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登科
时光悠悠,一个月时间过的很快,这一日无痕庄上喜气洋洋。正是因为无痕庄的主人燕弘。今日大婚之喜。
聘书:订亲之书,男女双方正式缔结婚约。纳吉(过文定)时用。
礼书:过礼之书,即礼物清单,详尽列明礼物种类及数量。纳征(过大礼)时用。
迎亲书:迎娶新娘之书。结婚当日(亲迎)接新娘过门时用。
纳采:古时婚礼之首,属意女方时,延请媒人作媒,谓之纳采,今称“提亲”。
问名:男方探问女方之姓名及生曰时辰,以1、吉兆,谓之问名,今称“合八字”。
纳吉:问名若属吉兆,遣媒人致赠薄礼,谓之纳吉,今称“过文定”或“小定”。
纳征:奉送礼金、礼饼、礼物及祭品等,即正式送聘礼,谓纳征,今称“过大礼”。
请期:由男家请算命先生择日,谓之请期,又称“乞日”,今称“择日”。
这几道流水线的样式,自然是在这一个月时间里安排的妥妥当当。甚至燕弘还专程请了楚南公给算了日子,礼数不可谓不周道。
真到了迎亲的日子,此时最辛苦的,雪女和端木蓉的娘家算是墨家,红莲和红玉则交给紫女负责,大小司命则被送到了月神手里章旭自然是由明月城的人亲自接管,石兰这个刚订婚的小丫头也赶去章旭那里凑热闹,说是提前观摩一下,真是啼笑皆非。
女子光是头上佩带的各类首饰、花朵、怕不就有十几斤重?而且她也要穿几层袜子的,到了你家后,还要拜天地祖宗至亲宾朋,完成夫妻礼仪。
今日不光是新娘子衣着华丽,厚重,就连新郎官也轻松不到哪去。他的胸前背后各藏了一个冰囊,外面套上一层层的衣服,要人老命了啊,这个时代结婚风气还是不错的,还没形成后世的‘打新郎’‘针刺新媳妇’这类恶俗的风气,结婚时的礼仪越重。
光是那穿着就能让人发疯,**、中衣、外袍、礼服、各种金勾环佩,光是布袜子就穿了三层!这算是什么道理?又不是透明丝袜配黑网~袜,跟性感不沾边儿啊?一问白迟才知道,穷苦人家出门也有套衣服。却未必有袜子可穿,所以穿袜子实在是有钱人的身份表示,要不是考虑燕弘这双‘足登’不够肥大,白迟都想让他穿八层,有钱!
这个时代不兴以人为畜,新娘是坐装饰了各种花线的‘花车’,新郎也不用跑去新娘家接亲,等在自家门前就好,此时快近黄昏。正是古时‘婚姻’中新娘抵门的时辰。拜完天地祖宗父母,直接就入了洞房,可没有如后世那般上午结婚的,那样多半是鳏夫再娶或者寡妇再嫁。很不吉利。
所以这一趟婚宴下来,已经是圆月上青天,夜色静悄悄。但有些东西却也是千古不变,比如说。做客的都会想尽办法吧新郎官灌醉,这到哪都是真理。
女方嘉宾自是不提,项氏一族肯定在。蜀山石兰族也少不了,墨家自然不会少了凑热闹的大铁锤和盗跖,就连老神在在的逍遥子也赶来喝了一杯酒,卫庄有紫女管着,却也端端正正的敬了几杯,唯一比较正派的,还是要数盖聂。
双手一举,大袖一挥,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贤弟,为兄祝你贤伉俪白头偕老!”
燕弘却是心然受之,他了解盖聂的为人,看上去虽然不冷不热,但他要不是出自真心实意,恐怕连这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插上剑走人了。
还是应了,那一句话,兄弟相交贵在知心。
一套礼节尘埃落定,燕弘这才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后院,晃了晃脑袋,心下却不禁有些乐,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小登科了,能不了嘛。
虽然说几位红颜知己今晚都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晚开始,燕弘就可以正式开动造小人工程了。
正所谓给我一个支点可以翘起地球,给我一杆神枪可以创造一个民族,不外如是。
带着坏坏的笑容,燕弘头一次走起了八爷步,表情居然也带着点猥琐,就这么大刺刺的朝着端木蓉的房间走去。
烛火摇曳的新房里头,端木蓉可没有燕弘这么淡定,虽说都是老夫老妻了,可是这也是大姑娘一生,仅此一回。
看着眼前的红烛,再看看自己满头发誓,一身喜袍,端木蓉觉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等了这么多年,这个日子终于到了?
端木蓉在心里头这么问自己,甚至左右手紧紧扣在一起,轻轻的掐了一下,确认那一丝丝似酥麻,似疼痛的感觉是真的,端木蓉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安下心来。
至于今晚的顺序,对不起,不用燕弘操心……
当然,不要想歪了,大被同眠是不可能了,就算燕弘愿意,姑娘家一个个也不乐意,怎么着娶了姑奶奶还想占着便宜,直接骂你一句荒淫无度,燕弘也只能陪着笑脸。
所以这秩序,自然是由月神来安排,端木蓉是正位自然第一是没得跑了,之后嘛却是章旭与少司命,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这两姑娘事到如今还是云英之身,所以众姐妹也就让一让。
对此,燕弘可是千恩万谢,多谢姨母为自己解决了这一大难题。
个美丽的夜晚,秋夜的美,美在月色。
秋夜的月色分外皎洁,皓月当空,那如练的月光,如水银泻地般的洒向无垠大地。月色朦胧,影影绰绰。
人沐浴着这薄雾轻纱,如幻如梦的月色。犹如沉浸在醇香美酒的微醺之中,那似真似幻,若隐若现的感觉,的确是一种享受。
手轻轻的放在门上,燕弘一点点一点点的用力,细心的营造着温馨的气氛,他很明白,洞房花烛对女人的意义,所以每一个细节都做得很用心,只为了在这个夜晚,给所有人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月色总是富有诗意……银色的光辉斜照窗沿上,只能映出一个淡淡的身影。
反手将门轻轻合上,红烛映照下,燕弘看着端木蓉的脸蛋,竟然有些痴了!(未完待续。。)
第11章 新婚夜
看着氤氲的烛光,燕弘这才徐徐挪动脚步,行至窗前,看着端木蓉淡淡一笑。
彼此守候了这么多年,今夜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美好,心中都是异常激动。
掀起竹帘,燕弘站在房门前,轻轻扶住端木蓉,同坐床儿沿。他就在旁里仔管瞅,我就猜着他心急,恨不得这会就动手。
共坐罗帏,共坐罗帏,安排热酒饮交杯。燕弘对银灯,细细的打量着端木蓉的眉眼。只觉得今晚她,比之昔日更要美上百倍千倍,脸上红晕未消,唇角含羞带笑,看他那样乙,全然等不的。
端木蓉却见燕弘有些傻愣愣的看着,心中不觉又好气又好笑。
端木蓉和燕弘脸对脸,吃了交心酒一盏,大家知趣都抽身,燕弘就忙把房门掩。轻轻给端木蓉摘了头饰,伸手就来解开端木蓉的衣襟,本等心里待不依,燕弘央给急了端木蓉又心肠软。
又喜又羞,又喜又羞,他和她睡一头。轻轻舒下手,解开她的鸳鸯扣。
委实害羞;委实害羞,事到其间不自由。勉强脱衣裳,半推还半就。仔说那人年纪小,偏他生的脸子俊俏,一头睡着不肯闲。摸了头来又摸脚,百样方法鬼混人,轻轻把我腮来咬,端木蓉的手儿仔一松,裤带早又解开了。
把她温存,把俺温存,灯下看着十分真。燕弘甚风流,与蓉儿真相近。搂定蓉儿身,搂低声不住说着软语。
他仔叫一声,端木蓉就麻一阵。浑身衣服脱个净,两手搂定没点缝,腿压腰来手搂脖,就有力气也难挣。
搂一搂,叫一声,不觉连蓉儿也动兴。麻抖搜的没了魂,几乎错失就答应。不惯交情,不惯交情,心窝里不住乱扑登。十分受熬煎,仔是强扎挣。汗湿酥胸,汗湿酥胸,相依相抱诉衷情,低声央及他,你且轻轻动。
红烛摇曳之间,原本今晚该是个美妙的和谐之夜。可惜……往往天不遂人愿,一丝晦暗的阴云正一点点向着幸福之地袭来。
无痕庄的外院,仆人们正在收拾残羹冷炙,还是一派灯火通明,可是这一片灯火辉煌之中,却又一道模糊的身影,缩在烛火的阴影下,小心前行,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绕过了一一层岗哨,往里走却是更为严密。
门口的岗哨一般为八人根据职位高低会增减人数,以目前无痕庄内燕弘亲临的应该是二十人,墙内还有五步一人的站岗卫士。围墙的四角都建有哨楼他们视野更高跟广,发现情况将会立刻鸣钟示警,而且都是选用万众挑一的神箭手,练就百步穿杨的弓箭之术。除了固定岗哨还有四人一组的巡逻队若干,从天黑开始直到破晓彻夜不休。
这些卫士都经过严格的筛选与训练,战斗力应变力超过常人。而且每半个时辰清点一次,所以,如果要秘密潜入的话,最好不要惊动他们,更不要与任何一人发生战斗。
院落内的树木虽然是极好的藏身之处,但是对于大多数潜入者来说这反而是个可怕的陷阱,每一棵树上都系有铃铛,如果不能第一时间找到并解除铃铛,一旦上树就会立刻暴露行踪,如果能顺利通过这些防御,就有机会越过第二道围墙从外院进入到中院,中院的布防情况与外院基本一致,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没有障碍物是完全空挡的平地。
没有人能在这么多监视的目光下穿过这片空地而不被发现,任何侥幸的冒险都将是致命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足够的耐心,如果能抓住机会穿过这片广场,就可以进入到无痕庄的核心内院,这里应该就是重重看守把守的关键目标所在了。
只要燕弘身在无痕庄,那么内院的布置,都是有燕弘亲自拟定,并且交由墨鸦秘密执行,除此之外,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内院是如何布置的。
山门之外,外院,内院,三重关卡,原本该是固若金汤,万无一失,可是奇怪的是,那掩藏在灯光下的影子,却能够如入无人之地,来去自如,只用了一个时辰便以来到了山门外,而此时,已是月上中天,黑云深深。
他身着一件灰色长袍,负手站立与山门之外,山林间却忽然传来了几声夜莺的叫声,虽然显得有些突兀,却没人察觉。
紧接着,便见一个个细长的铁索从山崖后面迅速的挂起,铁索末尾有勾爪,乃是微微弯曲的四个手指形状,牢牢扣在岩壁上,末端连着儿臂粗的麻绳,一个个黑色的影子迅捷的爬了上来,动作没有一丝一毫迟滞,极为迅捷。
显然,他们都是受过长时间专业训练的精英,如此岩壁对他们而言虽说不上是如履平地,却也不见得有多么艰难。
待到得近前,月光落下,却见这些人一个个猫着腰步履轻快,悲伤被这小巧的腰弩,每一个都配有三发弩箭,需要时只要正面朝向对手,微微一弯腰,就可以立即发射出一枚弩箭,置对手于死地,速度极为迅捷。
手上都带着长剑,腰间挎着匕首,可谓是装备精良,唯一的破绽便是为了攀爬方便,身上都没有穿戴甲胄,可谓是防御力极为薄弱,不过这在他们看来,也并非不可违。
今晚乃是无痕庄的大喜之日,人人喜气洋洋,戒备自然要松懈许多,无痕庄之内,燕弘更是陪着自己的新娘子颠倒鸾凤,巫山**,到时候精疲力竭,昏昏欲睡,那对于己方的行动就更有把握了。
所以他们心也平静了,胆气也壮大了个个心中都提着一口气,今晚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给主上看一看,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得到大大滴奖赏。
说的通俗点,人为鱼肉我为刀俎,今晚的他们,一直都将自己看做猎人,来猎杀一群,沉睡的猎物。
“属下参见残魅大人!”
