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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霓     庶难从命txt下载     庶难从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章零七章 薄情郎

    第三百章零七章薄情郎

    薛二太太赶回薛家,吩咐管事的婆子,“快开门,准备过嫁妆了。”

    众人顿时一喜。

    薛二太太进了屋又事无巨细地和钱氏说了一遍,等到钱氏走了,任妈妈服shì二太太躺下,二太太这才觉得四肢百骸无处不酸疼,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听外面礼乐响起来,常宁伯家的嫁妆到了。

    任妈妈忙和钱氏一起去看嫁妆,回来之后笑容满面,“虽然数目上和少夫人一样,可是箱子里的东西就大大不同了。御赐的东西都摆了出来,两尺高的吉祥橘听说是太皇太后赐给亲家老夫人的,亲家老夫人竟然舍得给了三nǎinǎi,还有十把yù如意、子孙树,应有尽有。”

    薛二太太脸上有了笑容,“这些东西是沿路一直捧着到咱们家的?”

    任妈妈笑道:“可不是。想来外面的人都瞧见了。”

    总算是觅得一门好亲事,否则她怎么能跟着风光。有了这门亲事,之前的灾祸也能一笔勾销了,攀上常宁伯这门亲,将来亦娟也不愁没有好夫家。

    总之,今天是个好日子,满京都的人皆羡慕她们薛家二房。薛二太太一下子觉得扬眉吐气,心中yīn郁尽去,喜不自胜。

    ……

    薛家逐渐热闹起来,容华住的南院依旧难得的安宁。

    容华吃了糕点坐在临窗的炕上看书,锦秀几个跟在旁边陪着。

    常宁伯将女儿嫁来薛家的决心很大,事事牵就着薛家这边,薛明霭出了错,二太太上门道了歉,这亲事就照旧办了,一点也没为难薛家。容华微微一笑,常宁伯不可能就这样退了亲,毕竟四小姐的身边物可是足足抬了一天进薛家,总不能再用一天时间抬回去。

    这样细算来,常宁伯是吃了大亏。

    容华看看chūn尧、锦秀、芮青,三个人说说笑笑地看绣样,要给她做了一双石榴huā的青缎软底鞋。

    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时间。

    容华舒了口气,叫了三个丫头,“三nǎinǎi进府之后,你们就要更加仔细些。”常宁伯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付出了这么多不要回报是不可能的。既然他看中了薛家,就要千万百计从薛家捞出好处来。

    chūn尧几个点点头。

    容华又道:“我现在有了身孕,许多事可能会照应不过来,你们就要多上心了。平日里做事不可出纰漏,就算我们院子里一切顺利,也要有防人之心。”

    容华说着看向炕边的木槿,从她伤了脚,木槿一直在旁边站着伺候,她有意冷落木槿,话也没和木槿说半句。木槿年纪不小了,凡事是该有个思量,否则以后怎么在她身边管事,“以前我只知你直率,有什么事你必然和我说的,谁知道胆子大了就莽撞起来。现在虽然和在陶家时不同,”不用再战战兢兢地过日子,生怕哪天就被大太太送了出去,“也一样要谨慎,你也是我身边得力的丫头,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着你,你要收收自己的性子,否则怎么管教别人?在屋里,有些话还是不能随意讲,不说隔墙有耳,上一次侯爷进屋听到你说的话,差点就……侯爷会相信,是因为你是我身边信得过的丫头,说话多少有些分量。别人这样看你,你更应该知晓这里面的厉害。”

    木槿听得这话低下头来,“少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是真的觉得委屈,一时气不过……”

    容华道:“这次是侥幸没事,万一……”

    不能容华说完,木槿跪在地上,“奴婢也再不敢了,这次因为奴婢少夫人伤了脚,万一肚子里的小……主子……有什么闪失,奴婢就算死了,也不能偿了罪过。”说着鼻子一酸掉了眼泪。

    容华道:“知道错了就好,我们能有这样的局面不容易,我还盼着将来你们也有个好出路,才不枉我们主仆相识一场。”

    木槿想及自己差点死在luàn葬岗一节。要不是少夫人上香还愿时路过,她早就……少夫人嫁来薛家之后,情形渐渐好起来,她也就松懈了,只想着只要少夫人好,其他的都可以不在意,才有了今天的过错,chūn尧、锦秀两个人没少劝她,她仗着跟少夫人之间和别个不同,就谁的话也不听……

    “好了。”容华看看chūn尧。

    chūn尧上前将木槿搀扶起来。

    “先罚三个月的月例,再有下次我就不顾情面……”

    木槿哽咽道:“少夫人放心,奴婢再也不敢大意。”

    chūn尧将木槿拉上炕坐了。

    容华又问起红英来,“怎么样了?”

    chūn尧道:“红英应该已经发觉了,奴婢就让两个嬷嬷看着她,现在还好只在屋子里做活,也不出去。”

    毕竟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多少能看出苗头来。

    容华道:“既然都知晓了,你就去问问看。”

    chūn尧应了刚要退下去,芮青道:“不如还是我去问吧,我和她们姐妹有些交情,说不定能和我说实话。”

    容华想了想,“也好。”

    芮青去了鹿顶的方子,一炷香的时间就回来。

    容华抬起头,芮青摇了摇头,“无论我怎么问,就是不肯说。”

    容华点点头。这是她早就料到的结果,一早就决定要另谋出路的人,怎么可能到了关键时刻反而相信她这个主子。

    红英是有把握,肚子里的孩子能保她一命,或者有人已经给了她承诺,势必要保她周全。

    那就看看,那个人会怎么做吧

    ……

    李妈妈低声道:“红英年纪不大,小日子也不准,原来在少夫人的娘家只来过一次,后来就没有了消息,少夫人屋子里的嬷嬷也就没在意。”

    老夫人皱起眉头。

    李妈妈道:“少夫人的意思是等到三爷婚事过后,再悄悄请郎中进府……”

    老夫人甩甩袖口,“会不会是老2的?不然老2怎么会和我开这个口?”

    八成就是了,否则这世上哪有这样巧合的事。

    老夫人冷笑道:“正事不见他能做成,这样的事他倒是一点不含糊。nòng出人命了,才来我这里求情。昨日还好意思教训他儿子,他儿子虽然闹出人命,却好歹是身边的丫头,他可好,将手伸去侄媳fù屋里。”说着顿了顿,“今天是明霭的好日子,也就罢了,等明日……”说着看向李妈妈,“你先去少夫人那里将红英带去西边的小院子,不要让人知晓,明日再行处置。”

    李妈妈自然知晓老夫人的意思,这也怨不得老夫人,薛家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只可惜那肚子里的孩子……

    老夫人面sè冰冷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李妈妈慢慢退了下去。

    雪yù取了香炉上来,老夫人眯着眼睛看香炉上的袅袅青烟。都是薛家的孩子,不光是容华两边为难,到了她这里,她又怎么忍心……只是,红英在明睿房里伺候过,老2没要过去红英就先有了身孕。

    若是传了出去,红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叔叔的还是侄子的?她怎么向族里人交代?

    老夫人将手腕上麻姑献寿的手串取下来,吩咐雪yù,“将我的那串佛珠拿来。”

    ……

    薛二太太这边刚得了时间休息,想及昨晚薛崇义的模样,叫来任妈妈,“去查的怎么样了?是不是老夫人和老爷说了什么?”薛崇义这几日常去老夫人屋里,她问起薛崇义都和老夫人说了些什么,薛崇义只应付她两句便不提了。若不是有老夫人在背后撑腰,薛崇义怎么在她面前这样有底气起来。

    任妈妈看向二太太yù言又止。

    二太太皱起眉来,“到底打听到了什么?”

    任妈妈笑道:“也没什么,眼下还是三爷的婚事最重要。”

    二太太目光顿时尖利起来,“你是不是也要和他们一样都瞒着我?”

    任妈妈忙去拿水给二太太,“我这是一心一意为了太太着想。太太这几日病反反复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好容易借着三爷的喜事精神总算是好些了,有些事太太就不要在意了。”

    二太太握紧了手,“你要急死我不成?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什么事能瞒得过我?不管在不在意,我总要知道清楚。”

    任妈妈抿起嘴chún左右看看,又伸手给二太太róu了会儿后背,这才低声道:“二老爷去和老夫人要个丫头。”

    二太太心里一紧,侧头看任妈妈,“要哪个丫头?雪yù还是景月?”

    任妈妈小心翼翼地道:“不是老夫人屋里的。”

    二太太微微思量,“那是我屋里的谁?”

    任妈妈小声道:“也不是。是……是……少夫人的陪房丫头……叫红英的。”

    二太太眼前一黑差点就背过气去,只觉得喉头腥腥的说不出的恶心,喘息了好久才又定下神,“是那不要脸的yinfù,竟是和她主子一条藤的害我,什么东西就要贴了老爷,我便去向容华问了清楚,到底是怎么管教下人的,将那狐媚子带进府里,搅得家里不得安宁,她不让明睿沾一沾,却往别人院子里送是什么意思?”

    任妈妈忙劝道:“太太小声些,大喜的日子莫要让人听到了。”

    二太太冷笑道:“便让族里人都知道,他去侄子被窝里拽人了,好个没脸,与自己亲侄子做了连襟。”

    任妈妈更急了,忙将隔扇关上,“太太,千万要忍一时之气,无论老爷是不是要纳妾,都要经过太太的,太太不同意老爷也没法子。”

    二太太哪里有了气力再说话,嘴chún苍白着哆嗦成一团,半晌才道:“我……怎么……就没发现……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这yinfù……什么时候与他遇见的……”说到这里转念想到那红英来她屋里回话的时候,薛崇义似是在场,那晚定是见了的,xiōng腹的一团怒气顿时堵在喉口,更加喘不过气。

    “老夫人怎么说?”

    任妈妈道:“还不知晓……”

    二太太看任妈妈闪烁其词的模样,“定是答应了……他是看我不行了,就敢这样起来。我还当他是个有良心的,这几日对我百般顺从,谁知道没安好心。”说着冷笑起来,“好个薛崇义要谁不好,要那yinfù,不怕别人笑掉大牙。”抬起头又bī问任妈妈,“还有……什么……一同与我说了……”

    任妈妈道:“在就没有什么了。”

    二太太犹自气得哆嗦,“我当是什么人。我们府里没有这样不要脸的货。我真是看走了眼。”

    任妈妈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二太太若不是将那红英叫来问话,说不定没有今天一节。

    少夫人院子里的人,怎么敢到他们二房这边来……说起来根源还是……

    二太太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吩咐任妈妈,“去看看那红英现在怎么样?容华那边有什么动静。”

    任妈妈应了一声安排人去打听。

    眼见吉时到了,管事的婆子来道:“huā轿要进门了。”

    二太太叫来杜鹃匆忙梳洗一番这才去了前面。

    ……

    任静初坐在huā轿里,听得外面踹了轿门,喜娘便将同心结送到她手里,她刚伸手抓住了同心结,就有人掀开轿帘儿将她带了出来。

    接着只听耳边喜娘吩咐,过了火盆和马鞍。

    旁边都是陌生的声音,青穹跟在一旁也不敢出声,和刚才在家里已经是大不相同。任静初咬紧了嘴chún,心里说不清的失落。

    刚才丫鬟们还在议论新姑爷如何文武兼备,不但过了文关,还搭弓shè箭正中把心,族里的人都夸新姑爷将来前途无量。

    转眼她上了huā轿从家里出来,身边就再也没有谁围着她说话。

    好不容易熬到进了新房,薛明霭揭开盖头,任静初看到那张久违了的脸,薛明霭穿着吉服,浓密的眉máo下一双大大的眼睛,既熟悉又陌生,像她印象中的那个人又不像。她记得薛三爷圆圆的脸,有着和武穆侯相似的五官,怎么现在……不是了。

    本来以为薛明霭会是满心欢喜地看着她,谁知道薛明霭那没有半点笑意的脸上似是愁肠百结。任静初登时愣在那里。

第三百章零八章 父子同心(上)

    第三百章零八章父子同心(上)

    任静初还没回过神来,薛明霭已经平板地道:“我还要去前面应付宾客。”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更加静寂下来。

    青穹和绿媛忙端了水和糕点上前,青穹道:“三nǎinǎi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三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任静初皱起眉头。

    青穹和绿媛互相看了看,索性屋子里没有旁人,青穹试探着问,“三nǎinǎi怎么了?是不是头上的彩冠太重了?三nǎinǎi忍一忍,要等到三爷回来亲手取下来才算全了礼节。”

    任静初眼前仍旧是薛明霭苦着脸的模样,不知怎么的突然如坐针毡起来。

    正思量着,薛明霭屋子里的丫头来见礼。

    一个叫yù桂一个叫雪痕都是二等的丫头。

    青穹在旁边问道:“常在三爷身边服shì的大丫鬟呢?”

    那yù桂恭谨地回,“蝶飞和蝶兰都病了不能过来伺候。”

    任静初惊异地扬起眉máo,两个大丫头,怎么会突然都病了。

    yù桂和雪痕两个回完话就退下去。

    任静初枯坐了一会儿,眼睛不时地扫向门口,从开始的紧张到后面的失落……昨晚薛明霭就迟迟不开门,今日进府之后又是这种情形,她在家里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要不是薛家几次上门求亲,她也不会嫁过来。母亲还说,薛家能这样,将来她过门之后定不会吃亏,就算听起来身份不如武穆侯夫人,实际上不管是娘家没落的薛大*nǎi钱氏,还是庶女身份的武穆侯夫人陶容华,都和她没法相提并论。父亲还向祖母保证,她嫁来薛家是怎么都不会受委屈的。

    之前说的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就连薛明霭身边的大丫鬟也敢不来服shì。薛明霭见到她又是那副愁眉苦脸,不情愿的模样。

    既然不高兴为什么要娶她回来?她宁愿做一辈子四小姐也不愿意就这样嫁人。这样想着那种失落和羞怯不安渐渐变成了怒气和焦躁,再想想自己在金华府时,祖母百般疼爱,身边哪个不敬着她……她对薛家一让再让,就为了换得这种结果?

    看着三nǎinǎi的脸sè越来越难看,青穹忙上前道:“我去看看三爷,说不定这就回来了。”

    任静初一眼看向青穹,“你走了,我这里怎么办?这屋子里的下人怎么这样少?一个个都去哪里了?快让人将头面给我解下来,我要换衣服。”

    ……

    “听说红英被人带走了。”

    薛二太太离席漱了嘴,叫来任妈妈说红英的事。

    看来明霭的亲事一过,老夫人就要将红英送她屋里了,“没有那么容易的事。光她陶容华一句话,就做了好人?我怎么知道那红英就是个清白的。”

    任妈妈一时语塞,“这恐怕不好说……毕竟每个丫头都记在册的,侯爷那边规矩比谁都大,内室里不准人值夜……”

    薛二太太恨得咬牙切齿,“那也不行。陶家出来的人都是什么货sè?我信不过。”

    可是这话怎么敢在老夫人面前提。陶家出来的人……含沙shè影的说少夫人,少夫人又怀着身孕,不清白这话说出去可怎么得了。

    “太太,”任妈妈上前劝道,“还是暂忍下这口气,看看再说。”

    ……

    薛明霭从宴席上下来,刚走进院子,等在旁边的yù桂已经上前道:“三爷回来的正好,快进去吧,三nǎinǎi等得极了,正吩咐人给她换衣服呢。”

    薛明霭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刚走几步到了窗下,就听里面的丫鬟道:“三nǎinǎi说了,帐子、褥子都要换娘家拿来的,睡不惯这个料子,可是这种喜庆的颜sè哪里去找呢。”

    旁边的青穹道:“我想起来了,先嫁妆进府的那些个箱笼里,有一只满满的放着锦被等物,至于幔帐也有大红的细沙,是老夫人特意让人从金华府带来的,不如就换上那个,三nǎinǎi看着定然顺眼了。”

    那丫鬟道:“只是不知道放去了哪里,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了。”

    青穹道:“无论如何也要找出来。”

    yù桂上前打帘,青穹等人看到薛明霭,忙上前行礼。

    薛明霭走进内室,只见任四小姐yīn沉着脸坐在炕上,皱起眉máo一脸的轻视和鄙夷,正让人换屋里的东西,“将我那海棠huā的脚踏也拿来。”

    任家不止金华府有名的富庶,在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任四小姐常用的物件儿足足抬了一整日才全都抬进府里,将他成亲用的小院塞的满满的,在外面身边人都说他好福气,他却知道别人是怎么看他的。

    这样的人进了府果然百般挑剔,屋子里的东西她都看不入眼,嫌这嫌那,骄横跋扈,无论他身边的哪个丫鬟都比她不止强了百倍。

    ……

    听得房里的丫鬟道:“三爷回来了。”

    任静初抬起头望过去,只看到薛明霭转身摇摇晃晃出了门。

    屋子里的众人都怔愣了,等到薛明霭出了门,青穹才想起来,“三爷这是要去哪里?”

