牢房一阵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一堆血迹斑斑的稻草上趴伏着一个人形,荣川提着灯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是陶正安。

    薛明睿转头看一眼荣川,“打点好,我想和丈人单独说几句话。”

    狱卒拿出钥匙将牢门打开,然后和荣川走开一步守在一旁。

    薛明睿走到那堆稻草跟前。

    陶正安听到脚步声早已经吓得瑟瑟抖,满是伤痕的tuǐ支撑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

    “丈人还认不认得我。”

    清冷的声音传过来,陶正安分辨了半天才睁大了眼睛,灯光下是武穆侯薛明睿。

    “侯爷”陶正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地抓住薛明睿的靴子,“侯爷贤婿”陶正安声音嘶哑,jī动地几乎说不出话,空张着嘴”好半天才又拼命地道,“快救救我”

    薛明睿耐心十足,声音清亮温和,“岳父的案子没过堂,无论怎么打点都不可能从这里出去。皇上不准备让刑部、大理寺或是都察院再审岳父的案子。”

    1!一天天盼着他的案子过堂,没想到却是等来这个结果,陶正安顿时万念俱灰,身上的疼痛顿时又重了几分”“那那我要怎么办说……,

    ……”

    薛明睿道:,“只能等到圣上恩典。”圣上恩典。圣上怎么可能还记得有他这样一个人,刑部大牢里一关就是几十年的人不是没有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持续下去,他想也不敢去想。

    ,“赵信不是已经处斩了?我我也是,受赵信唆使我早要……招认,我……招认了,什么都认……只要能离开……”每日的毒打他已经受够了,他想要死在牢里却有狱卒看着他,他几次寻死都没有成功,换来的是更新一轮的折磨,他看到咬舌自尽的人被救回来,他撞墙自尽却被打断了tuǐ,这些狱卒就是有手段让他活着受罪。他现在信了只要他们不让他死他无论如何都死不了,“贤婿……和狱卒……说说……就让我……死在牢里……也行。”

    ,“丈人是不是还有些事没有说清楚。”薛明睿低下头看赵信”“雍圣十三年,丈人家里似走出了些事。”

    陶正安一瞬间的mí惘,立即清晰起来,“那都是赵信的主意,是赵信让我找了炼制金石丹药的药方给了钦天监的西人都是赵信”陶正安说到这里忍不住哭起来”“若不是他我哪有今日……”

    薛明睿皱起眉头提醒陶正安,“不知晓丈人家里的陶五小姐为何中毒身亡。”

    “荣华?”陶正安想起荣华尸骨被挖出来的事”“我如今这般,境况也不瞒贤婿荣华是偷听了我和赵信金石丹药一事我怕刑部询问家小

    出了纰漏恰巧荣华和赵信之子有了sī情”陶正安急于摆脱干系,也顾不得其他”

    赵信不满庶女婚配我这才让李氏处罚荣华谁知道李氏下了杀手……”

    薛明睿的眼睛眯起了一些,“这友说陶五小姐竟然是被丈人毒死。”

    再正安诧异地张大嘴巴”“贤婿不是已经知晓荣华是做出,没脸的事而且那不是我是李氏动手”

    薛明睿冷冷一笑”“丈人不话,李氏如何敢下手。虎毒不食子,没想到丈人和李氏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所谓sī情,都是因丈人和赵家都嫌弃陶五小姐是庶女,陶二小姐和常宁伯世子清华寺相会,比起陶五小姐当年何如?丈人却让陶二小姐在常宁伯世子尚有家孝在身时就嫁入了常宁伯府。”

    陶正安的满心期望顿时化成惊骇。

    薛明睿眉目间已经满是冰雪”“丈人不如说说陶五小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荣华……荣华……”

    陶五小姐善笔墨,深得陶正安欢喜,陶正安也曾将书房随意给陶五小姐使用。陶八小姐养在外府,虽请过一段女先生,却并没有出众的才情,可是他的妻子容华实则对书画十分精通,并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

    成亲之后,容华总是在梦中哭喊,其中内容足以让他起疑。更何况容华和弘哥两个人有着让人无法探知的秘密。容华没有亲口说出的事,他本不想去在意,只是他全心身牵挂着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思量她。面对她的恐惧和难过他不能无动于衷,他不在乎别的,只在乎保护他心爱的人,虽然这已经太迟了。

    ,“在有些事上,我很记仇。”他不是所有事都能一笑而过,在战场上可以,在朝堂上可以,在他枕边人身上,他小气的睚眦必报。

    陶正安并不能听明白”“贤婿看在容华的份上我总是容华的父亲……就帮帮我……”

    薛明睿挑起眉头”“你不将庶女当作女儿,哪里来的贤婿。”

    薛明睿从袖子里拿出奏折”“朝廷要处置一批叛贼,我随便加个名字,你就可以冒名顶替。就算不能将你释放,也能让你免得受苦。”

    陶正安死死盯着那奏折,满脸渴望。

    “这样做有些冒险,若是皇上想起你来,刑部的人就会跟着受罚,虽然不会殃及到我,可是那些官员也是无辜的,他们还有妻子儿女,为你承担罪责不值得。”薛明睿将奏折收回袖子里。

    眼看着薛明睿就要离开,陶正安拼死了力气才挪动了半步”“侯茶……,

    ……,我对容华……不薄啊……,

    ……,容华……”

    薛明睿已经转过身”“你说陶八小姐?你还记得陶八小姐叫什么名字?雍圣十三年之前她都叫陶谨华。”雍生十六年陶八小姐回到薛家,她的名字就正式变成了陶容华。陶容华,他的妻子。

    想到容华,薛明睿的表情缓和了些。有些事或许一辈子也想不通,只有真正关切的人才能明白一二,对于陶正安来说,话尽于此。

    薛明睿出了大牢,身后传来陶正安哀求的声音。

    薛明睿和荣川走出刑部,外面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踩过积雪脚下传来清脆的响声。其实他是想给陶正安一个痛快,可是亲耳听到陶正安说起从前的往事,他按捺不住愤怒。

    薛明睿将奏折还给荣川”“就这样报上去,下一次有机会再说。”若是容华再也不会梦中哭醒,说不定他就会安排帮陶正安一把。

    荣川先去忙公务,薛明睿叫来身边小厮高越”“查清楚了没有?”

    高越点点头”“找上门的真的是少夫人rǔ母女儿的丈夫,说是家里过不下去了,才来求少夫人,谁知道正巧被侯爷碰上了。那人说,少夫人回到陶家时,少夫人rǔ母已经病故了,陶家只肯让少夫人回去认祖归宗,他们一家人也就没办法再伺候少夫人,现在找来是想再伺候少夫人。”

    从前伺候陶八小姐的rǔ母全家,容华不一定就想留在身边。尤其是那rǔ母的女儿曾与陶八小姐相熟,容华多少会觉得不自在,若是这件事他交给容华处理,就能确定他心中所想。a。

第四百三十一章 生辰

    容华生辰,府甲摆宴席人来人往已经够容华忙了,至于陶八小姐rǔ母一家人他就暂时替容华安排,“给他些银钱,让他们暂时度日,等到少夫人生辰之后,你再去少夫人跟前禀告。”高越应道:,“天气太冷,他们家里没钱买炭火,有二十两银子足够他们过年生活了。”

    高越拿了二十两银子送给少夫人rǔ母女儿的丈夫,章生得了银钱千恩万谢地走了。

    薛明睿回到府里已经是华灯初上。

    薛府已经是门庭若市。薛明睿进内院去换衣服,容华被薛亦双、

    薛亦娟、薛亦宛簇拥着迎出来。

    薛明睿看过去。

    容华穿着桃红小凤尾褙子,桃红金边马面裙,牡丹髻,正面戴了小巧的正凤,再不着其他金银宝石,而是配了打着吉祥结的流苏,耳边坠着小巧的碧玺,容华少有穿这样鲜艳的衣衫,就算是新成亲那几日,正红sè也才按规矩穿了三天。当时他就觉得正红sè趁着她如雪的脸庞煞是好看,而今却觉得红sè固然是好,却不如她今天穿这身小桃红jiao艳。容华虽然比平日里多几分颜sè,却不掩姿容清致,木棉般的嘴net轻抿,如月光般闪烁的眼睛愈明亮。

    容华被薛明睿看的脸颊红,亲手帮薛明睿换了衣衫”“我做了一对香囊,侯爷戴上吧!”容华将牡丹富贵鸡心香囊拿出来系在薛明睿腰间。

    “还有一只呢?”

    薛明睿的眼睛熠熠生辉,仿佛能看穿她的想法,“今天这么多宾客在”日后我再戴。”

    让人看到成对这样戴着,还不知道要说什么闲话。

    ,“拿出来我帮你戴上。”

    容华扭不过他,两个人从套间里出来,腰间各多了一只香囊。

    薛明睿去前院宴客”容华在内院里和各位夫人说话。

    因是容华生辰,老夫人特意让容华歇着,将内宅的一应事宜交给了四太太和钱氏。

    吃过了宴席大家坐下来看戏,台上唱戏,台下也说起话来。

    薛家分家在即,容华的肚子又越来越大,薛老夫人的脸sè也不是很好,诰命夫人凑在一起离不开这些个话题。

    薛老夫人坐了一会儿就集了,容华和四太太将老夫人送回屋子歇着。

    服shì老夫人歇下,容华和四太太才从老夫人房里出来。

    锦秀几个在前面打着灯笼”四太太和容华在后面说话,“二太太找了我,想托老爷在山东购些棉地。”

    四太太顿了顿”“明雳媳fù为了帮老爷找凶徒hua了不少银子,我们总不能让二房替我们出钱”只得答应了。”

    四老爷和四太太都不大会拒绝旁人。

    “二婶说要买多少田地?”

    四太太皱起眉头,“开始也没有说,我想起来让老爷去问二伯,结果二伯说要买五百亩。”

    五百亩田地?薛崇义真好意思开口。

    四太太慌张地看向容华”“这个我也要应下来?万一让我们出银子那可怎么办才好。”听到五百亩,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容华停下脚步”“那四婶要怎么拒绝二婶?”

    二太太巧舌如簧”就算她去找二太太商量”也一定会被二太太问的说不出话来,四太太道:“我也是没了法子,我没想到二太太会要这么多田地,嘴上让我们买地”却不给一鼻银钱,难不成让我们垫银子不成?”

    二太太说话向来是处处玄机”不一小心就会被二太太绕进去。

    “二婶是打听到了四叔父买了五百亩沙田。”要不然怎么会说五百亩这样准确的数目。

    四太太一怔”“可是我在府里也只是说二百亩。”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山东的沙田价格便宜,薛崇杰才一下子买了五百亩之多,这些田地不是小数目,若是说出来一定会引起旁人遐想,以为老夫人给了薛崇杰多少银钱,她才给四太太出了主意,让四太太只和旁人说二百亩。

    “二叔父开口了四叔父没有拒绝,这件事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看看二叔父和二婶还有没有别的话。”

    四太太心中慌张,“你是说……”

    ,“分家。”她就是怕二房分家时不肯罢休。

    四太太也是怕二房在分家时兴什么bo澜,这才痛痛快快答应二婶。

    四太太道:“我们若是答应帮着二房买田地,二房还会提分家的事?”

    和二太太一起生活那么久,二太太的所作所为让人不能不防备。

    “四婶还记不记得我买的那些田地,不如让四叔问问旁边还有没有五百亩,若是二叔、二婶想要,就将田地给他们便是。”

    四太太惊呼一声,“那些可是荒地。”

    是荒地。

    她就是用银钱雇佣长工开垦了二百亩的荒地。

    山东地多人少。朝廷提倡官绅示范垦荒,二老爷也在朝为官,垦荒也是应该的。

    垦出的荒地,朝廷免征一年的赋税,到了第二年收了田赋,官府就会签鱼鳞册。所以四叔父只需要给二房看好田地,请二房出丁役雇长工去垦荒。

    四太太眼睛亮”“这样倒是好了。”

    ,“二婶若是问四婶怎么会在山东买了那么多沙地,四婶也能说给二婶听了。”

    四太太笑起来,“好,就这样办。到时候总还有老夫人为我们做主,想必二房也不能再说出别的话来。”

    任家管事的还没有将实情说出来,这时候她也不好向四太太透1ù些什么,只需要再耐心等一两日就会有结果。

    就算薛崇杰帮忙去山东买地,总也要过了年才有消息。可是薛家分家一旦尘埃落地,就不容更改了。薛崇杰答应薛崇义只是权宜之计。

    送走了宾客,容华楼洗后躺在netg榻上休息,耳边似是听到了清亮的声音,容华才睁开眼睛。

    屋子里放了落地的宫灯,不远处的案子上放了一块幕布,两个皮影小人跃于幕上。

    幕上的小生低着头,那声音悠然带着些乐调”“夫人生辰日,为夫不知拿什么来庆贺,为夫不会让人精绝的诗篇,更不会震慑世人的拳脚,只有这凡夫俗子的思量,将皓月当空的冬夜和满屋的芬芳送给夫人做礼物。”

    容华看着那皮影上的小人,穿上鞋,缓缓地走向那块幕布。

    薛明睿有些微醺,坐在小杌上细长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集华接过薛明睿手里的小fù人,声音微低,“这月光不是你的,大雪隆冬的季节哪里又有百hua盛开的芬芳,我看你是忘记了礼物,才要故意搪塞。”

    那小生不急不躁,“夫人请看,那鲜hua已在夫人鬓间盛开,轻柔的月华也落满了夫人鼻膀,连我在夫人身边也备受眷顾。”

    容华惊疑地伸出手mo髻,触手果然是柔软的hua瓣,窗子上没有挂帘,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正撤在她身上。

    小fù人弯下腰,“官人送我这些,我却无以为报。”

    那小生又唱起了词,“虽是大雪隆冬,心中却温暖如春,夫人给予的,我拼力及不得半分。只盼夫人长相伴,让我时时偿还。”1卜生说完话,拿起一只叠好的小小船慢慢推向小fù人。

    容华将小小船接在手里,薛明睿放下皮影将容华整个人抱起来。

    窗外风吹着雪hua四处飘dang,雪hua仿佛透过窗子的缝隙挤进屋中,落在迤逦的裙摆上,裙摆和着他的黑轻摆飞扬。

    容华躺在netg上,薛明睿的手刚落在她腰际,容华顿时觉得肚子一动。

    薛明睿脸上也1ù出惊讶。

    “他动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动了,比从前几次都要用力。

    薛明睿将手放在容华肚子上,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感觉到了什么,薛明睿放手的地方又是轻微一动。

    细长的眼睛再次飞扬”“我们的宝宝也要给她母亲庆贺生辰。”

    三场考试过后,应试学子留在京中等待朝廷榜。京城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这些时日酒楼的生意越好了,任静初不在意挣来的银钱,全都由酒楼管事的娄给二太太处理。

    二太太数着银子,心情无比的舒畅,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总算轮到她苦尽甘来了。

    二太太将银子收起来,去三房盯着的杜鹃回来道:“三老爷这几天早出晚归,三太太起了疑心已经让人跟着了。”

    二太太扬起了嘴角,纸包不住火,照这样下去就要提前看好戏登台。

    老夫人的病表面上维持着,实则是越来越重。

    御医还是从前的说法,要老夫人好好静养,千万不能动气。

    可走动不动气恐怕不是御医说了算的。

    容华和钱氏在老夫人房里商量过年供银子办年货。

    容华将庄子送上来的禀帖和账目念给老夫人听,各种野味、牲畜、

    五谷杂粮不缺,养的牲口也折成了现银,一部分用来过年用度,剩下和公中现银一起分家时各自分了。

    容华道:“礼部和内务府各自送来一份年项,爆竹、干果都不缺了,只差这几日进些糕点、锦缎,留着过年时亲戚往来。”

    老夫人听着点点头。

    屋子里说着话,薛崇义和二太太来了。

    老夫人支着胳膊看薛崇义,“老二这么早就下衙了?”

    薛崇义一脸的为难,二太太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屋子里一下子静谧下来,老夫人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a。

第四百三十二章 家败

    薛崇义不说话,二太太倒笑起来,“也没有什么,老爷只是担心老夫人身子,所以急着过来瞧。”

    薛崇义一言不地坐下来,半晌岔开话题,“母亲这几日觉得怎么样?我听府里管事的说年前要去买些药材备着”

    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垂下来,“别给我扯三扯四,刚才进来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说出来。”

    二太太目光闪烁地看向薛崇义。

    薛崇义吞吞吐吐,“儿子也是做不准,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儿子也不想母亲担心。”

    越是这样遮遮掩掩,越让人想知晓到底生了什么。

    钱氏亲手给薛崇义和二太太奉了茶,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恩科过后京里又开始赌虫,儿子似是瞧见三弟捧着虫罐进了捞月楼。”

    薛三老爷喜欢玩虫逗鸟,平日里和勋贵子弟混在一起吃喝玩乐,斗虫是常见的事赌虫倒是没有。

    老夫人脸sè铁青,“他哪里来的银钱赌虫?”

