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庶难从命TXT下载庶难从命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庶难从命全文阅读

作者:云霓     庶难从命txt下载     庶难从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九章 横祸

    第三百六十九章横祸

    薛崇义听到蒋家,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二太太,二太太目光闪烁也是有些异样。

    老夫人听了这话,倒是皱了皱眉头,埋怨李妈妈,“什么找人?怎么说的不明不白的?”

    李妈妈道:“咱们府里的家人没有拦下那人……”

    在场的人当中二太太最好面子,若是听得这种事定要抢着开口,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二太太坐在一旁竟没有半点要询问的意思,三太太就按捺不住,怒气冲冲,“难不成那人惊了马车就跑了个没影踪?”

    众人看向李妈妈,李妈妈脸色不好。

    真的被三太太言中了。

    “怎么还有这种事,”三太太惊大于怒,“这可是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妈妈脸上一紧,“我说也是,听到这件事我也吓了一跳。褚才伤的不轻,骨头都钻了出来,来报信的婆子还说,褚才也是强忍着痛,让我帮他向老夫人请罪呢,他的生死倒是无所谓,只是齐善斋的食盒砸了,而且……”

    李妈妈的话没说完,薛夫人已经念了句佛,“饭菜倒是小事,只要人没事比什么都好。”

    李妈妈的脸却红一阵青一阵,“光是饭菜也就罢了,还有老夫人请齐善斋敬居士供了五年的观音……也……”

    老夫人听到这里,一改往日的镇定,撑起了整个身子,“你……说什么?”

    李妈妈早就料到会这样,急忙上前搀扶老夫人,“老夫人您别着急,都说观音大士慈悲,一定不会怪罪我们家的。”

    老夫人半晌才喘过气来,指着李妈妈问,“怎么会今天送回来,敬居士也没有提前说……”

    屋子里的众人互相看看,谁都知晓老夫人最看重那尊观音,一直说要在齐善斋修得圆满了之后请回来,谁知道却偏偏出了事。

    李妈妈道:“褚才说,居士算好今天日子最佳,正巧我们家又上门请斋饭,俗话说佛渡有缘人,居士说,这是我们家的造化。”

    好个佛渡有缘人。

    好好的观音砸碎了,是不是薛家没有这个缘分。

    李妈妈平日里也是个会说话的,怎么今天就犯了糊涂在老夫人面前说了这种话。

    老夫人果然坐不住了。

    屋子里顿时乱起来,薛夫人、二太太几个去搀扶老夫人,容华吩咐雪玉,“快去将老夫人用的药拿来。”

    下人、主子一阵忙活,老夫人吃了药脸上渐有了些血色,慢慢睁开眼睛问李妈妈,“褚才怎么样?”

    褚才是在薛家家生的奴才,他老子、娘就一直得老夫人重用,褚家一家跟着老夫人忠心耿耿,褚家也不争抢府里的好差事,非要给褚才领个车夫的差事,就是为了在老夫人跟前尽心。

    今天老夫人让人去齐善斋请斋菜,褚才交给别人不放心,这才自己驾车了去,没成想回来路上让人惊了马匹,摔成这个模样。

    李妈妈冷静下来,知晓有些话不该说,胡乱宽解老夫人,“没什么大碍,已经请了郎中去瞧。”

    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李妈妈脸上的端倪,加重了口气,“到底怎么样?还不快说。”

    李妈妈这才道:“我听说血也止不住,药敷上去就被血冲开了,我让人拿了最好的止血药去,说不定会见效。”

    旁边的容华忙道:“我屋子里有准备好的香灰,我让人先拿去救命。”

    少夫人准备生产时用的香灰,是好不容易才让内务府凑出来的,怎么好就……李妈妈顿时迟疑,“这……怎么好……还是少夫人留着……”

    容华道:“救人要紧,我的日子还远着,可以另去寻,”说着叫了春尧,“快去取香灰来。”

    春尧急忙带了个婆子去南院。

    老夫人吩咐李妈妈,“去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事……”

    不小心惊了马也就算了,不但横冲直撞,伤了人还不管不顾,无论是谁家遇到这样的事,都要查个清楚。

    李妈妈知晓这里面的厉害,“老夫人放心,我已经让家人去查了,骑着马在大路上横冲直撞,不会只惊了我们一家。骑马的是蒋家人也是外面打听来的。”

    二太太这时候才开口问,“知不知道是哪个蒋家?”

    李妈妈摇摇头,“应该一会儿就能有消息。”

    老夫人看向薛崇义,“老二,你也挑几个人去查查,定要弄个明白,”说着才缓缓道出里面的意思,“你们可知道,那观音本不是我们家的,那是皇太后授意让我来办的事,这尊观音是要入宫呈给太后的。”

    怪不得老夫人会这样看重这尊泥胎。

    老夫人道:“我们家给大小寺庙供奉的年疏不知道有多少,拿出去的香火钱就算请了佛祖金身回来那也是绰绰有余。我怎么会费事去请敬居士奉五年的观音大士,那是因为敬居士是清泉寺仁济法师的俗家弟子。从仁济法师那里求请观音大士供奉不易,太后是不想用身份去压迫法师,这才让我留心,我打听到仁济法师虽然常年在外,但是每年都会去给俗家弟子敬居士讲佛法。我这才将太后手抄的佛经,一次次地送去敬居士那里供奉观音大士。否则以我的佛性不及太后半分,哪里会有这种耐心。”

    薛崇义的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母亲一直没说起,我们只当是母亲有心要在家里重立佛堂。”

    老夫人叹口气,“这样的事不能与你们多说。”

    话说到这里,薛崇义不敢怠慢,亲自选了几个家人去查情况。

    大家在屋子里宽解老夫人。

    大约是一个时辰的功夫,终于有了消息。

    李妈妈将办事的婆子领进门,那邹婆子向众人行了礼这才道:“也合该巧了,我们在京里转了一圈,这才知道那蒋家的人去了咱们亲家府上。”

    众人顿时人人自危起来,二太太和三太太同时开口,“哪个亲家?”

    邹婆子道:“是大同夏家。”

    所有人登时又看向二太太,薛明霭也坐立难安,顾不上别的急忙问邹婆子,“怎么去了夏家?”

    二太太也道:“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婆子道:“春如轩,就是那个小凤春。”

    老夫人顿时怒道:“说那些戏子做什么?”

    那邹婆子不敢怠慢,“就是和这戏子有关,蒋家大爷去亲家府上就是要找那个小凤春。”

    三太太念了两遍小凤春,“我怎么记得小凤春是男人。”

    邹婆子道:“可不就是男人,蒋家大爷说姑爷将小凤春藏起来了,”说着胆怯地看了一眼二太太,“我们去的时候蒋家大爷正在亲家门前吵闹,骂的甚是难听,奴婢学也学不上来……”

    老夫人听到这里顿时咳嗽起来。

    邹婆子道:“怪就怪在亲家没有让人出来制止,蒋家大爷还说……还说……”还说到后面就没有了。

    众人知晓肯定是难以入耳的混账话。

    老夫人也不再去追问。

    邹婆子道:“大概是姑爷得罪了人……奴婢几个看着蒋家大爷凶神恶煞的,听说之前包养戏子声名就不好的……”

    声名不好也只是包养戏子,并没有其他的,怎么这次就不管不顾地去夏家骂人,可见很有可能是夏家理亏在先。

    邹婆子道:“既然是亲家的事,奴婢们也就不敢上前说话,急忙回来回禀老夫人。”

    “什么亲家?”邹婆子刚说完,老夫人顿时厉声道,“谁让你一口一口的喊亲家?谁告诉你大同夏家是我们薛家的亲家?”

    那婆子听得这话急忙磕头告饶,“都是奴婢顺口乱说,奴婢再也不敢了。”

    薛崇义和二太太互相对视,脸色难堪起来。

    三太太嘴角翘起似是在看好戏一般。

    二太太向薛崇义扬了扬下颌,薛崇义顿时道:“这是谁打听来的消息?一个无赖说的话也是能信的?”说着看向老夫人,“母亲,这件事关系到夏家的名誉还是不能轻易就下定论,儿子觉得让人去问清楚才好。”

    地上的邹婆子顿时摇手道:“蒋家大爷那模样可真是……奴婢看就是五六个家人那也是奈何不了他的。”

    再说这件事又不是薛家当其冲,最好等到蒋家和夏家的事解决了才好出面。

    薛崇义的模样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着在众人面前要为夏家正名。

    老夫人看了一眼薛崇义,“皇上在宫中都已经废了歌舞,就算我们家办堂会也是屈指可数的,包养戏子这种事出了事关整个家族的名誉,皇上对这些深恶痛绝,你还想当其冲地试一试不成?”

    薛崇义被吓的一缩头,却被二太太狠狠地踹在脚上,薛崇义这才又打起精神,“夏家是高门大户,绝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无赖有什么话说不出,上门讹诈那也是有的。”

    二太太目光一闪接口道:“不如老爷去看看,有什么消息也好回来说给娘听。”

    从薛崇义嘴里说出的话,可信不可信就不知晓了。

    三太太听得这话讥诮地扬起眉毛。

    容华看二太太胸有成竹的模样,再想想薛崇义平日里在老夫人面前鬼话连篇,经常哄骗住老夫人,薛崇义去一趟夏家回来定要说的与实情大相径庭。最重要的是,就怕薛崇义以姻亲的身份去夏家帮忙,到时候夏、薛两家结亲的事就要人尽皆知了。

    感谢大家帮我给宝宝出主意。

    我真是非常着急,宝宝都病了快一个月了,医院一会儿这个诊断,一会儿那个诊断,抗生素都用全了,还是没有见好,今天又去找了专家,专家居然又说不是肺炎了,而是变异性咳嗽。

    给开的开瑞坦,酮替芬,美普清,顺尔宁,吃了之后咳嗽有所减轻,还告诫我们以后不准用抗生素(其实都是医院让用的),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宝宝才会康复。ro

    ┃┃

    ┃┃

    ┃.bsp;┃┃

    【……第三百六十九章横祸】

第三百七十章 火星

    薛老夫人皱起眉头,“还有什么好问的,这种事怎么不说别家,专说到夏家身上,你以为我老了就是好糊弄的?”

    薛崇义嘴顿时一干,脸上露出愧疚之色来,“母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是怕传回来的消息有误,再怎么说我们两家也是世交,总不能这时候落井下石。”老夫人就看不得薛崇义一脸孝子贤孙的模样,尤其是薛崇义现在一脸的愧疚,仿佛已经知道错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已经让儿子没有了脸面,有些事不好做绝了让儿子也下不来台面。

    老夫人神色有些松动,二太太瞧准了时机道:“老爷也是想知道实情,若真是夏家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我们自然不能受了他们连累。”

    二太太在老夫人身边这么长时间,早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容华目光一深,“可是夏家门前那么乱,二叔父去了会不会有危险,那个蒋家大爷不是善类……”

    不等容华将话说完,二太太已经道:“多带些家人去也就是了,再说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再猖狂还有朝廷呢,我们老爷是朝廷命官,”说着冷哼一声,“姓蒋的还敢动朝廷命官不成?”说着又和颜悦色地向容华点点头,“容华担心的也是,老爷要格外的小心。”

    薛崇义毕竟不是文弱书生,虽然没有真的当过武官,一些拳脚还是难不倒他。

    二太太一句话说得合情合理谁都不能再说出什么。

    容华只好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本来怒急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不能让薛家的名声败在你的手上。”

    薛崇义毕恭毕敬地道:“儿子知晓了,母亲安心。”

    屋子里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闻。

    老夫人抬起眼睛看了薛崇义两次,还是点了点头,“你就去瞧瞧。”

    薛崇义紧绷的脸松开一些,转头向二太太使了个眼色,二太太上前几乎挤开薛夫人将桌子上的茶端给老夫人喝,“咱们就陪着娘在这里听消息。”

    薛崇义弯腰退了出去。

    老夫人嘱咐李妈妈,“挑几个伶俐的跟着二老爷,别让二老爷在外面吃了亏。”

    无论再怎么狠下心肠,终究还是舐犊犊情深。无论谁都看出来二房在哄老夫人,可是谁又能说的太明白,大同夏家的事毕竟是二房的事。

    四太太看了一眼容华,容华轻轻低下了头。

    出了这种事,谁也没有胃口吃饭,还是二太太在旁边说尽了好话,老夫人这才用了半碗粥。

    薛明霭急的不断用手去拽荷包,二太太看得心烦意乱,“小小年纪就这样不持重,你父亲都说没事,你急什么。”

    薛明霭道:“父亲怎么去了那么久?要不然我也去看看。”

    不过是打发一个无赖罢了,说不定老爷去的时候夏家都已经收拾妥当,蒋家大爷的名声京里谁人不知晓,难不成大家宁可信一个无赖也不肯信夏家的?老爷现在说不定正在回来的路上,夏家经过这件事,也该心里明白,虽然他们是要靠夏家才能有好前程,可是薛家也不是白丁,关键时刻还是能帮衬的上,这样的姻亲不能寻常对待。

    夏家这步棋虽然走得差了些,可是事在人为。二太太笑着拿起美人拳给老夫人捶腿,“要是情形不好,老爷早就遣了人回来,必定是没有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已经暗了,大家也该回去歇着了,三太太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向老夫人说,她娘家的账目还锁在柜子里等着她连夜算出眉目来,既然眼前这出是二房的堂会何必要算上旁人。

    三太太提起气来,笑容浮在脸上张开嘴,“老……”

    已经有人先她说出来,“老夫人,不好了。”

    刺耳的声音顿时打破了沉寂,邹婆子跌跌撞撞地跑进屋,整个人像撞了鬼一样,惊骇、狼狈的不成样子,“老夫人,了不得了……”

    老夫人一皱眉头,严厉地看向邹婆子,“到底怎么了?慌什么慌。”

    邹婆子被这声怒喝喊住了心神,喘了口气润了润干哑的喉咙道:“老夫人,二老爷被人打了,”说着已经带了哭腔,“我们也是竭力上前去护着,可是……来的人太多了,就将我们推到了外面……”想到当时的情形邹婆子从心底打了个冷战。夏家府前那些人愤怒地似是要将夏家整个拆了,老爷不过才帮着夏家说了几句话,就被团团围住……二太太听得这话,茫然地看向门外,发觉没有薛崇义的踪影,这才信了邹婆子这番话,心神彻底乱下来,“你说老爷怎么样了?”

    邹婆子手抖成一团,“老爷,被那些人围住了,还不知道怎么样,我只瞧见乌压压的一群人,就这样扑过来,我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才……”

    二太太头顶似是爆了一记惊雷,炸得她体无完肤。

    屋子里众人脸色皆变了,不是说只有蒋家大爷在夏府跟前生事,怎么又冒出许多人来。

    下人吓得口不择言,薛崇义更是有去无回。

    旁人都没了主意,老夫人咬紧了牙关,尽可能镇定地问邹婆子,“其他人呢?我不是让老二带了许多家人去?”

    邹婆子道:“都在救老爷呢,奴婢是回来报信。”

    钱氏端了热茶进屋,怔怔听了这话,不小心将手里的茶扔在地上,还是容华上前拉住老夫人,“老夫人,事不宜迟,快让家人去夏府门前将二叔父救回来,再遣人去衙门里。”

    老夫人点点头,吩咐李妈妈,“就按少夫人说的办,找些人去迎老二,让余管事去衙门,再请了郎中过来。”

    李妈妈听了吩咐不敢怠慢匆忙去安排。

    噩耗的余音未了,大家都未从惊变中回过神来,尤其是二太太早就瘫软在椅子上。

    薛明柏站起身道:“我跟着家人一起去看看父亲。”

    薛明柏话音一落,薛明霭也道,“我也去。”

    两个人说完话就要转身出去,二太太这才想起了什去伸出手来乱抓,“明霭,明霭你给我回来。”

    关键时刻才能着出来,二太太从心底里的确是偏爱薛明霭。

    薛明霭停住脚步,薛明柏道:“你留下照顾母亲。”

    钱氏也回过神来,“是啊,叔叔还是跟娘说说话,让娘宽心……”

    薛明霭迟疑间薛明柏出了门。

    薛明霭左右为难,咬咬牙还是追了出去。

    二太太顿时歇斯底里地喊起来,“你们可要小心啊。”

    任静初坐在椅子上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得耳边二太太尖声喊,“老夫人,可要多让几个人去找啊。老爷千万不能有了差池。”

    任静初也要跟着二太太附和两声,刚抬起眼睛,只看到老夫人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刚才你不是还赞成让老二去夏家的吗?现在怎么倒怕起来了,容华说怕有危险你不是还振振有词,现在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慌什么慌?哭?还不到你哭的时候。”

    老夫人什么时候用这种严厉的口气说过话。尤其是任静初眼里,薛老夫人虽然贵为长公主,不过是个浑身是病慈祥和蔼的长辈。

    二太太被吓得止住了哭声,没想到嗓子突然一紧竟然就“嗝”个不停。

    任静初这时才惊惧的发觉,薛崇义真是出了事。

    老夫人看向邹婆子,“你现在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婆子已经平稳下来,说话也不再颠三倒四,“奴婢们是后来才去的夏家,本是要看看二老爷那边怎么样,回来也好给府里个消息,谁知道才走到煤场胡同,就听到有人要打要杀的,说是要夏家将人交出来。”说到这里,邹婆子换了口气,“奴婢们以为仍旧是蒋家人向夏家要那戏子,却没想到竟然是官宦人家的家人,一个个拿着棍棒气势汹汹的堵在夏家府门前。”

    “后来奴婢就听二老爷替夏家说了句话,谁知就打了起来。”

    老夫人沉下脸,“老二说了什么?”

    邹婆子道:“老爷说,夏家是功臣权贵,还会骗了你们家不成?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又翻出来做什么。”

    容华不由地冷笑,薛崇义是当官当久了,才会打这样的官腔。却不知别人悲愤之时听得这话如同是侮辱之语……老夫人冷冷地开口,“对方是什么人?是蒋家大爷找来的帮手?”

    邹婆子不敢随便说,只是垂下头,“奴婢也没听清楚,只是仿佛是礼部言谏给事中樊大人的家里人,让夏家交出来的是他家的大爷,本是几年前和夏家大爷一起从戎,后来死在战场上的。”

    “荒唐,”二太太顿时怒压下一口气,“竟然去夏家……要一个死了多年的人…不是要……讹诈……是什么?”