    蝶飞、蝶兰两个不在屋子里,yù桂、雪痕也是没主意的,任静初身边的陪嫁丫头更不敢贸然上前去问。

    喜娘已经将小宴席摆了上来,另端了两碗红枣莲子羹,听说三爷回来又出去了,不由地急道:“这是怎么回事?快让人跟去问问,别是多喝两杯糊涂了。”

    ……

    容华吩咐chūn尧,“让下面的人早些歇着,等到侯爷回来便将南院的门栓了。”

    chūn尧应了。

    容华道:“若是前面来人让我过去,就说我已经休息了。”不管是薛二太太还是钱氏面子上的事都会周全。

    果然不一会儿杜鹃就来请,chūn尧笑着将容华交代的话说了,“这几日都歇的早些。”

    杜鹃便道:“二太太说,喜气是一定要沾的,让我送些喜饼过来。”

    chūn尧笑着接了。

    杜鹃边将手里的喜饼递过去,边伸头向院子里望了望,笑着道:“那姐姐忙着,我先回去了。”

    chūn尧将喜饼放在桌子上,上前低声在容华耳边道:“看样子二太太是知道红英的事了。”

    容华点点头,意料之中的事。

    现在红英已经不在她院子里,这些事都和她无关。

    容华刚翻了两页书,听外面道:“侯爷回来了。”

    薛明睿进屋看看容华,先去了套间里换了件湛蓝sè的袍子这才出来。

    看到容华的半扇裙子落在毯子外,薛明睿上前将毯子重新盖好,“晚上天气凉,你的tuǐ受过伤,要注意些。”

    锦秀进来奉茶,见到薛明睿和容华坐在一起说话,不由地抿起嘴笑着下去。

    “晚上吃了什么?”

    她没什么胃口只是胡luàn吃了些,现在让她说,一时之间还真的说不上来。

    “我也饿了,再陪着我吃一些。”

    容华一怔抬起头来,“侯爷在前面没吃?”

    薛明睿道:“只应付着喝了些酒。”

    她也没闻到薛明睿身上有酒气,想必是没喝多少,她最近就是怕闻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屋子里的丫头都很在意。薛明睿定是怕身上有味道让她闻了不舒服,这才一进门就去换了衣服。

    容华看着薛明睿吩咐丫鬟布菜上来,不自觉地笑了。薛明睿一定是早就知会好的,不然下面也不会这么快就摆了糕点,看着薛明睿轻手轻脚地拿了酥皮糕过来,文武双全的薛侯爷还真的不善此道。

    白瓷菊huā碟上的酥皮糕,吃到嘴里无比的香甜。

    ……

    蝶飞、蝶兰正在屋子里养伤,内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两个人皆是一惊,转头一看才知道是薛明霭。

    蝶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道:“三爷怎么到这里来了?”

    蝶兰也皱起眉头。

    薛明霭一言不发,看到旁边有空chuáng,二话不说一头扎在上面。

    蝶飞这下更慌了神,“三爷,您这是……怎么不回去?三nǎinǎi……”

    薛明霭道:“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请了个金山回来,就要供着她?既然她嫌弃屋子里的东西都不好,我也就不过去碍眼,倒让她从头到脚换个干净。”说着翻个身转过脸去。

    蝶飞上前道:“三爷,这可使不得,到了吉时不如洞房那怎么得了。”

    蝶兰也从炕上撑起身子,尖声道:“三爷是在这里图干净,让人知道又要连累我们,指不定又要说我们什么,我和姐姐如今已经是这个样子,三爷就行行好放过我们。”

    薛明霭听得这话身子微动,却还是没有起来。

    蝶兰道:“三爷整日里待我们是好,按理说我和姐姐就算做牛做马也值得,我是死也不怕的,只是有些话我不得不和三爷说,三爷既已经答应这门亲事,就不可能再反悔,这样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我和姐姐不消说了,那个人日后要怎么办?”

    “三爷事事依着太太的意思办事,那个人都不一定能有一线生机,若是逆着,三爷就再也别想见到她了。”

    薛明霭顿时像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

    蝶飞不停地向蝶兰使眼sè,蝶兰只当没看见,“会有什么后果,三爷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不用我再费口舌。”

    薛明霭哆嗦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chuáng上一跃而起,“你不用拿话来挤兑我,这一次就算拼了性命我也要保她周全。”

第309章父子同心(中)

    薛明霭从屋子里出去,蝶飞追了两步又回来,见蝶兰负气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便急起来,“这时候,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万一他在惹出事来可怎么好?”

    蝶兰道:“姐姐想想曼儿,我们姐妹难不成也要和曼儿一样?三爷是比别的主子对下人好,可是这种好……难不成真要用命去换?”

    蝶飞握着衣服的手紧了紧,“胡说什么?

    曼儿那是做事出了格,我们又不一样,向来本本分分。”

    蝶兰冷笑道:“那有什么不一样?一不小心莫须有的罪名还是要落在身上。就像这次我们姐妹还不是因三爷受累。这样战战兢兢的日子,还不如那日放出去了,齑盐布帛来的好。”

    蝶飞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和三爷怄气,好好规劝才是。

    蝶兰声音高起来,“像姐姐那样规劝,只怕是到了明天早晨三爷还赖在我们屋里,二太太、三nǎinǎi都会遣人来找,到时候我们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姐姐怎么糊涂到这个地步。”说着顿了顿,“就算三爷现在走了,二太太和三nǎinǎi定是也知晓了,我们以后在府里更没有了好日子。”

    蝶飞仔细思量蝶兰的话也是有理,一下子坐在炕上。

    薛明霭从蝶飞、蝶兰屋里出来,脚步一时挪不动,在院子里坐了好一会儿,刚准备要寻路回去,就见任妈妈带了几个婆子匆匆赶子过来。任妈妈见到薛明霭在地上坐着,急忙上前道:“我的三爷,您怎么在这里?二太太让我们好个找。”

    薛明霭目光一沉,“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ab社区屋子里太热我出来透透气罢了。”

    任妈妈抬眼看向薛明霭身后的屋子,蝶飞、蝶兰两个丫头就在这边住。心里顿时有了数,嘴上却不表露,“二太太说前面有大爷挡酒,三爷就早些去新房里休息。”

    薛明霭顿时冷笑道,“我看我还是晚些再回去。”

    任妈妈刚要问薛明霭缘由,就又有了婆子来道:“二太太说找到三爷,让三爷过去一趟。”

    薛明霭眉máo一挑,想到母亲眼睛里也露出些惧怕来,转念想到任静初的作为,自已也不理亏,略微整理一下衣衫去了二太太房里。

    二太太哆嗦着手将茶碗盖上,问杜鹃,“三nǎinǎi那边怎么说?”

    杜鹃道:“三nǎinǎi身边的丫鬟叫青穹的,只是托我问问,说喜娘都等着呢,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三爷,眼见饭菜都冷了。怕误了吉时。”

    二太太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这是要活活把我气死,才肯干休。”话音一落,外面的婆子匆匆进了屋。

    “太太,三爷来了。”

    二太太握着帕子向前一指,“让他给我进来。”

    薛明霭进了屋,不敢先开口说话,只听二太太瞪着眼睛骂个不停,“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好不容易将你拉扯chéng人,你倒不如从前了,我出去舍皮舍脸给你求得这样一门亲事,这府里多少人眼红着,我防了这个防那个恐怕谁坏了你的事,可是到头来闹出事的倒是你自己。”

    “我这些年在府里忍气吞声的过日子,到底是为了谁?我已经到了这把年纪苦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了一辈子,还求什么?便是求你们兄弟都好好的,到了外面让人能高看一眼,就算我闭上眼睛去了也好放心。”

    “你不知道多少人就等着我们犯错,好将我们逐出府去。你每日里只知道享乐,什么时候体谅体谅我的苦心?这府里一个个表面上都是慈面的菩萨,等你出了纰漏看谁肯饶了你。”

    “这些年我是给你们遮风挡雨惯了,你们倒嫌弃我多事来,殊不知和你们真正贴心贴ròu的只有我一个人。哪天我死了,你们也就知道了。”

    薛明霭心里一颤,垂下头来跪下,“母亲,是儿子错了,儿子不该这样……”说着小声辩解,“我本来是去了新房,谁知道她在屋里嫌弃我们家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让她的丫鬟换被褥又换幔帐,我这才一时气愤出来透气。”二太太听得这话也是一怔,哪家媳妇进了婆家不是小心翼翼的,谁会才嫁进来就这样起来?更何况那些被褥都是她千挑万选的,有什么地方不妥当?

    二太太冷声道:“你喝的mímí糊糊,哪里能将话听清楚?”

    感觉到二太太有轻微的迟疑,薛明霭登时不放过机会,“是我亲眼所见。”

    二太太皱起眉来,若是果然这样的确是有些过分。要是往常她自然要当面训斥,让媳妇知道,嫁入夫家之后就不能像在娘家时一样,大媳妇这些年还不是在她面前规规矩矩的。

    可是如今这个关头却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族里的人都在前面,这时候闹出事来,他们以后要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怎么在族里抬起头?凡事都有个轻重……二太太想着,心里逐渐清楚起来,别的都还好说,嫁入薛家就是薛家媳妇,内院的事有的是时间慢慢整理。

    薛二太太一眼瞪在儿子脸上,“不过是换个东西,你却从新房里出来,让大家满府里的找,知道的说你是跟媳妇怄气,不知道的还当你不满意这门亲事。”

    凌厉的目光下薛明霭心虚地低下头。

    说着薛二太太掉下眼泪来,“我被官兵掳了出府,让你父亲丢了脸面,你的婚事再出纰漏,恐帕这府里我也不能住下去了。”

    薛明霭睁大眼睛,抬起头来,“母亲怎么会这样说?”

    薛二太太本不想将薛崇义的事说给儿子听,就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我心里想的你们是不会明白的。”

    “我在府里一天就是看着你们,我怕的是我不在了,将来不知是谁做主。”

    薛明霭急忙道:“母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这是要急死儿子。”

    薛二太太拿起帕子来擦眼泪不说话,薛明霭跪行几步到了跟前,“母亲就跟儿子说吧,儿子心里也好有个思量。”

    薛二太太哭道:“你父亲是嫌弃我了,要纳个妾室回来。”

    薛明霭道:“怎么会突然说要纳妾室?父亲这些年也没有……”

    薛二太太冷笑道:“那是我压制着,生怕你父亲娶了别人,将来有人和你们兄妹争。眼见这一次我是没有办法了,我事事不如人,总是争不过了。”

    薛明霭神sè也沮丧起来,“父亲要纳哪个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为妾室?是咱们府里的还是外面人送来的?”

    薛二太太长叹了口气,“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不求别的,只要你能让我少cào些心。我如今病成了这般,早就没有了许多心肠,你再生出事就是要我的命,”说着顿了顿,“再说,你父亲纳妾老夫人已经答应下来,等你成亲之后就要将人送来了。”

    薛明霭道:“怎么会这样快。”

    薛二太太软瘫在椅子上,面容说不出得憔悴,“我病这段日子,你大嫂掌家,必定是有些地方顾不过来,让人钻了空子,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这个家早晚要分了,我们二房不能承祖业,就是有这个思量我才给你说下这门亲事,你怎么就不明白?将来出了薛家的门,你也好有个靠山。”

    薛明霭从来没听得这些括,看着母亲憔悴的模样,与这几日的委屈和在一起,心头顿时燃起簇火苗来,“家里的事母亲平日里也从不提起,我们也不知晓,母亲有什么难处该拿出来说说,至少让我们替母亲分担着些。”

    明霭究竟是她心里最疼的,明柏话不多,她有什么话也是和明霭说,现在话又说到这里……二太太想了想慢慢道:“你二嫂要将身边叫红英的丫鬟,送来给你父亲做妾室。”

    耳边如同炸了一记惊雷,薛明霭听得这话,眼前一白,几乎缓不过神来,整个人的精气似是一下子脱壳而出。

    二太太道:“红英是什么人,那是你二嫂的陪房丫头,你二嫂这样安排是有意让我们家出丑。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

    薛明霭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脸上如同脱血了般,额头上起了细碎的汗珠。

    二太太见儿子有了反应,心里一暖终于找到了人来倾诉,恨不得将心中所有的苦痛都说将出来,只是碍于不能耽搁太多时间这才住了嘴,擦掉眼泪再去着儿子,只见儿子仍旧一动不动,双目直愣愣地看着她,二太太连唤了几次,薛明霭都没回过神来。

    二太太心里一惊,忙从椅子上起身,低头去拉薛明霭,薛明霭却仍旧没有任何知觉。二太太心急如焚,死命地用了力气去摇晃薛明霭,却不料薛明霭突然仰面向后倒去,二太太所有的力气都放在薛明霭身上,冷不防地收势不住被薛明霭一起带倒在地。

    任妈妈和杜鹃在外面听得屋子里渐渐没有了声音,料想二太太和三爷已经说完了话,刚要推门探着,手才落在隔扇上,就听里面二太太撕心裂肺地喊起来,“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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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家又是无眠夜了。

第310章 父子同心(下)

    薛老夫人休养了几日,身上觉得轻松了不少,就让李妈妈挑选几幅画放去容华房里。

    李妈妈打开一幅梅花香yù染的,笑着道:“奴婢就觉得这幅好。”

    老夫人笑道:“那是我闺阁中的笔墨,传出去要贻笑大方。”

    李妈妈道:“哪里呢,就连皇太后都喜欢老夫人的画,传出去也是佳品,谁会笑呢。”

    老夫人摆摆手,“还是算了,取些名家手笔。”

    李妈妈微微一笑又去取画。

    老夫人歪在软榻上接着看画,吩咐李妈妈,“一会儿去看看明霭那边怎么样。”

    李妈妈笑道:“刚才问过了,三爷已经去了新房。”顿了顿又道,“今晚宾客不少,大爷在前面顶着呢。”老夫人点点头,“今晚是热闹,老二请了不少族里的人来。事事都让儿媳妇出面,也算是补偿她之前受的委屈。”

    李妈妈目光一闪。二老爷的意思谁能看不出来,所以少夫人干脆避去了南院,侯爷也早早就离席。

    难得少夫人年纪小,却不在这种小事上计较。侯爷因这事动怒,少夫人还不让人声张,当年二太太怀着九小姐的时候,只是院子里来了野猫,就将二太太吓得病在床上,后来还是觉得住的院子临街太过僻静,老夫人便让二太太搬去了上院,这才将胎稳了下来。生了九小姐之后,二太太就没有再搬回原来的住处。

    这些事老夫人心里又怎么会没有思量?

    至于红英的事,总是人无完人,谁也不可能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十几岁的小姑娘嫁到夫家来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ab社区娘家和夫家有多少事要做,又没有人帮衬着,这一次次挺过来有多不容易。老夫人也是这样想着,所以才出头担下。

    老夫人叹口气,“我原来是觉得,新媳妇进了府,不知道有多少事让人cào心,没想到容华嫁过来之后,反倒比这府里旁人都强了,这孩子是个难得的。”

    李妈妈知道老夫人是担心三nǎinǎi,于是宽解道:“三nǎinǎi也差不了,二太太说了三nǎinǎi是个识大体的,否则嫁妆上也就不会用了那个法子。”

    老夫人道:“一件小事上,看不出什么。

    真要看一个人,还是要慢慢来。”

    就像这次红英的事,少夫人若是将事闹出来,二老爷总是要先没了脸。红英固然是个贱蹄子却怎么没在侯爷屋里得了势,反而让二老爷……

    李妈妈这边思量,雪yù和外面婆子说了几句话进屋里来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三爷病了,二太太正让人拿帖子去请御医来呢。”

    老夫人霍地抬起眼睛,“明霭好端端的怎么病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形?”

    雪yù道:“只听报信的婆子说,二太太和三爷在屋里说话,不知怎么的三爷就突然人事不知了。”

    李妈妈一听牙非同小可三爷素来强健,怎么会突然这时候病了。

    老夫人忙让人过来更衣,“明霭不是应该在新房吗?怎么去了二太太房里?”

    雪yù只摇头,“内情婆子也没说。”

    老夫人皱起眉来,“外面的宾客走了没有?”

    雪yù道:“奴婢听前面还热闹着呢。”

    老夫人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道:“去前面交代一声,先不要声张,我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情形再说。”

    雪yù福了个身转身下去。

    老夫人换好衣服带着李妈妈往二太太房里去,刚进了院子,只听二太太在里面哭天抢地地喊薛明霭,老夫人心里一紧。

    李妈妈上前打了帘儿,听得二老爷道:“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怎么突然就这个样子?”

