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明霭从戎
薛明雳道:i,从戎又不是我头一份,祖父、大伯父、二哥哪个没去过。”
“那不一样”薛亦娟说出口又觉得后悔,“我是说三哥从来没想争什么功名,何必勉强自己去涉险。”
薛明雳哂笑道:“你也觉得我去从戎是送死,现在家里外面人人都觉得我无用。”薛亦娟脸上一慌,“三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三哥。”
薛明雳的目光温和起来,“平日里都是你最支持我,这一次你也要听我一句话,若是我不去从戎,二哥也要被我的事连累。外面人会说二哥滥用职权,这还是小事。夏家的案子本就是大哥办的,如何牵连那么多家却单单没有牵连我们家?”
薛亦娟这才明白过来,“你是说,外面的人会针对二哥?”
薛明雳道:“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他们自然不会死咬着我不放。”
薛家能有今天全靠二季在外面,若是真的被牵连了薛亦娟道:“三哥也别急,明日看看情形再说,说不定二哥能处理妥当。”
“再等下去只能给二哥惹麻烦”薛明雳道,“这件事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谋划小参奏二哥,本来是我惹出来的事,我就该自己解决。”“既然我是因技不如人寻死,战场上杀敌也算死得其所,等我去了边疆,也就不会有人在议论…………”朝廷的责罚没有下来之前,自己先认罪,只要不牵连旁人。
薛亦娟没想到薛明鼻会铁了心思去西北打仗。
“这些话我和你说你不要说给父亲、母亲,明日我就托些朋友将我的奏折呈上去,到时候再听回音。”鼻亦娟欲言又止。
“一般来说只要上面准了我从戎,就不会再有责罚下来。
薛亦娟看薛明雳嘴角的笑容鼻子又酸起来。
“放心吧”薛明雳反过来劝慰薛亦娟,“你见又多少勋贵子弟去了边疆回不来?”薛亦娟冉旧泪眼汪汪。
薛明雳道:“好了,好了,别哭坏了身子。”
二太太屋里,薛崇义和二太太正商量对策。
“那个不孝子,总有一天我要打死他干净。”
“都什么时候了,你也要想想对策才是。”二太太急得坐立不安。
薛崇义毛茸茸的眉毛皱成一团,“既然明睿插手管了,想必结果也坏不到哪里去夏家的案子是明睿接的,将我们和夏家摘干净那还不容易。”
二太太盯着薛崇义看了一会儿,不见薛崇义有下,“老爷的意思就交给明睿了?”
“不然你有好办法?”薛崇义提高了声音,“常宁伯去西北庄亲王爷闭门思过,我还能去求谁帮忙?”
“万一明睿后面不管了,明雳和老爷怎么办?”
薛崇义冷下脸,“由不得他不管,母亲那边我已经认了错,明雳出了事还不就是整个薛家的事明睿不管?那就将继承的爵位交出来。”
二太太这才松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也能安心了。”
薛崇义喝了。茶,看到矮桌上的账本,抬起头问二太太,“这是什么帐?”
二太太叹口气“还不是和三媳妇一起做的酒楼。”
薛崇义微微扬起眉毛,“收益如何?”
二太太脸上带了喜色“也就这件事值得高兴了,怪不得常宁伯家做事那么有底气,光是一间酒楼就能比我们所有的铺子加起来要赚的多。”
“真的?”薛崇义惊讶地道,“华妃的丧期才过,京城刚要热闹起来,这时候能盈利就不错了。”
“说的是,等到赶考的学子进了京,生意还不知道要好到什么地步。”
薛崇义将账本拿来对着灯光瞧个仔细,然后眯着眼睛看二太太,“还是要小心些,母亲不愿意我们家与任家走的太近,若是让母亲知晓,恐怕就不会帮忙了结明雳的事,明雳的前程最要紧。”
二太太正色道:“老爷是说……”薛崇义道:“好不容易拿到了三等护卫的官职,哪里能轻易放手,自然风声过了,让明雳接着去衙门。”
薛家这边灯火通明,静妃的母家李家也是彻夜难眠。
静妃身边的内侍带了消息出来,直接问起陶大太太的下落,按理说静妃娘娘才生下小皇子,一心都应该在皇子身上才是,怎么会突然想起问陶大太太这个姑母。
李大太太将下人都遣出去,低声和李老爷商量,“是不是小皇子有什么问题?”
李老爷高声斥责李大太太。
……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
李大太太干瘦的脸上一闪精明,“娘娘不会无缘无故地让人捎信出来,我是觉得多些准备有备无患,毕竟娘娘是吃了姑***助孕药才…………姑奶奶生下安哥,安哥偏是先天不足”说到这里顿了顿”“万一娘娘早产就是因为那药,我记得当年姑奶奶也是好不容易才将胎保到足月。”
李立庚端起茶抿了一口,“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件事。只是妹妹已经被陶家休了,我又闭门不肯让她进门,现在要去哪里找她?就算找到了她,她也未必会开口帮忙,再说若是她有办法,就不会让安哥先天不足了。”就是这样想,才没给自己留条后路。只是没想到妹妹前脚被休,静妃娘娘后脚就生了皇子。
“老爷别忘了,娘娘说过武穆侯夫人也知道助孕药的事。”李立庚皱起眉头,“又是这个卖家的浪蹄子。我早跟妹妹说过,将这些浪蹄子趁早嫁出京城,免得在跟前碍眼,妹妹就是不肯听,还将庶女嫁去侯府,隔层肚皮的东西,如何能信得过。”李大太太没有向往常一样听李立庚接着骂下去,而是趁机打断李立庚的话,“妾身想着,正好薛家出了事,想必是顾及不过来,我们悄悄安排了姑奶奶,薛家也不会知晓。”
季立庚正思量着没有说话,李大太太正色道:“有件事妾身一直想和老爷说,只是怕老爷嫌弃妾身多事。”
李立庚抬起头来,“有什么话不能说?”
李大太太这才道:“我和静妃娘娘都疑心姑奶奶有所保留,没有将助孕好药方种种全然告知我们。安哥长大也是不容易的,陶家年年供着汤药,也不知道姑奶奶给安哥吃的是什么药。”
李立庚的心思自然没有李大太太细腻,可是经李大太太这样一说,也渐渐明白过来,“你是说?”
李大太太念了句佛,“妾身是担心小皇子长不大。”姑奶奶h1a了大笔的银子送静妃娘娘入宫,就是想要将来依靠静妃娘娘更加富贵。
姑奶奶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没有后招,万一安哥是靠大太太喂药才长得大,那么小皇子……
李立庚怔愣住。天折的皇子不在少数,若是真的长不大还有什么用处。
“从前我们是想,就算皇子先天不足,娘娘也能依靠,最最不济皇子长大之后和安哥一样那也不一定就是坏事…………皇子先天不足离不开生母照顾,朝廷让皇子出宫立府,娘娘也就能跟着出宫颐养天年。到时候皇子的婚事还不是娘娘做主,宗室血脉就是宗室血脉,无论如何一定会有爵位传承,娘娘也就富贵无忧。可若是……”若是皇子没养住天折了,所有心血都付诸东流。
“不太可能”李立庚摇了摇手,“陶家成了那个模样,我们又没有将借票还给妹妹,按理说若是妹妹有所持,早就应该将东西亮了出来,却如何任由我们折腾却守口如瓶?”
“姑***心思老爷不一定知晓,从前是没有撕破脸皮,后来姑奶奶病厉害了话也说不全,请老爷去了几次老爷都没有登门,姑奶奶做事素来狠,会不会是……”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想起妹妹怎么处置那些姨娘,李立庚就打了个冷战。之前不想也就罢了,现在越想越觉得可怕。从前是依靠陶家。现在陶家失势,整个李家的希望就都在小皇子身上了。皇上年纪大了,静妃娘娘想要再孕谈何容易。
静妃娘娘有孕之后,对助孕药他们也是万分担忧,还好太医院有荆御医,荆御医几剂药下去娘娘身体好了许多,他们都以为靠着荆御医小皇子必然安稳,可是现在娘娘仍旧提早生下了皇子……这样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了。
李大太太道:“事不宜迟,明日一早还是遣人去瞧瞧姑奶奶,就算姑奶奶说不出话来,姑奶奶身边还有个陈妈妈。”只要陈妈妈能说真话,一切就都好办。姑奶奶到了这个地步,陈妈妈早该想办法另择靠山。还好武穆侯夫人不懂得拉拢陈妈妈。
李立庚点了头,“交给别人办我也不放心,干脆你就去一趟问个清楚。”
有没有端倪,一问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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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线一起来。薛明雳要去当兵啦,任四会不会独守空房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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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寿辰
第四百一十五章寿辰
薛老夫人的寿辰到了,府里却没有往常那么热闹,薛明霭跳城墙弄得满京城皆知,整个薛家也被压着喜庆不起来。钱氏和容华将府里布置一番,然后各房凑在一起给老夫人贺寿。
薛老夫人穿了身喜庆的衣服,面带慈祥笑容,只是脸上仍旧难掩倦容。
大家聚在一起说话,容华将菜单呈给老夫人看。
虽然没有请族里人来,可是薛家这么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也算是热闹。老夫人办寿每年还都有戏班子来唱上几出,今年老夫人没有兴致,干脆连戏班子也省了。
四太太提起帕子掩嘴笑了,“有件事媳妇要和娘说,娘心里也好有个数。”
老夫人将菜单还给容华,看着四太太忍俊不禁的模样,“有什么话还不快说来听。”
四太太笑着道:“明哲说要表演拳脚给娘贺寿呢。”
听到这话,旁边的二太太微微皱起眉头,四房非要触他们的霉头,明霭在拳脚上吃了亏,四弟妹就将拳脚两个字挂在嘴上,二太太冷冷一笑,四房就是仗着有长房撑腰,想到这里半阴半阳地道:“寿辰上表演拳脚,咱们明哲这是头一份了。”
讽刺的语气让四太太一怔,不由地想起明霭来,顿时一阵尴尬,“都是小孩子胡乱想的,我也说一定不合时宜。”
“没什么不合时宜,”老夫人抬起眼睛,目光一片温和,“难得是明哲一片心意,只是想哄我这个老太太高兴罢了,再说他在沈老将军府上学了这么长时间,总应该学到些本事。”
二太太咬紧了牙,四太太只觉得心里一热,薛崇杰毕竟是庶出,她从没想过在家里会如何,自从上次老爷救人落水,老夫人对他们就多加照拂,所以明哲说要表演贺寿,她也就答应下来,也是想要哄老夫人高兴,这样一来就没有考虑周全明霭的面子,早知道还不如先和容华商量商量。
四太太正想到这里,只听管事的婆子来回,“广宁伯家大奶奶、定南伯家大奶奶、顺天府尹夫人都来给老夫人贺寿了。”
说是不办寿辰,却挡不住别人来贺寿。虽然不发寿帖子,只要心里惦念着的必然会上门。
老夫人让李妈妈扶着站起身,面带笑容,“难为她们每年都要惦记着我这个老婆子。”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报,“惠康郡主、宣和镇国将军夫人、康宁伯夫人来了。”
老夫人让人张罗着披上寿字云肩又让人拿了赤金寿字簪,容华站在一旁笑道:“老夫人想要悄悄过了生辰,没想到京里的夫人们都不肯,看来今日要主随客便了。”
老夫人也笑起来,“既然人来了自然要留下宴席,家里……”
“您放心吧,”容华给老夫人松松肩膀,“家里的水果、干果一应俱全,鲜蔬我也问好了一家,今天我们府上用的多必然就送来,糕点只要小厨房、大厨房一起做,很快也能呈上来。”老夫人这些年过寿还从来没有只是一家人凑在一起吃席的时候,所以她提前有所准备,只有戏班子和杂耍她是真的没去请。毕竟家里才出了事,还是能简单就简单。
“一会儿我娘家的兄弟要来给老夫人拜寿呢。”容华将安哥的事说了,“从前不方便也没来给老夫人磕头。”
老夫人自然知晓这里面的意思,现在陶家一半要容华撑着,容华想让陶家后辈来给她请安也无可厚非。
老夫人笑着点头,“你安排就是了。”
将老夫人送去花厅,容华去账房让管事的将各位夫人送来的礼物仔细登册,又去库里选了回礼。
不到一个时辰,薛家就满是宾客。
钱氏来和容华商量,“照这种情形今天前厅来的人也会不少。”
等到晚上下了衙就会有人上门。
容华微微一笑,“往年是什么情形我还不知晓。”
钱氏道:“往年宗室、勋贵也差不多,前厅也是要准备三四桌。”
“那就按大嫂说的,我们先准备出三四桌来,万一少了再说。”
钱氏点点头然后带着人去忙活。
冯立昌家的在旁边听了个分明,“少夫人还是多做些准备,万一……”
“没关系。”容华望着钱氏离开的方向,钱氏表面章想来做的足,若是宴席有差错钱氏和她两个人脸上都无光,钱氏那么聪明何必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再说老夫人就喜欢阖府上下一条心,这样的场合,钱氏还是能和她齐心协力的。
薛家的马车接了陶敬安、陶敬弘过来,容华迎着他们一起去了花厅。
花厅里没有未嫁的小姐,陶敬安兄弟就直接上前给老夫人行礼。
陶敬弘声音洪亮,陶敬安这个哥哥见到许多生人不免露出惧意,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还好身边有容华照应。
老夫人笑着道:“好了,好了,起来吧,去跟明英、明达几个玩吧!”
陶敬安出了门就开始缠着容华,“八妹妹,你把芮青藏哪里去了?芮青呢?”
旁边的弘哥就笑道:“昨晚好不容易和大哥说好了今天过来,谁知道临走前大哥不肯换衣服,还是夏桃想了主意,跟大哥说来找芮青,大哥这才肯来了。”
弘哥这边说话,陶敬安已经央求起容华来,“八妹妹……快叫芮青来,我们还要玩翻绳呢。”
陶敬安这般央求一路,让薛家的下人都侧头来看,容华拉住陶敬安的手,“我这就带大哥去找芮青,”然后看向弘哥,“我这边忙着宴席没时间陪你,你就去和明哲说话。”
弘哥让丫鬟引路去薛明哲那里,容华这边命人去叫芮青。
……
芮青在南院听说陶敬安来了少夫人让她过去伺候,不禁皱起了眉头,想起之前的流言蜚语。坐了一会儿听到院子里隐隐约约传来陶敬安的叫嚷,站起身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红玉看在眼泪,忙劝慰,“姐姐就算不出去又能堵住旁人的嘴了?别人想什么不要紧关键是少夫人信姐姐也就是了。”
芮青转头对上红玉的目光。红玉说的也对,她是真心看大爷可怜,并没有想着攀上大爷做什么主子,别人爱怎么说就随她们去,反正她行得正走得直。芮青想透了这些,才放下手里的针线迎了出去。
……
薛家这边迎客,井儿胡同里的陈家也迎进了静妃娘娘的生母李大太太。
陈妈妈和媳妇正在侧屋里凑钱,听说李家来人,忙将钱匣子合好放在一旁,李大太太进了屋就看到矮桌下刻着浮雕的紫檀盒子。
陈妈妈带着全家给李大太太行礼,行礼前不忘了向没见过李大太太的晚辈交代,“这才是我们的东家太太。”陈家是李氏的陪嫁,现在李氏被休,按理说陈家应该随着李氏一起回娘家,可是李家不肯让李氏进门,陈家一大家子还不知道将来要何去何从。
听说面前的是老东家,陈家老小行礼磕头极为用心。
李大太太看在眼里,满意地点点头,陈家能有这样的表现是好事,既然想要回来李家,就要向她卖个功,她今天就给陈妈妈这个机会。
陈妈妈的长媳带着众人退下去,陈妈妈又和李大太太去主屋看了李氏。
李氏躺在床上,盖着一床旧了的锦被,脸色如蜡,呼吸似是时断时续。陈妈妈喊了两声不见李氏醒转便焦急地看向李大太太,“娘子才睡着,大太太再等一会儿,要不然等娘子醒了,知道大太太来了又走了,还不知道多难过。”
李大太太叹口气,弯腰给李氏盖好了被子,随着陈妈妈回到侧室里。
“姑奶奶这些时日怎么样?”
陈妈妈忙道:“娘子病重了就没见轻,尤其是现在到奴婢家里来条件不比从前,从前用的好药也凑不到,只能勉强支应着吃些差的。在陶家时醒着的时候多些,现在大多时候都是昏昏沉沉。”
从前静妃娘娘那边太平,她是想让姑奶奶早些断了气,可是现在还有话要问,看到姑奶奶活死人的模样心就凉了半截,再听陈妈妈这样一说,只怕让姑奶奶开口是难了,“姑奶奶还能不能说话?”
陈妈妈半天才点点头,“娘子清醒的时候也是想要说话的,只是……”陈妈妈脸色难看,抬起眼睛颇有深意地看了李大太太一眼,“只是总喊陶五小姐的名字。”
“陶五小姐?”李大太太皱起眉头。
陈妈妈似是下定了决心将矮桌下的紫檀盒子取出来打开。
李大太太看过去,盒子里装的都是琐碎的银两。
“不瞒大太太,娘子和奴婢好歹是几十年主仆,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娘子这般,既然药石无效,奴婢就请了道士过来瞧娘子,道士说娘子被怨气缠身要做法事才能好,奴婢全家正想方设法凑银钱给道士做法。”李氏口口声声喊着容华,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五小姐还是八小姐,不过依照道士所说,定是五小姐的怨气缠上了李氏才会让李氏浑浑噩噩。
陈妈妈顿了顿又说:“道士的意思,只要驱逐了怨气,娘子的病还是能好的。”
“道士做法?”她不是不信,只是光信这些是不是……
“做法过后娘子亲自叩拜陶五小姐这样方能病除。”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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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真假
李大太睁大了眼睛,“这也能行?”