    【……第三百七十章火星——网文字更新最快……】@!!

第三百七十一章 大火

    第三百七十一章大火

    薛二太太这话说完,老夫人的脸色又难看几分。

    二太太和薛崇义一样,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就贸然开口下结论。

    老夫人向容华招招手,“扶着我进去歇一歇。”

    大家都在,老夫人却越过了儿孙、媳妇单独让容华陪在身边。

    二太太不甘心地上前,“我也服侍娘。”

    老夫人果断地摇了摇手,“你们都在外面听消息吧!”

    二太太顿时僵在那里。

    容华扶着老夫人撩开帘子进了内室,李妈妈上前将隔扇关上,无论里面说什么话,外面都再听不到一言半语。

    老夫人靠在贵妃榻上,容华亲手沏了热茶给老夫人。

    老夫人喝了一口,容华站在一旁道:“老夫人不用担心,左右侯爷还派了我们的人在那里,二叔父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老夫人将茶碗递给容华,脸上又恢复平和的表情,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担心,他到今天这个地步,就应该受些教训,既然给家里做了这样大的麻烦,就应该为此出力。”

    老夫人这一次是真的被薛崇义气到了。可毕竟是亲生儿子,嘴上这样说还是会担心薛崇义的处境。

    先是夏季成和小凤春一起出了城,然后只有夏季成一个人回来,蒋大爷听到小凤春走失的消息心急如焚地到处寻找,在城里遇见薛家的马车,惊了薛家的马,以至于让薛家马车翻倒在地,杂碎了老夫人为皇太后求来的观音,薛家这才到处找蒋家大爷要个说法,结果找到了夏家门前,目睹了夏家和蒋家大爷、樊家的冲突,这些都是薛明睿早就安排好的。只有薛崇义这一节始料未及,没想到薛崇义会被樊家的人打了。

    老夫人道:“这样也好,有老二在那里,我们家在夏家的事就更加顺理成章,到时候夏家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是见证。”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既然有了开始就不能没个结果,无论如何樊家都要在夏家查出些什么。

    容华道:“老夫人安心吧,既然是侯爷查出来的,就不会有什么差池,樊家从前也不是没有怀疑,暗中查了这么久,不过是苦于没有证据不好下手,这次终于有了机会,一定不会放过。”樊家的大爷和夏季成是一起投军的,两个人一起受了伤,夏季成活着回来了,樊家大爷却死在战场上。

    樊家是书香门第,突然出了这样一个习武之人,却没想到会死在战场上,这件事在京里也就传了一两天大家就淡忘了,毕竟樊家不是什么大族,樊老爷一个小小的言谏也不能让人有什么兴趣。

    谁知道樊家人都有个倔脾气,樊家大爷不见尸骨也没有贴身物件儿回来,樊家不肯罢休寻了一圈最后找到夏季成,樊家上门几次问夏季成樊家大爷阵亡的经过。夏季成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樊家也就起了疑心,怀疑这里面另有别情。

    这次樊家和蒋家大爷算是一拍即合。

    夏季成没有龙阳之好也就罢了,既然有这样的嗜好,蒋大爷又怎么能相信,夏季成和一起出城的花旦小凤春不小心走散了。为了小凤春,蒋家大爷赔上了自己的前程,眼见小凤春没有了踪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

    再说整件事并不是空穴来风,只要将功夫做足了,自然就会有今天这一幕。

    老夫人看向容华,目光深切,“我有病在身,行动不便,你就要做好准备,万一召你入宫,好些事你要说清楚。”

    容华点点头。

    话说到这里只听门外有人道:“二老爷回来了。”

    屋子里顿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容华扶着老夫人从内室里出来,李妈妈已经命人抬了肩舆将老夫人抬去二太太房里,容华和锦秀几个走在后面。

    走到僻静处,锦秀低声道:“侯爷说了让少夫人放心。”

    看来都还顺利。

    夏家出了事,连带的是夏淑人的娘家邱家,还有和邱家关系要好的毛家。薛家做为“不小心”掺和进去的,应该提早拔脚才对。

    容华微微停顿看到去而复返的李妈妈。

    李妈妈见到容华笑着走过来。

    容华先上前道:“妈妈怎么回来了?”

    李妈妈目光一闪,“忘了给老夫人拿件氅衣,”说到这里顿了顿,“老夫人想起来,少夫人有身子不宜见到血光,大奶奶要照应二老爷,少夫人就帮衬着看管一下家里的事。”

    有了老夫人这句话,她做什么事也都顺理成章了。

    李妈妈走了,容华吩咐锦秀,“去跟余管事说,夏家那边不知是什么情况,还是将我们家的下人先叫回来,二老爷到底怎么伤的,还要问清楚了再说,”说完顿了顿,“天色不早了,今天家里有事,等到人都回来,各处早些落锁。”不但要将人都叫回来,还要有一个和夏家撇清关系的态度。

    容华嘱咐好所有事,这才到离老夫人的院子不远的一个抱厦处坐了,等着管事婆子来回话。

    不一会儿一个婆子匆匆忙忙来行礼道:“咱们家的人都回来了,只是之前跟着二老爷回来的几个家人,吵着要去外面打听消息,二老爷毕竟是被人伤了,大家心里气不过,起码要有个说法才行。”

    定然是二房的家人。

    那婆子见少夫人不说话,就好奇地抬起头来,顿时看到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正淡淡地瞧着她。

    虽不说话,那抿起的嘴唇似有淡淡的威严,“你做管事也有些年头了吧?”

    言下之意,做管事这么多年,却连这些事也做不好,那婆子身上一抖。

    容华转头看向春尧,“将我的话再和管事妈妈说一遍。”

    春尧点点头,上前道:“少夫人说了,天色不早了,今天家里有事,等到人都回来,各处早些落锁。”

    若是所有事都要她亲力亲为,还要这些管事的做什么?容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婆子。

    婆子顿时低下头不敢再有怠慢,急忙道:“奴婢这就让各处立即落锁。”

    说完话,婆子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春尧上前道:“要不要让人去说一声,这是老夫人的意思,让那些人好无话可说。”

    容华摇摇头,这种事不用去说,老夫人自然会摆明立场。老夫人在人前故意纵容薛崇义,就是要等到时机到了给薛崇义一个教训。只要她将薛家的大门关起来,剩下的就是薛家的家务事了。

    等到薛府各门落了锁,容华和李妈妈说了会儿话,这才往南院去。

    刚要到南边的小门,春尧一眼就看到小门前有个丫鬟提着灯笼向这边张望。

    春尧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声,“谁在那?”

    那丫鬟立即走了过来,到了容华身前行了礼,“我是九小姐身边的丫鬟穗儿,”说着左右看了看,“有些话九小姐让我和少夫人说。”

    ……

    薛崇义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狼狈地被搀扶回来。

    脸上红的、青的一大片,屋子里下人、晚辈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薛府的郎中开好了方子,老夫人开口将长房、三房、四房的人都打发走了,屋子里就剩下薛崇义夫妇和老夫人。薛崇义这才捂着半边脸阴狠地开口,“此仇不报……我……让人拿我的名牌去官府,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言谏还能……”

    “啪”地一声,老夫人扬起手一巴掌甩了出去。

    旁边的二太太也被吓得僵在那里。

    “你还嫌脸丢的不够多?夏家这门亲事就这样好,让你要拿整个薛家去换不成?”

    老夫人这一巴掌用了全力。让薛崇义的脸立即火烧火燎起来。

    老夫人的目光一冷,“你们夫妻是不是早就知道夏季成的为人?大同夏家和我们家这么多年没有来往怎么会突然要跟我们结姻亲?你们当我真的糊涂了?”

    薛崇义心里一慌急忙道:“母亲是听说了什么?儿子真的不知晓……”

    老夫人转眼看向二太太,“你说呢?”

    老夫人眼睛似是能看穿她一般,二太太心里一慌,腿顿时软下来。

    二太太还没说话,只听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九小姐投缳自尽了。”

    ……

    薛府外,薛明睿坐在马车里,等到下属来报信,“一辆独轮车从夏家侧门出去了,要不要惊动樊家的人?”

    薛明睿摇摇头,“等到马车去了毛家再放消息。”这样毛家就脱不了干系。

    将官家公子留在府中做禁脔,夏季成真是胆子不小。

    不一会儿荣川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见到薛明睿,荣川迫不及待地开口,“没想到是真的,这件事竟被夏家隐瞒了这么多年。”

    这也不足为奇,一个上了阵亡名单的人,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要不是这样夏家再怎么样也不会替夏季成瞒着,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要出纰漏,夏淑人就是这样想,才会急着给夏季成说亲。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要照顾宝宝的病,更新的都有些晚。过几天宝宝好一些情况就会好转了,感谢大家理解。ro

    【……第三百七十一章大火——网文字更新最快……】@!!

第三百七十二章 救人

    薛明睿和荣川在外面说话,薛亦娟的屋子里已经乱成一团。

    一条绫子拴在房梁上,空空荡荡的飘来飘去说不出的凄楚。

    老夫人让人扶着进内室去看薛亦娟,屋子里的婆子早就死命地按住薛亦娟的人中,不停地喊,“九小姐,九小姐,您可别吓奴婢。”忙乎了半天,终于感觉到薛亦娟有了微弱的呼吸。众婆子心里一喜,忙让开了路让老夫人和二太太上前来。

    二太太看到紧紧闭着眼睛的薛亦娟,按捺不住哭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傻,偏偏想到绝路上来,你这是要坑死我啊。”

    众丫鬟、婆子也跟着抹起泪来。

    老夫人见薛亦娟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急切地转头问婆子,“有没有去前院将郎中请过来?”

    婆子道:“已经去了,应当很快就会到了。”老夫人看了一眼李妈妈,“快去将应急的药都取来,现在就拿了通窍的灌下去。”二太太拉起薛亦娟的手,只觉得那纤纤手指冰凉,顿时吓得缩起手来,“这是怎么了,不是缓过气来了,怎么会这样。”

    老夫人板着脸不说话,伸出手来去拉薛亦娟的手,让自己声音尽量平和、慈祥,“好孩子,你可别吓祖母,有什么事都有祖母给你做主。”

    床上的薛亦娟仍旧没有反应。

    李妈妈拿了化开的药和容华一起进屋子里来。

    老夫人看了一眼容华,“帮着我将药给亦娟喂下去。”

    二太太好半天才战战兢兢地道:“娘,还是让我来……”

    老夫人脸上波澜不惊,目光深沉地看向二太太。

    二太太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上前扶起薛亦娟,将容华手里的药一勺一勺喂了进去。通窍的药下去没多久,薛亦娟的气息就顺了许多。

    薛崇义也让人搀扶着走进来,听得一个婆乎道:“郎中来看了。”

    郎中不敢怠慢向众人行了礼,急忙上前诊脉,又取出银针来给薛亦娟通穴,老夫人坐在旁边的锦杌上紧紧地看着薛亦娟,屋子里的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郎中收了针,薛亦娟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只是目光中毫无生气。

    人毕竟是醒了,坐在旁边的老夫人也松了口气。

    二太太更是喜极而泣,“亦娟,你怎么那么傻,有什么事不好说,偏要到今天的地步,你不瞧瞧你父亲也为了你伤成这个样子,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怎么舍得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真是白白养了你一场。”

    容华看向二太太,只见二太太一边说话一边用余光看着老夫人,此时此刻二太太满口的慈母心肠,并不是完全说给薛亦娟听的,而是要利用这个契机向老夫人说明白,她和薛崇义也是为了薛亦娟才会和夏家联姻。

    女儿遭这样的劫难,二太太还能想着为自己开脱,这样的心机是谁也比不上的。薛崇义也听出了话外弦音,站在一旁唉声叹气,一副愁肠难解的模样,即是心痛又是束手无策,半晌才道:“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轻生……”

    薛亦娟大大的眼睛看着帐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夫人板着脸看向薛崇义,薛崇义这才将满腹的教训咽了下去。

    二太太仍旧哭个不停,“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到大,怎么不想让你好呢,我也是想要你能有个好人家……”

    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要不是顾及到薛亦娟,说不定就会斥责薛崇义和二太太,容华想着上前几步,想着穗儿刚才和自己说的话,再看薛亦娟如今的模样。

    昨日她就已经让春尧在园子里等着薛亦娟和薛亦娟说了些话,可薛崇义和二太太毕竟是薛亦娟的父母,有些话她也不好让人直说。借着要整理书房的借口,她也在书房里等了薛亦娟一天,可是薛亦娟没有让人传什么话。她也有心要提点薛亦娟,可若是薛亦娟没有相信她的意思,她就这样冒冒失失找上门,反而会坏事,二房和长房素来不和,就算她说薛亦娟也不一定会相信,“亦娟,”容华轻声道,“夏家和我们家还没有婚约,做不得数的,你不用着急,你是养在深闺的小姐,连夏家门前没登过,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老夫人也道:“你二嫂说的对,我也没同意这门亲事,夏家再怎么样也和我们家没有干系。”听得这话,薛亦娟的目光似是有了些松动,转过头来看向二太太。

    二太太的表情犹豫不决。

    真是不见棺材不死心,到了这种地步,二太太居然对夏家还抱有一丝希望。

    老夫人用手抚摸着薛亦娟的额头,“人这辈子什么苦都要吃,祖母到这般年纪了,还不是要跟着你们担惊受怕,没有什么难关是闯不过去的。”

    薛亦娟企图忍住泪水,抬起眼睛看到急匆匆进屋的薛明霭,鼻子又是一酸眼泪顿时一下子涌了出来。

    薛明霭不管三七二十一,挤开床边的下人,径直到了薛亦娟床前,“妹妹,你别吓我,有什么事不能说,非要……”

    薛亦娟再也忍不住放声哭起来。薛明霭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容华这才松了口气,只要能哭出声,就是放下了心结。

    老夫人亲自拿起帕子来给薛亦娟擦眼泪,“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以后不要再这么傻了,你记着有祖母在就不会放着你不管。”“祖母……”薛亦娟嗓子沙哑终于出声,“我知道错了……”

    老夫人伸手去摸薛亦娟的头,眼睛也有些发红,“知道错就好,往后好好的,把那些不高兴的都忘了。”

    薛亦娟低下头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屋子外面传来三太太、四太太几个人的声音,“九小姐怎么样了?在哪里?”

    薛崇义和二太太不敢再提夏家的事,任静初也立在一旁生怕老夫人将怒气发她身上,大家在薛亦娟屋子里坐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回去了。

    容华将老夫人送回内室里躺下。

    老夫人喝了些茶,李妈妈宽慰道:“还好九小姐没事,奴婢瞧着二老爷、二太太也很后悔,这次得了教训,以后必定不敢再乱来了。”李妈妈是怕老夫人被薛崇义和二太太气坏了,才会这样说。

    话刚说到这里,只听雪玉道:“侯爷来了。”夏家的事有了结果。

    薛明睿进了屋子,李妈妈上前行了礼然后退下去端茶。

    薛明睿看了老夫人,又将目光落在容华脸上,然后点了点头,“顺天府派了官兵才将事压了下去。”

    老夫人目光一盛,低声道:“毛家……”毛老爷是被皇上看中要给九皇子做老师的,牵连不到毛家整件事就不算大功告成。薛明睿眼睛一扬,紧抿的双唇似出鞘的剑,“毛家、邱家、夏家本就有关联,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邱、毛两家不可能不帮忙。”容华抬起头来,不论是毛家还是夏家,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严重,若是一早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必定谁也不敢为夏家出头。薛明睿道:“樊家大爷已经被夏季成折磨的不成样子,就连樊家人都差点辨认不出来。而且夏季成还自己炼制春丸,不论是在邱家还是毛家,都能发现夏家送来的春丸。”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惊异,没想到还会有这一节,这次毛家、邱家、夏家是不可能脱身了。皇上多年服用金石丹药,一定不愿意听到有人将金石丹药炼制成了春丸,恐怕朝野上下谈论春丸的时候,必然会不小心想到皇上,皇上对金石丹药念念不忘,会不会这其中也是有……春丸的作用。

    皇上励精图治这么多年,甚至将宫中歌舞都禁了,怎么能听得这样的话。

    毛家有了这种事,毛老爷是不可能再进宫教导皇子了。

    薛明睿和容华坐了一会儿.就一起回了南院。

    夏家的事很快传进府里,任静初听得心惊肉跳,“怎么还会这样。”

    青穹道:“要不然九小姐怎么会寻了短见。我们两家虽然没有正式换了庚帖,可是九小姐将来还是免不了要被人嘲笑…”

    听到青穹惋惜的话,任静初不由地生出一股怒火,“是不是你也觉得,我不该撮合这门亲事?”

    没想到三奶奶会想到这上面去,青穹惊惧之下急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奶奶也是好心,再说若不是二太太点头,这门亲事也不可能做成。”

    任静初想到薛亦娟躺在床上没了生气的模样,若是薛亦娟就这样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怨恨上她,“你说,她是真的想死,还是吓唬人的?”

    青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任静初道:“一定是唬人的,这样传出去她的名声反而好了。若是想死哪里会死不成,再说要不是夏家大爷果然有这样的问题,夏家又怎么会看上亦娟,你别忘了亦娟早就伤了名声,好人家哪个会娶她进门,既然想攀富贵就要有这样的准备,今天知晓了这件事,就要死要话的,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

    任静初还没说完话,青穹抬起头来看到薛明霭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

    【……第三百七十二章救人——……】@!!

第三百七十三章 抽鞭子

    任静初看到青穹见了鬼似的模样,也转过头来,没想到会看到薛明雳。她还以为”薛明霭和薛亦娟素来亲厚,一定会在那边陪的时间长些,却没想到她前脚回来,薛明霭后脚也就到了,那么刚才她说的话岂不是全都进了薛明霭的耳朵。

    任静初刚要开口辩解。她这样说话不过是为了开解自己,让自己心安些,再者她也是气亦娟好好的人怎么想起来去轻生。谁知道还没有张口,薛明霭就已经道:“,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阴冷的表情似是要将她吃了一般。她还从来没看过薛明霭这样的脸色。

    任静初只是微微一怔,看看薛明霭身上华贵的锦缎长袍,又想起刚才在薛亦娟屋里薛家众人对她冷淡的态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怨气,“怎么?我就是说了,你还能将我怎么样?我说的哪句话不对?别有气就撤在我身上,薛亦娟的婚事也不是我一个人促成的,爹和娘那都是愿意的,我看亦娟自己也是很乐意,要不是夏家出了事,指不定大家多高兴呢。谁能知晓夏家偏这时候出了事,做什么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好在薛亦娟这次没有死了,若是她死了,还要拉我陪葬不成?”

