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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御风九天     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txt下载     秦时明月之墨狩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明悟!

    第一百零六章明悟!

    凄冷的月sè,此刻看在燕弘眼中,似乎已然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哀伤,透过这一弯皎洁的银月,燕弘似乎看到了一个温柔的笑脸,每一次迎上那一缕温柔的目光,燕弘的心中都会当你无言的温馨,风再强,雨再大,只要看见那一抹永远化不开的疼爱,似乎自己的心,就能够平静下来,即使再怎样的颓废,沮丧,燕弘知道那里永远都是一份属于自己的港湾,所有的疲惫,悲伤,都能在那里得到舒缓。

    但就在这样一个夜晚,却无声无息的消逝在这个世间,月儿,蓉儿,一骑绝尘,突围而出,这是母亲用命换来的,临淄墨家据点被毁,红玉在乱战之中失踪,一切的一切,都太过沉重,沉重的他几乎无法承受;原本父母都在齐国,红玉也随后去了那里,本以为能安定一段时间,却不想,再次接到消息之时竟成永诀。

    思绪纷飞,另一个曼妙的身影浮现在自己的脑海,温柔婉约,却又魅惑天成,阿芸你,还好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原本这所有的所有,都应该被抛弃,情!是一位霸者最深的羁绊,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情!也是这世间最锋利的刀,刀锋入骨,痛彻心扉!

    但有些人,有些事,真的说放下就能够放下,不能!

    手腕一抖,一仰头,滚烫的酒,在这刻倾泻而下,穿肠毒药,若真的能将自己带走,那便让自己就此长眠于此,若不然今夜倾情一醉,来rì晨曦升起之时,必定执手中锋锐驰骋天下!

    “血狱——”

    口中呢喃这两个清晰的读音,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无尽的yīn寒与狠辣,仇以结,恨以种,唯有用鲜血来清!

    ——咕咚——

    喉结蠕动,一个个酒壶堆砌着,孤独的背影倒映在月sè下,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雄鹰,眼中淡淡的哀伤,却仍旧没有消磨心中那浓浓的斗志,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纵然心中,千言万语,却只有化作无言的叹息,即使心中,悲痛yù绝,终究只是汇成点点莹光摔得粉碎。

    今夜,就让自己倾情一醉!所有的愁在这一刻抛弃,所有的苦,在这一刻放下,所有的恨在这一刻埋藏!

    避无可避,无需在避,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你要我应势利导,我却偏要逆水行舟,既然天意如刀,那我便要以手中长剑与这天斗上一斗!

    退一步海阔天空,到现在燕弘才知道这是多么的愚不可及,越是退让,那么就只有越发被动,最终却只有死路一条!

    大争之世,烽烟四起,只有强者才能够生存下来,遇强则强,才是生存之道,而这世间最强者莫过于隆登九五,君临天下,聚天下气运,成万世之基业,求武道之至境!

    虽然高处不胜寒,却能还世间之清平,得亲友之安定,皇权在握,万众俯首,原来这便是我的道!

    纵横之道,三千之众,浩如烟海,极于心,极于道,心中所想便是道之所在,待到问心无愧,便是成道之rì!

    这一刻,心中似乎多了一层明悟,少了一层枷锁,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天下诸侯,都烟消云散!

    极于情,极于剑,极于道;我的道便是王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征战天下,教化苍生,方承天道!

    承!乃是承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唯有继承,才能成就,成道之后,便是破道!

    到那时,天地随我意,世间随我心,这便是真正的掌控,唯有百分之百的掌控才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王道如此,武道亦如此,破碎虚空不外如是!

    心中明悟,宝剑长鸣,这一刻枷锁以破心若冰清,天塌不惊;意若流云,天地任行!

    缘到自成双,水到自成渠!

    这一刻燕弘的心境,竟然在慢慢长夜之下,无尽的悲伤之中,超脱而出,如果说,上一次在断崖之下,是去除了心魔之劫,这一次心境再一次提升,这一刻真正的大道之门已经敞开,今后修习之路,却再无半点阻碍,心境既然到了,修为足够之时便是一马平川!

    有朝一rì,超脱武道,成就大道,也未可知!

    夜,终究会散去,当东方的第一缕晨曦洒下,一层淡淡的金光洒在燕弘身上,一缕霸气油然而生,如果说之前燕弘,乃是一汪湖水,任你风起云涌,我自波澜不惊,那么此刻的燕弘却如一柄利剑,任你荆棘遍地,我自一剑破袭,任你千军万马,我自斩将夺旗;乱世兴霸业,治世行王化,王道之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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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燕弘正沉寂在境界之中,却不曾注意到,天象已经在这一刻开始,悄然改变,漫天的云彩,几乎就在呼吸之间一扫而空!碧空湛湛举目苍穹,没有一丝云彩!明月刚刚西斜”满天繁星,宛若近在咫尺。

    但就在这样晴朗到了极点的夜空之中却突然间风雷震震,紫sè的闪电排空呼啸”凌厉无比。

    这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太多的人都闻声走出房门”仰望夜空,啧啧称奇。

    咸阳宫,占星台。

    月神那一道紫sè的身影,在远处慢慢淡去,但刚才的那一番话,却久久的在嬴政脑海中回响,犹如一阵阵惊雷,将原本平静的思绪搅得异常纷乱!

    一道锐利的目光,此刻直shè苍穹,一袭黑sè龙袍,一柄墨sè长剑,一顶珠玉垂落的王冠,此刻嬴政的眉宇间闪烁着一抹深沉的杀机。

    四周空旷的宫闱之中,只有这样一道孤傲的身影,似乎他一直就在广场上的这个地方始终没有动过。

    嬴政现在正仰面看着星空,整个的脸都扭鼻了,一阵阵的颤抖。半张着嘴,眼神中shè出不可置信的神sè!

    但若是见到嬴政的脸sè的话,恐怕举世之间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了。

    他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浑身的筋肉都如同是在这一刹那之间凝成了石块!足足有半个时辰第五轻柔竟然没有呼吸过一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嬴政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眼神有些无力而怅惘的看着星空。

    “帝星隐没,前后移位,此为星移斗转之像;晴空雷霆,有风无云此为天地反复之预兆;星夜闪电,辉耀明月,此为乾坤乱局之开端:星空如洗”星光戴红,此为苍穹染血之大劫!”

    嬴政眼神有些痛苦:“难道这逆命苍龙之局,真的已经开始衍化了,改变天道演化的规律让其整个儿逆转?!若如此,那我数十年的运筹,还有什么意义?”,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浓浓的不甘,和一丝竭斯底里的疯狂!

    但他的神sè却镇定下来。

    但他的眼中神sè却更加的斗志昂扬”充满了血雨腥风的杀气!

    “苍龙七宿,逆天改命!那又如何?!”这位盖世帝王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负手看着深邃星空,淡淡冷笑:“大势岂是说改就改?大势已成,就连苍天也不行”也不行!”

    “寡人誓将以一身智谋,与之周旋到底!宁可被天谴”也不要功亏一篑!我命在我,苍天若何?!”

    然后他就久久的站在这广场之上,脸sè越来越是冷静,镇定,眼神越来越是坚决,决绝,执着!

    “我决不放弃!”嬴政负在身后的双手轻轻捏起拳头,内心里喃喃的对自己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 议·灭楚之策

    孤灯如豆,白衣如雪,扶苏静静地坐在书房之中。

    寂静的夜sè下,扶苏的眼中闪烁着一抹凝重,今rì父王将自己召入宫中,那一番话,却是萦绕在心头,久久不得散去,苍龙降世,七宿辅君。一朝功成,千载霸业。

    眼前蒸蒸rì上的大秦,原来还隐藏着这样不为人知的暗流,自出生以来,自己似乎只看到了大秦的繁荣,大秦的强盛,似乎所有的敌人,都会在大秦的铁蹄下土崩瓦解。

    自秦襄公以来,上下六百余年,大秦可谓是开疆拓土无往不利,自三家分晋之后,更是声势rì隆,中原之地,再也没有能够阻挡大秦霸业之人,父王登基以来,只用数年时间,昔rì的关东六国,如今却是只余下寥寥数人,苟延残喘。

    原本以为,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在将来的承继往开来之势,延续大秦的万世基业,但今rì父王的一句话,却让他深深的jǐng醒,原来关东六国虽亡,草原匈奴虽远,却都是身在明处,而这一位逆天命格之人,却身在何处,xìng声明水?

    这一切,在此刻都如接天流云,看不见也抓不住其中又有多少真假虚实,yīn阳家的这位所谓的帝国法师,到底又有几分可信,相比嬴政,此刻的扶苏公子却是将思绪牵动到了月神的身上,这位向来高深莫测的女人,还有她身后那传承数百年的神秘门派,到底有几分可信,他们又拿出了几分诚意来与我大秦合作。

    思绪纷飞之间,那一张英俊的面庞,逐渐染上了一抹深沉的凝重。

    今rì朝会,父王已经将伐楚之战提上rì程,看来大战将起,大秦一统之势,即将完成!

    “公子,姜瑜求见——”

    声音清亮,却显得不卑不亢,傲骨天生,正是这府中首座,姜瑜。

    “纪宇到了,进来吧。”

    声音虽仍然有些沉重,但却在无意之间流露出一缕轻松,相处年余,这一对主从之间,却显得越发信任,就如同如今的秦王与李斯,在心中扶苏已然认可了这位才智兼备的‘先生’。

    门被轻轻的推开,一身青衣,腰间一个红绳系着客卿令牌,头上以青丝束发,如此再无长物,自是一派逍A遥出尘之姿,扶苏眼中划过一丝赞许,嘴角弯起一丝完美的弧度,“纪宇,可来品一品今年的新茶。”说着大袖一挥,似乎今rì就是与朋友饮茶而已。

    淡淡一笑,也不点破,只是躬身一礼,之后于桌案边坐下,细细的品味起今年最新的一批贡茶,茶!自从无痕庄推出之后,七国之内无比流传,既然广为流传自然也分三六九等,而这王室贵族之间,贡茶,也就应运而生了。

    淡淡一品,微微的苦涩刺激的舌尖,入喉却又显得温润醇厚,回味之时,醇香留于口齿之间,却也是极尽舒畅。

    “好茶,果然是好茶。”

    放下手中茶杯,扶苏轻轻道“茶自然是好茶,但若是心绪不宁,即便是再好的茶,也变得索然无味。”

    “哦?莫非公子,有什么烦心事萦绕心头,不能散去?”

    扶苏没有回答,但是眼神之中的一丝赞许却自然流露,这便是为臣之道,你可以去猜度主上的心思,但不管中与不中都不能宣诛与口,主上需要之时,自然会询问于臣下,若是妄自猜测,且有不知收敛,那便是大祸临头之rì不远已。

    “先生可知,今rì朝会,父王将灭楚之事,再次进行朝议,朝上,文武可有意见,但——”

    说到这里,却是看了姜瑜一眼,似乎在等待他将这话头接下去。

    “到最终之时,朝上,多数大臣推举王翦老将军,而年轻将领一系,李信将军却是自告奋勇,主动请战,然否?”

    微微一点头,算是认可了姜瑜的话。

    修长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的敲击,眼中自是神光闪闪,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良久,姜瑜问道。

    “如今之势,不知公子以为,大王心中会做何想法?”

    如今的大秦,虽然扶苏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也极为受到秦王看着,但伴君如伴虎,自古而成,所以,咸阳宫中那一位的心思,才是最重要的。

    “恩——,若是以父王之意,想来会选择李信为主,蒙鹫为辅。”

    姜瑜眼中光华流转,李信,蒙鹫,功高震主?王翦啊王翦,想不到你也会有今rì,何苦来哉,真的不希望昔rì的白起成为今rì的你,因为你,还有价值!

    眼底深处,一丝狠辣闪过,却在刹那间隐没下去,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看着扶苏的眼神,自然是一派清澈,轻声道。

    ”既然如此,公子当大力推荐支持李信将军。”

    ”哦?但李信将军有言,二十万大军可灭楚国,这会不会太草率了?”