    薛崇义一时被问的无话。

    二太太接口道,“我觉得也是,说不得是老爷看错了,三弟妹向来将银子管的紧,捞月楼那种地方,没有银钱是不能进门的。”

    自己的弟弟也能看错?薛崇义和二太太一昏xiong有成竹的模样,绝不是随便说说罢了。尤其是二太太这番话,明里暗里将矛头指每分家,若不是分家薛三老爷可能拿不到那么多银子,没有银子就不可能去赌虫。容华看向老夫人她能听出来的话外弦音,老夫人自然也能听出来。

    老夫人表情低沉,“那就将老三叫过来问问,他是从哪里来的钱去捞月楼。”

    鼻崇义道:“母亲还是sī下里问的好没有这种事则罢了,若果然是真的那就麻烦了,捞月楼都是大额数目,儿子听说许多人不过去了几次硬是输了十几万两,所以儿子看到三弟才会心急。”

    既然看了心急,为什么不立即将薛三老爷带回来。容华皱起眉头,往常薛崇义都是哄着老夫人,可这次却是故意惹老夫人生气。老夫人昨天xiong口疼的厉害,才找了黄御医来看了脉,黄御医特别嘱咐老夫人不能动气否则病气越胜恐怕不好将养。二太太向来对府里的事留心,一定知晓这一节,薛崇义和二太太今天是有备而来。

    老夫人xiong口顿时绞痛。这就是她养的儿子,眼见着自己的亲弟弟去了捞月楼却不阻止,甚至眼睛里还有得意的表情。分了家就不必再在她面前遮掩,分了家,薛家旁人就再和他没关系,老二在她面前假装的恭敬只会让她看了生气。

    “母亲千万别动气”薛崇义口口声声,“要不然先将三弟妹叫来问问三弟妹说不定知晓些什么。”

    老夫人明显有病的迹象薛崇义却要将三太太叫来说话。

    “老夫人还是歇歇眼见侯爷也要回来了,到时候再问也不迟”容华说着伸手去扶老夫人躺下,“黄御医说了吃过药就要静养才好。”说完话容华转头去看李妈妈。

    李妈妈也忙走过来劝“我怎么将这事忘了,黄御医走的时候嘱咐再三老夫人不好好歇着倒是我们伺候不周到了。”

    容华道:“不如将皇太后赐下来的安神药给老夫人吃两颗,老夫人也好安歇。”

    老夫人闭上眼睛点点头。

    李妈妈急忙去取药。

    二太太冷冷地看容华。她们还没搬走呢,容华就一昏女主人的模样,和老夫人身边的妈妈一唱一和起来,心里这样想,却已经换了哥焦急的嘴脸,“我就说这件事不能让娘知晓,偏老爷沉不住气。”

    容华和李妈妈服shì老夫人吃了药,然后转头看薛崇义和二太太,“二叔父、二婶,我们还是去外面说话吧!别吵了老夫人。”

    李妈妈将幔帐放下,抄手站在一旁。

    屋子里静谧下来,薛崇义夫妻也坐不住了。

    薛崇义起身道:“母亲好好歇着,三弟那边有了消息,儿子再来禀告母亲。”

    特意强调,现在出事的不是他,而是薛崇仁。就算老夫人现在歇着,早晚也要面对薛崇仁的事。

    薛崇义和二太太退了平去。

    幔帐里才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李妈妈顿时脸sè苍白,将匣子里的救急药拿出来。

    老夫人摇了摇头,这种救急的秘药并不能常常吃,不但伤身体效力也会渐渐不如从前。

    老夫人喘息了好一阵才算安稳,沉声道:“去将老三媳fù给我叫过来,再遣几个家人去找老三,无论如何也要将人给我找到带回来。”

    李妈妈应下来,求救地看向容华。

    容华上前几步声音轻缓,“老夫人还是好好歇着,其他的事交给我和李妈妈,老夫人养足了精神才能处理府里的事,家里这么多人都看着老夫人呢。”

    分家这个节骨眼,若是没有长辈说话,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模样。

    “那你说怎么办?你三叔……”

    容华目光闪烁,伸出手来给老夫人顺xiong口,“就算有事也已经生了,老夫人不如就歇在屋里,外面有什么事让侯爷支应着。”

    容华这是让她躲开。

    老夫人皱起眉头。

    李妈妈带着丫鬟退下去,容华低声道:“大家都知道老夫人病重,老夫人不出面也是合情合理。老夫人一来可以养养神,二来若是前面处理不妥当老夫人也好再拿主意。反过来老夫人气病了,侯爷就算挡不住也没了别的法子。”

    容华的话让老夫人心里一亮,容华看出了老二夫妻俩是针对分家。

    老夫人叹口气,“你说的对”只要她处理老三的事,老二夫妻必然会在她面前添油加醋,让她不能不生气,“你毕竟是晚辈不好说话一会儿你去你娘那里,让她出面。马上要分家了,她这个做长辈的也好有长辈的模样,不能将担子都落在你一个人肩上。”

    容华道:“那我对外面说老夫人病的急了。”

    老夫人叹口气点点头。

    容华去薛夫人房里将老夫人的意思说了。

    薛夫人震惊地挣大眼睛,“三叔怎么能去捞月楼,那可是玩人的地方。”

    容华道:“娘还是收拾收拾去老夫人房里,万一一会儿三叔父那边有了消息,娘也好安排。”

    薛夫人一下子慌起来,“我怎么行。这么大的事还是要老夫人拿主意。”

    容华轻声劝薛夫人,“娘先将情形弄清楚”然后再去问老夫人的意思。”

    薛夫人半天才答应下来,换好衣服和容华一起去了老夫人房里。

    两个人才在侧室里坐下,就听得三太太哭哭啼啼地进院子,“这日子还怎么过。我怎么就那么傻,没想到他在外面竟赌了。”

    李妈妈听得声音忙迎了出去”槽老夫人病在netg上的事说了,“夫人也在呢,三太太先去侧室坐坐。”

    三太太看到李妈妈满面焦急的模样,顿时信了六七分,“这这可让我怎么活,不如那根绳子吊死了”掩面哭起来。

    薛夫人和容华将三太太迎进侧室。

    三太太抽噎不停,“这两日他旱出晚归”我就知道在外面有事,今天一早我就让人跟着他,谁知道到半路将人跟丢了,我只当他又在外面养了小的,却没成想他是去了捞月楼”那里岂是他能去的地方,就算有万贯家财输了也是一眨眼的功夫。”

    三太太正哭着”只听外面有婆子回话,“三老爷回来了。”

    三太太听得这话站起身立即跑了出去。

    鼻崇仁捧着手里的虫罐子,缩头缩脑地进了垂hua门。

    “薛崇仁”三太太一阵风似的跑过来,一把将薛崇仁的虫罐子夺过来扔在地上,“你在捞月楼输了多少银子,你说,输了多少银子。”

    薛崇仁仿佛宿醉未醒,茫然地看向三太太,半天才道:“一万……两。”

    三太太眼前黑顿时昏了过去。

    “一万两只是本金,三叔父没带现银,按捞月楼的规矩还要付利息银子。”薛明睿正襟而坐,将三老爷的事说给容华听。

    一万两的本金,容华想着都心惊,“三叔父不是这两日才去赌的,怎么会输了这么多。”

    薛明睿道:“在捞月楼,五万金一底也是有的。”

    一局就能输掉五万金,这样算起来三叔父输了一万两白银还是少的。

    “朝廷不是禁赌,怎么在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一万两白银,别说是三房,就是长房和二房也拿不出那么多现银。没分家前若走出了这事,老夫人可能会用梯己银子替薛崇仁还上,可是现在已经将薛家财物品搭了,若说从公中出银子帮三房,二房就会第一个不同意,就算老夫人用了梯己银子,二房也会说老夫人分家不均。可如果这笔银子全由三房来出,三房日后要如何生活。

    薛明睿皱起眉头,“大周朝的禁赌律法和历朝历代一样不过是一纸空文,小赌坊不说了,就说捞月楼这样的地方富商巨贾、达官贵人去的多了,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参赌本就是罪,难不成要将这些显贵都抓起来不成?”

    那就没办法依靠朝廷来解决了。

    “三叔父签了文书,就算我能找人出面说话,也不过是免了利息。

    那家捞月楼牵扯了几个宗亲,想要不出银子就一了百了是不可能的”

    薛明睿神sè凝重,“眼下也只能付了银子了事,朝廷政局动dang,我也没精力再牵扯太多事。”

    薛明睿这时候说出朝局,想必是又有什么风吹草动。应付政局是关键,这些事上就不能费神。

    薛明睿低声道:“三场考试刚一结束,就有人告科考舞弊,这件事暂时压了下来,只等着阅卷榜。”

    科考舞弊和之前的拜恩师可能会连在一起,那么就会牵扯到庄亲王爷。薛明睿应付科考舞弊已是不容易,怎么还能有精力去禁赌。

    再说赌场存在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换了谁就能扫dang一清。

    可是这件事老夫人不可能放着不管。

    容华念头闪过,“三叔父的事来的太突然了,侯爷有没有问问三叔父为什么会去捞月楼。”

    薛明睿和容华对视,“三叔父现在什么都不肯说,只有等他的情绪稍稍平稳了,再问问清楚。”

    整件事定是有人在其中推bo助澜,拿三房的事做文章的就是二房,等着看老夫人会不会帮衬的也是二房。容华道:“若是能将拉去三叔父去捞月楼的人找到,说不定会将事情弄清楚。”万一整件事就是薛崇义所为,先抓住了薛崇义的把柄,薛崇义反而就会处于下风。

    二房还不止做了这一件事,“外面前在传老夫人给了庶子梯己银子,让庶子在山东购置了五百亩良田。”容华顿了顿,“这些话若是传到薛家族里,也会引起不小的风bo,再有人提出分家不均,朝廷必然会伸手干预。”

    薛明睿扬起俊逸的眉毛。

    说完这些,容华话锋一转,“二婶遣出去办事的婆子我已经都让人盯住了,后门的陈婆子也愿意将二婶这些年命她做的事供出来,就等二叔提出分家不均,我将人带去长辈面前说话。”二房的所作所为她已经领教太多了,她是一让再让,就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也不能一味等着二房害人。

    自从老夫人和她说起分家,她就已经做了安排。她想到了薛崇义会利用薛崇杰庶子的身份做文章,却没想到薛崇义连薛崇仁都不放过。

    薛明睿和容华话刚说到这里,木槿匆匆忙忙进了屋,“前院传话过来,三太太吞金了。”

    容华心里一颤,三太太怎么会这样想不开。

    容华立即站起身,吩咐红玉,“将侯爷和我的氅衣拿过来。”

    ……………………………………,a。

第四百三十三章 决心

    容华进了三房的院子,就听到一片哭声。

    薛明英、薛明达、薛明泰三个佯装镇定却挤在一起红了眼睛,薛亦秀、薛亦柔却已经忍不住在三太太netg前放声哭泣。

    薛夫人拉住三太太的手”“你怎么这样傻,还有这些孩子指望着你,怎么就寻了短见。”

    三太太手指冰凉,脸上毫无生气,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涌出来。

    不一会儿功夫,三太太身边邢长远家的拿了一碗油汤”“太太,太太先将这些喝下去,兴许就会没事了。”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忙让开路让邢长远家的上前。

    容华和四太太将薛亦秀、尊亦柔叫到一旁。一个母亲不太可能当着子女的面泄情绪,三太太吞了金仍旧没有将委屈放出来。

    “太太,您要听奴婢的,少爷、小姐们没有您怎么行,这个家都要靠您才能支撑啊。”

    三太太木然地躺在netg上,像是什么也没听到。刑妈妈上前将三太太扶起来,又从丫鬟手里接过碗盛了一勺油汤送到三太太嘴边,三太太看着那碗油汤忽然有了力气,伸手将那碗油汤打落在地”“让我活着做什么?不如死了干净。我自从嫁了他哪有享过半点的福,与其这样煎熬着,我宁愿闭上眼睛也就不管不顾了。”

    屋子里没有了许多人,三太太一股怒火也随着砸碎的碗一起放出来”“为了这些孩子,我是不人不鬼的算计”若是他能上些心我哪至于如此。

    我知道这个家里没有谁喜欢我,都觉得我眼里只有银钱,可是你们不知道,任是换了谁想要让这个家支撑下去都会如此。他每日里除了买虫逗鸟就是在外面与那些酒肉朋友吃吃喝喝”这些银钱要从哪里拿?还不都是我的梯己银子,hua光了我的嫁妆又hua平日的用度。娘向来看不上他没出息的模样,难不成我能去娘面前数落自己的丈夫,我也是没有了别的法子,只能向娘家求助,娘家的钱也不是白白拿的,更年况我的娘家又不宽裕,我只能想尽法子替娘家找些买卖赚些银钱,也好让娘家贴补我。熬了这么多年,攒下的银子总算能置办些田产,却就被他这样赌了出去。”

    三太太有了必死的决心,话语也不管不顾,将这些年的委屈通通放出来。说完这些,三太太拉起四太太的手”“四弟还会想办法出去赚些银钱”我们老爷只会将我攒来的随便hua出去,上次在府外保小被人骗了,现在又在赌输了一万两银子。你说这不是要了我的命?”

    容华拿了块干净帕子给三太太擦眼泪,四太太也是一阵劝慰”“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让孩子没有了亲娘。经过了这次”四伯哪里还敢再去赌场。”

    薛夫人也道:,“是啊,四弟一定不敢了。”

    三太太仓惶地笑道:,“那有什么用,左右我是看不到了。”

    薛夫人和四太太对视一眼,又拉起三太太的手”“你可不能吓我,你到底吞了多少金子。”

    三太太也不回薛夫人的话”整个人松口气躺在迎枕上,“他们都大了将来也能照顾自己”我就算死也能放心了。”

    薛夫人和四太太没了法子,只得在一旁陪着,邢长远家的又端了一碗汤来,三太太拿定主意不喝,一碗汤泼泼洒洒大多落在被褥上。

    听着邢长远家的在一旁哽咽,容华到侧室里去看薛明英几个。

    薛明英垂头在一旁扣手指,薛明达、薛明泰坐在炕边沉着脸。

    三个人见到容华起身行礼,“二嫂。”

    薛明英紧盯着容华的表情,仿佛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三婶不肯喝油汤。”容华干脆直接告诉薛明英几个。

    薛明英嘴net一抖”“喝了油汤会好吗?”

    容华摇摇头”“还不知道,家里准备了不少土方子,如果三婶能试试或许会安然无恙。”弄不清楚三太太到底吞了多少金子,薛崇仁现的时候,三太太正将金榴子塞进嘴里,后来两个人撕扯,金镖子抢了下来,三太太的妆匣子也掉在地上,饰散落一地。管三太太头面的丫鬟倒是去清点过,妆匣子里还少了一枚金镖子。

    薛明达道:,“刑妈妈说母亲没来得及吞那些金链子……”说着慌乱地看容华,“这样也不行吗?母亲还会……”

    这种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三婶情绪不好”容华温和地看向薛明英”“你们如果能去劝劝说不定会好些。”

    薛明泰这才回过神来,“那还等什么,我们就过去和母亲说,让母亲将那些药喝了。”

    容华将薛明泰拦下来”“就算没有那些银钱,还有你们帮三婶撑着家里。”

    薛明英点点头,“我知道怎么说了”

    不一会儿二太太、钱氏到了,刑妈妈将二太太、钱氏迎去侧室里。

    见到薛夫人、四太太,二太太忧心忡忡,“三弟妹怎么样了?我听到之后吓了一跳,到底吞了多少金子?我听说吞了金要折腾好些时辰才会……”

    薛夫人叹口气,“还不知道,我们只是尽量想了解救的法子。只是三弟妹什么都不肯喝,明英几个进去劝了,但愿三弟妹能看开些。”

    二太太道:“就是啊,孩子还小呢,总不能将孩子扔下。三弟也是太不长进,输了一万两银子,还不算利息,要知道赌坊的利息是要收六成的。这算来不是将明英、明达、明泰将来成亲用的银子都输进去了吗?族里给找的三进院子才要了一千多两银子,一万两白银能买好几处院子了。分家一共就分几万两的财物,少这么大笔,这么多人要怎么过活。”

    这哪里是劝人宽心的话。薛夫人听不下去了”“好了,好了,这些话不是我们该说的,好在现的早,要不然可真是祸事了。”

    容华站起身准备去听听薛明英几个的动静,外面传来咳嗽声。

    容华1iao开帘子看到李妈妈。

    李妈妈向大家行了礼”“奴婢来看看三太太。”

    二太太目光闪烁,“有没有让老夫人知晓?”

    容华看一眼二太太,只怕这才是二太太最关心的。

    李妈妈为难起来,“还没有说,现在老夫人病成这样奴婢不敢擅自做主。”

    薛夫人道:“说的是,还是缓一缓再和老夫人说。”

    李妈妈点点头,“戽奴婢进去瞧瞧。”

    二太太放下手里的茶杯”“我和李妈妈一起过去。”

    尊妈妈立即道:“奴婢从前和宫人学了些法子救命,若是夫人、

    太太们在旁边看了,日后三太太脸面上恐怕过不去。”

    二太太惊讶地道:“还有这种法子。”

    李妈妈点点头,也不再说别的,忙去了内室。

    众人惴惴不安地坐了一会儿,薛明英几个红着眼睛从内室里出来。

    薛夫人忙问:“怎么样了?”