    二太太急道:“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待媳妇,谁知道他开始还没事,忽然就没有了生气似的。我上前晃他他也不应。”

    老夫人让人扶着进了屋,众人见老夫人来了让开路让老夫人上前。

    老夫人低头去看,只见薛明霭闭上眼睛已经是人事不知,老夫人道:“看这样子像是被痰mí了心窍,赶紧去取药来给他吃了二太太红着眼睛道:“那些个虎狼药能不能使得,可怜他这么小的年纪。”

    老夫人道:“只要能对症,还论什么虎狼药。”说着吩咐李妈妈去取药来。

    二太太又让人取了水来给薛明霭擦洗,屋子里顿时忙成一团。

    薛崇义将老夫人扶下来坐下。

    薛明霭吃了药,不出一会儿就小声呻yín起来,众人都松了口气。

    老夫人起身到薛明霭床前去看。

    只听薛明霭mímí糊糊地喊,“母……亲…母……亲。”

    二太太含着泪凑过去听,薛明霭只是含糊着叫个不停,并不说别的。二太太想起和儿子说的那番话,明霭定是担忧着她,这才…不由地悔起来,早知道不应该在大喜的日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子向儿子诉苦,转眼看到薛崇义,又怨恨起薛崇义,要不是薛崇义哪里来的这样祸事,追根究底还是红英那**……老夫人上前去唤薛明霭,薛明霭半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老夫人,嘴唇一开一合要说话却又说不得,老夫人柔声道:“好孩子,别着急,有什么话过一会儿再说。”

    一炷香的功夫婆子带了御医进屋,御医见过老夫人便上前去珍脉,仔细断了一阵才道:“三爷这是急痛雍塞,之前又有郁结之症,一下子怒恼中痰裹而mí,才会如此。”

    老夫人看了一眼二太太皱起眉来,“怎么会有郁结之症?”

    那御医摇头道:“看情形已经不是一日两日。

    三爷年纪尚轻这才没有显现出来。不过这种痰mí之症乃是轻中又轻的,只要稍加调理就无妨了,倒是这郁结之症,除了药石医治平日里更要宽心才是。”

    老夫人点点头,看向薛崇义,“请御医出去开方子吧!”

    御医开好了方子,二太太让人安排马车将御医送走。

    侧室里没有了旁人,薛崇义皱着眉头问二太太,“你和明霭说了些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母亲必然要问起来。”

    这是要将过错推在她身上。二太太冷笑一声,“你还有脸问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一会儿明霭醒过来自会跟你说。”

    薛崇义见二太太轻狂的模样顿时恼怒起来,“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挤兑我?”

    二太太瞪起眼睛,尖厉地道:“我挤兑你?你做的那些腌臜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事满府就要知晓了,你自己脸上能挂的住,也不想想明柏和明霭。这两个孩子不像你,是个要脸面的。”

    薛崇义心里一沉,从二太太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些端倪,气势顿时软了下来,“没头没脑的你说的是些什么?”

    二太太见薛崇义一脸心虚的模样,想起他之前在自己面前花言巧语,她怎么也没料到他心里想的是红英那个娼妇,“还跟我装傻,你就算是要纳妾,也越不过我去,早晚我都要知晓,你准备瞒找到何时?”说着眼睛直盯着薛崇义看。

    薛崇义哪里敢和二太太对视,眼睛四下扫了扫,“你这时候喊什么?是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

    二太太冷笑着故意抬高了音调,“你还知道这是丑事?”本想对薛崇义冷嘲热讽一番也算出口恶气,谁知道耳边听着自己怒不可遏的声音,胸口那团火没渐渐熄灭反而如同被泼了油一下子烧的更旺,不知不觉喊了出来,“你为了那娼妇什么做不出来?说不定那日就会杀妻弃子……”

    薛崇义扑过去捂住二太太的嘴,“你这个疯子,你要做什么?”

    二太太不甘示弱,仍旧大喊大叫起来,“要不是你做出这种事明霭会气的痰mí了心窍?就算你不管不顾起来,也要想想膝下还有两个儿子。”

    薛崇义咬牙切齿地道:“大喜的日子,你和明霭说这些做什么?”

    老夫人在内室里隐约听到了声音,侧头看向李妈妈。

    薛崇义刚将二太太的口鼻都捂上,李妈妈就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来敲门道:“老夫人让二老爷、二太太去看看三爷呢。”薛崇义这才松开手,恶狠狠地看向二太太,“掌家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事理,你怎么和明霭说的话自己去母亲面前说。”

    李妈妈低着头如同没听见薛崇义的话,薛崇义大步流星地走开,剩下二太太一个人在屋好半天二太太才进了内室。

    老夫人抬头看过去。二太太眼睛红红的,脸上明显经过了整理,表情有些刻板,嘴角微微上扬,勉强露出一丝柔和的表情来。

    老夫人别开脸不去看薛崇义夫妻,只让李妈妈扶着去看薛明霭。

    薛明霭醒转了一些,喝了些汤水,只是神情仍旧有些恍惚。

    老夫人看了松口气,“这样就好了,养几日又能生龙活虎,”说着直接吩咐李妈妈,“去和三nǎinǎi说一声,就说三爷喝多了酒,身子受不住,刚才让御医来瞧了,吃了药已经好多了,一会儿就送回房里去。”

    李妈妈应了一声。

    老夫人又安抚薛明霭,“好好歇着吧!”

    薛明霭也不点头只是mí糊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叹口气,“可怜的孩子。”

    二太太在旁边也掉下泪来,哭着道:“本来刚安好下来,却不想有这样的灾祸。”

    薛崇义听得这话忙去看老夫人,只见老夫人沉着脸,心里不由地也凉了半截。

    老夫人转身要走,薛崇义正准备送出去,只听床上的薛明霄道:“二哥、二嫂……二哥、二嫂……”

    二太太眼泪掉的更厉害,上前握住薛明霭的手,“你这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孩子,这时候叫你二哥做什么?

    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好好歇着才是正经…不要为了这些事……”说着哽咽起来难以继续。

    薛崇义顿时心虚,身上半点气势都没了。

    薛明霭像是没听到似的只luàn叫,“二哥,二嫂……二哥,二嫂……”

    老夫人又返转回来劝慰薛明霭,“好孩子,听祖母的,有什么话明日里说,祖母替你做主,好好商量什么都使得。”

    薛明霭犹不明白,睁着眼睛四处寻人。

    二太太一喜,便抓住机会上前道:“明霭,你没听到祖母的话吗?只要你好好的,租母什么都能答应你。

    李妈妈低下头来。二太太这时候还想着借三爷的嘴将二老爷的路完全堵死。

    老夫人还是平日里和蔼的模样,并不能让人看出异样,“我这就让她们去找你二哥过来,你先躺着歇一会儿。”

    薛明霭看了老夫人半晌,这才相信了,放下手慢慢闭上了眼睛。

    老夫人转头看看薛崇义和二太太,“你们跟找到外面去。”

    老夫人在炕上坐定,薛崇义和二太太只在旁边站着。

    李妈妈伺候老夫人喝了些茶水,等到下人都退了下去,老夫人这才道:“你们一个今年纪都不小了,平日里做事也算妥当,我这才相信了你们,谁知道你们竟一个不如一个,今日的事传出去,我丢了老脸也就罢了,你们日后的路还想不想再走了?”

    薛崇义忙道:“我原本也是没什么的,不过是想要纳个妾室,身边又没有什么妥当的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我也没说非要谁回来,她听到风声就这样不管不顾起来,还在明霭面前说起……我看她是骄横跋扈惯了,将谁都不放在眼里。”

    二太太顿时哭起来,“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我身边的丫头我也没拦着他,他却看上了……”

    薛崇义抢着道:“我只是说说罢了,又没真的去要,那日里我不过是贪了几杯,才跟母亲说起。”

    二太太惊讶起来,没想到薛崇义会这样容易就放弃了。

    老夫人也有些详异,却仍旧不动声sè,“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今日是明霭的大日子,你们做父母的成什么样子?等明霭的事过了,我再说你们的事。”说着叫李妈妈进来扶她回去。

    虽然闹出这样大的事来,总算遂了她的心意,二太太心里顿时轻松几分。

    几个人刚出了侧室,忽然听薛明霭道:“二嫂……二嫂来了

第311章 内伤

    薛崇义一怔,容华这时候怎么来了,明霭精神还不算清楚,万一将他的事说了,让府里的众人都知晓,那可怎么好?毕竟今日是明霭的大喜日子,宾客还都在前院,传出去要丢了脸面。

    薛崇义想着,恼怒地看了一眼二太太,要不是二太太将他要纳妾的事和明霭说了,哪有这样的麻烦。

    二太太自然知晓薛崇义的意思,快步向内室走去。

    帘子撩开,二太太看向屋里,却一眼看到换好衣服的任静初,不由地愣在那里。再看看屋子里并没有容华,这才安了心。

    不等二太太问,杜鹃已经道:“三爷还糊涂着,将三nǎinǎi看成少夫人了。”

    任静初在一旁紧紧咬着嘴唇,听说薛明霭病了,她这才换了衣服过来瞧瞧,谁知道一进门就被薛明霭认成了陶容华。听得薛明霭二嫂、二嫂叫个不停,她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说着话老夫人也进了屋。

    薛明霭犹自看着任静初,旁边的杜鹃道:“三爷,那是三nǎinǎi,不是少夫人。”

    薛明霭似是着了魔一就是不肯相信。

    老夫人看到这种情形道:“你这孩子,真是糊涂到家了。”

    无论众人怎么说话,薛明霭只是瞧着任静初。

    老夫人慈祥地道:“好,好,好,让三nǎinǎi走近些让你看清楚。”说着看向任静初,“好孩子你站那么远做什么,到这边来。”

    任静初看了老夫人半天,这才挪动了脚步。薛老夫人的笑容亲切就和上次她来薛家做客时一样。

    拉起任静初的手,老夫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ab社区人笑了,“刚才御医说了,明霭喝了些酒经风一吹,酒气上逆故mí了心窍,你也不要担心,想来明日酒气一散也就好了。”

    任静初又悄悄看了薛明霭一眼,薛明霭果然是面颊通红,神志不清醒,和她哥哥酒醉时一般模样。

    老夫人道:“只是要委屈你照顾他几日。”

    任静初紧张地露出丝羞涩的表情。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薛明霭躺了一会儿慢慢好起来,又听杜鹃在旁边道:“三爷忘了,今天是您的好日子,三nǎinǎi也来看您了。”

    薛明霭的表情逐渐复杂,从踌躇到悲伤,目光对上二太太又将屋子里的人都看了一遍,张开嘴唇,“二嫂……二嫂……让二嫂……把红英……把红英……”

    任静初不明缘由,转头去看二太太。

    二太太忙上前道:“明霭,你放心吧,都已经安排好了,等你病好了之后,我再和你慢慢说。”

    老夫人也道:“这些事你就不要cào心,还有祖母呢。”

    薛明霭听得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草,伸出手来去抓老夫人。

    二太太上前柔声道:“你就听祖母的,好好将身子养好。”

    薛明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目光柔和点点头。

    薛明霭目光没有放松,仍旧紧紧盯着老夫人,好半天tiǎntiǎn嘴唇艰涩地道:“祖母,将红英要来……”

    二太太心里紧张仔细听过去,薛明霭虽然声音小,站在床前的人还是能听得清楚。

    二太太听得那几个字,手一松刚从丫鬟手里接来的药碗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顿时落在床铺上,本来一脸慈祥的笑容无然垮下来,眼睛莫名惊诧,嘴唇不停地抖动。

    薛明霭又缓缓重复一句,“祖母,将红英要来……我房里……”

    二太太只觉得心脏“轰”地一下胸口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眼前似是起了闪电,耳边更是金石击打声不绝,腿脚一软再也站不住摔倒下来。

    旁边的杜鹃等人见状忙上前去搀扶,只见二太太嘴角已经流出津液,人事不知,只是眼睛不肯闭上,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三爷。

    老夫人心脏猛地一跳也差点昏厥过去,颤抖着手,勉强镇定,“快,快将二太太抬上床,去取开窍通神散来。薛崇义见二太太忽然变成痴呆的模样正吓了一跳,耳边已经传来老夫人的声音,“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御医过来。”

    屋子里登时又luàn作一团。

    任静初在旁边已经吓得脸sè苍白,老夫人看看李妈妈,“去找妥当的人将三nǎinǎi先送回去。”

    任静初被送回房里,几个陪嫁丫头顿时围上来。任静初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半晌才看向青穹,“红英是谁?薛明霭要她做什么?”

    青穹说不上话来。

    任静初静谧了半天,“呜”地一声哭出来,“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让我换了衣服去看他,现在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了,平日里你们不是有的是主意?”

    几个丫鬟没跟着任静初去二太太房里不知始末,求救地看向青穹。

    青穹也luàn了手脚,吞吞吐吐地道:“三nǎinǎi先不要急,三爷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病糊涂了,现在说了什么也不作准,等三爷好了,三nǎinǎi再问问三爷……”

    进了薛家之后她不知受了多少冷遇,薛明霭将她领进新房匆匆忙忙就出了门,后来院子里的丫鬟说薛明霭回来了连内室的门前没进又走了。她不明就里,只得在屋子里等着,谁知道一直等到吉时都过了,也不见薛明霭的踪影。小桌的饭菜凉了,屋子里的喜娘也昏昏yù睡薛明霭仍旧没有回来。

    她实在等不及了遣人去问,回来的人说薛明霭去了蝶飞、蝶兰两个丫头屋里。

    不过是两个丫头,竟比她还要重要,青穹劝她还顾全大局,她才暂且将这口气忍下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除了蝶飞、蝶兰两个,如今又冒出一个红英来。

    她印象里的那个薛明霭怎么会是这个模样,早知道会如此,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嫁过来。

    任静初的手哆嗦起来,看着屋子里几个不知所措的头,“收拾收拾东西,我要回府去。”

    青穹听得这话顿时慌起来,“三nǎinǎi,这怎么行?就算眼家也要等到三天回门的时候,现在……”

    任静初看着窗子上印着的树影,忽然对这陌生又是害怕又是厌恶,“我不成亲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去……我要回金华府,我要见祖母,我再也不要来京城了,我要回去。”

    说着将桌子上盛着喜饼的盘子拿起来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砸完桌子上的东西,又伸手去拿百宝阁上的物件,一件件地扔在地上。

    任静初的陪嫁丫鬟见此情形都已经稀松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平常,倒是将yù桂、雪痕几个吓得魂飞魄散,上前劝了一阵,终究是不顶用。

    一会儿功夫,新房里的摆件去了大半。

    李妈妈匆匆赶去老夫人屋里,老夫人已经歇着,李妈妈只得和大nǎinǎi钱氏商议,“这可怎么办才好,三nǎinǎi闹着要回娘家去,将新房里的东西都砸了干净。”

    钱氏本在前面陪着女客,如今听得后面出了事这才道了回来,没想到二太太和薛明霭都病在床上,老夫人的脸sè也是异常难看。

    钱氏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雪yù从内室出来道:“老夫人让大nǎinǎi进去呢。”

    钱氏和李妈妈对视一眼,钱氏道:“三弟妹的事妈妈先别和老夫人说,我怕老夫人的身体会受不住,不如一会儿我去劝劝三弟妹,说不定就能有用。”

    李妈妈点头道:“就听大nǎinǎi的。”

    钱氏进了屋,老夫人靠在软榻上歇着,见了钱氏径直问道:“前面怎么样?”