    薛明霭的手攥起来抖成一团。

    任静初道:“再说女子嫁人本就是这样,我还是你们家三请四请才嫁进来的,而今又如何?夏季成就是有些小毛病罢了,人家起码是从四品,没有夏季成你哪来的三等护卫?我还不是事事为你着想,事到如今你们拿什么款儿,捏什么娇儿。坏人都要我做了,你们去做好人不成?”

    这一句话如同刀子一样戳进薛明霭的心里。这个三等护卫是拿九妹妹换来的在衙门里被人小看,回到家里却又经这样的变故。

    “我父亲说的好,男子汉大丈夫有神威外面用,家里的姑娘、奶奶怨着你们什么了?还不是骨头软、气儿也紧,治死老婆能换来外面的风光不成?要知道尿炕还睡筛子了。”她在家里不管是父亲还是哥哥那都是风光的外面多少人要巴结奉承,在外面得了新鲜的物件儿还不是通通都给她,哪里像如今,她拿梯己银子去换薛明霭的富贵,薛明霭却是连同去上任还要她四处打点,明明是个软根子还要在家里耀武扬威,真的不要富贵也就罢了,明明巴巴地去了得道升了天,好处净得了去,却要将坏的撇的干干净净,让她一个人担这些污水,她偏就不能受这个气。

    任静初说到这里,只觉得手肘处忽然坍塌下来,她整个人也坐不稳摔在地上,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薛明霭已经将整张桌子揭起来,桌子上的一应物件都掉在地上砸了粉碎。

    任静初躺在地上一时傻了眼”连疼都忘记了。

    薛明霭脸已经变了色,咬牙切齿没有了往日随和的模样,伸手就将huā瓶掷向任静初“你不是喜欢砸东西?今儿就让你砸个够。”收着瞪大了眼睛,“你砸啊,你砸啊!”

    huā斛、盘子、攒盒、香炉只要趁手的东西一件件扔在地上。

    任静初只看那些东西奔着她而来她慌乱地用手去遮挡。

    青穹也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去遮挡,“三爷,三爷,这可使不得啊。”

    薛明霭哪里管这些,正好墙上有条鞭子,干脆取了下来,阴测测地看着任静初“你不是说夏季成的小毛病算不上什么吗?我也是不如你哥哥”,”说着伸手去拿今天在外面得的物件儿“如今外面人都以为我和你哥哥一样,也喜欢这一口不知是你哥哥的哪个故交,看在你们任家的脸上面送这个来放进我的格子里。”说着将那盒子打开扔在地上。

    任静初看过去只见是个银做的环形物件儿,上面还绑着带子,盒子里还有只药瓶。

    薛明霭道:“早知道这银托子和春丸就该给你用上。”,任静初不是不经事的丫头,看到这东西,再听得这话,顿时明白过来,吓得脸上没有了血色,眼见薛明霭拿着鞭子一步半地走过来,腿脚偏没有了力气,只大声喊起来,“救……,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外面的蝶飞、蝶兰听到任静初凄厉的叫声,吓了一跳忙进屋查看。

    看到薛明霭眼睛充血拿着鞭子的模样顿时也被吓傻了。两个丫鬟上前去拦着,再看有个小盒子,盒盖子上还有个**的女人,惊呼一声忙挪开了视线。

    薛明霭拿鞭子就要向任静初抽过去,“我是还不如夏季成,夏季成想要樊家公子,樊家公子不肯,他就想方设法将樊家公子弄进府里,挖一个密室将人用铁链子栓在里面,稍有反抗就拳脚相加,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着扬起手来,“我是事事让着你,你倒越来越爬到我头上来了”光骂我不够”还要将这家里的长辈都骂进去。”

    青穹先挡在前面,这一鞭子火辣辣地抽在青穹身上,鞭稍扫到了任静初的手臂,任静初顿时一声惨叫。

    薛明霭如同疯了一般,“夏季成是从四品的官职,你怎么不嫁过去?让你也尝尝樊家公子的滋味。亦娟是不能嫁,她不像你皮糙肉厚,经得起……”,青穹挨了打,蝶飞、蝶兰两个人忙去拉薛明霭的鞭子。

    薛明霭对蝶飞、蝶兰另眼相待,再想及任静初嫁来之后,就将蝶飞蝶兰赶去外面听差吃尽了苦头,他哪里还能对这两个丫头下手,于是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你们还要帮着她不成?不想想她是怎么喜你们的?你们吃的苦楚也该让她还来。”

    蝶飞、蝶兰听薛明霭说出这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转头去看缩在角落里的三奶奶,正好迎上三奶奶恨怒的目光她们怕的就是这个,三爷不提她们还好,提起她们这把火眼见就要烧到她们身上。

    任静初伸出手来,“好啊你们这两个小婊子,听到有人作践奶奶,也出来给他助威,有这等狐媚的本事,明儿卖去勾栏院我看他拿什么赎你们出来。”说着捡起香炉摔向蝶兰泼出来的香灰顿时缝在蝶兰的脚腕上。

    蝶兰痛呼一声,薛明霭的怒气更加高涨一分。

    说话的功夫,丫鬟、婆子又跑进来几个,两个婆子上前慌慌张张地将任静初扶起来。任静初见人多了,越发辱骂蝶飞、蝶兰。

    薛明霭怒火未消,冷笑着道:“我让你再骂。”说着又挥起了鞭子。

    这一下结结实实打在任静初手臂上。

    任静初吃痛顿时惊醒,转身就要躲,薛明霭又挥鞭子过去,“我看你能骂到什么时候,你骂她们一句我就抽你一鞭子,我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慌乱中婆子、丫鬟们挡去不少鞭子,青穹看情形不好拉着任静初向外跑,“奶奶,奶奶,快点,先躲一躲。”说这话后背被薛明霭的鞭子抽了正着,火辣辣地疼起来。

    青穹一个趔趄,却仍旧护着任静初,主仆两个顺着翠竹夹道一路向前跑,早忘记了辨别方向,到了岔路口,想到要去二太太房里,又怕二太太在薛亦娟那里扑个空,薛明霭在身后穷追不舍,追上不免又要挨打,任静初身上到处火辣辣地疼痛,也是一心要逃命,拉着青穹选了条路就跑,现下只盼着前面能突然冒出个救星,于是也顾不得别的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

    终于看到前面有一行人,两个人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容华和薛明睿从老夫人房里出来,顺路又去了薛亦娟那里,安慰了薛亦娟几句话,容华这才和薛明睿回南院。容华和薛明睿说着话,隐隐约约听到前面有人喊救命,容华借着光看过去,只见任静初和丫鬟不管不顾地扑了上来。

    两个人发髻散乱,身上穿着单薄,表情异常的惊惧,那丫鬟看清了容华急忙喊道:“少夫人……,…快……救救我们奶奶。”

    任静初还没有喘过气来,薛明霭已经提着鞭子跟了上来。

    这时候薛明霭已经红了眼睛,也不管眼前都有谁,见到任静初就扬起鞭子来,任静初和丫鬟被吓得只往容华身后躲,眼见鞭子到了眼前,容华也是吓了一跳,刚要缩头,那鞭稍顿时被一只手握住,“看看眼前的是谁?”

    盛怒的声音将薛明霭镇住了”他还没有看清楚情形只觉得一股劲力拽住了鞭子一甩,他整个人也跟着摔了出去。

    薛明霭摔在地上顾不得疼痛,抬起眼睛向前看去,只见二哥正护着二嫂站在一旁,任静初和丫鬟早就缩在了二嫂身后。

    任静初睁大眼睛惊在那里,气势汹汹的薛明霭这样轻易地被武穆侯扔在一边。看起来薛明霭比武穆侯要粗壮,没想到武穆侯不过是一只手臂说……,…任静初抬起头来,怔怔地看薛明睿挺拔的身影。

    薛明睿的声音低沉,细长的眼睛眯起,紧抿的嘴唇带着些薄怒,“你这是要做什么?”

    薛明霭吓得从地上爬起来,早没有了瞪才的气势,“没想到二嫂在这里,我也是没看清楚。”

    “在园子里喊打喊杀的成什么样子?你以为你还年纪小不懂事?”薛明睿板着脸,不怒而威,说着话还不忘伸出手来护着容华,“平日里在外面胡闹也就罢了,还在府里动起鞭子来了,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容华轻轻地拉了拉薛明睿的袖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i斥薛明霭,以后让薛明霭在众人面前也没有了脸面。

    薛明霭一颗心早提到嗓子眼,“二哥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着话,后面的丫鬟、婆子也追了上来,有两个伶俐的婆子还去请了二太太过来。

    二太太看着缩在旁边的任静初,再看看在薛明睿跟前弯腰赔礼的薛明霭,薛明霭手里还握着一条鞭子。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你们两个调什么?”

    容华见到二太太低声道:“二婶。”

    二太太目光一闪,关切地看向容华,“怎么样?这莽撞的东西没有伤到你吧?”说着指向薛明霭,“这东西是看他妹妹这般,心中怒气没处发放了,头脑一热打骂起媳妇来,谁知道倒冲撞到了你。”

    薛明霭也连连低头赔礼道歉,“二嫂都是我的错。”

    容华摇摇头,“我没事。”二太太来了,她和薛明睿也不好再在这里,“我和侯爷先回南院了,明天再过来看亦娟。”

    二太太点了点头,“也好,太晚了路不好走。”

    眼看着薛明睿和容华离开,二太太上前一把抢过薛明霭手里的鞭子,“下作的东西,你还要翻了天不成?”

    二太太话说到这里,任静初抱着肩膀上的伤,放声哭起来。

    二太太斜也了一眼任静初,表情尽量温和,吩咐身边的任妈妈,“陪着三奶奶到我房里,仔细看看伤到哪里没有。”

    任妈妈忙去搀扶任静初,“三奶奶,您受委屈了,奴婢伺候您去更衣。”

    容华这边回了南院,薛明睿将她仔细看了一遍,“有没有伤到9”

    容华摇摇头,“还好侯爷挡的及时。”

    薛明霭定是因为夏家的事才会和任静初打了起来。

    薛明睿眉宇微微松开些,“老三是平曰被骄纵惯了,越来越不懂事。”

    拿着鞭子追赶媳妇,这样的事在薛家还是头一遭吧!任静初这次也算吃了教训,任性妄为的性子说不定会收敛一些。不过若没有任静初,薛崇义也会结这门亲事,薛明霭没办法和父母辩驳,就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在任静初身上。

    薛明睿怒气一平渐渐又变得平和起来,伸手给容华录了个青青的楠子,随意地问起容华,“你怎么知道亦娟出了事?”

    容华道:“亦娟打发丫鬟来跟我说,让我帮忙照顾好亦静。亦娟这孩子很少说话,怎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些,我就想到了亦娟是要……幸好屋子里的丫鬟发现的早,否则白白没了性命。”

    【……第三百七十三章抽鞭子——……】@!!

第三百七十四章 求救

    薛明睿将橘子剥好,先放进嘴里尝了一瓣。

    容华眼见着薛明睿皱起眉头来。

    “不好吃?”

    薛明睿爱吃甜食,吃不了酸的。

    橘子送进容华手里,容华吃了一瓣,其实这橘子看起来吓人,进嘴里还匙……“……“还不酸。”

    薛明睿细长的眼睛微微口皱,“太酸的伤胃。这已经很酸了。”

    容华失望地叹口气,“我就是想吃酸的。”她是谗了好几天,才巴巴地盼到这些橘子,今天吃到嘴里,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吃。这些句子不止是酸,还涩。

    薛明睿转身从盘子里又选了个更青的,抬起头吩咐锦秀,“再去挑两个青橘子来。”

    不是橘子不好吃,是她今天心情不好。

    容华用手掰着橘子,看着身边如烟般的幔帐,“我还是担心亦娟。”薛崇义被樊家打了,是理所应当,任静初狼狈的四处躲避薛明雳的鞭子也不能让人同情,只有亦娟是无辜的,被父母、兄弟牵扯进来,“夏家这件事又不小,一时半刻肯定平不下来,连带着亦娟也要被人议论。”

    薛明睿将汤婆子递到容华手里,“祖母心里应该有数。”

    容华点点头,“那个huā旦小凤春怎么样了?”,薛明睿道:“蒋大爷对他再好,他也是戏子的心肠,我让人将他扣在京畿几日”

    一个风流戏子不值得让人huā太大心思去安排,只是这件事要做的隐蔽,那戏子恐怕是……

    其实整件事都是因夏季成而起,薛明睿的目的并不是夏季成,而是要利用夏家打击邱家和毛家。

    这已经是薛明睿运筹很久的了,只不过是选了一个恰当的时机,利用毛家要出头之势,三家放松警惕”一击致命。薛明睿的目的是要打击这几家”庄亲王那边想要牵制住这几家,其实目的都一样,都是想要自己这边更加有利。

    薛明睿的目光深邃,“任家和夏淑人的娘家联姻,是因为知晓夏季成的事”庄亲王一派也是想要攥住这夏、邱、毛家的短处,这样就算毛家人做了九皇子的师父,也会很快看清楚,九皇子毕竟年轻根基浅,比不得庄亲王爷,毛家只要这样一犹豫,庄亲王也会有机可乘。”,这样一说,毛家实在不应该和夏家、邱家同坐一条船。可是在没落的时候”谁又能忍得住寂寞,毛家早知有这一天一定会甩开夏家和邱家。

    薛明睿这盘棋是大获全胜。为了这个结果”知晓薛崇义要抱着任家不放,老夫人和薛明睿都选择了弃掉二房,薛崇义自以为说动了老夫人,殊不知老夫人正冷眼看着二房栽跟头。借着这件事老夫人就是想要二房清醒过来,知晓不论是庄亲王还是任家都是靠不住的。

    薛崇义实在应该听老夫人的话。否则将来大事驱动,薛崇义只能成为薛家的弃子。

    容华从炕上下来,薛明睿将外面的事都办好了,内宅的事她也要安排妥当。

    外间的锦秀正准备值夜”和春尧两个人刚在熏笼上铺好被褥,锦秀最怕冷,这个时节她就比别人多穿了件青色的薄棉比甲,春尧、锦秀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薛亦娟的亲事,说着说着锦秀说起隆正平求娶春尧的事来,锦秀颇有深意地看了春尧一眼,低声道:“隆正平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春尧的脸“忽”地一下红起来”目光闪烁,低头去看手里的针线,“什么怎么样?少夫人不是都回绝了,你问我做什么?”

    锦秀抓住了春尧的话柄,“若是少夫人不回绝呢?要知道隆正平求人带了两次话,虽然少夫人也回绝子两次,可是姐姐是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与了旁人。”要是少夫人一丁点都看不上隆正平,隆正平又找上门来,少夫人岂会这样好性子。她想来想去,少夫人还是怕隆正平家富贵,这样轻易娶走春尧姐,将来不肯好好对待。少夫人是事事都想了周全。

    春尧咬起嘴唇,“你这个丫头是故意笑话我的。”

    锦秀笑道:“我不是笑话姐姐,我是试探姐姐的意思,若是姐姐果然不在意隆正平娶过正室,我可以在少夫人面前帮姐姐说些话,好成全了隆正平。”

    春尧听得这话,再也不肯轻易饶了锦秀,放下手里的针线,伸出手来给锦秀挠痒,锦秀不禁告饶,“好姐姐,好姐姐,我再也不说就是了”,”想着侯爷和少夫人都在内室,也不敢大声笑,顿时憋了个满面红光。

    容华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压抑的笑声。

    看着两个丫头玩闹到了一起,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两个丫头听到声音立即停下来。

    春尧看到容华,脸上的羞涩顿时又重了几分,锦秀则是笑得更明显了些。容华目光一深,看来两个丫头正在说春尧的亲事。

    这样看来春尧对隆正平的印象还不错。

    容华故意不说破,春尧将床铺收拾出来请容华坐下,锦秀又拿了汤婆子递给容华。

    容华笑着开口,“有句话要嘱咐你们,明儿一大早去吩咐门上的婆子,若是有人登门到我们家来,就说我身子不舒服需要休息,这段时日闭门谢客了。”

    春尧虽然不大知晓容华的意思,却很快点了头,“少夫人放心吧,奴婢明儿一大早就吩咐下去。”应该是和这次夏家的事有关。

    容华笑了笑,“镇国将军周夫人来了的话就另当别论,五小姐的亲事眼下是我们这边要紧的。”,不出意外最多后天,周夫人就会登门。

    大同夏家和礼部言谏给事中樊大人的家人起了冲突,樊家家人强行闯进夏家,说让城门领夏大爷将樊家大爷交出来。说来也奇怪的很樊家大爷早在几年前就在边疆战死了,樊家怎么会找到夏家……谁知道夏家真的从府里送出一个人,夏家乱成一团,一时不知道该将人安置在哪里,还是和夏家要好的毛家帮忙将人暂时藏在了毛家,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让樊家人知晓了,樊家人去了毛家,正好堵了个正着,将人抢回来一瞧,就是樊家大爷。

    整个京城顿时都知晓了此事。

    武穆侯的二叔父,薛二老爷在夏家门前为夏家说了句话,就被樊家家人打了,如今薛家也是大门紧闭。

    听说薛老夫人病了,镇国将军周夫人递帖子要去问候老夫人,因不敢贸然打扰薛老夫人,周夫人想到了武穆侯夫人薛陶氏,先见了武穆侯夫人听听消息也是好的。

    周家的马车停在了薛府门。”周夫人下了车,只见薛府门口还有一顶轿子停在那里,有一位年过四旬面容憔悴的太太殷切地站在薛家门口。

    周夫人还没来得及多看那位太太几眼,薛家门房已经出来人将她迎进府里。

    容华在垂huā门接了周夫人,两个人一路说着话进了huā再。

    周夫人仔细地向四周看了看,比起上次她来时,薛家仿佛冷清了许多,旁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是一副不敢多说话的样子。

    周夫人几句话就问起薛老夫人的病,“,我听说长公主病的紧了,今儿才急看来瞧瞧,到底怎么样了?”,周夫人问到这个,容华眼睛不禁一红,“我们家昨天的事想必您也听说了。”

    周夫人不由地惊讶道:“这么说,是真的了?”