领头的三人正是卓不凡,段智兴,吕秀成,却在那来历不明的青年男子面前行礼,显得极为恭敬。
“恩 ……天行到了吗?”残魅瞥了三人一眼,不疾不徐的问道。
“回大人的话,诸葛大人以到崖下,以做接应!”段智兴平静道。
“很好,再过一炷香的功夫,你们就开始吧,自己当心,出了事本座可就不得你们。”
“诺!”众人齐声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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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happy end
夜晚的月亮是戴着面纱的美人,明眸皓齿,明亮淡雅,站在小路上,仿佛身上披了一层银纱。黑色的天,深邃的让人害怕,难道它真的比传说中的嫦娥更漂亮吗?
没有人会知道,也许只有那曾经跌落的流星知道。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却蒙上无端的蒙上了一层肃杀,一人走在这充满幽静的夜里,这条林间小道,风呼呼的吹着还带者树叶的沙沙声,就像是风的呼啸。
冷冷的寒意冲上心头。头上冷汗直冒一股无形的压迫浮现在人的心头。
望着周边的树木,它们仿佛都长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直勾勾的望着人。风把树上的叶子吹落了,踏在小道上脚下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今晚,似乎太安静了,静的让人有些战栗,这样的寂静,让人很不舒服,不论是仆役还是卫士,都不禁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今夜是主公的大喜日子,可不能出什么纰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一般。远处的灯塔那微弱的灯光,使夜更显寂静了。
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却不能如往常一般听到虫鸣鸟叫之声,只有那一阵阵冷肃的疾风,冲击着冰冷的岩壁。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眼睛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像在白天里那样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这让诡异的宁静,一点点的蚕食着人们的警惕性。令人防不胜防,不知过了多久,人们渐渐觉得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身子开始变得松软,就想这么随意的一靠,然后睡过去,舒缓这一整天的疲惫,舒舒服服的,平平静静的,懒懒洋洋的。什么也不做。
终于,当第一片乌云遮蔽了天上的满月,灯光也渐渐暗下来的时候,第一个人睡着了。
他只是庄园里一个普通的仆役,没有武功,更没有内力,只是花圃里的一位花农,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软塌塌的倒在了花丛中。
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看见,然而这一切却像是一盘多米诺骨牌,一连串的反应如决堤的洪水,完全不可遏制。
打扫屋子的仆役。伺候主子的侍女,打更的小厮,再到威武的卫士,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睡了过去,没有半点反抗,也没有半分挣扎。喧闹,房檐下面的红灯笼,还是那么明亮,一个方方正正的‘喜’字在风中摇晃着。
原本忙碌的无痕庄,竟然就在这一瞬间,变得死寂一般,再没有生气。
下一刻,正门洞开,一个灰衣青年人背着手站在正中央,一把把锋锐的刀剑,在夜色下反射这晶亮的银光,寒气逼人,杀气腾腾,每多出一束银光,便可看见数十条黑衣大汉不如这繁华的庄园。
更奇怪的是,这些黑衣人像是对这庄园的路烂熟于心,每一步都能绕过阵法,避过机关,轻巧无声,不发出任何响动。
就像是潜伏在黑夜中的毒蛇,吞吐着血红的蛇信子,一点点的接近猎物,只待那出其不意,一击致命。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屏息凝神,步子尽力放轻,几乎真的可算作是,每一个人,都知道,今天这个夜晚到底有多重要,牙齿锋利都带着一颗毒囊,他们便是真正的死士,不成功便成仁,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主上。
灰衣青年人在大门之外站立了许久,终于动了,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轻巧,那么优雅,黑夜的掩护下,没有人看的见他的面容,唯一留下的只有身后那一个个凝若实质的残影,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残魅。
影子是他最好的朋友,同样影子也是他最好的武器,他们时刻不离,永不背弃,就这么慢慢悠悠的飘过人群,卓不凡,段智兴,吕秀成三人却毫不在意,脸上反而带着一丝丝难以名状的笑意。
知道那一抹灰色的残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三人这才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残魅大人的功夫,更上一层了。”卓不凡赞叹道。
“别说那么多了,时不我待!”段智兴提示道。
“走!”吕秀成大手一挥,所有的黑衣人化整为零,散落在浓浓的夜色中。
清冷的夜风,在这一刻仿佛化成了,死神的笑声,一点点蚕食着脆弱的生命,在这一方天地之间,杀戮就在这无声无息剑开始了。
血量的剑光划出一道道红色的幕布,落在墙上,洒在草丛里,喷溅在柱子上,流淌于青砖石缝里,曾经苍翠的绿地在这时却一点点被染红,所有人仿佛都在做着美梦,却又在着美丽的梦中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没有思想,没有喜怒,更不曾痛苦,心,脑,喉,肝,肾,不同的杀人手法,但都是一击致命,绝不拖沓,绝不留情,他们所需要的就是将这里化作一片白地,生灵全无,血染夜空。
生存之道,从来都是残酷的,没有谁能知道,下一刻会是怎么样的一片天空,下一次呼吸会不会是自己在这世上最后一次的流连。
灯火通明的内院,依旧显得喜气洋洋 ,平静无波,新娘子房里的烛火渐渐熄灭了,洞房花烛之夜,一缕缕温馨弥漫在内院,丝丝入扣。
些许落花残叶被风吹起,飘扬在夜空中,深蓝色的星空下,好似一位花仙子翩翩起舞,曼妙无限,风姿绰约。
一汪泉水叮咚作响,正是这一曲舞蹈最恰当的配乐,浑然天成,不带一丝破绽。
终于,内院的最后一丝烛火落下,那……是少司命的屋子……
面纱轻轻落下,精致的发钗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梳妆镜前,昏黄的铜镜,倒映着少司命曼妙的身子,一件件衣物落下,盘绕的长发及腰,璀璨的眼眸半睁半闭,一腔喜悦溢满在胸中,一切都是这般美好。
这是属于自己的完美世界,这是自己亲自演绎的童话故事,正如他曾经对自己说的,他会送给自己一场”完美结局”
唇边带着一丝甜美的微笑,她完全没有察觉到,一丝丝黑暗正在悄然靠近(未完待续。。)
第13章 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夜色,愈发晦暗,风也渐渐大了,本该是花好月圆的中秋之夜,此时却变得煞气森森,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在无痕庄的外院飘散开来,一条条生命就在这悄无声息地的黑暗中。
本应该是一个幸福与浪漫弥漫的中秋之夜,此时此刻,却充斥这数不尽的血色与杀业。
黑衣人如波浪一般循序渐渐,有条不紊,三组人,卓不凡腾挪跳跃在屋檐之上穿梭,段智兴直取中路一往无前,吕秀成却小心翼翼的盯着左右,以防暗箭伤人。
单看这进退有度的氛围,就知道这绝对试一次有组织有计划,有针对性的突袭,而且这一部人马也绝不会只演练过一次而已。
‘当头炮’‘二炮手’‘殿后’都是这般泾渭分明,毫不出错,这可不是一般的新兵蛋子可以做到的,这些人不说久经沙场,也能够算得上训练有素。
渐渐的,星空中的乌云缓缓散去,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仰望天空,求摸的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
天空满天星斗,像一粒粒珍珠,似一把把碎金,撒落在碧玉盘上.此刻是那么的宁静,安详,树叶在沙沙作响,星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
秋日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夜幕像一条无比宽大的毯子,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宝石.