    薛明英用袖子擦了眼鼻,脸上1ù出些笑容,“母亲答应吃药了。”

    众人听得这话松了口气。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内室里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李妈妈出来回话,“吐出来了,调养几日应当就能好了。”

    薛夫人松口气,“阿弥陀佛,佛祖保估。”

    薛亦柔、薛亦秀陪着三太太歇下了,李妈妈请容华去了老夫人房里。

    内室里点着两盏羊皮灯,柔和的灯光下薛明睿陪着老夫人说话。

    ,“三叔父说前两日有人和他赌虫,三叔父赢了不少,后来那人就鼓动三叔父去捞月楼里试试,三叔父只是想跟着那人去捞月楼见识场面,后来看到那人赢了不少的银钱,这才想要赌一场,结果第一场赢了,第二场却输了。

    容华端了热茶进屋。

    老夫人冷冷地道:“输了银钱他不甘心,就又赌了一场。赌钱就是这样,不论输赢都会被牢牢地套住。”老夫人招招手让容华靠在软炕上歇着。

    薛明睿道:,“儿子觉得是有人欺诈三叔父。明天一早就让人去查查,看领三叔父去捞月楼的是什么人。”

    老夫人应该能想到这件事和二房脱不了干系。

    二老爷和三老爷,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样想一想,老夫人说不定会息事宁人。

    屋子里一下子静谧下来。

    老夫人似入定了一般,半晌才睁开眼睛道:,“去查吧!就算要我们家拿出这一万两银子,也要让我们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容华忽然明白,老夫人这么晚将薛明睿和她叫过来,就是要说明自己的态度。

    老夫人道:,“明日让人将库里打开,让各房将分了的财物都拿回去。”

    老夫人家了心,不等到过年就要彻底分家。

    容华应了一声。

    老夫人接着道:“老三输的银钱就让他自己拿,他在外面胡作非为也该长长教训,少了一百两银子他们日子虽然要紧些,却也不一定就是坏事。不光是老三,分了家,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谁也不要来跟我拿银子。”

    说完了话,老夫人挥挥手。

    薛明睿和容华行了礼退下。

    回到南院,薛明睿和容华梳洗完躺在netbsp;薛明睿道:,“祖母问了我二叔父和任家合开酒楼的事。”

    容华仰起头来。

    薛明睿轻拍着容华的肩膀,“祖母说了,不让我管二叔父的酒楼。”

    不论二叔父酒楼出了什么事都不要管。

    怪不得老夫人急着让二房搬出去。a。

第四百三十四章 逆袭

    眼见就要过年,朝缝恩赏下来,老夫人让人直接供去了祭祠。

    薛二太太看着那些银子摆在案上,眼睛一热心生怒气,这些恩赏都是以武穆侯的名义下来的,在宗祠供过之后,这些银子一部分退给长房,一部分留在公中。她管家这么久,最清楚这些银子的用处,薛明睿才升了从一品官职,今年的恩赏比往年都要多些,她本以为能分到这一笔银钱,没想到老夫人不等到过完年就让他们搬出薛家老宅。既然人已经搬了出去,想分到银子是不可能的了。二太太想到酒楼的收益,嘴角一撇劝服自己不将这些银子看在眼里。

    从宗祠里出来,众人各自回院子里收拾物件。

    钱氏和二太太一起看二房物件的清单。

    二太太皱着眉头,从前觉得自己屋里的东西不少,而今看这些名目却觉得远远不够,区区几张纸不过就是她一辈子的算计。二太太正胡乱翻着清单。杜鹃进来道:“族里的长辈来了,去了老夫人房里说话。”

    二太太心中顿时一阵狂跳。

    钱氏有些惊异,“分家都分完了,族里怎么会来人。”

    二太太扬起了嘴角,族里是为了四房的事来。

    容华从库里选了斗彩人物hua盆,又抬了锦捆绣屏,让屋子里看起来焕然一新。

    春尧、木槿两个舒口气,“这样一收拾就有了过年的气氛。”

    是啊,容华微微一笑,从前就想看到了喜庆的节日自己布置房间却每次都要顾及嫡母和旁人的眼光。用太多鲜艳的颜sè会被人觉得性子太过张扬不好管束,所以她从来都用中庸的颜sè,今年她总算能随心所yù地安排身边的一切,只要看看屋子里朝霞般的软烟罗容华心里就十分舒畅。

    容华在屋子里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让春尧扶着躺在软榻上休息,小丫鬟绿萝上前给容华捶tuǐ。

    容华刚喝了些水,冯立昌家的进屋道:“族里来人了,我刚遇到李妈妈,李妈妈说族里是来问分家。”

    眼见就要过年了,族里这时候来人,一定是跟分家有关。

    冯立昌家的道:“少夫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容华用手揉着酸软的腰,“不去了。”这段时日她怀着孩子跑来跑去,好不容易忙里偷闲休息一会儿现在也该轮到二房烦心了。

    容华微微一笑吩咐木槿,“去将过年准备的荷包拿来给我瞧瞧。”

    容华这边歇着,二太友、四太太被叫去了老夫人房里。

    二太太眼睛明亮,见到薛家各位老太太弯起嘴来上前行礼,“给各位老祖宗请安了。”

    看着各位老太太的笑容二太太放下心来,坐到椅子上看四太太。

    四太太有些紧张,行了礼就紧攥着帕子坐下来。

    大家话了会儿家常,李妈妈将屋子里的下人领下去。

    二太太眉毛一扬,顿时1ù出看戏的表情。

    老夫人脸sè苍白,半靠在软榻上淡淡地开口“我们薛家分家是大事对你们我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尽量做到公平,可是最近外面有了些不好的传言,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今儿当着我和族里老太太的面,我也问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前说四房在山东的五百亩田地要知道一亩良田要七八两银子,不显山1ù水的四房难不成能一下子拿出几千两现银购置田地?更何况四房的支出不止是这一笔,四房还买了一处三进院子,哪家的庶出会这样阔气,不是老夫人偏袒又是什么,果然这样的消息散出去没几日,薛氏族里就有了反应。二太太目光一闪,装作讶异,“这是怎么说的,咱们家要分家就请了族里长辈品搭,这是大家都瞧见的。”

    老夫人目光深沉,“话虽这样说,有些话也不能不说清楚。咱们薛家的名声最重要。”说到这里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四太太战战兢兢地端起茶了喝一口,一双眼睛心虚地看了看老夫人,又看看薛家各位老太太。

    薛三老太太先宽慰老夫人,“大嫂也不用焦心,不过就是问问罢了,哪家分家不是有这个那个的传同,更何况勋贵之家。”

    老夫人点点头,“平日里这个家难当,轮到分家也是难的”说着话抬起头看向四太太,“老四是不是在山东买了五百亩良田?我记得上次老四从山东回来跟我说的是二百亩。到底是二百亩还是五百亩,今天你就说个实话。”

    四太太早就坐立不安,听得这话立即起身向老夫人半蹲了身子,“确实……是买了五百亩。”

    当着族里长辈的面,谁也不敢扯谎,更何况四弟媳fù一直不善言辞,这样被老夫人一吓就什么都说了出来。

    老夫人皱起眉头,脸上已见薄怒,“你们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四太太身上一抖,垂下了头,“娘,我们不敢惹您生气,老爷将我们这些年攒下的银子都买了田地。”

    四老爷无官无职能攒下多少银子,想用这话门g混过关,四弟媳fù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些。

    “这跟分家没有关系,四叔去山东买地那是分家之前的事啊。”二太太假装为四太太开脱。若是四太太说五百亩田是拿了分家的银子买的,只怕也能应付一阵。

    老夫人将手放在矮桌上,紫檀的佛珠撞上桌面出清脆的声响,“五百亩田地不是小数目。”

    四太太一言难尽,吞咽一口,“老爷,买了荒田。”

    屋子里的人听得这话惊讶地睁大眼睛。

    老夫人道:“你说什么?买了荒田?hua了银两去买荒田?”

    四太太脸sè更加难看,“老爷是怕娘听了生气,这才不敢说的,我是听说山东这些年好多地没人耕种加上年头不好,出了许多沙田,于是这些田地“…………卖的便宜些。”

    老夫人被气得脸sè铁青,“你说,什么老四竟然那银钱去买无人耕种的荒田?谁给你们的胆子。既然知道年头不好出的荒田你们买来做什么难道不知晓买地是要看天吃饭的吗?”

    四太太又是瑟缩了一下,“都是些薄沙田。

    薄沙田也是产棉hua的,今年就有人买了许多薄沙田种出了棉hua。”

    薛家老太太们互相看看。

    薛三老太太道:“这话作准吗?山东棉农不少,可是沙田养棉还是第一次听说。”

    四太太忙点头,“作准,是一个商贾说的,因他收棉所以懂的些。”

    “就是崇杰救的那个商贾?”薛三老太太慈祥地问四太太。

    四太太又点头。

    老夫人一掌拍在矮桌上,“你们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四太太转头求救地看二太太。

    二太太出乎意料地与四太太对视。

    老夫人大声喝道:“快说。”

    四太太没了法子,只得老老实实地道:“朝廷鼓励官绅开荒,容华也雇长工开了二百亩荒田”这些田地朝廷头n年不收田赋,第二年正式收赋税的时候会给鱼鳞册。我们找人核算了一下,也是觉得值才会”四太太边说边转头看二太太,“还有二嫂也要买五百亩荒地,老爷已经让人帮忙去看地了。”

    二太太震惊地张开嘴,她什么时候说要荒田了,她要的可是能产棉的良田。

    老夫人厉声道:“老二媳fù是不是你也要老四帮忙买田?”

    “这”她总不能说她让四老爷买良田,尤其是这么多眼睛看着她。二太太嗓子一哑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气道:“我责你们是鬼mí心窍了。”

    四太太又解释,“良田要七八两银子才能买,这样的田地只要一两银子一亩。”

    老夫人喝斥,“你们只知道便宜”为什么当地士绅不买都留给了你们?”

    四太太顿时没了话。

    要知道任谁都会想买最好的良田”荒地便宜却结不出好的农物”

    就算买了再多也是无用,不然朝廷也不会为了让官绅开荒免去各种赋税了。怪不得四老爷不敢和老夫人说实话。“既然已经买了,就让佃户、长工好好耕种,年轻人总是有新的想法,也未必是行不通的。”有薛三太太旁边劝说,屋子里的气氛似是缓和了些。

    四太太松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

    老夫人撇开四房不提,看向二太太,“还有你,在四条胡同买了多少间房?两处一进院子,一处三进院子hua了多少银子?家里分给你们的银钱,怎么够你们置办这么多房产?手里还有多余银子去山东买五百亩地。”

    二太太冷汗一时流了下来,“娘,这些银钱都是媳fù平时积攒下的啊。

    老爷和明柏、明弈平日里的傣禄银子,还有”

    老夫人冷笑起来,“那些银子不够买四条胡同的房子。”

    二太太惊骇道:“娘,您和各位老祖宗分的家,我们有没有多得银子,您最清楚啊。”

    “我是清楚,为了你们我是操碎了心,没想到你们一个个藏着掖着,瞒着我做出那些事来,是不将我这个老太婆看在眼里,既然如此,将话说开了也就由得你们”老夫人看向几位老太太,“我一早定了家规,不许家里的孩子在外面大张旗鼓地做买卖,这些年我旧疾缠身,也就没有了许多精力管束他们。”

    说到这里老夫人毫不客气地看向二太太,“你和老二是不是在外面开了酒楼?”

    二太太睁大眼睛,酒楼的事老夫人怎么会知道。

    “那是”二太太声音微颤,才要辩解。

    老夫人敛目打断了二太太,“是不是要将那些为你办事的婆子叫来说话?”

    老夫人目光冰冷意味深长,似是能看透她心中所想。

    难不成老夫人知晓了三房、四房的事因他们而起?若是老大人果然知晓了,会不会当着族里长辈的面揭穿她。

    二太太害怕地攥起手。

    “不分家我还不知晓,你和老二有这样的能耐。”

    二太太忙躬身道:“娘别生气,也是因为任家开酒楼,我和老爷想着不如入些银钱……这才没和娘禀告。”

    “在这个家里就要听我的,你们不听也留不得你们,既然买了宅第你们就立即搬出责,不要在我眼前。”

    老夫人当着族里人说出这样的话就十分严重了。本来是风风光光的分家,现在就像是要被撵出一般,日后在别人面前如何能抬起头来,“娘,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我们知错了……”

    “知错就将酒楼关了,就怕你们舍不得。”

    这是逼着她在银钱和孝道中间选出一个来。

    酒楼每日赚那么多银钱,怎么能说关就关。

    二太太略微迟疑,老夫人已经冷笑,“我也不强迫你们,明日你们就搬走吧!”

    “娘,媳fù和老爷商量商量,这酒楼是任家的,我们做不得主啊。”

    二太太苦求了半天,老夫人拿定了主意不肯接话。

    眼见事情一不可收拾,薛三老太太帮着求情,“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二老爷和二太太也是素来仁孝的,一定会以孝为先。”

    老夫人疲累地躺下来,“我帮了他们这么多年,若是受教已经成彬”

    言下之意是他们不受教,二太太满身都是凉汗。

    “好了,好了,我们也是来问问,日后也好和族里人解释,既然没有不周到的地方,我们就回去和族人说清楚。”薛三老太太笑着岔开话。

    二太太神情恍惚,她本以为族里来人是针对四房,谁知道老夫人却将矛头指向了她。这样一来,不管他们关不关酒楼,只要他们从薛家老宅搬走,就立即会成为满京城的笑话。

    只有不孝的逆子才会被逐出门。

    这一切仿佛是都安排好的,只等着她自己挖坑跳进去。

    她好歹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年,老夫人怎么会这样狠心。

    二太太咬紧了牙。

    ,a。

第四百三十五章 枉费心机

    薛家各位老太太说完话离开,容华让人包了礼物恭敬地送上马车。

    薛三老太太笑着拉起容华的手,“再过几个月武穆侯就要后继有人了,你是我们薛家的功臣。”

    容华抿起嘴net笑了”“老太太说笑了。”

    薛三老太太道:,“从前长公主身子不好不能时时来往,等你生了孩子就要常常走动。”

    薛家族里是碍于老夫人长公主的身份所以来往并不密切。现在分了家,家里并不是老夫人主事,情形也就变了。宣王笼罩在薛家的yīn影渐渐消退,薛明睿又被朝廷重用,薛家族人自然而然想要亲近。

    容华笑道:“就算老太太不说,我也会常过去的。”

    大家一时欢声笑语。

    送走薛氏族里的人,四太太忍不住笑着拉起容华的手,“多亏有称,你没见到二太太的脸sè有多吓人”“说到这里四太太表情冷下来,“二房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为了得些银钱连薛家的名声也不顾了,若是这次我被族里长辈质问,之后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说不定连你四叔父是庶出的身份都会拿出来说。”

    二房一定会说到四叔父庶出的身份,庶出的子女怎么能得那么多的家产。不过二太太开口之前要想想怎么跟族里说在四条胡同的宅院。

    四条胡同三进院子和山东五百亩自开荒地哪个更值钱。

    薛家四房响应朝廷自开荒地的政策,到了官府那里也要思量,要不要拿出来做文章。二房就算跑去朝廷里说分家不均”朝廷也未必会来府里查。

    她是跟着薛明睿学会了怎么利用朝廷的法度。

    ,“老夫人生气了,若是二房不立即将酒楼关了,让二房明日就搬走。”

    容华微微惊讶,没想到老夫人会这样安排。来京里赶考的考生还没离京”酒楼生意正好的让人眼红,二老爷和二太太怎么可能放弃赚钱的机会。

    四太太目光一闪,“不过我觉得老夫人是一时之气。”

    老夫人知晓二房开酒楼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族人面前做这个决定仿佛是一时冲动,其实心里已经思量好了,让二房搬走绝不是应付族里人。

    四太太将容华送去南院,二太太在房里吩咐小厮去叫薛崇义回来”“跟老爷说有急事。”

    小厮刚要走,二太太又将小厮叫住”“老爷问起来”就说老夫人让我们明日搬出薛家。”

    小厮听得这话顿时一怔。

    二太太皱起眉头催促”“快去啊!”

    小厮前脚跑出院子,李妈妈后脚进了钱氏屋里,“大奶奶,老夫人让您过去呢。”

    钱氏放下手里的针线,站起身来。

    李妈妈笑着道:“我们快走吧,别让老夫人等急了。”

    钱氏带着润哥和李妈妈一起进了内室。

    润哥见了老夫人,立即挣脱钱氏的手一溜烟跑到老夫人netg前”“曾祖母、曾祖母,润哥我想你了。”

    稚nèn的声音逗得老夫人直笑,“这孩子说话就是有趣儿”“润哥我想你了”谁会这样说话”说着用手抚弄润哥的头,“我的乖曾孙,要不然曾祖母疼着你呢。”

    钱氏和李妈妈都立在一旁笑。

    老夫人和润哥说了会儿话,招手让李妈妈领润哥出去”“给润哥拿些果子。”

    润哥不肯走。

    老夫人笑着道:“我跟你母亲说说话,看明日给你做些什么点心吃。”

    润哥这才答应了。

    等着一老一小出了门”老夫人径直问起戴姨娘”“身孕怎么样了?”