    钱氏道:“暂时遮掩住了,只是不知道日后会不会……”

    老夫人叹口气,“走一步算一步。”京里向来没什么秘密,更何况今日府里人多眼杂,想将所有事悄无声息的遮掩住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二太太和明霭一直不露面,御医进出府里两次,无论谁都能看出些端倪来。

    老夫人道:“前面你还是要照应着,不要出纰漏才好,如今府里能支应的只有你了。”

    钱氏柔声道:“老夫人放心吧,我会安排妥当,”顿了顿,“三弟已经入了洞房怎么也好解释的,至于…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娘…不是前段日子身体一直不佳,这几日cào劳多了旧疾复发也是有的,只能在屋子里休养。”

    老夫人嘉许地着了钱氏一眼,“你去安排吧,时辰到了该送宾客了。”

    钱氏应声下去,带着身后的丫鬟慢慢走出老夫人的院子。

    她嫁进薛家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真正抬起头来…要不是容华她可能还没有这样的机会。

    钱氏沿着翠竹夹道过了月亮门,路过自己的小院,再往前走过了薛明柏的书房,就是薛明霭成亲前住的院子。

    按理说薛明霭没有成亲早应该挪去稍远的院子里住,二太太就是对小儿子太过偏爱,就没让薛明霭挪走,加上薛明霭平日里对下人极好,不论有什么事下人都愿意帮忙遮掩,这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钱氏垂下眼睛来。不光是如此,二房里谁不知道:太太将心血都倾注在薛明霭身上,就连他们平日里也要时刻照顾薛明霭,薛明霭不管做什么,他们都要帮忙打理,不能出半点纰漏,这样一来,薛明霭的胆子才越来越大。

    有人帮忙遮掩,有人帮忙善后,薛明霭才会觉得永远也不会捅破天。可是突然之间那遮掩、善后的人都坐视不管,薛明霭就真的会从天上掉下来。

第312章 机关算尽

    薛明霭的新房外面种了一片千竿竹,上面满是湘江旧迹,钱氏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直等到任静初的丫鬟将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任静初尖厉的声音渐渐没了,她这才进了屋。

    情绪稍稍平复些再相见,这样大家脸面上都好过些。

    任静初已经咬紧牙关抱着无论如何也要回家的心思,无论谁来劝说都不听。既然事情已经闹出来,就闹个彻底,她反正也不想留在薛家,只要能回去,任凭后面怎么样也好过待在这里受这种委屈。

    钱氏进了内室,任静初坐在床边冷淡地垂着头擦眼泪,似是伤心到了极点无暇顾及旁人,钱氏叹了口气,“三弟妹不要太伤心,大喜的日子不好掉太多眼泪。”

    任静初听得这话心里一委屈真的哭起来。

    钱氏顺理成章地上前劝慰,“我知道你年纪小,这才害怕起来,要不是前面忙,我一早就应该过来陪陪你。”说着拿起帕子给任静初擦眼泪,“现在好了,三弟那边安排了人伺候,我晚上陪着你说说话。”

    任静初想要说回娘家的话,钱氏却不给她机会,“我才嫁过来的时候心里也是慌得很,现在不是好多了。”说着帮忙任静初整理妆容,“你不知道今天来了多少宾客,这样的排场我是从来没见过的,”说着话眼睛也冒出光亮来,“有多少人都羡慕着你呢,就是这样你才要更漂亮。你一直在闺中不知道家长里短的琐事,过日子还不就是这样,难免有磕磕碰碰的。三弟的事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别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ab社区的我不敢说,出格的事三弟决计不敢做的,就算他有这个心,府里还有老夫人、二太太,谁能饶了他?便是他欺负了你,也有人给你做主,你是薛家的三nǎinǎi,谁敢给你气受。”

    任静初听着钱氏的话不知不觉地收起了眼泪。

    钱氏吩咐屋子里的丫鬟,“打些温水来给三nǎinǎi梳洗。”

    yù桂忙下去端了水。

    任静初开始怎么也不肯,钱氏温言劝慰,“这样怎么也不舒服,有什么事换了衣服再说。”

    任静初这才勉强应了。

    除掉头上的钗钏,换了舒适的衣服,又用温水洗了脸,任静初顿时觉得舒适下来。

    钱氏笑看着扶了任静初躺下,钱氏手脚轻软嘴角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任静初的心又宽了些。

    钱氏道:“外面的事有我呢,你放心歇着,晚上若是冷了让丫鬟拿暖炉上来,尚好的银霜炭已经准备好了。”说着去看青穹,“你们就陪着三nǎinǎi,外面的暖炕和熏笼上都已经可以睡人。”

    钱氏将屋里的事交代好,又让人叫了会róu捏的婆子来。

    那婆子不敢怠慢上前去拾任静初róu捏起腿来。

    一切安顿妥当,钱氏这才从任静初院子里出来。没有经历过的是不会知道成亲这一天到底有多累,看似没有走多少路,可是一颗心从几天前就绷得紧紧的,尤其是成亲戴的彩冠虽然漂亮,但是沉重地让人抬不起头来,还有华美的嫁衣,一层层地穿上去像是将心脏都束缚住了。脱下这些衣物和头面,换上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轻软的衣衫,再用了温水梳洗干净,盖了在娘家同样熏香熏过的被褥,应该就会很快睡着。只要过了今晚,薛明霭的亲事就算办好了。

    钱氏抬起头看向头顶的月亮。内院里就算交代的再妥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晚的事势必会有人知晓。

    钱氏走出月亮门,管事的婆子来禀告:“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钱氏点点头忙去送宾客。

    薛明霭成亲当日出了这样的事,不光是薛明霭和任静初的名声受损,这把火会一直顺着风向烧上去,薛崇义、二太太不用说,她最后也难免担上罪名。

    这样看来,薛家被牵连的人不少。

    容华穿好衣服起身将外面的锦秀叫来,“红yù跪了一天了,让她起来吧,”红英被老夫人带走,红yù就来她屋里求她救救红英。

第313章 活路

    容华一直等到红yù回来。

    红yù红着眼睛进了屋,走到容华面前跪下。

    容华叹口气,“起来吧,不是你的错。”

    红yù哭道:“若是我能早点发现就不会这样了,我之前只以为姐姐是得了病,谁知道……姐姐平日里虽有不妥当的地方,我私下里问了,姐姐也许不说实话,我也就没有深问……”她劝了几次,姐姐都言之凿凿,她不可能去chūn尧、锦秀几个姐姐面前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平日里都是姐姐护着她,姐姐出了差错她就没有了主意。心里侥幸地以为姐姐会有分寸不至于nòng出大事来,这样一日一日等下来,竟是这种结果。

    红yù擦擦眼泪,“我将三爷的情形和姐姐说了,如今事已经闹大了,没办法再遮掩。

    三爷再这样下去恐也会不好了,姐姐这才有些动容。”红yù想着红英凄凄惨惨哭泣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酸。她早该想到的,没到薛家之前姐姐就在她面前提起,少夫人不简单,将来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容下她们。她们是老太太准备给二小姐做陪嫁丫头的,一时给了少夫人,少夫人心里会怎么想?更何况少夫人跟前已经有了锦秀等人,她们必然不得重用了。

    红yù看着自己的袖口。姐姐比她心思重,刚才姐姐还撕心裂肺地喊,“不是这条路我们将来能怎么办?不是少夫人跟前的人,到了年龄不知道会被指了哪个小厮,一辈子都要做下人,有了孩子还是下人,什么时候能出头?不为自己谋划,难不成就等着主子随便给指了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ab社区人?”侯爷平日里威严,这个府里下人都知道,只有三爷对下人最好。三爷屋子里的蝶飞、蝶兰穿戴比老夫人房里的香yù、雪yù等人不差,三爷也爱和下人说笑,年纪轻轻已经在朝廷里供职。她和姐姐给蝶飞、蝶兰画过花样,听蝶飞、蝶兰两个姐姐说起三爷,她当时只是羡慕蝶飞、蝶兰两个,没想到姐姐就上了心。

    红yù低头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容华神sè凝重,“若是你姐姐愿意去陶家家庵,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进了家庵就是方外之人,闲言碎语也会少一些,旁人也无法再追究。谁也不会将视线放在族里的家庵上,这件事就算了结了,“至于进家庵前还要听老夫人的安排,你姐姐若是能识大体顾及着三爷,说不定老夫人会心软,想了别的法子。”

    红yù点点头,“红yù明白少夫人的意思。”姐姐若是还不肯答应,一味想着让三爷想办法救她,将来只有死路一条,红yù想着哭道:“是姐姐糊涂了。”

    红英一时点不透,眼下这种情况,她也没时间等了,容华站起身来,吩咐红yù,“你先回去,我过去看看你姐姐。”

    红yù感激地跪下来头给容华磕了头。

    御医来看了老夫人和二太太,薛明柏和钱氏送走了前来贺喜的宾客,薛家渐渐平静下来。

    容华带了chūn尧、锦秀两个去看红英,薛明睿不放心亲自跟着。

    到了门口容华转身看薛明睿,“侯爷……”

    薛明睿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容华四处看看,“要不然让chūn尧、锦秀去将旁边屋子收拾出来,侯爷进屋等一等。”

    薛明睿皱起眉头,“不过是在外面等一会儿罢了。天冷夜凉你早些出来。”

    容华点点头,转身自己进了屋。

    chūn尧提了灯进去,一眼看到红yù带来的食盒,红英仍旧缩在角落里,那些食物没动一口。是怕吃的东西有毒吧,不然也不能一口饭也不吃,一口水也不喝,只是用手捂住肚子惊惧地看着前面。

    chūn尧吸口气镇定下来,上前道:“红英,少夫人来看你了。”

    听了chūn尧的话,红英的目光才挪向容华,仔细看了一会儿,红英忽然之间大喊大叫起来,“别过来,别过来,别bī我,我什么都不会相信的,你们不会救我,你们根本不会获我的。”说着用手指一捏,“你们只是要骗我,骗我……”容华看向慌luàn的红英,淡淡地开口,“我要骗你什么?”

    红英捏着衣服,“骗我将孩子……”

    容华冷冷地道:“你怕我在东西里下毒,如果我要让你死,哪里要这样麻烦,便叫几个粗实婆子来,你又能如何?”

    红英一怔,“你是想要我自己……”

    “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你自己动手有什么区别?府里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再遮掩又有什么用?”

    红英身体又是一缩,“难不成少夫人会救我?

    少夫人已经知晓我……一定也知道我向二太太报信……”说着摇摇头,“根本不会救我……都是骗人的……”

    容华目光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深沉地看向红英,“你说的对,我不会救你。这是你的选择,你早该想到万一这件事被揭出来你要怎么办?该不会只想着要依靠别人?”

    红英听得这话整个人僵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容华。

    容华道:“既然敢做出这种事就早该想好后路。我不是来救你,我只是想要你明白,这时没有人能帮你,想要活着就要将一切想个清楚该怎么办才能保全你自己?怎么做才又一线生机?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有死路一条。

    你和我的主仆情意从你开始向二太太报信开始,就已经没有了,我不会可怜你,要不是怕被你连累,我也不会来点醒你,老夫人心疼三爷可也要顾及薛家的名声。就算可怜你不过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却不会因为这个孩子搭上整个薛家,你想要光明正大地被三爷纳为妾室从你和三爷私通开始,这条路已经被你自己亲手堵死了。”不似住常一般平易近人,而是带着淡淡的威严,字字句句都说的清清楚楚。

    “三爷屋子里的丫鬟有孕不过就是那个下场你又能如何?”

    chūn尧看向红英,平日里着起来很聪明的人如何连这个都看不透?以为熬到三爷娶了正妻之后会将她要去,却不知道做出了那种见不得天日的事,府里的哪个主子能答应。

    红英整个人都抖起来。

    “如果你不再生事,说不定还会有人可怜你。”容华看了一眼红英,“你自己想想吧,怎么才能保自己一条性命。也许还会是两条性命。”真要让所有人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知晓红英肚子里有了薛明霭的孩子,不光是薛明霭,薛家的名声也会受损。若是薛家悄无声息地将红英解决,在外面人看来这件事也算是有了结果,薛明霭和哥哥院子里丫鬟私通的事也成了定局。

    话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容华说完话转身走向门口,chūn尧连忙上前去打开了门。

    老夫人喝了药这才躺在炕上。

    李妈妈让屋里的丫鬟都退下去,这才上前低声道:“二太太缓过来了,只是哭得伤心。”

    老夫人点点头,“让她哭吧哭出来好一些。”

    李妈妈道:“三爷倒是好多了……”

    老夫人摇摇手不想再听薛明霭的事。

    老夫人这是被三爷伤了心,还好侯爷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这才心里宽了些。李妈妈服侍着老夫人,一直想着红英的事要怎么开口,眼见老夫人并无睡意,李妈妈这才小心翼翼地道:“红英的事还得您做主,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处置?去陶家家庵之前是不是…”

    老夫人皱起眉头,半晌才叹口气,“不过就是个说法,说是去了家庵就没有人去查看了红英是从陶家出来的,自然要进陶家的家庵,不可能带着薛家的孩子去,外面人也就少了猜忌。”

    李妈妈也明白是这个意思。

    孩子怎么办?是生还是不生?毕竟是一条人命。只有老夫人能做主。

    老夫人闭上眼睛,“让我想想再说。”人老了就不想造太多冤业,即便是这样能留下来的不用说,留不住的也不能一时心慈手软。

    任静初睡了一会儿突然惊醒,猛地从床上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坐起来,看着周围的喜帐红烛,大声地尖叫道:“来人呐,快来人。”

    青穹穿了衣服匆匆忙忙地进了内室。

    任静初让青穹倒了茶水喝,整个人略微安定,任静初忽然伸手抓住青穹的胳膊,“你一早就回府里去,将薛家这边的事都和老爷、夫人说了,问问老爷、夫人,能不能退婚,把我接回去。”

    青穹的脸sè一下子变的煞白“三nǎinǎi,亲事已经做成了,您已经成了薛家的媳妇,怎么可能再退婚。”

    任静初哭道:“薛明霭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我要回去,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我不要在这里。你回去问问夫人,还有没有法子……”

    青穹急忙安慰任静初,“nǎinǎi放心,明日咱们府里就会来人看喜,我找机会让她们带话给夫人就是,只是奴婢劝nǎinǎi一句,为今之计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抓住三爷的心,其他的都是小事。

第三百一十五章 翻身

    任夫人一怔愣在原地,半晌才道:……老爷是什么意恩?这样事就不管不问了?任凭薛家去欺负我们静初,草草了事?…”

    常宁伯冷冷看了任夫人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没nòng清楚,你上门要怎么说?还嫌我们丢脸丢的不够?…”

    任夫人红了眼睛,“这怎么说的,我们家姑娘受了委屈,却还不能声张,老爷没听外面前说什么,说薛家不愿意和我们结亲昵。…”

    常宁伯冷下脸来。“不愿意和我们结亲。怎么今天又放鞭炮又迎客。外面的人只是说了些闲话,你先luàn了方寸,还是nòng明白再说……

    任夫人这才又坐下来抹泪,“现在不去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明日里回门始爷不跟看来还不是要人笑话。…”

    任夫人正擦着眼角,紫苏进来道:“四小姐让人捎信儿回来了。…”

    常宁伯皱起眉头,“是谁回府里来了?”

    任夫人却喜出望外,“快让人进来。”。

    紫苏站着不动,看看常宁伯和任夫人这才道:“只是打发龚大媳妇子来说一声…………到这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脸sè一紧变得不大好看。

    龚大媳妇说走出府买办东西,因没有多少时间”便匆匆忙忙地和她说了一句就走了。可是这话她生怕自己没听明白,万一在主子面前说错了话,她可承担不起罪责。紫苏心跳如鼓。

    任夫人不明就里只催促,“到底说了些什么?…”

    紫苏转过头,随便看看门口等空盘的丫头”那丫头忙伸手将门关起来。

    紫苏这才低声道:“龚大媳妇说,薛三爷的病恐怕好不了了。洞房也没入”小姐想要回来。…。

    任夫人听得这话。胸口犹如被重重拖击了一下。差点就喘不过气来。紫苏见状忙上前搀扶。

    任夫人半晌才缓过神来,断断续续地道:“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可……。要了我的命……怎么好好的一个人……会变成这个样子……”

    常宁伯也没想到薛明雳竟然病的这样严重”迟疑了一下……他毕竟在宦海中沉浮多年。大大小小的事见得多了,不会轻易luàn了阵脚,皱起眉头看向任夫人,“先别哭了。薛明雳若是病的这样严重,薛家怎么不让人来知会?静初年纪小说不定被吓到了,才让人传回这样的话。”。

    任夫人心急如焚,哪里听得这些,捂着胸。”想到女儿的处境,渐渐对薛家有了怨怼,“薛家怎么敢来知会?他们就是怕我们将静初接回来,这才隐瞒下来,女儿好不容易看准机会让人捎消息回来,老爷还不相信?这些话岂是luàn说的,薛明霄病了是事实,昨晚太医院的御医在薛府三进三出”那是满京城都知晓的了,老爷只顾得自己的脸面,就将女儿也不要了,。,说着哭得更厉害,“我们母女情分本就浅。才回到我身边几日就嫁了出去,而今人……我可怎么办才好?我是白白养活了她一场……”

    常宁伯将茶杯重重地丢在桌子上,“好了……,站起身怒气冲冲地指着任夫人,“头发长见识短。就算现在让你去薛家接她回来。你去是不去?”