陈妈妈用手绢抹了泪,“您说呢?现在哪里有别的法子?娘子现在这般模样,许多话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奴婢的卖身契都是小事,家里还有许多需要娘子疏通。”
李氏不说话,陶家那边什么都带不出来。
“娘子有些贴身的物件儿,陶家也不许我们动的,只等娘子开口要。”
陶家在为难人,这样对一个弃妇也太狠了些。
“这些天杀的。”李大太太愤然地皱起眉头,“我们家姑奶奶为了陶家辛苦这么多年,他们却一点情分也不讲,就算喂一条狗几十年也要有感情”说着用绢子擦了擦眼角,“姑奶奶嫁去陶家时我们家老太爷还健在,陶家也是趁了我们李家的势才回到京里做官,陶家的钱财还不是姑奶奶省吃俭用攒起来的。”
在娘子被休的时候,李家就应该站出来说这些话。事实上李家却躲了起来,没有一个人来陶家。这样的情形只能当李家是默认了所有罪过。话说回来,还是舅老爷和舅太太瞒着娘子贪了陶家的钱财,娘子才落得今天这般境地。陈妈妈闭着嘴一言不,听着李大太太理直气壮地数落陶家。
“这些日子你也跟着受了不少的委屈。”
陈妈妈忙抬起头来道:“奴婢哪里有什么委屈,只是可怜了娘子。”
“我知道你全家老小不容易。”这么大家子一下子都失了差事,就算有些积蓄,长期这样下去也是要支持不住。现在的大周朝”没有正经的书引荐,谁也不会雇佣他们做长工、短工,再说陈家的卖身契还不知道在谁手里,签了卖身契再寻其他差事视同逃奴”现在能和陶家去要陈妈妈一家卖身契的只有她。
“夹太太”陈妈妈立即跪下来,规规矩矩地李大太太磕头,“奴婢全家回到李家一定尽心尽力服侍老爷、太太。”
李大太太道:“快起来吧,我知道你的心思。
陈妈妈这才起身恭敬地坐在一旁听李大太太说话。
“你也知道,咱们李家现在就只能靠着静妃娘娘,要不是静妃娘娘生下了小皇子,我也不敢来看姑奶奶,我们才进京势单力薄,现在始奶奶受了委屈我们也只能眼看着”只盼着有一天在京城立足再给姑奶奶正名”说到这里李大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妈妈一眼,“你跟着姑奶奶经过了这一遭想必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陈妈妈立即领会李大太太的意思,“您有什么吩咐,奴婢自当拼尽全力…””
李大太太这才皱起眉头,“眼下正是有一件难事。”说着看看身边的芍药,芍药退了下去伸手将门关好。
李大太太低声道:“静妃娘娘这一胎早了几个月,我是担忧小皇子,“…”
陈妈妈先是一怔,然后眼睛亮起来,“您是说“”李大太太是问助孕药方的事。
不愧是姑奶奶身边的人,许多话一点就透。李大太太也不深叙,
“我记得安哥生下来时身子骨也软的很”也不知道姑奶奶是不是请了郎给安哥调养。”
“这……”陈妈妈仔细思量”“娘子是给陶大爷吃了些药,奴婢记得……,
…”
李大太太的心剧烈跳起来。
“奴婢记得,娘子亲自看药安配药。”
姑奶奶果然留了一手。姑奶奶小产过后许多年没有生养,请了许多郎来看都不顶用”后来是用尽了梯己银子又买古书又请偏方这才有了安哥。安哥生下来先天不足,姑奶奶又是一轮求医问药”后来才将安哥的身子调养好起来。
陈妈妈所说姑奶奶亲手配药,那是怕药方泄露出去,这样一来所有一切就对上了。
“那药方呢?”李大太太迫不及待地问。
“药方?”陈妈妈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李大太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陈妈妈道:“您先坐着,我去将带回来的东西找一找。”说着将长媳叫过来两个人将李氏带回来的东西彻底找了个遍。
“我们当时走的匆忙,许多东西不曾带出来。”陈妈妈一边找一边掉眼泪,“带来的东西也是经过管事婆子看过几遍的。”
李大太太顿时一阵失望。
陈妈妈让媳妇收拾东西,又和李大太太去侧室说话,“陶大爷的病好起来,那药方也就不曾用过了”说到这里一顿,“只是最近陶八姑奶奶回陶家说要给大爷治不足之症,曾要过大爷小时候服用的药方。
当时娘子病着,我也没有多少心思,就和管事婆子一起将药方收了些给了陶八姑奶奶,会不会那药方,“”
陈妈妈和李大太太对视,两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又是武穆侯夫1!人薛陶氏,无论她做什么处处都有薛陶氏的影子,李大太太捏起了手绢。
陈妈妈想了想,“按理说那药方是娘子妥善管着的,应该不会混在一起去。”
“抄家”李大太太忽然想起来,“当时朝廷不是来抄检书会不会那时候弄乱了?”
陈妈妈顿时泄了气,“娘子一直催促我整理府里的物件儿,可是当时家里乱成一团,娘子又病成那般,好多事也就拖延下来。”落到别人手里还好说,落到武穆侯夫人手,这方子是怎么也拿不出来了。
陈妈妈又道:“眼见就要做法事了,娘子若是清醒了,必然能将方子再写一份出来。”既然姑奶奶已经将方子记下了,那张底方说不定一早就毁了,又或者姑奶奶将底方妥善放起来,抄家的时候却丢了,怎么解释都能解释的通。可是这样隐秘的事薛陶氏是如何知晓的。
李大太太又坐了一会儿,陈妈妈的长媳进来道:“娘子醒来了。”
李大太太忙和陈妈妈一起去看李氏。
床榻上的李氏半睁着眼睛,目光扫到子李大太太,先是一片茫然而后渐渐激动起来。
陈妈妈惊喜万分,“大太太,娘子认出您了。”
“始奶奶”李大太太握起李氏的手,“你为我们李家受委屈了。”
李氏骨节横出的胳膊不停地在李大太太眼前晃,嘴唇不停地开启,屋子里如枯叶腐烂的气息越来越浓,李大太太强忍着恶心的气味低头听李氏说话,听了半天她才听到两个字,“救我……”姑奶奶是清醒的。李大太太劝慰道:“姑奶奶放心,等到家里处理妥当老爷就亲自接姑奶奶回去。”说到这里正要提静妃娘娘产下小皇子的事。
李氏听得李大太太的推托之词,浑身一震,恐怕李大太太又弃她而去,断断续续说出话来。
李大太太听不明白,旁边的陈妈妈解释道:“娘子又在说陶五小
姐容华了。”
李氏不停地念叨,李大太太这才听出来李氏果然在含糊地喊,“五……容华……”李氏这般神志不清问什么都没用,李大太太叹口气松开李氏的手,李氏神情更为癫狂,双手乱挥不停。
看过李氏狰狞的模样,李大太太也有些信了陈妈妈之前提起的道士的话,让芍药拿了二十两银子给陈妈妈,“银子用来给姑奶奶做法事””说着顿了顿,“姑奶奶若是能好起来……”
陈妈妈感激地道:“您放心吧,这件事奴婢心里记着必不敢忘了。”
李大太太点点头,带着丫鬟出了屋子,刚走到院子里,陈家的媳妇来道:“娘子看到大太太心里高兴,想要说话说不出来,一着急又呕出许多血来。”
陈妈妈将袖子里的十救丸给了媳妇,“快给娘子喂药去。”媳妇应声去了,陈妈妈为难地道:“这十救丸也要没了,到时候还不知道给娘子吃什么。”
十救丸价值不菲,寻常人家能买一瓶来备用已经不错了,可是眼下李氏只能靠十救丸来吊命,断不能缺了,“我让人去买了送来,姑***命要紧。”说出这话,李大太友禁不住肉痛,几乎将牙咬碎了。
陈妈妈欢欢喜喜地应了,一直将李大太太送出了胡同。
李大太太回李家的路上,听得外面跟车的婆子道:“武穆侯府薛老夫人做寿呢,薛府门口马车来来往往,可是热闹的紧。”
薛家繁盛薛陶氏就更加猖狂。李大太太胸口顿时压了一股怒气。
薛家宾客都齐全了,众人拜了寿,男人们去前厅里喝酒,女人和孩子们陪着老夫人在内院里坐。
薛明哲和弘哥两个人穿了一身的喜气在老夫人面前练起拳脚来,惹得众位夫人也赞叹,“怪不得师从沈大将军,将来可是前途无量。”容华在一旁也抿嘴笑。
台上的薛明哲突然被弘哥抓住了衣襟,两个人互相纠缠着,薛明哲的衣服一下子被扯开了,众女眷不由地惊呼,连同薛老夫人也被吓了一跳。
陶敬安道:“呀,二弟惹祸了。”
台上的薛明哲彻底将外袍脱下露出里面通红的小袄,上面绣的是童子拜寿图,老夫人忍不住笑出声,众人也都掩嘴笑起来。
薛老夫人看了一眼陶敬安,“还是陶家大爷是赤子心肠,凡事也不懂得遮掩。”
薛明哲和弘哥表演完拳脚就要上前给老夫人敬酒。
李妈妈匆匆忙忙地走到老夫人身边低声说了句话,老夫人的脸色立即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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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离家
薛老夫人站起身,拄着皇太后新赐的拐杖走了几步,身体一软忽然就倒下来。
李妈妈惊呼一声,拿着酒杯的薛明哲才回过神来,丢下酒杯奔上前去看老夫人。
在场的宾客都吓了一跳,顿时碗筷杯碟一阵混乱声响。
容华几化手八脚地将老夫人抬去h1a厅旁边的屋子,主子、下人顿时忙成一团。
老夫人稍稍安慰下来,薛夫人才想起来问李妈妈,“到底怎么了?”
李妈妈欲言又止,看看床铺上的老夫人,这才低声道:“三爷要从军去,已经在前厅闹开了。”
薛夫人睁大了眼睛,二太太脸色也霎时难看。
李妈妈话音刚落,老夫人已经虚弱地道:“去前面将明雳给我叫来,我要好好问问他这是要做什么。
雪玉不敢怠慢匆匆忙忙去前面叫薛明雳。
容华商量薛夫人,“宾客都还在,我和大嫂还走出去照应一下。”
薛夫人点点头,尊不能怠慢了宾客。
寡华和钱氏将宾客6续送走,薛家又重新安宁下来,下人忙着收拾一片狼藉,等到薛明睿将前厅的宾客也送出去,薛家众人才聚在老夫人屋子里。
薛明雳跪在地上,不停地给老夫人磕头,“祖母,孙子不孝又惹您生气了。”
薛崇义瞪圆了眼睛恨不得上前狠狠地将薛明雳打一顿。
老夫人声音低沉,“明雳,你说要去从戎是真的吗?”
薛明雳抬起头”眼睛露出坚定的光,“男子本来就应该志在报国,孙儿也是想为朝廷效力。”
“为朝廷效力不一定要去从戎,就算你在护卫衙门里做不下去了”
也可以托人想办法给你另谋个官职”二太太护子心切只想让薛明雳打消这个念头,不顾旁人急着开口,“边疆有多凶险你知不知道?万一你有个什么差错可让我怎么活。”
二太太哭哭啼啼起来。
薛明雳却没有退让的意思,“每年从戎的勋贵子弟不知道有多少,别人去得我也能去得。”
薛明雳平日里似是对什么都不上心,连容华都没想到薛明雳会想要去从戎。而且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薛明雳不是说说罢了。
容华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脸色严肃、深沉,老夫人也是这样想。容华目光又挪向薛明睿”薛明睿微微皱起眉头。
薛崇义夫妇倒是没注意薛明雳的变化,只是一门心思要给薛明雳个教训,让薛明雳醒悟过来。任静初早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不孝子”二太太用手指着薛明雳,神色有些癫狂,
“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否则你前脚去从戎,我后脚就吊死在屋里。”
若是平时二太太这番要挟还算有用。薛明雳经过跳城墙的事,精神已经垮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能挽回颜面的救命稻草,怎么可能会放过。
薛明雳咬咬牙挺起胸膛,“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若是孩儿不能回来”父亲、母亲就晋没养这个儿子。”
“这是什么话”薛崇义再也忍不住暴怒起来,“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说着薛崇义就要去找棍棒。
薛崇义这时候打了薛明雳,就等于又让薛明雳在家人面前颜面全无”只怕结果会更加糟糕。容华刚想到这里,薛明睿已经起身拦住薛崇义”“二叔父别着急,这件事还是商量商量再说。”
薛崇义已经红了眼睛,哪肯听别人劝说,“有什么好说的,这便是来要账的东西,打死他完事,我们全家都能落得清净。”
薛崇义话音刚落,薛老夫人厉声道:“要当着我的面打死我的别,
子不成?你这样的儿子便是孝顺。”
薛崇义忙跪下来,“母亲,儿子也是被气得没有了办法,只怪他母亲太骄纵他,才有今天的祸害。”
老夫人冷笑一声,“你们夫妻也不用说这种话给我听,今天的事和你们夫妻扯不开关系。”
薛崇义嗓子一哑顿时没了话,二太太也忙跪在地上。
她们总不能眼看着二房一家子受罚,容华看向薛夫人。
薛夫人不善于留在这种场合,早就想要离开,容华搀扶了薛夫人出了内室,四老爷、四太太也跟着薛夫人出了门,大家都6续走了,三太太也不好留在屋里,只得也和三老爷一起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老夫人、薛崇义、二太太、薛明雳和薛明睿。
老夫人让薛崇义、二太太和薛明雳站起来。
薛明雳被薛崇义和二太太劈头骂了一阵,脸色更加难看,弯着腰垂头坐在那里完全没有了精气。半天鼓起勇气抬头说话,目光仍旧坚定不移,“祖母,削儿不是一时逞能,是真的已经想好了,侥幸能立了功也算为薛家争了光。”
“你以为谁都能在边疆立功,你知道你二哥从小怎么练的骑射?你若是有你工哥半分能耐,我也不用这般操心。你二哥在边疆都是死一生,更何况你了,朝廷让你丈人去西北,你丈人都再三请辞,你可好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自己想要去西北。”薛崇义又是一阵恶骂,“你平日里在外面h1a天酒地的胡闹也就罢了,如今丢尽了薛家的脸面还不肯罢休。”
薛明雳没了话辩解,只是不肯改口。
老夫人面无表情地看向薛崇义和二太太,“你们先下去,让我们娘仨说说话。”二太太挤眉弄眼,薛崇义也不甘心就离开。
老夫人尖厉的目光盯了薛崇义一眼,薛崇义和二太太这才退了下去。
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二太太拽住薛崇义,“老爷就听娘和明睿的?万一答应了明雳去从戎,老爷准备怎么办?”薛明雳面色阴沉。
二太太抓住薛崇义不放,“你说说怎么办?”薛崇义甩开二太太的手,“他自己要去边疆,我还能打断他的腿不成?如今名牌已经递去了兵部,能不能找人从周旋将名牌拿出来都不一定,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二太太想不出别的主意看,一下子怔在那里。
屋子里老夫人和薛明睿说话,“你看你三弟去西北行不行?”
薛明雳浑身一震,目光紧紧地弃着薛明睿。
“西北苦寒之地,三弟也要想好了,一旦名帖从兵部报上去,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和薛崇义夫妻不同,薛明睿声音比往常还要温和。
薛明雳眼睛一亮,“二哥,我真的已经想好了,我在朝廷任职自然知晓递名帖不是小事,这才托了人作保报去兵部。”大周朝一直有勋贵、世遵子弟自告奋勇去边疆效力的惯例。
薛明睿思量片刻,“兵部的名帖我能找人压三日,三弟再思量清楚,若是果然想去我也压不住。”薛明雳死灰的脸上顿时显现几分轻松。
老夫人将薛明雳的表情看在眼里,“就按你二哥说的,你回去思量几日再做决定。”薛明睿很快回到南院。
容华已经让人熬了些醒酒汤给薛明睿喝。
薛明睿换了深蓝的茧绸袍子,坐在软榻上看容华做针线。
容华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看薛明睿。
“你做你的。”薛明睿坐在容华身边,看着容华白皙的手非忙来忙去。
这样看着她,他就莫名的心安下来,思路也就更清晰,二叔父一心依附庄亲王爷,明雳又娶了任氏女为妻,庄亲王爷争储失势明雳难免要受牵连,明雳离开京城也未必是坏事。
该让够明雳去西北还是将薛明雳留在京里,这件事就算想的再清楚,万事都有变数,弄不好就会有差错。“现在看来,祖母更偏向让明雳去西北”容华缓缓地道,“要不然一早就会帮着二叔父说话了。”
薛明睿点点头,“祖母将我和明雳单独留下。”容华抬起眼睛,按理说这件事应该由二老爷做主,可是现在老夫人插手管了这么多,“其实想一想,三弟离开京城是件好事,只是西北实在太危险。”
“去西北也不一定非要做马前卒,否则祖母也不会等我说话。”
灯光跳跃,薛明睿伸出手来抚向容华柔顺的青丝。容华卸掉了头上的饰,只留下一根长长的簪固定髻,薛明睿这样一碰,髻散乱掉下两绺青丝落在薛明睿的手背上。
松散了的髻慵懒带着温暖。
“侯爷是在担心西北太远,怕一时顾及不到三弟。现在又是截过二叔父帮三弟做主,所以才会烦乱。”
薛明睿道:“三弟从小在京城长大,就算出京也是随驾去陪都”不在自己视线之内,总是让人放心不下,“不过三弟既然已经娶妻,也该出去历练历练。”
容华放下手里的针线,亲手剪了灯h1a,“是去西北还是留在京里怎么都要看三弟自己的意思,三弟若是下了决心,不管是谁都拦不住的。”若只是一时冲动半路后悔,别人也帮不上忙,“侯爷能不能帮忙说说拖延几日?”