    姜瑜听见这话,也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原本沉寂的双眼,此刻竟然有一丝丝的散大,二十万大军灭楚?李信,哼,真当楚国是纸糊的吗?

    号称王翦的得意门生,想不到与当年的赵括倒是有的一比,此去楚国,就算不身首异处,也要头盔卸甲!

    ”糊涂,二十万岂能灭楚,如今楚国虽疲弱,但依旧是一方豪强,这,李将军要葬送我大秦无数好男儿啊!”

    一声,糊涂,声音虽然不大,却说得极为沉重,可谓是情真意切,就好似他真的是土身土长的秦国人一般,这一次,扶苏心中也不自觉升起一阵感慨,纪宇,真xìng情也!

    ”纪宇,此言是说,二十万绝不能胜楚国?”

    ”不能,二十万可破楚,但决不可灭楚,楚国可谓天下之大国,地大而物博,二十万人若是深入楚国腹地,必将是被楚**队围而歼之,到那时悔之晚矣!”

    眉头一皱,扶苏也是聪慧之人,此刻细细想来,怎嫩不明白其中利害关系,顿时觉得背心一凉,手心已经隐隐现出汗珠。

    ”既如此,明rì朝会之时,我立刻上奏父王,陈述厉害,让父王收回成命。”

    ”不可!”,这两个字,声音明显提高了,手中茶杯微微抖动,茶水已经滴落在桌案上。

    ”有何不可,难道,本公子就要看着我大秦数十万将士,战死沙场,却不闻不问!”

    姜瑜长身而起,端端正正行了一个臣下之理,“公子请听下臣一言,如今大王灭韩赵魏,三国无往而不利,锐气正盛,如果此刻公子向大王陈述这般言论只会恶(wu第四声)了大王之心,认为公子,胸中没有那锐意进取之心,于大秦的未来不理啊!”

    ——啪——

    重重的拍打桌面,茶水四溅,此刻的扶苏已经是满面怒sè!“就因为这一点,就要葬送二十万将士xìng命,那本公子与那刽子手有何分别,我与父王血浓于水,岂会因小事而产生间隙!”

    ——扑通——

    姜瑜此刻忽然五体投地的跪伏在地,沉声道“二十万灭楚,那么大王一定会选择二十万,因为大秦拖不起,也耗不住,进攻楚国,所需军需粮草何等巨大,供应二十万人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何况是六十万,大秦,支撑不起啊,公子!”

    扶苏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思索,却再次被坚定取代,“即便如此,本公子也不会看着将士送死而不闻不问,此事不必再言,退下!”

    抬起头,四目相对,一丝浓郁的失望,从姜瑜的眼中流露,清晰的传入了扶苏的心中。

    一步一步,脚步沉重的向着门外走去,到得即将出门之际,忽然脚步一停,沉声道“今晚,臣下在此送与公子一声忠告,当今大秦的王上,乃是千年难遇的一代雄主,在王上的心中天下霸业高于一切,血浓于水的确不错,但只要阻挡了王上的千古一统的霸业,王上——绝对会以雷霆手段抹杀,微臣言尽于此,告退!”

    扶苏的身体猛烈的一颤,姜瑜背对着却没有看到,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深深的沉思,真的,会吗?——,原本坚若磐石的心,出现了不可抑制的裂痕!

    依旧是一身青衣,面sè凝重,姜瑜大步向外走去,却不曾发现暗处,闪出一道妖娆的倩影,目光闪烁,带着一点点欣赏,与浓烈的好奇。

    “王兄——”

    “梦樱——你怎么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玉阳公主

    “梦樱——你怎么来了!”

    一刹那间,一个窈窕的倩影出现在扶苏书房之中,一抬头,鹰隼一般的目光shè出浓郁的愤怒,这里向来是扶苏府邸之中的禁地,没有传召任何人不得靠近,就连自己的夫人一样不例外,但就是样四目相对的瞬间,怒气却如cháo水般消退。

    一丝宠溺的笑容渐渐的浮现在扶苏的脸上,放下手中的书卷,“妹妹,你可是许久没有来我这里了,莫不是将我这兄长忘了?”

    一头如丝缎般的长发迎风飞舞,如月的柳叶眉,一双美目却但这一股天生的英气,娇巧的瑶鼻,香腮微红,点绛般的唇,鹅蛋显得极为圆润,晶莹剔透胜雪般的肌肤嫩泽如柔蜜,身形婀娜,高贵典雅。

    正是扶苏同父同母的嫡亲小妹,秦王的掌上明珠———赢梦樱【玉阳公主】。

    如雪的皓腕轻轻一挥,肩上狐裘就已经轻飘飘的挂起,展颜一笑道“那是自然,就是因为许久没有来王兄这里,所以想念的紧,今rì有空也就来了。”

    “你呀,还是如此顽皮,如今啊,你也是当姐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有体统?”摇了摇头,轻轻为小妹捋了捋额前得刘海,声音中带着怜惜。

    “哼——,你说小十八啊?前些天我去看他,想不到那个小家伙尿了我一声,但在王兄这里我还是最小的。”

    兄妹两说着,已经相对而坐,玉阳公主俏生生的为扶苏到了一杯茶,在哥哥的耳边抱怨起来。

    “你呀,在人前,xìng子还是要收敛些,小十八虽然顽皮,但也是父王的血脉,深的父王宠爱,你在那里莫要恶【wu第四声】了胡夫人(夫人是封号)。”

    两只玉手拖着下巴,可爱的歪了歪脑袋,道“这个我自然知道,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小十八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对了王兄,刚才出去的那个家伙是谁,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发这么大火呢?”

    听着这句话,扶苏本能的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思索,叹了口气道“刚才你,一直在外面?”说到中间还是停顿了一下,语气之中有一丝的惋惜。

    “是啊,我刚才从嫂嫂的房间过来,你和那个家伙的谈话我,听了大半···”说着,忽然间看见自己哥哥的脸sè沉寂,心中没有来由的一阵紧张,到后来声音之中不自觉的戴上了一丝丝撒娇的意味。

    ——吧嗒——

    轻轻一弹,在雪白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丫头,莫要在我这里做这幅样子,我可不是你母妃,不吃你这一套·······”一抬眼,却见原本清澈的眼眸之中竟然有了一缕水雾,扶苏顿时头大如斗,“好了丫头,算我怕了你,可以了吧。”

    “嘻嘻,就知道王兄对我最好,不过王兄,刚才那个人我见过。”

    一句话,原本端着茶杯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目光中荡起一阵询问之sè道“在那里?”

    “咸阳城大街上,当时我的马车受惊了,就是那个家伙,一个人吧马车拦住,救了我,也救了一位路过的姐姐,说来奇怪,他当时的样子真的就像个乞丐,哪有现在这般····”

    说道一半,再看自己哥哥的脸sè,却越来越凝重,“梦樱说下去。”一句话,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

    梦樱在自己兄长面前虽然活泼,但在外也是jīng明,干练,思绪流转之间,也就将当rì在大街上的一切说出来了,马车受惊,化名,一饭之恩,所有的事在也没有保留。

    “哈哈——好一个大隐隐于世,想不到啊。”

    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问道“王兄,你到底笑什么,说出来啊?”

    “简单说,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称呼为家伙的人,很厉害!”

    红润的嘴唇有点微微张开,眼中流露吃一丝丝的不信,这位王兄的眼界之高,作为妹妹的她是在清楚不过了,至今为止文臣之中,被王兄称作很厉害的人整个大秦国臣子之中,文臣只有李斯。

    武将一系,也只有王翦与小将蒙恬而已,如今这么说,必然有原因,电光火石之间,王兄与‘那个家伙’的对话,再一次一点点清晰的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划过,一点点的铺展开,细细的咀嚼,渐渐地那一双如秋水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丝清晰的明悟,对面,扶苏清晰的感受到了妹妹的明悟,嘴边挂起了一缕赞许的笑容,心中有些深深的感叹,梦樱为女子之身,是何等可惜,若为男子,那我大秦又多了一位出类拔萃的治国之才!

    “想明白了?”虽然是询问自己的妹妹,但是扶苏语气却带着坚定,显然对自己的判断极为肯定。

    “是——”

    “那,依照你的判断,父王他会改变主意吗?”

    四目相对,梦樱清晰的看见了王兄眼中的不忍,不由暗自叹息,若是父王,此刻眼中必定只会有决绝,而绝不会有不忍,征战天下,本就是一条尸山血海之路,莫要说二十万,当年白起坑杀四十万赵**队,也是毫不手软,王兄啊,这是乱世啊!

    当然这些话,梦樱是不可能说出来,如此直接的说出,只会让自己的哥哥心神不稳,如此关键时刻绝不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为君之路,杀伐之道,只有靠着哥哥自己去领悟了。

    沉寂良久,梦樱圆润的声音再起“王兄,父王不会应允的,绝不会!”声音悦耳,但是此刻却说得异常严肃,坚定。”

    细细斟酌,扶苏也是聪慧之人,此刻也是一点即通,“不管如何,为兄也要尽力试一试,二十万将士的xìng命,绝不是儿戏!”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起身,来到扶苏身边,为自己的哥哥岛上一杯香茗,之后优雅的倩影徐徐向外走去。

    “王兄,父王乃是千年难遇的一代雄主,在王上的心中天下霸业高于一切,血浓于水的确不错,但只要阻挡了父王的千古一统的霸业,父王——绝对会以雷霆手段抹杀。”

    一句话,几乎一摸一样,扶苏的心,在梦樱说出这一句话地时候猛然一颤,难道我,真的错了?二十万将士可是我大秦的子民啊!

    窗外,月sè异常凄冷,扶苏锐利的目光,荡漾着思绪,君王之路,杀伐,终究不可避免!

第一百零九章 小朝会

    晨曦携着一缕缕沁人心脾的温暖,洒向大地,一层淡淡的金sè,镀在雄伟的宫殿之上,伟岸大气之中,伴着这天地间最纯净的光芒,一股海纳百川之势,悠然而生,轻云飘飘之中,金芒点点之间,一缕细微的紫气在其中游弋,缭绕,承穹庐之气,姐地脉之灵。龙盘虎踞之势已成,如今烽烟四起,正是笑傲九州之时。

    但,自从那一晚,斗转星移,血染苍穹之后,原本浓郁的氤氲紫气,,却越发弥散,大秦万民之看见,大秦蒸蒸rì上之势,但却没有注意到,以往的霸绝之势仍在,却少了一分意气风发,修长的剑眉,却时常凝结自一处,显然思绪异常纷乱。

    咸阳宫,御书房之中,原本温暖的温度,到这里时却显得有了一丝丝寒意,朝会结束之后,秦王照例留下了几位肱骨之臣来到这里,此刻是攻伐楚国的关键时刻,整个庞大的国家机器都在这一刻全力运转起来,只为了这定鼎天下的一战。

    冯去疾,李斯,王翦,蒙武,乃至于后辈之中,蒙恬兄弟,李信,王贲,此刻都在此束手而立,秦王高坐与上首,身后的yīn影之中,赵高依旧如嬴政的影子一般静静的呆在那里,若不是仔细去观察,根本察觉不到他的气息。

    秦王坐下,左手边地第一个位置,也是唯一一个坐着的人,正是如今风华正茂的扶苏公子,一身朝服,英俊的脸庞与秦王有着六分相似,但是只有隐藏与yīn影之中的赵高才知道,此刻的扶苏公子,与年少时候的嬴政,真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那一双yīn鹜的眼中,偶尔流转这一丝jīng芒,赵高知道,就是因为这一对父子的极度相似,秦王嬴政才会对扶苏寄予厚望,也通过不断的磨砺,教导,使得扶苏成为另一个自己,继续大秦的万世霸业,也正是因为如此,希望越大,到最后失望往往越大,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在赵高的嘴边划过,这一生他已经做过一次选择了。

    选择嬴政,他押对了宝,才有了如今对众位大臣若即若离的超然地位,如今看着主上的子嗣一个个的开始展露头角,这一位弄臣有开始新一轮的投机。

    丹溪之上,秦王端坐这,锐利的目光再一次扫过在场的臣子,最后的一个瞬间,却是有意无意的在自己长子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也就是这样一个短暂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有所察觉,眼中都闪过一缕明悟,书房之中,一众后起之秀更是目光闪烁,仿佛在这位长公子身上看见了自己的晋升之机!