    容华轻轻地点头,“如今老夫人病了,二老爷又伤的不轻,我们家九小姐过……”这些事想必外面前传了个清楚,“不瞒您说,樊家大太太就等在门外呢。”

    周夫人这才知晓,原来在外面看见的是樊家大太太。

    周夫人道:“樊家大太太是来登门道歉的了?”

    容华摇摇头,“我也不知晓”,”说着抬起头来看到周夫人亲切的表情,叹了口气”低声道”“恐怕还不止是这样。如今朝廷将樊家家人抓了起来,不日朝廷就要审理此案,樊家大概是要请我们家出面做个证,当时在夏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樊家是这个意思。

    容华拉起周夫人的手,“,您也知道,现在整件事不清不楚的,我们也不敢随便说这个话。”

    薛家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整个案子牵连太广,一个死了多少年的人,又被家人在夏家找到了,若是这一切都属实,夏家那可是犯了大罪,连同帮忙藏匿人的毛家也脱不了干系。薛老夫人病倒在床,武穆侯又在家休养,薛家已经不是从前的风光,做计么事不能没有顾虑。

    周夫人只得劝容华,“这么大的事朝廷总是能查个明白的。”

    容华也点头,“现在我也想不得别的,只是要将老夫人伺候好,眼见老夫人寿辰就到了,我们九小姐还给老夫人做了双鞋呢……”,本来是欢欢喜喜的庆寿,可是转眼间就差点阴阳相隔,薛老夫人怎么可能不伤心。

    周夫人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出去。

    周家的马车刚离开薛家,只听外面有个声音急切地道:“镇国将军夫人吗?我们是樊事中家里人,我们太太想求见夫人。!~!

第三百七十五章 凌辱

    周夫人想了想,让人停了马车,可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周夫人吩咐身边的婆子,“将樊大太太请上车来。”

    丫鬟落下脚蹬”樊大太太踏上了车。

    大概是这两日太过伤心,樊大太太身子有些虚弱,本来就瘦弱的身体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可她还是不让人搀扶,自己走上马车。

    怪不得外面人都说樊家人都是硬骨头,这样看来是家风如此。

    周夫人将樊大太太请下来坐,然后嘱咐跟车的婆子,“走下斜街,让车夫慢一些。”

    下斜街清净方便在马车里说话。

    马车开始继续前行”樊大太太端起手臂恭恭敬敬地向周夫人行礼,“老身唐突了。”

    周夫人忙道:“哪里的话,不过是我和大太太不相熟,这才没有上前说话。”

    樊大太太眼睛一红,脸上露出悲戚的表情,“老身也是打听到这是宣和镇国将军府上的马车,这才敢贸然叨扰,老身求夫人帮帮忙,为老身孩儿诗还个公道。”

    周大人一怔,“你去薛家就是为了这个?”

    樊大太太黯然地点点头,“我是怕,我的孩儿等不到朝廷审理夏家,就要被人寻到杀害了。”

    周夫人顿时慌了神。老爷是一个闲散宗室,平日里摆弄些小玩意儿逗弄皇太后开心,他们一家这才得了皇太后青眼。可是要说办这样一件大事……她自己的丈夫她最了解,恐怕是真的不行。

    周夫人为难地皱起眉头,仔细思量,“这京里给朝廷办过大事的人不多。”刚正不阿的人更是难寻,尤其是这样大的事,无论谁听了都会避之不及,除非依靠庄亲王呢……,…

    樊大太太似是知晓周夫人在想什么拿出绢子来将眼角的泪水擦干,“不瞒夫人说,我们家老爷生性耿直、倔强。”

    樊大太太的意思是”樊老爷不是趋炎附势的人”现在朝廷里庄亲王爷一人做大樊家不想因为这个去求庄亲王爷。

    周夫人思量了一会儿,这才出声道:“停车,回薛府去。”

    送走了周夫人,容华回到内室里,让锦秀拿出针线来做。

    容华刚绣了一朵huā,牛婆子匆匆忙忙进了屋子,“少夫人,周夫人又回来了。”

    容华一脸诧异吩咐牛婆子,“快将周夫人请进府。”

    牛婆子应了一声又道:“还有一位樊大太太。”

    周夫人果然被樊大太太说动了。

    牛婆子道:“那要怎么办才好?之前樊家来人了,我们都拒之门外,谁知道樊家人会恰好遇见了周夫人”,说着皱皱眉头,“要不然就说少夫人去老夫人屋里侍疾了,现在不方便。”

    容华道:“同样的借口不能用几次,再说这次有周夫人在我也不好将周夫人一起拒之门外。”

    牛婆子道:“我看樊家人很恭敬的样子,说不定是为了二老爷的事登门道歉。”

    既然有镇国将军夫人的面子在,怎么也要将人请进来。

    容华道:“劳烦妈妈去趟老夫人那里,听听老夫人的意思。”毕竟整件事牵扯了二房”她不好一个人拿主意。

    牛婆子微微抬起头来“那奴婢立即就去。”

    牛婆子退了出去,容华看向锦秀,“就像之前我和你说的huā厅里也不用布置,就你和春尧在旁边伺候。”不多一会儿,牛婆子从老夫人院子里回来,“老夫人说既然是周夫人的面子,我们家也不好让人再在外面等。

    只是老夫人病着不能起来,老夫人说了,就让少夫人和周夫人、樊大太太说说话。”

    容华点点头“那就快将人请进府吧!”

    容华去了huā厅,不一会儿周夫人带着樊大太太进了府。

    容华站起身还没仔细去看樊大太太,樊大太太已经向容华行了大礼“武穆侯夫人,都是我们家的错,不小心伤了二老爷”老身在这里向您赔罪了。”

    该向薛崇义赔罪,却像她行了大礼。不知道是樊大太太是不是有意这样。要知道薛崇义的确在樊家人前失了礼数。以樊家人的性子,就算上门赔礼道歉,也不会是这样心甘情愿。

    该不会是宁愿在她这个小辈面前低头,也不愿意去面对薛崇义吧?要不然樊大太太从始至终只是说要见薛老夫人,没提起薛家二房。若果然是这般,那樊家人还真的是铁骨。

    容华急忙将樊大太太搀扶起来,“您这是哪里的话。”

    樊大太太一脸的凄楚,“我们家素来也是家规严的,只因听说了我们家大爷一直被关在夏家,这才昏了头,没想到连累到二老爷。”

    想想昨日的情形,容华脸色也不好,劝慰樊大太太,“我们家也是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一时之间没有想到那上面去,也是后来二叔父从夏家回来,这才听到外面断断续续的传言,开始我还不信……现在看到大太人……”

    樊大太太忍不住掉了眼泪,“谁能想的到呢,听到我们家大爷阵亡的消息,我是日日夜夜睡不着觉,就想着若是他能活着回来,我情愿用我的性命去换,我做梦都梦到我家大爷回来了,如今真的发现他没呃……昨晚我去看了我那孩儿,可是看了我就后了悔,我不敢去想这些年我那孩儿是怎么活过来的,我后悔这些年吃斋念佛只想着佛祖保估留我孩儿一命,我情愿他几年前就死在了战场上,也好过受这些罪。姓夏的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樊大太太恨极了咬牙切齿,脸都变了形,“我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我们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竟是让他这样糟蹋的?若是这个冤屈不得伸张”我就是死了也要化作厉鬼,向夏家索命。”

    容华眼见着,这副似是能承重万斤的身体,说到这里的时候彻底垮下去。

    樊大太太不能控制地哭起来。

    容华和周夫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种情形无论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徒劳。这样的痛苦足以让一个人彻底疯了。

    樊大太太哑着嗓子,声音让人害怕,“,可是我不能这样放弃了,我家孩儿熬到现在,不是为了芶活,就是为了眼见那畜生不得好死。”,说到死,两额的青筋顿时清清楚楚地浮现出来。

    樊大太太殷切地看着容华,“武穆侯夫人,我只求夫人能和侯爷说说,请侯爷接了我们家的事,这朝廷内外,我们家老爷只相信侯爷”,”说着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拿出一封血书”樊大太太脸上出现奇异的表情,“我家老爷必定会在衙门里,以血诉冤。”

    周夫人也不知道这一节,抬起叉和容华面面相觑。

    以血诉冤是什么意思?现在樊大太太又呈上了血书……

    容华脸色立即变了,“大太太,不能让樊老爷这样……这冤屈还没诉,怎么就能……大太太……”,……”

    容华话还没说完,只听外面传来二太太的声音,“樊家大太太在哪里?说是登门道歉,我倒要看看赔的哪门子礼。”

    容华才站起身,薛二太太已经风一般地行进了屋。

    见到樊大太太,二太太顿时讥诮地笑起来,“我说等了半天不见人上门,原来是被拉到了这里”,说着看向容华,眼睛中似要冒出火来,“我们容华倒是心肠好,懂得什么时候该做好人。”

    二太太句句逼人,不等容华和樊大太太说话,二太太已经道:“我们老爷卧床不起,岂是一句两句话就算完的?”

    容华看着樊大太太面如死灰的模样,似是刚才说话已经用尽了全力,不想再开口。

    容华心里一惊”本来刚才是说话的好时机,却被二太太从中打断了。

    “樊大太太。”容华耳喊了一声。

    二太太尖声道:“住嘴,我还没死呢,这里哪有你的事。”,柳叶眉飞了起来,瞪大了杏核眼,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模样。

    容华看向二太太,二太太在周夫人面前指责她不该管二房的事,此时此刻二太太目光阴狠地盯着她,只要她再开口,二太太定然在客人面洽不给她留一点颜面。

    二太太的怒气占了上风,屋子里顿时静寂下来。

    樊大太太因樊家大爷承受了太多凌辱,对二太太的话置若罔闻,甚至于嘴边还带着不合时宜的笑容,半晌才道:“二太太准备要怎么样?”

    二太太冷笑一声,“您的儿子是命,我们老爷是堂堂朝廷命官,难不成就该受你们的欺辱?大太太真有心赔礼道歉,就该有些诚意……”

    二太太话未说完,只听耳边传来清亮的声音,“去百草堂找侯爷,将樊家的事说清楚,就说樊老爷要以血诉冤。让侯爷无论如何也要帮起……”

    锦秀听了容华的话,慌忙跑子下去。

    容华看向樊大太太,“大太太,您家的大少爷熬了这鼻多年,就是为了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您……”

    二太太忍无可忍,厉声道:“陶容华……”

    容华抬起眼睛,脸上露出坚韧的表情,“二婶”人命关天”其他的都是小事。登门道歉容易,总不能让人赔上一条性命。”!~!

第三百七十六章 连打带闹

    第三百七十六章连打带闹

    薛二太太被容华说的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要他们的性命了?你不要以为……”

    二太太说着话,容华已经到了樊大太太跟前,拉起樊大太太冰凉的手,“大太太您听我说。这封血书怎么可能将您和樊老爷、公子的冤屈都写了进去,一定还有许多未尽之言,您若是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去了……万一这血书丢失了,或者有又其他的事要您和樊老爷做证言,那时该怎么是好?人死如灯灭,您要做的事还有许多。”

    细微的温度从手指上一直传到她心里,樊大太太手一颤,抬起眼睛看容华。

    容华关切、温和的目光,让樊大太太整个人微微放松下来,紧紧攥起的手指也张开一只蓝色的小瓷瓶顿时掉落在地上,一直滚到二太太脚下。

    二太太低下头还没看清楚那瓷瓶上的花纹,身边的樊大太太已经半笑着开口。

    “武穆侯夫人说的对,”樊大太太声音依旧没有半点的暖意,“我们家到了这个地步,情形再坏又能如何?若是谁还要在上面雪上加霜,我就算死也要死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时时刻刻记得我死时的样子,缠也缠死他们,”说着目光挪向二太太,“二太太,您要老身跟着您去向二老爷赔礼道歉?”

    二太太被樊大太太冰冷的目光看得心底寒颤,手臂的汗毛也竖立起来。

    樊大太太站起身,没事人一样将二太太脚边的瓷瓶捡起来,握在手心里。

    二太太立即意识到这个瓷瓶是做什么用的。

    樊大太太的声音也重新在她耳边响起来,“若是谁还要在上面雪上加霜,我就算死也要死在他们面前。”

    二太太顿时后退了一步。

    还是周夫人站出来解围,“眼下这桩事确实让人心寒,”这也上前扶了樊大太太,“我们先听听消息。咱们大周朝是有王法的地方。”

    樊大太太闭了下眼睛,重新坐回座位上,缓了口气,又恳切地看向容华,“武穆侯夫人,您和侯爷的恩情,我们樊家上下必不敢忘。”说着将抖着手将血书郑重地放在矮桌上,站起身向容华告罪,“家里还有许多事,我也不敢停留,请各位夫人赎罪。”

    容华和周夫人、二太太眼看着樊大太太挺直了脊背让人搀扶着走了出去。

    经二太太刚才一闹,樊大太太就算有什么话也绝不会这时候再说。容华叫来芮青走到廊下低声道,“你去和樊大太太说,我会将所有事细细说给侯爷,这件案子就算天家眷顾,一时半刻也不会查个清清楚楚,还请樊大太太善自珍重。”

    容华重新回到屋里。

    显然镇国将军夫人和二太太也是无话可说。

    周夫人和容华坐了一会儿告辞出去,容华将周夫人送出垂花门,再回到院子里,二太太仍旧怒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她回来。

    “二婶。”听到容华平静地喊了一声,二太太讥诮的冷笑,“我可担不起,在外人面前你可是发够了威风。”

    这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被二太太曲解,容华干脆不开口,只等着二太太说话。

    二太太冷笑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和亦娟说了什么,这才让亦娟做出这样的傻事,我们院子里的事,你还有哪件不插手?明霭那几日到南院来,你们又说了什么,如今明霭连衙门也不去了。你二叔挨了打,你倒像没事人一样,将人情卖了出去,你是件件算的精明,”声音渐渐高了,“我若是这样闭着眼睛不管,被你算计的家破人亡。”

    容华看向二太太,二太太满脸的怒气,尤其是这一件件的事说出来,火气越发烧的旺,二房积压的这口气眼见就要出在她身上,她不能担下这么大的罪名,“二婶这样说,我就不能不开口了。亦娟是因为夏家的事才寻了短见,二婶和夏淑人那般热络都不知晓夏家的作为,侄媳妇又怎么会知道。亦娟的亲事是二叔、二婶做的主,别人哪有权利插手。而今出了事,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抚亦娟,亦娟的心情尚没有平复,明霭这个做哥哥,说不得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肯去衙门。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夏家的关系,怎么会牵扯到侄媳妇身上?”容华抬起头来目光迫人地看着二太太。

    容华字字句句都说都在提醒她,夏家这门亲事是她定下的。这哪里是辩驳,分明是要看她的笑话。陶容华平日里在人前恭谨,如今在长辈面前却不会说一句认错的话。当真是有老夫人撑腰,就无法无天起来,敢这样将她踩在脚下。二太太扬起眉毛,“我到今日才发现,原来你是这样的牙尖嘴利……”说着站起身抢上前去扬起了手……

    容华伸出手来挡住二太太的手臂,牛婆子也抢上前将二太太拉住,“二太太,这可使不得啊,少夫人身子弱,还……”

    二太太疯了似的转过身一掌扇在牛婆子脸上,“现在越发没有了规矩,什么人都敢出来说话。”

    响亮的耳光声响起来,门口的丫鬟婆子都急忙进屋查看。

    二太太竖起眼睛,“我知道容华是双身子的人,仗着自己有了身孕,冒犯长辈就不该受惩罚?谁还没有过身子,小小的惩戒掉不了孩子。”说着又要上前。

    锦秀、春尧几个急忙上前去护着容华,二太太正浑不顾人地去抓容华。

    只听一个声音焦急地喊,“母亲,都是我让丫鬟去找的二嫂,和二嫂没有关系。”薛亦娟匆匆地跑进屋子里,伸手就要拉二太太。

    二太太看着女儿脂粉不施,红肿着眼睛,面容憔悴,想她一个好端端的小姐,却到了今天的地步,一股怨气更从心底升起,手上顿时用力,“你知道什么。”薛亦娟这两日米不沾牙早没有了气力,被二太太一甩顿时扑倒在地。

    薛亦娟一口气上不来,不停地咳嗽,容华转身去扶薛亦娟,手腕顿时被二太太抓住。

    二太太又扬起手来。

    春尧、锦秀抢着挡过来,容华施施然转过身,从头上拔下一根钗子,目光冷冽地看向二太太,“二婶是打不掉我腹中的骨肉,却能打寒了人心。二婶是准备在家里闹个鱼死网破?”说着指向桌子上的血书,“若是因为夏家的事,二婶不用这般大动干戈。樊大太太不是求的我,而是求的侯爷,这封血书二婶若是能交与侯爷,就请拿了去。夏家和樊家那么大的事,就算我能随随便便推给二婶,二婶敢接吗?”

    二太太下意识去看矮桌上的血书,容华已经弯腰扶起了薛亦娟退到婆子、丫鬟身后。这样一折腾容华鬓角已经被汗润湿了。

    二太太是一时之气才会找上门,并不是真的考虑周全了,容华提到了血书,二太太又不敢真的伸手去拿,一时僵在那里。

    还是薛亦娟怕二太太下不了台,眼泪汪汪地走过去拉起二太太的胳膊,“母亲,女儿知道母亲是为了女儿好,二嫂也是关心女儿,三哥那边女儿会去劝,母亲先跟女儿回去吧!”

    二太太被容华这样一说心里已经凉了大半,真要等到明睿回来看到这种情形,恐怕……二太太想着,顿时哭着将薛亦娟拉进怀里,“我苦命的女儿,母亲都是为了你啊,若是你能好好的,母亲死了也能闭上眼睛。”

    锦秀几个上前将容华扶进屋,容华刚坐在软榻上,锦秀顿时惊呼起来,“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二太太哭了几声,听到屋子里的声音,脸色顿时一变,再也顾不得别的,拉起薛亦娟转身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还没出南院,隐隐约约听到有丫鬟道:“侯爷回来了。”

    二太太脊背一凉,拉起薛亦娟便往假山石后躲去,谁知道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挣扎了几下,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

    锦秀喊完这话,只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看也不用看,知道素来会察言观色的二太太定然已经逃了出去。

    春尧几个也被锦秀吓了一跳急忙去看容华,“少夫人怎么了?”