    任夫人整个人一抖。

    常宁伯冷笑道:“薛明雳的病好不了。这门亲事还能作罢不成?就算没有洞房,那也是拜过天地祖先的,你去看看京里有多少贞节牌坊在那里,你抓住洞房不松手不怕丢尽脸面……

    任夫人止住眼泪,“那也比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好。日后…………,常宁伯道:“你还指望她再嫁人不成?只要嫁了过去就是婆家的人,有些事你还是不要chā手的好。”

    任夫人看向常宁伯,“老爷的意思就不管了?…”

    常宁伯道:“与其在这里哭,倒不如去nòng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苏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常宁伯、任夫人。“龚大媳妇说,四小姐要给老夫人捎信呢……

    常宁伯听到说起母亲,脸sè顿时变了,“胡闹,这时候给母亲捎什么信。

    任夫人眼看着常宁伯从张牙舞爪的真老虎变成了纸老虎,嘴角难免浮起一丝冷笑,已经是这般年纪,竟然还这样怕母亲。

    任大人讥诮的表情一闪而逝,“就算现在不说,老夫人还是要问起。难不成我们要瞒着?到时候要怎么向老夫人交代。…”

    这事传到金华府还有段日子“这个他倒是不怕,怕的就是静初会luàn来,不等三日回门就在薛家做出什么事来。静初真的跑回娘家。再想回薛家就没那么容易了。

    任夫人也跟着冷静下来,“静初的脾气老爷也不是不清楚,我也不是不明事理,只是怕这样糊里糊涂拖静初受了委屈不说,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了。可是新婚第二天的确不好上门去,遣个人过去劝劝没有名目也不好进门。

    丫鬟们重新上了茶。

    任夫人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外面的丫鬟进来和紫苏说了两句话,紫苏上前在任夫人耳边低声道:“大nǎinǎi来了……

    常宁伯眼睛一亮看向任夫人,任夫人立时明白过来,站起身去了外面。

    瑶华上前向任夫人行了礼。

    任夫人用绢子擦了擦眼睛,装作若无其事,“身子不舒服怎么不在屋里歇着……

    听话听音,从来没听任夫人这样关切地说过话,瑶华上前道:“这两日已经好多了,就想看来给娘请个安。…”说着仔细拖看了看任夫人,迟疑拖开口,“娘这是怎么了?…”

    任大人用手拄在椅子一边靠着““也没才什么,刚才不小心mí了眼睛……”

    在屋子里怎么会mí了眼睛,就算不说的这样露骨她也能听出来,瑶华脸上一紧”“娘是不是想四妹妹了,所以心里不爽快……

    任夫人干脆眼泪掉下来,“她突然一出嫁,我心里还真的空落落的,…”说着顿了顿,“听说姑爷昨晚病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现在她心里一定慌得很……”

    瑶华听到这个消息,藏不住诧异的表情,“妹夫怎么会突然病了?昨日来府里迎娶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任夫人叹口气,带着重重的鼻音,“我也是刚听了这样个消息,你四妹妹这些年娇生惯养的,从没受过波折,我生怕她受不了出什么事,可是薛家那边素来规矩大,消息传出来的并不多,我心里担心这才……想起来难过……

    瑶华忙上前劝慰,“娘要仔细身子,四妹妹那边还要依靠娘呢。…”说着皱起眉头帮着想办法”“按理说明日回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终究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许多话一点就透。任夫人道:“我就是担心这个,家里总要有个准备才好……

    瑶华想了又想,“听说容华搬去了薛家南院,要不然我去看看容华。按礼说不让四妹妹见到娘家人就走了,我只去看容华,不到府里去就走了,说不定也能打听出什么消息。”虽然说出这样的话,可是脸sè却逐渐凝重,甚至还有些怯意。

    任夫人看瑶华这些日子越发尖瘦的小脸,宛如刚吐蕊的水仙huā,清秀的让人心疼。瑶华一个正经的小姐,似是有些惧怕庶出的武穆侯夫人。

    瑶华道:,“容华才了喜,我还一直没去看呢,想必我过去了薛家也不能说出什么……

    任大人仔细思量了半天这才点头,“也好”我多准备些礼物,你一起带过去给武穆侯夫人。…”

    瑶华站起身““那我就去收拾收拾……

    瑶华走了,任夫人回到内室。常宁伯坐在椅子上玩把件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任夫人道:“这样总妥当了吧!…”

    常宁伯微微颌首,“一会儿你去嘱咐她,在武穆侯夫人面前少说些话……”

    任夫人道:“老爷就放心吧“她们是姐妹,总比我们清楚。…”

    瑶华回去的脚步轻盈子些。

    她不怕任静初顺顺利利的,否则就没有了她的用武之地。

    走到僻静处,瑶华吩咐湘竹,“去打听打听,薛家那边到底是什么事?。”

    湘竹点点头。

    “要挑两件精巧的礼物送去……”她得靠着容华才能在任家站稳脚。

    湘竹道:“nǎinǎi就放心吧!…”

    容华站在桥上看池里各sè的水禽在池中浴水。

    锦秀拿来披风给容华穿了,“还是穿着点好,小心着凉了。”

    她这几日总是觉得忽沿忽热的,才旧伤的膝盖有时候还像有蚂蚁在爬说不出的难受,御医总说三个月后胎气稳了就会好一些,她是盼了一日又一日总不觉得好转。

    容华向池里撤了些鱼食,锦鲤纷纷争抢食物,一时之间五彩斑斓的鱼儿都从池底浮起,好不漂亮。

    “三爷的病怎么样了?……

    锦秀道:“听说明白过来了,倒是二太太病的有些重……

    容华将鱼食递给锦秀,站了一会儿就往回走,刚过子桥,木槿来道:“二姑nǎinǎi来看少夫人了……

    瑶华?容华眼睛一亮。

第316章 烧身

    与其说瑶华是来看她,倒不如说瑶华是为了打听任静初的事。

    瑶华真是急人之所急,只是跑一趟,就在任夫人面前得了好处。

    容华看向锦秀,“三nǎinǎi那边怎么样了?”

    锦秀道:“听说正喊着要去见老夫人。”

    以任静初的性子,是想要和老夫人说回娘家去吧。容华看向木槿,“让人将二姑nǎinǎi请进来,”说着又顿了顿,“南院的临街的门还没修好,还是请二姑nǎinǎi从垂花门进府。”

    锦秀仔细地道:“少夫人放心吧,奴婢让两个婆子去引。”

    容华笑道:“别着急,慢慢来。”

    容华脚落在青石路上,芮青、雁翎忙上前来搀扶,芮青道:“点心都做好了,少夫人尝尝,是厨娘新做的花样,奴婢看着和上次侯爷拿回来的点心差不多。”

    薛明睿常从外面拿点心,这才让府里的厨娘忙起来,生怕是因为平日里做的不合她的口味,侯爷这才要煞费苦心地从外面买了带进府里。

    芮青道:“那位尤婆子的媳妇做了一手好点心,尤婆子托我跟夫人说说,让尤家媳妇做了试试看。”

    芮青微微一笑,这个尤婆子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厨娘,一直想将媳妇也安排进大厨房,只是老夫人平日里不大喜欢吃点心,尤婆子才一直没有机会向老夫人开口。这次尤婆子来这边帮衬,渐渐看清楚少夫人这边的情形,这才改变了主意,与其让媳妇去大厨房,不如留在少夫人身边,少夫人是迟早要管家的。

    芮青道:“奴婢就想着,那尤婆子在老夫人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ab社区院子里久了,说不定对府里的事知晓的也多……将来能帮衬上也不附定。”

    容华听着笑了,“还是要打听打听尤婆子和她媳妇人怎么样。”

    锦秀一直看着容华走过假山石,这才转身去交代婆子请二姑nǎinǎi进府。

    青穹等人好话说尽了,只留得任静初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今早出去送信的婆子已经回到薛家好一阵子了,任家却仍旧没有消息送回来。任静初越等越觉得心luàn如麻,看了几次沙漏,终于忍不住起身出了屋子。

    薛家人将她放在一边置之不理是什么意思?二太太病了,老夫人也不见她,以后难不成她就要一直这般……任静初气势汹汹地向前走,身边的丫鬟都阻拦不住,青穹几个上前来,立即被任静初骂了下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拦我。”说着扬起手就要打。

    此时已经出了院子,园子里的丫头听得声音都向这边看来,看到三nǎinǎi怒气冲冲的模样,顿时都吓得低下了头。

    任静初哪管许多,见到一个丫鬟就问,“老夫人的住处在哪里?”

    丫鬟们被问的一怔,心里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回,只是向任静初行礼并不说话。

    任静初又问向另外一个,“老夫人住处在哪里?”

    那丫鬟见任静初的模样,也不敢随便开口。

    任静初更加急起来,一路负气走过来如今身在何处她也不知晓,如今这些下人又不肯说半句,她要怎么办才好。

    到处都是陌生的,没有人像以前那样关切她,就连眼前的一景一物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都让她觉得无比的冷清,她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不论用什么法子也要从这里出去。

    任静初要紧嘴唇顺着翠竹夹道向前走去。

    青穹见这种情形脸sè一变不知道怎么才好,忽然想起大nǎinǎi昨晚来劝说小姐时说的话,青穹转头吩咐小丫鬟,“快去请大nǎinǎi过来。”

    任静初急匆匆地向前走,头上的步摇松动了她也不曾伸手扶一下,想到嫁过来受到的委屈更是满面泪痕。一时之间,脸上的妆也花了,头上的钗亸也松垂,看起来好不狼狈。丫鬟、婆子看了远远地行了礼躲开。

    不消一会儿,府里稍稍有头有脸的执事、媳妇都听到了消息,各自去报信。

    薛二太太病在床上,三nǎinǎi闹着要见老夫人,搁在平日里别的房里出了事,二太太一定会chā手管起来,这次事偏出在二房身上,薛二太太向来在府里说一不二,二太太的心意如何谁也不知晓,自然也没人敢上前随便帮衬。李妈妈看着老夫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三太太是钱财上精明,许多事就算的明白,四太太被二太太压制久了,性子也软弱,大nǎinǎi再妥当也不能顾及许多事,少夫人避去了南院养胎更没法chā手…就算少夫人能出面,恐怕三nǎinǎi知晓了红英的事,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怨起来。

    老夫人皱起眉头,“去将她带到我屋子里来,别在外面胡luàn撞了。”

    李妈听得这话不由地有些迟疑。

    三nǎinǎi在屋子里发的脾气大家都知晓,万一收不住性子冲撞了老夫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人,那就不是脸面上难看了……有些话三nǎinǎi在屋子里说也就罢了,真的在老夫人面前提起来,薛家是拦三nǎinǎi还是不拦三nǎinǎi?硬拦着三nǎinǎi,三nǎinǎi气起来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来,气了老夫人不说,三nǎinǎi以后在薛家怎么立足?真让下人传出去,三nǎinǎi以后恐怕就没了脸面。

    李妈妈看看老夫人,上前低声道:“要不然奴婢去瞧瞧。”

    老夫人挥挥手端起矮桌上的茶来喝。

    李妈妈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见到来报信的执事,“三nǎinǎi现在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那执事婆子不敢怠慢忙与李妈妈一同上前。

    任静初糊里糊涂地辨别方向,薛家的园子到底太大,她模模糊糊只记得老夫人院子前有一处大亭子,可是走来走去就是不见有那个亭子,她想要上前找个下人来问,便追着人群上前。

    一个小丫鬟刚过了寿山石,不想抬眼看着任静初走过来,顿时吓了一跳,手一松不小心将托盘上的东西掉在地上。小巧的紫檀盒子摔开,露出里面的罗汉佛珠来。

    小丫鬟顿时脸sè煞白,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将东西捡起来,见盒子摔坏了一个角,顿时抽噎着哭起来,“这可怎么办,这是送给老夫人的佛珠。”

    任静初听得这话,着向那丫鬟,“你要去老夫人院子里?”

    那丫鬟胆怯地点头,向任静初行了礼,“是……少夫人娘家的姑nǎinǎi……”说着想起什么又改口,“是……三nǎinǎi娘家的嫂子……任大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nǎinǎi来了……”

    任静初怔愣在那里,半晌才明白,丫鬟说的任大nǎinǎi……是……瑶华来了。瑶华来了,刚才死灰一般的心忽然之间重新活了起来,“任大nǎinǎi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容华因薛明霭要成亲所以搬去了南院。

    就算是武穆侯夫人,在薛二太太面前还是要躲避。

    瑶华微微一笑,着向眼前的婆子,“那就劳烦妈妈引路了。”

    那婆子脸上堆着和蔼的笑容,“哪里就麻烦呢,只是稍远了些,辛苦大nǎinǎi了。”

    南院临街的门还没修葺好,也就是说容华每次出府都要穿过偌大的园子,不过怀胎十月,容华可能没有什么机会出府去了。瑶华抬起头看着薛家处处悬挂着的红sè宫灯,任静初赶在容华有喜的时候进府,时机刚刚好,可惜任静初却不自知,成亲第二天就要闹着回娘家。薛家要顾及脸面,只能想办法将这件事压下来。

    外面传言薛三爷是为了个丫鬟才闹到这个地步,任静初岂是能咽下这口气的人。瑶华微微一笑,好在该头疼的人是薛家,瑶华正想着,只听旁边的湘竹道:“四…姑nǎinǎi……”

    瑶华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发髻散luàn,一脸狼狈的任静初正喜出望外地瞧她。瑶华顿时感觉到胸口一闷似是被狠狠地打了一记,心脏顿时破散开来。

    眼见着任静初兴冲冲地走过来,瑶华站在地上动也不能动,任静初并未发现瑶华脸上的异样,上前拉起瑶华的手,“嫂子,是母亲让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你来接我的?”

    怪不得要和她说南院临街的门还没修好。

    怪不得要她从府里绕一圈才能到南院,怪不得这次薛家的下人对她这般热络,原来是有这样的安排在等着她。

    她本想着要打听些消息便回去宽解任夫人,这样一来不声不响地便将好处撂在了手里,以后再有什么事,任夫人必然会渐渐依仗她。

    其实不管她来不来都是一样,薛家这样的勋贵之家,定不会让媳妇成亲第二日就回了娘家,薛家定会将事情安排的妥当,不会让人看了笑话。

    她算的好好的,没想到进了薛家,见到的不是容华而是任静初。

    容华将任静初这样一个难题,顺手就推给了她。一切都安排的那么顺利成章,不像是临时的布置,倒似早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她来自投罗网。

    薛家的下人都束手无策,只眼睁睁地看着任静初拉着瑶华说话。

    成亲不到三日就与娘家人见了面,这样不合规矩,按礼说是要败了娘家的。众人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嫂子。”只有任静初脸上露出笑容。

第三百一十八章 送上门

    瑶华还在四处张望,引路的婆子道:“往前面就是了。”

    任静初无心四处看,只想见到容华问个清楚,眼见就要到容华住的院子,便加快了脚步,瑶华只得加快脚步跟在旁边。

    进了院子,任静初向前看去,门口几个丫鬟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听到脚步声,穿着藕sè半臂裙的丫鬟,看到她们来了表情明显一变,不自然地向屋子里望了望。

    婆子先上前道:“少夫人在吗?任大nǎinǎi和三nǎinǎi来了。”

    丫鬟给任静初和瑶华行了礼,这才道:“在呢,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任静初冷笑道:“不是早就通禀过了,都是自家人哪用这样麻烦。”说着就要去推门。

    丫鬟们阻拦不得,只焦急地跟着上前,还是锦秀看到了众人忙打帘道:“任大nǎinǎi、三nǎinǎi来了。”

    下人这样的惊慌失措,可想而知容华没料到她们会这么快就过来,尤其是没想到她会过来,想到这里,任静初更是脚步不停地径直进了内室。

    琉璃帘子清脆地晃动,任静初还没来得及抬起头来看容华,一眼看到了地上跪着的丫头。

    那丫头穿着青sè的衣裙,紫sè半臂,梳着双螺髻,弓着身子跪在那里,脸sè苍白,神情惶恐,面目浮肿没有半点颜sè,只是悲悲戚戚地哭着。

    瑶华跟在任静初后面进屋,也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与那丫鬟的目光一碰触,心头油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瑶华视线只在那丫鬟脸上一转,便抬起头挪到容华脸上。

    容华梳着芙蓉归云髻,偏带着一朵鹅黄sè堆纱花,戴着小巧的碧玺耳饰,脸上的表情自然,眼睛明亮清澈几乎能照出她的影子,红润的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恰到好处,莫名其妙地让她觉得似是能将她看透一般。

    容华这样随意地坐在那里,见她来了便放下手里的茶碗,微微一笑,似是习惯地迎她进屋要与她闲谈般,让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这样的熟悉,就像是见到了某位故人……只是她心里的却不是惊喜,而是一种深深的惧怕。一种说不出来,又难以求证的恐惧……太像了,这一瞬间她几乎以为是看到了五妹妹,那个从小与她格外亲近的五妹妹。

    瑶华思量间,任静初的目光已经从地上的丫鬟脸上挪开,看向椅子上的容华。陶容华比她上次见的时候气sè好了不少,整个人似一块yù,莹润的能透出光来。

    容华笑着站起身,“三弟妹也来了,”说着去看瑶华,“怎么和二姐一起……”

    听到容华提起了她,瑶华因笑道:“我刚走进园子里,恰好就遇见了。”

    容华请任静初和瑶华坐下,又让丫鬟去端上好的茶来。

    瑶华笑着打量着容华,“早前听说妹妹有了喜,却不敢过来。如今妹妹的胎也坐实了,这才来瞧瞧。”不知怎么的,看到容华嘴角微扬,颇有深意的笑容,瑶华忽然心不在焉起来,陶荣华的面孔不时地浮现在她眼前。

    容华羞涩地笑了,“让二姐惦记着。”

    任静初不停地看向屋子里跪着的丫鬟。

    容华和瑶华说了话,这才收起笑容看那丫鬟道:“你先下去吧。”

    屋子里没有了旁人,任静初只等着那丫鬟退下,就要开口问红英的事,谁知那丫鬟却向前跪行了几步不停地向地上叩头道:“不是奴婢强辩,就算外面再有什么风言风语,少夫人便去查了,奴婢也不怕对证,若是果真有此事,奴婢就撞死在这里,与人无怨,”说着又哭道,“事到如今,奴婢还有什么可欺瞒的,府里哪个不是传三爷要向少夫人要了奴婢,奴婢借着这话便向主子求了恩典便罢了,何必咬着不松口,对奴婢又有什么好处。”

    话说到这里,旁边有个穿着豆绿sè衣裙的丫鬟也跪下来求情道:“姐姐说的都是实话,若是姐姐果然有什么……奴婢岂有不清楚的道理,再说姐姐又哪里有机会见三爷,”说着也哭起来,“奴婢们跟着少夫人进了薛家,怎么敢给少夫人丢了脸面,再说,奴婢们从小在老太太跟前儿长大,若是品行上有什么差错,老太太怎么能将奴婢们给了少夫人。”说着去看瑶华,“二姑nǎinǎi,您也替奴婢说句话,”更跪行几步到了瑶华脚下,“在家里,二姑nǎinǎi常和奴婢姐妹在一起,奴婢姐妹岂是那种没有心肝的?二姑nǎinǎi玲珑心肠的人岂会与我们姐妹交心?我们姐妹在府里如何,二姑nǎinǎi最清楚不过的。”

    红英在旁边听了,不停地向容华磕头,“少夫人,奴婢真的没有那种心思。”

    这边的红yù也不停地磕头,“二姑nǎinǎi就帮奴婢们说句话吧!就算将心掏出来,只要能证了清白,奴婢们也心甘情愿。”

    容华沉下脸来不说话,红yù只是一味哀求瑶华,瑶华终于受不住,弯来将红yù扶起来,“这话是怎么说的,红yù、红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静初这才明白,一早在地上跪着丫鬟就是之前提到的红英。任静初冷冷地开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三爷要错了人?”