    “好了,列位臣工都是寡人之肱骨,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对于楚国战事还有什么提议,那就畅所yù言吧。”

    “启禀父王,儿臣有事启奏!”

    排众而出,手持符节,恭敬行礼,但是眼神的坚定却是显而易见。

    “讲——”淡淡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伴君如伴虎,不外如是。

    “儿臣以为,李信将军年轻有为,又深谙兵法之道,可为大秦出征楚国之主帅,但楚国如今虽疲弱,但荆楚之地依旧富饶,江东子弟也是颇为骁勇,二十万兵力,儿臣恐孤军深入后继无力,窃以为,当以六十万士卒,步步为营方为稳妥之局。”

    字字句句,说的圆润,清晰,好不退缩,昨夜苦思良久,终于是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主帅依旧用父王心仪之人,但是兵力却是到了六十万,在他想来六十万虎狼之师,拿下楚国必定不在划下。

    但是,就在扶苏抬头的瞬间,他却忘记观察了众人表情,王翦依旧是如老僧入定一般,李斯却抚着额下三缕长须微微苦笑起来。冯去疾此刻眉头却是拧着了一个川字。倒是几位后起之秀,都是一脸刚正,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蒙恬兄弟二人有意无意的向着父亲蒙武的方向看去,却发现父亲只是暗暗的对着两位爱子做了一番手势,‘静观其变’。

    抬头一望,正好对上嬴政锐利的目光,所向睥睨的霸者之气袭来,让首当其冲的扶苏心中隐隐一颤,四目相对,秦王眼底深处的一缕哑然清晰的传入扶苏心中,那种神sè不应该属于一个帝王。

    那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爱子无声的叹息,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微微在心中叹息一声。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心神在这一瞬间有了动摇,为及弱冠,这位大公子,还不够成熟啊,此刻这是在场所有老臣的想法,他们才是大秦真正的肱骨,才是大秦不败的中流砥柱。

    “列位臣工,可还有何要启奏?”

    目光闪动,所有人都看着这位君王,几乎是同一时刻,在场的人都看见了秦王眼中的那一抹坚定,心中也都有了各自的打算,而此刻的李信,却已经热血沸腾,二十万人可灭楚国,正是由他第一个提出,此刻有了扶苏公子的保举,那必定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这一份天大的功劳,看来就要落在自己的手上了。

    “既然没有异议,那么,众将听令!”一声断喝,充满了霸气,使得所有人都无可抗拒的跪倒在地,“末将(臣下)接令。”众人齐声回答。

    “伐楚之战,以李信为帅,蒙武为副帅,二十万马步兵,务必一战而定!”

    “诺——末将领命!”一老一少,两位虎将,声音洪亮,铿锵有力。

    “李斯,负责····”

    “冯去疾,负责····”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武将一系说完,自然轮到了文成一系,安排兵马钱粮,甲胄兵器的安排与配发,这其中扶苏再也没有发言,只是静静的听着父王的每一道命令,从中学习,领悟上位者调兵遣将之道,摸索王者佣兵战略的方法。

    所有的一切,清晰的落在秦王嬴政的眼中,少年不成熟,无可厚非,如此谦逊好学,也是一个可堪造就的孩子,寡人当年,呵呵,不外如是!

    一抹,淡淡的思绪在秦王的脑海之中划过,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正午了,众臣子结束了这一次小朝会也就各自散去。

    然而,赵高嘴边却露出了一抹隐隐的笑意,他注意到,王翦与蒙武的眼神看向李信的眼中多了一抹怜悯与惋惜!

第一百一十章 愁绪

    蜿蜒的山道上,一匹神骏的马儿正在全力奔驰,浑身漆黑如墨,颈部的鬃毛却是洁白如雪,鼻梁处,也是如出一辙的一抹清亮的雪白,急速前行之时,远处只能看见,一抹漆黑之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雪白,显得极为养眼。

    马背上,一个浑身黑衣的人几乎将整个身体贴在马背上,双腿夹住马的腹部,双脚紧紧扣住马镫,左右双马镫,这也就不必细说了,燕弘出品自然是毋庸置疑,质量绝度有保证。

    背上一柄三尺青锋,此刻就像是一只折服的猛兽,显得极为沉寂,但是见识过它的人,却没有一人敢轻视它的威势,两个清晰的小篆字,【龙泉】。

    一路行来,在大梁城的汇丰商行换了一匹无痕庄早已准备妥当的神驹,追风!这是今年开chūn之时,无痕庄的商队在在塞外以千两黄金的价格购来的,千两黄金一个平常的三口之家,也许这一代人大半辈子也花不完。

    可见这匹马,是何等的优良,何等的神骏!

    如此千里奔袭,只因为一件事,前些rì子失踪的红玉被小圣贤庄的人暗中救起,此刻却是安全回到了无痕庄,而据无痕庄与秦国内线两方面的消息,罗网已经再次潜伏进入齐国,现在动机不明。

    电光火石之间,思绪略过心头,齐国那个神秘的组织,是否是罗网的暗线,或者神秘势力的盟友是否就是罗网刺客团?

    一系列的疑问,萦绕在心中,燕弘总是有些心绪不宁,于是齐国一行也就成了必然,此刻叶无痕已经在路上,燕弘一人行动红玉是万万不放心的,于是正在养伤的红玉只有退而求其次,要叶无痕千里驰援,两人约定,就在小圣贤庄回合。

    今rì,燕弘却是刚刚进入齐国国境,正在全力向着桑海赶去,午时刚过,依旧是烈rì当头,燕弘却一刻也没有停息,神驹之所以被称为神驹,就是因为它的潜力是可以无限提升的,一匹马的平均寿命是三十岁到三十五岁,其中最适合骑乘的年纪是五岁到十五岁,燕弘坐下的这一匹神骏的追风,今年刚满七岁,正是一匹马儿逐渐走向巅峰的时候,一股雄厚的潜力正等着燕弘这位骑士去开发。

    沉伏之间,马儿奔跑随着地势,起落之间,燕弘的身体随着马儿脊柱上传来的节奏移动,整个路程之中,都保持这这也和谐的节奏,千里奔驰,一人一马都没有感到巨大的疲惫,这便是一个好的骑士与一匹好马,相互配合产生的良好效果。

    rì头渐渐西沉,又是一天时间,在赶路之中悄然流逝。

    ——希律律——

    一阵响亮的鸣叫,燕弘找到一个背风处,将挂在马背上的包裹取下来,生火,搭帐篷,一切的一切,以这一路上毫无分别,仰望着天边火红的流云,在山涧之中捧起一把清水,不是清洗自己,而是清洗一下马匹。

    长途赶路之中,若是贸贸然清洗脸部,除去脸上的胡须和尘土,反而容易被迎面而来的风,刮伤脸颊,在马上快速奔袭尤其如此。

    静静的坐在火堆边,‘打坐’,已经成了燕弘每一天的必修课,每rì不变,一个时辰,既是巩固也是修炼,可是奇怪的是以燕弘的资质平时只需要一个弹指便能够进入完全的物我两忘境界,专心修炼,可是今晚,却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这让燕弘大为懊恼,似乎月接近齐国,自己的心绪就越发纷乱,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总是平静不了心神,但却总是想不起原因,似乎自己忽略一件重要的事情。

    一个时辰过去了,一玄弯月,已经高挂天空,缓缓的睁开眼睛,耳中渐渐响起一阵虫鸣鸟叫之声,一点点的声响进入自己的感官范围之内,此刻燕弘已经完全从入定之中醒来。

    眼神中却没有,往rì那一种神光闪烁,修为jīng进的景象,只是依旧的平静入会,深邃无比,今夜没有一丝jīng进,但却愈发稳固了。

    思绪一点点的扩散,一路行来,收集的情报零零总总,都在脑海之中汇聚,父亲,母亲,蓉儿,月儿,红玉,小圣贤庄,所有的情报、蓉儿与月儿,此刻已经安然的回到了镜湖医庄,九个银狐的队员也留在了那里,红玉正在无痕庄养伤,可是————

    父亲,母亲,想到这两无限温暖的称呼,燕弘的心中却是如撕裂般的疼痛,父亲走了,母亲也走了,难道我····真的成了孤儿?

    还有月儿,她,她还那么小,怎么能成为孤儿,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在母亲怀中撒娇,应该在父亲身旁嬉笑,应该····、可是这所有的一切,此时此刻都已经化为了乌有,家,已经对于他们兄妹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奢侈的字眼,高堂不在,双亲早亡,这一个家字,要他们从何谈起。

    想来,月儿一定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为父母的死而哭,同时也为自己的弱小而哭,兄妹连心,血浓于水,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燕弘似乎已经了解到了自己这位小妹的xìng格。

    活泼,聪慧,但同样的高月,这位燕国的流亡公主,坚强,执着,也许这一位妹妹才算是真正坚固了父母的优点吧,而他,此刻端坐于星空下的王子,却是一个两世灵魂的叠加,智慧,经验,经历,已经不能用单纯的词句来藐视了,毕竟这个大千世界茫茫宇宙,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命运,说是沧海一粟也不为过。

    摇了摇头,【血狱】这两个字,再一次出现在燕弘的脑海里,怎样的势力,怎样的首领,怎样的过去,为何一墨家,儒家,无痕庄三家的势力,查探到的情报也只是寥寥无几。怎么样的cāo作才能做的如此的隐秘,不管如何【血狱】,这两个字已经可入了燕弘的骨髓之中,仇恨,必须由鲜血来清洗!

    卫庄,师兄,二哥,你为何要,为何要这么做,鲨齿与墨眉的交锋,墨眉败了,也打碎了我的家,夺取了我的温暖,这一切的一切,是否也要【龙泉】击败你的【鲨齿】,才能够得到答案?

    仰望星空,一颗璀璨的流星划过,轻轻的呢喃,多年前的一句话在这空旷的山林之中荡开,“二哥,下次见面你会杀我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间客

    风起,荡起了这万里风云,同样也吹拂着苍茫大地,风中一颗颗苍翠的紫竹傲然而立,柔和的目光徐徐划过这一颗颗自己最爱的紫竹,姜瑜心中泛起淡淡的惆怅,茫茫天地,此刻的自己,真的便如无根浮萍。

    强势如秦王,睿智如燕弘,似乎此刻的自己只能在这夹缝之间,挣扎求生,即便自己才智高绝,即便自己是兵家嫡传,即便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取得了扶苏的信任。

    但此刻回想起来,这一切的一切却都让自己心力交瘁,这不同与血染沙场的铁血狼烟,生命虽然不属于自己,但只要自己拼尽全力,纵然最后马革裹尸,但心中依旧留有驰骋疆场的洒脱,自己的袍泽,自己的家人依旧会为自己而骄傲。

    这不同于江湖,快意恩仇,任意仁侠,进一步仗剑天涯,退一步海阔天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侠与名。到一生终了,这世间将会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手中的长剑,将会在这纷乱的世道之下,刻下属于自己的诗篇,脚下的足迹已经谱写了属于自己的传奇。

    军师,却总是隐藏于幕后,虽有运筹于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虽有飞鸟尽良弓藏,但终究用自己这一身之谋在史册之中留下一鳞半爪,所有的付出,终了之时,依然有所得。

    唯有,【间客】,看似步步为营,却有谁知道,这是如履薄冰,看似翻覆决成败,反掌之中定乾坤,但谁又知道,这是在用自己的xìng命做赌注,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身首异处。

    历史的尘埃之下,无间道,莫不是这王朝更替之间,另一部尸山血海的故事,失败者,自然是一切努力尽数化作烟云,但谁又知道成功者,所付出的往往比失败者更多,王朝霸业,战将会让千万子民崇敬,天下盛世,文臣将会被世人铭记,千万臣子之中,唯有间客,是永远不能被人们知道的,是永远不能生存于阳光下,姜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己本是千年贵胄血脉,但此刻,在这一片茫茫紫竹苑,自己也只是那行走在yīn影下的间客。

    寒冷的夜风荡起,猛地一个激灵,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纷乱的思绪,一点点的从这如梦魇一般的沉寂之中脱出,恍然间,原来此刻的自己已经冷汗遍体体。

    玄功运转,将自己的心绪平缓,今rì对姜瑜而言几乎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梦魇,今rì是自己的生辰,同样的也是自己父亲的忌rì,同样也是自己弟弟的忌rì,八岁那年,父亲为了保护自己兄弟两人,死在了田氏的暗杀之下,同样一个rì子,弟弟也死了,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在自己的身旁一点点的消逝,却无能为力。

    残月如钩,清亮的眼神,仿佛越过了千山万水,直shè向那遥远的东海之滨,那是自己的故国,那里的泥土,浸满了自己血脉的痕迹,曾经高贵的太公望兵家嫡传,却被一群乱臣贼子撺掇了王位。

    卧薪尝胆,在这乱世之中苟且偷生,行走在这幽暗的yīn影之下,成为了一个间客,一个暗夜之中的幽灵,只为了,百年来姜氏一族子孙薪火相传的理想————复国!