薛明睿展开眉毛露出笑容,“我已经和祖母说了,帮忙拖延三日,让三弟好好思量。”“还有一件事要和侯爷说”容华将茶递给薛明睿,“静妃娘娘的母亲李氏去了陈妈妈家。”
……………………………………
薛明雳要走了,任静初你咋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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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血的代价
第四百一十八章血的代价
容华将薛明睿送上了朝,锦秀服侍容华躺在软榻上,“少夫人再歇一会儿。”
容华闭会儿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不一会儿听见冯立昌家的进了屋,容华正想着屋子里要配个妈妈,是从薛家选一个好,还是就让冯立昌家的进屋伺候,耳边已经听到冯立昌家的和锦秀小声说话。
容华睁开眼睛清了清嗓子,锦秀急忙端了茶进屋给容华漱口。
容华抬起眼看冯立昌家的,“有什么事?”
冯立昌家的低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陶家来人说大爷昨晚回去闹的凶,要找芮青姑娘。”
陶敬安要找芮青。
锦秀搬了锦杌让冯立昌家的坐下。
芮青这件事总是要解决,容华道:“你觉得这件事怎么办好?”
少夫人第一次这样问她的意见,冯立昌家的压制住心里的激动,肯地道:“奴婢觉得还是要看芮青姑娘的意思,芮青姑娘是从陶家过来的,再回陶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陶大爷喜欢芮青姑娘这是府里都看到的,大爷想的简单也没有什么男女之防,要说委屈就是委屈了芮青姑娘,跟着大爷开始也不能有什么名位。”
冯立昌家的心思细腻,句句说到她心里想的。
“奴婢想着,这倒也不算什么,少夫人许了芮青姑娘就是,时间长久了也就没有人再说闲话。”
容华微微皱起眉头,“名位倒是容易。”
冯立昌家的和容华推心置腹,“少夫人是担忧陶大爷的婚事。”
她没有看轻芮青的意思,只是让一个丫头做了陶家大奶奶陶氏族里不可能答应,这个主位还是要留给出身规矩的小姐,按照惯例,寻一个本分人家的女儿也非难事。所以芮青就算有了名位也不过是姨娘罢了。
“要不然少夫人将这件事交给奴婢,奴婢去问问芮青姑娘的意思。”
容华眼睛一亮,“也好。”芮青在她面前有什么话也不好意思开口,冯立昌家的毕竟年长又会说话,说不定能套出芮青的真正意思。
冯立昌家的欢欢喜喜地出了门。
……
任静初恹恹地躺在床上,忽然之间看向青穹,“你说,三爷是真的要去西北,还是吓唬人的。”
青穹被问的一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要不然三奶奶去问问三爷,三爷应该会和三奶奶说实话。”夫妻之间有什么不好问的,再说去西北这么大的事,三爷总该和三奶奶商量才是。
“我看他是想要挽回颜面罢了,家里长辈不同意他也没办法拧着来,正好就能脱身,”说到这里抬起头期望地看着青穹,“你说是不是?”
三爷的样子像是下了狠心,就连蝶飞、蝶兰都偷偷抹眼泪,三爷的事哪里会瞒着她们俩。青穹刚想到这里,王婆子夹着风气冲冲地进了屋,“那两个小贱人又嚼舌根,哪天我一定替三奶奶撕了她们的嘴。”
任静初皱起眉头,“怎么了?”
王婆子冷笑一声,“还不是蝶飞、蝶兰两个小贱人,家里早说不准随便议论三爷的事,这两个小贱人,仗着能说会道,连主子奶奶们都越过去,单在三爷耳边吹风,尤其是那两双骚眼睛,惯能使出许多狐媚来,三爷怎么能不着道。”
任静初心正不舒坦,听王婆子这样一说,之前的阴郁全都化成了恼怒,“她们又说什么了?”
王婆子道:“那蝶兰说,三爷能去从戎是好事,将来立了功回来仕途平坦,也能挺直了腰板,便不受别人压制,”说到这里顿了顿,“蝶兰的话是什么意思?三爷受了谁压制?奴婢偶尔听到一句尚且不堪,蝶飞、蝶兰整日腻在三爷房里,背地里还不知道教唆什么,三爷这两次动气难保不是她们的功劳。”
这两个丫头竟然在讽刺她,任静初压制不住心的怒火,“去将蝶飞、蝶兰给我叫过来,我倒要问问她们三爷的话是不是她们教的。”
王婆子立即应了,出门便扬起了嘴角,大呼小叫地让丫鬟去将蝶飞、蝶兰叫来回话。
蝶飞、蝶兰进了屋,一个穿着粉色暗花小袄,另一个穿着柳绿丁香小袄,唇红齿白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果然是狐媚的模样。
任静初干脆从床上起身,不由分说,上前就打了蝶兰一巴掌,蝶兰刚捂住了嘴,蝶飞脸上也挨了一下。
任静初指着蝶飞、蝶兰大骂,“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敢在三爷面前嚼舌根,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着看向王婆子,“替我好好管教管教这两个丫头,问问她们三爷要去西北是不是她们教唆的。”
蝶飞听了这话跪了下来,“三奶奶,奴婢们从来没跟三爷说过这种话啊。”
任静初没说话,王婆子已经冷笑道:“没说过?我就亲耳听到你们说,三爷该去西北。”说着伸出手去拧蝶飞。
蝶飞被拧的惨叫,蝶兰目光一闪就要跑出去,王婆子早有准备,伸手就将蝶兰扯了回来。蝶飞胆小不敢动,只是不停地给任静初磕头,“三奶奶饶命啊,奴婢们不敢做这种事。”
王婆子听着哭声来了精神,“三奶奶,这时候不好好惩治她们,将来她们就要爬到三奶上去。”
任静初的怒气正没处放,被王婆子这样一说也来了精神,“打……我看她们不说真话。”
王婆子将门外粗使的婆子叫进来,那些婆子得了差事也不客气,就压着蝶飞、蝶兰要掌嘴。
蝶兰扭动着身子,“三奶奶,咱们薛家从来都是善待下人,没有情形不明就责罚的道理。”
王婆子阴狠地咬起牙,伸手就是一巴掌,打的蝶兰眼前一花耳朵嗡鸣声不绝。
蝶兰好不容易缓口气,仍旧不服,“三奶奶,奴婢不敢教唆三爷,再说三爷凭什么听奴婢的,奴婢除了薛家哪里都没去过,哪里知晓朝廷里的事,三奶奶仔细想想便知道奴婢是被冤枉的……”
王婆子不等蝶兰将话说完,上前又是一阵的打。
几个婆子动手打的气喘吁吁,蝶飞、蝶兰也是满嘴鲜血不成模样。
“三奶奶,”王婆子道,“这样的丫头留着也是无用,不如让牙婆子领了出去,这样家里也干净。”
任静初看见蝶飞、蝶兰的惨状,想想薛明霭暴怒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害怕,王婆子做这样提议,也是让薛明霭眼不见为净。任静初皱起眉头,“让牙婆子来领人,那也要两人的卖身契。”
王婆子自告奋勇,“奴婢去三爷屋里找找,说不得就能找来。”
任静初点点头,王婆子喜滋滋地退了出去,人刚拉开门,只觉得迎面一阵劲风,接着胸口一痛整个人飞起来又重重摔在地上。
王婆子正摔得七荤八素,薛明霭上前几步一脚踢在王婆子腰眼上,恶狠狠地骂,“你这只老狗。”
王婆子顿时疼得浑身冒汗,薛明霭不再理睬他几步跨进内室,一眼看到缩在地上的蝶飞、蝶兰。
任静初听到薛明霭的声音,不由地一阵心慌,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薛明霭已经红着眼睛上前,不由任静初分说,伸出手来掐住任静初的喉咙,“你不给我留活路,大家就一起死了也干净。”
任静初双手不停地挥舞。
屋里的婆子们这才回过神来,忙上前去拉扯薛明霭,“三爷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啊。”
薛明霭哪管三七二十一,婆子们来拽扯,薛明霭反而更加用力,任静初好不容易从薛明霭手里挣扎出来,没命地往出跑,薛明霭追上前去,伸手只拉住了任静初的衣裙,任静初脚下一滑顿时摔倒在地,头结结实实地摔在门槛上。
……
二太太正在屋里听酒楼的管事报账。
管事的道:“这两日宾客多了起来,我们家的酒楼有任家的照应着,比寻常人家要热闹许多。”
二太太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
那是自然,任静初出面开的酒楼,任家私底下都通着气,常宁伯虽然去了西北,任家还有常宁伯世子撑着,世子爷也是个能干的,找了许多有名的才子住进酒楼里,只等着他日高,酒楼就会名声大噪。
管事的道:“只要有这些才子住着,咱们酒楼就不愁客源了。”
二太太微微一笑,“那就将剩下客房的房价都涨起来,有人要图这个彩头就要多花银子,既然有市就不怕价高。”
管事的有些犹豫,“咱们酒楼的房价已经很高了。”
二太太道:“任家酒楼的价格如何?”
管事的道:“倒是比我们家的还高。”
既然有任家撑着,她怕什么,这些年她开的铺子个个都不赚钱还不是因背后没人撑腰,好不容易和任家结了亲,又因任家闹得家宅不宁,要是不在这些地方弥补回来,她岂不是做了赔本的买卖,二太太道,“那就跟任家看齐,万一运转不过来就去找任家的管事想法子。”生意场上,任家自然是有路子,只要照着任家的来,她就不怕没钱赚。
管事的躬身应了。
二太太看着手里的银票眉开眼笑,只要有了钱就不怕分家,眼下这笔银钱和平日里积攒下的加起来够置办宅子和几个庄子的,却还要为明柏、明霭两个再算计些,再说还有亦娟、亦静没有出嫁。虽然有任家可以依靠,可是提防夜长梦多,钱财这种东西还是握在手里才踏实。
钱财不怕赚的快更不怕赚的多,眼下最要算计的是薛家的祖产到底有多少能拿出来分,没分家之前能从公拿的就要多拿。
二太太正慢慢算计,任妈妈进了屋,“二太太不好了,三爷将三奶奶打的晕了过去,三奶上摔了好大的口子,流了一地的血。”
二太太惊得脸色苍白,“这个孽障,是要作死。”
……
“不小心撞到了门槛,流了一地的血。”春尧扶着容华出了南院。
“因为什么?”容华边走边问。
“三奶奶责罚了三爷房里的蝶飞、蝶兰,三爷这才怒气冲头。”
不止是因为蝶飞、蝶兰,薛明霭是将这两日的怒气都放在了任静初身上,毕竟这一切皆由任家而起。
“三爷差点就将三奶奶掐死,多亏有粗使婆子拦着,三奶奶好不容易逃脱却被三爷一把拽倒……”
比起之前那鞭子打任静初,薛明霭这次下手更狠毒了些。
容华出了南院,走过月亮门、小花园和长廊,沿着翠竹夹道到了任静初院子。
内室里大家忙成一团,小丫鬟顾不得擦地上的鲜血,吓得立在旁边,薛明霭衣襟上蹭上了大片血迹,张着双手站在那里一片茫然。
容华刚要问任静初的情形,只听二太太一声尖叫,“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钱氏急匆匆地从内室里出来,“不能等郎了,还是用些止血的药才好,娘快进去瞧瞧吧!”
二太太这才止住了责骂跟着钱氏一起进内室里。
一会儿工夫三太太、四太太都到了,屋子里的下人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止血的药粉。容华和四太太上前看了一眼,只见青穹哆嗦着手用绢子压着任静初的额头,白色的绢子上已经染满了鲜血,任静初半昏半醒地躺在床上,时不时传来微弱的声。
“怎么办?要不要回去和夫人说一声,让夫人来瞧瞧三奶奶。”王婆子在一旁焦急地道。
听得王婆子这话,青穹心里更加慌张,开始不停地喊,“三奶奶,三奶奶,您睁开眼睛看看奴婢,您可不能有事啊。”
青穹话音刚落,外面一阵熙攘,“郎来了,快让开,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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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分家
任静初这边安稳下来,容华去给老夫人回话。
薛明雳跪在地上,老夫人满脸怒气看也不愿意看薛明雳一眼。
“怎么样?”
容华上前道:“郎说要将养,不能见风,这几日要妥善照应。”
老夫人坐直了身子,“静初醒过来没有?”
容华点点头,“醒过来了,就是疼的厉害,郎已经熬了药热敷,说过一会儿就好了。”
薛明雳听得这话脸上有了悔意,只是闭紧嘴一个字也不说。
过一会儿,二太太也进了屋,看着薛明雳直挺挺地跪着,脸上也不好看。
“晚上他老子同来,让他老子来见我。”老夫人站起身让李妈妈扶着进了暖阁。
薛明雳跪着不敢起来,二太太目光一闪跟着老夫人后面去暖阁里。
“有没有让人捎信去任家?”
二太太浑身一僵,面露难色,“还没有,媳妇想着听卑怎么说再做打算,要是没什么大碍,就让静初养养伤,“…”
“怎么也要跟任家说”老夫人皱起眉头,“顺便告诉任家,明雳不懂事,家里要让他去西北历练历练。”
二太太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娘要明雳去从军……”
老夫人眯着眼睛,“有什么去不得?哪家的子孙不是这样历练出来的?长子长孙要传后嗣也要去边疆效力,明雳现在年纪相当,去过边疆皿来也能有个好前程,你不是一直要给明雳求前程?”
二太太慌张起来”“明雳不是那块料,骑射没有一样行的,去打仗还不是送死。”
老夫人喝了。茶,面目冰冷”“我记得明睿去打仗的时候”说着伸出手在自己头顶比量一下,“也就这么高。明睿小时候比同龄孩子长得慢,背着弓箭好像能将他压垮似的,明睿走了之后我是夜夜睡不着觉,可没想到明睿从边疆回来之后一下子长了那么高,人也精壮了许多,当年你还说看着羡慕,总是埋怨我没有给明柏、明雳机会。”
二太太张大了嘴,“娘,媳妇当时就是一说,您怎么……”
“太祖在位时,凡是勋贵子弟只要想要入仕就要从戎,现在虽然能h1a钱买官职,得来的官职也是让人瞧不上,难不成勋贵子弟要和捐官之人相提并论不成?明雳说了既然入仕就要堂堂正正,这句话算是他的出息,我们家本就有祖训,大丈夫马草裹尸算是忠孝两全。不光是明雳,将来朝廷要用明睿还不是一样再去边疆。明睿说去兵部将明雳的名帖压下来,现在我就做主”我们薛家世代忠良,不可因子孙坏了祖宗名声。这两日家里就做些准备”我也找找我们家的世交,明雳去了西北之后好生照应,其余的就看明雳自己了。”
二太太手脚冰凉,整个人似被石头压的喘不过气来。
纵然她心里百般不愿”老夫人的话也不能反驳,好半天二太太才想出理由,“常宁伯已经去了西北,亲家如何能看着女婿再去。”
老夫人冷笑道:“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任家插手?再说常宁伯去西北走的也不风光,我们明雳自请为国效力算是给任家挣回颜面,若是任家连这点都没想通,这门亲事不如不结。”
二太太抬起头对上老夫人严厉的眼睛顿时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你带明雳回去准备,不要误了朝廷的事,晚上我自然亲自跟他老子说。”
二太太迟迟不肯起身。
老夫人一掌拍在矮桌上,“这个家我还能不能做主?你们都不听我的话,就请族里来人抓闹分家,日后你们就不必在我面前孝敬,我也不用再管这个家。”
二太太又惊又怕地跪在地上,“娘,媳妇不敢惹娘生气,可是明雳是媳妇身上掉下来的肉,媳妇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明雳不是小户人家的孩子,焉能这般没有出息。若是心疼你儿子,就该早些教训他成人,将来他才能经得住风面,少走弯路少受苦楚。”
老夫人说话如此严厉,二太太只得低声应承。
二太太从暖阁里出来,低声吩咐任妈妈叫上薛明雳,母子两个一言不出了门。
二太太才走,老夫人看向李妈妈,“将少夫人叫过来说话。”
容华将锦秀几个留在外面,自己进了暖阁。老夫人正闭着眼睛养神,矮桌上点了檀香,屋子里静悄悄的几乎没有半点声音。
容华给老夫人行了礼然后坐在旁边的炕上。
“我死了之后让你当这个家也是不容易。”
容华吃惊地看向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样的话…”
“我说的是实话,家里几代人都住在一起确实诸多不便”老夫人睁开眼睛,“祖别几代能住在一起的也是平民百姓,勋贵子弟向来是早早分家,为的是不让权利集在一起,给朝廷带来负累。”
分家也是避免门阀参政的一种方式。越是名门望族越是分家早,虽然仍旧住的不远却是各自持家。老夫人说这些话,难不成是想要分家?