    红英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嘤嘤地掩面哭泣,“奴婢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既然三nǎinǎi也在这里,奴婢今儿就在少夫人、三nǎinǎi面前许了愿,”说着一边用袖子擦了眼泪一边说,“奴婢绝没有些腌臜的心思,主子们不信,奴婢就剪发明志,明日去庵里做了姑子就是了。”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剪刀来,将自己的长发扯下就剪了下去。

    屋子里的下人本就少,容华几个也是猝不及防,眼睁睁地看着红英的头发纷纷落在地上。

    任静初瞪大了眼睛,瑶华也是怔愣住了,还是容华先回过神来急忙叫丫鬟将红英手里的剪刀抢下来,饶是如此,红英剪头发时还是伤了自己的脸颊和脖颈,一下子nòng的鲜血直流。红英也不管这些只是道:“求少夫人成全了奴婢,让奴婢去陪伴老太太,奴婢想在老太太面前尽尽心力。”

    任静初看那红英表情坚定,并不像是作假,再说长发已经尽剪了一半,再也不能挽起来,额头上、脸上脖颈都是血污,看过去好不骇人,任静初看过去怔愣住了,不知该说什么……

    容华淡淡地道:“将红英、红yù扶下去吧!”

    丫鬟、婆子上来搀扶了红英、红yù就下去。

    容华这才看向瑶华,“这件事我也是要跟二姐商量。自打祖母过世,红英就跟我说,要去祖茔那边帮衬着四时祭祀。我也拿不定主意,若是挡了倒是坏了丫头的一番心意,若是就让红英去,红英在祖母身边久了,知晓祖母的心意也算是替我们尽孝心。”

    这哪里是要向她讨主意,而是要她从旁边附和罢了,若她说不能就将人这样糊里糊涂地送走了,任静初除不掉眼中钉,自然会牵连着她一起怨了,若是她说就顺了红英的意思,她就算是帮了容华的忙。

    容华是算定了,这次定不会吃亏,所以才在她们面前演了一场苦ròu戏。

    说到陶老太太,瑶华红了眼睛,提起帕子来擦眼泪。边哭边去看旁边的任静初。谁知道任静初偏偏没有了主意一般,之前鼓起来的怒火,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压制住了……容华真是用的好手段,有谁会再去在意一个面目浮肿、满脸血污的丫鬟。

    任静初本来气势汹汹地来找容华讨要的结果,却没等她开口,红英就要被送进了家庵,没有比这个再让人意外的了。

    任静初安静下来,容华看看时辰,笑着道:“正好,午饭就在我屋里用了。”

    ……

    李妈妈让人拿了汤婆子伺候老夫人喝了,老夫人歪靠在软榻上吩咐李妈妈,“给我备的饭菜太多了,我今天也没什么胃口,你找个妥当的挑两样饭菜给少夫人那边送去,让人准备了热盘,送去的时候别凉了。”

    老夫人这是怕少夫人过于劳累,心里挂念着,李妈妈笑着应了,“老夫人放心,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三nǎinǎi那边出了事,满府的人都看着,最后还是靠怀着身孕的少夫人伸手压制住了,经过了这几件事,往后老夫人恐怕会越来越依靠少夫人。

    老夫人低声道:“亏她是好心思,竟将这些都想周全了,我一时还没猜透她的意思,竟让她就这样做成了。现在只怕明霭还不能明白,要坏了大事。”

    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三爷平日里被二太太压制久了,加上之前曼儿的事,现在只怕要借着红英都发放出来。虽是这样想,却不能就这样说了,“三爷想必是听说二老爷要红英,这才着了急,现在清醒过来,心里定是悔着,不敢再提起此事了。”

    老夫人叹口气,“这些孩子小时候都是极好的,怎么一眨眼就……”

    ……

    瑶华这边不紧不慢地说着话,任静初已经缓过气来,刚要问容华何时将红英送走,若是薛明霭再要人要如何说法。

    外面已经有人道:“侯爷回来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有苦难言

    薛明睿这么早就回来了。容华站起身来,chūn尧已经上前拧市。

    薛明睿穿着海棠sè的官袍,外面罩了件黑sè斗篷,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扬起了微雨,薛明睿带进一丝cháo湿的气息。张扬的武将官袍衬着他睿智英俊的脸庞,明亮的眼睛深浅莫测,紧抿的嘴唇不拘言笑,表情淡然,让人一眼望过去不由地畏惧。

    任静初心里一颤,看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那片衣角,顿时想起进京时遇见武穆侯薛明睿那一幕,他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整个人不拘言笑,凛然而威。一举一动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后来得知家里有意和薛家结亲,她心里是又慌又羞,谁知道yīn差阳错,薛家竟然看上了陶容华。得知这个消息。她难过了好一阵子”后来渐渐地遗忘了,今日又见到薛明睿,不知道怎么的心脏猛然luàn跳起来,胸口又胀又酸说不出的难受,眼睛一热顿时模糊了,她从来没觉得这样委屈过。

    瑶华站起身,转头看向任静初,任静初整个人却置若罔闻拖低着头愣在那里”瑶华伸出手来拉起任静初的手晃了晃,任静初这才站起身与瑶华一起向薛明睿行了礼。

    薛明睿淡淡地点了点头,脚步不停地走到容华跟前,将手里的盒子放在桌面上。

    瑶华这时候才看到,薛明睿提着的掐丝盒子上面刻着“十里荷huā,三秋桂子……的句子”她记得尚在陶家时,她让人出去打听武穆侯的消息。其中有一句就是,武穆侯行伍出身为人粗俗,且性情暴戾,yīn晴不定。一个粗俗的人”怎么会注意这种细致的盒子。武穆侯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有意将带着诗词景致的一面转到容华那边。瑶华看到这里微微蹙起眉头。没想到外面的传言和实际上会有这样的差距……这样想着不自觉拖低下头看了看脚尖。

    容华好奇拖打开盒子来看,刻着“十里荷huā,三秋桂子…”诗句的盒子里装着桂huā糕和莲子羹,容华不由地抿嘴笑了。抬起头看薛明睿,薛明睿细长的眼角上扬露出温暖的笑容。

    薛明睿道:“时辰不早了,用些饭菜。一会儿御医进府诊脉。…”

    容华看向瑶华和任静初,“我留任大nǎinǎi和三弟妹在院子里……

    薛明睿皱起眉头。

    容华笑着道:“小厨房一会儿就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外面的婆子来禀告,“小厅收拾出来了。”

    薛明睿不可置否,解下斗篷转身进了套间儿里。

    容华吩咐锦秀。“命人将饭菜摆去小厅里。…”

    因薛明睿回了府,容华摆的小宴很快就结束,一会儿又有婆子来道,“御医等在外面……

    瑶华和任静初也不便再留下“容华让锦秀等人撑了伞将瑶华和任静初送走。

    瑶华和任静初又说了一阵子话,好不容易将任静初劝说住。这才出了薛家。

    坐在马车上,瑶华松了口气”皱起眉头吩咐湘竹,“让马夫快些赶车……万一任静初变了主意,从薛家追了出来……想到自己为了今天精心筹备,却没想到被任静初缠住脱不了身,好不容易将任静初带去容华屋里。自己也好作壁上观,却没想到容华早就叫了两个丫头在那里等着,尤其是那红yù拉着她的裙角口口声声地说。“二小姐最知我们姐妹……

    仿佛红英若是才了丑事。也和她脱不开干系一般。瑶华顿时觉得胸口有一团挥不开的燥气。

    “大nǎinǎi,我们回去要怎么和夫人说?…”

    她本是来看容华,没想到却和任静初见了面。她回去之后少不了要和任夫人费一番口舌,任家之后没事便罢,若是有一个半个店铺经营不善。少不得要将话说到这个上面,到时候她不免成了众矢之的,就算是替任家解了围,又才谁会替她说半句好话。

    早知道有个任静初在那里等着她,说什么她都不会过来。

    瑶华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看向湘竹。“四姑nǎinǎi与我说了什么你也听到了,若是有人问起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四姑nǎinǎi是想要回娘家,听到我来子,便说什么也要让我带她回来。…”

    湘竹点点头,“要不是大nǎinǎi好生相劝,四姑nǎinǎi必然是要回来的。

    现在只能想办法撇清自己。毕竟是自己和任夫人说要来看容华的,薛家人又不是提前知晓,说这一切都是薛家安排好的,任夫人也不肯相信,反而对她不利。明知道是容华下的圈套,她也只能先忍下这。气。瑶华喉咙一痒拿着绢子捂住口鼻咳嗽起来。

    湘竹忙拿了痰盒,瑶华低头吐了一口。好不容易忍住了咳嗽仍旧觉得胸口说不上的疼痛。容华这么快就在薛家才了一席之地。不但下人对她恭谨,武穆侯看起来也是对她呵护备至,就连容华暂时住去的南院,里面的摆设也是一应俱全,再想想她现在住的地方那是相去甚远。她的嫁妆烧了那么多,任家不过补了一二。还是她费劲了心思才让任静初将搬不走的嫁妆留下了几件,她在任家是小心谨慎。就算受了再大委屈也是拼命忍下来,就是为了任家人能承认她这个任大nǎinǎi,她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她在任家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好。这次来到薛家见了容华,她才知道,她和容华的距离越来越远。

    早早就为自己的将来谋划,到头来不如一个外府生养的庶女。

    瑶华含着泪倚靠在迎枕上,只是小声抽噎着哭泣,到了任家瑶华的哭声仍旧不止。湘竹在旁边劝慰,“大nǎinǎi不要太伤心了。小心哭坏了身子。…”

    瑶华仍旧自顾自掉着眼泪。

    到了任家,瑶华径直去见任夫人将薛家的事说了,任夫人看瑶华眼睛红肿的像桃”只得叹气,“你该小心些才是”薛家那么大怎么就偏偏遇见了。听到静初过来,随便找了个地方也该避开。…”

    就算想也知道,怎么可能避得开”在任夫人面前她却不能争辩,瑶华眼泪流下来掉在手背上,“都是我大意了……便是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话,任夫人仍旧耿耿于怀。

    任夫人道;“年纪轻轻的就要学着做事妥当,这话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定是说我们家借着去看武穆侯夫人的名头,其实是不放心女儿……”

    “便是你不懂得分寸,也是连累家里的名声……

    瑶华一怔”原来任夫人那么快答应她去薛家,就是等着万一有什么错处好一并推在她身上。这次的事她出了力,即使在任家给她几分好脸sè,也要事先将话说在前头,外面的人知晓了,只会怪她行事不当,不会怪在任家头上。

    瑶华攥紧了手帕低声应了,“媳妇下次会更仔细些。”

    任夫人这才满意,又道:“武穆侯夫人说要将人送去家庵,你也要打听着些,…”说着看看瑶华,“怎么会出这种事?…”

    瑶华恭谨地道:“在薛家不好说话,具体的媳妇也不知晓。红英、红yù是祖母给八妹妹的,这两个丫头在陶家时是好的,谁知道这才几日竟然……。”

    瑶华虽然半遮半掩,她也能听出话外弦音,既然丫头没有问题,那就是陶八小姐武穆侯夫人从中作梗,故意在薛明雳成亲当日将事闹出来。

    瑶华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拖步,我只能劝四妹妹忍下这。气。…”

    任夫人点点头,“现在和薛家计较未免小家子气。…”

    不止是小家子气吧,薛三爷还没有纳妾,任静初就闹成这样,这样的妒妇谁敢娶回去,常宁伯养育出这样的女儿,家风可见一斑。她好不容易劝住了任静初,任夫人却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反而对她见到任静初这一节死死攥住不放。瑶华的胸口愈发疼痛起来。

    任静初坐在屋子里愣了半晌,青穹上前劝说着道:“nǎinǎi还是去看看三爷,少夫人屋里的红英剪了头发哪里还能留在府里,定是要送去家庵的,这样一来也就断了三爷的念头,nǎinǎi这时候好好与三爷相处,三爷的心说不定就收了回来,暂忍一时之气,只要三爷留在屋里。将来还不是nǎinǎi说了算……

    任静初不为所动,干脆转过头去看窗外。

    青穹又苦口婆心道:“这样终究不是办法,让人知晓了也不合礼数。

    nǎinǎi想想,咱们三爷如今也算是有官职在身,将来必定会有个好前程”,。说着顿了顿,“也不会比侯爷差的,nǎinǎi还是要为将来着想,就算忍下这口气,那也是值得的……

    任静初一眼看向屋子里那黄梨huā木浮雕云纹立柜,站起身来走到那立柜前,伸手将立柜打开。立柜里放着薛明宿的官袍,青sè的官袍摆放在那里,冷眼看去简单的线条却才一番英武之气,虽然不如那海棠sè的细致、雍容,这点差异说不定哪天一下子也换成海棠sè……

    任静初咬咬牙,吩咐青穹,“去看看三爷。…”

    青穹顿时面露喜sè。!~!

第三百二十章 真心

    任静初想了想吩咐青穹,“只要能买到可靠的人,不怕银子huā的少,只是有一样,这府里的事都要说的清清楚楚。特别是容华那边。”

    青穹见任静初情绪稳定下来”渐有了心性,急忙道:“嘴不严的就是那些粗使的婆子。平日里就爱听闲话,又不得重用的,只要给些银钱自然能套出许多话来,只是也不好就信她们,要找可靠的也不能太急了。”

    任静初道:“别的事还好说,寻到人就打听打听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容华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还有三爷房里那两个大丫头,病了许多日怎么还不来伺候?”

    青穹没想到三nǎinǎi还念念不忘昨晚的事,想着紧紧跟在任静初后面。劝慰道:“依奴婢看来,只要少夫人能将那丫鬟送出府,nǎinǎi就不要再追究了。”

    任静初冷笑道:“亏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平日里教你的你都不记得。这世上哪有不huā银子就能换来好结果的,陶容华这时候出面解决红英,自然是别有所图的。”

    青穹道:“那就是怕闹大了,少夫人面上也无光。”

    任静初看青穹一眼,“你想的太简单了,殊不知陶容华的心性,表面看着温婉,实际上若是有机会必然想方设法陷害别人,我们之前来薛家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明是她掉进了温泉河,反而到头来让她得了力”,说着停下脚步说起瑶华来,“嫂子在家里如何?正经的小姐。见了她这个庶出的妹妹倒不敢说话了。你没瞧见嫂子让我忍气吞声的模样”她陶容华表面一套,背拖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穹看看左右,生怕任静初的声音传出去,陶氏毕竟是武穆侯夫人。不说有一品诰命夫人的名头在,论家礼,三nǎinǎi也要叫陶氏一声二嫂。三nǎinǎi这样不管不顾地说话,传到别人耳朵里会说三nǎinǎi失了礼数。在金华府,三nǎinǎi只要听老夫人的话,哄得老夫人喜欢,无论做什么老大人都任着由着,所以三nǎinǎi才养就了今天的性子。

    出了抄手走廊,任静初总算是闭上了嘴,青穹这才松了口气。

    自从病倒了。薛明雳就在二太太院子的厢房里养着,一来薛明雳的病不好随便挪动”二来二太太也病在那里。这样便于照顾……任静初进了院子,青穹先上前知会,不一会儿功夫钱氏就出来迎接,“三弟妹怎么来了,我正要放下东西去看你呢。”

    看到钱氏忙碌的模样”任静初脸上不由地略微尴尬,因二太太和薛明雳都病了,成亲第二日该早早过来敬茶也就免了,耶便如此,她也应该过来瞧瞧。

    钱氏似是没看出任静初的异样。热络地上前拉起任静初,“外面雨还没停,快进来说话。”

    任静初坐在椅子上。看着丫鬟们拿着东西去内室里,这样来回穿棱几次,任静初便坐不住了。

    钱氏喝了些水,任静初才开口问道:“嗯……,…的病怎么样了?”