    清亮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一缕缕傲视苍穹的锐气在姜瑜的身上汇聚,jīng气神在这一刻重归圆满,突破了巅峰,【无锋境界】。此刻已然水到渠成。

    一丝淡淡的笑,浮现在冷峻的脸庞上,手掌一翻,一小卷情报出现在手中,一叶蓝sè的飞羽出现在其中,这是无痕庄的飞羽传信!

    轻薄的淡黄sè,只有清晰可见的八个字【yù擒故纵,成败在握!】。

    在魏国大梁城停留了一天的时间,查阅了情报的燕弘,便即刻用飞羽传信,燕弘知道,已姜瑜的智慧看到这八个字,必定知道该如何做。

    一身青袍,一柄长剑,跨出这一步,便没有了退路,这一刻开始,生与死的抉择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这一成与败的结果,已经变得扑朔迷离,姜瑜在赌。

    不!此刻,可以说燕弘在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赌注便是【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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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刚过,但此刻扶苏的书房却依然灯火通明,这对于府中人而言,是近乎不和常理的,因为自己的这位主上,生活起居,几乎是完全准时准点,从开府建宅的那一天开始,时间表就是固定的。

    从来没有那一天,子时之后,依旧没有休息,一位老者看了书房中那摇曳的灯火,叹息道“大势将起——”

    黑衣渺渺,看似垂暮之年,但却气血旺盛,气息悠长,【天一境界】。武道初阶的超一流高手,正是嬴政专门为自己的长子挑选的贴身护卫。

    跨前一步,眼中shè出一道锐利的jīng芒“来者何人——”

    “先生,属下有要事禀报公子。”一身白衣,手中拿着一支竹签,虽然蒙着面,但却也是气息激荡,含而不露,【入微境界】,传讯者有如此修为,扶苏手中也可谓是,卧虎藏龙!

    “嗯——”

    淡淡的答应了一声,下一步,却是让开了路,一阵急速的小步,白衣人快速的走向书房之。

    一盘棋,黑白纵横,同样的一身紫sè长袍,兄妹两静静的看着的棋盘,梦樱执黑子,扶苏执白子,此刻黑子已经是捉襟见肘,而白子却依旧是步步紧逼,似乎只要顷刻之间,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就会变成全盘的白sè,黑子获胜只在转瞬间。

    然而此刻,这一方棋局,却就此静止在了这一刻,一支细长的竹签,平静的躺在了棋盘的正zhōng yāng,四目相对,兄妹二人自然认得这是姜瑜的笔记,但此刻二人脑海之中,却只是盘旋着,竹签上清晰的两个字——天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下

    “天下——”低声的呢喃,似乎在咀嚼这两个字含义,修长的手指在背后轻轻的拿捏,这两个原本浅显的字眼,此刻出现在这里,却让秦国数一数二的两位智者,眉头紧锁。

    “纪宇,送给本宫这两个字,是何用意?”看着站立于一旁的白sè身影,扶苏公子淡淡的问、“启禀公子,这是姜先生要属下送给公子,但是并没有说出是何用意。”神sè谨慎,语气恭敬,面对如今如rì中天的大秦长公子,白衣人由心而生一股敬畏。

    “不知?去请纪宇到我这里来。”端着茶杯,细细的押了一口,轻飘的吩咐了一声。

    “慢——,若是我所料不错,姜瑜,此刻已经离去。”

    白衣人正要出去,玉阳公主却一摆手,面sè沉寂的说道。白衣人脚步一顿,他跟随扶苏公子多年,对于扶苏以及他身边亲近之人也多有了解,这一位玉阳公主的手段与智慧也是领教过的。

    在来到扶苏身边之前,这位白衣人也是秦王的暗卫之一,而他却不止一次的听到这位盖世帝王感慨道,若是梦樱为七尺男儿,那我大秦必将如虎添翼,但就算是女子之身,这位帝王业从没有松懈过对这位公主的培养。

    琴棋书画,歌舞兵法,武道修为,在秦王的诸多子女之中,若说王子以扶苏为首,那么这一位玉阳公主,就是当之无愧的公主之中的翘楚!

    正因为太过了解,所以心底深处,也存着一抹深沉的敬畏,脚下生根一般钉在原地,只等着这两位天潢贵胄下一步的决断。

    “走了——”眉头一皱,心中一沉,“此话何解?”

    语速又快又急,却有不失沉稳,但是一双鹰目已经定在了梦樱的脸上,静静的等着下文。

    “王兄,姜瑜此人,其志不小!”展白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思索片刻,这位玉阳公主清晰的吐露出了这两个字。

    “继续——”眼中jīng芒一闪,扶苏也是智慧高绝之人,只是这只言片语已经领悟到了什么。

    “姜瑜,乃是贵胄之后,胸有沟壑,韬略出众,可谓是年少有为,心中必然怀着一番抱负,来投奔王兄,说明了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所在。”

    秀目一动,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欣赏之意,不自觉的,玉阳公主心中的那一丝好奇,愈发浓重。

    “你是说——”扶苏声音一顿,眼中jīng芒闪烁,“妹妹说的是【抉择】二字吧!”,一法通则万法通,扶苏所说的这两个字可谓一针见血。

    “不错,王兄所言极是,正是【抉择】二字,天下大势如今已经明朗,凡是天下有识之士,都知晓大秦一统天下之势不可逆转,这是其一;其二,江湖既然来到秦国,却不去投奔朝廷,归附到父王麾下,而是在这时候,来到王兄你的府上,这正是姜瑜的眼光所在,父王手下如今可谓谋臣如雨,将士如云,姜瑜之才能虽然了得,但毕竟年轻识浅,算不得顶尖,而王兄你,却是刚刚开府建宅,一切的根基正在打造,一切的势力正在培育,而你,又是我大秦的长子,若是一切就此下去,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将来大秦的天下最终还是要落在王兄手中——”

    轻轻一笑,玉阳公主细细的饮了一口茶,却不想扶苏接过话头“所以,纪宇来到我府上,是想要在我羽翼未丰之时,给我最大的帮助,那么将来一旦我隆登九五,那他就是拥立之臣,可谓天大的功劳莫过于此,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为何他又要——”

    轻轻站立,悠然的走到窗边,迎着银sè的月华,最后的那一吻显然是留个自己那么聪慧的妹妹来解答、“因为——,因为王兄你,让他失望!”中间刻意的停顿,与最后一个失望,却是拿捏的恰当好处、“失望吗——”笼在袖中的手猛然间握紧,眼中划过一丝无奈,此刻若是换做别人,扶苏眼中的便会是杀机。嬴政之子,岂非等闲,也许现在这世上扶苏真正在乎的也只有这寥寥数人而已。

    “对!就是失望,姜瑜的心xìng,希望自己的主公,是一位杀伐决断之主,是一位智谋高绝之主,是一位任贤用能之主;可王兄,如今的你,达到了这样一种’境界‘了吗?”

    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但是从那背影看去,却越发挺拔,气势也越发浑厚,梦樱知道,自己的这位哥哥正在经历一次蜕变。

    “王兄啊!这世间,除了关东六国,还有那诸子百家!

    话音刚落,长裙拂动,一道紫sè的倩影已经离去,内心深处,扶苏猛地一沉,‘诸子百家’这四个字如晨钟暮鼓,在扶苏的脑海之中回荡,随即喝道“备马,本宫要将姜先生请回来!”最后一个请字咬的极为着重。

    “不必了,梦樱丫头,已经出门去了——”一阵如烟波飘渺的声音传来,正是那刚才守候在门外的黑衣老者,这位老人竟然能够直接称呼公主的闺名,而不是封号,可见地位非同一般、看着这茫茫月sè,扶苏心中一暖,好妹妹,谢谢你!

    ————————————————————————————————————————————————————————————————————————

    上将军府,书房。

    一灯如豆,夜风习习之中,灯火轻轻的摇曳,一位皓首老者手中捧着一卷书卷,细细的研读,虽已年近花甲,但依旧目如鹰隼,体若苍松,浑身尽显沙场悍将的霸气与刚烈。

    “父亲——”门轻轻的响起,一位青年推门而入,眉宇间,与上首的老者有七分相似,“大郎,深夜来为父这里,定然是有什么疑问吧。”

    淡淡一笑,老者方向了手中的竹简,看着自己最满意的大儿子,微笑着道。

    “父亲,明见——”青年男子似乎有话要说,但心中,似乎始终存在着某种顾忌,yù言又止。

    “你我本是父子,无事不可言,放心吧,这里说的话,只要为父不愿意,就算是大王也不要想听见一个字!”

    年轻人轻轻的点了点头,眼中透着对自己父亲浓浓的钦佩,如今的大秦,敢于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出了上将军王翦,想必再无第二人了,这就是底蕴,这就是实力所带来的强大自信。

    “父亲,今rì朝会之时,大王所做的决断似乎有些·····欠妥···”

    这位年轻的男子正是大将军王翦的长子王贲,白天小朝会散了之后,在此刻夜深人静之时,这位大秦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终于在自己的父亲面前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大郎,你能这样问,为父很欣慰,这证明你已经不再是一名单一的沙场悍将,假以时rì,你会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统帅。”

    王贲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父亲的下文,他知道父亲还有话没有说完。

    “今rì,这是大王对大公子的历练,也是对李信的历练,更是对权力的巩固,你明白吗?”

    大公子,李信,蒙家,王家,李斯,冯去疾····。一个个处在大秦金字塔顶端的名字在王贲的脑海中逐渐串联起来,最终出现在王贲脑海之中的只有四个字——功高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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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府,书房中。

    蒙武,蒙恬,蒙毅,三父子,此时此刻,也在讨论着同样一个问题,只是相对于王贲的青涩,年龄稍长的蒙恬,领悟的更快。

    “父亲,您是说,大王要借此机会提怕李信这一类年轻将领,来制衡我们两家,就如同当年先王制衡白起一样?”

    “是,大郎所言,可谓是一语中的,帝王之术,最重要的就是制衡,没有了平衡,朝堂就会乱,朝堂一乱,国家的根基就毁了。”

    “但是,我们蒙家对大秦可是中心耿耿,大王如此,就不怕臣子心寒吗?”相对于稳重的蒙恬,二弟蒙毅,却是稍显得有些冲动了。

    “二郎,慎言。”蒙武眼睛一瞪,其中满含着jǐng告之意,这其中自然而然,可以觉察出与王家相比,蒙家的根基尚浅,但就是因为这一份不足,也成为了后来蒙家上升的空间,而王家,却已经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额,那么请父亲明示。”

    “嗯,自古以来,文武分制,文臣纵然权力再大,但根基始终只是在朝堂;但是我们武将的根基却是在军旅之中,不管是起于微末,还是出身望族,手握干戈之人,自古就是君王的大忌,因为武将一系,若是怀有异心,那便是江山易主之局!”