在这一刻,星辰似乎比明月更动人,镶满了小星星,星星们,尽着自己的力量把点点滴滴的光融成淡淡的亮光,不像 阳光那样灿烂,也不像月亮那么冷漠。
如此静谧的气氛,如此奇妙的美景,却突兀的出现在一副满目疮痍的‘战场’,当真是触目惊心,让人不寒而栗。
猝然间,一道金色流光在队伍之中乍现,却又立刻消失了。似乎是隐没在一双漆黑的手套之中。
那是卓不凡的匕首,一柄黄金为尾,经钢为首,千锤百炼的利刃,如果一定要一较高下,也许就只有当日荆轲刺秦的残虹匕首能够胜任了。
只不过,当日是图穷匕首见,残虹威震天下刺秦王,今日却是做这样的鸡鸣狗盗,滥杀无辜之事。其中差距,又何止云泥二字能够表达。
只见这一病匕首,在一名黑衣人的手指尖旋转了一圈,紧接着镶入那细小的门缝,手掌再轻轻往前一推,手腕使劲一抖,就这么劲力爆发,内院的门栓应声脱落,这是何等锋利的兵刃。又是何等熟练地手法。
为了今晚这一战,他们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只听的‘吱呀’一声,内院厚重的大门被徐徐推开,细小的摩擦声。在这个‘喜庆’的夜晚,已然完全被忽略了。
夜已过半,这正是人们睡得最香甜的时候,然而杀机却离美梦中的人们。越来越近。
少司命的房中,沉浸在新婚之喜的俏佳人,已然将外头的长衫。锦袍退去,只剩下一件丝质的中衣,细腻的细线在晦暗的月光下衬托出晶莹剔透的美感,将少司命完美的身躯展现的淋漓尽致。
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 几转.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淡雅而不失稳重。三千青丝挽作一个涵烟芙蓉髻,斜插一支流苏扶月白玉簪与其耳坠搭配的相得益彰。粉唇如蜜,美目传神。只是如此绝美的容颜却有的是一双冷凝的眸子,一眼望不穿的深邃。似已将这世界看穿,红尘看破。
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鹅蛋脸儿,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采精华,见之忘俗。随风而站,却似那嫦娥奔月一般,貌虽无嫦娥似倾城,恣意之态却更胜其一番。
如此惊人的美,却即将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下,门外的那一道黑影,距离她愈发近了,几乎是只要一转头,便能够清晰的看见窗户上晃动的人儿,但少司命却依旧是这般背对这门外。
在这个昭示着幸福的夜晚,这一位倾国倾城的少女似乎也是完完全全的沉醉其中,虽然如意郎君不在身侧,但她依旧没有怨怼,只因为,这个世界本就如此。
再说,姐妹们都是明媒正娶,自己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左手一扬,将外袍挂在屏风上,迈着碎步向床榻,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新婚居所所用,极为华丽又不显奢靡,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徐徐的落座窗前,轻轻的踢掉月神亲手为她缝制的新鞋,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羞涩,再过两天,自己的夫君,就会在这件房里与自己共赴巫山,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情景,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脸上红彤彤的的。
还有些发烫,有生以来第一次,少司命有了一种紧张的感觉,耳朵也有些发烧,心跳忽然变得好快,如果她生在现代,那么她一定会知道,这叫婚前恐惧症。
当然,这病没法治,也不需要去治,每个人都需要经过这一关,不论男女。
直到此时,少司命似乎仍不知道,外间的门已经被打开了,四五个人已然悄无声息的走进了自己的新婚居所,将这温馨的气氛打碎。
她就这么翻身上榻,拉过百花锦被,脸朝里香香甜甜的睡去。
外间,四五个人互相看了看,随即又点了点头,内间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随后完全处于一个平率,这便是一个人进入深度睡眠的凭证。
对于一个武者来说,要辨别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容易了。
“咔嚓!”
内间的门栓被卸下,手法如出一辙。
一双双眼睛泛着幽光,一柄柄利剑透着煞气。
一步紧跟着一步,绕过精致的山水屏风,黑衣人一左一右,将长剑高高举起,狠狠落下!(未完待续。。)
ps: 周日开始去长沙出差,下周日回来,下个礼拜的更新可能要到周日了。
第14章 血色浪漫
黑衣人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微的收缩,那是笑容的发端,行动一开始就能除掉无痕庄的一位顶级战斗力,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他们两甚至已经开始想象顶头上司会如何嘉奖他们。
渐渐的嘴角微微翘起,漆黑的面罩下,拉出一丝微小的笑意,与此同时,原本平稳的呼吸,在此时也有了一缕微不可查额波动,这代表着即将成功的紧张心情,也代表着动手杀人的一丝紧张。
不论在老道的杀手,在动手的那一刻,心绪都会有一丝变化,区别只是在于,他能不能立刻调整他,像燕弘与卫庄这样的超级高手,在异样情绪刚刚升起的时候,便会立即被扑灭,换成通俗的说法,就叫做,喜怒不形于色。
显然,这一群杀手,还无法做到这一点,虽然他们极力控制,但却还没能克制生物的本能,也正是这千分之一秒的疏忽,是他们没能躲过杀身之祸。
两道碧绿的剑气已经洞穿了他们的喉咙,真气凝结而成的绿叶化作两道锋刃,瞬间绞碎了刺客的喉骨,毫不拖泥带水,甚至连一滴鲜血也不曾掉落在地。
手法纯熟,干练,无声无息间化解了一场危机。
生灵以成了尸体,绿叶如潮水般将他们掩盖,渐渐的两个人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吸附起来,翠绿的叶片将他们包裹成了两个茧子,少司命飞快的结印,准确的打入绿色茧子的中心。
随即,茧子就像被注入了活力一般,两个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缩小,最终留下的只是一堆细碎的粉末,我们通常把他称作骨灰。
长长的睫毛轻轻的眨了眨,少司命随即收工。若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看似文雅端庄的少司命会有如此狠辣的杀人手法,这是实实在在的尸骨无存。
刺客所有的精气神都成了少司命练功的养料亦可以说人能成为植物最好的肥料。
一切归于平静,一阵清风将窗口洞开,显得极为突然,再看床榻之上,少司命早已不见了,只留下窗台上那一个浅浅的脚印。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一片一片的月光。温柔地洒落下来,洒在屋檐,洒在河边,洒在耸入夜空的古塔,洒在藤葛垂垂的墙头。青石铺就的小路上空无一人,任凭月光漫照,泛出点点银光。一幢古朴的房屋里,映出一道穿着紫色罗衫的倩影,隔着门扉。明明晃晃的身影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这是风暴即将来临的预兆。
在铜镜前款款而坐,章旭轻轻的取下珠钗。似乎是怕伤着自己柔嫩的头发,看着镜中倒映出精美的嫁衣,章旭不自觉的一笑,很舒心。
衣架前面。尚丹筠小心的将嫁衣的每一个角落弄得平整称透,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自家小姐,眼中也不禁闪过一缕惊艳。
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姐穿上这么华丽的女装,真是应正了那一句,人靠衣装,今日自家小姐,将其他几位新娘子全都给比下去了。
想着想着,尚丹筠的脑子里满是欣喜,作为女人,尚丹筠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通房丫鬟,想想燕弘少爷来日要帧及伺候,尚丹筠白兮兮的脸蛋就有些发烧。
可是,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屋里的烛火却忽然灭了,猛的一惊 下意识的一回头,却发现自己小姐素手一展,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尚丹筠不禁眼睛瞪圆,满是疑惑。
“有杀气!”
贴着尚丹筠的耳朵根,章旭轻轻的吐出三个字,随即便收敛了全身气息,修长的身躯紧紧的绷住,就像是一张牛角弓,弓弦已经拉满,只等着致命一击。
尚丹筠也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近二十年朝夕相伴,两个女子的默契可谓是浑然天成。
一阵疾风,将门前的红灯笼吹熄了,相互撞击,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动,本已经睡下的大司命猛的坐起,就这么静静的靠在床头,宽大的帐子被风吹开了一条缝隙。
大司命却好似丝毫未觉,双手将长发细细的挽起,打了个活结,就这么半坐着,眼睛半睁半闭,手中却的劲道却含而不发。
.月光悄然弥散,夜,在风的指尖上跳舞。往事值得回忆:在这月光如水水如天的夜里,我在窗边深深叹息。去体验那一份不可名状的心情。
红莲重新穿上一身粉色长裙,头发却换成了随云髻,右手的手臂上,晶莹的赤练软剑如蛇盘一般紧紧缠绕左手叉着腰,蓄势待发。
目光所以一转,却是瞧着红玉的院子,嘴角俏皮一笑,不知道那些个不要命的会去到那个大姐头的房间,那可就真是倒了大霉了。
且看红玉的屋子,也正印了红莲的想法,八具尸体歪歪斜斜的躺在院子里,还没进门就已经被脱手镖給钉死在了院子里,红玉身姿娉婷的落在屋顶上,目光却早已飞向了燕弘所在的院子。
身边带着端木蓉,身侧又紧挨着雪女的院子,而且这两个妹子的武功都算不得一流,越是这般想,红玉越觉得担心,袖袍一挥,仍是穿着最爱的大红裙,风驰电掣般向着燕弘的房间而去。
月光穿过树荫,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月亮像一个大玉盘,将月光洒落在每个树梢上,感觉好舒服,多么柔和呀!
柔柔的,柔柔的,像刚刚洗涤后的绸缎,像婴儿涓涓的皮肤。此时,高楼泻下的清辉,小窗中溜出的橘黄色的灯光种种,与这素雅的月光构成了一幅绝妙的作品,难怪连大诗人李白也要“举杯邀明月”了,那一轮清澈的明月,平伏了伤痛,疲倦和愤怒,使它们入睡了;月光,化解了仇恨,**和不解,使它们消失了,月光,使成功者的傲慢与失败者的自卑同时入梦了,它拥有一颗包容的心!