    钱氏面目柔顺”“您放心,已经平稳了,接下来这几个月我会好好照应,戴姨娘的胃口好,脸相也粗苯,院子里的婆子都说怀的像是男孩子。”

    老夫人听得这话欣慰地点点头,可是想到戴姨娘做的事,表情有些难看”“你也要拿出些正室的威严来,你看容华,1卜小年纪就将身边人收拾的服服帖帖,没有人敢在她面前造次。”

    钱氏低下头来”“二弟妹聪明伶俐,我是比不上的。”

    ,“你有你的好处,你为人敦厚,做事也妥当,能吃得委屈,要不是你挡了明柏那一脚,明柏就犯了大错。”

    钱氏有些受宠若惊,“这件事都是我的不对,我没现戴姨娘竟然和大厨房的厨娘一起害老夫人,更不知道戴姨娘有了身孕。”

    老夫人叹口气,“好了,我知道你的难处。”要听老二媳fù的话,又要尽量地帮着管家,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不容易,哪里能所有事都顾及周全。

    老夫人端起茶喝了一。”“我叫你过来是另外有事交代。”

    钱氏坐在一边静静地听。

    ,“我已经和族里说了,明日就让你们搬出去。”

    钱氏惊讶地睁大眼睛”“老夫人……这……”

    老夫人挥挥手,“这里面有许多事你不明白。分了家我放心不下润哥,明柏傣禄不多,你娘家又帮衬不上,许多事都要你来张罗。我想来想去就留给你些东西。”

    老夫人说到这里,李妈妈捧来一只红木匣子递给钱氏。

    钱氏将匣子接到手里,看看老夫人这才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些银票和饰。

    ,“留给润哥和鼻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做用度。若是日后为难了,就拿出来用。”

    钱氏眼睛一热,“老夫人平日里已是多疼了润哥。”

    “拿着吧”老夫人敛日看钱氏”“出去之后帮衬着你娘好好管家。”

    钱氏又谢老夫人,“老夫人舍不得润哥,就让润哥一直在老夫人屋里住着,等过了年我再将他接去新院子住。”老夫人思量片刻,“不用了,既然是分家就要有个样子,你们搬去四条胡同也是近的,你常常带他回来就是。”

    老夫人话音刚落,润哥如一阵风似的跑回内室,“润哥要跟曾祖母住,润哥哪里也不去。”小小的脑袋一直往老夫人怀里钻,“润哥不要搬家。”

    钱氏上前去抱润哥,润哥用力蹬着小tuǐ,“不要,不要,不要,润哥晚上和曾祖母睡,曾祖母喜欢润哥。”

    钱氏忙解释,“这几日屋子里都在收拎东西,润哥就知晓了,我还以为过了年才会……就没和润哥说。”润哥好不容易被**抱上了炕,细细的胳膊一伸抱住老夫人的脖子,软软的头蹭着老夫人的脸颊,“润哥就不走了好不好。”

    小小的身躯带着一股的奶香,老夫人心里不由地一软。难为了这么小的孩子,要跟着大人一起奔bo,去了新院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下来。外面天寒地冻的眼见就要过年了。可是将润哥留下来,润哥年纪又还小,离不开母亲。

    老夫人正搂着润哥说话,雪玉进屋道:,“余管事来了。

    余管事向来是回要紧的事,钱氏站起身就要回避。

    老夫人淡淡地道:“听听是什么事。”

    余管事的上前给老夫人和钱氏行了礼”“三奶奶抓的那个害四老爷的凶徒在顺天府招认了。”

    老夫人没有惊讶,衙门里向来有手段让人说实话。

    余管事说到这里看了眼旁边的钱氏,接下来的话让人惊讶”“那人招认说,三奶奶手里的管事给了他五十再银子让他假作凶徒。”

    钱氏似是一头雾水,老夫人面sè不虞已经听出余管事的意思。

    余管事道:“那人只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三奶奶手里的管事为了骗赏钱,特意找他来做戏。”

    钱氏不由地惊呼一声”“怎么会有这种事。”

    余管事道:,“都是因为三奶奶给的赏银太多,手里的管事财mí心窍想出这个主意。”

    老夫人淡淡地道:“那管事的呢?”

    这正是他真正要回禀的。余管事压低了声音”“那管事的在衙门里将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清楚。说是当年害隆正平的那些凶徒是是,常宁伯世子找来的。只因隆正平在京城水灾的时候调了许多米粮入京。”

    众人耳边顿时如断了弦一般,刺耳的嗡鸣声不止。

    钱氏半晌才回过神来看老夫人。

    老夫人的脸sè已经异常难看”“竟然是任家。怪不得当时任家人凑巧救了老四。”

    现在看来不是凑巧,根本是任家人当时就守在一旁。任静初身边的管事知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正好任静初又拿出大笔银子做赏金找凶徒,管事的看着煮熟的鸭子摆在面前,终于没有忍住银钱的吸引,找了个庄稼汉子冒人凶徒,待到薛家动用sī刑出了气,那管事的就能领了那笔赏金。管事的想的好,却没想到薛家会将人交去衙门,衙门一审那人就将实情全盘托出,钱氏立即将整件事联系在一起。事是任家做下的,没想到又因任静初揭开。这件事什么时候弄清楚不好,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夫人得知了这件事对任家会更加厌恶,她好不容易才让润哥缓和了气氛,现在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老夫人为了和任家撇清关系,连润哥都不会留在身边。a。

第四百三十六章 逐出家门

    钱氏回到房里,润哥哭闹不停,**将润哥抱去暖阁里哄了半天,

    润哥才乖乖地睡下。

    钱氏为润哥准备了糕点,让婆子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好。

    珑岫低声道:,“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万一小少爷留下来,我们是不是还要留下些常用的。”

    钱氏从书架上拿下书来看,“老宅折算了银子,已经分给各房,这个院子不是我们的,留下东西又有什么用。

    之前大奶奶说要在祖宅里留个院子,万一小少爷需要经常回来,也好方便,现在看来老夫人是不肯答应。

    ,“老夫人让我们明天就搬羔”钱氏放下手里的书,声音微涩”“薛家正式变作武穆侯府。”今天老夫人没有答应的,以后再谋算就会更难。

    除非武穆侯犯了大错“…………

    容华屋里,锦秀低声道:,“大奶妈从老夫人房里出来拿了只匣子。”

    成衣裁缝给府里的主子、下人做了成衣,容华正帮春尧、木槿几个看新衣裙。

    容华道:“老夫人和我说过,大奶奶带着润哥不易,现在大哥房里的姨娘也有了身孕。”钱氏这样大费周折将戴姨娘的身孕揭出来,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大哥身下多个孩子老夫人必然会多安排一份财物。等到这份财物拿到手,这个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来就是钱氏一句话。戴姨娘的胎气不稳,保不住也是寻常事。

    “老夫人有没有将润哥留下?”

    “没有”锦秀道“大奶奶将润哥带走了。”

    那是因为余管事去的及时,否则老夫人说不得会变了主意,润哥那孩子粉团井小脸也别讨人喜欢,平日里她看了还要忍不住给他些糖果逗他说笑,更别说老夫人。只是现在不是对二房心软的时候。

    钱氏想要借着润哥经常在府里来往,老夫人疼润哥越多越会偏着钱氏,特别是二房万一有了什么差池,薛明柏一家受了牵连,老大人必定会看不过眼,想尽法子也要补偿薛明柏一家。

    老夫人是长辈,就算分了家,有些事老夫人还是能做主的,老夫人现在似是下定决心对二房不管不问真的看到自己的骨肉落魄就又会狠不下心肠。老夫人对薛崇义和二太太失望,却一直喜欢薛明柏和钱氏,二房将来势必要落在钱氏手里,这就是钱氏的算计。

    这个关头,与其在钱氏这件小事上费太多心力不如让钱氏得些小

    利跟着二房顺利搬走。更何况老夫人是很有主见的,就算她安排人去老夫人面前说钱氏种种,老夫人未必会相信。

    二太太听到消息惊讶地张开嘴,让人将任静初叫来房里,将顺天府查清楚的事和任静初说了。

    任静初脸sè变得异常难看,“这不可能若是我们任家做的我怎么可能让人去查。”

    二太太提高了声音,“这还有假,你手里的管事已经在顺天府画了押,承认是他帮着你娘家哥哥找的无赖,就是要害隆正平。”

    看着二太太凶狠的表情任静初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哥哥才不会做这种事隆正平不过就是个小商贾,我娘家怎么可能将他放在眼里。”

    手里管家做出这样的事,静初却什么都不知晓,这话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二太太冷笑”“做没做你最清楚,隆正平帮容华买进米粮赈灾,那时候你也施粥。”

    任静初难以置信地看向二太太,那时候她因争口气用了不少银钱买米施粥,没想到水灾过后朝廷却表彰了薛家,她在家里生了气,还是哥哥来安慰他说要帮她出气,再后来就听说薛四老爷落了水。

    二太太眼看着任静初目光开始闪躲,最后一线期望也落了空。果然是任家做的好事,这事传了出去他们二房也要受牵连。

    二太太屋里说着话,薛崇义1iao开帘子大步走进来。

    二太太期望地看向薛崇义,“老爷快去求求老夫人,就算搬家也要大家一起,如何能让我们先搬走,再说东西都没收拾好,更没有备车马,新宅院还在修葺,眼见就要过年了,总不能让我们这般狼狈。”

    薛崇义面sèyīn沉地看向任静初。

    二太太让任静初先退下去。

    薛崇义喝了些茶,“母亲一定让我们关掉酒楼怎么办?”

    二太太瞪圆了眼睛”“自然不能关,关了酒楼这个家要拿什么来养?就凭老爷那些傣禄?只怕全家老小连饭也吃不饱。不管老夫人说什么,老爷都要咬住了那酒楼是任家的,我们做不得主。”

    薛崇义换了衣服正要去老夫人房里,跟着薛*又的管事进门禀告:……老爷不好了,侯爷抓了带三老爷去扮月楼的人。”

    薛崇义皱起眉头,“明睿抓他做什么?”

    管事的道:“侯爷将人带去了老夫人房里说话。”

    管事的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李妈妈的声音,“二老爷和二太太在不在。”

    薛崇义浑身的血液似是一下子被抽干了,二太太也骇的hún飞天外,莫不是明睿查出了什么?否则怎么前脚那人去了老夫人房里,后脚李妈妈就到了。

    李妈妈进了屋每薛崇义、二太太行了礼,“老夫人请二老爷、二太太过去说话呢。”

    四老爷、四太太去给老夫人请安,走到院子里便看到丫鬟、婆子守在门两旁。

    四老爷正要询问,李妈妈从屋里出来道:“老夫人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屋子里隐约传来老夫人说话的声音,二太太痛哭出声,二老爷急着分辩。屋子里正好有丫鬟收拾碎瓷出来,四太太看了一眼那是老夫人喜欢的素三彩八吉祥玟罐。

    老夫人走动了大怒。

    四太太忙道:“那就请妈妈和老夫人说,老爷和我来过了。”

    四老爷和四太太才下了台阶。

    房里薛崇义惊诧地道:,“母亲,三弟欠平的赌债怎么能让儿子来还,去捞月楼的人不是儿子。”

    老夫人手一挥,手腕上的佛珠不知怎么断了线,珠子顿时撤了一地,“刚才那赖三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

    薛崇义一脸委屈,“母亲真相信我连三弟都会害?”

    二太太也哭道:“那赖三是地痞,那样的人向来是坑骗人钱财,他的话哪里有真的。”

    老夫人道:,“是不是真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生了这么大年纪什么没有见过,家里为了财产兄弟争抢的不是没有,一个家里老的少的,似猪狗一般没有半点人样,互相使绊子让亲兄弟倾家dang产,一家老小满京城披头散的讨要食物”说到这里冷笑,“被坑的死的早,坑人的那个也不得善终,到底落得家破人亡。你们心里是也不是这般想法,不用在我面前起誓愿,任谁早晚都要吃自己种的因果。”

    “这一家的富贵隆兴并不在钱财,而是子别后代,你们怎么连这个都看不明白。”老夫人声音冷淡,“你们房地契、家人文书、金银细软已经都准备周全,明日就出府去吧!不要让我再三催促,我们娘俩谁脸面上都不好看。”

    薛崇义和二太太再怎么哀求老夫人都不再说半句话,李妈妈将能调动的车马、家人说给二太太听,“老夫人吩咐卯时开始装车,二太太还是提前准备。”

    这是要强迫他们走。

    容华等到薛明睿回来,让小厨房传了饭菜,两个人安安静静吃过饭,前院也传来消息,二房将人遣去四条胡同打扫了。

    二房的事总算尘埃落定。

    屋子的丫鬟都退了下去,薛明睿拉起容华的手坐在软榻上”“已经有御史在写奏本,有人借着拜恩师的名义卖试题。科考舞弊走动摇国本的大事。这次的主考官本来是我举荐的,可是临考前却有人参了我一本说我武将出身不通仕儒,重新举荐了主考和昏主考。你知道这场恩科的主考、昏主考是谁的人?”

    薛明睿既然这样问,容华微微笑道:,“是庄亲王的人。”

    “仿照前朝拜恩师就走出自庄亲王手笔,恩科主考也是庄亲王的人,若是有科考舞弊庄亲王第一个难逃责任”薛明睿说到这里顿了顿,“最重要的是,拜恩师不是由庄亲王想出来的,是庄亲王为了在皇上面前立功才大费周章安排的。”

    所以有今天的局面是皇上早就料到的。换句话说皇上设了局让庄亲王跳进去,就是为了打击庄亲王一党。庄亲王一党这次必死无疑。

    这些是薛明睿早就料到的。

    容华抬起头来,“侯爷是不是还有高兴的事?”薛明睿眉眼里都是难掩的笑意。

    薛明睿笑着给容华录桔子,“皇上召见英亲王进宫,大概是要英亲王处理科考舞弊案,这是英亲王剿匪出事后,皇上第一次给英亲王重要的差事。”

    容华眼睛一亮,“皇上在给英亲王机会。

    薛明睿扬起嘴角,难得的意气风,修长的手指将橘子瓣送到容华嘴边,“早在十年前,英亲王就应该登上皇位,英亲王会是大周朝最英明的君主。”a。

第四百三十七章 逃跑

    容华对英亲王不是很知晓,不过是平日里从薛明睿嘴中听到一言半语,英亲王妃她也才见过一两次,印象中英亲王妃表面看着淡薄,一双眼睛里却有着别人及不上的聪慧,上次她在宫中遇险多亏有英亲王妃提点。

    “英亲王剿匪获罪之后就被皇上约束在家,不过是没有正式下皇命罢了,这些年外面人只知英亲王厌倦政事,并不了解其中实情。”

    容华躺在薛明睿怀里”“照侯爷这样说,英亲王爷应当是最聪慧的皇子,却怎么不得皇上喜欢?”

    薛明睿笑着搂住容华”“王爷焉只聪慧,论治国之才能过圣祖也不一定。怪就怪在英亲王爷生母德妃娘娘争后位不成,母家又被蔡氏算计。德妃娘娘在宫中曾最受恩宠,只是错在心思柔软曾为宣王世子求情,后又帮忙追随宣王的重臣脱罪,皇上罚她在交泰殿“后宫不得干政,铁券前跪过一天一夜,差点就打入冷宫,多亏英亲王求了皇太后才保住德妃名分。”

    可是从此之后宫中仿佛已经没有了德妃这个人,身为四妃之却仿佛身处众妃之下,以至于宫里宫外大家只认九皇子生母尊贵,皇恩真是来的容易去的也快。

    ,“侯爷帮责英亲王爷是因为宣王爷的关系?”

    薛明睿颌”“有些原因,不过若英亲王爷不是英主,我也不会一味盲从。”

    容华笑了,以薛明睿的脾气能让他死心塌地的跟随实在不易。

    薛明睿道:“你知道荣川,他从小就好胜斗勇不论骑射武功总爱和人争个高下,若是输了就会想尽办法拜人兄长。”

    安南伯世子是个随xìng豪爽的人。

    ,“荣z:拜了英亲王为二哥,拜我为三哥。”

    按理说英亲王和薛明睿两个人差着辈分,现在中间连着一个荣川

    仿佛更近了一层。不论怎么算,薛明睿都是占了便宜的,英亲王爷不计较还真是大度,容华抿嘴一笑”“定南伯世子爷的大哥又是谁?”她记得定南伯世子荣川是定南伯的嫡长子。

    薛明睿慢慢道:,“定南伯受过宣王恩惠,宣王之子荣川视为长兄。”

    ,“侯爷”容华抬起头看薛明睿,“宣王爷世子真的像朝廷说的那样流放途中染病过世了?”薛明睿眼睛一亮,“若是英亲王爷没有承继皇位,宣郡王就走过世了。”

    英亲王承继皇位宣郡王可能会还朝。薛明睿在帮自己的母舅。

    她原本想着皇上会将储君之位传给九皇子,英亲王继位就有可能会有番周折,没想到皇上开始重用英亲王,说不定英亲王能顺理成章的登基,这样大家都能松口气。

    容华在薛明睿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这样算来皇上疑心薛家和宣王一直有牵连也不算冤枉了薛家,事实上皇上登基称帝后,一直笼罩在皇位上的yīn影的确是宣王。

    睡觉前说太多政事会让她觉得紧张。薛明睿落下netg前的幔帐,换了话题”“你有没有想过将府里怎么翻修?”

    薛府这么大,一时之间她还真的没想过,“还是等过年之后再说。”

    薛明睿微微一笑“等到二婶搬走了我们也搬回前面去吧,这样方便你管家。若是你喜欢南院,夏天的时候我们再搬过来避暑。”

    容华翻了个身,手习惯地和薛明睿是指交握温暖舒适怀抱让她安然地闭上了眼睛,“我想在南院多种些荷hua池塘边的亭子我想改一改,改成落地的木窗,天冷的时候将窗子锁好,天热就可以卸掉窗子换上轻纱……”

    前一刻她还说话,后一刻就已经沉沉睡去。

    薛明睿看着容华恬静的笑容,转身吹了灯。

    第二天不到卯时薛家就热闹起来。

    家人络绎不绝地将箱子抬到马车上,贵重的家具都用厚布包裹小心翼翼地抬着去四条胡同。

    任静初在屋子里不肯搬”“四条胡同那边连墙都没糊好,让我怎么过去住。别人还没搬家呢我们凭什么搬,若是我就这样搬了,就让人觉得我是”心中有鬼。四老爷的事还不就这样算到她头上。

    青穹急道:,“可是不搬也不行啊,二太太那边都已经在抬柜子了,让咱们搬家是老夫人的意思,谁也不敢逆着老夫人”

    青穹说着话,任静初将炕上的迎枕扔在地上,“我不搬,我哪里也不去,若是一定让我走我就回娘家”任静初说到这里,吩咐青穹”“去,去让人准备车马,我要回娘家去。”

    青穹不由地作难,“奶奶,您就忍一时之气,先依着老夫人的意思搬去四条胡同,安顿下来我们再作打算。”

    忍,还是让她忍。从嫁进薛家开始她就在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是受够了。

    任静初拿过柜橱上的磁枕扔在地上,童子抱鱼的枕头顿时摔的细碎”“除非让我回娘家,否则我哪里也不去。”

    青穹没法子只得将任静初的意思禀告二太太”“三爷去了西北,奶奶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香,现在又要搬家,恐是不经折腾,奶奶就想回娘家住几日,让我来和太太说说。”

    二太太喝口茶,只觉得茶半凉不热,立即扔下茶碗上前狠狠打了奉茶丫鬟一巴掌。

    奉茶丫鬟被打得跪地求饶,旁边的青穹吓得握紧了手,头也不敢抬。

    二太太冷冷地看向青穹。要不是任静初手下的管家财mí心窍弄个什么假的凶徒来顶账,他们怎么会被老夫人赶出薛家,她还没教训任静初,任静初倒耍起小xìng儿来了。

    二太太声音尖厉”“眼见就要过年了,这时候回去,到了四条胡同哪有人手帮衬收拾宅院。”青穹不敢再说别的”“奴婢回去劝劝奶奶。”

    责穹匆匆忙忙退下去。

    到了下午二太太房里的东西搬了大概,任妈妈领着家里下人去任静初房里收拾东西,刚走进院子只见任静初身边的婆子笑着迎出来”“奶奶让我们在屋里等着呢。”

    任妈妈进了屋不见任静初,诧异地问道:“三奶奶呢?”