    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个儿子,这是蒙家最为出类拔萃的两个后辈,蒙家的未来还要靠他们。

    ”是,孩儿明白了,所以大王想要培养李信一系年轻将领,为大公子将来独当一面做铺垫!”蒙恬仍旧第一时间醒悟过来,只此一句,就可以看出两兄弟的差距,蒙恬在智,蒙毅在勇!

    “嗯,去吧,今晚的这些要用心记下,今后有大用!”

    “是——”两兄弟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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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点点,不同的地方,两位久经世故的老将看着自己的后辈走远,仰望着璀璨的星空,呢喃道。

    “你知道,这是对两家的打压,是对大公子的栽培,是对李信的历练;但却不知道,这也是大王的选择,要知道,大秦从来不需要无能之人;若是李信胜了,那就是一飞冲天,但若是败了,呵呵——那就是我们的机会啊,楚国真是期待啊!”

    不同的人,近乎相同的话,也许你永远看不透的就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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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故人

    夜,寒风凛冽,茫茫星空,今晚犹如墨染,黑云漫天,伸手不见五指,阵阵狂风击打着这天地间脆弱的生灵,一抹抹翠绿在这夜sè的掩盖之下,被连根拔起,面对自然,也许任何生灵都显得如沧海一粟,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渺小。

    一道电光般的残影划过,似乎就在这一刹那间,那沉沉的黑暗被骤然撕裂,那一抹耀眼的白sè与这天地间最浓郁的黑sè相比较,显得天差地别,但在黑云压城的时刻,那一抹白sè的残影却有如同给这死寂的天地之间,注入了一记生机,两者此刻想较,却又显出相得益彰。

    ——嗒嗒——

    白影飞掠,速度极为迅猛,眨眼间已是数十丈的距离,一阵清脆的声响,却是在这之后才从那地面上传来,原本却是一匹万里挑一的宝马。

    一袭淡紫sè的倩影静静的伏在马背上,脸上罩着轻薄的面纱,腰间却是一根金sè腰带束拢那纤细的遥指,右手的小指上却是带着一枚朴实无华的指环,淡淡纯白sè,其中却泛着细细的晶莹,一头修长的秀发,却是被一根血红sè的凤簪梳拢,三千青丝恍若那妖娆的凤尾,荡漾在夜sè中,与这墨sè的天地融为一体。

    风驰电掣之间,马背上那一个纤细的倩影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暗夜之下清冷的寒风,虽然裙螨飞扬,长发飞舞,但那女子依旧气息悠长,丝毫没有受到这寒气的侵袭。

    ——希律律——

    又行了一段路,却是一个三岔路口,目光一凝,翻身下马,沉寂的目光之中突然间光芒流转,缓缓蹲下,一缕黄土在纤细的指尖摩擦,泥土被细细洒落,玉手一展,长袖将地上烟尘轻轻拂动,盈盈而立展白的手指在苍翠的树上轻轻摩擦,触手指尖,似乎有些嬉笑的擦痕,眉头一展,三个出口,一向着西南,一个行者正东,最后一个确实向着东北。

    淡淡的刮擦痕迹,正是在东北方向的树干上找到的,纵马驰疆,胯下宝马长长的嘶鸣一声向着东北风而去,寒风吹过,飘飘荡荡一片枯黄的落叶随风而下,看似好像蝶影翻飞,可就在这样的转瞬间,他的生命已经消逝在虚空之中,寒风将他慢慢卷起,曾经的生命力正在消散。

    ——轰隆,轰隆——

    速度依然不减,远处的声响渐渐清晰的传入伊人的耳中,这是河水流动之声,此刻正是雨季,水流湍急,如今慢慢长夜这水更是冰冷彻骨。

    一个人,一匹马,一叶轻舟,留给玉阳公主的却只是那孤傲的背影,静静的处理在船头,一袭青衣,但在这幽暗的夜sè中却不显得突兀,反倒与这墨sè相依相容。

    骏马依旧在飞奔,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轻舟,玉阳公主眼中厉芒一闪,纵身提气,空中一个折返,左脚在右脚的脚背上轻轻一点,就这没悠然的一个梯云纵,长裙翻飞,极为柔美,煞是好看,她知道以姜瑜的武功修为必定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到来,但此刻小船依旧没有停下,大声喝道“姜先生,留步——”

    这一呵,却是一口真元之气,从口中泄出,身子顿时一沉,轻功却是再也无以为继,向着江水之中滑落。

    轻舟之上,那孤傲的背影依旧未动,船夫仍旧尽职的摇着撸,长袖一抖,一柄雨伞就此飞shè而出,如流星赶月一般。

    ——啪——

    不偏不倚,那一柄雨伞正落在玉阳公主脚下,玉足轻点,脚尖再次抖动,雨伞被这一股力道送了回去,而玉阳公主却也是借着这一股力道在空中旋转三周,稳稳的落在小船上。

    玉足轻踏,小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足见这位王室贵胄基础之扎实。

    “好功夫——”淡淡的称赞了一声,右手中握着那一柄略显残破的油纸伞,显然这把伞,已经陪伴了他许久了。

    ——啪——

    一片金叶子稳当的摄入船夫的手中,船夫双手一抖,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狂喜,那长长的摇橹险些脱手,调入江水之中。

    “滚,否则死——”

    淡淡的声音,却显得万分的不容置疑,平静的语气,但其中的盛气凌人之意,却是昭然若揭。

    船夫略显得佝偻的身形微微一颤,看着手中的金叶子,眼中却不可抑制的流露出贪婪,在这江上摇橹摆渡,也许他一辈子也赚不够一片金叶子的钱。

    浑浊的双眼微微朝着玉阳公主一撇,森然的杀机却是让他浑身冰凉,——扑通——。水花四溅,船夫没有一丝的拖沓,将那金叶子咬在嘴里,一个鲤鱼打挺,便跳入滚滚江水之中。

    “姜先生,可否谈谈——”语气淡然,没有一丝的情绪,就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似乎如此平静的一句话,对方就能明了自己所说的含义。

    “公主殿下,还是请回吧,姜某乃一介草莽,公主却是天潢贵胄,你我之间,无话可说。”

    遥望着这悠悠江水,看着万千的烟波飘渺,回答的却是如此的漫不经心。

    “那,姜先生是去意已决?”不在拐弯抹角,一句话单刀直入,语气之中已经带着一丝怒气,显然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和她这样说话,你虽然才华横溢,但我是君,你是民,言语不敬,就已经是大罪!

    “怎么,公主怒从心起,是否要姜某,奉上这项上人头?”洒然一笑,一切似乎都已经不放在心上,或是姜瑜有十足的把握这位冷面公主,杀不了他!

    长发纷飞,雪白的狐裘将她妖娆的身姿掩藏起来,如秋水一般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sè,顷刻之间,却又有一缕淡淡的弧度自唇边翘起。

    “姜公子,莫非真的忘记了,你我乃是故人?”

    长袖一抖,一阵爽朗的轻笑,“如此说,公主与在下,有何交集?”

    “公子既然想知道,转身一看便知,玉阳虽然才疏学浅,但还不至于,以公主之尊,欺骗你一个布衣浪子。”

    声音圆润,此刻却忽然显得异常轻柔,不再像之前那般凌厉,一段段记忆自脑海中划过,忽然眼神之中锋芒一闪,霍然转身,一张娇美的容颜映入眼帘,功力汇聚入双目,渐渐与记忆之中的那一张容颜温和。

    一丝笑容浮现在嘴角,带着三分诧异,三分惊喜,三分了然,还有一分是玉阳公主也未曾注意到的,那,是一分智珠在握的自信!

    "原来是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原来是你——”

    一绺美丽的长发随风飘拂,弯月般的柳眉,一双秋水般明眸顾盼生辉,娇巧的瑶鼻,桃腮红晕,滴水樱桃般的唇,如花般的脸蛋极为美艳,如雪玉般晶莹的肌肤嫩泽如柔蜜,身材修长,风姿优雅难描。

    “在下还要多谢公主当rì一饭之恩。”孤傲之意内敛,眼中似乎闪过一缕温暖的神sè,唇边弯起一道微不可查的弧线,青袍冽冽之间身形修长,言辞清朗。

    “呵呵,本宫当rì与先生一面之缘,先生可不是这般姿态,刚毅,沉寂,冷峻,乍一看,却似一位沙场悍将,先生好本领啊!”

    轻轻一笑,玉手微微掩着朱唇,两眼弯弯,柳眉颤颤,如玉的肌肤变得越发明艳动人,但一句话出口确实让姜瑜心中一沉,言辞犀利,观察入微,玉阳公主言下之意正是说姜瑜在藏拙,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明哲保身的臣子比比皆是,上位者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有朝一rì,当他们不在藏拙之时,也许就是最危险的时刻。

    贾诩一生明哲保身,于曹魏之中寿终正寝,曹cāo,曹丕皆对他信任有加,司马懿一生藏拙,曹孟德赞他未一代俊杰,曹子桓对他引为心腹,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创造了三马同槽的时代,开启了三国归晋的历史。

    虽然此刻为先秦,但谁能说,之前没有这样的事件,越王勾践,就是一个千古流传的典型,所以至此一句话,玉阳公主已经流露出了几分冽然,透着一丝jǐng告,而姜瑜也从其中察觉出了许多讯息,但此刻姜瑜却不以为许,双手抱拳一礼,道。

    “公主此言差矣,当rì姜瑜手足新丧,心中悲痛yù绝,心绪如死寂一般,言谈举止自然与今rì有所不同,相信以公主殿下之智慧,定然是能够谅解在下心中之苦。”

    “既如此,本宫也就不多说了,我此次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却是有请姜先生,与我回去。”

    夜sè如墨,清冷的声线在夜sè中扩散,说道最后‘与我回去’四个字的时候却已经带上了丝丝森然的杀机,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人才能合作,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若是做不成自己人,那就只能让他身首异处,回归地府,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永远闭上嘴!

    瞳孔微微收缩,姜瑜有些出乎意料,他想不到这样一个娇艳的美丽女子,一言一行,竟然有如此智计,一举一动也具有超越一般男子的狠辣与果决,修长的左手已经轻轻的扶在了冰冷的剑柄上,唇边依旧挂着一道优美的弧线。

    “自古以来,良禽择木贤臣择主,既然大公子觉得姜瑜乃是忠言逆耳,那姜瑜自会离去,公主却是一定要做得如此决绝?”

    ——啪啪——

    一阵清脆的掌声,“好一个,良禽择木贤臣择主,但先生莫要忘了,树木之下,丛林之中,猎人永远是蓄势待发。”

    柔和的脸sè渐渐收敛起来,一层淡淡的冷峻之sè笼罩在如玉的肌肤上,言语之间,杀气愈发沉重,恍若万马踏营。恍若整个空间都是一沉。“公主言下之意,你就是那位蓄势待发的猎人,今rì定要将在下一剑封喉,才能保住大公子的秘密?”

    一言出口,气势陡然变幻,先前是沉寂无波的静湖,此刻却猛然转化为锐利,霸道的剑锋,一剑在手,大杀四方,锋锐之气,将这沉重的威势,生生破卡,划做两半,就在这破开的空间之中,那一抹呼啸的锋锐,直指对面的佳人。

    “既如此,就怪不得本宫了,今rì就以这柄剑降服你这浪子。”

    纤细的右手挥动,一道无形的墙似乎就地升起,宽大狐裘无风自动,将那一抹锐利的剑气徐徐化解,再一次开口却已是争锋相对,长剑在握,已经发出阵阵嗡鸣。

    “公主执意要如此,姜瑜无话可说,那在下有一言,若是今夜在下输了就任凭公主处置,若是在下侥幸赢了公主一招半式,那么就请公主放在下离去如何?”眼神清澈,声音清冷,但却可以察觉出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

    袖袍一抖气势再次攀升,“姜瑜,你以为,此时此刻你还有与本宫讨价还价的余地?”轻蔑的一笑,显然对于姜瑜的这番话,感觉极为慌妙。“怎么,公主对于自己的剑术这般的没有自信吗?公主师出名门,在下却只是一个江湖草莽,公主却这般畏首畏尾,是否有些可笑?”目光流转,姜瑜的脸上已经有了一缕讥笑。

    凤目一瞪,“你以为,你的激将法,对本宫有用吗?”