飘带在前,玉足踏月,三千银丝随风舞动,正如那月中仙子轻歌曼舞,然而,洁白的丝带却早已被染尘了红色,寂静的夜,却有着刺目的红,即使是凌波仙子,也难掩心中怒火。
一曲终了,死亡之舞,从不落空、此时此刻,所有人,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同一点。
燕弘!(未完待续。。)
第15章 明月高悬
月亮像一只晶莹的玉盘,慢慢地从云中浮现,渐渐地越升越高,穿过树林,越过山岭。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一切仿佛披上了银纱,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伴随着月光颤动着,闪闪烁烁。
月光如水,从九天倾泻下来,月光洒满了这园庭,远处的树林,顶上载着银色的光华,林里烘出浓厚的黑影,寂静严肃的压在那里。喷水池的喷水,池里的微波,都反射着皎洁的月光,在那里荡漾,她脚下的绿茵和近旁的花草也披了月光,柔软无声的在受她的践踏。
一身鹅黄长裙,素雅的面容,柔韧的长发挽成十字髻(美人心计,林心如的发型),两侧各盘一鬟直垂至肩,上用簪、钗固定,晶莹的珠玉随着她的步调轻轻摇曳,更显出女子的美艳。
目光流转,看向身侧面色沉寂的男子,那是自己的夫君,今晚本是自己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可却有些鬼魅宵小前来搅局,这令她如何不怒。
银针以扣在手中,眉宇间带着一股少见的英气,只待与自己的夫君同进退。
“子弘,今晚过后,你可要好好补偿我。”虽然是危机重重,但她却心安的很,丝毫没有身处墨家机关城之时的紧张与绝望,这一切都是因为燕弘伴在身侧。
“蓉儿,这是自然,今夜这些小老鼠坏了咱们的兴致,却是该死!”
却见此时场中竟然只有一个人,燕弘冷冷一笑,端木蓉的手却是一紧,之间此人穿着一件灰布长袍,以紫色发带竖起长发,腮边一圈络腮胡自,高鼻梁。豹环眼,却是生的威武。
“阁下是谁,又是谁要买我的命?”燕弘跨前一步,将端木蓉护在身后,神态却丝毫不乱。
灰衣人将剑横于胸前,脸上的笑容竟有几分自得。
”大名鼎鼎的燕国少君,无痕庄宗主,居然也有猜不透的事情,这当真是一件很令我高兴的事!”
“你为何要杀死这些无辜的人?”燕弘将长剑缓缓拔出,眼神不自觉的流转四周。今晚实在是太安静了,居然连一丝虫鸣鸟叫都没有。
他们早就来了,并且早就动手了,“有人出高价要买你们一家的人头,所以我就来了。”灰衣人笑着说道,手中的剑仍是这么稳稳端着,丝毫不见畏惧。
“你一个人?”燕弘不禁冷笑的质问。
“不可以嘛!他们”灰衣人将头一扬,朗声说道。
“你没这个能耐……”
“以你的功夫底子,在江湖中想必也不会是无名之辈。想不到,竟也会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燕弘言语冷冽,怒气毫不掩饰。
“无痕庄宗主若是只会耍耍嘴皮子,反正这些人迟早都会死。我不过是让他们少受些人生之苦罢了,这也能算是助人为乐吧,只是……那我的十二个徒弟,输得却有些冤枉了。”灰衣男子的神色也有了几分伤感。甚至有些许愤怒“在燕京,在山谷中,我的十二个弟子一个个被你除去。你说说,你我之间还需讲什么规矩?”
“十二个徒弟?”燕弘略微一顿,旋即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血狱的人,据我所知,血狱的十二星相之上,还有二十位阁主,不知今日来了几人?”燕弘脚尖微微向外,步子已然展开,随时准备出击。
“看情形,你们二十位阁主,应该来了不少人吧?”燕弘道。
“虽然你很自负,不过确实准确的判断,不错,血狱二十位阁主,今日来了十五位,这全都是为了你,如此,燕公子是否应该感到荣幸?”灰衣人阴测测的道。
“本座不会以你们这些败类为荣的。”燕弘道。
“好,你说的很好,其实我告诉你这些话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让你和你的女人明白,你们死定了。”灰衣人的剑柄晃了晃遥遥点了点燕弘和端木蓉,显得自信无比。
“那就请你的同伴都出来吧!”燕弘的这句话,说的异常平静,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容。
灰衣大汉的心中忽然一怯,他完全不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为何燕弘还能如此镇定,就连他身旁的那个女人也是如此的从容不迫。
他可是查的清楚,镜湖医仙端木蓉,虽然医术精妙绝伦,但是武功却未入绝顶。
“其实我是想试一试,今夜我能杀死多少!”话音落下,长剑猛然挥出,在青砖上落下深深的一道刻痕“你可以试试跨过来,看你会不会死于非命。”
灰衣人再无拖沓,口中一声呼哨,暗夜之下黑影纵横飞掠,转眼间,场中就已经多了十五个人。
“燕公子莫急,我与你介绍:龙风、虎云、豹冲、熊煞、貔貅、獐智,狻猊、狼拳、豺泽、獬柱、蟒太、龟杰、蛟刚、犼强、貂清,正是血狱之中的高手,位次仅次于血狱的门主。”
“果然是一群禽兽,连名字都不脱本性,那么,你们是一拥而上,还是要单打独斗呢?”燕弘淡笑道。
“燕公子武艺高绝,单打独斗我们这里没人是你的对手,所以还请燕公子,莫要怪我们趁人之危!”
“上!”
“想不到,有人出了大价钱要买我的命!”燕弘轻笑一声,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十五个人,手中长剑却以轻轻颤动。
一挥手,惊鸿剑洒出一片银光,如流星赶月,划出十九道残影,瞬间虚实难辨。
空中清碧到如一片海,略有些浮云,仿佛有谁将粉笔洗在笔洗里似的摇曳,月亮注下寒冷的光波来,像是一面新磨的铁镜。
十九道光影如云中漫步,黄河之水自天上来!
一道仿佛真的存在的黄泉出现,自九天而下,向前方冲刷而去。
燕弘眼眸中也没泛起一丝涟漪,依旧冷漠如昔,锐利如昔,如同两汪深邃的幽潭。
砰!
他右掌探出,虚虚一握,前方的地面立刻炸开,惊鸿剑化作一抹电光倒射而回,被其牢牢握在掌心。
紧接着,劈削切抹点扫,燕弘在刹那之间连出六剑,只见一片耀目寒芒在身周炸开,如烟花般裂绽崩散。
叮叮叮叮叮叮!
火星飞溅,光屑如雨,兵刃交击声叠成一片,包围瞬间被破, 血狱之人身形急退,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射飞出。
不过这还没完。
刚把六人击飞,燕弘眼前陡然出现一颗璀璨的银星。
嗤!!
层层空气被洞穿,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未完待续。。)
第16章 云虎
燕弘刚把格挡住六人的合击,一点寒芒陡然在眼前显现。是云虎抓住空隙,人枪合一,枪出如龙,裂空刺来。
燕弘不慌不忙,悠然一剑点出。
瞬间,剑尖与枪尖对在一起。
叮……
声音远扬,几点火星溅开,一圈无形的震波扩散,掀起气浪,卷起尘灰。
一刹那,两人互相僵持,恍若凝固。
下一刻,云虎急速迫近,人枪合一的力量完全爆发, 燕弘虽然身形依旧屹立如山,不摇不动,手中的问仙剑剑身却是微微弯起一点弧度,渐渐曲折。
见此,他冷哼一声,手腕微震,弯曲的剑身陡然崩直。
嘣!
空气爆裂,长枪被震开,云虎只觉一股无匹巨力排山倒海般涌来,爆发,不禁虎口开裂,上身后仰,差点翻倒。
其中一人,脖颈上血管凸显,连连后退, 脚步纷繁踏下,砸碎片片砖石。
燕弘踏前半步,正要递出长剑,趁时追机,却见残影闪动,狻猊、狼拳、豺泽、獬柱、蟒太、龟杰,折身冲回,再次分作六方围攻过来。
他眼中冷光微动,手腕一转,行云流水般换招,长剑圈斩而出。
轰轰轰轰……
弧光一闪,空气被搅碎,大地被撕裂,狂风乱卷,碎石崩飞。
狂暴劲锐的剑气裂地冲天而起,急旋切割,像是一圈刀壁剑墙将燕弘围在中间,轰然向外炸散。
刚冲过来的四人只见一片密集剑气激荡溅射,嗤嗤破空,如潮打来,纷纷脸色大变,横剑封挡,却依然被一个个轰飞出去。无数细碎的剑气炸散,绕过剑盾撕裂肌肤,在身上留下一条条细长的伤痕。
其中高高跃在空中,难以借力豺泽、獬柱两位刺客,的更是差点被凌厉的剑气刮成碎肉,浑身血流如注。
后面的云虎正好止住退势,妄图再次进攻,见此,也不得不将战马拉住,止步不前。
片刻后。一切平静下来。
燕弘脚下的地面出现一个方圆近六尺,深近四五寸的圆形裂沟,周边地板残碎,狰狞的裂纹满布,却没有一点碎石和灰尘,显得干净异常。
带头大哥龙风没想到燕弘竟强到如此地步,一人就将七个的攻势全部挡下,狻猊、狼拳、豺泽、獬柱、蟒太、龟杰与云虎一时之间不敢再贸然进攻,聚在一起。与其对峙。
云虎等七人后方,没有出手的龙风等七人静静的站在后方,目光却一直跟随着燕弘,没有一瞬变化。
其中有几个手中摆弄着弩箭。寒光闪烁的箭尖同样对准燕弘,如果有机会,相信他们不会吝啬给他一发。
一阵海风卷过,摇动烈焰。斩时吹淡了空气中的血腥。
“十年了,我们又见面了。”云虎突然大喝向前说道。
龙风目光一跳,原本他想借着这一瞬间的空隙擒住端木蓉。已为人质,可惜却发现燕弘周身毫无破绽。
另一边,云虎依旧恶狠狠的盯着燕弘。
他微微泛红的双眸死死盯着燕弘,像是要把他的形象深深的刻进心里,永远也不忘却。
面色冷硬的像是万千寒冰,语气也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很明显,虽然光从话语的字面意思上看好像是故人久别重逢,但他与李梦然绝不会是那种美好的关系。
“十年,我们认识吗?‘燕弘脸上微露疑惑。现在他的任务是拖延时间让张良他们宿命撤退,既然云虎想要说话,他不介意浪费点时间和他闲聊。
云虎一愣,随后气极冷笑:“哈,也对,你当然不会认识我,不会花费时间去记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无名小卒。但,我记得你!永远记得!”