    那婆子恭谨地回话”“奶奶上午就跟着车去四条胡同了。”

    任妈妈微微一怔,“东西还没搬怎么就去了那边?”

    那婆子道:,“三奶奶说让青穹姑娘回了二太太,三奶奶先过去四条胡同,屋子里的东西让奴婢们收拾。”

    任妈妈听得这话心里顿时一颤,“三奶奶说了去四条胡同?”

    那婆子看着任妈妈讶异的表情,脸上也难看起来”“是三奶奶和奴婢们说的清楚带着青穹姑娘和身边的婆子先去四条胡同大奶奶不是……已经去了那边?三奶奶说过去帮忙……”

    任妈妈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三奶奶可不是大奶奶那种事事周到的,别说让三奶奶去四条胡同帮衬着收拾东西,能让她们伺候着顺顺利利搬出薛家已是不易。任妈妈看向那婆子,“快让人去看看三奶奶有没有顺利到四条胡同。”

    容华陪着老夫人吃些点心,雪玉进了门深吸一口气蹲了蹲身道:,“二太太那边传来消息,三奶奶可能是回了娘家。”

    容华拿茶的手一顿。可能回了娘家是计么意思?

    薛老夫人将手里半个点心放回盘子,用帕子擦擦嘴角”“没让人去任家问?二太太怎么说?”

    听到任静初又闹出事来,老夫人已经见怪不怪。

    雪玉”道:,“二太太身边的任妈妈去三奶奶院子里搬东西,才知晓三奶奶已经坐了马车去四条胡同,任妈妈忙让下人去四条胡同问,结果,在四条胡同大奶奶说,根本就没见到三奶奶。”

    容华看向老夫人。任静初是趁二房忙着搬家偷偷跑回了娘家。这下子不知道二太太是该高兴还是忧虑。任静初这一走将嫁妆都扔在了薛家,若是任静初就这样不回来,这些嫁妆二太太就可以想办法支配,反过来想,任静初一去不回头,薛家二房和任家的姻亲关系也会大不如从前,二太太就再难借着任家的名头财。

    老夫人冷冷一笑,“我早说她娶的这个媳fù不可靠”说着顿了顿”“人毕竟是从我们家走的,怎么也得让人去任家问问,顺利到了也就罢了,别半路出什么差错,任家可是要向我们要人的。”

    雪玉道:,“二太太已经打人去任家问子。”

    又过了一个时辰,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打听来消息”“三奶奶没有回娘家。”

    老夫人睁开眼睛”“什么?”

    李妈妈道:“三奶奶没在任家。”

    任静初带着身边的丫鬟、婆子能去哪里?容华心里略微思量”“要不然让人沿着官道追去金华府?”任静初常说要回金华府,很有可能一时赌气就出了京,从京城到金华府要坐船走水路,任静初走了半天时间,说不定已经到了码头做了船,一今年轻女子没有长辈陪同出行,说不得会出什么事。a。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一命归西

    第四百三十八章一命归西

    薛家二房搬家将薛三奶奶搬丢了。

    薛二太太在老夫人">面前不知道怎么辩解,“这是万没想到的,静初说去四条胡同,满屋的丫鬟、婆子谁也没多问一句。”

    二太太从来都是得意洋洋,现在却如斗败了的公鸡,“都是明霭媳妇不懂事,怎么就能连长辈不知会一声,单独出了门。”

    老夫人">动怒,“任家这门亲事可是你一手挑选的,你不说明霭媳妇贤良淑德是旁人及不上的,”老夫人">冷笑一声,“这样年轻的媳妇,就算在家里还羞于见人,她倒是舍得出去抛头露面。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事,传出去了我们薛家可是跟着长脸。”

    二太太面色难看的垂下头。

    老夫人">道;“找到了人就和任家说清楚,从前是知面不知心,现在整个家里被她闹的翻天覆地,若是想要和离就给明霭写封信,让明霭将文书签了,我们也不用再约束她。”

    老夫人">是要做主休了任静初。

    二太太脸色白的像纸,“这……她年纪小不懂事,前些日子又在明霭那里受了委屈,才会一时糊涂起来,媳妇想还是先找到人再说。”

    钱财当头,二太太是万难放下任家的。

    老夫人">冷冷道:“别的不用说,若她是烈货自然不肯再回来了,若是无脸的当做若无其事,就不要让她再登我的门,我们家没有这样的规矩。”

    二太太闻听出了身冷汗,老夫人">一句话不但是要断了任静初的后路,更是在敲打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她是个没脸的……二太太抬起眼睛向周围看过去,只见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顿时心中又怒又臊。

    李妈妈将找三***下人带上来回话。

    那人上前请了安道:“小的们一路追到通州这才看到三***马车。”

    二太太已经急着道:“人带回来了没有?”

    那人摇头,“三奶奶已经上了船,我们也不敢擅自雇船去追。”

    二太太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鼓足气狠狠地看向那人,“还不快去追,雇最快的船,务必要将三奶奶带回来。”

    “要追让任家人去追。”老夫人">挥挥手让那人退下去。

    二太太还要说话。

    老夫人">看向二太太,“你院子里的东西都搬好了没有?”

    二太太忙道:“已经搬得差不多了。”

    老夫人">面无表情,“天色尚早将明霭屋子里的东西也搬走。”

    出了这种事老夫人">还只顾得让她搬家,二太太气得手也哆嗦起来。

    ……

    容华和四太太一起到南院说话。

    四太太满脸笑意,“现在二太太见到我脸上就难看,话也不愿意和我说半句,更别提让老爷和我帮着买田地了。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任家安排的,任家也是勋贵之家怎么能做出那种蝇营狗苟的事。”

    容华微微一笑,任家做这种事是轻车熟路。

    四太太道:“这么多年都是我们被二房压制,这两天二房总算是跌了大跟头,住上四条胡同的房子又如何,还不是要被人笑话。”

    本来是耀武扬威才买的院子,现在却似烫手的山芋,无论谁看到那院子都要想到二房被薛家逐出家门的事。

    四太太叹气,“只是可怜了亦娟和亦静,将来说亲恐怕要难了。特别是亦娟,上次夏家的事后身子一直不好。老夫人">有心要给亦娟说亲,二太太却没有松口,我看亦娟的样子也是灰了心,小小的年纪却连笑容也没了。”

    亦娟对二太太孝顺,即便心里明白也不愿意反驳,别人就算有心帮忙也没有办法。

    容华抱紧手炉,“亦娟身边的丫鬟是个伶俐的,我让春尧常和她走动,希望她能给亦娟宽心,等过了这段时日,大家对夏季成的事都淡了,我想老夫人">会替亦娟安排的。”人人都是如此,年纪大了就会越有主见,是非分辨的更清楚,亦娟现在想不明白也不用强求。

    送走了四太太,冯立昌家的才进来回话,“陈家让人带了消息,李氏没了。”

    容华抬起眼睛。想想从前和现在宛如在梦中,杀她的人终于得到应有的下场。

    冯立昌家的道:“听说是因为李大太太的缘故。”

    容华喝了些水,让冯立昌家的坐了。

    冯立昌家的压低声音,“陈大媳妇说,李大太太逼李氏将从前的助孕方子和陶大爷小时候吃的药方一同拿出来,李氏病入膏肓哪里有力气说话,李大太太只当李氏是故意为难,就将二姑奶奶……”想到二姑奶奶已经被陶家除了名,冯立昌家的立即改口,“将任大***主意说了,李氏一口气没上来,吃了十救丸仍旧不顶用,没过两个时辰就去了。”

    李大太太也真是狠心。李大太太不光是李氏的兄嫂,和李氏还沾着亲,追根溯源同出一个李家,按理说亲上加亲该更加亲近才是,没想到涉及利益却混不顾这些情分。容华淡淡地道:“任大奶奶有什么主意?”

    冯立昌家的道:“任大奶奶在任家处境不好,想要李大太太庇护,就想了个法子吃下助孕药丸,等到怀了身孕替静妃娘娘试药。”

    瑶华还没有死心。

    现在陶家由她管着,她是不可能让静妃的母家接近陶敬安。陶敬安不能为静妃生下的小皇子试药,李大太太又要不出李氏的药方,瑶华提出这样的主意,静妃八成会答应,尤其是李氏已死,李家没有了退路,眼下只有瑶华这一条路可以走。

    虽然能暂时获得李家的支持,容华微微扬起眉毛,瑶华终于是山穷水尽了,只能用这种主意。常宁伯世子还在孝期,就算她是任家娶进府的,现在怀了身孕也只会让人笑话,任家不会因此高兴却碍于静妃的面子只能暂保瑶华周全,可是当孩子生下来,或是情形有变,更或是小皇子的病好了,静妃不再需要瑶华,到时候常宁伯府就会将失去的面子一并讨回来。

    瑶华是盼着利用这个机会生下孩子,就算从大奶奶变成了妾室,身边还有孩子可以依靠。

    不管瑶华是什么算计,静妃让人给小皇子试药的事闹的越大越好。

    容华看向冯立昌家的,“给陈大媳妇五两银子让她回去吧,我从前答应她的事让她放心,我会帮忙她的小儿子脱籍,将来能不能出人头地,就要看她怎么教子了。过些日子让她去找陶二太太,请陶二太太给她家人安排活计。陈妈妈年事已高,就留在家中。”

    陈妈妈跟着李氏做了不少坏事,能有这个结果少夫人">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冯立昌家里应下来,拿了五两银子出门给了陈大媳妇。

    陈大媳妇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陈家。

    陈妈妈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不知道要不要给李氏设灵堂,李氏的尸骨也不知道要安放在哪里才好,见到大媳妇回来,立即道:“八姑奶奶怎么说?娘子能不能进李氏祖坟?”

    陈大媳妇不由地叹气,将满头银的陈妈妈扶进屋子。

    李氏没了,陈妈妈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多岁,她眼看着李氏一步步地掌家手握富贵荣华,又眼看着李氏落得如今的凄惨境地。人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她现在是信了,这些年她手上也没少染血,不知要落得什么下场,陈妈妈越想心中越沉重,几乎喘不过气来。

    进了厢房,陈大媳妇道:“娘,您就死了这条心吧,娘子已经被陶家休了,怎么可能再葬去陶氏祖坟。再说正室的位置已经葬了人……”

    对了,现在的正室是从前的六姨娘田氏。她怎么这么老糊涂,连这个都想不明白,陈妈妈的手颤抖,陶氏祖坟李氏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修葺,就连坟穴都瞧了几次,又是做法事又是做风水,没想到却安放了六姨娘。

    “就算不去祖坟,陶家还有一块地专门安放没有名分的女眷。姑奶奶有没有说让娘子去那里。”

    陈大媳妇摇摇头,“娘真是糊涂,娘子现在哪里还是陶家的女眷。”

    陈妈妈带着颤音,“你再去找陶二太太,听听二太太的意思……姑奶奶年纪小不懂得……”

    陈大媳妇一脸不情愿,出门找陈大商量,“要我说,谁也不用问了,买块新席子,在西山找块地方掩埋就是了,眼见就要过年了,总不能就将人停在屋里坏了一年的时气。”

    陈大道:“娘的意思要买口棺材。”

    陈大媳妇皱起眉头,扔下手里的菜将手在裙子上蹭蹭,“家里哪有银钱买棺材,莫说李氏的,连娘的还没有咧,李氏让我们做了多少违心事,夭了的阳寿我们还无处说去,还要给她送终不成?当年五小姐">还不是就卷了席子,几位姨娘也不见好生安葬,二姨娘入殓前一夜李氏让人将二姨娘脱了精光,贴身小衣都没留,那晚的情形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陈大皱起眉头,“好了,好了,我去和娘说,这就用车将人拉走。”

    陈大媳妇这才露出笑容来,“别忘了咱们现在的主子是八姑奶奶,我们要想法子将差事做好了,将来才有机会去武穆侯府。”

    求粉红票啊啊啊

    第四百三十八章一命归西.

    第四百三十八章一命归西,到网址

第四百三十九章 同死

    第四百三十九章同死

    陈大蹲在炉灶旁边听媳妇讲武穆侯夫人">。母亲跟着李氏做了那么多事,就算他一心依附武穆侯夫人">,武穆侯夫人">也不会重用他们一家,不过妻子有一件事说的对,他们的小儿子还要武穆侯夫人">出面帮忙,将来才能去书院读书。

    “八姑奶奶什么话都没说,就是要我们自行处理李氏的尸身,这还有什么好想的。”

    陈大看着炉灶里闪耀的火光,“我是怕李大太太会责怪。我们将来就留在陶家?不去求李大太太回李家?”

    陈大媳妇冷笑一声,“李大太太想要安葬李氏,早就给了我们银钱,却如何知晓李氏病入膏肓还拿那种话逼迫李氏。你别忘了李大太太是怎么走的。”

    李氏喷了李大太太满脸的血。

    李大太太生怕被李氏过了病气,在陈家净了脸坐上马车匆匆离开了。

    陈大将柴禾扔进炉灶,起身从柴棚里找了一块旧烂的席子就去裹李氏。

    陈妈妈听得声音忙追了出来,见陈大已经将李氏卷好就要扛上肩膀,忙上前阻拦,“你这是要做什么?大太太对我们家不薄,你怎么能这样坏心思。”

    陈大已经拿定主意,见陈妈妈怎么也不肯躲闪,皱起眉头,“母亲怎么还没想明白,我们全家跟着大太太做的那些事还不够?将来还不知道要报应到谁头上,我们家不欠大太太的,这样将大太太埋了再燎几张纸钱,已是周到。”

    陈妈妈眼看着陈大将李氏尸身扔在推车上,李氏的鞋子也掉落了一只,陈妈妈刚要上前去给李氏穿鞋,只觉得额头忽然冰凉头痛欲裂,眼前的越来越模糊,想说话却不出一点声音。眼看着陈大推起了车,陈妈妈眼前一黑顿时摔倒在地。

    ……

    容华想要吃龙眼,屋里的婆子好一番劝说,“龙眼大热,少夫人">怀着身孕不能吃,不如让人拿些荔枝干来,少吃一些也是妥当的。”

    锦秀五彩硕果小茶吊来给容华倒了杯枣茶。

    每日都是枣茶,容华皱起眉头来。

    牛婆子看在眼里,“要不然奴婢给少夫人">沏杯甜茶来。”

    容华向来不喜欢甜食,看到牛婆子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下来。

    牛婆子欢欢喜喜泡好甜茶捧上来,容华端起来抿了一口,甜甜的茶到嘴里让她心情舒畅起来。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喝第二口,一会儿功夫就将整杯茶都喝了下去,她才从没有吃甜食吃的这样舒畅过。

    牛婆子笑吟吟地道:“少夫人">怀着身孕,胃口自然会时常变化,现在看来小主子说不得和侯爷一样喜欢甜食呢。”

    原来她是想要吃甜的,怪不得突然想到了龙眼。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知晓她的想法,忽然在她肚子里拳打脚踢起来。

    容华摸着肚子,屋子里一片笑意盈盈。

    牛婆子道:“这样好动又和侯爷一个胃口,定是个小少爷。”

    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宝宝长得像谁多一些,将来的性子是好静还是好动。月份越大她就越期盼着和孩子见面。

    牛婆子领着屋子里的下人退下去,容华正准备和锦秀下棋,冯立昌家的进来道:“陈妈妈昨天夜里没了。”

    没想到李氏才没了,陈妈妈就跟着去了,容华道:“有没有说什么病?”

    冯立昌家的摇摇头,“倒是衙门有人过问了,怕是南方的瘟病。”

    南方的瘟病?难不成是被邻居举报到了衙门?自从南方有了瘟疫,衙门就贴了城门告,若是现谁家里有瘟病就要上报衙门,知情不报的要论罪,陈家一下子死了两个人,邻居必然是害怕了。

    冯立昌家的知晓陈妈妈平日的作风,陈妈妈仗着李氏的势在府里横行不说,在外面也是趾高气昂,“陈家和邻里关系不好,大概是要借机出口气。陈家这段时日又是请僧众又是请法师,折腾的这么大,衙门定会仔细查。”

    墙倒众人推,衙门四处打听,街坊四邻定然是口径一致,这样的话陈家就有可能被驱逐出京。

    “恐怕一会儿二太太会让人来问少夫人">的意思。”要不要保下陈家就听少夫人">一句话。

    容华看向冯立昌家的,“你觉得陈妈妈长子一家品性如何?”