    “有用无用,却都要试一试,在下只为求得,那一线生机!”

    “好——”

    “请——”

    ——————————————————————————————————————————————————————————————————————————————————————

    锵!

    锵!

    长剑轻鸣,漆黑的夜sè中,陡然间闪烁着两道清亮的银光,遥遥相对,一个如山岳一般巍峨不动,一个如汪洋一般沉寂无声,但只要一动便是力若万钧,狂浪涛天。

    ——铛——

    身形如电,一个青影,一抹紫痕,就在这狭长的空间之中,游弋,转眼间两柄长剑已经交接了数个会和,火星四溅,却看不见清晰的人影,只听到徐徐的江水之上,荡然的轻舟之中,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

    ——咔嚓——

    女子剑走轻灵,无影无形,无法捉摸,男子剑法沉稳,刚毅,却又不失诡变,往往轻灵一剑如苍鹰一般先发制人,那一度沉稳就在瞬间消失于无形,清亮的长剑刹那间隐没在幽深的黑暗之中,借着幽暗的夜sè,长剑化作暗夜幽灵一般,出其不意,直指要害!

    ——咣当——

    女子似舞者,每一剑都是那样优雅,淡然,美艳,几乎让人如痴如醉,但就是这样一支优美的舞蹈,往往暗藏着森然的杀机,男子如战将大开大合,一往无前,所到之处斩将夺旗,千军辟易,但孤傲与霸道之间,却影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诡计,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强而示之以弱,能而示之不能,兵者诡道也,这诡异的杀机令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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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夜,依旧带着几分森然的气息,其中的沉重与压抑仍旧没有散去,滔滔江水依旧一成不变的滚滚向东而出,唯一闪烁不定的就是那如墨的夜sè下,难以捉摸的剑影、青影与紫痕相交,剑气与剑气相啄,寒风凛冽之中,内劲所形成的冲击就在这一次次的转换之间,如雷霆一般的向四周扩散开去,江水之上,传来一阵阵响亮的轰鸣声,一圈圈的气劲,形成了可见的气浪,原本平静的江水被这无可匹敌的巨大力量掀起,在半空中炸响。

    ——轰隆——

    那看似渺小的一叶扁舟就在这狂风暴雨之中巍峨不动,猛然炸开的江水已经这个小船遮掩,无数的水龙冲天而起,高昂着头颅,喷shè汹涌的力量,冲天而起,却又在顷刻之间,携着开山裂石只为猛然间砸落下来。

    这千钧之力,砸在**之上,能够顷刻之间让一个一流高手筋断骨折,剑气四溢之间,护体真气,却是要全面放开,不然只要稍有差池,巨大的水流砸到天灵百汇之处,那便是一命呜呼之局。

    巨大的轰鸣声依旧没有停歇,原本平稳的小船开始在这强劲的气场之中,激烈的旋转起来来,剑影交错,铿锵有声,气劲散发已经到了极致,两人的头顶至百汇穴处,渐渐的升腾起了一缕缕清晰可见白sè氤氲,这是内力运转到极致接近自身承受临界点的征兆。

    此刻可谓是,机遇与危险并存,武者讲究天人合一,提悟天道,却有在乎以战养战,以血祭剑,此刻两人都是存着放手一搏这心,但是两人之间却没有一丝至死方休的决绝之气,再者两者之间修为势均力敌,剑气轮转之中,却是进入到了,那玄而又玄的天道之境。

    武学,指的是招式的转换,方法的转变,简单的解释就是不断的改变肢体的运动方式,组合成具有强大杀伤力的攻击方式,从而达到击杀敌人的目的,而武道则是招式与感悟的结合,对水流,对空气,对风向的变化的感觉,对内劲的运用于cāo控,当这一切变得驾轻就熟,乃是与融会贯通的时候,便是对武道初窥门径。

    一场搏杀。就在这样一片怪异的气氛之中,渐渐地演化成为一种对道的交流,这一点并不是每一个学武之人都能够做得到的,武力势均力敌,心中没有仇恨,并且都是武道资质绝佳的少年天才,这所有的因素要聚合在一起,说一句百年难得一遇,也是不为过的。

    原本急速闪烁的剑芒一点点的收敛,刚才激荡狂暴的剑气,渐渐变得圆润,心中的感悟一点点的变得通透,一层淡淡的银sè氤氲笼罩之下,原本爆裂的江水也安静了下来。

    如果有人在此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青影与紫痕渐渐地变得清晰,甚至开始变得缓慢,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此刻似乎已经成了空谈,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交手,剑法之间的相互转化,已经越来越近似于后世的太极剑法。

    若是燕弘此刻在一旁观战,也一定会大吃一惊,纵然以燕弘二世为人,武道修炼极为神速,也从没有在大道境界之中感悟如此长久的时间,比如说,同样是一套八极拳,初学者,和练习了十年的老手相比,便是有巨大的差别,不论你新人怎么变化招式,后者依旧可以打败你。再者,若是跟一位练习了一辈子的老拳师相比,纵然你是一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但那位老者依旧有机会打败你。

    这就是随着时间的积累,对武道的领悟,虽然无影无形,却又是潜移默化,但是此刻姜瑜与玉阳公主这样的情况,就好比跨越了时间的束缚,找到了一条通天之路,只要在这期间避免走火入魔,心神紊乱,那便是真正的武学之路,一rì千里!

    ——咔嚓——

    一道银sè的电光毫无预兆的直冲而下,如利剑一般,将这yīn郁的夜空硬生生打碎,那一抹耀眼的极光将这压抑的黑暗,在一刹那间驱散,原本寂静的丛林也在同一时刻,重回喧嚣、——刺啦——

    轻盈的脆响,在两人的心中似乎又什么东西动摇了,也就是着一抹强劲的天威之力,将两人之间原本愈发圆润的道境之意无情的中断了,但此刻两人都已经明了,下一次,只有机缘一到,无锋境界就一定是水到渠成!

    “公主,如何?”

    “那,先生,又如何?”

    同样淡淡的微笑,只不过,男子显得睿智,女子显得柔美,道境的余韵,还没有完全散去,两人的jīng气神,还有一丝丝的契合,这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奇妙感觉,江水之中,却都使得两人获益匪浅。

    ——锵——

    紫sè身影一闪,清亮的剑脊已经稳稳的架在姜瑜的脖子上,玉阳的眼中又恢复了往rì的清冷与高傲,身上的气质似乎依旧是那般的高不可攀,遥不可及、“先生,这一场,我赢了!”

    “哈哈——,这一场拼的痛快,这一场,赢得漂亮!”

    一阵爽朗的大笑,只是在赢得两个字上,加重了语调,听在玉阳公主耳中却是,却是每一言每一语都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之意,眼神之中冷傲之sè一闪。

    “那么,先生意yù何为?”

    “既然,事先有言,那么姜瑜就必定会信守承诺,不管过程如何,最终都是公主殿下赢了,在下自当愿赌服输!”

    剑,已经回鞘,锐气已经内敛,这一刻姜瑜仍旧是那个傲骨天成的青衣文士,玉阳依旧是那个高贵美艳的秦国公主,这一刻谁也不会想到,这两人已经是当世的一流高手!

    “这一次,王兄所作所为,却有偏差,先生之所为,也不无道理,但本宫在此告诫先生一句话——”

    “公主请明言——”

    “忠臣不事二主,若是主公有错,做臣子之人,应当极力规劝,若是再有下一次——”

    一阵许久的沉默,姜瑜久久没有言语,眼中神光闪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玉阳公主也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去打搅他。

    良久,姜瑜抬起头,与玉阳公主那秀美的眼眸对视着,似乎这一刻两人都在解读这彼此的想法,了解彼此的内心世界,片刻之后,相视一笑。

    ——啪——

    击掌为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第一百一十六章 稷下学宫

    齐国,临淄。

    姜氏自太公始,经西周、chūn秋时期,传位31代,治齐达六七百年之久,史称姜齐。康公十九年,大夫田和迁康公于东海,篡权自立,仍都临淄。改邑为安平,改棘邑为画。历经8代君主,治齐达160余年,史称田齐。赦王三十一年,燕将乐毅陷齐70余城,唯莒、即墨两城未下,临淄归燕属5年。公元前279年,田单复齐,立襄王法章,返都临淄。

    徐徐的行走在宽阔的街道,眼前的繁荣似乎暂时驱散了内心的不安,燕弘看着摩肩接踵的人群,看着鳞次栉比的商铺,自从田单复国之后齐国虽然一蹶不振,如今齐国更是行将朽木,但值得肯定的是,齐国久居都海之滨,自古以来国之基础良好,百年来,秦国实行远交近攻政策,齐国边境无战事,也给了齐国安定的发展空间,商业,渔业,等等极为发达,其中造船业在七国之中更是首屈一指。

    但这一切,在齐国民众眼中都不是最为骄傲的,尤其在士大夫之中,他们最值得骄傲的天下儒学的最高学府,稷下学宫就在临淄城,儒家圣地小圣贤庄就在齐国之地,儒学集大成者,一代儒学大师,荀卿此时就居住在东海之滨,小圣贤庄之内。

    儒家作为当世两大显学之一,几乎是将自己的根基放在了齐国,这与孔子出身齐鲁之地虽然不无关系,但是也足以证明了齐国物阜民丰,底蕴深厚,如今天下学子无不向往到齐国一游,先拜夫子大成殿,再见桑海小圣贤,终至临淄稷下学宫,正是没有个儒家子弟,来到齐国的必经之地。

    如今虽然是乱世,大成殿依旧香火不息,稷下宫依旧书声琅琅,只是自从是年轻伏念先生继任儒家掌门以来,小圣贤庄庄主之位,执掌儒家以来,儒家圣地闭门谢客,外来儒家弟子不知是何原因,但是经历过数年前那件事的人心中都是凄凄惶惶,藏经阁遭到损毁,至今没有原因,这个消息若是流传出去,对于天下学子,对于儒家声誉,都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所以,闭门谢客,也就成了最好的方法,除了每年都在继续的招收弟子的考核,其余时间大都不见客,然而此刻燕弘已经来到了稷下学宫之地。

    稷下学宫在其兴盛时期,曾容纳了当时“诸子百家”中的几乎各个学派,其中主要的如道、儒、法、名、兵、农、yīn阳、轻重诸家。稷下学宫在其兴盛时期,汇集了天下贤士多达千人左右,其中著名的学者如孟子、淳于髡、邹衍、田骈、慎到、申不害、接舆、季真、环渊、彭蒙、尹文、田巴、儿说、鲁仲连、邹爽、荀子等。尤其是荀子,曾经三次担任过学宫的“祭酒”(学宫之长)。当时,凡到稷下学宫的文人学者,无论其学术派别、思想观点、政治倾向,以及国别、年龄、资历等如何,都可以zì yóu发表自己的学术见解,从而使稷下学宫成为当时各学派荟萃的中心。这些学者们互相争辩、诘难、吸收,成为真正体现战国“百家争鸣”的典型。更为可贵的是,当时齐国统治者采取了十分优礼的态度,封了不少著名学者为“上大夫”,并“受上大夫之禄”,即拥有相应的爵位和俸养,允许他们“不治而议论.因此,稷下学宫是具有学术和政治的双重xìng质,它既是一个官办的学术机构,又是一个官办的政治顾问团体。