    容华摇了摇头,拿起手帕来擦额头,“不过是出了些汗。”说着看向锦秀。

    锦秀这个丫头越来越机灵,刚才惊慌失措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作假。

    锦秀也仔细着去摸容华的手腕,“奴婢也是着急,少夫人最近很少这样的,会不会是真的动了胎气。”

    现在不像是前三个月,她的胎已经坐稳了。再说看到二太太双眼冒火的模样,她就有了心理准备,怎么也不会被二太太吓到。她只是怕真的动起手来,不小心伤到她的肚子,一直伸手护着,谁也没能碰到她半点。后来是见亦娟咳嗽成那个样子,她心里着急,走得快了些这才出了汗。

    春尧仍旧不放心,“还是请御医来看看吧!”

    锦秀道:“奴婢这就去拿帖子。”

    锦秀刚撩帘子出去,只觉得身边走过一个人,再看清楚的时候侯爷已经站在少夫人身边,“拿我的帖子,将太医院院使和看女科的石御医都接来。去请二太太,就说我的意思,二太太是长辈有经验,让她过来瞧瞧少夫人。”ro

    【……第三百七十六章连打带闹——……】@!!

第三百七十七章 豺狼面目

    第三百七十七章豺狼面目

    薛二太太带着薛亦娟一路回到院子,将薛亦娟送回屋,二太太自己坐在椅子上端起新沏好的茶水,慌跳不停的心还是没有安稳下来。

    当着周夫人的面教训容华,又急着想要将樊大太太赶出薛家,这些事一下子交给她来做……二太太望着桌子上圆金线织满地金宝地妆花缎子,不知怎么富丽堂皇的金线一下子灼了她的眼睛,让她整个人顿时一抖。

    任妈妈从内室里出来,见到二太太失魂落魄的模样,半天才低声道:“太太,老爷让您进去呢。”

    二太太攥紧手里的帕子,站起身进了内室。

    薛崇义已经等得焦急,见了二太太太急着开口,“怎么样了?樊大太太有没有请明睿帮忙,你有没有拦下?”

    二太太的脸色难看。

    薛崇义顿时皱起眉头,“你倒是说话啊。”

    二太太似是被针一下子扎在心尖儿上,挑起眉毛,睁大眼睛看向薛崇义,“老爷还问我?老爷平日里不管事,出了差错就让妾身出去招摇,将来闹起来老爷好脱了干净,错处总是妾身的。那振国将军夫人也在容华房里,我去了能说什么?想来想去只是想要将樊大太太支走,谁知道容华早就铁了心要帮樊家,没有将你这个叔父放在眼里。现在樊大太太虽然走了,却留下了一封血书,说什么要以血诉冤。”

    薛崇义听得这话,胸口顿时一阵慌跳,樊家说出这样的话,那是拦也拦不住了。

    任家和邱家联姻,应该是庄亲王的意思,现在等消息的也不止是任家一个。得罪任家是小,恐怕庄亲王那边就再也靠不上了。关键时刻总要让庄亲王觉得他有些用处。薛崇义想着吩咐丫鬟进来穿鞋。

    外面的丫头听到声音匆忙进了屋子,二太太狠狠地看了丫鬟一眼,“退下去。”

    丫鬟听了,身子一缩慌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薛崇义皱起眉头,二太太已经讥诮地道:“老爷要去哪里?是去找老夫人,还是去拦明睿?老夫人从来不会替二房压长房,明睿又什么时候听过你这个二叔父的话?”

    薛崇义僵在那里,恼怒地抬起头看二太太,“和夏家结亲,我们是和任家商量好的,出了事我们眼见着明睿伸手去帮樊家,那边已经有了话,让我看住明睿……我若是连这点事也做不好,别说将来的拥立之功,只怕眼下就要被人踹了出来。”

    二太太讽刺地笑一声,“老爷是觉得能将这件事做好了?如果老爷真的能在薛家压过明睿,我们又何必去依靠任家,”说着一脸的不甘,“何必舍脸去攀庄亲王?老爷好歹也是长公主的儿子,身上还留着宗室的血,却尚不如一个见不得光的……”

    薛崇义紧张惊骇向周围看了看,“住嘴,”脸上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我早说了,不准你再提这件事。”

    二太太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只是面色仍旧不改,“老爷好好想想,老夫人果然心疼我们二房,何必要老爷自己出去奔波,更为了将来打算无奈将亦娟送去夏家联姻,我们是自己割了自己的肉吃,旁人却还要在伤口上撒盐,他们这是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饿死,这哪里是血脉相连的至亲,简直就是有血海深仇的仇敌。”

    薛崇义的心渐渐沉下去,“那你说要怎么办?”

    薛崇义缓和下来,二太太却一下子转了性子,脸上一片黯然,似是已经没了法子,“只能去老夫人面前赔罪,以后事事就听老夫人的,明霭的事也交给老夫人处理,我们就认了命,明柏、明霭他们……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算老夫人将来没了,我想明睿也不会将我们撵出府去,好歹是一家人,长房总会给我们留些脸面,大不了将来就是三房那样。三叔自由自在的也算是快活,”二太太说着眼睛红了,“我和老爷年纪都不小了,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大半辈子,还怕以后的吗?最多就是回到大哥没了那会儿,没有了勋贵的身份。”

    二太太的话似是一下子戳到薛崇义的痛处,薛崇义一掌拍在桌子上,“我们已经被压了大半辈子,还要这样到死不成?”说着咬起牙,“就算将来母亲没了,这是薛家的府邸,也是落在我头上,明睿分不得半点去。我为什么要拥护庄亲王爷?不止是要做功臣,更要重新处理从前的家事。”明睿不是大嫂所生,这是家里几个人都知晓的,大家都以为是兄长和庄子上一个叫景素的丫鬟私生了孩子,老夫人怕薛家出丑,这才将孩子悄悄带回薛家,一口咬定是嫂子所出,其实这件事哪里这样简单?那个叫景素的丫鬟,是宣王留在外面的女儿,宣王出了事,母亲偷偷养在庄子上的。

    逆臣宣王的儿子被贬为庶人流放,途中却染病死了,宣王儿子刚死,又冒出来一个女儿。要不是这两件事搅在了一起,兄长和景素就不会双双被赐死。皇上之所以留下明睿,就是要用明睿警示薛家,若是薛家有异心,就会旧事重提,到时候就不是死一个人那么简单。

    这件事明明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他却因此担惊受怕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和长房脱离关系,他不会傻到就这样放弃算了。薛崇义攥起拳头,“事到如今我心意已决,绝不悔改。”

    二太太慢慢翘起了嘴唇,老爷和大伯感情最好,大伯死了这么多年,老爷还一直听不得她数落大伯。她早就跟老爷说,大伯将明睿带回薛家就说是亲生儿子,谁能证明?现在老爷终于也想到了这一点,从古到今向来是谁位置高谁说话算数。等到老夫人没了,老爷辅佐新君登基成了功臣,在家里有了地位,就说明睿不是薛家子孙,也没有人敢说什么,薛家的爵位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们二房头上。

    薛崇义和二太太互相一看,立即明白了对方的心思。薛崇义心里一亮,没错,兄长慌慌张张从外面抱了个孩子出来,就说是他和景素的亲生儿子。明睿到底是不是兄长的骨肉,谁又能作保?

    二太太道:“这时候老爷也不能乱来。老夫人那边要尽可能的安抚,也要做出些事给庄亲王看。”她就是这样想才在周夫人面前闹起来,这样传了出去,也好让任家和庄亲王明白,她们二房是尽力去干涉明睿,可是明睿毕竟是武穆侯,不可能就听老爷的话。该做的他们都做了,还为此弄的家宅不宁,薛明睿执意要帮樊家,他们也没法子。

    二太太松了口气,立即觉得摔到的地方火烧火燎地疼起来。

    二太太刚要坐下来歇歇,任妈妈敲了敲隔扇惊慌失措地道:“太太,少夫人那边不舒服,侯爷说……请您过去瞧瞧呢。”

    二太太心里一慌,让任妈妈进屋问道:“少夫人真的不舒服?”

    任妈妈点了点头,“侯爷请了太医院两位御医来,听少夫人身边的丫鬟说,少夫人身上疼得厉害,出了许多冷汗。”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就是要吓唬吓唬容华,并没有真的打到容华,容华的身子不会这样娇弱,真的错了问题吧!二太太道:“就……叫了我一……个人?”

    任妈妈道:“奴婢也不知晓,侯爷吩咐说,二太太有经验,懂得多,才请二太太过去。”

    二太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才教训容华说,“谁还没有过身子,小小的惩戒掉不了孩子。”薛明睿就让人传了这话。

    想到薛明睿平日里冷淡的表情,二太太就心底胆寒,勉强挺直脊背,她总是长辈,还怕一个晚辈不成?

    二太太道:“还是请夫人过去吧……我这边……要照顾老爷……不方便。”

    任妈妈正要点头,只听外面传来李妈妈的声音,“二太太在不在?”

    二太太转头看向薛崇义,难不成老夫人那边也知晓了?

    李妈妈很快进了屋。

    见到二太太,李妈妈脸上仍旧像平日里一般亲切,眼睛中却没有半点的笑意,“少夫人不舒服,老夫人说,请二太太去南院照应着。”

    又是一个“请”字。

    薛明睿说“请”也就罢了,连同老夫人都说了“请”。

    二太太立在那里表情已经带了几分惊慌。她虽然去容华那里闹了一场,却掌握了分寸,这样不痛不痒的教训,老夫人知晓也不能将她如何。就算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那里,老夫人问起来的时候,她也有话分辩。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教训过侄媳妇,还不是因为侄媳妇言语冲撞了老夫人这个婶婶。她没想到老夫人问也没问她一句,就要她去南院看容华。

    二太太道:“我先去看看老夫人,再……”

    李妈妈打断二太太的话,“老夫人病着谁也不想见,只是说二太太平日里何等爽利、周到,少夫人那边就请二太太好好照应。”

    又是一个“请”字。

    二太太再也听不下去,“妈妈回去和老夫人说了,就说我……立即就过去。”ro!~!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不可活

    李妈妈推开门,撩开方寿纹姜色的幔帐,慢慢专到老夫人床前。

    老夫人只穿了藕色的小衣,靠着两只蔷薇纹大迎枕让雪玉服侍着喝茶,雪玉谨慎地立在一旁不敢发半点声音。

    矮桌上的香炉烧着檀香,一缕青烟吹过,老夫人捻了捻手里的佛珠。

    “老夫人还是歇一会儿。”李妈妈伸手掖了掖老夫人身上的锦被。

    老夫人抬起头,“容华那边怎么样?”

    李妈妈忙道:“有侯爷在那边,您就放心吧!有了消息侯爷必定会让人来知会,只是二太太……”说着顿了顿,“二太太一定要来看老夫人。”

    老夫人脸色微沉,一眼看向雪玉,“去门口等二太太,陪着二太太一起去南院照应少夫人。”

    老夫人这次是气急了,一点情面前不留给二太太。

    雪玉忙应了出去。

    也只有这样二太太才会完全死心。

    老夫人眼角冰冷,“她还会怕。当着镇国将军夫人的面敢闹起来,我还当她有些胆色,听到出了事,她也怕这个家容不得她。”

    李妈妈急忙劝,“老夫人消消气,少夫人说的对,这时候老夫人千万不能坏了身子。”

    老夫人点点头,语气淡淡的,“你说的对,如今老二是什么都不顾了,若是我有了差错,单靠容华一人未必能应付,更何况她还带着身子。容华年纪小,从怀了孕一直没闲着,如今补身子的药天天吃,也不见身上丰腴,我是怕小事引出大事来,容华怀的是长房长别马虎不得。”

    老夫人病的时候还不忘每日问几遍少夫人,可见对少夫人的关切。

    李妈妈道:“奴婢瞧着少夫人是个有福气的,定然不会出差错。”

    老夫人叹了口气“也难为她了,偏赶在了这时候,以后的日子只怕更加难熬。”

    李妈妈坐在床边轻轻地给老夫人揉腿,“说的是,奴婢想着都着急,天气是越来越冷下来少夫人身子也渐渐笨重了。”

    老夫人转头看向窗子,“我记得我怀崇礼的时候也是冬天开始身子笨重只是我喜欢打冰,身上有孕也闲不住,偷偷地去huā园里滑,结果还真的摔倒了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就出了事”说到这里眼角似是带了一层冰,“崇礼没的时候我这个做母亲的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皇上封崇礼为安国公,没想到最终也是要拿崇礼的性命去安国。一转眼崇礼没了这么多年……”皇上的心事还没有完全放下,皇上宁愿选毛家人为近身之臣,也不选明睿,可见还是对明睿有疑心,明睿这些年已经做的够好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再瞻前顾后。皇上的顾虑是因我而起,我也要想办法除掉皇上的疑惑。

    原本我以为,就算皇上迁怒我和明睿还有崇义一家在现在看来崇义一家即便是留下也是无用。”

    李妈妈手一抖,老夫人的意思去……

    薛老夫人叹口气,“成败就这一条路。我们薛家没得选。就算骨肉亲情,该舍弃的时候就要拿来舍弃。”

    太医院两位御医看了脉象,又开了几剂汤药这才从内室里出去。

    容华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芙蓉缎锦被,脚下放了两个汤婆子,服侍的人站了一屋子。

    薛明睿一直沉着脸,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更是话都不敢说一句,屋子里静寂的落针可闻。

    不一会儿春尧进来道:“二太太来了。”

    薛明睿淡淡的吩井,“少夫人身子还难受着,请二太太在外面听消息。”

    也就是说要二太太在外面等不准走。

    现在天气刚刚凉下来,外面屋子拢的火盆并不旺。

    二太太到她房里来闹,就是想要外面的人知晓,薛家长房和二房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样一来,是不是也算合了二太太的心意,只是揣着忐忑的心情等在外面,一定不会好过。二太太用长辈的身份来压她,也该尽尽长辈的责任。长辈之所以让人尊敬,除了身份,还要像老夫人一样和蔼、慈祥,懂得关切小辈。二太太这个长辈,要做就得做的周全。

    既然二太太已经在外面,薛明睿也该消消气了,屋子里几个小丫鬟已经被吓得偷偷抹眼泪。容华软软的眼神去看薛明睿。

    薛明睿深沉的目光终于略微柔和起来。

    容华几乎能听到春尧、锦秀几个长长地松了口气。等到屋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容华起身靠在迎枕上,对面的矮桌上立着一面小巧的镜子,从镜子里容华看到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着。这个屋里只有她不怕薛明睿冷着脸的模样,可是她却没发觉,从*何时她不止是不怕,心中还有欢喜。

    那种暖暖的愉悦,从她的心底一直传到脸上,不知不觉地在他身边露出笑容。大家都在担心她,她却在笑。容华想着脸颊陡然热起来。

    比起刚才紧迫的局面,现在屋子里有着清净的安宁。

    “樊老爷怎么样了?”樊家和夏家的事才开始,樊家现在已经找上门来,又有了镇国将军夫人在旁边佐证,薛明睿插手樊家的事,不过是因为樊家的托付,和整件事没有其他的关联。

    她将樊大太太挡在门外,非要等到镇国将军夫人将樊大太太引进薛家,就是这个意思。这样薛明睿插手才显得更加顺理成章。

    薛明睿将容华抱进怀里,伸出手握住容华的指尖,点头道:“我去的时候樊大人正准备喝毒酒,我已经将樊大人劝住了。”

    当时的局势一定非常紧迫。

    她看似从容不迫地等周夫人带樊大太太上门,其实心里也是十分着急,生怕会来不及,好在一切顺利,容华将樊大太太攥着药瓶的事说了,她真是没想到,樊家人会有这样的决心。

    也唯有这个法子才能引起朝廷的注意。众王争夺储位,朝廷上结党营私,为了储位什么都可以被牺牲掉,何况一个小小的樊家。

    樊家除了用几条命去争取,没有别的方法,想想都让人觉得悲哀。

    薛明睿道:“既然我帮了樊家的忙,一会儿就会有消息送进府里。”

    容华点点头,二太太也就不用再费心思让人四处打听,正好在这里听个清清楚楚。

    二太太坐在椅子上,摔伤的地方越来越疼,身上也觉得越来越冷。

    任妈妈向小丫鬟打听完消息回来禀告二太太,“少夫人吃了药还是觉得肚子疼。”

    二太太顿时咬起牙来,既然吃了药怎么还不见好转?要么是容华太过娇气,要么是容华故意不松口,故意让她在这里等。陶容华以为她就只能坐在这里任他们摆布?薛明睿毕竟只是个黄毛小子,就算生气还能将她怎么样。二太太冷笑一声,她就是要进内室看一看,陶容华到底是不是在装病。

    二太太刚摆好一副担忧的表情,正要起身,任妈妈靠上来道:“奴婢听说樊家人的折子已经写好了。”

    二太太顿时一惊。

    薛明睿插手了樊家的事,所以才会这样快得到消息。

    平日里她让人来长房打听消息,总也打听不到,没想到这次倒是不费力气。二太太立即来了精神,身上的寒冷也能暂时忍受了”“还打听到什么?”

    任妈妈道:“没有别的了……要不然,我再去听听。”

    二太太点点头,“不管是什么事,都要仔仔细细地听了然后告诉我。”现在老爷养病在家里,打听来的事不一定会比明睿多,况且明睿站在樊家这边,樊家的动作就会知晓更多些。

    二太太重新踏踏实实地坐下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任妈妈又急急忙忙地进了屋,“侯爷说,樊家为求稳妥不会随便递折子,樊老爷和几个言官已经说好,明日几个言官一起在早朝上联名参奏夏家。”

    二太太眼睛一亮看向任妈妈。

    任妈妈接着道:“侯爷说,皇上最厌恶淫秽之事,尤其是这些年勋贵子弟淫秽成风,只要将事情说清楚,皇上必定会深究夏家。”

    明日早朝是关键时刻,只要能想办法堵住几个言官的嘴……二太太顿时欣喜起来,知晓樊家要怎么做,想要对付就容易了。

    任妈妈的话已经说完了,二太太依旧意犹未尽,想要站起身,却觉得腰上一酸,双腿也有些〖针〗刺般的疼痛,二太太不由地“哎呦”一声。

    任妈妈忙上前搀扶,担忧地道:“太太进屋看看少夫人,若是少夫人没有大碍,我们就回去吧!”