“按大周朝惯例,下辈子女都成了亲,这个家也该分了。”
容华看向老夫人,“咱们家里不过这几口人,住在一起也是热闹,京里也有许多勋贵没有分家。”
老夫人道:“那是只有承继的爵位,并不在朝廷里掌重权。如今明睿重新掌了锐健营,大家的眼睛都看着我们薛家,再说你二叔,…”老夫人目光一盛,“和庄亲王爷、常宁伯牵连太深,现在又出了明雳的事,我们家若是没点安排恐怕不能让人安心。”
一个家里同时支持两个皇子争储位的不是没有。薛明睿掌了军权,薛崇义又站在庄亲王那边。
老夫人眼睛微垂”目光却更加锐利,“我老了,说不定哪天就死了,我死了之后这个家还是要分”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早早分了干净,大家也省的惦记。”
老夫人是说二房和三房。现在只要老夫人的病有风吹草动,二房、
三房就会让下人四处打听,分家这种话容华已经在下人嘴里听说过,老夫人老了这个家是早晚要分的,
府里的主子、下人都在背地里议论。
“许多老人不愿意分家,无非是想要子孙绕膝”老夫人说到这里声音柔和了几分,“孩子长大了成了家又生下孙儿、孙女,现在连别”
儿都娶了媳妇,家里人丁兴旺了,可是却各有各的心思。孩子们都大了,许多事也确实不该我插手分了家就按照各自的心思去办吧,我也乐得清静,我的这份存众田就留给你打理,其他的我让人整理成册,让薛家族里长辈来了帮忙品搭,你娘心思重许多事不免想的多有空你要去你娘那里坐坐和你娘说说话,将这件事慢慢告诉她,你四婶那边你也帮衬着,免得她到时候惊慌。”
容华点了点头。
老夫人说完话觉得累了让李妈妈进屋伺候着休息,容华从老夫人房里出来径直回了南院。
冯立昌家的进了屋先将芮青的事说了,“芮青姑娘是想要回去照硕大爷的,只是姑娘害羞不肯说罢了,至于名分上的事,姑娘也没想那么多,姑娘的意思她在陶老太太面前已经祈愿一辈子不出嫁,就算在陶家做一辈子丫头也是应当应分。”
就算芮青这样说,她也不能亏待了芮青。
冯立昌家的又说起任静初那边,“三奶奶醒来了说要和三爷和离,二太太身边的任妈妈正在屋子里劝呢。”
以任静初的性子要大事化小是不可能的,一定会吵今天翻地覆。
不过若是和离任家也不一定会答应,薛明雳好歹是大周朝的官员,就算夫妻感情不和,朝廷也要出面查个仔细,没有这样简单就和离的道理,再说薛明雳要去西北从军,也不可能有时间办理和离,这件事到最后不过是闹闹罢了。依老夫人的话,大概是薛明雳走了之后薛家就要分家,大概那时候她也没有了时间管陶家的事。
冯立昌家的退下,容华叫来春尧说了自己的意思,“我准备让芮青回陶家去伺候大爷。以后芮青的份例陶家领一份,我用体己银子给一份。看看芮青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帮忙列个单子,祖母生前留下一笔嫁妆给芮青,既然芮青回去这嫁妆自然也要一起进陶家。”
“少夫人的意思去……,
……”容华道:“既然芮青是从薛家回陶家就不能没名没分,否则芮青将来也没法做人。”老太太身边的人,又有了一份嫁妆,怎么也能做地位稍高的妾室。她不会盲目地替身边的人安排一切,但是两种选择的结果她都已经和芮青说的清清楚楚,回到陶家是芮青自己的选择。
寡华又吩咐春尧,“一会儿你让人去陶家说声,我明日回去,让大厨房的妈妈多准备写大爷、二爷爱吃的点心。”
容华正说着话,木槿进屋道:“少夫人,陶二太太来了。”
二婶终于回京了。容华顿时泄了口气,有了陶二太太王氏照应陶家,她就会轻松许多。
容华迎出门,陶二友太也匆匆忙忙进了南院。
“我这是才进了京。”陶二太太笑着拉起容华的手。
突然的见面让容华有种意外惊喜。
陶二太太虽然瘦了些,可是经过长途跋涉丧女的悲痛也能压制住,只是在面对容华的时候仍旧不免热泪盈眶,“那边后世都安排好了,乔华走的时候很安详,夫家那边也商量好了,将来有了长子要过继到乔华名下,也算是他们对乔华的补偿。”
再补偿又有什么用,人已经没了,受了安慰的不过是活着的人。
“不提乔华了””陶二太太拉起容华,“你二叔父写信和我说了家里的事,难为你怀着身子还要帮忙撑着”说到这里陶二太太声音又低了些,“过来的路上我听说陈妈妈请了道士,说李氏现在神志不清是因有怨气缠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李氏手段也太狠绝了,有今天的结果也是她的报应。”
从前只要提起李氏,她就要想到那晚跪在地上的恐惧,多少年了虽然嘴上说放下了,可是那一幕还会时时在梦出现,现在李氏得到这般下场,她也终于能松口气。
容华这边和陶二太太说话,静妃在翊坤宫拿着布老虎逗小皇子。
小皇子看了一会儿布老虎就又睡着了,**和宫人都退了下去,静妃将小皇子放进摇车轻轻地晃,小皇子睡的香甜,静妃推摇车的手慢了下来。
不知道是哪个笨手笨脚的宫女在门口摔了茶杯,那宫女急忙跪下求饶。
静妃皱起眉头顿时大怒,门口一阵慌乱的响声,那宫人被拖了下去。静妃转头又去看小皇子。
小皇子仍旧睡的踏实。
小皇子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听**说小孩子最怕响动,一点声音就能吓得哇哇大哭,可是小皇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形。
静妃伸出手挠了挠小皇子的脚心,胖嘟嘟的脚趾只是稍稍动了动,再拉拉小手,仍旧不见有什么大的反应。身边没有人的时候她想尽办法来试探小皇子,可是结果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失望。
这个孩子一定是有先天不足之症。身体薄,食量也不如普通的孩子,好不容易吃进去的奶一不小心就会吐出来,生下来时瘦小,经过了这么多日也不见长大多少。这个孩子说不定连陶敬安也不如。
静妃忍不住站起身在屋子里徘徊。
“静妃娘娘,您怎么起身了。”柔婉进了屋忙上前去搀扶静妃。
静妃重新坐回床上,让柔婉侍候着盖好了被子,“去给我母亲捎信,让母亲打听到最好的郎给小皇子看病,等准备好了,我自然找借口求皇上,让皇上允许郎进宫。”
柔婉点了点头。
“还有……”静妃想起庄亲王爷,可是王爷现在被罚闭门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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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各显神通
静妃身边的柔婉道:i,要不然让人去跟王爷说一声,好歹让王爷想想办法。www.uu234.com”
不行。这时候万一被人现她和庄亲王爷有联系,她和王爷都会有危险。
柔婉道:“奴婢会小心些,再说不过是捎口讯,就是被人现也没有证据,王爷身边的人向来谨慎嘴又严。”
话说的有理,只是…………静妃转头看向摇车里的小皇子,总得试一试,免得到时候后悔莫及。
容华将春尧的八字递给书科万书的太太,万太太说了会儿话笑吟吟地去了。
锦秀又把陶二太太拿来的名录给容华看。王氏回到陶家,将陶家剩下的下人都重新安排了一遍,这一下子陶家有井然有序起来。
到了晚上,弘哥跑来看容华,并将陶家的存众田说了,“二叔父、
三叔父都觉得我小一直没有提存众田的事,祖母留下的田产是几位叔叔都有份的,还是早些分配了好,这样也不会耽搁了春耕。”
存众田包括祭祀田和祖产,一些下来林林总总想要分配妥当也着实需要些时日,容华这两日一直在想这件事,只是陶二太太才回京她还没有来得及和弘哥商量,没想到弘哥倒自己提起来了。
容华赞赏地看了弘哥一眼,“祖母生前没有特别的说法,这些存众田应该按规矩分配。”
“明日我就去和二叔父、三叔父商量。”容华点点头,“好,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乒哥是长子长削迟早要支撑整个陶家。
弘哥在容华屋里吃了饭,薛明哲又跑来和弘哥说起薛明雳去西北从戎。两个人越说越〖兴〗奋,眼睛也冒出光来,表情也是跃跃欲试。
容华听得眉眼含笑。薛明哲忽然拉起弘哥“不如我带你去看看我三哥,我们去跟三哥说说话。”
弘哥转头去看容华。
薛明哲也是一脸的册望,“二嫂,我们去一会儿就回来。”容华看了一眼弘哥,“去吧,只是别坐的太久,三爷那边还有许多事要做。”
薛明哲应下来。
看着薛明哲和弘哥兴冲冲地出了院子。
春尧有些担心,“要不然奴婢多让几个人跟着。”
在自己家有什么打紧,薛明雳现在只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明哲和弘哥过去了说不定能引薛明雳说些话让薛明雳舒畅情绪,能稍微豁达些别再惹出什么祸事。
一会儿功夫薛明哲和弘哥回来,“大哥在三哥那里呢,大嫂还做了不少的饭菜。”
钱氏带着薛明柏去开解薛明雳了。
这些事钱氏总是想的周到,又是关怀又是照顾会让薛明雳心里觉得好一些,老夫人也会觉得钱氏做的妥当。
容华问薛明哲,“你们将沈老将军去过西北打仗的辜说了吗?”薛明哲笑着点头,“说了,师傅在西北见过的事我们都说给了三哥,三哥听着也很有兴趣要不是大哥要和三哥一起吃饭我们还能再坐一会儿。”
薛明哲目光闪烁连同弘哥也有点高深莫测端正坐在一旁不大插嘴。
薛明哲和弘哥心里清楚,去跟薛明雳说西北的事,是要让薛明雳有些心里准备。
薛明睿担心薛明雳去了西北会心里落差太大承受不住边疆的艰苦。
薛明哲道:“我和三哥说,将来长大了一定也去西北打仗。”
容华温和地一笑“你三哥怎么说?”
“三哥说那时候,朝廷说不定已经安定了边陲。”
容华的笑容又是一深。薛明雳是真的不经世事各朝各代的边陲没有安定的道理,京里一片繁华,边疆无时无刻不是剑拔弩张,只要稍不留意就要燃起烽火,朝廷对边疆用兵向来持久,这就是边疆艰苦的原因。
难得的是薛明哲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志气。
弘哥不甘示弱,“我也去。过不了两年我们俩就都能去了。”
真等到薛明哲和弘哥都去了西北,她也会整日担忧,时时刻刻盼着他们的好消息,“那就要跟着沈老将军好好学习,将来别丢了老将军的脸面。”这也是她的私心,师从沈老将军,去了边疆总会被照顾一些,再说有了本领到了战场上才能保命。
送走了薛明哲和弘哥。春尧进书房服侍容华写些字帖,容华才写了两张,木槿进来给容华的手炉换炭,容华写的兴起忘了时辰,过了大半天只觉得手炉又被拿走了一回,这才嘱咐木槿,“给我倒些茶来喝。”
茶递了过来,容华看到修长的手指和袖口的银缘,容华像被抓包了一般,抬起头看到薛明睿明亮的眼睛。
自从上次她在书房里画荷h1a图腰酸之后,薛明睿就让她少到书房里来,她嘴上应承的好,却总是忍不住使痒,
“我就写了一小会儿。”容华放下手里的笔想去给薛明睿整理领口,却不小心手指蹭到薛明睿的下巴,抹上了一抹墨迹。
只要看到容华眼睛调皮的笑意,就能猜到生了什么,他却不说破任着她笑。
笑到最后她才知道什么叫以静制动。薛明睿像往常一样端坐在椅子上,丫鬟们出来进去收拾笔墨,他带着脸上的墨迹也不在意,倒是她慌了神,拿着帕子遮遮掩掩的擦掉。他清冷带着优雅、沉着的气度让人恨的牙痒痒的。
她撅起嘴装作怒气冲冲,却不知道目光满是温情。只能在这时候逗逗她。他能娶了她,心应该谢谢陶正安,可是每当听到她在睡梦惊慌失措,他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生。每晚看着她入睡之后他才会吹灭床头的灯,就是希望她能睡的安稳,光做这些还不够,他想要知道她心里到底害怕什么,经过了这两日的安排,他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侯爷要不要再吃点什么?”“不用了””薛明睿端起容华的茶来喝了一口,“今天我出面为将要去西北的副将、参领送行。”
是为了薛明雳去西北做些安排,比起钱再安排薛明柏去跟薛明雳谈心,薛明睿总是做实际的事。若是薛明柏果然将薛明雳这个弟弟放在心上,也就不会只做表面功夫。一母同胞的兄弟,说些贴心话会容易很多。
薛明睿揭开茶碗盖子,看到里面的大枣微微皱起眉头。
容华不由地轻笑,大枣虽然是好东西,可是泡茶喝味道真的不怎么样,她喜欢茶的清香。
“改天问问郎,看能不能给你换些别的茶,我记得你不喜欢吃大枣。”
妈是不喜欢吃,可是薛明睿是怎么知道的,“嬷嬷说吃大枣有益身体。”
薛明睿扬起眉毛,“不爱吃的东西就不要强迫天天吃,否则你连水都不肯喝了。”他回家半天只见她喝了一小口水就满脸的不情愿,他这才会尝她的茶,果然是难喝。
怀着孩子是大事,家里对她的规矩也就多起来,虽然被照顾的很好,可是许多事都做得偷偷摸摸。
薛明睿道:“如果你愿尊,身边可以多加几个妈妈贴身伺候。”
身边有了自己人,做什么都会方便些,也就不会被限制的太厉害。
“这件事不着急,倒是……”容华的声音忽然艰涩,“眼下有件事……老夫人的意思想要分家。”
“分家?”薛明睿修长的眉毛皱起来。
老夫人是对薛崇义彻底的失望了。庄亲王爷闭门思过,常宁伯去了西北,薛崇义仍旧没有半点醒悟。
“祖母喜欢热闹”薛明睿道,“四叔成亲之后就有人提过我们这种人家也该分家了,后来还是祖母说以后不准再有人提分家的事,一晃过了这么多年,家里人都住在一起谁也没提起。”
直到薛明睿成亲……也就是说,容华看向薛明睿,“老夫人是因为我们才分家的?”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她还以为就是因为薛崇义,现在经薛明睿这样一说,她忽然想到,老夫人是为了将这个家交给她才做的安排。
薛明睿拉住容华的手,“这个家是早晚要分的,长削媳管家也是家族的传统,只是你怀着身孕太辛苦。”
“我倒是没什么”容华微微一笑看向薛明睿,“我只是担心老夫人,家里突然冷清了,老夫人心情难免不好。”最不愿意分家的就是长辈。
更何况只要提及分家,大家就各有心思,家里会搅起不小的漩涡。
有人也会坐不住了。
薛明柏和薛明雳在屋里喝醉了,钱氏吩咐婆子安置了兄弟两个,然后才回到房里。
钱氏屋子里的白妈妈来道:“老夫人留了小少爷在屋子里歇着。”
钱氏点点头。
白妈妈道:“要不要将小少爷用的物件儿给送过去。”“不用”钱氏微微一笑,“老夫人房里什么东西没有,曾祖母还会亏待曾孙儿不成?”
白妈妈也笑了,“那倒是,奴婢就怕小少爷用着不便。”
钱氏笑容温和,“小小孩子只知道谁疼他,用什么东西都是小
事。”
白妈妈道:“可不是,小少爷听说要留在老夫人房里,十分高兴。”
这样住上两日,等她接润哥时,润哥都不一定会回来。老夫人只要习惯了有润哥在身边,也不舍得让润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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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真面孔
薛老夫人起身看了一眼熟睡的润哥,亲手给润哥盖了被子。然后悄悄地扶着李妈妈回到暖阁里。
“润哥的模样和老二小时候真像。”
李妈妈拢手笑起来,“是像。”
老夫人立即道:“长得像,性子不像。”现在只要提起二老爷,老夫人总是一阵失望,李妈妈服侍老夫人躺下来,“小少爷睡了,您也该歇着了。”
老夫人半闭上眼睛,“我不放心润哥。
李妈妈笑着道:“那是自然,老夫人要跟长房一起住,少夫人生下小少爷就能时时见到,倒是大爷家的小少爷就不能天天过来请安了。”
老夫人心里微微一动,“我心意已决,这牟家是要分的,明柏素来不喜欢与人争强,钱氏更是个温顺的,尤其是娘家无依无靠,身边还有润哥这个幼子,我准备从我的梯己里拿出一部分来分给明柏一家……,”
谁看起来需要帮衬就帮衬谁多一些,向来都是老夫人的做法。
“老夫人的梯己银子,多给一些旁人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老夫人点点头,“尤其不能让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知道。”
是怕二太太和三太太来插一脚吧!