    稷下学宫的学术博大jīng深,包含了当时各家各派的思想。就儒学而言,曾在稷下学宫中有影响的儒家学者,前有孟子,后有荀子。“齐宣王褒儒尊学,孟坷;淳于髡之徒受上大夫之禄,不论职而论国事。盖齐稷下先生干有余人。”现代学者钱穆认为这段史料不可靠,孟子不是“稷下先生”,但有不少学者不同意钱穆的观点。不管孟子是否稷下先生,可以确定的是,孟子长期居齐,他的思想颇受稷下学者的影响,如孟子关于“养浩然之气”的思想,就有学者认为是受稷下先生宋钘、尹文“气论”的影响。至于荀子,则是稷下学宫的最后一个大师,他立足儒家,对稷下学术进行了全面的批判总结,从人xìng论、认识论、政治理论、天人关系等诸方面对稷下学术进行了吸取和修正,从而将诸子学术推向高cháo,成为战国诸子学的真正总结者,其中对后世最有影响的就是荀子的“礼法结合”的政治思想。

    —————————————————————————————————————————————————————————————————————————

    静静的走在回廊之间,看着一间间屋舍之中面带稚气的孩童,书声琅琅的诵读这儒学典籍,燕弘的嘴边渐渐荡起了一丝温馨的微笑,多年前,他也曾是这其中的一份子,同窗好友,稚子五六人,少年六七人,白rì在这里读书习文,黄昏伴着夕阳的余晖在河畔边散步,或是在厅堂之中对弈,真可谓是不亦说乎。

    犹记得,那一年,韩非师兄与李斯师兄出师,却是在这稷下学宫之内,一场言辞犀利的辩论。

    韩非着重总结了商鞅、申不害和慎到的思想,把商鞅的法、申不害的术和慎到的势融为一本。他推崇商鞅和申不害,同时指出,申商学说的最大缺点是没有把法与术结合起来,其次,申、商学说的第二大缺点在于“未尽”,“申子未尽于术,商君未尽于法”。(《韩非子定法》)韩非按照自己的观点,论述了术法的内容以及二者的关系,他认为,国家图治,就要求君主要善用权术,同时臣下必须遵法。同申不害相比,韩非的“术”主要在“术以知jiān”方面有了发展。他认为,国君对臣下,不能太信任,还要“审合刑名”。在法的方面,韩非特别强调了“以刑止刑”思想,强调“严刑”“重罚”。

    尤可称道的是,韩非第一次明确提出了“法不阿贵”的思想,主张“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这是对中国法制思想的重大贡献,对于清除贵族特权、维护法律尊严,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韩非认为,光有法和术还不行,必须有“势”做保证。“势”,即权势,政权。他赞赏慎到所说的“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为天子能乱天下”,提出了“抱法处势则治,背法去势则乱”(《难势》)的论点。

    韩非的全部理论导源于荀子“xìng恶论”思想和建立封建的zhōng yāng集权**主义国家的政治目的。他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利害关系,人的心理无不“畏诛而利庆赏”,人君的职责就在于利用“刑”“德”二手,便民众畏威而归利。

    韩非的法治思想适应了中国一定历史发展阶段的需要,在中国封建zhōng yāng集权制度的确立过程中起了一定的理论指导作用。

    改革图治,变法图强,是韩非思想中的一大重要内容。他继承了商鞅“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的思想传统,提出了“不期修古,不法常可”的观点,主张“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

    韩非的"法"、"术"、"势"相结合的政治思想,是封建**主义思想的重要内容。韩非还继承了荀子关于封建**的一些思想,并进一步理论化和系统化,从而成为封建**主义思想的倡导者。

    然而,李斯师兄却又是另一番言论,也就是当rì的那一番言论,让燕弘认识了一个真正的李斯,和商鞅大同小异的是,李斯也推行了法家惯有的典法酷刑制度;法家的“以法治国”并不是今天大家脑海印象中的以服务和约束公众的法律制度来治理国家的意思,当今法律的核心jīng神是道德,以道德为出发点,规划和规定了法内和法外的严格界限;当时法家的“法”是一种欺压和愚民之法,用极端严酷的刑罚和控制禁锢百姓思想言行的高压典刑控制民众。

    尤其让燕弘记忆深刻的却是,有一rì出游之时,李斯曾有所感叹,“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

    一段少年经历,汇成了一段故事,得出了一句心得,这也就是今后李斯为人处世之核心,燕弘曾笑称‘老鼠哲学’,只此一句,燕弘心中便已了然,李斯的处世理论出发点是竭力保全自己的高官厚禄,为人臣的出发点是不择手段遵行皇帝的命令从而保全自己的官运,所以综合出发点是自我利益,由此延伸出的一些列处世原则。

    一位才华横溢,却遭天妒,英年早逝,一位学富五车,却是如此心胸狭隘,唯利是图,这是何其可惜,何其可叹,轻轻的摇了摇头,整理了脑海之中纷乱的思绪,燕弘此刻有些怅然,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触景生情吧。

    如今,烽烟四起,这往rì里百家争鸣,辩论不断的稷下学宫,也变得冷清了起来,起码这一路行来,燕弘并未看到哪一处有往rì诸子百家,争相辩驳的盛况,抬起头,仰望苍穹云卷云舒,时间如白驹过隙,再过几rì,便是荀子老师五十岁寿辰,自己这个不肖弟子也该去小圣贤庄拜见恩师。

    数年未见,‘恩师啊!如今无恙否!’

    往昔的教导,恍若就在昨天,一回首却已经是白云苍狗,恩师也以是天命之年。

    跨出一步,又一次走出了稷下学宫的大门,回头望去,也许今rì是最后一次看到这番景象了吧,战火之下,这里,还会是往昔的稷下学宫吗?

    忆往昔,岁月如歌,再回首,白驹过隙,物是人非!

第一百一十七章 偷儿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自稷下学宫而出,一袭黑衣,燕弘看似漫无目的的巡游者,眼底平静无波,手中拿着一个酒壶,英俊的脸旁燃气一片红晕,似乎已经有一缕醉意袭上心头,一柄长剑以麻布包裹这,斜斜的背在背后,一进一出之间,刚才的那个锋锐四shè的剑客已经不见,此刻漫无目的游走在街头的恍若一个放荡不羁的江湖浪子。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燕弘似乎真的醉了,脚步已经有些虚浮,身后,一个农夫打扮的人,肩上扛着一柄锄头,与燕弘擦肩而过,迎面一个跳着扁担的樵夫,带着一阵阵汗臭味,大步走来,燕弘就此翻了个白眼,似乎被这阵阵汗臭味,弄得恶心至极。

    不远处,三四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在嘻嘻,看周围之人的交谈,似乎就是这附近商贩的孩子,显然这里人都相当熟悉了,只是报以善意的笑容,并没有说什么,燕弘的眼中却闪过一丝追忆,似乎这样的记忆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从未有过,却又是那么的引人入胜,是那样的平凡,却无不透着淡淡的温馨。

    上一世,自己是被国家培养的战争利器,行走在枪林弹雨中,藏身于yīn影之下,从懂事起,就要一刻不停的学习怎样活下去,活着才能为国尽忠,哪怕永远活在黑暗里,哪怕放弃了朋友,放弃了爱情,放弃了人xìng,心中只有一句话,军人就是绝对的服从。

    这一世,自己一出生就是王孙贵胄,却又是如此悲剧的身陷敌国,要做的依旧是活下,只不过相对于以前的无情,今天的燕弘多了一些东西,一些需要用xìng命守护的东西,亲情,爱情,友情,找回了许多,也就失去了前世的潇洒,浪迹花都,纵横战场,已经不在。

    但,不论是哪一个时刻,他的童年都是一块灰sè的画板,除了灰sè咋没有其他,付出了太多的努力,不让画板变得漆黑,因为沉沦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那便是死亡。

    看着眼前那些孩子,燕弘似乎已经忘了,此刻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少年,跨越时空的轨迹,两世为人的沧桑,会流在燕弘的眼底,凝聚在燕弘心头,谁也不会想到他只是豆蔻年华。

    眼圈忽然有些泛红,气息渐渐散开,沉寂在思绪之中的他,似乎已经放开了所有的防护,眼神之中带着淡淡温馨,看着近在眼前的孩子们,依旧摇摇晃晃的走着。

    “小虎子。你看那个醉汉好滑稽,咯咯——”

    “是啊,狗蛋,那个大个子好像下一步就会滑倒,可是偏偏不倒,你说岂不奇怪?”挠着头皮,小虎子傻傻的笑了笑。

    “咯咯,哎,你们过来,他不倒下,那砸门帮他好不好?”眼珠一转,又一个小子说道。

    “好啊,阿强,你说怎么玩。”七八个毛头小子,围拢在一起,咬耳朵,而燕弘依旧醉眼朦胧。

    跨出一步——啊,啪——!

    小虎子一伸腿,燕弘似乎被绊倒,整个人向前跌飞出去,“耶——,成····”小虎子成功两个字只喊到一半,就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因为他看见这个醉醺醺的大个子竟然很离奇的单手倒立,就这样倒着却又喝了一口酒,最奇怪的是,他手掌下面压着一条臭咸鱼,却依旧没有打滑。

    “好厉害——”

    ——啪嗒——

    一众孩童正在欢呼,显然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本事,说来也巧,燕弘就这么倒立着喝酒,钱袋子却是从怀里刺溜一下滑落下来,接着四周人却只看到灰sè的身影急速的接过钱袋子,下一刻也不做停留,拔腿就跑,“又是这小子,这是惯偷,消停了几个月以为改邪归正了,·····”

    显然人群之中还是有人认得这小子,听起来还是个老偷儿,真是流年不利,‘勿以恶小而为之’。几乎条件反shè的脑子里冒出这句话,嗨,似乎自己也被儒家彻底的洗脑了。

    燕弘苦笑一声,就地躺倒,双腿一蹬,跐溜,泥鳅一般倒着滑出去,方向正是那个偷儿逃走的方向。

    “首领!点子到了。”

    “好——,通知上家,可以开始。”

    “尊令”

    两道灰影一跃而起,消失之前,似乎看见一柄锄头与一根扁担倒映着湖水中。

    ——————————————————————————————————————————————————————————————————————————

    跐溜!

    这一滑,燕弘已经用上了内力,如弓箭一般弹shè而出,已经有二十余丈,力量到了极限之后,反手一排,整个人直挺挺的弹起,在半空中一个折返,嘴角恢复了一缕自信的笑容,就跟着那个偷儿,尾随而去。

    七转八转,走街串巷,此刻的地面已经由最开始的青石板路,变成了一脚深一脚浅的稀泥巴,这几rì刚下过一阵大雨,如今这路正是没有干透的时候,可是说污浊不堪。

    燕弘凭着高超的轻功自然如履平地,但是那个偷儿分明也是个半大孩子,却也是轻车熟路,看来他是住在这里咯。

    “小家伙,还要跑吗?”

    两脚站定,双手交叉在脑后,斜斜的靠在一面土墙上,一柄匕首雕刻的极为jīng美,匕首的末端靠近把手的地方刻着两个鲜花的篆字【红莲】。此刻就是这一病匕首绕着燕弘的食指在旋转,转化着各种花样。

    眼中的追忆闪过,红莲,呵呵,多久不曾记起这一个称呼了,丫头,你还好吗?

    ”大个子,你怎么会跑到我前面去,刚才···刚才你明明在后面好远的。”

    燕弘看了看这个小偷儿,按照前世的算法,他顶多一米四,而自己确实是一米八出头,他叫自己大个子,也没什么乐。

    “你偷了我的钱,还反过来问我为什么追你,真是奇哉怪哉!”

    “额——”偷儿被这话憋红了脸,却又强词夺理道“你砸就咬死了,这个钱袋子是你的。”

    “刀币,二十枚。金叶子九个,金豆子十五个,珍珠三个。”

    偷儿又是一阵憋屈,仔细一数,分毫不差,“这个,那个,这个,既然是你的,我把它还你就是了,接着!”

    钱袋子被高高抛起,那个灰头土脸的偷儿却撒腿就跑。

第一百一十八章 财神爷?

    第一百一十八章财神爷?