    不行,如果这样回去了,就再也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二太太咬着牙坐下来,“你再去听听还有没有别的话。”这时候最要紧的是夏家和樊家的事,一时的疼痛她尚能忍受。

    【……第三百七十八章不可活——……】@!!

第三百七十九章 惊喜

    第三百七十九章惊喜

    任妈妈走了一会儿,二太太坐在屋子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薛明睿在朝廷办过几次大案,向来心思缜密,这一次也不知道到底给樊家想了什么法子,万一牵连广了,会不会牵连到任家,若是任家不小心陷了进去,那她借着任家和夏家联姻会不会也……

    二太太正胡乱想着,耳边传来三太太、四太太的声音,“容华怎么样了。御医的药吃下去怎么还不见好。”

    二太太抬头一看,三太太和四太太边说话边进了屋,两个人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二太太,脸上俱是一怔,“二嫂也在。”

    二太太勉强神情自若,“容华不舒服我就过来瞧瞧。”

    容华到底是为什么不舒服,府里已经传开了,二太太在南院大闹了一场,容华身子就不舒服,侯爷回来立即让人请了御医。三太太心里冷笑,她就是要过来瞧瞧,二嫂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春尧从内室里出来。

    三太太、四太太忙上前去问。

    春尧道:“正在歇着,侯爷陪在里面。御医说让少夫人静养。”

    一句静养就将人都挡在了外面。三太太有些不甘心。这时候不窥探些消息,等到事出再准备恐怕就来不及了,偏偏容华躲在里面谁也不见。明睿不在家里也就罢了,现在明睿陪着容华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四太太先开了口,“难为容华了,”说着看向春尧,“跟侯爷和少夫人说,若是有什么事就吩咐人去前面找我们,让少夫人好好歇着,明天我再来看她。”

    春尧应了一声。

    三太太也只好讪讪地缩回头,“那我们就先回去。”说完话眼睛一亮看向二太太,“二嫂也和我们一起走?”

    二太太脸上一僵,“我还是等一会儿。他们毕竟年轻,若是有什么不妥当,我也好帮衬着。”

    三太太和四太太对视一眼,一起结伴出了门。

    刚出了南院走到僻静处,三太太让身边的丫鬟走得远了些,这才低声问四太太,“看出什么来了?”

    四太太茫然地摇摇头,“二嫂在这里,也许也是怕真的伤了容华不好交代。”

    三太太轻笑一声,“不止是这个。二嫂是什么样的人,做事是再机巧不过,这次能大张旗鼓的在南院闹一场,就是早就想好了退路。”

    四太太听三太太话里有话,“三嫂的意思是?”

    三太太将四太太一把拉住走到假山石后面,“你和容华关系好,等这件事过了,你悄悄问问容华的意思。”

    四太太不明就里。

    三太太道:“我们不是长房,有些事必须要有个准备,否则将来说不定要如何……”

    四太太心里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定定地去看三太太。

    三太太嘴一开一合,“分家。”

    四太太听得这两个字,腿顿时一软。若真的要分家,老爷不过是个庶出,将来要怎么办才好,四太太半晌才道:“容华不会的。”

    三太太轻笑一声,“那可不一定。只要触到利益,谁还能管我们死活。”

    ……

    三太太、四太太从容华院子里离开,二太太趁机将任妈妈叫到身边,“去我房里将我的披风取过来。”

    任妈妈立即明白二太太的意思,二太太这是要她送消息回去。

    任妈妈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我听得侯爷说到任家,说世子爷……平日里作风也不堪,这一次说不得要一起被揭出来。”

    二太太一颗心顿时要跳出嗓子眼,和她猜想的一样,樊家的事弄不好就要烧到任家。明睿做事向来又狠又绝,不会顾念任何人,二太太让任妈妈搀扶着站在穿堂上,这才附到任妈妈耳边,“你和老爷说,这件事非同小可,让老爷将消息送出去,也好让亲家有个准备。”

    眼看着任妈妈出了门。二太太重新坐回椅子上,只要想到整件事一触即发就难免心惊肉跳,脚底似有一股凉气顺着脚心窜上来,一直凉到头顶。

    任妈妈这边向薛崇义将听来的话说了一遍,然后舒了口气,“侯爷那边看的严,奴婢也是想好了借口这才能回来的,二太太的意思是要老爷快些拿个主意。”

    薛崇义早已经从床上坐起,任妈妈弯腰拿起靴子服侍薛崇义穿了。

    这时候只能将消息送出去,现在朝堂上大多朝官都会看着庄亲王的意思行事,只要实现将一切布置好,樊家的事也就会一带而过。朝廷正是多事之秋,南方灾荒,边疆动荡皇上都顾不过来,怎么会注意这么一件小事。明睿如今休养在家不能上朝,这件事就更加好办了。

    薛崇义匆匆忙忙去前面叫了贴身的小厮,又写了一封信函,让那小厮直接送去常宁伯府,一切安排妥当,薛崇义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

    常宁伯将薛崇义的书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边,然后扔在炭盆里烧了。

    书信烧起一团火,将常宁伯的脸色映照的越来越阴沉。

    瑶华从外面端了茶进屋,刚撩开侧室的帘子,只听“啪”的一声响,常宁伯一掌拍在桌子上,竖起眉毛看任延凤,“我早就让你收敛,你偏不肯听,现在好了,这件事传扬出去,你让任家的脸面摆在哪里?”

    瑶华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将茶水交给丫鬟,然后轻轻地将隔扇关上。

    屋子里已经传来任延凤辩驳的声音,“不过是一件小事,父亲何必大动肝火。再说查起来也是没有凭据,儿子不曾在外面做什么荒唐事……”

    常宁伯冷笑一声,“你在外面做过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前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夏家出了事,你也收敛着些,将府里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趁早给我扔出去。”

    不过就是几盒春丸,谁府里还能没有一些,这些东西他可舍不得丢掉,那可是他的财路,想到这里,任延凤笑起来,“父亲是被武穆侯吓坏了,就算是武穆侯帮着樊家又能怎么样,武穆侯不过是个普通人,又没有三头六臂,现在休养在家连朝也不能上,朝中的言官有谁是真的硬骨头,只要威吓几句就不敢随便说话,父亲只要和庄亲王说一声,必然就能解决了,到时候夏家、邱家、毛家还不是要念庄亲王的好处。武穆侯这样一来,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常宁伯思量了片刻,任延凤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任延凤道:“皇上最关切边疆的战情,明日只要我们的人开了这个头,皇上哪里还能顾得上别的。”

    常宁伯的脸色渐渐舒缓下来。

    武穆侯薛明睿想要借夏家的事将他们拉下水,却没想到让薛崇义提前传了消息。还未行棋就让人知晓了整盘棋的布局,薛明睿这盘棋注定是输了。

    任延凤笑着道:“只要应付过去这两天,我就不信夏家翻遍京城不能将樊家大爷找出来,到时候将人处理掉,来个死无对证。夏家还能反过来参奏武穆侯和樊家合起来欺骗朝廷,诬陷忠良。”

    瑶华握紧了手里的帕子,慢慢挪开了脚步。薛家今时今日居然只能依靠言官……不知道容华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这件事过后,人人都会知晓薛家彻底没了往日的风光。

    瑶华刚走到院子里,湘竹一脸笑容地从外面进来,见到瑶华,湘竹低声道:“奶奶,八姑奶奶出事了。”

    瑶华眼睛一亮抬起头来。

    湘竹接着道:“去薛家打听的人回来说,八姑奶奶被薛二太太打了,不小心伤了胎气,薛家请了两位御医进府诊治,现在还没有消息放出来。不过听说薛老夫人气病了,二太太也是等在八姑奶奶那里不敢离开。”

    若是容华没有事,薛二太太不可能一直等在容华那里,更何况还请了两位御医。薛二太太这次是帮了大忙,容华出了事,武穆侯更没有了心思帮樊家,薛家失了先机,之后只能任人摆布。

    容华真不应该随随便便就答应帮樊家。

    聪明反被聪明误。

    瑶华正想着,任延凤从屋子里出来。湘竹上前行礼,任延凤径直走到瑶华身边拉起瑶华的手,“我帮你出了这口气,你可要好好谢我才是。”

    瑶华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任延凤看着那双闪着水光的眼睛,“别看他们现在得意,早晚要家破人亡。”

    瑶华惊讶地轻启嘴唇。

    ……

    容华看一眼沙漏,这个时辰宫中已经快落锁了。

    锦秀从外面端了热汤进来。

    容华坐在炕上喝汤,听到外面有些声音抬起头看锦秀。

    锦秀道:“都是奴婢们的疏忽,让二太太那屋的炭盆灭了,现在正忙着换炭盆呢。”

    今天格外的冷,那屋里又空旷,容华看了锦秀一眼,“这么不小心。”

    锦秀垂下头仿佛真的做错了事,强忍笑意,“我已经训斥了管炭火的小丫鬟。”

    容华抬起头看薛明睿,微微一笑吩咐锦秀,“天色不早了,让人送二太太回去吧!”这出戏该收场了。

    锦秀点点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奴婢照少夫人的话吩咐下去,马车是要送御医回去的。”RO!~!

第三百八十章 血书

    第三百八十章血书

    任妈妈回到南院里,看到烧炭的小丫鬟在院子里哭个不停,雁翎站在一旁训斥,“下次就让你的老子、娘直接将你领了回去。”

    那小丫鬟跪下来直哭,“奴婢再也不敢了。”

    任妈妈见状,“这是怎么了。”

    雁翎皱着眉头,怒气不消,抬起头看是任妈妈立即散了眉毛,上前规矩地行礼,“都是这蹄子没看好炭火,让侧室的炭灭了。”

    那小丫鬟向任妈妈行了礼分辩,“奴婢给少夫人熬药,这才……这次的药御医嘱咐要看好了火,否则药效不能好的,奴婢一时没有照看过来。”

    雁翎顿时竖起眉毛,“还顶嘴。”

    小丫鬟不敢再说话,只在旁边呜呜咽咽地哭。

    雁翎又责骂了小丫鬟两句,径直去了小厨房看药,任妈妈也悄悄跟着去瞧了,小厨房里丫鬟、婆子人人自危全都忙着手边的活计,煎药的药壶旁边守着一个小丫头,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那药壶。

    雁翎将御医开的单子给厨娘们看一遍,“这几天少夫人的饭食尤其要小心,寒凉、泄气的不能吃,热性大的也不能吃。”

    厨娘们不敢怠慢,忙将单子接了去。任妈妈看看厨房又看看倒掉的药渣,这才往侧室里去。

    见到二太太,任妈妈将看到的仔仔细细地说了,“我看少夫人是真的惊了身子,不但要吃保胎的药,饮食上也要温补,下人都不敢怠慢,就连少夫人身边的丫头也是一脸的谨慎,”说着顿了顿,颇有顾及,“奴婢听说侯爷连饭食也不吃了,水也没喝一口。”

    二太太本来因炭火的事要发作,听得任妈妈说这话,又紧张起来。

    话刚说到这里,锦秀敲门进了屋。

    二太太关切地看向锦秀,“少夫人怎么样?”

    二太太完全没有了之前张牙舞爪的模样,仿佛在屋子里闹着要打少夫人的不是她。锦秀不动声色地上前行礼,“少夫人吃了药好些了,南院这边毕竟没有修葺好,屋子里没有加暖,少夫人听说二太太还在这边照应,忙让我来和二太太说了,二太太也好能安心回去休息。”

    消息已经听的差不多了,没有必要再在南院停留。可恨的是容华倒用一句不知晓,将所有事推的干干净净。二太太心中冷笑,明睿不过是想要替容华出气,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让她打听到了消息。明睿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娶妻之后就学着和大伯一样儿女情长,本来是有一点的出息,现在都死在了容华的裙子里。她不过是在表面上吃了亏,日后她必定会加倍奉还,老夫人在意长子长孙,长子不得好死,长孙将来还不定如何。容华和容华肚子里的小孽障最好哪天一尸两命,好让她出了这口恶气。

    今天在长房受的委屈她只当是为了自己积福,不敬长辈罪孽深重,明睿和陶氏早晚要得到报应。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看他们能得意到何时。

    二太太听了锦秀的话,愁容满面地不肯走,又将体贴的话说了全,这才让任妈妈搀扶着走出了屋子。

    锦秀这边安排好了,进屋和容华道:“二太太走了。”

    容华微微一笑,她这里已经没有了便宜可占,二太太还担心这薛崇义那边是不是安排妥当,听了这话当然比谁走的都快。

    锦秀道:“奴婢看着二太太有些疲累,想来二太太回到院子里,一时半刻也不会注意我们这边。”

    容华点点头,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锦秀道:“少夫人穿哪件衣服?是那件松枝暗纹的还是秋香蔷薇暗纹玄青斓边素服。”

    虽然素服比较不容易引人注意,可是这时候进宫到底是因为有要事要见太后,还是穿得正式一些才好。容华抬起头来吩咐锦秀,“将我的诰命服拿来,外面再罩一件秋香色素服,不要拿彩冠。”华妃的丧期没过,诰命妇要除冠和耳环。

    锦秀和红玉下去准备衣服。

    容华看向薛明睿。

    英气的眉毛皱起来,面容微沉带着冷峻的气势。

    容华微微一笑,“侯爷不用担心,御医都说了我和孩子都没事。进宫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皇太后还格外开恩,让我带丫鬟,我只要将樊家的事说清楚了,再呈上这封血书,”说着站起身走到薛明睿身边,仰起头伸手整理薛明睿的长袍,“何况侯爷还要跟着我到宫外。”

    薛明睿伸手将容华抱在怀里。

    容华安静地靠上去,听着薛明睿平稳、有力的心跳,整个人觉得更加踏实,“我能照顾好自己。”

    薛崇义将消息传出去,庄亲王和任家只会盯着樊家和言官,薛家有薛崇义传递消息,庄亲王就会对薛明睿放心的多。

    薛明睿和她借着御医的马车从南院小门出府,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等庄亲王身边的人发现她已经身在宫中了,庄亲王就算手再长也暂时伸不到皇太后宫中去。

    她知道薛明睿要怎么对付夏家,于是早就有了准备,下午她让人用了一品诰命武穆侯夫人的手折递进了宫中,求见皇太后,为的就是要将樊家的血书递上去。皇太后让内侍传了消息召见她进宫,就是有心听她讲夏家和樊家的事。

    容华的目光坚定,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伸出手来环上薛明睿的腰,手掌心贴着温热的皮肤,“侯爷布置了那么久,一定会成功的。”

    “不止是要成功,我还要你平安。”薛明睿细长的眼睛一扬,让容华抱的更紧了些。

    她知道。想要在这份富贵荣华后再求个平安就必须要赢。

    薛明睿轻声道:“你进宫之后我会和荣川去樊家。”

    容华点点头,“我和皇太后说,樊家联系了言官明日会上奏折。”其实这奏折根本就递不到皇上手里,恐怕几个言官明日也很难去上朝。

    薛明睿道:“就是要皇上听到在朝堂上听不到的消息。”转头看一眼沙漏,“宫中有诰命留宿先例,你这个时辰进宫,今晚皇太后说不定会将你留在宫中。”

    薛明睿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很少会将一件事说两遍。可见薛明睿是真的担心她。容华微微一笑也不说破,在薛明睿怀里颌首,“就算将我留下,我怀着身孕,皇太后也不会薄待我。”

    听到锦秀的敲门声,薛明睿的手才松开。

    容华换好了诰命服,冯立昌家的将外面安排妥当,薛明睿和容华一起上了马车。

    ……

    马车行到宫门处,已经有内侍等在那里,容华下了车带上春尧、锦秀跟着内侍进了宫门。

    慈宁宫里灯火辉煌,容华恭顺地向皇太后行了大礼,皇太后笑着让容华起身,“你身子重,快起来。”

    女官搬来锦杌让容华坐下,又端来一杯热茶放在桌子上。

    屋子里的女官陆续退了下去。

    是该说到正题的时候了。

    容华站起身来,一下子跪在皇太后身前,从怀里拿出了樊家的血书,“太后娘娘,妾也是受人所托,这才赶着进宫里来。”话一开口,容华心里更加安稳下来,“我们家九小姐投缳自尽,差点就……”说着掉了眼泪,“长公主支持不住病倒了。”

    皇太后顿时一惊,“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太后面前一句话就要说到关键,只是关系到夏家一门的事,还是牵连整个朝局,就看她要怎么说。

    容华半天才静下心来,“礼部言谏樊家的大爷几年前朝廷报了阵亡给了抚恤,谁知道樊家人发现樊家大爷被城门领夏季成囚禁在夏家,樊家知晓了此事如受奇耻大辱,本是大周朝的功臣如何就成了……樊家人送了血书,就准备以血诉冤,全家就死,以正清白。樊家人也是糊涂,樊言谏好歹是朝廷命官,怎么连折子也不递一个就要……妾只得让侯爷去劝说樊老爷,妾劝说樊大太太无论如何也不能轻生,樊家大爷虽然已经成了残疾,可是抱着这个声名死了,岂不是……死也难安……我们家九小姐本要和夏家结亲,知晓这件事当晚就投缳自尽了。”

    皇太后听得心惊。武穆侯夫人言语中充满了悲戚,就像是和她在诉家常,一句没有提及朝廷。可就是这样一段话,不得不让她心惊肉跳。樊言谏既然是朝廷命官,如何能连折子也不写,就要全家就死?以血诉冤从前都是发生在无处伸冤的百姓身上,现在竟然会出现在大周朝的官员身上。

    朝廷真的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皇太后还没说话,内室里突然传出碎瓷的声响。

    容华心里一凛,在皇太后的注视下道:“侯爷已经劝说樊言谏明日早朝和几位言官一起递折子。”

    皇太后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却威严,“你将血书递上来。”

    半天都爬不上来,真悲哀啊。

    推荐一本书:书名:珠光翡色

    书号:2164992

    作者:十二阿哥

    广告词:踹掉渣男贱女,寻找自己的幸福!RO!~!