他再次上前,直至地上的剑圈之外,居高临下就近细看燕弘的眉眼面容,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张熟悉却又更加年轻,充满肃杀之气的脸庞,思绪飞散流转,瞬间回到七年之前,秦燕交战之际。
那是一个冷冬寒夜,在一片被白雪披裹的山坡上,风高怒嚎,飞雪连天。
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稚嫩的秦国新卒,那一次,他们那一队刺候外出侦察,却不幸遭遇了一个在燕秦两国战场上凶名赫赫,残酷冷血的怪物。
只是一瞬间,所有的战马都被斩断了马腿,倒在地上哀鸣。
只是一个眨眼,喜欢说荦段子却又异常爱护下属的头领就被斩下了头颅,还有性格认真,常常传授自己杀敌经验技艺的阿空,胆子小跑得快的小墨,精于骑射的小雨,年纪最大,最是温和的老梁,口无遮栏,常常炫耀老家美妻的小龙……所有人都没了脑袋,倒在那人剑的下。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幕。
满天风雪呜咽中,一具具前一刻还在与自己谈笑风声的身躯变成了无头死尸。一颗颗熟悉的头颅面目狰狞,头发披散,沾满雪粒,双目无神的自雪坡上滚落。一道道滚烫的血流汩汩自断开的脖颈中淌出,将纯白的积雪染成一片片妖艳的红,缕缕热气蒸腾而上,又立刻被暴虐的寒风毫不留情的打散。
死寂的杀场中,一名眸光森寒,面容冷俊的少年收起长剑,缓步走来,身上一尘不染,滴血不沾,身周一片诡异的宁静,似乎连风雪都怕了他,被凶焰杀气所震慑,不敢落下。
风,雪,死尸,鲜血,修罗般的冷面少年,这一切共同组成了一副苍白悲惨的可怖画卷,总是在他午夜梦回之时于脑海中幽然展现,成为他多年挥之不去,死死纠缠不休的梦魇。
因为,经历那场恶梦般战斗的唯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但可耻、可恨、可羞、可怨、可怒的是,那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强大,多么坚韧,多么富有智慧,将敌人打败,或从容周旋,撤退。只不过是因为他年纪最小,被众人有意无意的保护,只不过是因为他懦弱胆怯,在面对那人时,浑身打颤,身体僵硬,连动都不敢动一步,连一个叫骂的字都不敢说出口。
不知为何,或许是杀兴已尽,或许是他太过卑微和渺小,那人在将除他之外所有人斩杀之后便径直离开,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瞧过他一次。
那人从身边走过的那一刹那,他脑袋一片空白,差点**。
那人走后,他顾得不去判断风中隐隐传来的一句“不抵抗就不会死,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是真是假,身体一软,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好像膝盖中了一箭,一下子跪倒在冰冷的雪地里。吹了许久的寒风,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甚至连帮其他人收尸也顾不上,就发疯一般尖叫着跑回了营地。
理所当然的,被重罚,嘲讽,鄙视和排斥了。
从那以后,他就在心底狠狠的发誓,不管是面对一个人还是千军万军,都绝不再恐惧,绝不再后退。退惧,则死!
如此,才有了现在似战鬼一般的他。(未完待续。。)
第17章 激战【上】
云虎心中如何臆测,如何悲伤,燕弘自然是无法知道,也不屑于知道,十年前被自己吓破了胆的小鬼,如今虽然奋发图强,练就了一身不错的功夫。
可是这手下败将,就是手下败将,没得可说的。
如果今晚,云虎将自己打败了,那么他还有可能重拾信心,将来更能获得不小的成就,可惜今天他还是如当年一样败给了自己,而且败得很惨,想要再度冲破心境上的魔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生,也就只能卡在如今的位置。
“不如这样,我一剑将你了结了,你自然也就没了痛苦。”燕弘笑的异常冷漠,眼中**裸的鄙视更是昭然若揭。
他虽然不知云虎在想些什么,但是无时无刻都不停的打击敌人,这是绝对不会错的。
“小子,你欺人太甚!”龙风这个络腮胡子大叔倒是反应不慢,他知道若是继续被燕弘这么胡言乱语说下去,军心可就散了,所以只得先下手为强。
“豺泽、獬柱、上!”龙风大手一挥身后便冲出两个头戴圆顶帽的青年人,正是豺泽、獬柱。
两人五官端正,体格健壮,而且面相极为相似,显然是一对亲兄弟,再一看使的兵器都是相辅相成,一个是月牙铲,一个是三叉戟,碰撞在一起,交叉成一个十字架,猛的象燕弘面门激来。
燕弘脚下一错,轻巧的避过一击,回手一剑,便已在豺泽、獬柱,两人的肩膀上,打穿了一个窟窿,动作行云流水,剑法一招一式。已是化繁为简,出手必然见血。
龙风看着心头一跳,他早已知道燕弘厉害,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厉害到如此程度。
要知道,就算是龙风本人,要打破豺泽、獬柱的合击,也须要走过十招,可燕弘一招便以让两人见血,龙风不淡定了。大手一挥,十四个人一拥而上,宽阔的庭院里,顿时寒光四射,刀枪剑戟,奇门兵器应有尽有。
砰!
大地震动,脚下枯叶爆起,炸开,裂绽如花。
地面震颤。烟尘流散, 燕弘面无表情,星驰电走,急速欺近。一根根黑色的发丝在逆风中飞扬,宽大的袍袖向后铺展如旗,猎猎翻卷。
不过一眨眼,刺客刚从剑意的震慑中清醒。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随之而来的,还有仿佛被洪荒巨兽盯上的巨大危机感。
如燕弘所说,刺客先机已失。如果不死的话,他已经没有选择,只能不顾一切,迎难而上。
嗡!!
寒芒裂空,剑鸣激荡。
没有任何犹豫,燕弘果断向几乎已经冲到面前的盖聂挥出长剑,磅薄的内力一发注入手中神兵,化作浩荡剑气狂扫大地,卷起千堆雪。
轰!!
顿时,无数枯叶飞扬,奔涌,炸散,满空碎屑。
烈风卷地,荡气穿空,四下暴散,盖聂面前,重重白浪拔地而起,层层堆叠,瞬间化作一堵丈许高的白墙,如青天陷落,轰然翻盖而下。
这一番攻击声势浩大,堂堂正正,逼面而来,若是其他人,或许就算知道这些积雪没有太多的杀伤力,恐怕也会被其气势所慑,或迟疑不前,或绕道转进。
但如此一来,就被拖延了时间,自己的锐气也不免下落。
不过燕弘却一点没有被这些无关紧要的表象所影响,飞步连踏,掠空急进,只微闭双目,一下子冲破雪墙,出现在天明面前。
砰!
只见漫天枯叶崩散,一抹乌光陡现,如疾电行空,直刺而来。其后,燕弘的身影沐浴在流散的风雪中,迅速显露。
果然,血狱的人马还是有几分本是的。
燕弘不但不惊,嘴角反而露出一丝微笑。对此局面他早有所料,用这一招,真正目的并不是拖延盖聂的脚步,更不是打压刺客的气势,因为他很清楚这些目的根本不可能达到,何况盖聂的突袭其实并不能真的给他造成什么大的麻烦。虽然盖聂的速度的确很快,但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能应对下来。
让他真正觉得有点麻烦的是起始之时那一次突然的剑意暴发,让他心神动摇,本来蕴养到极致的战意被突如其来的一下猛的砸落,气势就被龙风压了一筹。
对他们这样境界的对决来说,精神,气势,意志比一时的得失重要的多,局面不利还可以用各种技巧扳回来,若是精神和意志被击破,击溃,战力立刻就一落千丈,眨眼就被本来是同境界的对手秒杀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现在的局势还远没到那么糟糕的境地,但在一开始就被对手在气势上压制也绝不是什么好消息。于是,他便来了这么一次看上去华而不实,除了发泄和浪费内力之外毫无用处的攻击。
是的,发泄,将刚才龙风所带来的阴影在这一剑中发泄出去。简单来说,即是排遣刚刚被剑意所慑的压力,也是一次先声夺人,提升自信,拔高气势。
到了燕弘与龙风这样的境界,胜负的关键往往已不在于实处,而在于无形中的精神意念交锋。
至于其他的十四个人,在这时候,反而成了陪衬,因为他们根本插不上手,若是卷入战圈,只能被锐利的剑气绞死。
乌光一闪,燕弘手中的剑刹那间已出现在面前,明明只是一柄剑,却让龙风心神悸动,脑海中警钟长鸣不休。他毫不怀疑这一柄长剑能像自己手中天问一般,没有一丝阻碍的将自己的身体刺穿。
不过再利的剑,刺不中人也是枉然。
踏步,转身,头颅微侧,身子急旋,衣袂飞扬。下一刻,乌黑的剑身从脸颊旁穿梭而过,贴近剑身的那一块面皮被其上溢出的剑气刺激,如被一片刚硬的毛刷刷过,根根寒毛竖起,半张脸顿时麻木,冷意直渗骨肉。
间不容发之际,他终于将这一剑避过,且动作不停,顺势一剑斜挑,剑锋裂空,在空气中划出一轮弯月,斩向盖聂。
燕弘瞬间变招,微退半步,手腕一转,长剑下压,正按在龙风的剑脊之上。
砰!!
剑身相格,劲风炸散,两人一时僵持,身周的空气被狂风刮卷,吹向四方,如柳絮飞扬,直上天穹。同时脚下的白雪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陷,稀薄,迅速露出底下干燥的地面。
好!人终归不是鸟,在天上就要多受限制了。
一下子反守为攻,占据上风,燕弘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他仰望头上的一眼,脑海中念头飞转,箭步一踏,便率先冲到了计算中的落点处,收剑入鞘,拧腰,沉胯,重心微倾,身子下压,左手握住剑鞘,右手紧握剑柄,双目眯起,浑身气息收敛如石,静静等待——这个姿势很明显是拔刀术的起手势,看起来他这是想趁机扩大优势,最好是能一击定胜负。
而就在龙风刚做好准备不过一秒,燕弘已从天空上落下。
咦,竟然没有尝试空中变向,难道他不知道我已经在下面蓄势待发了吗?