    钱氏笑道:“御医刚又动了针,如今看起来是好多了。只要好好将养着,想必几日就能好的。”

    任静初抿了抿嘴唇yù言又止。

    钱氏道:“娘睡了好一会儿了,弟妹再等等就能进去给娘请安。”

    任静初点点头又侧头去看厢房。钱氏眼睛一亮,笑着道:“三弟也好了许多。听说昨天自己说了胡话,还不好意思见人呢。三弟妹去臊臊他,看他怎么说。”

    任静初低头笑了。

    钱氏又道:“让三弟给你赔个不是,你就担待担待吧。不光是三弟。哪个不一样,总有这样的时候,过几日便又清醒起来。”

    任静初虽然委屈,可是听得这话,心里到底也宽了些。

    不一会儿薛二太太身边的任妈妈来道:“二太太醒了,nǎinǎi们进去吧!”

    钱氏站起身来,任静初跟在钱氏后面一起进了内室。

    进了屋,任静初目光落在大炕上。薛二太太脸sè苍白地躺在被褥间。眼睛半阖着,没有多少精气“钱氏命人端了汤水过来,任静初正怔愣着不知做什么才好。钱氏已经将汤水交到任静初手上又使了眼sè,任静初这才上前伺候二太太喝汤。

    薛老夫人睡了一觉,醒来听李妈妈道:“三nǎinǎi去了二太太房里,我瞧着这件事差不多算走过去了。”

    老夫人点点头,“府里的事你还是要帮着夹nǎinǎi照看着些,不要再劳累容华。”

    李妈妈笑道:“老夫人歇着的时候,奴婢还去看了少夫人。”

    老夫人道:“怎么样?有没有累著?

    李妈妈拿起润好的帕子给老夫人净了手,这才端了糕点上来,“少夫人脸sè看起来比前眸子好多了,。,说着顿了顿,“侯爷午时回来了一趟。带了件好东西,正巧让奴婢碰了正着。”

    老夫人微挑起眉máo,看着李妈妈笑容满面的模样,“什么好东西?”。

    李妈妈再也忍不住笑了。“要不是亲眼所见,奴婢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侯爷竟然在外面买了件这样的东西。

    听得李妈妈这样说,老夫人也诧异起来。

    李妈妈略微收起些笑容,“是外面什么国进贡的金丝甲,瞧着金晃晃的,听说冬暖夏凉。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用,少夫人穿着有些过于宽大。侯爷还想请裁缝来改改,这样稀奇的物件儿,少夫人觉得改了可惜,侯爷却说一定要合身才好,还是奴婢在旁边出了主意……少夫人月份大了身子会越来越显眼,这金丝甲穿起来也就自然合适了,侯爷和少夫人这才恍然大悟……

    听到这里老夫人也忍不住笑出声,“难为这两个孩子,初为父母一时竟然想不到,…”说着问起那金丝甲,“到底是个什么物件儿?…。

    李妈妈掩嘴笑了,“奴婢看,侯爷八成是让人骗了,哪会有冬暖夏凉的物件儿,就算有那也不是金子和宝石做的,难不成金子、宝石这些物件儿,什么时候会自个儿发冷发热不成?…”

    老夫人侥又笑的大些,“你有没有问问明睿?…”

    李妈妈道:“我哪里敢问呢,我还从来没见侯爷这样认真。我若是说了,岂不坏了侯爷的心思……

    老大人久久不能收起笑容,“明睿很少在外面买东西,更从不曾听说他被人骗了,若不是你说,我是不信的。早知道我就将屋子里的金丝锦缎拿出来,不管是做衣服还是做被子,全都够用了,何必外面买来。…”

    李妈妈又跟着笑。

    容华将金丝甲穿在身上,薛明睿干脆坐下来等着。

    半盏茶的功夫,薛明睿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好一些?”

    凭白在衣服外面又套了个马甲,只是觉得有些热了,用手摸着那金丝甲,不一会儿那甲胄就被手心捂热了,说是冬暖夏凉,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

    容华抬起头看到薛明睿专注的目鬼……薛明睿兴冲冲地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金丝甲,这件金丝甲恐是价格不菲,用缀满宝石的盒子装了,乍看过去还以为是一块大大的金子,谁知道竟然是一件衣服。

    容华微微点了点头,“刚才还觉得冷,穿上金丝甲倒是觉得暖和了……”

    薛明睿紧绷着的脸像chūn风吹过一潭池水,就这样慢慢拖化开了,那缕微风就留在嘴角”漾着暖意,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也似晨曦初露地一闪,犹如清澈透亮的琥珀,容华只觉得心脏猛然一跳,脸颊也灼热起来。

    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让人畏惧的武穆侯买了这样一件金丝甲。现在又坐在旁边仔细拖问她这井金丝甲有没有用。

    “若是有用,我让人再想办法买一件。…,容华忙道:“有一件也就够了,最近时冷时热的症状也好多了。御医说再过眸子说不定就会好了,。,说着看着薛明睿微微笑了,“若是说它能刀枪不入,就再买一件,万一侯爷再领兵也好防身。…”

    薛明睿身姿挺拔,宝蓝sè的长袍穿在身上,微微一笑,“哪有什么真正刀枪不入的,就算皇上赐下来的宝甲也不过如此。…”

    不相信才刀枪不入的宝甲,却相信软软的金丝甲穿在她身上能让她舒服些。容华心里一热,不知怎么的还真的觉得这件金丝甲有了用,身上的不适少了许多。

    任静初从二太太房里出来跟着钱氏进了厢房。

    薛明雳正吩咐丫鬟取水来喝,见到钱氏和任静初不由地一怔。

    钱氏笑道:“我出去你们好说话……,任静初刚要挽留钱氏,钱氏已经转身出了门。

    丫鬟们端了茶上来便一个个地退了下去。薛明雳支起身子坐在炕上半天,目光闪烁地责了几眼任静初,这才道:“都是……我喝醉……了酒,昏了头这才……让你受委屈了……,任静初心里一酸顿时掉了眼泪。

    酝酿酝酿大风波!~!

第三百二十一章 自以为是

    第三百二十一章自以为是

    任静初在屋子里哭,薛明霭在旁边安慰,青穹几个见了将隔扇关上都退在一旁。自从任四小姐嫁进薛府,几个陪房丫头就提心吊胆的,生怕四小姐闯出大祸来,将来她们几个回去了也不好交代,现在一颗心终于落下。

    现在只等着薛三爷病好了,热热闹闹地洞房后,一切也就安稳下来。

    任静初在薛二太太院子里吃过了晚饭才离开。

    钱氏和任静初送回屋子,又坐下来吃了茶,见任静初的脸sè好了许多,钱氏这才开口,“三弟如今好多了,我想着是不是也该让他搬回来住。”

    任静初听得这话,脸“忽”地红了。

    钱氏却笑着道:“之前因怕他的病闹了你,故不敢送回来的,现在眼见他病好了许多,你自己在院子里恐也冷清,大喜的日子不好一直这样的,不如将屋子拾掇出来,让三弟回来养着,老夫人那边我去回了,一来你们新婚也该这样,二来,算是救了三弟一命,三弟将来回过味,定然感jī你。”

    任静初不明所以。

    钱氏耐心解释,“要不是娘的病凶险,三弟也被痰mí了心窍,那日说出话来,哪有不挨打的道理,只怕今晚老爷回来就要打了,三弟的病还未完全好,挨了这样一顿打恐怕没了半条命,别说三日五日,就算是三月五月也养不好了。你将三弟接回来,老爷碍着你的面子便不会过来审他了,缓几日老爷气消了,说不定三弟这顿打就算了,三弟还不感jī你?”

    听得这话任静初心里一喜。

    旁边的青穹也抬起头来感jī地看了钱氏一眼,难得大*nǎi这样开解nǎinǎi,nǎinǎi的脾性本就不好,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若说让nǎinǎi学着知书达理恐是不容易,只说伸伸手便能被人感jī,nǎinǎi何乐不为?

    任静初红着脸,“嫂子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薛明霭早些回新房,将来传去外面的闲话也少一些,老夫人刻意不出面管这件事,却也在旁边冷眼看着,看二太太病倒了,二房的事该怎么处理。钱氏收回思绪忙着帮任静初布置起来。

    钱氏站起身和任静初一起进了内室,看着满堂的喜庆,“还是搬进新房好,说不定喜气一冲,病会好的更快些,”说着看了看,“依我看,屋子里布置的妥当,什么都不必换了。”

    任静初听了渐渐得意起来。这房里的哪样东西不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之前虽然砸了许多,现在换上的更是难得的珍品,不知比薛家摆的好上多少,薛家人不进来瞧也就罢了,只要进来一看自然就知晓,他薛明霭娶的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这京畿里的小姐哪个能及上她。

    见钱氏将屋子里的摆件儿也仔仔细细看了,样样都说好,任静初不禁又得意几分。两个人将屋子里的事都安排了一番,正坐着喝茶,只听外面有丫鬟小声说话。

    钱氏看向旁边的珑岫。

    珑岫不一会儿从外面回来道:“没什么,是两个丫头说闲话。说侯爷给少夫人买了一件金丝甲。”

    钱氏奇道:“什么金丝甲?”

    珑岫道:“也不知道呢,只说冬暖夏凉的。府里都传遍了,只说稀奇。”

    钱氏笑道:“定是外面来的玩意儿,以前在老夫人屋里也见过几件,都是稀奇的。容华有了身孕侯爷小心着,有什么好东西都想买进府里来。”

    任静初想着薛明睿拎盒子进屋时的模样,只觉得心被针刺了一下,嘴角一歪冷笑出声,“该不就是用金线织了的锦缎吧?不过是用金线多了些,也算不上什么珍贵,取的名字倒是好听,什么金丝甲,我倒还有件凤凰衫呢,用的不过是金线和孔雀线,名字好听罢了,什么冬暖夏凉都是骗人的,平日里我祖母听了都是一笑了之,珍奇的物件儿见得多了,无非就是那几种。那些金织的锦缎谁还没有一两件,就是没见过的才当宝……”

    任静初说着话,旁边的青穹暗暗着急,不时地向任静初用眼sè。在府里她们就已经知晓,大*nǎi钱氏的娘家如今已经败落了不说,就算是从前风光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三nǎinǎi就算是奚落的少夫人,可难免也连累了大*nǎi。

    任静初看到青穹脸sè异样,这才想起钱氏的身世,顿时住了嘴。好在钱氏不是心思多的人,只笑着道:“侯爷哪里懂得买东西,如今被三弟妹一说,八成是被人骗了。”

    任静初这才道:“自然是被人骗了。”

    钱氏笑而不语,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我去老夫人那边回一声,就安排人将三弟接回来。”

    钱氏走了,任静初和青穹进了碧纱橱里,青穹抚着xiōng口道:“三nǎinǎi真是要吓死奴婢了,刚才那些话大*nǎi若是听进心里去那可怎么得了,大*nǎi若是和旁人说了,三nǎinǎi又该怎么办?毕竟是侯爷的事,三nǎinǎi还是少说的好。”

    任静初皱起眉头,“我也是实话实说。什么破铜烂铁都当做奇珍异宝,亏他还是勋贵之家的子弟,竟然连这个也不识,说出去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青穹道:“那也是侯爷,咱们府里有几个侯爷?”

    任静初顿时烦躁起来,“你拿这些话来堵我,要bī死我不成?我知道他是侯爷,就他精贵,府里没有人敢提他,我就说了,难不成还要将我抓起来打一顿?莫说这府里没人有这个权利,就算是有,他们哪个敢了。”

    青穹见任静初动了气只好住了嘴。

    任静初道:“不过是一个爵位,有什么好怕的,将来有我在,早晚强过去也就是了。”

    青穹在旁边应了,“nǎinǎi说的是。”

    任静初又想起来,“刚才你说到大*nǎi。可让人打听过?大*nǎi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形?”说着兴致勃勃起来。

    青穹道:“大*nǎi娘家委实不大好,嫁进来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嫁妆,这几年攒起来的银子都要贴补过去。大约是这样,在府里一直不得势的,要不是少夫人怀了身孕,二太太又病倒了,大*nǎi也不会暂时管了家,”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任静初一眼,“府里下人都说,等少夫人生了孩子,这个家还是要少夫人管的,所以nǎinǎi心里也要有个思量,少夫人那边是得罪不得的。”

    任静初顿时冷了脸,“有什么不能得罪的,老夫人又没说这个家一定要容华管。”

    青穹心里暗暗着急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们在家里是想,少夫人进门不久,娘家如今没有了依靠,在府里不见得会怎么样,可是进府之后眼见不是这个模样,nǎinǎi却仍不自觉,“话不是这样说,nǎinǎi才进府,管家自然落不到nǎinǎi头上,nǎinǎi面子上总要让少夫人过得去。”

    任静初皱起眉máo,想了半晌终于有了主意,“我虽然不能管家,管家的事也落不到陶容华头上,总还有大嫂呢,只要我们帮衬着大嫂,将来大嫂管家还是我管家,那不是都一样?反正我不缺钱财。”

    青穹道:“话虽如此,想要大*nǎi一直帮着我们也不容易。”

    任静初笑道:“那有什么不容易,大*nǎi娘家不得力,府里没有谁伸手帮她,这时候我便和她好,她喜欢还来不及呢到时候我出钱她出力,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青穹道:“nǎinǎi说的对。”

    任静初点头笑了,“我还当武穆侯有什么三头六臂的,原来不过如此,买个东西不过是被人骗罢了,”说着吩咐青穹,“将我们家给姑爷添的袍、带都拿出来,再选几块布料好好给三爷做两件衣服。”

    青穹应了一声。

    任静初对着桌子上的镜子慢慢lù出笑容来。陶容华算什么东西,嫁过来无非依靠薛家度日,她就要让薛家的人都看看,她嫁过来之后便让薛明霭和往日不同了,她就是要让别人羡慕、后悔。

    任静初又道:“容华和哪边走的近些?”

    青穹低声道:“和四房不错。虽说四老爷是庶出,可老夫人也没将四房分出去,少夫人嫁过来不久,四老爷出了事,后来少夫人帮衬了四房。四老爷、四太太就和少夫人走得近了。”

    任静初对薛四老爷出的事略有耳闻。

    青穹笑着道:“nǎinǎi有空也去四房那边走走,怎么说四老爷还是我们家的下人救上来的。”

    任静初道:“四老爷落水的事还没查出来?”

    青穹摇摇头,“没有。少夫人帮着查呢,一时也没个结果。”

    任静初冷笑道:“不动用钱财如何能查出来。这事若是让我查,只怕早就水落石出了。”

    青穹笑道:“这些事交给nǎinǎi做,一定能做的好,到时候府里人也会对nǎinǎi另眼相看。”

    任静初道:“慢慢来,我定让他们知晓我的本事。”

    我说的大风bō亲们误解啦。肯定是收线的啦呵呵。

第三百二十二章 祸害(上)

    第三百二十二章祸害(上)

    任静初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仍旧不见下人送薛明霭过来,便让青穹找丫鬟去问问,一会儿丫鬟回来禀告,“三爷路上被侯爷叫走了。”

    看那丫鬟毕恭毕敬地说起薛明睿,任静初顿时咬起了嘴chún。

    待那丫鬟下去,青穹放下内室的帘子,上前低声道:“要不然我悄悄去打听打听,看是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任静初拿起盒子里的步摇摆nòng了两下,步摇越晃动出声音她心里越焦烦,青穹见状忙上前将步摇收了。

    任静初道:“什么时候说话不好,偏要这一时。天已经晚了,又往哪里去?”

    青穹道:“说不定是朝廷上的事。”

    任静初冷笑道:“朝廷上能有什么事?”说着想起什么眼睛一亮看向青穹,“该不会是三爷纳妾的事?”容华摆出一副冷硬的态度,仿佛之前一点都不知晓似的。

    青穹微微思量,向自己嫂子屋里要丫鬟做妾室,这一点就算是侯爷叫过去训斥那也不为过吧

    任静初“豁”地一下站起身,“难不成这所有的过错全都要压在我们头上?”