第三百八十一章 御前生疑

    第三百八十一章御前生疑

    樊家的血书,不像是平民一样只歪歪曲曲写了个“冤”字,而是满篇的规整的小楷,让人看着触目惊心。樊家出身书香门第,樊言谏是进士,为人刚正不阿,在翰林院冲撞权臣被贬,现在只落得一个小小的言谏,樊言谏却没有因此改了性子,仍旧是硬脾气,在朝中整日与言官为伍,为官正派有几分的清骨。这封血书就是樊言谏所写,字迹刚劲中透着清高,字字句句透着气节,只要是读书识字的人看过之后都会震惊。

    皇太后看这封血书,容华不敢抬头。

    樊家的血书看了一半,皇太后闭上眼睛压制住越来越快的心跳,樊家没有怨言,句句子子都是忠君之词,这封血书是用流不尽的忠臣之血写成的。控告开国功臣之家欺上瞒下种种罪条。

    樊家大爷在夏家支撑着不愿就死,为的就是气节,忠贞之士的气节。从古到今,受辱容易正节难……

    皇太后看向跪在地上的武穆侯夫人,“你怎么看?”

    容华的头又低了几分,“这封血书妾不敢看。”听着皇太后冰冷的声音,容华的指尖一凉。这封血书能触动皇上和太后,却不是一般人能看得的,她能将血书送进来,却不能沾上半点政事。

    皇上和太后都知晓,曾经的长公主和驸马是如何插手政事,这些年皇上和太后对长公主诸多提防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一次薛老夫人故意病着不见任何人,为的就是要皇上对薛家放下疑心,整件事薛家没有搀和其中,只是被樊家求上门这才应允。

    这样突如其来的事,她既要说到政事上,又不能让太后觉得她是有意为之,否则她就和薛老夫人没有区别。

    觊觎政事,其心可诛。

    女子无才便是德。因为无才的女子更好控制,所以勋贵娶妻要听女子的名声看才德,这样就不会一内一外互相帮衬引出事端来,朝堂上皇上能控制臣子,臣子的内宅如何,皇上就不知晓了。

    她要让皇上和太后相信,薛家没那份思量和野心。

    容华整个人抖起来,脸上也有了恐惧,“太后娘娘您不知晓。樊大太太差点就死在我们家里。还好妾发现的早,可是樊大太太说什么也要将血书留在我们家,求我以诰命夫人的身份将血书呈给太后和皇上。”

    皇太后的目光没有从容华身上挪开。樊家人是无路可走,这才登门以死相逼。樊家能看上薛家也是难怪,现在勋贵、宗室都各有各的立场,只有武穆侯薛明睿是有名的孤臣。皇太后想到这里,重新审视薛陶氏。只见薛陶氏纤弱的身子有些微微的抖动,肩膀不自然地拱起,有些害怕。毕竟是十几岁的年龄,又是家里的庶女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见了樊家人个个要赴死,心里必然慌张,将血书送进宫已是勉强。皇太后挪开审视目光,是她想多了,竟然觉得薛陶氏比长公主还要聪慧、锋锐。

    “你辛苦了,双身子的人还要这样奔波。”皇太后脸上露出些慈爱来。

    容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到皇太后关切的目光,鼻子一酸眼圈不争气的红了,“妾惶恐。”

    薛陶氏嘴里说着惶恐,却是真的有些委屈,否则眼泪从哪里来。毕竟整件事薛家是无辜受了牵连。话说回来,武穆侯夫人还是年纪小没见过世面,嫁进大家族的女子还不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能遇见到。

    “好了,好了,”皇太后的声音更加柔和,“快起来吧!跪坏了身子那可怎么好。”

    容华这才扶着地慢慢起身,然后坐回锦杌上去。

    容华送上了这份血书,整个人都略微轻松起来,话题也就不再围着这封血书,而是说起了家常。

    皇太后问起武穆侯的腿。

    容华道:“侯爷的腿好多了,就是牵连了旧患,不过这样也算是因祸得福呢。”

    皇太后有些微微的惊讶。

    容华接着说:“侯爷的腿总不好,家里上下都急坏了,出去遍寻名医,总算找到了一个擅长治疗伤患的名医,说了好几次,那位先生才答应看侯爷的伤,不过老先生的规矩是不能出诊,要侯爷亲自过去才行。我们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思,让侯爷去看了那先生,那先生说侯爷的新伤牵连了膝盖上的旧患,这才严重起来。侯爷之前从戎的时候身上受过不少的伤,只是军中条件不好,那些伤都是草草处理,也就留下了病根。侯爷又好强,就算疼也不说的,要不是这次坠马受伤,我们还不知道原来侯爷这些年,膝盖一直疼个不停。”说着眼睛里露出心疼来,“侯爷开始还不听先生的,先生说若是治不得当将来别说骑马,连走路也难了,侯爷这才相信了,肯天天登门去治伤。”她故意提了薛明睿在边疆从戎的事,薛明睿这些年没少为朝廷出力。

    皇太后果然点了点头,“真是因祸得福了。侯爷小小年纪不该留下这些旧患。”

    容华又笑了,“长公主也说,这次既然有了条件,就不要再疏忽了。”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又有女官进来换茶。

    皇太后转头看看沙漏,“时辰不早了,哀家让人收拾了后面的偏殿,你今天晚上就住在宫里吧!”

    容华顿时受宠若惊,“妾怎么敢住在皇太后这里。”

    皇太后笑了,“有什么不敢的,别说还有长公主这层关系,就是你,哀家也看着喜欢,小小年纪知书达礼懂事的很。”

    得到皇太后的夸奖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虽然知书达礼这几个字容华听着刺耳,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只红了脸。

    女官进来将容华领了出去。

    皇太后拿起茶来喝,内室的帘子撩开,明黄色的朝靴先迈了出来,然后是波浪翻滚的水角下摆。

    脸色阴沉的皇帝坐在皇太后对面的大炕上,皇太后伸手将樊家的血书递了过去,“皇帝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后宫不得干政,皇太后也不好说太多。

    皇帝将血书拿了并不打开,只是叫了身边的内侍将血书拿了过去。

    皇上不提樊家,反而抬起细长的眼睛看皇太后,“太后觉得武穆侯夫人薛陶氏如何?”

    皇上的眼睛中有一丝锋利,说完话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来喝。

    皇太后略微沉吟,“有些蕙质。”

    皇上似是不经意,“太后见过那么多内命妇、外命妇,说起武穆侯夫人也要思量。”

    经皇上这样提醒,皇太后才发觉,说起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却要在心底盘算一刻。武穆侯夫人薛陶氏确实和一般妇人不一样。薛陶氏进宫那么多次避开了华妃,避开了静妃,难得和武穆侯一样有孤臣性子,不和任何人有太多牵连。静妃是薛陶氏的娘家人,却也不见薛陶氏和静妃来往,唯一一次就是华妃薨逝,静妃将薛陶氏叫过去说话,结果薛陶氏差点中了毒。

    这么多事都没有压倒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一次更是怀着身孕连夜进宫将血书送来。皇太后沉默了片刻,皇上已经站起身,“太后早些歇着吧!”

    皇太后皱起眉头,“皇帝是听谁说了什么?”

    皇上将手里的玉牌摩挲了一下,“没有什么,只是觉得薛陶氏过于聪慧,难怪长公主很喜欢她。”

    皇帝虽然不是她亲生,可是皇帝心里在想什么,她还是清楚的。听了这些话,太后立即明白,定是静妃在皇帝耳边吹了风。按理说静妃的娘家和薛陶氏的娘家很亲近才对,静妃却怎么会跟皇帝说这种话。

    皇上从慈宁宫出来,进了养心殿。

    望着整洁的书桌,皇帝坐下来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奏折。

    皇上身边的内侍张德元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过了一会儿找到机会小心地劝慰皇上,“皇上难得这么早就处理完奏折,不如好好休息休息。”

    皇帝听了这句话,眼睛一扬,将手边的奏折打翻在地。

    张德元脸色巨变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跪下来磕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帝冷笑一声,“朕登基这么多年,每次见到堆积如山的奏折,都想着本朝何时才能出现盛世景象,百姓人人富足,边疆安定,真正的国富民强。到时候这些奏折也会少一些。现在奏折果然少了,可并不是因为盛世才会如此,而是有人觊觎朕的权利。”

    张德元听着大殿中皇上怒吼的回音,吓得浑身颤抖。

    “朕看不到奏折,因为已经有人提前帮朕做好了。”皇帝眯起眼睛。好个庄亲王,不止有能力网罗群臣,还能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将来真的做了天子,大周朝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皇子将手边的奏折又狠狠地摔在书桌上,“不是朕不选他做储君,不是朕不想让权,”说着用手指着张德元,“你,你给我说,他真的是贤王,真的能治理好国家吗?他真的能做到比朕强?”

    张德元整个人缩在角落里,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是被皇上逼得一点点地后退,“皇上英明,无论是谁都及不上皇上。”

    “不对,”皇帝目光阴鸷,“你们都在想,如果是宣王继位,也许大周朝会比现在要兴盛。”

    张德元不停地磕头,“别人不知道,老奴却清楚的很,皇上从登基之后一直励精图治,皇上奏折上的朱批比臣子还要多,如今咱们大周朝是真的兴盛,皇上只要保重龙体,就是奴才们之幸,天下人之幸,皇上是真龙天子,那些乱臣贼子怎么能和皇上相比。”

    虽然是一派阿谀奉承之词,却能缓和皇帝的怒气。皇帝冷笑一声,重新坐回御座上,半晌才又看向张德元,“去将李忱叫来。”

    张德元匆忙去传。

    不一会儿领侍卫李忱跪在大殿里。

    皇帝将血书扔给李忱看了。

    李忱战战兢兢将血书看完。

    皇帝道:“去吧,让人盯紧了,不要打草惊蛇。”

    李忱将血书捧给张德元,然后行礼一步步后退离开大殿。

    容华带着春尧、锦秀来到慈宁宫后面的侧殿,宫中女官已经收拾好房间,容华进到内室,春尧、锦秀忙去端茶水来。

    容华坐在内室的椅子上,皇太后身边的女官引了两个宫人来给容华行礼,“武穆侯夫人在这里住着,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她们去办,皇太后已经吩咐厨房给武穆侯夫人准备吃食并让内侍端过来。”

    经过内侍手的饭菜,那就是试过毒的了。

    容华微微一笑,“劳烦姑姑了。”

    女官客气了两句,“我去回了皇太后。”

    女官走了,内侍果然端了吃食。锦秀、春尧两个还是放心不下,拿银簪子试了。

    容华见两个丫头小心翼翼的模样,“真的有毒用银的也不一定试出来。”

    春尧急道:“那怎么办才好?少夫人总不能等到出宫再用饭。”

    就算不用饭,她总要喝水吧!何况现在她是真的饿了,容华拿起块点心咬了一口,酥脆的点心,入口即化,比宫中赏下来的吃食还要好吃。

    春尧、锦秀两个盯着容华一颗心总是放不下。

    容华看看两个丫头,“快去端水来给我梳洗。”上次她在宫中差点中毒的事,宫外已经传开了,这次入宫住在慈宁宫皇太后应该会保她周全,再说慈宁宫和后妃住的地方相隔甚远,静妃一时半刻也算计不到这里。除了皇上猜忌她应该没有别的危险。

    她若是太过小心,反而会让皇太后觉得她心里有别的思量。既然将樊家的血书呈给了皇太后,她就该一身轻松才合乎常理。

    容华梳洗干净脱掉外面的素服和诰命服,躺在床上。

    春尧捧来汤婆子送到容华脚下。

    容华放松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

    春尧、锦秀在屋子里留了一盏灯,又拉上了幔帐这才到外面去值夜。

    容华闭上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宫中住下。这里不是后三宫,太后、太妃为了排解寂寞,经常会让外命妇进宫说话,有时候也会将外命妇留在宫中居住。她就是想到这个,才会求见皇太后。

    皇太后能见她,也是因为这段时日和长公主走的又近了些,镇国将军周夫人是皇太后身边的常客,周夫人给安亲王世子做保山也是皇太后的意思,亦双和安亲王世子的婚事定下来,皇太后对薛家多了些信任,所以她今晚进宫才会这样顺利。

    宫里比薛家要安静很多,外面没有一丁点的声音,这里面到底藏了多少凶险谁也不知道。容华撩开幔帐,将最后一盏灯吹灭。

    “武穆侯夫人已经歇下了。”女官低声向皇太后禀告。

    皇太后从女官手中接过手炉,然后靠在迎枕上,“武穆侯夫人有没有向你们打听什么?”

    女官摇摇头,“没有。御膳房送去的点心武穆侯夫人也吃了。”

    皇帝说的话没错,武穆侯夫人是太聪慧了些,可是要说这份聪慧是在谋求什么,又让人看不出端倪来。

    皇太后又问身边的嬷嬷,“皇帝那边怎么样?”

    嬷嬷道:“皇上一直在养心殿,领侍卫李忱大人来回出入。”

    皇太后点点头,皇帝是要人注意外面的情形吧。

    嬷嬷将女官遣了下去,这才接着道:“听内侍说,武穆侯在樊家。”

    皇太后道:“武穆侯休养在家,皇帝还没有准他上朝吧?”

    嬷嬷道:“没有,不过武穆侯和樊言谏都认得不少言官,总有几个会帮忙的,明日朝廷里该是会说起这件事,就看言官们怎么说了。”

    本朝的言官还是有几个伶牙俐齿的。

    嬷嬷又拿了茶让皇太后漱了口,“您放心吧,武穆侯还是办过几次大事的,这次既然帮了樊家就不会无功而返。”

    皇太后表情松开了一些,抬起头看向嬷嬷,“你也觉得樊家可怜?”

    那嬷嬷道:“奴婢倒是不知道,奴婢是知晓太后的心事,太后希望皇上在前朝顺顺利利的。”

    皇太后叹口气,“毕竟是父子。晏宁小时候又常常到哀家这里来,哀家很喜欢晏宁。晏宁是个聪明的孩子,”说着顿了顿,“皇家的孩子,面对那一张座位都会迷了心智,哀家是不忍心眼看着他们父子到那一步。”

    嬷嬷道:“太后是用心良苦。”

    皇太后让嬷嬷扶着躺下来,“这时候除了我能劝皇帝,也没有旁人了。”宣王圈禁而死,长公主和皇帝因宣王的事闹的生分,皇后早早又没了,皇帝心里没有谁可以相信。

    嬷嬷道:“明日要不要安排武穆侯夫人出宫?”

    皇太后想了半晌,“还是等皇帝下朝吧,我瞧着皇帝像是有什么话没有说完,”说着抬眼看向嬷嬷,“武穆侯夫人进宫的事没有传出去吧?”

    嬷嬷摇摇头,“没有。”

    皇太后道:“记得,明日早朝之前不许让旁人知晓。”

    嬷嬷道:“您放心吧,咱们宫里已经落锁,宫里没有人能出去。”

    皇太后放下心来,闭上眼睛轻轻地捻着手里的佛珠,但愿明日一切顺利。

    五千字求圣诞礼物和29日的粉红票ro

    【……第三百八十一章御前生疑——情人阁——……】@!!

第三百八十二章 面临危机

    容华早早就起床穿戴整齐向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靠在临窗的大炕上,手握着佛珠笑着看容华,“快起来吧!”

    容华恭谨地坐下,抬眼看向旁边的矮桌,昨日太后宫里点了檀香,今天就让人撤了下去,可见是因她身孕才做的安排。

    容华坐了一会儿,就有嬷嬷来向皇太后禀告,“早膳都安排好了”,”说着看向容华,“御厨房专门做了些宜于武穆侯夫人用的。”,皇太后微微一笑看向容华,“你好不容易进次宫,就陪着哀家用早膳吧!”

    容华腼腆地笑起来,“谢皇太后赐宴。”按理说她被留在宫中过夜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却没想到皇太后一点没有要她出宫的意思。

    昨晚在内室里的应该是皇上,难不成让她暂时留在宫中是皇上的意思?宫中真是瞬息万变,她在皇太后跟前说的那些话,皇太后是完全相信了,皇上呢?容华眨眼之间思绪万千。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已经没有选择,若是皇上有意试探她,她也只能迎上前去。

    容华站起身来扶着皇太后向南屋里去。

    静妃吃过饭,重新匀妆,挑了皇上赐的银霜鸳鸯huā步摇戴上。

    华妃薨逝,后宫无主,后宫交由德妃主理,静妃按时拜见了德妃回到宫中。

    静妃刚坐稳,崔柔婉立即上前禀告,“,奴婢听说昨晚皇太后将武穆侯夫人留在了宫中。

    静妃端起茶碗还没有送到嘴边,听得这话,捏着盖碗的手上一僵,指尖顿时碰到滚烫的热茶,她猛地一抬手,盖碗翻了过来撞击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崔柔婉见了忙上前将静妃手里的茶杯接过来。

    静妃顾不得别的皱起眉头追问崔柔婉,“我昨天还去了皇太后宫里请安,什么时候皇太后召见了武穆侯夫人?”

    崔柔婉道:“武穆侯夫人很晚才入宫,因宫门关了,皇太后这才将武穆侯夫人留在慈宁宫。”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武穆侯夫人要连夜进宫。静妃心里稍稍思量,抬眼看向崔柔婉,“宫外没有消息传进来?”

    崔柔婉摇摇头。

    静妃顿时犹疑起来。按理说没有消息就是没有什么值得提的大事。可是皇太后很少留人在慈宁宫住,武穆侯夫人又怀着身孕,若是没事,怎么肯这样急着跑进宫里。

    崔柔婉道:“要不然,娘娘就去太后宫里一趟?”,当面看到武穆侯夫人,就应该能瞧出什么来。

    静妃摇了摇头既然武穆侯夫人昨晚就去了慈宁宫,她这边如何现在才听到消息,想来是慈宁宫那边有意遮掩,不让人知晓。武穆侯夫人是外命妇,就算是有事也是前朝出了事,如果她就去打探,岂不是落了一今后宫和前朝互通消息的嫌疑?