看身在空中的燕弘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并无预计中的大动作,龙风不禁有些疑惑。不过这疑惑只是一闪便逝——现在已经没时间疑惑了,他所有的心力都注入了腰间的剑和即将落下的盖聂身上。
终于,在燕弘即将落地前的那一刻,在最容易出剑的那一刻,龙风眯起的眼缝中冷光一闪,双目猛然张开。
同时,剑鞘开口处一溜火花绽放,一道细如银线,迅若电光,几乎不可见,却又无比惊艳绚烂,如梦似幻的剑光裂开虚空,一闪而出。
下一个刹那,龙吟般清越激扬的剑鸣才轰然炸开,向外扩散。
锵!!
声波中,完全超越了视力捕捉范围,仿佛化成流光的剑锋突兀在盖聂身前闪现,便要撕裂他的**,将滚烫的鲜血洒满白地。却在这时,一个不该出现的东西挡在了剑锋之前。
砰!!
又一次,乌黑的削铁如泥的惊鸿挡住了龙风的攻击。
怎么可能!?
这一刻,龙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现实。作为江湖中的顶尖高手,作为由宗主尽心教导出的顶尖剑客,他的剑有多快根本无需罗置疑,更何况是用出了拔刀术这样的技巧,将出剑的速度强行提升了一大截。
他难以相信这样的剑,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人挡住。
此时的燕弘可是身在空中,不能借力!甚至连看都不见得能看见他的动作!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
电光火石之间,燕弘双眸一睁,陡然发力,拼着内伤之险,化不可能为可能,于势尽力间竭之前竟再次变招。
只见寒芒暴闪,不过刹那, 惊鸿本来已渐渐停滞显露的剑锋再次化作一道璀璨剑芒转折直上,绕开挡压的龙风的剑,撕裂空气,斩向龙风。
一招未尽,一招又起!
惊鸿的剑锋化作流光飞舞,在停滞的时光中似缓实快的向前推进,斩向地面上。
这一剑若是实打实,那必定是经断骨折,魂飞魄散,然而血狱这一次一共来了十五个人,这一剑就算有惊天之威,将其中一人毙与剑下。
在哪短短的一瞬间燕弘自己也将存有破绽,所以他选择了直击地面,让内力化作冲击波,从而扩大杀伤范围!(未完待续。。)
第18章 激战【中】
一招未尽,一招又起!
天问的剑锋化作流光飞舞,在停滞的时光中似缓实快的向前推进,斩向刺客。
砰!
又是一声略显沉闷的交击,十五人的身子都是一阵摇晃,十几人的内力和在一起,竟然敌不过燕弘一人的功力身子一顿,被一股大力推动,落势停止,反而向外斜飞出去。
又一次!怎么可能!?
龙风本以为这次的攻击能够建功,却没想到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近乎不可能的情况下,燕弘竟然还能随之应变,用惊鸿柄再次将他的斩击挡住。
他原本以为,自己掌握的情报已经非常详细的,然而今天,站在他对面的这位贵公子人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他震惊。
不过现在不是震惊的时候……这一次,他应该没有余力了吧?
转眼间便强压下心中的诧异之情,龙风领头箭步窜出,云虎身影闪动,后发先至,瞬息追上身在空中的燕弘,寒光流转的剑锋劈开大气,在虚空划出一道银轮,追斩而下。
却在这时,前方的燕弘似乎料到刺客的动作,出剑点地,又一次借力转向,斜飞而出。
嗡!
寒光扫空,卷起一片残叶。
连震惊的念头都来不及生出,龙风与云虎下意识的折身转进,流星赶月,挺剑疾追而去。
而燕弘在电光火石之间数次变化,终究是争得了一线喘息之机,身子一旋,落在地面。
但刚刚站稳,背后便传来凌厉的破空声,同时,一股森寒如狱的浩然剑气直逼而来,若巨浪击背。排排冲荡,使得衣发乱舞,劲风飞扬。
他也不回头,只是侧身一闪,下一刻,眼角余光中正见一道惊天剑芒若贯日长虹,从身侧穿梭而过。
剑光之后,是一脸惊讶的云虎。
就是现在!
砰!
一步,将脚下的青砖踏得如莲华炸开。
燕弘身形急转,手中之剑顺势扫出。化作一道乌黑的弧光斩向招式已老,变势已尽的云虎。
而看见盖燕弘然发难,云虎与龙风都是瞳孔一缩,自然是想要躲闪和格挡,然而之前在极短时间数次变招,他的余力早已用尽,再想要应变又岂是那么容易?
嗤,轰!
裂帛声和爆炸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大地震颤,雪沫飞溅。剑锋及身之前,天明强行收招,闪身暴退,然而脚掌刚刚离开地面。便觉胸前一凉,衣衫被轻而易举撕开一道口子,血色开始浸染衣襟。
好在退得及时,伤势不重。
“呼。”
他一下子退出数丈才停下脚步。开始呼吸换气,调运内力,缓解胀痛的筋脉和隐隐刺疼的内腑。但一口气还未吸尽。燕弘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那对似乎永远明澈冰清的双眸已出现在眼前。
随之而来的,是一把撕开空气,裹着狂风,无坚不催的惊鸿剑。
刹那间,激斗再开。
两人不动如山,手中之剑却是化作一道道弧形残影不断斩出,疯狂交击,格挡,切斩,点刺,扫削,戳砍,千变万化,倾泻不绝,一股脑攻向对方。
砰砰砰砰砰……
弹指间,剑锋与剑锋碰撞千百次,两人身周一团团音波如雷炸裂,扭曲空气,圈圈荡开,一道道劲风如刀激射,排空卷地,铲雪扬尘。
无数晶莹的花瓣被吹上了天空,又像瀑布倾泻飘落,化作一重重流泻舞动的彩色大幕,将天明与盖聂罩在其中,从外面看去只能望见两道不断扭曲晃动的影子。
此情此景,倒是别有一番唯美的意境,不过里面两人的感觉就远没有这么美好了。
院中本用来贺喜的花圃,此刻却成激战之下的布景,落叶飞扬,百花起舞,别有意境。
云虎眼中所见完全变成了一片五光十色色,就连广阔无际的天穹也被一层变幻不定的七彩幕布所遮掩。
世界在轰鸣,大地在颤抖,狂风在咆哮,空气在震荡,耳中被无数杂音所灌满,似乎失去了听闻的能力,眼中除了飞舞的雪花,只能见到无数杂乱交织的剑影在纵横,在闪动。
渐渐的,两人的剑越来越快,快到极致,已非视力所能完全捕捉。
眼,失去了作用,耳,不如沉寂,只有思维与本能还在运转,闪着灵性的火花,唯有手中之剑还在彰显着自我的存在,越发清晰。
一时间,手中的剑锋仿佛化成了风,化成了光,深深融入这片天地,肆意浑洒,绽放着属于自己的色彩。
燕弘眼中甚至失去了对方的身影,只能凭借着自己直感和早已深入骨髓,成为本能的技艺在挥剑,在战斗,在对决。
不远处,端木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女子,既然帮不了他,那就不要给他添麻烦,只要静静的看着,让他安心就好。
不是强援,但却可以自保,医家的武功,也不是白给的,虽然比起别家,可能精进的缓慢,但若是真的有了几分火候,那也是足以安身立命。
好些年过去了,端木蓉终于将医家的武学钻研透着,领悟了其中七成意境,如今这江湖能在百招之内胜过她的绝不会超过十人。
轰!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人力有时而穷,高强度的对攻自然也持续不了太久,片刻之后,下方一声巨响,雪幕炸散,两道人影各自暴退,举剑对峙。
在这样下去,输的绝对是我!
龙风云虎等人,披头散发,喘息不止,浑身上下血液奔腾,汗气散发,隐隐在身周蒸腾起缕缕白雾。
散湿乱发下,一对寒星般的眼眸死死盯着面前毫发无损人,心中不由浮现出一丝阴霾。
在那样高强度的战斗下,燕弘的气机居然丝毫不乱,对力道的精准把握简直骇人听闻。
每一次交击的时候都击在我的的剑锋侧面吗?那时的我被剑所掌控,而他却能掌控手中的剑。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老夫真是从没想过,这个小子,竟会是一个如此可怕的人……
终于尝到了成为燕弘敌人的滋味,他心中凛然警惕的同时却苦涩无比,自己兄弟几人拼了全力,他却仍是进退自如,从容不迫,若是等无痕庄援军到来,那自己等人岂不是要被包了饺子。
地面颤动,花瓣枯草炸开。好像万倾瀑布在面前砸落,溅开无数道白色水花,由无形的笔锋蘸满,在视野中肆意挥洒,涂抹,将万物抹消,掩盖。
天地茫茫,满目皆白。
忽然,一点不和谐的颜色出现在白色的世界中。
天明抬头。只见燕弘不知何时出现在天穹正中,如陨石沉坠,衣袍鼓荡,提剑斩落。
十四人抬头。只觉眼前一暗,便见燕弘从天直坠,一剑斩落。
端木蓉眼中更是异彩涟涟,不惊不乱的向后退了几步。避开危险区。
下一刻,气流汹涌,四下炸散的风雪倒卷而回。如花苞闭合,百川归海,将刚刚落地的盖聂围在中心。
他举目四望,只见一面面翻卷滚动的彩幕四下合拢,推挤而来,像是一个不断变小的牢笼,将自己囚在其中。迅速变得狭窄的空间中狂风气浪震荡不休,发丝飞扬,衣袍翻卷,满空飞絮乱舞,一片混乱。
这就是燕弘的实力?比起剑技,倒更像是阴阳家的术法。不,应该是法武合一,既有武道的凌厉,又有术法的诡异,的确是神奥无比。
龙风与云虎对视一眼脸色凝重,看了一眼上方唯一没有被封锁的天空,毫不犹豫的一剑斩在一面撞来的彩幕上——如此明显的缺陷燕弘怎么可能会考虑不到?他毫不怀疑当自己从上方跳出去,身在空中无处借力的时候,会有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迎面斩来。
砰!