“她们几家的情形我都知道,盘算分家也不是朝夕了,老三虽然不务正业,三太太管家却是能手,外面以娘家名义做了几档子生意,足够她和老三生活,再说这些年我有意让府里的管事的帮衬”她也赚了不少,只是明英、明达、明泰还未娶妻,亦秀、亦柔又快到了嫁人的年纪,全靠三太太我也不大放心,索性从前明柏、明睿、明雳成亲我都准备了一笔银子,分家时凡是没娶妻的孙儿,都多领了这笔银钱,未嫁人的别女也各备一份嫁妆。嗯必大家也不能说出什么。”怪不得就连侯爷成亲,老夫人给银钱都是当着大家的面,原来是预备着今天这一出。
老夫人从手腕上掏出佛珠来捏在手里,“老四好说,我去年已经给了他银子出去做生意,也是补偿这些年对他的疏忽。”
李妈妈点点头,嫡出和庶出总是不能一碗水端平”长公主和驸马卒之间的隔阂也是因庶子而起,驸马爷去世之后,长公主能将庶子记在自己名下好好抚养成人已是不易。
老夫人看了一眼李妈妈,“明日你再去趟族里,跟族里长辈说说我的意思,再问问薛氏的地界儿还有没有空房子。几个孩子离家靠着自己族人近些总是照应,旁人不好说老三、老四应该会搬过去的。”
三太太擅长与人相处又做些买卖,自然愿意去族人多的地方,四老爷虽然庶出,四太太却和族里的几位太太关系不错。
李妈妈道:“要不然还是问三处三进院子,族里的房子买来还是租来都是便宜的”万一二老爷和二太太也想搬过去。”老夫人冷哼一声”“老二应该会在京城的繁华地带买房产”就不必考虑他了。分家的事二太太早些年就跟我打听过,该说的我也说了,
她心里有了计较,自然准备妥当。”
老夫人是件件事都考虑清楚了。
“你去族里之前去少夫人那里坐坐,将我的意思说给少夫人听了,从族里回来也去跟少夫人说一声”让她知晓这里面的道理,日后她心里也好有了思量。”
李妈妈明白,老夫人这是在教少夫人。
李妈妈道:“少夫人这几日在处理娘家的事。”老夫人点点头,“过两日她要帮着看品搭,现在忙娘家也是应该的。”
第二天钱氏去老夫人屋里接润哥,润哥远远看到钱氏立即就跑进内室去躲了起来,钱氏要进去找,润哥却将排插关上,钱氏怕推门伤到润哥,只得在门口喊润哥的名字,“母亲给你带平日里最爱吃的芙蓉糕。”
润哥装作没听到,不出半点的声音。
“好了,好了””老夫人叫来钱氏,“润哥不愿意回去就在我这边住两日,你日日来带他就像捉小鸡一样。”
润哥听得这话也脆生生地道:“不要捉我回去。”
老夫人故意板起脸,“你瞧瞧孩子被你吓的。”
钱氏规矩地坐在椅子上,“我是怕润哥闹到老夫人。”
“我屋子里这么多丫头、婆子,他哪里能闹到我”老夫人顿了顿,“你又要管家又要照顾润哥,润哥在我这里你也能歇歇。”钱氏不好意思地笑了,“润哥若是不听话,我就带他回去。”
屋子里的润哥打开排插申辩,“我都听话。”
老夫人被逗得露出笑容,“你母亲不带你回去了,快出来吧!”润哥一阵风似的从屋子里跑出来,绕过钱氏直奔老夫人怀里。雪玉将润哥抱上大炕又给润哥拿了个苹果。
润哥笑眯眯地吃苹果,老夫人和钱氏接着说话。
“我听说这两日明柏一直陪着明雳在书房里睡。”
钱氏点点头,“也不是陪着,只是兄弟俩说话到很晚,干脆就一起歇着了。”
老夫人欣慰地笑了,“明柏平时话不多,却也是个有担当的。”
钱氏听得老夫人夸丈夫,脸上高兴。
老夫人也不遮掩,“明雳心里怎么想的,明柏有没有和你提起?”
“我倒是问了一些,三弟只是不舒坦。大爷也是劝三弟要往好处想,去了西北更要以自己安危为重。只要有人在,名声肯定能赚回来的。”
老夫人丰分认同钱氏的话,“这样劝他就对了。”
钱氏从老夫人房里出来,回到自己屋里,珑岫上前道:“大奶奶怎么不问问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李妈妈一定知道确实的消息。”
“不用问了”钱氏吃了。茶,这么多年的察言观色,她还是能看出老夫人的想法“容华就要生下长房的嫡子,老夫人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个家是要分了,不出三日就会有族里的长辈上门品搭。”
品搭了族里的土地和财物,从长到幼的抓闹,然后根据抓闹的情况将财产分成几份。长房留两份,然后就是二房抓阉。
珑岫慌道:“老夫人最近对二老爷和二太太都不好,会不会分给二房的家产也少。那我们…………岂不是,二太太向来不喜欢奶奶,分了家奶奶要怎么办才好?”
钱氏微微一笑现在惊慌已经太晚了,她早知道会有一天要分家,分家之后二太太必然会控制整个家,不会像老夫人一样将权力交给晚辈。没分家她尚有几分〖自〗由,一旦分了家她只能事事听从二太太。
她的娘家不能给二太太一丁点利益她更早就被二太太厌恶,薛明柏也不能讨二太太欢心,到时候的生活只要想想就知道。
珑岫忧心忡忡,“晚分家几年就好了,小少爷也能大一些。”
钱氏拿起了桌上的手炉,“容华嫁进来我就知道薛家离分家不远了。老夫人年纪大了容华又太会算计。”
珑岫皱起眉头“怎么就没人知道少夫人是个笑面虎。”陶容华做事总是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错处,一个庶女也能将整个娘家握在手里,她好不容易设下了局反而成了陶容华的助力,帮她压制了李家到头来不知道是她算计了陶容华还是陶容华算计了她。
陶容华太急着针对静妃娘娘,静妃娘娘母家的事最近闹的是满城风雨,陶容华真不怕站在风口浪尖上。
“戴姨娘知道这件事吗?”
珑岫不确定地摇头,“不过下人里有传的,应该也传到她耳朵里一些。”
“她遮遮掩掩地怀着身孕,对身边的事比往常更要上心,只要多让人说几句她就信了。戴姨娘是个会为自己打算的人。”
珑岫大概明白了钱氏的意思,让戴姨娘做些小动作传出责最为妥当。
“如果传出去消息,一定要赶在薛氏族长辈来府里之前。”
等到族里长辈说出财产公正分配,就没有戏可唱了。陶容华最近太过于心想事成,也该有一两件烦心事。谁叫武穆侯夫人现在这样风光。
钱氏看看沙漏,“让厨房晚上照样做些饭菜送去三爷书房里。”
珑岫道:,“大爷今晚还在三爷那边歇着?”任静初吵着要和离,若不是有明柏在明雳那里劝着恐怕早就闹大了,她没有在老夫人面前提起,是觉得老夫人对和离会乐见其成。任静初若是和薛明雳和离,按照大周朝的法律,任家退回薛家的彩礼,任静初走的时候也要带走她的嫁妆,薛家的彩礼和任静初的嫁妆相比要差很多。二太太总是能想方设法将任静初的嫁妆拿出来一些,据她所知二太太将这些东西变成银钱,将来会换一处宅院,一旦换做了宅院,这份家产就顺理成章地有薛明柏一份。所以她不能眼见着任静初走出薛家……,
并且除了这一点,她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所以常宁伯家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
看到大家说快结尾的问题,我从前的书都是越到结尾写的越快,一下子完结了,当然有出版社催稿的原因,于是造成包括《满朝》、《金宫》、《奉旨》在内结尾都不大理想。这本书写了一年多,我想尽量写个我自己满意的结局,许多重要人物给个结局,许多事说的清楚一点,大家应该不差这一两个月吧:)
越写越慢真是个问题,因为书里人物越来越多,情节越来越复杂,涉及人越来越多,将所有人串在一起,需要很多细节上的描述,我也不大能掌握这么多人物和情节,所以难免写作方式拙劣,请大家一定要见谅。
对不起大家了,我会好好学习,希望接下来的情节能让大家基本满意。
新的一年,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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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高升
去西北的事已经定下来了,薛明雳收拾几本书,顺便去屋子里看任静初。
隔着罗帐,薛明雳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到,任静初看到他满眼的厌恶和憎恨。
薛明雳想要转身出去,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
每一次,只要他身边生什么事,他总是做不好。开始他只是觉得保护不了喜欢的人,后来愈演愈烈,包括亦娟的亲事在内,他一直什么都做不了。蝶飞、蝶兰因扰了内宅不宁被牙婆子领了出府。昨天听到明哲说到西北战事,他突然现他竟然连七弟都不如。
“你想要和离?”
薛明雳好久没有用这样和气的语气和她说话。任静初又想起那天薛明雳皱起眉头,头顶的伤口剧烈地疼痛。
“我去西北之后你可以让人向西北写信,若是丈人同意,就请衙门的人来核实,我会从西北写来书。”薛明雳说完话站起身从屋子里出去。
青穹刚端了茶进屋,听到这些话顿时怔愣在那里,又见任静初不说话,一时急切放下东西去追薛明雳,“三爷,三爷,我们奶奶只是一时之气,您怎么也要说些软话,这件事就能揭过去了。”
薛明雳刚停下舡步,只听到屋子里又传来摔碎东西的声响,顿时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任夫人来看任静初,二太太忙笑脸相迎出去。
“年轻的时候都这样,性子急,开始没跟亲家夫人说也是怕亲家夫人担心。”
性子再急也不能将气撤在静初身上薛明雳半点本事都没有,只会跳城墙打老婆,好歹是勋贵家的子弟,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
任夫人冷着脸二太太却要硬着头皮赔笑,“老夫人也是了脾气,才要让明雳去西北历练”说到这里二太太顿了顿,“就算是教社明雳,西北也太危险了“…………”
任夫人冷笑,二太太故意将话停在这里是想要她接口过去,若是她说任家有办法帮薛明雳,二太太一定会笑开了h1a,“我们伯爵爷还不是去了西北。”
二太太的谄媚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任夫人进屋看了任静初掉了许多眼泪又劝了任静初几句,碍于二太太在旁边许多话不好开口,“你只要安心养伤,身上好了别的事都好说。”
二太太也道:“这几日我天天骂明雳,明雳虽是后悔可毕竟是男人面子上矮不下来,你且给他算着这笔。”
二太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
任静初才在任夫人面前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任夫人也抹着眼泪,“你伤成这个样子再伤心可怎么得了,女人这辈子就是这样谁没受过苦楚还不是要一步步地熬过来。”
任静初顿时止住眼泪睁大了眼睛,“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让我忍着……,…”
任夫人道:“你让人捎回来消息,我就让人送信给你父亲。”
任静初声音有些颤抖,“是父亲不同意?”
任夫人伸手梳理任静初的头“最近我们家里出了不少的事,你父亲刚去西北外面就有传言说你哥哥在外面行为不检,我们h1a了大笔银子打理,可是并不是所有御史都会闭口不提,若是这时候你再出了事,外面的传言必定会遮天盖地赫赫扬扬。”
“静初,现在我们家不得不小心。朝廷给了你哥哥新差事,还不知道是福是祸。”说着任夫人用绢子擦擦眼角。
任静初忙问,“是什么差事?”
任夫人一脸愁容,“朝廷让你哥哥筹备军资。”
“筹备军资?”任静初惊讶地支起身体,眼前立即一阵眩晕,忙躺会床上,“哥哥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怎么能应付的过来。”
任夫人叹口气,“好在你哥哥认识些人,凑齐朝廷要的军资也不是不可能。”
任静初顿时松口气,“那就好。”
任夫人目光闪烁,“我是怕事情没有这样简单,毕竟是军资,你知道有多少人因误了军情被责罚”任夫人越说越悲伤,“万一你们父亲在西北出了事,你哥哥又被朝廷责罚,我们这个家就完了。这时候你还是忍一忍,等到风声过去再作计较。”
任静初哭出声,“母亲有没有和祖母说?让祖母接我回金华府。”
任夫人皱起眉头,“你是有夫家的人了,怎么能这样任性,我已经让人给老夫人捎信,若是老夫人答应,我就将老夫人接进京里,到时候你的亲事自然有老夫人做主。”
祖母和父亲、母亲关系向来不好,是不可能会来京城的,母亲是气急了才这样说,任静初一把拉住任夫人,“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非要依靠祖母,我听母亲的,等过了这段再回家。”
“好孩子”任夫人拉起任静初的手,“听母亲的话就要养好身子,其他的事自然有母亲给你做主。”
任静初点点头。
“这才好”任夫人叹口气,“你哥哥也不让我省心,你爹爹离京之后,他就胡闹起来,也不听我的。”
任静初低声道:“哥哥怎么了?”
“还不是西院那些妾室,你哥哥整日在府里喝的酪耵大醉。”
“嫂子呢?嫂子嫁过来之后哥哥收敛许多了。”
任夫人冷笑,“瑶华自从去供奉佛祖就很少问外面的事,我看她是把自己当成匣子里的宝了,竟要我们全家妥善收着她呢,她身边那个翡翠也是个骚蹄子,整日在你哥哥身边吹风,你哥哥已经抬了她做姨娘。
等你哥哥除服之后,我准备给你哥哥订门好亲事冲冲喜。”
任静初睁大了眼睛,“那嫂子怎么办?”
“你哥哥没有和她圆房她算不上我们家的大奶奶,如今她生母被休,她名声也受损,我说她是扫帚星一点没错自从她进了门我们家哪有一天好日子”任夫人皱起眉头,“若不是怕静妃娘娘怪罪,我早就让你哥哥送了她出去,她哪能这般安稳地留在我们家。现在我只要想起陶家人就头疼,特别是……少任静初知道母亲说的是陶容华。
“她要掌控娘家也就罢了。好死不死牵连到我们家,还有樊家的事还不是她将血书呈给皇太后,我早就说人生的下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有今天,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她”若是你成了正经的武穆侯夫人“…………”
任静初顿时咬起了嘴唇。
“好了,别的事我也不说了。外面前在传薛家要分家,你要长点1
心,想办法让老夫人喜欢你,也要看着老夫人有没有将重要的东西交给旁人。”
任静初不明白母亲的意思,“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任夫人一脸的讳莫如深,“你父亲书信里是这样说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不管是什么东西,老夫人定然不会给她,这段时日老夫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如从前热络,她受了伤也不过是李妈妈过来瞧瞧罢了”母亲这句话算是白说了。
任夫人板起脸”“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到时候你父亲生起气来,我也是拦不住的。就算是你要和离也得你父亲答应才行。”
任静初顿时没了声息。
任夫人尖叹气,“你不是小孩子了,也要为家里着想。”
任静初思量半晌”似是想到了什么,“哥哥办军资银钱够不够用?
祖母还给了我一些压箱钱”母亲让哥哥先拿去用,还有我让哥哥管的铺子,也一并给了哥哥。”
任夫人表情微雾,“也不全是银钱的事,我正要给你祖母写信,跟她借些银钱备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任静初顿时来了精神,“不如我跟祖母说。”
“你这孩子”任夫人拿起帕子给任静初擦眼泪,“说你不懂事,你却又知道为母亲解难,这些年若不是有你在金华府,老夫人如何能照顾我们这么多。”
任夫人又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薛家。
责穹将任静初交代的东西一起送给任夫人,回到屋子里青穹忧心忡忡,“奶奶,咱们手里的银钱不多了,以后奶奶要算计着些。”
“还有铺子在怕什么”任静初不愿意说这些,“我给祖母写封信,祖母还会给我的。”她手星的银钱铺着、盖着也是h1a不完的。
不知道为什么青穹想起三爷那天的话,伯爵爷和夫人真的不太在意奶奶,将奶奶嫁进薛家,又从奶奶手里拿走那么多银钱,奶奶要是再不为自己考虑,只怕将来手里没了银钱回到娘家也不会好过。
薛家分家的事几天时间就叫嚷开了。
外面人等着看井,府里人如热锅上的蚂蚁。
薛崇仁穿上鞋刚要拿着虫罐儿出去,一把被三太太拽了回来。
“天就要塌下来了,你还自在着。”
薛崇仁一脸不耐烦,“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分家吗?你要我怎么办?去跟母亲多要些财产?”
三太太瞪起眼睛,“我让你去要,你就能要来吗?”
“你个妇人懂得什么,祖产那都是有数的,等着族里来人分就走了,大周朝有律法分家必须要不偏不倚。
“明摆着的东西当然不偏不倚,其实老夫人想给谁,谁手里就多一些,这些事你难道不懂?”
薛崇仁冷笑道:“那是母亲的梯己银子,想要?你自己去要,别拉上我,我没有这个脸皮。”
三太太干脆去夺三老爷手里的虫罐儿,“你不知道南院门庭若市的,多少人h1a银子想要去容华院子里做事,我娘家昨天来了人,说起外面的传言,老夫人将家里大部分财物都要留给长房,容华早早就接手了老夫人房里的事,就是这个原因。”
薛崇仁急忙将虫罐儿捂在怀里,“你这个疯妇,把我的黑毛将军还给我。”
“再这样下去,别说是黑毛将军,老爷也要没饭吃了,明英、明达、明泰将来住在哪里?我们又拿什么给他们成亲?亦秀、亦柔哪家来聘?”
薛崇仁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你说的倒也是。”小心翼翼地将虫儿罐放好,“就算分家,也应该会将明英、明达、明泰成亲用的银钱,亦弄、亦柔的嫁妆都分给我们。”
三太太冷冷道,“想的美。外面前传开了,早些分家就是要省下老夫人的梯己银子,这样这些银子就能全都给长房。”
“不可能啊”薛崇仁皱起眉头,“母亲向来不偏不倚。”
“若是没有这回事,外面人怎么会比我们知道的还要清楚?老夫人年纪大了越偏疼长房,容华怀了身孕更是宝贝的很,为了这个连家都分了。要我说,老爷干脆带着孩子们直接去老夫人那里,就说要在老夫人跟前多伺候几年。”三太太道,“除非几个孩子娶的娶嫁的嫁,否则我们不分家。”
三太太正说着话,邢长远家的进屋来道:“宫里来人了,说要给老夫人做药膳呢。”
宫里好久没有过这样的赏赐。
三老爷、三太太互相看看,“来的是御膳房的人?”
“不是”邪长远家的摇摇头,“听说是伺候太妃们的宫人,这次大赦出宫的,依照皇太后吩咐先来伺候老夫人一段时日。”
皇太后赐了宫女给老夫人做药膳。
锦秀手里的针顿时扎在指尖上,一颗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容华推开没有绣完的屏风,看向牛婆子,“宫里来人怎么说的。”
牛婆子道:“只说在太妃面前伺候的周到,皇太后想到老夫人身子不好,遣她过来给老夫人仔细调理。”
若是为了老夫人的身体大可留下药膳的方子,不用大费周章赐个宫人。
容华刚想到这里,外面传来李妈妈的声音,“少夫人可在?”