    静妃看向崔柔婉,“你去问问皇上身边的内侍皇上的心情如何?就说我想要将皇上请过来用晚膳,不知道妥不妥当?”,内侍若说皇上心情不好,那必然走出了事,而且这件事定和武穆侯有关。

    崔柔婉应声去了。

    静妃重新将茶端起来喝。武穆侯夫人薛陶氏容华,真是薛家的好媳妇武穆侯的贤内助。上一次武穆侯夫人坏了她的事,这一次不知道又轮到了谁。

    静妃坐等了一会儿,内侍小跑着进了宫门来到内室上前行了礼便禀告,“静妃娘娘,前朝出了事,听说庄亲王爷被i斥了,皇上动了大怒。”

    静妃睁大了眼睛,“可是朝廷中出了什么事?”

    内侍道:“皇上身边的小英子说,奇怪就奇怪到这里今天早朝只是说起西北战事吃紧,并没有旁的不知道怎么的皇上突然要选个能征善战的副将送去西北,朝廷上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后来莫名其妙地牵连到了庄亲王茶……”

    不过是朝廷选良将,怎么就会牵连了庄亲王。

    薛家,薛老夫人也在等消息。

    李妈妈打发人出去看了几次,还是余管事从外面回来,“樊家的奏折没有递上去,侯爷联系的几个言官全都不顶用,侯爷听衙门里说,西北战事吃紧……”

    竟然这样巧合,偏在这时候西北出了事。

    李妈妈心里一颤,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倒是面色平静地问余管事,“还不见少夹人从宫里出来?”,余管事摇摇头,“没有。”,老夫人皱起眉头,“去盯着,若是少夫人回来了,立即让人传消息。”她不怕明睿那边失利,她怕的是容华不能顺利回来。

    明睿此时此刻看起来凶险,不论成败与否关系最大的是樊家。容华虽然只走进宫送了封血书,却是要皇上相信樊家和具家的事薛家没有参与其中。

    容华在宫中定是万分艰难。

    现在的时辰,还没下早朝,也不知道宫中到底是什么情形。

    庄亲王跪在朝堂上,低头请罪,“都是儿臣管理不当,这才不能推举良将。”

    御座上的皇帝低着头,目光紧紧地瞧着这个恭谦的儿子,大周朝的贤王跪在地上,朝堂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不安想要出头替贤王求情,皇帝淡淡道:“你觉得委屈?”,庄亲王连忙又。p头,“儿臣不敢,儿臣分管武选司,如今朝廷不能选出良将,实乃儿臣之错。”

    出了事不推脱倒是有些气概,谦卑的跪在他面前也像是个忠孝的儿子。皇帝手里仍旧摸着玉牌,仿佛怒气消了一些”朝上众臣刚刚舒口气,皇帝已经道:“朕听过一句话,卿们应该都有耳闻,武选,武选又富又闲,咱们大周朝的武选司还不止是无所作为。”说着淡淡地瞧了庄亲王一眼,“庄亲王爷荒于声色,不恤政事,分管兵部未尽其责,责庄亲王交出兵部之权,闭门思过,非传不得入宫觐见。”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朝官面面相觑”一脸的震惊。

    就算要经过武选司选良将,也不是朝堂上就能决定的,更何况就因为这个罪责庄亲王,这罪定的也太重了些。

    可是皇上这样定罪,谁又能说皇上错了。就算求情,这个情该从何求起。摸不透皇上气在哪里,谁也不敢随便开口。

    皇帝面无表情,“回去以后好好想想,朕给你亲王的头衔是让你为朝廷办事,而不是因为你是朕的儿子。”

    庄亲王忙叩拜,“儿臣谨记父皇教诲,谢父皇隆恩。”

    皇帝挥了挥手”“退下吧!”

    庄亲王慢慢躬身退了下去。

    庄亲王从朝堂上离开,朝臣开始窃窃私语,互递眼色。

    皇帝只当没有看见,仍旧沉思,“我记得跟着圣祖皇帝立过大功的夏致和”,”说着顿了顿,“是个文武双全的名将。”

    皇上提起大同夏家,立即有人上前道:“夏爵爷有后代传下来,此人名夏季成如今任城门领一职。”

    皇帝眼睛不抬”“此人如何?”

    众臣揣测皇上的意思,开始有人站出来说阿谀奉承之词。

    皇帝静静地将朝臣的话听完,“还有没有人推举旁人?”

    群臣都无话。

    皇帝一声冷笑”“夏季成如此禽兽不如的东西,也能让你们赞不绝。”,说着伸手从内侍手中接过樊家的血书扔了下去,“凡推举夏季成的官员,全都革职查办。”

    几个官员遭此大变不停地跪在地上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门口的侍卫闻声进门,将几个官员架了出去。

    皇帝一眼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常宁伯,“,常宁伯,你说说,夏季成为人如何?”

    常宁伯听得这话,腿一软几乎就直接跪了下去。

    容华和皇太后宫里的姑姑说着宫外时兴的huā络子,内侍进屋在皇太后耳边说了几句话。

    皇太后的目光看向容华。

    容华握着丝线的手停了下来,心跳顿时加快。皇太后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的郑重,能让皇太后这样在意的,应该是皇上的旨意,皇太后留她在宫中,等的就是这个。

    皇太后的表情慢慢舒展,露出慈祥的笑容,“静妃那边传话来,让你过去坐坐。”

    容华不由地意外,竟然是静妃。她在慈宁宫能安下心来,那是因为知晓皇太后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一定会照拂她,可一旦去了静妃那里,就不似现在这般。

    她是不是能拒绝。容华去看传话的内侍。

    那内侍品级不低,恭谨地立在一旁,表情比皇太后宫里的内侍还要多添几分的庄重。容华见过静妃身边的内侍,那位内侍总是挂着随和的笑容。

    伺候嫔妃的内侍和皇上身边的不一样。

    容华心中忽然一闪。也许想见她的是皇上不是静妃。

    她到底哪点做错了?还是静妃在皇上面前说了她什么。

    想到这里,容华后荨顿时出乎冷汗。

    容华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尽可能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起身向皇太后行了礼,跟着内侍走出慈宁宫。!~!

第三百八十三章 贵妾

    从慈宁宫到嫔妃住的后三宫还有一段距离。容华跟在内侍身后在宫道中行走,眼前是重复不变的红墙绿瓦,身边是一言不发的宫人,入眼的都是冰冷、毫无生气的雄伟、肃穆,让人心生惧意。

    容华握紧了手里的帕子,忽然感觉到下腹轻轻地一动,她不由地一怔所有的血液似是一下子冲到她脸上,半晌她才回过神来,那动作细微的像是个气泡鼓起来又一下子破掉不见了。容华深深地吸了一。气,有了身孕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和薛明睿的骨肉。

    在家里常听到婆子们说,等到月份大了,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开始大展手脚,她还想,那么小的孩子,就算是有了动作她大概也感觉不到,真正到了这时候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的特别,虽然细微却牵扯着她。

    “武穆侯夫人。”发觉容华停下了脚步,内侍回过头来。

    容华抬起头看向内侍,目光平和带着歉意,“劳烦公公,我看宫殿一时失神了。”说着话,迈开步子跟上了内侍。

    内侍连忙低头,“夫人这是哪里话,咱家是怕夫人怀着身孕走太长的路会累。”

    容华道:“劳公公惦记,这么几步路不碍事。”

    在宫中不能求助旁人,只能依靠自己,为了保证她和孩子的平安,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也不能慌乱。

    静下心来,心中清明了许多。后宫的嫔妃权柄再大终究都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华妃做到贵妃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得这般下场,所以即便现在静妃怀了身孕,又坐到了妃位,面对皇上静妃还是一样会害怕。

    在皇上面前”任何人都一样,怕那一念之间的恩疏。她一样,静妃也一样。

    紧急关头,只能用彼之矛攻彼之盾。

    绕过养心殿,走过华妃曾住过的咸福宫,这才到了翊坤宫。

    比起慈宁宫,翊坤宫前多了许多侍卫,容华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侍卫身后朱红色的华盖,是皇上的仪仗。她猜的没错”皇上在静妃宫里。

    内侍见到仪仗转身道:“武穆侯夫人稍等,咱家去回禀静妃娘娘。”

    容华点点头,恭谨地立在宫外。

    不一会儿就有小内侍传见,容华跟着小太监进了翊坤宫正殿。

    容华不敢抬头,跟着内侍上前正要行礼,忽然看到静妃身边明黄色的龙袍,顿时面色大变跪了下来,声音也没有了往日的清澈,紧张的稍稍沙哑,“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静妃娘娘金安”妾不知皇上在这里,皇上恕罪。”

    清亮醇厚的声音响起来,“朕听说武穆侯夫人的母家和静妃的母家是姻亲。”

    静妃微微一笑”“正是。武穆侯夫人的母亲是臣妾姑母。”说着用亲切的目光看向容华,见容华仍旧跪着,静妃笑着提醒皇上,“还有一样巧宗,武穆侯夫人和臣妾一样都怀着身孕。”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容华不知在想什么”似是半晌才听清楚静妃的话,目光深沉,“那是喜事。”说完话抬起握着玉牌的手,“武穆侯夫人起来吧”,转头吩咐身边的内侍,“赐坐。”

    容华小心翼翼地坐在锦杌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皇上声音低沉”静妃的声音似是寻常中带着些谨慎,屋子里鸦雀无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下来。

    伺候皇上的宫人束手而立”比昨晚在慈宁宫里气氛紧张。

    这些情形只能说明一件事。皇上面上若无其事”实则隐忍着怒气”樊言谏的奏折定是没有递到圣前,樊、夏两家的案子无人敢说话,皇上的情绪在前朝没有得到舒张,这怒气不知道会发放在谁身上。

    容华想到这里莫名心安下来。皇帝的举动起码让她知晓薛明睿在外面一切顺利,庄亲王落进了薛明睿的陷阱里。

    暖阁里静谧了片刻,听得静妃拿起茶碗喝水的声音,容华舒了。气,轻轻开口,“妾还有件事要禀告娘娘。”碍于皇上在旁边,容华不敢放开声音,紧紧地缩在角落里,沉着头,“妾从朝廷里领的试种种子,结了果实。虽然果实不是很大,但也是好迹象。”

    试种的种子?静妃将茶杯直接放回桌子上,没想到薛陶氏会这时候提起试种种子。她虽然对试种种子不大关切,可是这里有人……,…静妃下意识看了眼皇上。

    皇上紧锁的眉毛果然有松开的迹象,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也抬了起来,“朕忘了,武穆侯府还种了试种田。”

    静妃眼睛一跳,薛陶氏向来聪敏,定是看出了什么,这才拿出试种田来说。

    静妃眼睛一亮关切地道:“试种的种子有什么不一样?”

    容华道:“试种的种子确实特别,一棵秧苗结出来四五个果实,从来没有什么农物有如此收获,妾虽然是六月后才开始种的,果实却已经结了许多。妾还让家人去淅东种植,可惜今年南方——”半句话足以让皇上想到南方的灾荒和瘟疫。只有扭转皇上的注意力,她才能顺利脱身。

    皇上见外命妇没有惯例,就算恰巧在后妃宫里遇上了皇上,也不能面圣时间太长。随着时间流逝,容华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静妃笑道:“今年已经要入冬,就要看明年会不会有好消息了。”一句话远远地支开。今年已经过去,再谈论也是无益。

    静妃微微一笑,不再给容华说话的机会,“不过眼下正好有件喜事。”

    容华心里一凉”微微抬起头来。

    静妃眉开眼笑,嘴角一翘,“你是庶女,品行虽好,却不免疏漏委屈了武穆侯,我听说家里连个妾室也没有,你现在怀着身孕又率苦,也该有人帮帮你才是。”

    容华手一紧,这次顺利地成事必然会让庄亲王一派更加忌讳鼻明睿,往薛明睿身边送人探听消息,是最好的法子。

    薛明睿身边只有她一个正妻,赏个贵妾下来绵延子嗣谁也不会拒绝。再说皇家赏赐是难得的荣耀,应该立即跪下来谢恩。

    静妃字字如针,若是她不答应那就是没有女德,庶女的身份也会被拿出来做文章,日后恐怕她就要抬不起头来,静妃照样会送来贵妾。出身卑贱失德行的正妻,如何能挡住身份贵重识大体的贵妾。

    容华受宠若惊般地跪在地上,微微扬起的脸上无论如何都做不出高兴的表情,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冷汗不停地从她额头上流下来。

    静妃见状万分惊讶连同旁边的皇上也目光凌厉起来。

    容华咬着牙仍旧不出声。

    静妃脸色一变,顾忌地看了看皇上,在一旁好心地提点容华,“武穆侯夫人一定是高兴过头了,快谢恩吧!”

    静妃话音刚落,大殿里响起了抽抽噎噎的哭泣声。

    容华提起帕子捂住脸颊,柔弱的身体不停地抖动着,半晌才道:“静妃娘娘妾不是庶女,母亲已经将妾记在名下,还不够资……哈……,…做武穆侯夫人……,…”说着像是万念俱灰,“妾明白了,回去会安排妥当妾谢皇上、静妃娘娘隆恩。”

    静妃被容华说的一怔。

    庶女……不够资得……,…这样的话应该出在被休了的妇人口中。尤其是薛陶氏如逢巨变般整个身体几欲支撑不住,放佛经历了生死攸关的事。赏赐妾室本是一件小事,却因这一句庶女变得像是要夺了薛陶氏正室的名位。

    容华连头也不抬被吓得瑟瑟发抖。

    若是真的迎了贵妾,而让正室自请让贤,大周朝真就出了笑话,这门亲事本是她提起来,外面只会说她恃宠而骄,身居后宫还要伸手外面的事,静妃收起笑容仔细地看向薛陶氏,薛陶氏这是在皇上面前反将了她一军她虽然如今身居妃位,却也怕皇上的猜忌。

    静妃侧头去看皇上。

    皇上淡淡地道:“你也别想的太多静妃也是好意,只是想赏赐个妾室帮着你,如何提到庶女身上。”

    庶女这两个字咬的格外重。静妃脸色一变,皇上这是埋怨她提起庶女。

    “好了,起来吧!”皇上看向身边的内侍,内侍忙上前扶起武穆侯夫人。

    武穆侯夫人身上脱了力,内侍扶了两次这才将人搀扶起来。薛陶氏重新坐回椅子上,抬起头露出被吓huā了妆的脸,另一只手强撑着腰身,素服下双腿不停地战栗。皇帝目光挪开,薛陶氏毕竟只有十几岁,就算再懂礼仪,见到这样的场合也是要害怕。昨晚送了血书进宫,今晚突然在她面前提起庶女和贵妾,惊慌起来也是寻常。

    皇帝挥了挥手,“这件事也不着急,慢慢计较,你也回去吧。”说着站起身,吩咐内侍,“去养心殿。”

    容华忙起身跪送。

    皇上出了翊坤宫,容华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静妃扶着矮桌看容华,容华低着头没有半点声音。

    静妃脸上出现阴冷的笑容如昙huā一现。

    “娘娘的身子如何?妾回去也好向母亲禀告……”那声音带着颤音听起来让人觉得心痒,只想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打得满脸是血。

    静妃心里想着,脸上不动声色,“本宫身体强健。”

    容华道:“娘娘身体康健,是妾等的福气。”

    静妃笑起来,“你现在还年轻,将来福气还大着呢。”

    容华行礼告退”静妃从始到终没有提安哥的病,容华更是压得住心思,让人搀扶着从翊坤宫出来,走过养心殿,等在宫道上的锦秀、春尧忙迎了上来。

    容华出宫门才穿上氅衣,二话不说上了马车。

    跟车的牛婆子上前道:“少夫人可算走出来了。侯爷和老夫人让人问了五六次,特别是侯爷,要不是皇上召见,还在这边等着。”

    这桩案子会顺利落在薛明睿身上吧。

    担忧的事落了地,容华不再想其他,吩咐牛婆子,“赶车吧!”

    马车平稳地驰到薛家,容华下了马车,薛夫人和四太太已经在门。迎容华,看到容华脸色不好,薛夫人和四太太也不说别的,!路将容华送进了南院。

    春尧、锦秀将容华扶到软榻上,芮青吩咐丫鬟搬了炭笼,将准备好的手炉送进容华手里,又用热好的巾子包上容华的双脚。

    若说身上不凉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双脚被热毛巾一裹,说不出的舒服,身上盖着锦被,一碗热汤下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容华舒服地松。气。

    薛夫人握着容华的手,“昨晚没睡好吧?老夫人嘱咐了,你回来就好好歇着,睡一觉再说。”

    在宫里费了不少的心力,尤其是静妃提起要送妾室进薛家,她是用尽了心思来应对,现在真的是累了,容华点了点头。

    薛夫人和四太太一起到侧室里说话。

    只有在让她放心的地方,她还能睡得着,容华慢慢闭上眼睛。

    薛二太太坐在软榻上让婆子插脚。

    昨天从南院回来她只是觉得身上无处不疼,用了府里最好的舒筋活血药,谁知道今天早晨脚心火烧火燎地疼起来,找了郎中来偏又看不出什么,二太太想着,脚心又是一疼,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脚心钻出来。

    任妈妈急的束手无策,“这可如何是好,要不然再请其他郎中来瞧瞧,这到底是怎么了。

    二太太心中顿时烧起一簇火苗,“你们一个个都是做什么的?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干净。”

    揉脚的婆子立即跪下来,“奴婢听说一个方子,只要用香灰和了蛋清蒙在疼痛处,很快就会将里面的毒逼出来,太太这种应当是气火上涌,着了热病,火气不出势必是不能好的。”

    二太太撑起身子去看婆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准备香灰。”

    那婆子慌慌张张地去了,到了门口差点和杜鹃撞在一起。

    那婆子顿时作揖起来,杜鹃也不和她计较,径直走到二太太床前,低声道:“少夫人从宫中回来了。”

    二太太听到这里,脚心又是一阵疼痛。陶容华,装作在屋子里养胎,原来都是骗她的,骗她在外面活活冻了几个时辰。

    最可恨的是,她自以为一切安排妥当,谁知道竟被容华那贱人算计了,她回到屋中得意洋洋,容华却坐了马车进宫叩见皇太后。

    想到这里,二太太抑制不住怒火,拿起身边的茶杯丢在上,眼睛中冒出火焰来,“只会那些蝇营狗芶的勾当,不知羞耻的下贱货。”

    【……第三百八十三章贵妾——情人阁——……】@!!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444/ 第一时间欣赏庶难从命最新章节! 作者:云霓所写的《庶难从命》为转载作品,庶难从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庶难从命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庶难从命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庶难从命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庶难从命介绍:
庶难从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难从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难从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