虚空一阵炸响,一道凌厉剑气激射而出,纵横切斩,在烟幕上开出一道缺口,随后人影一闪,从一闪即逝的缺口中穿梭而出。
下一秒,轰的一声巨响,几面雪幕在中心处狠狠相撞,各自爆散。
一圈气环炸开,澎湃气浪漫卷四方,无数雪粒当空崩散,四下溅射,打在尚未远离的盖聂背后,微微有些麻痒之感。不过此时的他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小事,因为在外面好整以暇等待许久的天明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冥昭瞢闇,谁能极之?”
陡然之间,一片炫目剑光在云虎面前如孔雀开屏般展开。剑光绚烂,似分千色,流转变幻之间,又若无色,印入眼帘,仿佛来到天地未开之前的混沌,迷迷蒙蒙,不辩上下左右,四方四极。
龙风瞳孔一缩,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下一刻便回过神来,任面前如梦似幻,流转不定的剑光及身,却使出一招苏秦背剑,将手中长剑挡向背后。
下一刻,他身后,一柄清华如水的长剑无声无息自虚空中出现,瞬间斩在剑之上。
砰!
剑锋相交,龙风急剧震颤卸力,但即便如此,四溢的剑气如花裂绽,依旧将盖聂的袖口绞得粉碎,在木剑剑身和手掌上刻出几道浅浅的剑痕。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燕弘的声音仿佛自九天之上传来,话音未落,盖聂眼前光明大放,似是日月同辉,普照无极。
再一转眼,便见身周上下无数剑光明暗闪烁,列布如星,一枚枚垂落寒芒,直指浑身上下各大要穴,使他恍若置身于万古星空,诸天星斗之间。
其中的每一颗星辰便好像是一道锐利无匹的剑气,乍一看去,星辰如海,难以穷尽,剑气自然亦是无穷。
云虎脑海中念头急转,一念过后,却是闭上双目,收剑身侧,浑身气机圆融如一,岳峙渊渟,似是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嗡……
攻势如期展开,随着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星空,万千星辰纷纷点亮,随后只见星光如潮,流星若雨,一道道银线横贯星空,一枚枚星辰摇光曳尾,奔雷电走,密密麻麻往中心处的十五人激射而去。
此刻,万星同发,然而其中却也有先有后。
就在那里!
龙风云虎猛然睁眼,一式纵贯千古轰然崩发,手中之剑化作一道狂龙呼啸出渊,没入身前星空某处。
铛!
交击之声震荡虚空,狰狞裂痕蛛网般自剑没处扩张开来,下一秒,星空破碎,星辰消湮,一脸惊愕的此刻在燕弘身前显现,大步连退。
燕弘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提惊鸿剑,踏步进击。(未完待续。。)
第19章 激战【下】
剑气如冰,只一挥便已经将十五人逼退十五丈,白色的气浪急速翻滚,声响冲天而起。
但燕弘却没有追赶,而是停下来,平静的说道。
可惜了。”燕弘轻轻摇头,“你们选择今天来,证明你们的主子是有心人,知道我今天大喜,所以想给我燕某人送一份大礼。”
“可惜你们实力太差,十五个人,被我废了两个,你和云虎也是伤痕累累,你认为剩下的十一个人,还能有什么作为吗?“燕弘挺剑肃立,轻笑着问。
龙风斩铁钉铁道:“杀不了你,也能让你痛不欲生。”
“是吗?”燕弘看了看眼前非死即残的十五个人,又专注的看了看云虎与龙风两个领头人,点点头:“或许还真如阁下说话,可是你认为,我的女人会被你们控制吗?。”
“什么?”龙风一脸愕然“你!早就知道。”
“这有何难,你不过是想,今日之事若是不成,便以我的几位夫人作为筹码,要挟与我,对吗?”燕弘长剑一抖,闪出一道精光,显然心中以怒。
猝然,寒光四射,劲风炸散,燕弘与龙风再次你来我往,杀得难分难解。
两人修为悬若云泥,龙风却始终不明白为何燕弘留有余地,一个有宝剑在手,上乘剑法为用,一个剑道无双,经验丰富,一时之间,也是相持之中。
时间在两人的战斗中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月色渐暗,云雾渐浓,一丝丝压抑的气息在天空中孕育,秋风似乎更加刺骨,一旁的端木蓉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能感觉到一丝稀松的水汽。一场秋雨正在酝酿。
山坡上,一道黑影落下,看着鏖战之中的燕弘,神色莫名,宽大的黑色斗篷微微敞开,灰色的兜帽之中,没有人看见他的眼神,左手轻轻抬起,晦暗的夜色下,手里似乎握着一具小巧的机关。对准了燕弘的方向。
两人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不论是天龙风还是云虎,亦或者剩下的十个此刻,身体和心力都已接近极限,再难为续。
“登立为帝,孰道尚之?”
燕弘一剑刺出,寒光映雪,剑气森然,但比起之前改天换地般的气势,明显胜了不止一筹。
接着。燕弘一式白虹贯日使来,也无之前那精微奥妙,气贯乾坤的意境。
铛……嗤,嗤!
人影一闪。剑影相击,交错而过,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互换方位。身上同时多了一道伤口,让本已脏乱褴褛的衣衫在走向零碎布条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哈……哈……哈……”
粗重的喘息声在安静的青砖上回荡,手足不自觉的轻轻颤抖。皮肤表面青筋如树根般盘绕突起,豆大的汗珠滚烫如沸,一颗颗从汗湿的发梢,粘腻的额头滑下,滴落如雨,在脚下的地上砸出一个个浅浅的小坑。
筋疲力竭,满身创伤,连眼皮都仿佛重若千斤,直往下坠。深深的无力感如水银般渗入每一丝肌肉,每一根手指,好像只要一放松,便立刻会坠入黑暗的深渊,昏死过去。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凭借着坚若钢铁的意志力支掌起身体,如剑一样站得笔直。
休息了好一会儿,两人终于缓缓转过身,再次以剑拄地,目光相交,对峙屹立。
他们满身疲惫之气,狼狈之相,唯有一双眼睛清明如昔,依旧熠熠生光。
“这是最后了……”
云虎干燥的嘴蜃翕动,想要说话,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出。但对面的龙风却领会了他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十二人如同即将衰朽的老者一般慢慢举起长剑,凝固在黄昏的冷风中。
他们在积蓄力量,他们要将身体中仅剩的点滴精力完全压榨出来,全部汲取出来,而后一把燃尽,使之成为驱动手中剑锋的养料,让很可能是人生中最后一次的爆发得到最完美的怒放!
时间静静流淌,这一片坡上除了风的低语,人的呼吸,再不闻任何杂音。
当乌云笼罩大地,当天空变得昏暗,当日夜轮转之时,当最后一缕阳光被地平线所隔断,夜地中的一众“雕像”终于缓缓迈动了脚步。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众人各自走向对方,踏地上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无比清晰。
一开始,他们的步伐迈得很小,很轻,很慢,似乎害怕惊醒某个沉睡于黑夜中的怪物,但不过片刻,他们就加快了速度,加速,加速,再加速,转眼之间,节奏便自暖日和风突然转换成了狂雷骤雨。
一个个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在雪坡上清晰的响起,纷纷炸裂,似是惊雷爆发后的声波圈圈扩散开来,震碎暗夜的宁静。
这一刻,天地间只有一种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两人的脚步而震动,而颤抖。
砰砰砰砰砰……
一朵朵血色的莲华在两人交替前进的脚下炸裂,他们化作了影子,逆着风向对方发起冲锋,散开的发丝与衣袍上被割裂的布条纷纷向后飞扬,如同迎风战旗上飘展的长旒。
“一剑,惊天!”
最后决定胜负的一招,龙风没有使用御剑阁的招数,而是使出了自己的师父所创的剑法。
轰!
地面颤动,身后一朵巨大的雪花溅开,他已化作一道几乎不可见的影子激射而出。
下一刹,似昙花惊开,只见惊绝璀璨的剑华一闪,黑暗的天地间陡然亮起一道无比清晰醒目的银色光线,将天明与盖聂之间的空间贯穿,将他们两人所在之地连接在一起。
同一时间,燕弘手中的惊鸿剑也如同黑龙腾渊,鳞爪飞扬,破空射出。
那是百步飞剑!鬼谷纵横家的成名绝技!
砰!!!
不过刹那,剑尖与剑尖交击,狠狠撞在一起。
燕弘只有一个人,而对方却仍剩下十二个人,燕弘长剑凌空,而那十二人却将内力紧紧相连,十二人的内力灌注与龙风一人的经脉之中。
如一股洪流滚滚而来,新婚之夜,燕弘出现了一丝凝重的表情!
顿时,世界恍若凝固,两把剑僵峙在空中,一边是一人一剑,一边却是一剑十二人!
下一刻,狂暴浩荡的气劲如海潮般自剑尖相对处轰然爆开,化成无坚不催的风暴席卷八方,将方圆数十米之内的花絮吹上夜空,露出一片苍白的绝地,这一刻乃是绝决之际!
轰!
剑气冲天,砰然炸开,一团团积雪被四溢的劲风撕碎,扯散,如同一簇簇雪白的绒毛在夜空中纷纷扬扬飘散,缓缓落向大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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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虎将
嗤……
恍若龙吟的剑鸣在月下升腾,浩大的音波在山间往来回荡,林木嗡嗡摇晃,落叶漱漱而下。冷光映月,一柄古朴的长剑割裂黑暗,在林中划出一条银色的细线。
什么!?
眼角的忽然发现一丝冷光,龙风头皮一麻,顿觉一股危险的寒意袭上心头,思维停滞了一刹那。他下意识的转头,顿觉一片森寒剑气铺天盖地而来,肌肤上炸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紧接着,笼罩在朦胧月色中的剑尖在他瞳孔中瞬间放大。
噗嗤!