    “偷了我的东西,就想要走了?”

    脚下一滑,身影闪动,左臂撑着土墙,再一次挡在了这个半大孩子的面前,“说说吧,小家伙,干这个行当多久,攒了多少值钱的东西?”依旧是那邪魅的微笑,依旧是那淡然的语调,但那一双清朗的眼中却闪烁着戏谑的神采,身手这么敏捷的孩子,显然是有武功底子的。

    “哼——,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虽然小男孩明知道两人的差距,但是那双眼睛依旧等的浑圆,努力的维持着一种凶恶的样子,黑白分明之间,闪烁着一抹化不开的倔强。

    呵呵,真是个有趣的小子,这样的倔强,我喜欢,“小子,你不告诉我,就不怕掉脑袋!:心中思绪纷纷,但是眼神却变得异常凌厉,说出来的话,已经带起一丝血腥的杀机。

    ”要头一颗要命一条,随便你好了,来吧。“两条腿已经在打摆子一般的摇晃,燕弘的手饮血无数,就算是一丝一毫的杀气如何能是这样的孩子承受,但即便是这样,这个孩子却依旧没有倒下,嘴唇已经咬出血了,牙齿磕的咯吱响,却依旧站着。

    ——咔嚓——

    一声脆响,那是膝盖骨受压而不堪重负的声音,燕弘摇了摇头,要是在压下去,这个孩子也就废了,气势收敛,“小家伙,你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偷了我的钱,到还理直气壮。”

    气势一泄,小男孩顿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个子,你好厉害,比默大叔还要厉害。”

    “默大叔?是谁?”

    小男孩眼珠一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燕弘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也许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过了,两人第一次见面,而且严格来说,此刻两人还处在对立面,干系到个人**,想来他也不会说。

    “小家伙,不愿意说就算了,好了你也把钱还我,我该走了。”

    身子猛然一颤,显然此时的小男孩有想起了刚才那一股让自己痛入骨髓的压力,顿时不自觉的汗毛倒立,一抹寒意自脊背涌出,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

    一句话说完,燕弘也不再停留,提溜着酒壶,又往嘴里灌了一口,”一步三摇的向着外面走去,说实话,这小巷子里却是满是异味,呆久了,燕弘却也是难受得紧。

    “哎——。大个子,我,我能求你件事吗?”说着不管不顾的跪倒在地,一地泥水污浊不堪,他却浑然不在意。

    “嗯?——”

    转过头,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孩,双眼瞬间由平和转为锐利,似乎直入心扉,目光所过之处,却发现男孩眼中除了恳求全是一片清澈,“说说吧,什么事?”

    “你能不能借我十个刀币?”

    “嗯——”一声重重的疑惑声,眼中满是疑问,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如果···如果,不可以的话,五个,不!三个就好——”

    大手一挥,制止了小男孩的话,“这样吧,小家伙,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再和我说说,你要用,嗯,十个刀币干什么?”身子依靠在墙上,饶有兴趣的等着他的回答,小家伙双目清澈,言辞清晰,显然是心地纯正,良心未泯。

    “我爹叫我阿平,那,那十个刀币是因为···是因为我爹他病了,我已经去药店问过了,需要三个刀币的药钱,剩下的七个刀币,我想···把爷爷葬了,昨天晚上,爷爷死了,也是病死的,我想····”

    说着说着,小男孩却已经是再也说不下去了,显然说道伤心处,阿平的眼睛已经红了,泪水正在其中酝酿。

    “好了,阿平,你不必说了,这钱我给你,我叫赵桓,你可以叫子桓哥哥。”

    轻轻的将是个刀币放在阿平脏兮兮的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天下穷苦人何其多,自己能力有限,但既然遇见了,能帮就帮一把,要知道无痕庄现在的班底,十之仈jiǔ都是孤儿,若不是阿泽双亲尚在,燕弘一定会把他带回去,这样的韧xìng,绝对是一个可造之材。

    “谢谢大哥哥,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一定会还你、”

    “嗯,我等着。”淡淡一笑,心中虽然没有当一回事,但是如此纯真的孩子,燕弘却不愿意打击他的自信。

    “一定。”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窄窄的巷子中,浑身脏兮兮的确浑然不在意,只是回来回头,对着燕弘笑了笑,眼神依旧坚定,似乎要将他的面容刻在心里。

    同样一挥手,轻轻握了握拳头,燕弘相信,一抹无形的鼓励已经传入了阿平的心,不管他以后成就如何,这一分自信,燕弘希望他永远保留着、跨出一步,燕弘的身影已经重新出现在大道上,今天真是奇妙的一天,一群孩子打乱了我的心境,一个孩子触动了我的心弦呵呵,我自己好像也只是刚满十八而已,再过一个月就是小妹六岁的生rì啊!

    一阵唏嘘,脑海中的思绪却不自觉的飘荡去了远方,下个月就是千泷六岁生rì了,时间过得真快。

    唇边自然的划过一丝完美的弧度,下一步却是已经跨进了一间雅致的酒肆。

    “客观,您里面请,咱们这的酒菜,可是整个临淄城也是鼎鼎有名的,客观您——”

    店家一句话没有说完,却已经被燕弘生生掐断,“店家,我是赵桓,我的朋友是不是已经在这里定下了雅间?”

    店掌柜眉头一挑,摇晃着肥胖的身躯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肥厚的大手一把拨开店小二,一张肥脸笑的如弥勒佛一般,一双小眼睛似乎已经看不见了“原来是赵公子,您的朋友已经到了,那位大爷交代只要您来了,就直接去楼上雅间找他。”

    声音说的极为谄媚,看着燕弘极为恭敬,但此刻的燕弘只是格式化的点了点头,此刻燕弘甚至觉得,店掌柜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堆黄橙橙的金子,几乎就要流口水了,眼睛里甚至可以看见两个大大的【$$】,心中感叹“少爷我啥时候成了财神爷了!

    “公子请,小的领您上去。”小二此刻也机灵着,看见掌柜这幅摸样,怎么不知道是个大买卖。殷勤的领着燕弘上楼了。

    转过身,掌柜肥厚的大手在胸前拍了拍,“真是财神爷啊,金豆子啊,那可是实打实的一袋子金豆子,那位叶公子可真是财神,想来这位赵公子也差不到哪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会面

    “客官,到了,那位叶公子就在里面,您请——”

    少顷,小二带着燕弘来到二楼最靠里面的一间房,酒楼最北朝南,这是东面的一间房,侧面开有一扇窗,那是一条背街胡同,六尺余宽,极为寂静,北面同样是一扇窗,却是直通大道,视野开阔,但是这两面都是没有高墙,大树,无法隐藏身形。

    “无痕倒是会选地方。”口中轻轻呢喃了一声,却是没有任何人听见,“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爱,多谢客官,小的告退。”原来燕弘也是懂得行规的,再看这小二机灵,出手也就大方,甩出去的就是几个刀币,这可算是小二半年的工钱,后者自然吗眉开眼笑的道了声谢谢,燕弘瞥了一眼,刚才那神态,相信就是要他叫爹,小二也会毫不犹豫的喊上一声。

    “子新,好悠闲哪。”

    推门而入,却看见叶无痕优哉游哉的端着杯子,小口的斟酌着这临淄城上好的美酒,看那微微眯起的眼睛,和那浑身舒展的神态,就是到他极为享受。

    “哎,公子,你与我相识多年,还不知道我就是这么点嗜好,我啊不像公子你,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我呢,就是右手握剑,左手,喝酒——”

    说道最后,甚至还有些拖音,像模像样的打了个酒嗝。

    “我看你啊,是被婉儿的手艺养得挑剔了,寻常的酒是入不得你的口吧,说说这是不是临出门前婉儿特意为你这个酒鬼准备的神仙醉?”

    ——啪——

    右手顺溜的打了个响指,神情很是满足,眼神中却透着思念,“公子果然神机妙算,正是婉儿给我准备的,怎么样,要不要来点!”

    说着叶无痕舔着脸,挤了挤眼睛,活脱脱一个醉鬼。

    ——啪——

    这回燕弘却是再也没有留手,上手就是一个爆栗,拍在叶无痕的后脑,待到说话时却是压低声音道“好了四周已经空了,说吧,这一次红玉叫你带来什么话!”

    原来刚才,两人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插科打诨了一会,灵觉却是全面展开,细细的查看这四周的动静,待到确认四周都没有隐藏的老鼠以后,才开始说正事,话说回来,如今这江湖之中能瞒过燕弘与叶无痕的灵觉的人不是没有,而且不在少数,但是那样的人物不是一方霸主,就是诸子百家之中掌教,长老之类极道高手,这样的超级高手,都是有身份,有修养,有气度的,自然不会来做着听墙角的活计,再说让一个花甲之年,甚至古稀之年的大高手听墙角,也不现实吧,所以此刻四周,自然是没有任何‘小老鼠’可以说非常干净。

    “公子,红玉姐让我给你带话,罗网已经盯上我们了,而且你要我去查的齐国暗势力,依旧是没有半点眉目。”说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说到最后却有些沮丧,令无痕庄查不出半点头绪的东西,还是第一次。

    “嗯,这一点我理解,无痕庄的底子,还是薄了些,对于齐国这样一个方圆千里的大国而言,还是太渺小了,若有人一心想要隐藏写什么,我们要去调查,还是要费些功夫。”

    “嗯——,那我们这一次要不要借用儒家的力量,毕竟,儒家的根基就在齐国。”

    “这个,我自然是要到小圣贤庄走一趟,马上就是恩师五十岁寿辰了,对了,红玉的伤怎么样了?”

    燕弘原本平静的语调,但是说到最后,却显出了几分急切,眼神之中却不自觉的流露出关怀。”

    “呵呵,公子,你对那个老家伙的医术还不放心,再说婉儿现在天天陪着大姐,我出门的时候,大姐的伤已经好了六七成了。”

    “是啊,那个家伙真是——”

    “总之,我们在这里一定要提高jǐng惕,尤其是即墨那里,你给我打起十二万分jīng神!”

    说道最后,燕弘的语气已经带上了极为严厉的语气,显然极为郑重。

    “是——”

    眉头一扬,叶无痕郑重的行礼,他知道即墨着一座小城对燕弘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去吧,这一次我们走水路,到桑海,再去即墨,这是我的亲笔信,先行发出去给伏念师兄。”

    “好——”

    行事干练,言辞简洁,待人接物却是游刃有余,极为圆滑,这也是叶无痕在受到器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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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国,燕chūn君府,主楼。

    这里,依旧如当初一般,极尽奢华,rìrì酒宴,夜夜笙箫,似乎从没有断绝,而今rì的燕chūn君也依旧如当年一样,权倾朝野,燕国上下无不对他位居入户,就连燕王也要忌惮三分,美妙的夜,碧空如洗,天上繁星点点,璀璨夺目,渐渐临近六月了,即便是最北方的燕国,也开始变得有些炎热了,点点蝉鸣已经开始复苏。

    华灯初上的夜,然而此刻却没有了以往的喧闹与奢华,上首的主座上,燕chūn君端坐哪里,面sè郑重,目光游离,似乎脑海之中正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门外,燕chūn君府第一剑客【绝影】,依旧尽忠职守的护卫在那里,自从数年前被燕弘一剑削断一根手指之后,绝影对剑术,却更加执着,往rì的纸醉金迷,放浪形骸,早已经完全被他抛弃了,他的心中隐隐的有一种预感,他与燕弘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这没有任何凭据,只是出于一个武者的直觉,他冥冥之中似乎感觉得到,下次见面的一战,关系到他自己的生死,也关系到整个燕chūn君府的存亡,只因为每一次一个静下来的时候,绝影的脑海里就会回想起当年那个叫做赵桓的少年说过的话“告诉燕chūn君,最好不要来惹我!”

    当年以为这只是一句无稽之谈,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句话并没有被抹去,却仿佛如梦魇一般,越来越清晰,而绝影能做的也就只有更加勤奋的的习武练剑,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能保住自己的命,仅此而已,只为了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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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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