容华站起身来迎李妈妈。
李妈妈撩开帘子见到容华,眼睛也笑弯了,上前给容华行了礼,“有喜报了,侯爷升了从一品少师,官报稍后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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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福祸相依
从一品少师,虽然是虚职却管带教谕,无论谁做到这个位置都会满门光耀,更何况从一品的官职,像薛明睿这般年纪大周朝是头一份,薛明睿这般升迁薛家一下子风光无限。
容华难掩笑容,“怎么会这样突然。”
李妈妈也笑道:“是啊,老夫人也是一阵惊喜。”
容华道:“我换了衣服就跟着妈妈去老夫人房里。”
李妈妈忙道:“老夫人说了,少夫人只要知晓了就好,等到晚上让大厨房准备准备,大家都去老夫人屋里吃饭。”
皇太后赐的宫人有问题,否则老夫人不会挡着她去房里。皇太后前脚赐了宫人,她后脚赶到老夫人房里就像是要急切地查个究竟。
容华看着李妈妈晶晶亮的眼睛,点点头答应下来,“也好,我让大厨房去准备。”
送走了李妈妈容华坐回临窗的大炕上,朝廷对重臣向来多加恩恤,赏赐个宫人或是女官是挡也挡不住的。薛明睿得到皇上的信任升为从一品,她应该从心底里高兴,毕竟他们好不容易才击败了夏家、邸家、毛家,可是她却没想到却引来了皇太后的赏赐。
锦秀低声道:“少夫人,要不然我和春尧两个去老夫人屋里悄悄看看。”
宴太后选的宫人品貌自然是不会差的。
容华摇摇头,“不急,早晚都要见到。”这时候太关注反而会将流言过早引到自己身上。
容华深吸一口气,皇太后没有直接赐妾给薛明睿,这一切还没有既成事实“去将大厨房的厨娘叫来,我要安排晚上的宴席。”
锦秀应了一声吩咐小丫鬟去叫厨娘。
容华这边重新净了脸换了一身衣裙,叫来苏长久家的,“侯爷升迁官报来了说不定还会有赏赐,让人将院子里收拾出来,多挂几只红灯笼。”
薛家刚布置停当,就有内侍宣读圣旨,赏赐各种锦缎十端、玉如意两柄、金如意两柄、另有各式衣料,帑银一千两,薛夫人带着容华刚领了圣旨,就又有内侍来恭恭敬敬呈上一件马鞍。
薛夫人脸色顿时变了,薛府女眷都面带惊讶。
传旨的张公公笑着道:“武穆侯夫人接赏吧!”
让她接赏,越过了薛夫人只因为她是武穆侯夫人,这件马鞍是皇上特意嘱咐只赏赐薛明睿的。
容华上前几步恭敬地接过托盘,这件马鞍格外的沉,鞍后桥较宽,应当是礼仪用的蓥金大尾鞍容华的心脏顿时跳的更快了些。这种礼遇是皇上给了薛明睿实职,而不是只挂了少师的名头。
“给安国公夫人、武穆侯夫人道喜了,皇上又有圣谕,请少师武穆侯教导九皇子及几位小皇子骑射。”
薛夫人压不住脸上的笑容。
送走了内侍,薛家众人聚在老夫人屋里,容华将蓥金大尾马鞍呈给老夫人看老夫人用手摸了摸鞍桥笑起来“好,好,好,明睿有了这般出息快将马鞍供去祠堂给薛家列祖列宗看看。”
容华带着家人亲手将马鞍供去薛家祠堂。
容华回到老夫人房里,三太太笑着道:“从前赏赐锦缎、衣料我们都看到过马鞍还是头一次。”
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奴婢在宫中这么多年,听太妃们议论,
得马鞍的也是王爷、郡王多一些,皇上赏赐侯爷,是别人盼不来的荣耀。”
容华撩开帘子,目光径直扫向老夫人身边的女子。白狐毛蟹青攀枝h1a对襟小袄,露出一圈桃红巴锻宫裙,秀乌黑,圆圆的脸上一双黑亮的杏核眼,笔挺的鼻粱,红润的嘴唇,笑起来隐约有两个圆圆的酒窝,甜美中带着一丝的妩媚。再看一眼才现嘴唇内长着一颗若隐若现的痣,每当樱唇轻启那颗痣就像雪中埋着的红梅,想看却看不清楚。
陶家不乏美人,这女子却仍旧让她惊艳,忍不住端详了许久。她尚且如此,若是换做了男子还不知道要如何,能选出这样的人来,皇太后真是用心良苦。
那女子不卑不亢地迎上容华的目光,“溶月给武穆侯夫人请安。”
容华笑着道:“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生的这样大方。”
薛老夫人笑着道:“是马家的小姐,因要照顾久病的懿太妃才去的慈宁宫,是个心思细腻的好孩子。”
宫女一般不是官家女子,而是由官家亲族选送上去的,马溶月也是这种情形,人长得漂亮,家族地位不高正是妾室所具备的条件,容华道:“马小姐帮着照顾老夫人,我应该谢你才是。”
马溶月笑了,“武穆侯夫人折煞奴婢了。”
老夫人拉起马溶月的手,“既然已经接了恩旨从宫中出来。哪里还能自称奴婢。”
马溶月不好意思地笑了。
二太太眼睛轻挑,嘴角一弯似是带着笑容,陶容华算计来算计去,还是要看着有更漂亮的女人入府,这个马溶月虽然年纪比容华大,面容生的姣好,身材也圆润些,说不定能更得明睿喜欢。容华嫁进薛家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学着安排其他女人服侍自己的丈夫,然后从中得到些乐趣,免得容华清闲过头将手伸进别人房里。
“侯爷回来了。”门上的婆子将消息传进来。
不到一盏茶功夫薛崇义、薛明睿、薛明柏、薛明雳都进了屋。
马溶月将目光慢慢落在薛明睿脸上,立即地迎来深谙、冰冷的视线,武穆侯眼角如同结了冰雪,寒气逼人,尤其是皱起的眉头带着厌恶,让马溶月不由地一惊,随即她喘了口气,嘴角一扬带了抹甜美的笑容。
二太太准备仔细瞧薛明睿的表情时,薛明睿已经向老夫人行了礼坐在一旁,二太太不禁一阵失望。
家宴很快摆了上来,连同薛明雳都坐上了桌。
大家推杯换盏高高兴兴吃了顿饭,服侍老夹人的容华也被三太太、四太太拉着喝了杯果子酒。
从老夫人房里回到南院,容华梳洗之后靠在床头做针线。
鼻明睿将下人遣了下去,坐在床边看容华。
在他面前她很少有这样一言不的时候,大概是因为马溶月的事生了气。
“我也不知道皇太后会赐宫人服侍祖母。也是回来的路上才听说,若是早就知晓一定会提前告诉你想法子。”
容华冉旧不说话。
薛明睿皱起眉头,“明日我就让人去大同府,让马氏父母写封信给马氏,让马氏早些回大同。若是马氏不愿意做妾室,我也没这个意愿,皇太后也不好硬插手。”
“容华我早就答应过你,今生绝不纳妾。”
容华系完最后一颗珠子,手指轻轻地划过刚刚穿完的流苏,“若是我生了女儿怎么办?家里说不定会催着侯爷纳妾给薛家添丁。”
听得容华开口,薛明睿扬起眉毛,“那就下次再生,难不成我们还不能生个儿子。再不然我还有那么多兄弟,任谁生下来的都是薛家血脉。”
“侯爷不一样,是长房长子。”
薛明睿含笑,“若论这个,我还是庶子”薛明睿拉起容华的手,笑容温暖,“我这些年在仕途上没有将自己当做薛家长子嫡孙,不论是否承继爵位我都会有今天,我也不会害怕失去嫡长子的地位,我们都不必害怕为了任何理由委曲求全,你是我的妻子,无论什么时候,我不屑委屈你换来皇上对我的信任。”
“我知道”容华抬起头,“我也没准备委屈我自己。就算是侯爷要纳妾我也是不同意,更何况是旁人硬塞进来的,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尽量抗争。那个马溶月也是个聪明人,否则以她的容貌不会心甘情愿地伺候太妃。”和聪明人说话总会容易些。容华说这话将手里的荷包系在薛明睿腰上,“我刚才是在给侯爷做荷包,用同心结系的流苏。
系同心结的时候不能说话。”
薛明睿看了容华半晌,无奈地叹口气将容华抱在怀里。
能逗他的,也就只有她了。容华靠在薛明睿肩膀上微微一笑。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粱上燕,岁岁常相见。
瑶华缩在床上冷作一团,湘竹拿出一床被子盖在瑶华身上。
“可能是因为武穆侯升了从一品少师,所以舅太太才会这样小心,连***面前不见。”
瑶华眼神反而沉静下来,“舅太太身边的妈妈怎么说的?”
湘竹艰涩地道:“舅太太说让奶奶自求多福。”
静妃就这样将她舍弃了。
想想也是,舅舅一家本就是利益在前,她没有什么可给他们的,怎么可能求得他们的怜悯。
“世子爷呢?还是不愿意过来?”
湘竹摇摇头。
瑶华微微一笑,外面前在传: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h1a始盛开。
虽然是任延凤在清华寺安排的h1a树是罪魁祸,任夫人却将罪责都算在她头上对她百般刁难,任延凤在西院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早就将她忘在脑后,不可能替她说半句好话。她在任家不论怎么委曲求全,都将是死路一条。
【……第四百二十三章福祸相依……】a!!
第四百二十四章 机会
屋子里寂静下来,佛龛里的泥塑也不会说半句话,瑶华听着窗外的风声,拉开被子让湘竹一起躺过来。
“从前我恨姐姐,又觉得对不起五妹妹,八妹妹进府之后我就觉得她像五妹妹,有好几次我都又惊又怕,可是现在我一点都不害怕了,若是大姐和五妹妹就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怕,至少我知道人死了还有地方可以去。去的地方也不一定比我现在差。”
湘竹害怕地看向屋子,“奶奶您千万不要这样想。”屋子里本来就冷,大奶奶说着这话怪瘪人的。
“明天我去找找陈姨娘。”
陈姨娘?对了翡翠已经是陈姨娘了,想起来真觉得可笑,满府都知道翡翠是陈姨娘,却谁也不肯承认她这个大奶奶。
“说不定陈姨娘能在世子爷面前为奶奶说说话,至少让我们搬个暖和的院子,奶奶养养病以后再做打算。”
湘竹跟了她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这样天真,瑶华微微一笑,“若是她想要求情早就说了,不用等到你去说,我的情形她又不是不知道。”翡翠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晓她的病。
湘竹咬起牙,“翡翠这个没心肝的,奶奶对她不薄,她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怪她。”若是不能靠自己的本事将那些踩在她头上的人拉下来,就不能随便怨恨别人,任何人都是自sī的,谁也不可能因可怜你放弃自己的利益。
“那我们怎么办才好?”湘竹将被子给瑶华掖好”下地倒了一杯温水给瑶华。
“偻夫人已经想要给世子爷另结亲事,世子爷虽然未除服,但是这个除服礼过了年也就不会有人深究了,那时候再说亲事谁也不会反对。”
湘竹惊讶地张大嘴”“那奶奶呢?奶奶怎么办?世子爷再结亲奶奶算什么。”“不知道会不会有休书,说不定连休书也不会写。”瑶华说着咳嗽起来,她平日里吃的药早就断了,屋子里的凉气仿佛能从她四肢百骸透进她身体里,让她觉得又冷又疼,她这样的身体不用撑到任延凤娶妻。
湘竹眼睛红起来,“世子爷怎么能这样对待奶奶。”
她不该相信任延凤。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还一报,她和大姐命里相克,她本来不yù相信任何人,偏偏大姐那时候将任延凤说给她”她觉得大姐是为了她好,任家又是勋贵之家,可是没想到这是她最大的一个错误。她害了姐姐,姐姐也害了她,她们算是两清了,下辈子再也不要做姐妹。
“明日你再去李家”跟舅太太说,我能帮静妃娘娘试药。”
湘竹睁大了眼睛,“奶奶是什么意思?”
瑶华微微一笑,“母亲送给静妃那些做成药丸的助孕药,我手里也有一些,我想舅太太是找不到那张药方了。”她本来是要用这些药牵制静妃,人的贪yù没有止境,静妃万一生下公主”还会想要药方再怀皇子,却没想到静妃一举得男。
湘竹道:“可是舅太太是想要大爷小时候治病的方子。”“静妃是怕小皇子和大爷一样先天不足,可是现在大爷治病的方子没有了,想必舅太太也不敢随便找个郎中开方子送进宫中。”静妃给小
皇子看病的事又不能大张旗鼓,让外面人都知晓。
“找个妥当的人试药是最好的法子。若是我吃了助孕的药丸有了身孕,再请郎中给我看脉”岂不是比贸然去宫中给小皇子诊脉好的多?
否则民间郎中鱼龙混杂,谁能保证选出的那个能救小皇子。”湘竹这才明白瑶华的意思,奶奶这是要和舅太太提条件,若是舅太太常让郎中来看奶奶,任夫人也会顾及静妃娘娘。
“可是奶奶没有身孕,这要怎么作假。
瑶华面无表情地看湘竹,“去将妆匣子里面的素锦盒子拿出来……,”
湘竹点点头,汲上鞋跑到内室将妆匣子打开,拿出瑶华要的东西。
瑶华将素锦盒子打开,拿出一颗助孕药丸,没等湘竹将那药丸看清楚就张嘴吞了下去。
湘竹顿时睁大了眼睛,惊呼一声,“奶奶,您这是做什么。”
瑶华淡然地吞咽两口,“能算计着活一日是一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这两日你去想办法让世子爷来看看我。”没想到薛明雳去西北的事这样顺利,以勋贵子弟的身份从戎,身边允许带薛家一名家仆,兵部放了特质的铠甲和马匹。
“家里各院子都张灯结彩,尽可能喜气些,府外的灯笼换做两只宫灯。”
听容华说完话,薛老夫人点点头。
容华微微一笑,“我想着还是要摆几桌宴席,明雳从戎是大事,族里的人也好跟着高兴高兴。”
老夫人道:“可不是,明雳这一去最少也要二三年,族里也该来人送送。”
苦是不声不响地将薛明雳送走了,仿佛薛家在遮遮掩掩,这样光明正大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勋贵子弟从戎本来就是好事。
马溶月声音柔软,“我会做一些吉祥糕,今天就和厨房的妈妈一起做出来些,还有平安菜,英亲王出征时,宫里曾做过的,我也跟着学了。”
府里的讲究比不上宫里,容华也只是知道吉祥糕,不知道什么是平安菜。
老夫人道:“说起平安菜,我从前在宫中也是吃过一次。我记得是先皇送皇上出征时命御厨房做来的,用的是平安橘裹了mì和面粉做的,外面还要一层青菜。”
容华笑道:“应该是四季常青的意思。御厨用的心思巧。”
老夫人抬起头看向马溶月,“寓意好却也麻烦,要辛苦你了。”
马溶月上前给老夫人揉肩膀,“倒是不辛苦,只要大家别嫌弃我手艺不精。”
二太太不由地看着容华冷笑,马溶月虽然不是名门闺秀,进过一次宫也懂得许多礼仪”陶家虽然大族,陶容华却是庶女,没有半分见识,容华也该跟马小姐学学,马小姐一张嘴就能哄得别人高兴,容华不过是个贱人却装作高贵。
“要不是有马小姐提醒,我还真的忘了”二太太用帕子擦擦眼角,“我这个做娘的准备的不周到。”
马溶月不到卯时就起netg给老夫人做药膳,侯爷上朝前马溶月还亲手端了盹盅给她”不过那时候她正好还没起来,只是锦秀将盹盅接了。
马溶月来薛家不止是要照顾老夫人,还要照顾她。二太太显然是尽可能地利用这一点。
马溶月对薛家众人的印象到时候会原原本本说给皇太后。谁都想拉拢马溶月,这样能给自己带来想不到的好处。
忙了一整天才将宴席准备好,又是一阵的迎客送客”容华躺在netg上时只觉得腰酸。
春尧道:“大厨房的厨娘说了,送饭菜去三奶奶屋里的时集,三奶奶正哭得厉害。”
父亲刚去西北,现在又轮到了丈夫,任谁都会心中郁结,更何况大家一起热闹地送薛明雳”任静初却只能躺在netg上养伤”屋子里定是冷冷清清。
薛明睿进了屋”春尧忙退了出去。
薛明睿坐在netg边,细长的眼睛晶亮,“皇上没有另派人接管锐健营。”
按理说给皇子做了骑射师傅就应该卸掉重要的职务,皇上没有这样做”是有心要重用薛明睿。
“侯爷觉得九皇子怎么样?”容华转头去看薛明睿。
“聪慧有余,性情也好,再过五六年定然远远越其他皇子。
怪不得皇上喜欢九皇子。
其实比起九皇子,英亲王受过挫折,又韬光养晦了这么久……可是皇上一旦心中有了合适的储君人选,旁人就再难以入眼。
薛明睿将容华抱在怀里,刚要转身吹灯,只听外面的锦秀敲门,“侯爷、少夫人,老夫人腹痛不止,已经让人去请了御医。”容华立即坐起身来。薛明睿去套间里换衣服,锦秀进屋服shì容华穿戴。
锦秀道:“听传话的妈妈说,老夫人可能是吃了不干尊的东西。”
挽了个简单的髻,容华穿上袄裙和氅衣,“老夫人晚上没有吃多少席上的饭菜。”
“是啊,老夫人吃的是马小姐亲手做的药膳。”马溶月做的药膳。
容华目光一闪,马溶月才来了薛家做药膳,老夫人就吃的不舒服,“让人去大厨房将厨娘和帮手的丫鬟、婆子问一遍,今天都有谁去过大厨房。”
春尧道:“会不会是马小姐做的药膳不适合老夫人,老夫人向来胃口不好,平日里吃的东西都是精挑细选的,从前没吃过的新鲜玩意儿向来不敢直接给老夫人吃的,马小姐虽然通些医理,毕竟是mo不透老夫人的身体,难免会用错材料。”
连春尧都这样想,那满薛府的人都是这样的心思了。
锦秀眼睛亮起来,“这样不是更好,既然老夫人不适合吃药膳,就将马小姐送回马家去。”
听起来确实是个好机会,老夫人身体不适,她正好找借口将马溶月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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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概是尾声了,大家都很急躁哈。
我说过我不写大妾、小妾就一定不会写,但是不能连触事件也省略过去吧,在古代的背景下很多事是避免不了的,而且我写马小姐也不是为了给我儿子找个妾。
不想泄漏太多剧情哈,不过触一场大事是一定的。
就算是结尾也要有点bo澜吧,要不然就是流水账了。a。
第四百二十五章 动手
薛老夫人病了,薛家从主子到下人全都从热炕上爬起来。
冯立昌家的匆匆穿了棉比甲,来向容华回话,“今天帮厨的还有我们院子里的厨娘,要不要也将她们一起问话?”