    青穹目光一缩,那又能怎么办,毕竟是三爷犯了错。

    正思量着,只听外面丫鬟道:“任妈妈来了。”

    二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妈妈,屋子里的丫鬟哪里敢怠慢,一个个都恭谨地上前行礼,任静初从内室里出来,任妈妈笑着上前福了个身,“我还怕三nǎinǎi已经歇着了。”

    长辈身边的妈妈和她这样的客气,任静初微微一笑,正想着,青穹已经吩咐人端了茶上来。

    任妈妈打量着任静初的脸sè,目光不亮不见精明,表情随意,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礼数也并不大周全,不像大*nǎi,温婉地和善,更不像少夫人,事事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看似恭顺却让人不容小觑。

    任妈妈收起目光笑道:“我就不吃茶了,”说着向内室里张望,“三爷还没过来?”

    任静初顿时皱起眉头,似是有千般委屈,“说是半路上被侯爷叫走了。”

    任妈妈一怔,“怎么会被侯爷叫走了?”

    任静初道:“我也是刚知晓。”

    任妈妈脸上除了有些诧异,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微微思量了片刻,任妈妈才道:“侯爷公务忙,很少找三爷说话呢,这一年到头也就是在老夫人屋里吃吃饭,更少说话了,说不定是关切三爷的‘病’,这才问问。”八成是因为三爷和少夫人要丫鬟的事,侯爷之前虽然对内府的事不上心,可自从少夫人嫁进来,侯爷也渐渐变了,在府里的时间多了,也就注意起这些来。如今侯爷将三爷叫去,也不一定就是坏事,要等到三爷回来才能知晓了。

    任妈妈说着又笑起来,“三nǎinǎi不用担心,一会儿说不定就回来了。”

    任静初心里冷笑,侯爷关切薛明霭的病为什么不来屋里看?还非要将人叫过去?明摆着就是府里人人都碍着侯爷的脸面,不肯说破罢了。

    任静初跟着任妈妈去二太太房里,容华这边和锦秀说起秋闱。

    每年的秋闱考都定在八月初,之前因安亲王谋反的案子便将今年秋闱的热闹压了下去。她也是诸事缠身,等到想起来问陶正川时,三婶已经让人带消息过来,陶正川没有考上,孟chūn之也落了榜。

    “三叔虽然落了榜,好在今年还有恩科,你记得让人去问问三婶那边怎么样,三婶的身子应该能看出来了。”

    锦秀不懂得这里面的事,少夫人有喜之后她才听屋子里来伺候的嬷嬷说了些,身子过了五个月就会显了。锦秀抿嘴笑,“等到少夫人再过几个月,也会和三太太一样了。”

    锦秀满脸笑意,容华知道锦秀是故意打趣她,于是也笑道:“说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心里怎么想的不妨和我说说,过几年……”

    锦秀一下子红了脸,“少夫人现在就嫌弃奴婢了不成?”

    容华笑道:“我不是嫌弃了你,我是怕你将来要怨我。”

    chūn尧正好端茶进屋,锦秀看一眼chūn尧,“奴婢不急,索性前面还有芮青和chūn尧,要轮到奴婢还远着呢。”

    听到锦秀提她,chūn尧不明所以地怔在那里,锦秀偏也没有了别的话,只是上前将chūn尧捧着的茶摆在桌子上,又从chūn尧手里接过空盘子下去了。

    chūn尧看看锦秀又去看容华,“这是怎么了?”

    容华微微一笑,“锦秀说了,要我先多想想你和芮青,然后才是她呢。”

    chūn尧听得这话稍稍思量便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当下也红了脸,一跺脚,“少夫人和她打趣儿,做什么烧到奴婢身上。”

    容华笑了。

    容华和chūn尧又说了会儿顽笑话,chūn尧这才低声道:“侯爷吩咐奴婢的奴婢都办好了。”

    容华点点头。

    薛明睿要和薛明霭说话,这才回去原来的院子,容华道:“你就照侯爷说的办,让婆子看好了人,好让侯爷和三爷说话。”说着又嘱咐,“你们也尽可能离的远些。”

    也就是说不让她们去打听侯爷和三爷都说些什么。chūn尧点点头应了。

    ……

    薛二太太躺在chuáng上看任静初捧了茶来,满意地点点头。任妈妈将茶接过来拿给二太太喝了一口。

    二太太嘴chún苍白,眼窝铁青,经过简单地梳洗,勉强打起精神来。众人不敢将任静初闹着要回娘家的事说给二太太听,二太太对任静初便没有责难的意思,只是嘱咐道:“明霭……年纪轻……终究没……经过事……等我好了……我必然说他……这几**……少不得要多照看着。”

    任静初想到薛明霭的错处,眼睛又湿润了。

    二太太接着道:“这事……不好说出去……特别是你母亲家那边……明日也少说。”

    原来是嘱咐她不要和娘家人提起薛明霭的事。大嫂过来的时候,她早已经原原本本说了清楚,这种事她不说,娘家如何知道她受了苦楚?难道要任着薛家随便怎么说不成?

    任静初脸sè古怪起来,二太太微皱眉头刚要看清楚,任妈妈已经挡在任静初前面笑道:“自然是不会说的。三爷只是年轻才会犯错,没有多大的关系,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将来老成老成也就好了。”

    无论再怎么气,终究是自己生下的冤孽,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日后明霭在外面也抬不起头来。她怒其不争,心里还要替明霭盘算,明日就是媳fù回门之期,这事不能在任家闹开了,她这才会让任妈妈将任静初叫来。

    任静初眼睛转了转,“我是不会再说什么……只是……府里的人必定很快就会知晓……连侯爷都叫了三爷过去训斥,还不是要让人看了笑话。”

    任妈妈在旁边听了不由地着急,没过来前她已经嘱咐过三nǎinǎi,就是怕三nǎinǎi将这件事在二太太面前提起,谁知道三nǎinǎi不但说了,甚至还添油加醋……二太太听了怎么能受得住?

    二太太果然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任静初,“你说什么?明霭……被……明睿叫去……训斥?什么……时候的事?”

    任静初道:“就是刚才的事。还不是要将所有事一股脑推在三爷身上,侯爷这样训斥一番,哪里还有陶……二嫂的错处……”

    听得这话,二太太心里一绞,又急喘了两口气,伸出手死死地抓向幔帐,想要借力从chuáng上坐起来。

    任妈妈忙上前搀扶,“二太太,二太太,您的病还没好,身子要紧啊,侯爷叫了三爷去也不一定就是训斥,这些事还是要等到三爷回来问了才好。”

    二太太将手攥在任妈妈胳膊上,“还……问……什么……就是……要……明霭认错,这是……要趁着我病了……让明霭将事认下来……我们是要认,可是她陶容华就没有错处?”

    任静初道:“我也是这样想,就算有错也是二嫂错在前面,屋子里丫鬟做了什么,哪有主子不知晓的道理。”

    任妈妈转过头几乎一眼盯在任静初脸上,任静初却并未发觉。三nǎinǎi这样只言片语的说,二太太怎么能不动气?任妈妈刚要再劝慰二太太。

    二太太已经伸出手来,“去……去……看看……怎么样了?明霭……回没回来?”

    任妈妈拗不过,只能吩咐丫鬟去看。

    丫鬟去打听消息,二太太怎么也不肯再躺下来休息。一会儿钱氏又来劝慰,二太太仍旧不肯听进去,只等到丫鬟来禀告,“侯爷和三爷说完话,去老夫人房里了。”

    二太太眼前一黑,差点又昏死过去。薛明睿这是要让明霭将事都认下来,这样好让容华脱了身。想到这里,二太太挣扎着要起身,“扶我……去老夫人屋里……”

    众人顿时怔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二太太又咬着牙说了一遍,“扶我……去老夫人屋里。”

    任四同学好好蹦跶吧~

    话说,我没说过12月份要完结啊~

    收线是慢慢收拢,不是突然就没有了。不会草草结尾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 祸害(中)

    第三百二十三章祸害(中)

    任妈妈吩咐杜鹃拿了紫sè净面妆huā褙子和淡青sè的马面裙,又让梳头的媳fù进来给二太太简单梳个发髻。

    仍旧是往日的装扮,只是二太太的脸sè不像从前那般丰润照人,两场病下来,脸上不时青白就是蜡黄,看起来十分憔悴。

    任妈妈在一旁忙着,心里暗暗着急,二太太身体这般不该随意走动,更何况突然去了老夫人院子里,明摆着是追着侯爷过去的,那就是和长房撕破了脸。

    钱氏也看出火候来,吓得脸sè苍白,只道:“娘再等等,一会儿三弟回来了问问再说不时更好?突然过去恐怕不妥当……”

    二太太平日里便不得意钱氏,如今看钱氏吓得脸sè难看,更是恨铁不成钢。这么简单就让长房压下去,她们二房日后在府里怎么能抬起头来?

    她是恨不得老爷能将明霭打一顿,让明霭收收性子,可不代表谁都能帮她教训儿子。

    钱氏被二太太yīn狠地一看,顿时吓得不能再言语。

    任妈妈瞧着二太太已经定了心,只能暗暗盼着侯爷在老夫人屋里能早些说完话离开,这样二太太不会和侯爷正面冲突。于是悄悄吩咐丫鬟、婆子手脚不要太麻利。可二太太催促的急,众人也不敢太耽搁时间,等到下人抬来了肩舆,来回话的婆子道:“侯爷和三爷都没离开呢。”

    任妈**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众人撑着伞,抬着二太太一路向老夫人院子里去。

    老夫人刚和薛明睿、薛明霭说完话,雪yù端了汤进屋,老夫人脸上略微有了笑容,吩咐雪yù,“多盛两碗给侯爷和三爷吧”

    雪yù应了一声转身又去小厨房里端汤,汤刚放进托盘只听外面的安冬跑着进屋低声道:“二太太来了。”

    听到二太太来了,老夫人微微一怔,薛明睿仍旧正襟而坐,薛明霭脸sè难看尴尬中带着惧意,抬起头目光闪烁地看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已经换了慈祥的笑容,“怎么这会儿来了,快将二太太接进来。”

    李妈妈听了这话才回过神来,忙带着丫鬟出去迎二太太。

    二太太让人搀扶着进了屋,一眼就看向屋子里的薛明霭,薛明霭的视线也对过来,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薛明霭的脸上只是诧异和羞愧,并不见有其他的情绪。

    二太太又看向薛明睿,薛明睿面目舒展着和往日也没什么两样。

    屋子里的气氛也没有她想的那样低沉,尤其是雪yù进屋向她行了礼,又将托盘里的汤给薛明睿、薛明霭摆上。二太太正思量着,老夫人笑着道:“身子刚好一点怎么不在屋里歇着?我不是让她们去说了,等明日我好些了去看你。”

    二太太勉强lù出笑容,“哪里能让老夫人来瞧我呢,我听老夫人身子也不好,心里惦念着,若是不来瞧瞧,恐是晚上也睡不好了。”说着又去看薛明霭。

    薛明霭顿时低下头来。

    老夫人笑道:“好了,好了,见你们都好些了,我这心里也踏实了。”说着去看二太太身边的任静初。

    任静初上前给老夫人行了礼,又向薛明睿福了身。

    老夫人道:“好孩子,起来吧你也不容易要照顾你母亲又要照顾明霭。”

    她哪里做过这些事。任静初脸上一红,目光不自主地去看二太太。

    二太太坐在软座上,正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老夫人似是没察觉异样,微笑着吩咐雪yù,“去给二太太也端碗汤来。”

    雪yù是个伶俐的,早就让人端了碗汤备着,如今老夫人一发话,自然从丫鬟手里取来放到二太太身边的矮桌上。

    老夫人道:“都尝尝吧厨房用野鹌鹑、灵芝片、地蚕炖的宁神汤。”

    薛明睿拿起汤来喝,薛明霭动也不敢动一下,似是受尽了委屈缩在椅子里听老夫人和二太太说话,看看自己的儿子再看看薛明睿,二太太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团火来。

    屋子里的下人都被遣了下去。

    薛明霭看到母亲的脸sè渐渐yīn沉,心里一颤从椅子上站起身当着老夫人的面就跪下来。

    二太太整个人被狠狠地扎了一下,薛明霭做出这种事,就算跪上几日都是应该的,只是当着薛明睿跪下来,却让她难以忍受。她辛苦了半辈子不就是想要明柏和明霭不必看长房脸sè,为的就是他们在族里能被所有族人高看一眼,为的就是不至于人人目光都在长房身上,她也想让明柏、明霭处处被人关注,处处被人特别照应,同是薛家子孙,薛明睿有的,明柏、明霭也要有。

    二太太扶着椅子站起身,看着薛明霭,厉声道:“你起来。”

    薛明霭一时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母亲。

    二太太嘴角一抖,“我让你起来,”说着顿了顿,“事情都没nòng清楚,你跪在地上做什么?”

    薛明霭一怔。

    旁边的薛明睿抬起头来看向二太太。

    老夫人微微皱起眉头,立即又松开,和颜悦sè地道:“明霭起来吧,有什么话随着你母亲回去之后再说,母子两个哪有什么说不开的。”说着看向任静初,“快将三爷扶起来。”

    任静初侧头看看二太太,半晌才蹑手蹑脚地去扶薛明霭,手刚碰到薛明霭的手臂,二太太也跪了下来,“老夫人,媳fù不是要包庇明霭,只是这么大的事明霭怎么敢就扛下来。”

    老夫人皱起眉头,“有什么话不好说,都要跪在地上?”

    二太太道:“媳fù本想过阵子nòng清楚了才向老夫人说,只是……”

    薛明睿不准备听二太太接着说下去,站起身来道:“我还有公事没处理完,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才点了头,二太太便道:“明睿在这里正好,容华有了身孕我也不好让人去知会,明睿听听也能拿个主意。”

    “红英总是容华屋里的丫鬟,这样一说就不止是内宅的事了。”二太太说着哭起来,“明霭做出这种事,就算将他打死了也是应当,只是要将那个红英叫来问清楚,怎么能不声不响地就做下这种事。”

    不声不响地做下这种事,其实是要质问容华怎么会对自己屋里丫鬟做下的事一无所知。

    二太太道:“平日里也就算了,偏在明睿成亲的日子出了事……可怜了明霭和静初这两个孩子……好在静初是个知书达理的,否则换了旁人说不定这门亲事就做不得了,闹到外面去,只怕要被人笑话,不说别的,亲家知晓了,我就抬不起头来。”

    这话说的顺理成章,既说了容华不能约束房里的丫鬟,又提到任静初的大方得体。老夫人诧异地看了眼任静初,只见任静初心虚地缩缩肩膀……二媳fù将话说的这样理直气壮,难道二媳fù不知道任静初在府里大吵大闹要回娘家的事?老夫人皱起眉头。

    二太太哭得哀恸,似是旁人怎么也劝说不得,只是一心想要将事说在容华身上,“我对明霭管的还算严,房里的丫鬟哪个不用的妥当,只是没想到日防夜防竟没有防住。”

    老夫人就要开口,xiōng口不由地一疼,只得捂住xiōng口歪在那里。

    二太太也顾不得仔细去瞧老夫人,还是自顾自地道:“老夫人是知道我的,为这个家我是费尽了心思,只望着他们有个好前程,如今不光是他们的前程没了,还连累了府里,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若是我们母子俩的性命能保全府里的名声,我便和他一起去了也好干净……”

    二太太正哭得喘息不得,忽然听得旁边有人道:“二婶快起来,这样怎么使得,三弟也不是犯了大错,不过是年轻贪玩儿罢了,哪有许多事。都是府里的丫头,平日里聚在一起谁能分清是哪个屋的,三弟当成是府里的家仆也是难免,只是我屋里的红英一心要回去陶家,”容华说着看向任静初,“当着三弟妹的面,红英已经剪了头发我也阻拦不得,不日陶家家庵的庵主就要来接人了……”二太太说的话句句都落在她头上,她可背不起这个罪过,与其这样遮遮掩掩,倒不如在老夫人面前说了清楚,“二嫂想想,红英在我房里,哪有机会和三弟见面?”这话只有二太太能听明白。红英到底为什么会去二房?怎么和明霭见面?这些事她不怕最后揭穿。

    二太太整个人一颤猛然抬起头来,一眼看到穿着鹅黄蔷薇huā褙子,粉sè马面裙的容华站在她身前。容华怎么会忽然来老夫人屋里。

    薛明睿看向薛明霭淡淡地开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跟二婶说清楚。”

    薛明霭被严厉的声音一震,顿时清醒过来,跪行几步向前道:“母亲,儿子真的不知道那个丫头是二嫂房里的。”

    可怜的薛明霭,其实他不算坏。

    哈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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