    冯立昌家的手心出了些汗,少夫人">问她是因为她从前也是为李氏做事的,对陈家十分了解,现在只要想到她曾是李氏的人就要心虚,多亏李氏让她跟着少夫人">,否则现在她也是没有好下场,“陈妈妈和李氏是一条心,陈家老大为人倒是憨厚,有许多事不愿意为李氏去做,陈家的媳妇虽然聪明却没有许多坏心肠。”

    冯立昌家的没必要为陈家遮掩。现在陈妈妈已经死了,陈妈妈儿子一家回陶家做事也是应该。

    容华道:“让高越去趟衙门问问清楚,若不是瘟病就将人放了。”后面的事有陶二太太王氏安排。

    冯立昌家的躬身下去安排。

    李大太太这几日常去陈家,若是陈家瘟病的事闹开了,李大太太不知道要怎么焦心。

    容华进内室里休息,春尧几个在外面做针线,南院一时安宁下来。

    ……

    养心殿里皇帝正看英亲王呈上来的恩科考卷。

    被挑选出来的几张卷子放在一起来看,仿佛出自一个人的手笔,尤其是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平仄对仗很是相同。

    秋闱和会试的卷子都不会呈给他来看,只要考官认同就会呈给他名单。要不是有之前秋闱的例子,他还不能命英亲王仔细查看恩科试卷,国家科举取士却让他们借机谋私。皇帝一掌拍在考卷上。

    旁边的领侍卫内大臣李忱跪在地上。

    “你去趟都察院,兵分几路将这次主持恩科的主考、同考、提调都控制起来由你分别审问,要问出来是受了谁指使,有多少考生牵连其中,问出一个抓一个。”

    李忱不敢有半点的犹豫上前行礼领命。

    “入夜之后抓人,不准走漏半点消息。”整个养心殿充斥着威严的声音。

    李忱快步出了养心殿,拿着令牌去调亲军和京营。这次恩科的主考都是庄亲王爷的人,皇上让他严加审问,难不成是要针对庄亲王爷?他最不愿意办的差事就是皇家的内斗,万一事情没有办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李忱只觉得脚步异常的沉重。

    皇帝从御座上站起来,还没有举步眼前顿时黑,张公公忙上前去搀扶,“皇上您还是歇歇,龙体重要啊。”

    皇帝摇了摇手,“还是让周院使过来把脉,不准和任何人说起朕的病,太后问起也说朕一切安好。”

    张公公含着眼泪应了,“奴才这就去请周院使。”

    皇帝躺在内室的软榻上,将手里的奏折打开,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迹。曾经雄心万丈如今是力不从心,皇帝迷迷糊糊躺了一会儿,不知道睡了多久慢慢睁开眼睛,风吹开明黄色的幔帐,皇帝看到床前站着一个人。

    那人戴着紫金冠,眉眼清亮正端端地望着他。

    皇帝浑身顿时起了冷汗,眼睛那个微眨那人已经满身鲜血,皇帝心里一紧惊呼出口。

    “皇上,皇上……”

    耳边一阵疾呼,皇帝睁开眼睛,明黄的幔帐旁边立着张公公。

    皇帝松口气,“让周院使进来吧!”

    周院使仔细地诊了脉,“皇上恕臣直言,皇上龙体虚弱,金石丹药不可再服用了。”

    皇帝挥了挥手让周院使去开方子。

    周院使退了下去,皇帝闭了会儿眼睛立即又睁开,只要想到刚才看到了宣王,他就不敢睡过去。宣王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年轻,他却已经是个连奏折都看不清的老人,坐上了皇位他却失去了身边的所有。

    “将金石丹药拿来。”

    听到皇帝吩咐,张公公忙道:“皇上还是听周院使的,不要再吃金石丹药了。”

    不吃丹药朝廷要交给谁主理?

    皇帝挥了挥手,张公公只得颤着手将丹药呈上去。

    皇帝吃了药不一会儿身上有了力气,立即摆驾去慈宁宫。

    皇太后才让人点了檀香念过佛经,大殿里仍旧青烟袅袅,皇帝咳嗽了几声坐在暖炕上。

    “朕刚才看到宣王了。”

    皇太后想要拿茶杯的手停下来。

    “宣王还是二十几岁的模样。”

    “皇帝整日里忙于国事,太过疲惫了。”皇太后打断皇帝的话。

    皇帝压低声音,“朕还是放心不下,当年先皇有没有跟长公主说些什么。”

    皇太后握紧了佛珠。先皇临终前一天召见长公主三次,皇帝是怕先皇存了一份诏书在长公主手里。毕竟那时候皇帝掌握了京营已经让先皇起疑,先皇虽然安排了一切还是放心不下,事实证明先皇的疑虑是对的。

    “宣王已经病死了,从前那些不过就是传言,武穆侯也没少为朝廷出力,皇帝应该放心了。”

    提起武穆侯。

    皇帝沉下脸,“太后不是赐了一个妾室给武穆侯?现在如何了?”

    皇太后顿了顿,“哀家听说,武穆侯夫人">无心为武穆侯纳妾。”

    一转眼死俩啦。

    第四百三十九章同死.

    第四百三十九章同死,到网址

第四百四十章 大义灭亲

    武穆侯夫人年纪小,总有此些想不明白,“年轻人总是要有些过失,先前哀家是觉得武穆侯夫人过于聪慧谨慎,现在看来人无完人。

    凡是哀家赐下的宫人,正室都是急着进宫谢恩,要将宫人纳为妾室,这样家中脸面有光,也哄得哀家高兴。武穆侯夫人没这样做,还不是因为怕多个妾室分宠。”

    年轻的女子谁不担心夫君又娶了年轻貌美的妾室。年长了这些事也就看淡了。

    皇上对武穆侯是否纳妾并不关心,只是思量皇太后话里的意思。

    皇太后起身和皇帝进暖阁里说话,“溶月说,武穆侯为人寡淡,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多。这样看来武穆侯的性情倒是表里如一。”

    皇太后突然之间对薛家转变了态度。

    皇帝表情有些诧异,“太后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皇太后叹口气,“长公主上了奏疏给哀家,其中说到从前安国公被人陷害的事,宣王几个儿女都是上过玉牒的,突然冒出个亲生女儿被薛家收在庄子上做奴婢,现在想起来也确实有些疏漏。”

    皇帝皱起眉头,“长公主还要朕派人重新审理安国公一案不成?”

    皇太后看着皇帝yīn沉的表情。皇帝的疑心是越来越重了,就因为她前些日子说起德妃,皇帝就和她生分很多。

    “长公主倒是没求皇帝重审安国公的案子,奏疏里多数提及和皇帝的情分,长公主作为周氏血脉心系大周朝的江山,特别是皇上登基之后社稷安定,长公主说周氏子削都该感念皇帝的恩德。”

    长公主还从来没说过这种话。驸马和宣王死了之后,他和长公主小时候的情分早就不在了。长公主每次进宫在他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这样上奏疏还是第一次。不过长公主说的话倒是实情。凡是周氏子孙都不愿意看到大周朝政权不稳。

    皇太后接着道:“长公主还说到了薛家二老爷薛崇义。”

    皇帝抬起眼睛。

    皇太后让女官将长公主的奏疏呈上”“皇帝自己瞧瞧吧!”

    皇帝将奏疏展开。

    皇太后仔细瞧着皇帝的面容,皇帝的表情越来越惊讶,长公主这份奏疏是要向皇太后揭薛崇义和常宁伯结党。

    “长公主是怕薛崇义与常宁伯往过密,做出井么有害社稷的事来。”皇太后道,“薛崇义已经被长公主逐出了家门。”

    那么长公主的这份奏疏实则是要大义灭亲?怪不得会提起安国公薛崇礼。皇帝将余下的奏疏看完,长公主写的清清楚楚,为了大周朝的江山付出什么都值得,没有半点维护亲生儿子的意思。

    皇太后道:“薛崇义和任家确实合开了一家酒楼,皇帝不妨让人去查查清楚。若是果然有这种事,自然要严加处置。”

    皇帝握着奏疏一时思量起来。

    “衙门的人将李氏和陈妈妈的尸身拉去京郊烧化了。陈家也要暂且离京,这样看来起码要过了年才能再回来。”李立庚身边的管事郊平躬身回话。

    李大太太瘦干的脸上顿时一片愁容。

    比起妹妹尸骨无存,李立庚更担心妹妹到底是不是得了瘟病,“衙门里查清楚了吗?果然是瘟病症状?”

    部平道:“衙门的人说姑奶奶神志不清又是呕血而亡,确实和瘟病症状相似。”

    李立庚听得这话一眼看向李大太太。

    李大太太顿时觉得脸上如被火灼一般,“姑奶奶病了那么久也不见将病气过给旁人”怎么可能是瘟病,陈妈妈年事已高和姑奶奶主仆情分在那里,姑奶奶一下子没了陈妈妈心中悲痛就跟着去了也是有的。”说到这里免不了回想起李氏死时的情景,仿佛鼻端又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李大太太皱了皱眉头,她是万没想到李氏听了瑶华的话会气得吐出血来”否则她是怎么也不会用话jī李氏。

    “姑***尸身被火化了”陈妈妈一家又搬出了京城”这件事也该到此为止了,衙门怎么会找到我们家?”李立庚说到最后皱起眉头来厂想拿茶碗来喝却没有了胃口。

    部平道:“陈家的媳fù和衙门的人说姑奶奶没的时候大太太在旁边。”

    陈家媳fù竟然会咬上她,李大太太攥起拳头,本来李氏被休就闹得满城风雨,而今再加上一个瘟病”还怕大家不盯着他们李家不成?

    “衙门说,按道理应该请郎中给大太太请个脉象。”

    李大太太讥诮一笑,“难不成他们还以为我也得了瘟病?要将我们家也送出京城?”

    李立庚目光闪烁,“你有没有说大太太身子素健”

    “说了,只是衙门的人说还是谨慎些才好。”陈家一家也没有任何病症,还是要被送出京城,南方瘟病闹的凶,连官路都被封了。陈家媳fù不说这些话还好,说了这么多话衙门不可能不过问。

    李立庚愁眉不展,“既然衙门这样说,我们家也不好拗看来,免得传进宫中去连累静妃娘娘”说完话又看部平,“衙门只说要让郎中为太太诊治?还有没有别的话?”

    部平忙躬身道:“没有,没有了。”

    李立庚斟酌了半天,“既然如此,就让衙门明日进府。”

    李大太太惊讶地睁大眼睛。李立庚也怕她染上了瘟病,故意在她面前和管事的一唱一和,就是想要衙门里来人给她诊治。这些年他们夫妻之间从来没有二话,什么时候李立庚和她分了心思。

    看到李大太太诧异的目光,李立庚忙道:“一切都是为了静妃娘娘着想,太太就委屈一下。”

    李大太太抬起眼睛,隆起的颧骨显得她更加消瘦,尤其是黑黑的额头已经长了些皱玟,李立庚立时想起画舫上白nèn的雪娘来。心中一时的愧疚也烟消云散。

    冯立昌家的笑着向容华道:“这次李家算是又跌了跟头。衙门请了郎中去给李大太太看脉。”

    容华微微一笑。就算是没有病症,只要衙门郎中看了就会记录在案,李大太太必然要在府里静养”最近想要进宫是不可能了。

    静妃那边正为了小皇子的病着急,李大太太又进不得宫了。本想逼迫李氏将药方拿出来,没想到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大太太让人去常宁伯府看任大奶奶了。”

    李家为了静妃只能孤注一掷。

    “任家传出来喜讯没有?”

    冯立昌家的摇头,“还没有消息。”

    瑶华必然会用尽手段早些怀上子嗣,只是就算有助孕药方,怀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冯立昌家的退下去,容华让锦秀扶着在院子里走了两圈,薛三太太带着亦秀、亦柔来容华屋里说话。

    亦秀、亦柔拿出来一对赤金的小手镯,手镯上还栓着五彩丝线做的流苏,“这是给小侄儿的礼物。”

    这对赤金镯子做的精致”亦柔、亦秀用了不少功夫,特别是这么细的丝线还要分成五股来编。

    容华谢了亦秀、亦柔。

    亦秀道:“只要二嫂不嫌弃粗陋。”

    容华笑道:“两位妹妹巧手,这流苏打的好精致。”

    亦秀、亦柔笑着不说话。

    三太太不好意思地接口:“从前我们有什友不妥当的地方就不提了,日后我再好好偿还。”

    容华笑道:“三婶这话就见外了。”

    子太太掉了眼泪,“都是我不对”上次你三叔的事你和明睿就没少帮忙,我还处处防着你们,生怕分家分的少了,没有我们一家的着落。”若不是容华点头,他们也不可能暂时从老夫人手里借出五千两银子解了燃眉之急。虽说是借,可是谁都清楚长辈的银子向来都是有借无还的,既然分了家他们就不该多占财物”这笔账她还是能算清的。

    再说要不是明睿出面”捞月楼如何能免了他们的利息银子。

    容华微微一笑,得饶人处且饶人,三太太虽然也算计却并不像二太太狠毒,遇事终究还能讲个理字。三房有三房的难处”三老爷只知道将银子hua出去若是没有三太太在家中盘算,薛家拿出去的银子恐会更多。老夫人给了三房银子”三太太就赶看来道谢,先是去了薛夫人房里,后来谢她,三太太经过了这次仿佛人也豁达了许多。

    明英、明达、明泰几个也和明哲混到了一起,南院空旷,几个孩子经常过来打打闹闹。

    三太太前脚说责话,四太太后脚也进了屋。

    “几个孩子吵闹,会不会碍着你休息?”四太太拉起容华的手看,“这几日手可是涨了不少。”

    不光是手涨了,晚上睡觉也觉得呼吸不大通畅。

    三太太笑着道:“还好生产的时候天气还没有热起来,否则大人孩子都要跟着受苦。”

    明英、明达、明泰在穿堂抖了身上的雪才进屋烤火。

    四太太忙让丫鬟将糕点和热茶摆去侧室,“别让几位爷进来吵了少夫人。”

    隔着门还听得薛明英几个吵吵闹闹的声音,“练了两轮终于mo出门道了,等喝完热茶再跟七弟比射箭。”

    三太太笑了,“等到容华明日搬回前院,他们几个还没地方撤野了。”

    容华笑道:“四弟、五弟几个愿意过来,就让家人跟着伺候。”

    四太太忙道:“那可使不得,还不要翻了天。”

    听着明英几个出了门,三太太打亦秀、亦柔去侧室里说话,这才低声道:“昨天我跟车去收拾新院子,路上恰好遇见赵家的马车。”

    赵家的马车,是赵宣桓家里?

    三太太道:“我想着赵家和你娘家是姻亲,就和赵大太太说了几句话。赵大太太托我跟你说项,看在姻亲的份上,请侯爷帮帮忙将赵家大爷从南方调回京师。还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做谢礼,这么大的事我卑敢拿这个银钱,当时就退了给赵大太太。”

    赵宣桓去圣驾前告密华妃,言语上对九皇子不利,皇上才将他调去了南方,一时半刻无论谁想办法恐怕都难让赵宣桓回京,只有尽量让皇上消了疑心,暂保赵宣桓平安日后再作打算。

    三太太察言观sè,“你就当没听得这话,等我再遇见了赵大太太,就搪塞她过去也就走了。”

    这件事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出面。容华微微一笑点点头。

    三太太笑着起身,“我也该去老夫人房里请安了。”

    容华让丫鬟取氅衣来,“我也和三婶、四婶一起过去。”

    四太太道:“外面下了雪,万一不小心滑了可怎么得了,老夫人那里有我们帮你问安也就走了。”

    老夫人早就将晨昏定省给她免了,天冷的时候更是让李妈妈来看她,只是老夫人这段时日病的重,她实在放心不下。

    容华想着和三太太、四太太一起去了老夫人院子。

    到了晚上薛明睿回到府里,容华将除夕的菜单子给薛明睿看,她让大厨房的厨娘来斟酌了几次,可她还是怕出纰漏,毕竟是她第一次张罗年夜饭。嗯来想去与其问旁人倒不如问薛明睿,每年都是什么菜式,

    薛明睿总该清楚些。

    薛明睿接过单子看了看,帮着多定了几道菜。

    容华想了想说起赵宣桓的事,“三婶遇到赵大太太了,赵大太太让三婶帮着说项,请侯爷帮帮忙将赵家大爷从南方调回京师。”

    薛明睿脸上并没有异样的神情,似是十分随意,“赵宣桓在南方控制了瘟病算是立了大功,赵家这才想方设法要将赵宣桓调进京。”

    原来是立了功。怪不得赵大太太会这时候到处打点。

    不说赵宣桓,就算换了旁人她应该也会问一问,只要这样一想就觉得顺理成章多了,“那是不是就能回京了?”赵宣桓在南方能保全性命,也是不容易。

    薛明睿将鸿雁高飞换成了容华爱吃的小炒鹿肉,“也只能试一试。”

    那就是有希望,容华松了口气。

    ………………………………………………

    欢迎二房被虐啊(a。

第四百四十一章 郡王妃

    看着薛明睿沉静的侧脸,容华几乎要将赵宣桓的事说出来。转念想一想再豁达的男人听得这些话都会心存疑虑。与其将许多事说穿,倒不如将秘密永远存在心中,没必要用过去的事让别人为难。

    比起回忆从前,她更珍惜现在的生活。

    薛明睿放下笔将菜谱递给容华。

    一张家里用的菜谱上面却有了薛明睿清秀的字迹,特别是那字迹工整的和奏折上的一样。容华微微一笑,她从来没想过似薛明睿这样纵横疆场的人也能宜家宜室。

    作为答谢,容华拿起一直甜橘录给薛明睿吃,“南方受了灾,橘子也是难得的,宫中赏赐了一筐倒是极甜。

    薛明睿送到嘴里一瓣微微皱起了眉头。

    容华诧异地仰起头,“怎么了?”