容华点点头,不管是大厨房还是她这边的厨娘都要同样对待,这样别人才说不出什么来,再说这件事没弄清楚之前,谁也脱不了嫌疑。
冯立昌家的又道:“要不要事先安排一下。”
若真是她身边的人不小心做错了,她也不会偏袒,容华道:“一个个都要问清楚,不要冤枉了人,更不要偏纵,再去厨房里看看剩下的蔬果,看看有没有问题。”
冯立昌家的应了。
薛明睿和容华正要出门,牛婆子来道:“大厨房的厨娘有事要向少夫人禀告。”
这时候有事要跟她说……,
……既然是大厨房的再娘,这些话她也不能不听。容华抬起头看薛明睿。
薛明睿道:“你听听她说什么。我先去外面让人将灯亮起来。”
鼻明睿是怕先她一步去了老夫人房里,引人非议,所毕才会在外面等着她。
薛明睿出了门,大厨房的厨娘萧二媳fù进到内室向容华行了礼,然后看向容华身边的锦秀、春尧和牛婆子。
容华坐在椅子上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萧二媳fù一阵紧张。
萧二媳fù是想要跟她sī下里说话。这件事涉及老夫人,她不好和人背后商议,有牛婆子几个在也是好事”“屋子里的都不是外人。”
萧二媳fù这才又上前几步,躬着身低声道:“不是今晚宴席的饭菜问题,今晚的菜都是荤菜素做,夫人、太太、少夫人、奶奶们吃的都是同样的宴席”怎么就老夫人病了,定是那位马小姐给老夫人吃错了补品这才出了事。”
容华微皱起眉头看着萧二媳fù,“这种话不能乱说。”
“奴婢没有乱说,那位马小姐本是给老夫人做药膳,心中却还惦记着少夫人这边,每日里都还要给少夫人做一份,少夫人怀着身孕需要温补,老夫人的病却是补不得的,奴婢们做饭菜都是很小心,老夫人平日里沾了油腥身子都会不舒服。若是老夫人吃了少夫人的补品那一定是要出乱子。”
萧二媳fù是在间接告诉她,马溶月人在老夫人那里心却惦记着她这边。才进薛家就这样朝秦幕楚,将来一定是心腹大患。萧二媳fù说话遮遮掩掩,目的却十分的明确。
容华敛目看萧二媳fù,她接管大厨房不几日,萧二媳fù就向春尧示过好,别人还在观望的时候,萧二媳fù就已经向她投诚,这样的人还真是八面玲珑。
容华冷下脸,“这样的大事岂容你随便猜测。”
萧二媳fù跪下来,“少夫人,奴婢怎么敢乱说”刚才传来说老夫人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去厨房看了”马小姐给老夫人做药膳的材料和少夫人的补品混在一起。平日里也就罢了,晚上马小姐又是忙着做糕点,又是做老夫人、少夫人的补品,定是忙中出了错”也不知道马小姐送给少夫人吃的补品少夫人吃了没有,若是没吃倒可以瞧瞧里面说不定也会有给老夫人做药膳的材料。”
马溶月送来的汤她是没喝,自从她怀了身孕除了自己小厨房做的东西,别人送来的是一概不碰。
容华看了一眼春尧,春尧立即去厨房里查看。
不一会儿春尧去而复返,向容华轻轻颌。
没想到还真的像萧二媳fù说的这样,难不成真是马溶月急功近利,忙中出错。有这样的证据,就算是谁来都说不出二话。
“不光是奴婢自己这样说,大厨房的所有厨娘都在议论。”若是一个人说有可能是有人唆使,大家都这样说那就是事实了。
萧二媳fù见容华没有说话。少夫人年纪轻有些事不免优柔寡断,“奴婢跟着少夫人去大厨房里看看,少夫人就知晓了。”
萧二媳fù的话刚说到这里,薛明睿掀开帘子进屋。
容华也站起身看了一眼牛婆子,“先将萧二媳fù带下去,一会儿我再问她话。”
少夫人不带她去老夫人屋里禀告。萧二媳fù不由地一怔,这件事她可是前后考虑妥当,到了老夫人房里,她只需实话实说,大厨房的厨娘们谁也不可能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自然也会是这话。马小姐虽然是宫中出来的,却不过是伺候老夫人的奴婢,岂能跟府里的主子相提并论,府里有谁会越过少夫人帮衬马小姐说话不成?众所周知少夫人善妒,房里连个通房也不给侯爷安排,谁惦记着要做侯爷的妾室,谁就是触了霉头。这件事处理好,只会对少夫人有益无害,将来少夫人会将她当作亲近的人提拔。嗯来想去,少夫人定是要先禀报了老夫人,她只要耐心等着,必然有她的好处。萧二媳fù按捺着心中的忐忑和欣喜躬身跟着牛婆子退了下去。
薛明睿和容华出了门,粗使婆子在前面提着灯笼,薛明睿拉着容华的手走在后面,容华低声道:“大厨房的厨娘来说,是马小姐弄错了老夫人的药膳。”
薛明睿道:“祖母是不是吃坏了东西,一会儿等御医来了就知晓了。”
既然萧二媳fù敢这么说,御医来了就定然会这样说。
“马小姐送给我的补品里有老夫人吃的药膳,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薛明睿皱起眉头,“你吃了没有?”
他的第一反应是问她有没有吃。
容华笑着摇头,“没有。但凡别人送来苒补品我都很少吃”说到这里容华仰起头来,“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萧二媳fù来告密,她就在汤盅里现了老夫人的药膳,这一切也太凑巧了。
薛明柏先去了老夫人房里,钱氏将润哥给了**,这才忙着出门。
珑岫道:“少夫人将大厨房的厨娘都叫了起来,可能是要问话。”
老夫人吃坏了东西,自然要同罪大厨房,换了谁都会这样安排。
“鼻姨娘身边的丫头过来打听消息”珑岫眼睛一深,“要不要让人注意那边的举动,免得生出别的事来。”
钱氏摇摇头,“这时候大家都为老夫人忙着,我苹有时间顾及她。”
珑岫笑道:“也是,奴婢想的太多了。”
钱氏赞许地看了珑岫一眼,“小心点总没有差错。”
薛明睿和容华这边进了老夫人屋里,薛夫人、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钱氏也相继到了。
李妈妈将御医领去了内室。
“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太太转头看向容华,“老夫人怎么突然肚子疼起来。”
三太太也皱起眉头道:“按理说,我们也都吃了一样的饭菜,怎么我们就没有事。”
容华看向三太太。
三太太精明善算计,从来都是躲在二太太身后,很少这样急着开口。
不一会儿御医出来开方子,说明是饮食不当造成的。
下人去抓药,大家一起进了内室看老夫人,老夫人脸sè苍白地躺在netg上,说了几句话就又要去净房,容华和钱氏搀扶着老夫人净了手又躺回软榻上。
薛夫人坐在老夫人netg边,“要不要让御医施针暂时稳住,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老夫人道:“已经施了针,想必过一会儿就能有效用。”
老夫人话黄刚落,三太太道:“依我看要将厨房彻底查一遍,这样的事在我们薛家还是头一回,不好好责罚日后说不得会变本加厉,家里老老小小的谁也经不起这个,前几日听说忠安伯家的老夫人吃坏了东西就足足病了一个多月。”
二太太也了一眼容华,接口道:“蔬果也要好好查查,我记得老夫人面前是一盘什锦菜,仿佛不是府里常吃的那种。”
大厨房现在由她管,二太太一句话轻巧地将矛头指向了她。容华抬起头来,看到薛夫人责怪的目光,“要将厨娘都问个清楚,特别是老夫人今晚吃的饭菜。”
容华扫了一眼旁边的马溶月,“我已经让人问了厨娘。”
除了钱氏忙着去给老夫人端热茶,屋子里其他人都静悄悄地听容华说话。
马溶月微微攥起手帕。
“应该是冷荤搭配不当,我也没有看出来,一会儿我再去仔细问问,看看是不是送进府的蔬果有问题”容华垂下头,“都是我没有安排妥当。”
容华再转过头正好迎上马溶月闪烁的目光。
三太太不由地怔愣。
二太太似是也没有料到容华会这样说法。
反倒是钱氏立即道:“我也是没瞧出来,不能都怪容华一个人。
二太太狠狠地瞪了钱氏一眼,钱氏的头立即垂了下去,不敢再说别的。
薛崇义站起身,带着满身酒气皱起眉头看容华,“怎么连个厨房也管不好,在府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中馈是最基本的,我很少在家里说话,这次你也太不像话了,哪家的女子不是从小学中馈,今天的事传出去还不叫人笑话我们薛家。”a。
第四百二十六章 本事
……二叔父的话太严重了。/www.uu234.com/”薛明睿看向薛崇义。
薛崇义皱起眉头,“什么时候晚辈能越过长辈说话了。”薛明睿声音难得的温和,吩咐旁边的小丫鬟,“去给二老爷沏杯醒酒茶来。”
醒酒茶,当他是醉了胡乱说话?薛崇义顿时怒气高涨,“别以为你现在是武穆侯,我就说不得你了,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二叔父,我说什么你都要听。”
&www.uu234.comg上的薛老夫人顿时一阵咳嗽。
薛崇义张牙舞爪地榫动胳膊,“这里是薛府,不是你武穆侯府,你眼里还有没有你祖母和我们这些长辈。”
薛明睿看向坐在椅子上面带冷笑的二太太,“这边人多难免聒噪,二婶还是扶着二叔父先去歇着,让二叔父喝了醒酒汤消消气,明日三弟早起离家,二叔父还要玉导三弟。”
这个时候提起明雳,明睿是在威胁他i导明雳才是最重要的。薛崇义抬起头狠狠地看向薛明睿,薛明睿的神情反常的温雅,不声不响地化掉他的怒气,让他没有理由作,薛崇义终是恼羞成怒,“好,好,好,现在是从一品少师了,就不将我这个二叔父放在眼里,到底是圣上身边的重臣,说起话来比从前震慑人。”薛崇义的话出格了。大家都是一惊。
二太太面sè难看,急忙解释,“老爷也是关切老夫人。”老夫人喘几口气,挣扎着坐起来,看向薛崇义”“我这是小毛病,明雳的事重要,明雳妥当了我也就放心了。”老夫人声音低,带着一股的威严。
老夫人是暗指他没有管教好儿子。薛崇义顿时打了个冷战”方才冲上头的怒气也散了些,惊讶地看向老夫人,“儿子……”
老夫人挥挥手,“去吧,去吧,年纪大了生病总是常责的事,哪里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现在我已经好多了,你们就回去歇着吧!”
三太太忍不住看了一眼容华。容华竟然没有要打断老夫人话的意思。她不相信,这么好的机会容华就这样放过了。只要想起分家在即”三太太就似被怂恿了,忍不住开口,“依我看这件事也不一定就怪容华,我左右没事就和容华去大厨房看看,说不得能看出什么来。”
容华抬起头迎上三太太,目光平淡、安然,“我已经让人去厨房看过了,没看出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外面送进府的蔬果也都是新鲜的,应该是有些饭菜做法太过寒凉。今天太晚了,明日我再和大嫂一起商量商量菜单”有些菜日后就不要再做了。”
容华这番话有人惊讶有人诧异。马溶月整个人松了口气,钱氏也赞同的颌。
“年纪大了身子就是不中用”没有什么好查的,我都说了不用这样兴师动众,老人病又不是作一次两次了,怪只能怪我的身体不中用”老夫人说着长出一口气,“好了”这么晚了,都散了吧!”
三太太顿时失望。
李妈妈吩咐丫鬟掌灯将众人送出屋子。
薛明睿和容华也双双告退。
刚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只听有人赶上来道:“少夫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容华转头看到了马溶月。
“天sè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薛明睿伸出手来拉紧了容华身上的氅衣。
容华没想到薛明睿会这样直接地回绝马溶月。
马溶月听着武穆侯冰冷的声音,低头恭谨地行了礼,“是。”
薛明睿不再说话,拉起容华向前走去。
眼看着武穆侯和少夫人渐渐离开的身影,马溶月身边的小丫鬟秋雁撅起嘴,“侯爷也太不近人情了,小姐也不是恶意。”“这就是我的处境”马溶月只觉得冷风吹得脸生疼,“不管我是不是从宫中出来的,只要成了妾室,就是要这样服shì正室夫人”可就算是这样,武穆侯也不会看她一眼。作为妾室没有半点说话的权利,比在宫中时还不如。
她谋划小着在太妃娘娘身边伺候五年,一朝出宫不是为了想做一个妾室。今天的事让她更清楚的明白,大宅院里和宫中没什么区别,薛三太太字字句句都将矛头指向她,只要武穆侯夫人顺水推舟说上几句,所有人都会怀疑她给薛老夫人做的药膳有问题。等她真的成了武穆侯的妾室,一个不受欢迎的外人将来的境遇可想而知。
马溶月低头看手里闪烁的烛光,如果她有别的选择,一定不会来到薛家,可是现在她只能想方设法让静妃娘娘满意。明日她要去见武穆侯夫人,武穆侯和武穆侯夫人这般情深,武穆侯夫人一定会听她说话。
“明明是容华安排好要陷害马溶月。,薛三太太一屁股坐在炕上。容毕要趁着马溶月还没被明睿收房之前将马溶月赶出薛家,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却怎么关键时刻容华维护起马溶月来了,“你说说,容华在打什么算盘?”薛崇仁皱起眉头,“就你和二哥话最多,惹得母亲也生气了。”
三太太顿时跳起来,“我话多?我是为了谁?还不是想要抓住容华的错处,让容华不能掌家,这样我们也不至于被分了出去。”薛崇仁道:“我看你这样胡来反而要坏事。你有这个精神想东想西倒不如哄住母亲。”
老夫人明摆着偏长房,再哄又有什么用,趁着皇太后赐下宫女这个机会,压一压容华才是正经。
三太太想着叫来身边的丫鬟问南院的动静。
“大厨房的萧二媳fù去了奄院就一直没有出来,听大厨房那边的粗使婆子议论,说大厨房管事的妈妈都怀疑是马小姐做的药膳有问题。”
三太太眼睛一亮,“我就说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这件事果然是冲着马小姐去的。”
邢长远家的似是想起了什么,“奴婢今天倒是看到大爷房里的戴姨娘跟萧二媳fù站在假山石后面说话。”
薛崇仁喝了。茶,揭开蛐蛐罐子逗虫。
三太太被蛐蛐儿叫的心烦,带着邪长远家的和丫鬟月兰去暖阁里说话。
算长远家的道:“老夫人病了,萧二媳fù就去见少夫人,这里面会不会是戴姨娘搞的鬼。”
钱氏xìng子温和,不木能压住明柏的妾室。这样一说倒是能解释通了,怪不得容华没有提药膳的事。
容华也太能沉得住气。
三太太思量着,外面好丫鬟来道:“四老爷、四太太来了。”
三太太皱起眉头,这么晚了他们来做什么。
薛崇仁将薛崇杰拉去一并逗虫儿。
三太太和四太太去暖阁说话。
一阵家常过后,三太太有些坐不住了,四太太这才低声道:“三嫂有没有听说,老夫人要请族里的长辈来分家。”她装作一无所知也没什么好处,还不如和四弟媳一起商议商议对策。三太太皱起眉头来,“我也是才听说””说到这里三太太吃惊地看向四太太,“这件事该不会是真的吧?”
四太太点点头,“我是无意中听到一句半句。大嫂叫李妈妈过去瞧亦双的嫁妆单子,李妈妈说亦双的嫁妆定下来之后,府里其他未出嫁的小姐都要照这个安排。未娶妻的几位爷都照着明雳成亲的聘礼准备出来。”
三太太心里一阵狂跳。
四太太道:“我就想着,分家这件事应该是作准了。否则不会提前准备这些。”四弟媳来找她说这些话,是要让她安心,就算是分家,明英几个的聘礼,亦秀和亦柔的嫁妆也都会有着落。
而且还比照明雳和亦双的安排,这是她想也没想过的。若是几个孩子嫁娶都有了着落,他们还能分得一份家产单独立户,她何乐而不为。
是不是她今晚表现的太过急躁,容华才会请四弟媳过来和她说清楚。嗯到这里,三太太目光中带了歉意,“这事你是什么时候知晓的?”