    薛明睿嘴角微微上扬,“酸。”

    酸?容华伞起一瓣放进嘴里。甜的,一点都不酸啊。

    薛明睿看着容华诧异的神情。酸,莫说她,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哪里酸,只是容华提起赵宣桓,他心里总有一丝肿胀的酸痛。

    薛明睿伸出手来梳理容华黑亮的长,“明天搬家要小心些,母亲说了早上来接你去她房里歇着,搬家的事就交给下人。”

    “那怎么行”容华扬起眉角,“屋子里的东西总该我去收拾才对。”

    “你屋里的管事妈妈若是不够用就从母亲房里调用。”

    弃下之意屋子里的东西还有管事妈妈照应。

    薛明睿挽起容华的手,“庄子上的账目不少,你忙不过来”我抽空帮你来看。”

    朝廷的气氛那么紧张,薛明睿清闲才怪,定是看了她书房里庄院的账目太多才会这样说。

    容华将矮桌上的账目拿给薛明睿看,“我闲着也是没事做”再说这点家务还难不倒我。”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石榴般嫣红的嘴net,表情没有半点不快,薛明睿这才放下心。为了政事府里才着急分家,否则怎么也到等到容华生产之后再安排,虽然有各处管事的帮衬,管这么大的府还是免不了操劳,“那就让府里的管事申时初再来回话。”

    自从她管家,府里大小管事每日都要来南院回话,她免不了要比从前早起些。

    申时回事是惯例,她总不能随便改了时辰,“这不和规矩。”

    薛明睿不由地失笑,“你管家,规矩都是由你来定,晚一个时辰也算不得什么”这种小事,祖母和母亲都不会过问的。”

    刚接手薛家,她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错漏,现在经薛明睿这样一说,规矩可以任由她来定,她这几日做的倒是有些庸人自扰。

    容华脸微微一红”“侯爷也知道新官上任格外勤勉”我接手这个家,我也觉得新鲜。”确实新鲜,她还以为对府里的事务知晓不少,经管事婆子报上来才知道有许多地方她都不清楚。

    从前她被嫡母压制”只要管了家,事事都由她做主,那些yīn霾就会渐渐散去了吧!

    薛明睿微微一笑想到了一件事,“安亲王世子被封为安郡王,皇上问了安郡王和亦双的好日子,赐了安郡王府。”

    容华眼睛一亮,薛夫人还怕安亲王世子会被安亲王连累,亦双嫁过去会受苦,现在有了安郡王府,亦双嫁过去之后就是安郡王妃。

    这是好事,安郡王和薛家结了亲,赏了安郡王就等于赏了薛家。薛家出了王妃,在勋贵中的地位会更高,从这件事上看,皇上越来越信任薛明睿了。

    容华仰起脸,“侯爷有没有和母亲说?”

    薛明睿微微一笑,“没有,明日去你母亲华里说吧!”

    薛明睿这是将好事留给她,让她在薛夫人面前报喜不报忧。

    看着她低头微笑的模样,静谧中带着些jiao媚,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他伸手环住她的腰身,低下头在她耳边呢喃,“郎中说再过一个月就要小心了。”

    再过一个月就要小心了。容华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薛明睿抱起来。她这才知晓薛明睿话里的意思,薛明睿指的小心是不能房事……

    她怀了孕之后,两个人很少这样亲昵了,薛明睿这样提起来让她红了脸。瞧他小心翼翼抱她的模样,她也不好开口拒绝,任着他将她放在netg铺上。

    第二天容华去薛夫人屋里说安亲王世子被封为安郡王的事,“这两日就应该能听到正式的旨意。”

    薛夫人掩不住惊喜,“谢天谢地,我这几日还在愁,安亲王府被收没了,亦双嫁过去要怎么算呢,世子爷的宗室爵到底还有没有。”

    顾妈妈端了更是眉开眼笑,“这下子咱们小姐就是正经的安郡王妃,夫人也不用担心小姐嫁过去会受委屈少了家用。”

    薛夫人微微一笑,“那倒是,郡王的傣银五千两,禄米五千斛比明睿还要多上许多呢。”

    薛明睿一等侯又一等云骑尉,再加上现在从一品官职的岁傣银子不过千两。安亲王和王妃废为庶人,朝廷停了安亲王一家的傣禄,现在安亲王世子正式封为安郡王,郡王的傣禄就会照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亦双嫁过去之后,安郡王妃的身份高于贬为庶人的安亲王妃,郡王府多数要亦双打理,亦双从府里不管事的小姐,一下子变成当家主母,这个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娘”容华微微一笑,“我怀着身子要管府里的事,难免会做不周到,能不能让亦双时常过来帮忙。”

    容华是要教亦双中馈上的事。

    薛夫人不住地点头,“按理说待嫁的小姐就应该呆在绣房里,不过亦双要嫁去郡王府也该有些准备只是你的身子能不能行?你这是头胎应该更加在意,别的都还是其次。若是你照应不过来,其他的事交给我也是一样的,我屋里的管事婆子有六七个你有用处就和我说。”

    容华笑道:“年关到了不过就是多了些庄子上的账目,每日看一些倒是不累。亦双过来帮忙”我也能偷个懒。”

    薛夫人抿嘴笑了,“说起来多亏有你,要不然亦双也不能有这么好的亲事。”

    两个人正说着话,茹梅从外面进来道:“二太太那边传来消息,听说三奶奶回到京里了。”

    薛夫人惊讶地道:“金华府那么远,应该还没有到才是,怎么倒回来了。”

    “是被任家雇船追回来了。”

    任静初突然回到金华府,任家的长辈都会怪任夫人教女无方。

    薛夫人叹口气,“明雳媳fù就是爱用小性子,追回来就好”明雳在西北从军,家里的事已经够多的了。”

    容华放下手里的茶杯,任静初平安回到任家,这下二太太能睡个好觉了。

    任静初狼狈地坐在netg铺上,本来红润的脸变得蜡黄”眼前更是天旋地转,微微动弹就忍不住要弯腰呕吐。

    从金华府来京城的时候,她没有晕船,这次回金华府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吐的一塌糊涂,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这样折腾了几日身上没有了半点力气,好不容易离京城越来越远”却被哥哥追了回来。本以为到了祖母面前”就能痛痛快快申诉自己的委屈,谁知道冒了那么大的险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任她怎么哀求,哥哥说什么也不肯通融,任静初想到这里又是生气又是委屈。

    青穹和几个婆子回来就被拉去打了”任夫人训斥了任静初几句,吩咐身边的藕香来伺候任静初。

    藕香知晓四姑***脾气”伺候任静初梳洗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劝说,“四姑奶奶想回金华府,也要等夫人给族里写了信函。再说京城到金华府路途遥远,四姑奶奶身边总要多些人跟着伺候,光靠青穹几个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得了。”

    任静初听得厌烦,伸手将旁边的引枕丢出去,“滚出去,让我清静清静。滚,全都给我滚出去。”

    藕香几个不敢违逆忙恭敬地退出内室。

    任夫人气得手脚冰凉,“这几日京城都传开了,她还不知错。若是薛家休了她,我看她的脸面往哪里摆。伯爵爷知晓了还不打死她。”

    秦妈妈忙道:“夫人消消气,还好世子爷将四姑奶奶追了回来,薛二太太也说了,只要人回来就好,其他的既往不咎。”

    任夫人冷笑,“若不是薛明雳打了静初,静初也不会灰了心,闹到这个地步也不能只怪静初一个人。况且薛家依靠着我们任家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能和我们任家结亲是他们修来的福气,薛老夫人老糊涂了,二太太却精明的很,莫说让薛明雳休了静初,前些日子静初提出和离,二太太也是不肯的。”

    秦妈妈道:“既然这样夫人就谗安心才是。”

    薛家不会主动休了静初是一回事,闹到外面让人笑话任家是另外一回事。

    秦妈妈又劝道:“四姑奶奶虽然嘴上不肯说,这次也受了教训。”

    任夫人皱起眉头,“伯爵爷去了西北,延凤又拿了家中的银子去收棉,我是苦苦支撑这个家。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给我省心。”

    任夫人气刚消了些,紫苏进来道:“大奶奶来了。”

    提到陶瑶华任夫人脸sè更难看了些。她才将陶瑶华打去了西院,静妃的母亲李大太太就来府里探望陶瑶华,怕脸面上太过难看,她只得让陶瑶华从西院搬去南院。她这边刚安置了瑶华,延凤竟然就留宿在了瑶华屋里。她一个人是顾着这边顾不得那边,这几日李家更是接二连三地给瑶华送吃穿用度,还请了郎中给瑶华诊治旧疾。李家人一来她的心就七上八下,难不成真是她做的太过了,李家才会为瑶华出头?

    任夫人沉着脸思量,瑶华带着湘竹进屋里来。

    瑶华上前给任夫人行了礼,“听说四姑奶奶回来了,我想过去瞧瞧四姑奶奶。”

    任夫人眉头紧锁,“人是回来了,却似撞尸游hún。你过去又有什么用处。”

    秦妈妈听得这话,开解任夫人,“大奶奶和四姑奶奶年岁相当,说不得能通上话,开解了四姑奶奶也去了少夫人的心头疾,不如就让大奶奶试试。”

    瑶华和静初素能谈得来,说得通自然好了,就算说不通也不能比现在情形坏。任夫人看向瑶华,“你想去就去吧!”

    瑶华柔顺地道:“娘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劝四姑奶奶。”

    瑶华从任夫人房里出来,走到僻静处,湘竹小声劝慰,“奶奶身上不舒服何必操劳累着自己。”

    瑶华握紧了手炉,她也知道不管她在任家做了什么只要没有静妃这个靠山,任夫人必然不会善待她,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要府里有任何变动她都不能放过,说不得哪件事就能让她利用。

    出了月亮门,绕过梅阁就是任静初谗院子。

    瑶华上了抄手走廊,只见丫鬟、婆子都围在门口向屋子里张望。

    屋子里不时地传出丢掷东西的声音。

    众人见到瑶华上前行礼,“大奶奶。”

    瑶华看到任夫人身边的藕香,“这是怎么了?”

    藕香压低了声音,“四姑奶奶不让我们进去伺候,我们也是没有法子。”

    藕香话音刚落,屋子里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瑶华忧心忡忡皱起眉头,“这样怎么行,有没有去请郎中?”

    藕香忙道:“已经去了太医院请御医。”

    瑶华点点头,伸手推开了门。

    内室里满地都是碎了的瓷器,任静初折腾的没有了力气,躺在netg边昏昏yù睡。

    瑶华忙吩咐湘竹,“去叫人进屋收拾。”

    藕香带着丫鬟轻手轻脚地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又将netg前的污秽收拾干净。

    靠着大红引枕的任静初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netg前的瑶华。

    瑶华早就红了眼睛,拿起帕子给任静初擦嘴角,“这是怎么了?

    几天不见就瘦了这么多。”

    听着瑶华抽噎的声音,任静初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下一章有人又有馅了a。

第四百四十二章 害喜

    第四百四十二章害喜

    瑶华让丫鬟给任静初拿来嫣红妆花金英貂毛马甲穿上,任静初哭了一会儿又喝了些水,这才稍稍安稳下来,“祖母从来看不得我哭的,要知道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定会为我做主。”

    瑶华给任静初整理衣衫,“老夫人年纪大了,若是见你这样回去还不吓一跳。再说走水路本来就慢,你带的衣物又少,若是在船上病了可怎么得了,不如等过些时日夫人气消了,多带些家人跟着你走6路回去。”

    任静初似是听进去瑶华的劝慰,“哥哥也是这样说。”

    瑶华擦了眼泪,展颜一笑,“这就对了,世子爷既然答应了一定会想办法替姑奶奶说话。薛家那边二太太也来通过话,只要姑奶奶回来就好。”

    任静初的情绪一下子舒缓下来。

    藕香来道:“御医来了。”

    瑶华拉起任静初的手,“还是让御医给你看了脉再说。”

    任静初点了点头,丫鬟们忙放下了幔帐请御医进屋诊治。

    过了一会儿御医从内室里出来,瑶华隔着屏风才要问御医任静初的情形,御医已经笑着开口,“向大奶奶道喜了,四姑奶奶有喜了。”

    任静初怀孕了?瑶华一下站起身来。

    御医道:“看脉象有两个月了。”

    所以任静初呕吐并非因为坐船的缘故,而是害喜。

    瑶华看向湘竹,“快去向夫人禀告。”

    湘竹听闻匆匆忙忙退下去。

    ……

    容华在屋里听三太太、四太太说笑。

    三太太笑着道:“现在看来还是大理寺卿程规的女儿人生的秀气,用不了三四年提亲的人就会踏破门槛。”

    四太太似是想起了什么,“明英年纪也不小了,三嫂该开始为明英张罗了。”

    “可不是,”三太太面上微微尴尬,“只是大理寺卿那是正三品的官职,我们老爷这次闹得满城风雨,明英也没有什么出众之处,就算想要结亲程家也是不肯的。只盼着让老夫人做主,寻个正经出身的正室小姐也就罢了,”说到这里三太太顿了顿,“我是觉得容华的娘家弟弟年纪差不多了,也该早些预备亲事。”

    人人都知晓陶家大爷被沈老将军收为徒,又有武穆侯这个姐夫帮衬,将来必定会有个好前程,陶家大爷想要说门好亲事应该不难,四太太笑道:“也是,这些事要提前准备才好。”

    虽然陶家需要一个正室夫人,可是弘哥一心扑在武功骑射上,有些事也不好逆着弘哥自己的意思,再说以弘哥现在的情形,大理寺卿家也是不愿意的,“弘哥和明哲年纪相当,再等些年也来得及。”

    四太太微微一笑,三房受容华恩惠,三太太恨不得忙找个法子来回报容华。

    话刚说到这里,木槿进屋禀告:“二太太和大奶奶带着小少爷来看老夫人了。”

    自从老夫人将二房逐出祖宅,二老爷和二太太就不敢回来看老夫人。按理说眼见就要到除夕了,二太太有意在老夫人面前低头大可等到除夕回来团圆更加顺理成章。

    “说不得是为了明霭媳fù的事。”三太太目光闪烁。

    若是为了任静初,二太太大可等到老夫人消了气再说,现在提起这桩事有害无益。

    四太太轻声道:“老夫人病着谁也不想见,要不然我们出去和二嫂说说话也就是了。”

    容华摇了摇头,二太太没有依仗不可能这样冒失登门。

    容华看向木槿,“去向老夫人禀告。”才分了家,她不能落个阻碍二房尽孝的名声。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二太太身边的任妈妈来容华屋里。

    任妈妈上前给三太太、四太太、容华行了礼,笑着左右瞧瞧,“少夫人的屋子这样一修葺更漂亮了。”

    容华微微一笑。

    任妈妈又恭敬地道:“少夫人的脸sè也好,将来生下小少爷定会母子康健。”

    任妈妈向来会说话,不过这样客气还是第一次。

    三太太笑着道:“怎么不见二嫂。”

    任妈妈忙道:“二太太正哄着老夫人说笑呢。”

    三太太和四太太诧异地对视。

    接下来的话任妈妈似是有些不好开口,“奴婢是奉命来向少夫人求件东西,也不知道少夫人方便不方便给。”

    容华讶异地扬起眉毛,“二婶想要什么?不知道我这里有没有。”

    “有的,有的,只怕满京城少夫人这里最全了。”任妈妈笑容可掬,“二太太让我和少夫人要保胎的药方。”

    保胎的药方?是她在宫里受了惊吓后让太医院开的方子?

    不等容华说话,三太太道:“难不成是大奶奶又有了身孕?”

    任妈妈笑着道:“不是大奶奶,是三奶奶,三奶奶有了身子,只是这几日折腾下来动了胎气,不知道怎么补养,我们刚搬了家许多药一时也凑不起来,二太太想着少夫人这里应该有保胎的药丸,就让我来要些。”

    任静初怀了身孕。

    三太太目光一深,“这……有几个月了,怎么才现。”

    任妈妈笑容可掬,“已经有两个月了,中间见过红,三奶奶只当是来了月事,其实是房里婆子大意了,这样的暗怀也是有的。”

    这个她也听说过,有些人有孕时会见红。任静初怀了身孕刚好替二房解了围,老夫人心中高兴定然不会再提让薛明霭和任静初和离的事。不知道任静初会引以为鉴就此改了脾xìng,还是会仗着有孕更加任xìng荒唐,容华笑着看任妈妈,“我屋子里倒是有些宫中赐下的药丸,现在还没开封,只是不知道三弟妹适不适用,三弟妹怀着身子不能轻易用药,还是请太医院的御医来看过之后再说。”

    四太太也道:“说的是,没看过脉象不能轻易用药,虽然都是补药用法可是不同的,明霭在西北从军,明霭媳fù的身孕才要更加妥善照看。”

    任妈妈收起笑容应了,“奴婢回去和二太太说了。”

    二太太也知道她不会随随便便那药给了任妈妈,否则任静初万一有了差池她就难逃干系,任妈妈这次过来不过是耀武扬威。二房算上薛明柏屋里的姨娘,已经算是有了三个孩子,子嗣隆昌才是富贵之兆。

    ……

    二太太从武穆侯府出来,任妈妈将容华屋里的话说了。

    二太太恨得牙痒痒,“那两个贱人现在倒似和陶容华一条心,从前我管家也不见她们这样维护我说话。”

    任妈妈道:“可不是,几个人说笑在一处很是亲和呢。”

    二太太冷笑,“她们愿意围着长房就由她们去,将来长房沉了她们全都跑不了。”庄亲王爷正想法子对付薛明睿,说不定哪一日京里就满是流言蜚语,薛明睿的身世本就可疑,再牵扯到宣王,看御史会不会递折子。

    多亏现在分了家,薛明睿的事顶多牵连长房和他们二房无关。再说这件事庄亲王说了算,只要庄亲王保下他们,他们就没什么可怕的。真的闹大了,庄亲王还需要老爷作证。原本她怕静初闹着要和离,现在静初怀了身孕,任家这棵大树她是靠定了。

    二太太想着看向马车对面静谧的钱氏,钱氏抱着润哥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次还多亏润哥讨得老夫人高兴,老夫人才想起来送了一块多子多福的玉牌给静初。分家之后钱氏里里外外帮着忙碌,虽然xìng子温吞了些,却比整日里装神弄鬼的陶容华强多了,尤其是明霭去了西北,明柏怕她寂寞时常去屋里陪她说话,她开始觉得这些年确实有些偏着明霭忽略了明柏。

    “老夫人分下来的两个庄子,你接手管起来吧!过了年将庄上的管事叫到府里,看看明年怎么买种子,佃户、长工的工钱也要定下来。”

    钱氏受宠若惊,身上一颤几乎要惊醒怀里的润哥,“我还从来没管过庄子。”

    二太太满意笑笑,若是人人都能像大媳fù一样对她言听计从,她也就不用操心了,“没管过才要试着管起来,难不成日后所有的事都要我来安排?”