四太太听出三太太的意思,“老夫人年纪大了,这个家是迟早要分的,我们心里也都该有个准备,三嫂你说是不是?”“是,是””三太太尴尬地笑着,“只是消息太突然,将我吓了一跳。”
既然容华跟她透了这个底,她不如投桃报李,也算是澄清自己,三太太目光闪烁,说起今天晚上的事,“老夫人不会无缘无故就生了病。
我听说明柏屋里的姨娘…………”三太太的声音越来越低,四太太仔细听着半晌才诧异道:“莫不是有人故意安排?”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薛明睿,容华回到房里做针线。
不一会儿牛婆子来道:“审了一晚上,萧二媳fù才开了。,是大爷房里的戴姨娘给她出主意。”
戴姨娘竟然有这个本事。
容华淡淡地道:“再去问清楚,是不是在老夫人饭食里下了什么药,何时放的,怎么放的,若是说不清楚,就让官府来领人,进了大牢她自然也会说。”
牛婆子点了点头,退到门口差点和雁翎撞个正着。
雁翎急着进屋向容华禀告,“大爷房里的戴姨娘似是要小产了。”一……——一……————一,a。
第四百二十七章 害人
容华听了雁翎说话。
木槿道:,“四太太来了。”
,“情况怎么样?”容华起身问四太太。
四太太知道容华问的是戴姨娘,“还不知道,郎中来瞧过了写了方子,戴姨娘刚喝了药。”
木槿端了茶放在矮桌上,带着屋子里的丫鬟退下去。
容华看向皿太太,“之前也没有听说大爷屋里的姨娘怀孕。”
四太太脸一紧,“可不是”说到这里四太太压低了声音”“我昨晚去了三太太房里,说了聘礼和嫁妆的事。结果就是你说的那样,
三太太在担心几个孩子的嫁娶。”
容华点点头。她现在有了身孕,所以很容易换个角度想一想,三太太最担心的也就是这牟了。毕竟身下有三哥儿子两个女儿,三老爷又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买虫、hua酒的银钱不知道hua了多少。
四太太整个人也似松了口气”“都是一样为了孩子的前程,我也能理解她。”她听了分家的消息,最先愁的也是这个,于是下意识地还想大家都聚在一起,至少还有老夫人的梯己银子能hua销。
鼻家最获利的也是长房,长房不用被分出去,而是将薛家彻底变成了武穆侯府,她最该做的是考虑其他几房的利益。容华道:“那戴姨娘的事……”
四太太微皱起眉头,“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昨晚三太太还跟我说,戴姨娘和大厨房的厨娘鬼鬼祟祟商议什么事,我想着今天一早来告诉你谁知道就传来消息说大爷将戴姨娘打了。”
这么说戴姨娘小产是因为薛明柏?容华没有想到,“大爷也不知道屋里的姨娘怀了孕?”
这就是重点,如果薛明柏知道戴姨娘怀孕了定不会动手打戴姨娘。薛明柏八成和她们一样被méng在鼓里。怀孕是好事,戴姨娘有了身孕应该会迫不及待告诉薛明柏怎么反而遮遮掩掩。
四太太道:,“我也是纳闷,怎么没有听到一点的风声。”
薛家这么大,人多嘴杂,不是能隐藏秘密的地方,更何况妾室的小
日子都是记下来的,妾室小日子来没来,钱氏身边的婆子该是清楚的很。
除非是钱氏帮着戴姨娘隐瞒。
容华抬起头和四太太的视线撞在一起。
四太太疑huo道:“我听说大奶奶上前拦着也被大爷打了。要不是大奶奶拦了这一下,府里就不用请郎中来给戴姨娘保胎了。”
也就是说没有钱氏,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这倒符合钱氏一贯的作风,钱氏总是贤良的让她叹服。若说钱氏是故意做做样子这次有些做的过头了。容华道:,“依四婶看,戴姨娘的孩子能不能平安?”
四太太点点头,“戴姨娘月份尚小,可素来体健,吃了药说不定也集平稳下来。”
戴姨娘的孩子没有掉隐瞒有孕却是大错,更何况还怂恿厨娘给老夫人的饭菜里下药,就算境遇再惨也不会有人同情,反过来钱氏保住了薛明柏的孩子,对薛家功劳不小。钱氏算的太精了,不费吹灰之力除掉了妾室她都忍不住对钱氏刮目相看。
四太太叹口气“真是人心难测。”
对钱氏四太太也是不能下任何结论。毕竟钱氏没有害过四房,
掌家这段时日反而对四房格外照顾。钱氏自从嫁进薛家,真是没少收买人心。
容华和四太太说了一会儿话,四太太才起身出去。
到了中午冯立昌家的来道:“郎中出府了,看样子戴姨娘的胎是保住了。大爷将戴姨娘一顿斥责日后都不准戴姨娘踏出房门半步。”
就算戴姨娘给薛明柏生了庶子,以后的生活也只能是这样。容华吩咐冯立昌家的,“问完萧二媳fù,就将她交给李妈妈处置。无论谁提起昨天的事,你们都是一无所知。”因要分家,姨娘串通厨娘在薛老夫人饮食里动了手脚,这样的话传出去,有损薛家的声名。
冯立昌家的躬身道:“少夫人放心,没人敢嚼舌头。”
容华道:“大厨房出了事,就要管的更严些。”这时候管人事谁也不会说出二言来,有些位置有去有留,难免人心惶惶,大家归根结底还是要怪在萧二媳fù这件事上,说不定会有人吐出实情。
冯立昌家的立即明白,萧二媳fù只是说戴姨娘给她出的主意,可是能在大厨房里动手脚,绝对不是一个厨娘和妾室谋划就能成功的,少夫人想要抓出背后的人,光有猜疑不行还要有证据,可是大奶奶凡事都做的滴水不漏,她们留意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半点的端倪。少夫人从接管了大厨房,表面上没有太多安排,背地里却看管很严,尤其是这两次的宴席都是少夫人亲自盯着,饶是这样还出了事。冯立昌家的心里一寒,要是在陶家,少夫人这般管家的方法任谁都找不到机会,可是薛家是大家人多手杂,少夫人身边可用的人少,一时看管不住就要出乱子,最重要的是少夫人现在是双身子的人,早该好好休养不适合挑这么重的担子,这家里家外的忙吗,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要受不了”“奴婢这就去安排。少夫人要注意身子,趁着现在没事,就歇一会儿?”
她的身子是越笨重,脑子仿佛没有往时那么清晰。尤其是最近,胃口虽然好多了,可总觉得喘不过气来,家里事多,又要防着宫里静妃有什么手段,薛明睿在外面也让她放心不下,确实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容华的手抚上隆起的肚子,家里要分家,外面政局紧张,在这样重要的关头怀孕,对她真是个考验。
将冯立昌家的送出去,木槿回屋忍不住愤愤开口,“还不是欺负我们夫人是双身子的人。”
容华躺在软榻上,锦秀忙拿了锦被给容华盖好,接口道:,“还好没出什么大事。”
木槿冷笑,“那是被我们夫人看了出来。”
锦秀道:“那也没办法,大奶奶嫁进薛家这么多年,身边总有些人为她办事。”
钱氏这样的人,想要揭穿她确实不容易,说九句实话只为了说一句谎话,何况老夫人信钱氏,只要钱氏早口不大,基本上就能心想事成,对付钱氏就像在众人面前欺负弱者,得不到大家的支持。除非让大家将钱氏看个清楚。
送走了薛明雳,薛家众人又聚在老夫人房里。
老夫人靠在紫sè迎枕上,让薛夫人服shì着吃了些东西漱了。,将众人看了一遍,这才捻着佛珠道:“明雳去了西北,没有三五年恐怕也回不来,你们也要放宽心,想要出人头地就要走这条路。”
二太太听得这些话又提起帕子来擦眼睛。
“人这辈子就是熬,将孩子一个个熬大了,熬的他们有了出息,人也就老了,我是有福气,看到了别儿,曾别儿,比你们父亲有福气。”
老夫人将话说到这里,大家都猜到下一句话是什么。
老夫人接着道:“我跟你们操心了一辈子,也该安享晚年。你们也要出去另立门户。”
大家顿时跪了下来,薛崇义道:“儿子愿意在母亲身边伺候。”
老夫人挥挥手,“都起来吧!既然我开了。就是已经深思熟虑了,你们也都清楚,大周朝就是这个规矩,勋贵之家迟早要分家”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我已经让人去族里说了我的意思,族里这两日就会来人帮着品搭,你们都将手里的事放放,有什么难处就来和我说,能帮你们的我必然不会眼看着。按理说给你们哥四个成家之后,我的责任也算是尽到了,你们的子女自然有你们自己安排,可是这些年家里都是**心,特别是明柏、明睿、明雳的婚事我都帮了忙,既然如此也不厚此薄彼,剩下几个孩子的聘礼和嫁妆就按照明雳和亦双的规格办,由我拿出梯己银子贴补了你们。”
不管愿不愿意分家,只要老夫人正式说了,无论是谁都不能在这时候插嘴。
“这处老宅子就留给长房,你们没有分到就折成现银到外面另置田产,容华手里管着的庄子上种过朝廷试种田,就不另抓阉了直接拨给长房,我跟着长房存众田就由长房管着,剩下的财物长房分两份,余下老二、老三、老四各一份,分家之时请朝廷的中人备案,一切按照大周朝的规矩来,我也不偏不倚。”
大家都应了。
老夫人说完话挥挥手”“好了,你们各自回去安排吧!”说着眼睛一亮,脸上多了几分严厉”“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分家的时候谁也不准滥用心思,我们是勋贵之家,谁也别失了身份。”
薛明柏顿时低下头。戴姨娘弄出这场事来,还不就是因为舁家。
从老夫人房里出来,薛崇义央着二太太将钱箱子拿出来”“我们是住去族里聚集的城东,还是另选宅院。”
二太太眼睛一瞥,“当然要选个繁华地,请yīn阳先生看看风水,老爷是有头有脸的,怎么能和三房、四房相比。”
薛崇义顿时笑了”“都听你的。”
二太太冷笑,“要不是我早有准备,老爷就是哭都来不及,还能选什么宅院,幸亏新开的酒楼赚了银钱,大可买处大宅子。”a。
第四百二十八章 人为财死
“谁有钱谁做主。/www.uu234.com/
四太太难得有时间和容华一起坐下来做针线。
四太太在红sè肚兜上绣了一只金sè的小麒麟。
“现在二老爷可是都听二太太的安排。”四太太微微一笑,看着容华手里的hua开富贵屏风。
这件屏风是要给老夫人府里做点缀的。家里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老夫人情绪不好,李妈妈出主意不如将老夫人从前画的牡丹拼成hua开富贵屏风。薛亦娟、薛亦双、薛亦宛几个没事的时候都会过来帮忙绣屏风。大家虽然分开住,还是一家人。
容华脸上是静谧的笑容,薛家分家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三老爷、
四老爷的宅子在城东,二老爷住的更近些,就在对面的四条胡同,“二婶买的是三进的院子,听说还要将旁边的两处一进院子一并买过来。”
“可不是”四太太笑了,“那个地界儿我们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四条胡同的宅子是京里几个最贵的地段之一。
二太太请yīn阳先生算过最终定在四条胡同,买下了宅子又大张旗鼓地精心布置。薛家分家,二房仿佛才是最春风得意的。
“二太太是托了任家才买下的房产,明雳媳fù给凑了不少的银钱”四太太说到这里抬起头看容华,“我觉的这件事很奇怪,明雳媳fù想要和离,怎么还要给二太太凑钱买宅子。”
自然是二太太的手段,她已经眼看着任静初大把大把地掏银子,现在薛明雳去了西北,在和离之前任静初也只能听二太太的。
鼻亦双和安亲王世子的好日子定在明年三月,芮青回去了陶家,隆正平也很快就要迎娶春尧。过了她的生辰就又是一阵忙碌。容华想起身伸伸腰,四太太上前搀扶着容华下地。
容华不好意思地笑了,“还要让四婶帮忙。”
四太太目光亲切,“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客气的,等我们搬了亦宛还要让你照顾。”
薛亦双就要成亲了,鼻亦宛想要留下和薛亦双住段时日。
“现在是她们照顾我”她的肚子比起开始那几个月长的快多了,“每次薛亦双、薛亦宛来了都小心翼翼地盯着她一举一动,生怕她有磕碰。”
容华和四太太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外面飘起了雪hua。雪越下越大,两个人进了屋在炭笼上烤火,锦秀几个商量要去梅hua坞取些hua瓣雪来埋在树根地下,四太太笑道:“也算我一份,上次在你屋里尝了茶现在还念念不忘。”
容华也笑了,“都是我们胡乱做的茶,四婶不嫌弃就好,按理说要第一场雪才好”我这也是随便应景。”
帘子1iao开,四太太身边的丫鬟樱桃快步进了屋,向容华和四太太行了礼,低声道:“三奶奶让我来和太太说,上次害得老爷落水的人有了下落。”
四太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些人在哪里?”
樱桃摇摇头,“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二太太和三奶奶只是让四老爷、四太太过去。”
四太太点点头”樱桃进内室里去拿四太太的氅衣。
容华也递了一只手炉给四太太,“四婶准备怎么和二婶说?”
二太太不可能轻易将那些人交给四叔父,四叔父和四婶又都是不会耍心机的人,一不小心就会在二太太手里吃亏。
四太太一时沉默下来”“只能听二太太怎么说,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总要去问问。”
就算抓住了人,他们也不会轻易说真话,容华道:“这种人应该不会只做过这一件事,依我看若是二婶肯说出那些人的下落,不妨请官府出面。”
四太太点点头。
送走了四太太,容华将冯立昌家的叫来,“去二房那边打听打听,害四老爷的人在哪里,然后给隆正平送个消息,让他尽快将人找到。”隆正平找这些人找了那么长时间,有些风吹草动就应该会察觉。容华说到这里,心中浮起一丝疑huo,自从四叔父落水,她们和隆正平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都没找到半点蛛丝马迹,怎么现在却让任静初将人找到了。
冯立昌家的才退下,木槿在外屋道:“马小姐来了。”
这几日整个薛府都忙的晕头脑胀,才刚歇下来马溶月还真会挑时间。
木槿带着马溶月进了屋。
容华将目光落在马溶月身上。白狐毛的披风,浅藕sè暗hua袄裙,打扮的十分素淡,脸上也只是施了一层淡粉,没有半点盛气凌人的模样,倒是像来示好的。
“少夫人。”马溶月端端正正行了个礼,握着帕子规矩地立在一旁。
木1!谨用下人用的无hua杯子给马溶月倒了杯茶,又搬了个锦杌来。
木槿的敌意,马溶月似是半点不介意,笑着和容华话了些家常,然后话锋一转,“不知道少夫人是怎么想的,太后娘娘让我来薛府伺候长公主,我吓了一跳。”
马溶月会这样直率说起这件事。容华微微一笑也不拐弯抹角”“我也是没想到。”
马溶月将跟前的食盒打开,里面是一盘盘的小点心,“这是济南府的小点心,少夫人尝尝”说着抬起眼睛,目光恳切,“我的家人都在济南府,一晃分别父母已经五六年了,我在宫中是时时刻刻盼着能回家。”
马溶月拿起帕子来擦眼角”“只要能回家在父母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没有别的念头。”
马溶月是来告诉她只想回去济南府,不想成为侯爷的妾室。
容华没有半点的诧异,上次从老夫人屋里出来马溶月叫住她,她已经知道马溶月要说什么”“你也知道这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在府里shì奉老夫人是皇太后的恩赏。”
马溶月坚定地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想求少夫人尽量帮忙,若是我有机会再进宫,一定会去求太妃娘娘向皇太后求情。我父母身体不好,我想回去netg前shì奉尽尽孝道。”
马溶月自己不愿意做武穆侯的妾室,比她想方设法拒绝好多了。
可是无论马溶月怎么说,旁人还是会觉得她善妒不给薛明睿纳妾。
马溶月站起身上前几步小声在容华耳边道:,“我从宫中出来的时候,静妃娘娘特意让女官叫我去说话,让我注意武穆侯夫人的一举一动。”
她怀疑马溶月和静妃有牵连,没想到马溶月会自己说出静妃。
马溶月又坐了一会儿,行了礼出门,锦秀担忧地道:,“少夫人相信马小姐的话吗?”
有些事由不得她不信,既然马溶月先提出来,她就试着帮帮马小姐。
马溶月回到房里叫来身边的丫鬟,“避开薛纤里的人去趟李家,让李夫人想办法将我打听来的消息捎去宫里。”
那丫鬟点头应了,“奴婢就说小姐要买脂粉。现在府里忙着分家,不会有人注意奴婢。”马溶月道:“不要耽搁太长时间,免得让人怀疑。”
丫鬟应了一声退下去,马溶月也不耽搁直接去薛老夫人房里伺候。
到了下午四太太到了容华房里,“是任静初陪嫁的管事查到的消息,还抓到了人。二太太的意思打一顿出出气就算完了,扭送去了官府没有证据也告不出什么来。”
容华皱起眉头,“没有证据管事怎么能认定就是这些人害的四叔父?”薛崇杰和隆正平当时根本没有看清楚那些人的样貌。
四太太也犹疑起来”“我也是担心这个怕抓错了人,不过那管事的说的有板有眼,连你四叔父都说错不了,旁人不会知道的这样清楚。”
薛崇杰不会没有根据的乱说。
四太太道:,“我是来向你讨个主意,你说这件事该怎鼻办才好。”
再怎么样也不能sī下里处置。
“我还是觉得要送去官府问个清楚,现在只是抓到了一个,剩下的人去了哪里,我们问是决计问不出的。至于证据,干脆就让三弟妹手里的管事跟着去趟衙门,那人既然已经sī下里招供了,去了公堂一定也能招认”说到这里容华看向四太太,“只是这样就不能让四叔父出气了。”
显贵之家都惯于用sī刑,既省事又能泄怒气,大周朝有法度,她是不大认同这种做法,再说光凭管事的一面之词,也不能认定那人就是凶徒,再说那些凶徒原本害的是隆正平,薛崇杰只是跳下去救人……
四太太思量了片刻”“我回去和你四叔父说说,这件事还要他做主。”
晚上薛明睿回府和薛崇杰去看了抓到的凶徒。
容华等到薛明睿回来”“怎么样?”
薛明睿皱起眉头,“我看是抓错了从”
容华不禁惊异,照四太太下午说的应该错不了。
薛明睿道:“那人瘦成一把骨头,没有半点的力气,双手都是老茧不像是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缩在角落里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胆量去害人。
,“三弟妹身边管事的怎么说?”
薛明睿想起那管事的不由地冷笑,“那个人倒是能说会道。”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