    钱氏这才恭谨地应下来。

    二太太舒口气顿时觉得无比的畅快。

    ……

    养心殿里皇帝正看南方灾情的奏折。

    赵宣桓控制了南方的瘟疫,开始有朝官上折子为赵宣桓请功。

    皇帝看向刚从南方回来的崔和,“南方的疫情果然有了好转?”

    崔和不敢妄言,“天气冷下来,赵大人又治理得当,病人已经少了许多,特别是浙江一带患病之人已大大减少。”

    “这些奏折上都已经写了,”皇帝声音yīn沉,抬起眼皮,“我是问你赵宣桓有没有不安的心思。”

    “这……”崔和沉默片刻,躬身禀报,“赵大人却是问及我京中的情形。”

    皇帝声音更冷了些,“有没有言及立储?”他早就怀疑赵宣桓来他面前密奏华妃是想要彻底打压九皇子,以便于扶持旁人,他将赵宣桓扔出去就是要看赵宣桓身后连着谁,却没成想倒是一无所获。

    表面上朝臣都依附庄亲王爷,可是朝廷上几个重臣的心思他却看不大清楚,他总是怀疑还有谁也在谋划储位。Roa。

第四百四十三章 流言

    崔和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只见皇上yīn沉着脸盯着他看。

    皇上不想将赵宣桓召回京。

    崔和低下头道:“没有直接言及。”赵宣桓话不多,除了公务连家人也只是淡淡问一句,一定说问的那些话里有哪句不妥当,便是走向他问过几位重臣的动向。

    那就是间接打听了。皇帝冷冷一笑,“若是他能安分守己我也就将他召了回来,既然他那么关心朝廷就让他接着在南方治瘟,直到瘟病绝了再说。”

    崔和忙道:“是。”

    崔和回完皇帝的话,才说起从南方带回的东西来。

    “这次去南方,臣听当地人说起一样东西,就想着呈给皇上看一看。可是东西从浙江一带拿回来的,臣怕上面带了病气,不敢擅自带进宫中。”

    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眯起眼睛看崔和,“是什么东西?”

    崔和躬身道:“听说是朝廷试榫的种子结出的农物,果实大者如臂小看如拳,一棵秧苗能结出四五个果实,最要紧的是这种农物能长在盐碱地和沙地。”

    皇帝听闻诧异地从御座上站起来,“朝廷并没有试种种子在浙江,你那果实是何人种植?”

    崔和道:“臣不懂农物,臣巡查疫情的时候遇到一人,那人将农物送到臣手中,怕臣不能相信,便煮了两块当着臣的面吃下去。今年灾荒,他和带来开荒种地的人就是以此为生。

    皇帝目光渐渐欣喜起来,“朕命你立即将带回集的农物取来。”

    说完话又顿了顿,“那种植农物的人可在?”

    崔和见皇上高兴”也微松了口气,“臣从南方将他带了回来,就被安排在驿站以便排除被感染瘟病,今天太医院来人给臣等诊了脉”

    臣进宫向皇上禀告,他也回了武穆侯府。”

    宴帝诧异地微皱眉头,“武穆侯府?”

    “正是”崔和道,“那人是武穆侯家的下人,武穆侯府得了朝廷试种的种子,命人去浙江耕种,谁知到了收获季节南方却闹起了瘟病,各处官路被井,也就断了消息。要不是臣奉命一路南行也断然遇不见。”

    皇帝转身重新坐回御座。

    崔和道:“臣听说”沈老将军的公子沈苒田和薛家一起在南方种植试种种子,不过沈苒田到现在还没有音讯。”

    皇帝拿起御笔饱蘸朱砂,在手折上快写着,“命人去南方找沈苒田,务必要将人找到。”

    皇帝写完手谕让张公公将手折递给崔和。

    崔和恭谨地行礼。

    “还有”皇帝抬起头来,“将从南方带来的果实呈上。”

    崔和道:“还是请领shì卫大臣看过之后再呈上来。”

    皇帝声音低沉,“不必了,立即就拿给朕看。”

    容华一早带着薛亦双去抱厦里坐了,听管事婆子禀告,“今天杀的公鸡尤其的好,放开之后飞的老高。”

    容华微微一笑”“明天二十八要蒸供hua”点了福按照我吩咐的准备送去族里。”

    管事婆子道:“少夫人放心吧,面前好了,明儿一早就都能蒸了出来。”

    容华喝了些水,“多准备些面食出来”防着年头串客的人多。”

    薛家第一年分家,族里会多来人陪着老夫人热闹。

    料理好日常琐事”容华和亦双去老夫人房里看戏单。

    薛亦双笑着道:“亦宛跟我说,七弟想要看出武戏,让祖母给他们集两出热闹的。”

    不止是七爷爱看,四爷、五爷、六爷没有一个不喜欢热闹。亦双这时候说出来也是要惹得老夫人高兴。

    老夫人声音略微嘶哑,脸sè显得有些燥红,“这些猴儿,今年怎么求到我头上了。”

    薛家这几日都为老夫人的病奔忙,生怕老夫人痰mí之症更重。

    容华笑着道:“家里唯有老夫人看的戏最全,让我们点恐怕是点不出的。”

    老夫人淡淡地笑道:“我知道的都是老戏,他们未必爱听。”

    薛亦双笑盈盈地哄着老夫人,“就是老戏看起来才有味。”

    老夫人叹口气,“你们啊,就是哄得我高兴”说着拉起薛亦双的手,眼睛越来越亮,“一转眼,你们都要嫁人了,我们亦双要成郡王妃了。”

    薛亦双本是要逗老夫人开心,听得老夫人这样一说,不由地热泪盈眶。

    容华悄悄地从内室退了出去。

    薛亦双这些日子也是忐忑不安,能在老夫人面前掉些眼泪也是好的,老夫人也会教薛亦双许多宗室中的礼仪。

    容华刚走出院子,苏长久家的就来道:“陶家送年礼来了。”

    昨日她才让人给陶二太太、陶三太太家里送去了年礼,这么快就送还回来了。

    陶二太太王氏进到内宅。

    容华笑着迎出去,“二婶怎么过来了。”按理说陶二太太是长辈,不应该还她年礼。

    陶二太太道:“也不是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乡下送来的野货,你虽然不缺也是我和你二叔父的心思,顺便将三叔和弘哥那份都一并拿来,这些日子没少劳累你管家中事,难不成还不许我们送些东西犒劳吗?”

    容华被陶二太太逗笑了。

    两个人到暖阁里坐了,陶二太太说了会儿家常,又谨慎地左右看看。

    容华让锦秀将小丫鬟领下去,陶二太太这才低声道:“外面有些传言,你大概没有听说,我这次过来是想给你提个醒,让你心里好有个思量。”

    陶二太太表情认真,仿佛是极重要的事,容华点点头。

    陶二太太这才道:“外面说侯爷不是薛夫人所生。”

    容华心中不由地一沉,她确实没听说外面有这样的传言。薛明睿的身世怎么会突然被人提起来。

    陶二太太目光闪烁,“是你二叔的一个旧识在京中有些本事的,昨日去看你二叔,顺道提起这个。侯爷是不是最近在哪里得罪了人,

    怎么会有人这样重伤。”

    薛明睿的事她不可能说给陶二太太听“大概是因为侯爷才升了从一品少师。”

    陶二太太点点头,“定是有政见不合的看不得侯爷升迁,不过这种事圆的不能说成扁的,传一阵子也就罢了,你心里有个思量就走了。”

    没有什么事是空xué来风的,既然有人提到薛明睿的身世就不可能会善罢甘休,当年皇上是暗中处决安国公薛崇礼,知晓此事的人甚少,现在若是用薛明睿的身世做引子将薛家当年的事揭开,薛家一定会被御史弹劾皇上不知道会怎么处理。

    眼下就要过年,陶二太太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和容华说了些井,陶二太太就要离开,“也不知道你和侯爷愿不愿意初二回去苍南胡同。”

    回陶家?陶二太太是怕她回娘家的日子觉得孤单才会这样安排吧!

    容华微微一笑“一定会回去。”

    陶二太太笑着点头,“那就好,你二叔父在老夫人坟上不回家,你若是也不回来这今年就有些冷清了。”

    陶二太太离开陶家,容华将陶二太太听来的话试探着和老夫人说了。

    老夫人脸上并没有诧异,“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说着靠在迎枕上“你们年纪小没经历过改朝换代自然不清楚到了这时候谁家的秘密都会被挖出来,只要没和你站在一个立场上的人,会想尽办法重伤你,所以大家才会站成党就是要关键时刻彼此扶持,免得在这时候跌跟头。

    “虽然当年我安排的早让人都觉得是你娘生了明睿,可这世上却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错处都还会被人陷害,何况这件事是真的。”

    容华听到陶二太太的话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现在听了老夫人的话更是证实心中所想,“这件事闹到御史那里怎么办才好?”

    老夫人闭上眼睛,“关键是看皇上怎么想。皇上若是被御史劝动了,就算不严惩明睿,也不会再重用他,可皇上若是有别的想法,任凭御史和言官再闹都是没用的”说完话老夫人看一眼容华,“从前的事想必明睿都和你说了。”

    老夫人指的是安国公薛崇礼在陪都被皇上处置。

    容华没有反驳。

    老夫人道:“皇上虽然那时候处置了崇礼,现在却不一定处置明睿,这就是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家的短处虽然被人抓住了,却不一定就是输。”

    容华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皇上对这些手段应该更加深有体会。”争储君之位的手段,有谁比皇上更熟悉,这时候用什么方法使出来都不会逃过皇上的眼睛。

    所以现在有没有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薛明睿站在哪一边。

    争储的过程虽然漫长,可是唯一不变的就是立场。

    说不定借着这件事还能为薛家平反,只要皇上说没有,以后谁还会追究。

    容华微微一笑,“那我就好好筹备过年了。”不管有什么传言都不去理会,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老夫人赞赏地点点头,“对溶月你有什么思量?”

    容华低头道:“我是觉得既然皇太后将马小姐送进府,我们也不妨利用马小姐的身份透话给皇太后。”

    老夫人不可置否,“宫里的人都思量多,你不要大意了。”

    容华点点头,就因为马溶月聪明,她这才肯用这种法子。

    容华和老夫人说完话正看送出年礼的名录,李妈妈进屋里来道:“少夫人派去浙东的管事王宝回来了。”

    南方官路被封了,王宝那边就没了消息,怎么会突然回京了。现在进京都盘查的严,王宝……

    容华简单地向老夫人解释,“王宝去浙东种试种田,侯爷托人找了几次都没能和他联系上。”

    老夫人看着容华脸上的笑容,“能回来就是好事。”

    容华道:“我想也是。”

    老夫人让李妈妈服shì着躺下来,向容华挥挥手“你去忙你的吧!

    有什么事让下人来回一声也就走了。”

    李妈妈放下幔帐让老夫人斜着,然后和容华一起出了内室。

    容华转头看眼内室有些忧心,“老夫人的病也没有好转。”

    “谁说不是呢”李妈妈脸上也满是愁容“从前每天还能在屋子里走上一会儿,这些时日只能躺在netg上,饭食用的也少。”

    老夫人的病以前能用药石控制住,现在吃什么药也不见有起sè,一日不如一日似的。

    李妈妈低声道:“老夫人身体这个样子,还想着过年进宫去。”

    初一外命fù进宫给皇太后请安,老夫人拖着病体进宫是为了薛明睿。老夫人决定的事就算她劝说也是没用,容华思量片刻”“侯爷已经让人去打听民间有没有杏林圣手”太医院已经有两名太医在给老夫人诊治用的药材也是从宫中拿来的,除非找到更好的杏林圣手否则也不会有什么转机,“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

    李妈妈道:,“老夫人整日就念叨着少夫人肚里的小少爷,只要少大人和小少爷平安,熬过了冬天说不得老夫人的病也会好转。”

    就怕这个冬天不太平老夫人的病最不能劳心。

    “以后府里有什么事先不要和老夫人说”容华抬起眼睛看李妈妈”“我们尽量报喜不报忧。

    只要老夫人问起来,妈妈就说一切安好。”

    李妈妈点头”“奴婢听少夫人的。”容华回到自己院子,王宝已经躬身立在门外。

    容华让王宝进侧室说话。

    王宝先上前行了礼然后垂道:,“南方到集城的路一直不通1J、

    的才跟着位崔大人进了城。”

    王宝比走的时候黑瘦了许多虽然换了件崭新的棉袍,仍旧掩不住风尘亻卜仆。

    容华让雁翎搬来小杌子让王宝坐了。

    王宝谢了恩坐下来,倒是比从前稳健了许多。

    “没想到让你去了浙东,南方就有了瘟病我让人去南方寻了几次,都没能找到你们。”

    王宝想起南方的瘟病现在还心有余悸”“少夫人说的是,我也想捎消息回来,可是朝廷管束的严……”

    薛明睿也派了人去南方,到了关卡没有文书不肯通融。大周朝曾有过瘟病蔓延到京城的先例,于是但凡各地瘟病,都一律封官路不准任何人往来,除非是朝廷派下去巡查瘟病的官吏。

    容华皱起眉头,“你说的崔大人……”

    王宝道:,“崔大人是朝廷派来巡查瘟病的。”

    那就走了,只是巡查瘟病的官吏为什么会将王宝带回京城。

    王宝忙道:,“说来也巧了,崔大人正好从小的试种田经过,又遣官吏来查看,小的这才想起来,若是说出侯爷的名讳说不得能求官老爷带封信函回京,没想到崔大人会关切试种田的农物,并将小的一起带进京。”

    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

    王宝道:,“那位大人仿佛知晓沈家三爷,还问小的沈家三爷的事。

    可惜沈家三爷没有和小的们在一起,否则这次也能回京来了”王宝说着将手里的包裹打开1ù出里面的东西”“这就是咱们试种田出的农物。”

    一块块圆滚滚的东西1ù出来,和朝廷给的试种种子相像。

    说到试种的农物王宝脸上满是笑容”“一棵苗能结出四五个,小的和佃户们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农物,南方受了灾没有米粮,小的和佃户们就试着煮责吃了,不但能果腹还tǐng好吃。”

    朝廷既然让试种,这果实肯定是没问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种了几次都没成。

    王宝道:,“还是沈三爷想出来的方法,在种子上育苗才能种植,种到盐碱地也能长,沙地长的最好,我这边种子都种好了,沈三爷才带着人又去别的地方试种。”

    沈苒田为了试种种子真是煞费苦心。

    王宝道:,“这种农物好,不怕旱不怕土薄就是不大耐寒,咱们种的晚了否则会长的更好。”

    京里种的农物就没有结出什么来,看来是因为天冷的缘故。

    容华看向王宝。她没有选错人,王宝果然是个做事踏实肯干的”“你的外室给你生了个儿子,我让人将年用送了些过去,一会儿你再去账房支领五十两银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过了年我给你安排一个府里的差事。”

    王宝忙跪下来谢恩”“小的女人能顺利生下孩子都是少夫人照拂,小的哪里敢不知恩,小的不求府里的差事,只求来年再去浙东种试种田。”

    王宝若是能去那是最好,容华道:“这样不免辛苦。”

    王宝恭敬地回话,“换了人去只怕还要从头开始,小的总算熟悉了些,说不得一年半载会有大收获,小的不怕辛苦只求为少夫人办事尽心。

    是个聪明人,懂得有始有终,这样将来她才会愿意托付大事。

    容华点点头。

    王宝去账房支领银子,容华将牛婆子叫来”“将这包农物送去大厨房煮来瞧瞧。”

    牛婆子在老夫人房里见过一些番邦之物,看到桌子上的东西只觉得稀奇并没有多话。

    容华看着牛婆子捧着东西出去。心中不由地思量,虽然沈苒田没有和王宝一起回来,只要朝廷过问了这件事,说不得就能派人找沈苒田,想到这里容华叫来冯立昌家的”“你去一趟沈老将军家里。”a。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444/ 第一时间欣赏庶难从命最新章节! 作者:云霓所写的《庶难从命》为转载作品,庶难从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庶难从命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庶难从命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庶难从命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庶难从命介绍:
庶难从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难从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难从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