寒光一闪,血珠飞溅,冰冷的剑刃势如破竹的切开肌肉,刺穿骨骼,直没至柄。余势不竭,巨大的力道震荡脏腑,瞬间击溃云虎的挣扎,推动肉身疾行,最终砰的一声,将他死死钉在一颗粗大的树干上。
“噗……”
背部猛撞树干,劲力反震内腑,龙风嘴巴一鼓,一口浓血喷出,化成点点猩红飘洒,落在身上,地上,衣服上,在黑暗中闪着微微血光,显得无比妖艳。
“咳咳……该死剑疯子,欺人太甚。这笔账暂且记下,等会儿看我怎么泡制你。绝对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跪在地上求饶……”
古树摇晃,树叶哗哗落下,他背靠粗糙的树皮,不顾肺部的损伤,猛吸几口气,马上咳出几口血痰,一边咒骂燕弘,一边睁大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黑暗。
啪、啪、啪、啪……
没过多久,墨色浮动。燕弘一袭喜袍,沿着大地上的粗长沟壑缓步走来。几缕月光穿过树冠,在黑暗的密林中投下一片或粗或细的倾斜光柱。他一脸漠然穿行在光暗之间,脸色忽阴忽明,显得有些诡异,又有些阴森,让人心生寒意。
“你浪费了最后一个机会。”
他走到云虎身前,随手拔出长剑,顿时。剑上的鲜血如绸缎般顺着锋刃表面的细密云纹滑落,染红王獠的衣襟,一转眼。古朴的苍青色剑刃便又是一尘不染,锃亮如新。
龙风勉力抬头,死盯了燕弘好一会儿,见其毫无异常之处。眼中终于闪过几许失望。几许绝望。
没有一点发作迹象,看来,这就是我们弟兄几个的葬身之处了。虽然在习武之初就已有了觉悟性,对燕弘对决的时候就已预见此刻,但事到临头果然还是会心怀不甘和侥幸啊。生,谁不想呢……
用沾满尘土枯叶的手掌死死按住胸前的伤口,龙风挪了挪身子,将脑袋轻轻枕在背后的树干上。嘿然着道:“自从接到这个任务,我们兄弟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血狱二十位阁主,今晚却有十五位折损在这里,当真可悲可叹”
他微微仰起头,视线透过树冠间的缝隙,看到的是一片美丽的夜空。皎洁的白月高高悬挂,璀璨的星河熠熠生光,星月交辉,照彻九州河山,似乎从古至今从未因人而变,因事而移。
为什么每时每刻都能感到,我却从未在意过在头顶的星空和脚下的大地呢,人类的一生与它们相比,是何其渺小……
青色的方砖上,满是血迹,那是弟兄们的血,躺倒在地的龙风与云虎却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忽然觉得,自己为“生”奔走了一生,却从没有真正的“活”过。
或许,就这样死在这里也不错。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平时绝不可能出现的念头,他心中顿起波澜,脸色变换,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挣扎不定。脑海中思维电转,一瞬百年,过了片刻,他终于叹了口气,缓缓放开按住伤口的手掌,任代表生命的殷红汩汩流出。
“真是可惜……那么,再见了。”
不知龙风,云虎,一下子就在心里转了无数的念头,看破生死,心境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燕弘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摇摇头,手腕一动,剑尖微抬,就要出手。
咔嚓!
突然,一道清晰无比的裂响在众人耳中响起。
随后只见寒芒一闪,顶在惊鸿剑锋之前的软铁剑陡然炸裂,化成碎屑尘屑,混入漫天飘扬的夜空中。
下一刻,雪亮的剑尖刺入胸膛,一朵妖艳醒目的红花在龙风胸前缓缓绽开。
噗嗤……剑尖一入即出,接着软铁剑被龙风随手扔了出去,呛啷一声落在地上。
但即便如此,伤口处也是血流如注,温热的液体很快将衣衫染红,迅速变得冰冷,冻结。
云虎仰望着一片清冷,隐现星芒的夜空,身子缓缓向后一倒,噗的一声躺入冰冷的秋风中,溅起几点尘土。
夜色如墨,冷月高悬,凉薄的月光如层层白纱笼下,大地上,浩浩渺渺的云气将它环绕,朦胧神秘,宛如一尊古帝静静站在重重帘幕后,观日月经天,群星争辉,看沧海桑田,万物更易,不言,不动,直至永恒。
山腰处,有一片苍莽的林海,老树虬劲,古藤攀缠,高大的树冠遮住月色,使这片树林显得有些阴森。时值午夜,百鸟栖息,万兽入眠,林内一片寂静,只余轻风拂动枝叶的哗哗声在黑夜中静静地流淌。
啪啪啪……哗啦啦……
踩踏声,树枝碰撞声,叶片摇晃声,人的喘息声,衣袂破空声……一片杂音忽然响起,打破夜晚的宁静。一轮满月下,两道黑色的人影踩着月光,踏着夜色,一前一后在林海树梢间飞掠奔驰。
月光洒下,黑暗褪去,才看见,在前方疾奔的是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岁,身着黑色劲装,腰悬长剑的少年。他身材匀材,五官清秀,黑色的长发用一根麻绳从中束起,随风飘扬,整个人显得清俊挺拔,英武不凡,走上街去,必然是年轻女性注目的对像。
不过再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他整张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若冰霜,眸中神芒流转,犀利刺目,如同盘旋在天际的苍鹰盯着猎物,让人惧怕,难以接近。
在他身后,却跟着一个人,也是一位男子,只不过这人却生的粗矿魁梧,狮鼻虎口,双眼炯炯有神,手中一杆大刀,更是令人望而生畏。
“公子,残魅大人已经将前路大同,咱们什么时候上去?”
黑衣公子却全然不急,只是安然的看着天,双手拢在身后,张开又握紧,握紧却又张开,眼底却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凝重,沉吟道“要变天了……”
粗矿的汉子虽然看似不羁,却也是耳目聪灵,听了这没头没脑的半句话,挠了挠发髻,打眼一看天上、闷声闷气道“是啊,看着这样子,是要有大雨到来,公子,咱们不妨找个地方先避一避?”
“这雨,来的正是时候,樊哙……咱们就走进这雨中,好好闯一闯,你敢不敢?!”公子豁然转身,看着眼前这个粗矿的汉子,眼中的冷冽的神色收敛几分,但是周身之间,威势却更为强烈。
似乎与这一方天地合二为一,举手投足之间令人折服。
“哈!公子说的哪里话,俺的命是公子给的,一身本事是公子教的,早在五年前我就说了,俺老樊的命交给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汉长啸一声,粗壮的双臂猛的一抱拳,大声应和。
“好,樊哙,从今后你就叫我一声大哥,你我形影不离,共谋大事,如何?!”这句话,黑衣公子口中虽然是询问,但眼中神色却是巍如山岳,令人心折。
“哈!公子如此抬举我樊哙,俺老樊如何能不识抬举,大哥——!从今后鞍前马后,出生入死,俺若是皱一下眉头,您就把俺的脑袋拿去当球踢!”
“好!好!今夜就陪着大哥闯一闯这无痕庄。”黑衣公子大笑道。
“诺!”樊哙轰然应诺,要胯发力猛的窜出去,声势正如虎啸山林了,锐不可当。
黑衣公子在一旁看着,不禁微微点头“果然是虎狼之将,可堪大用,可堪大用啊。”
“今晚本座便好好会会你,看你有几分实力……燕弘,你立刻不要让本座失望啊!”
话音未落,脚步却以跨出,身影一闪,恍若缩地成寸,诡秘莫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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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血滴子
山坡上,一道黑影落下,看着鏖战之中的燕弘,神色莫名,宽大的黑色斗篷微微敞开,灰色的兜帽之中,没有人看见他的眼神,左手轻轻抬起,晦暗的夜色下,手里似乎握着一具小巧的机关,对准了燕弘的方向。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一场鏖战结束,但一次危机却并没有终结,山坡上,身披斗篷的佝偻身影渐渐移动,眼神却一直都跟随着燕弘的背影,风吹过。
他似乎感觉到,脸颊上有些许湿意,紧接着,帽檐微微一沉,豆大的雨点从积云中滑落,这只是一个开始,至少对于伏击猎物的他来说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因为雨水,会阻挡他的视线。
大雨倾盆,更会影响道机关的精准性,所以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便是阴雨,但他也不能行走于阳光之下,于是,渐渐的他喜欢上了星空,明月。
月亮,星星给天空增添了诗情画意。
黑夜的暮夜里,有几飘稀稀落落的闪闪发光的星星数不胜数。
月亮出现在它们中间,它那圆圆的脸盘上,挂着慈祥温柔的笑容,静静地俯视大地,几朵灰色的薄薄的云萦绕在她的身旁,宛如仙女摆着衣袖翩翩起舞。皎洁的月光给大地披上了银灰的纱裙,照在花瓣上,花儿更加娇艳,洒在床前,有些清凉,带点香味的夜气交织在一起,沁人心脾……
独自漫步在院中,看着深黑得天空,一轮弯月散发出淡淡的银光,并没有云雾的遮挡,于是显得越发明亮,这在往常,是很难见的。
月亮如一个圆圆的大玉盘,令人遐想万千。而那晶亮闪耀的密集的星群。恰似瀑布飞溅的火花。他乐于同星星交流感情,他喜欢和月亮诉说悄悄话。
就这么一个人,静静的享受夜晚中独有的光芒,静静的品味夜晚中独特的景色,静静的陪伴着星空,亦或者说让星空来陪伴自己。
许多年了,这是他排解寂寞的唯一方式,而他也将月亮和星星,当做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自己永远不会被他们‘出卖’。
与渐渐大了,他知道,再不出手便晚了,燕弘以跨过道道血痕,牵着端木蓉的手,想自己眼前走来,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燕弘靠里,两人都是侧身经过自己眼前。
燕弘的高大身形完全挡住了端木蓉的身子。他知道,只要自己轻轻触碰机关,燕弘的太阳穴就会洞穿一个窟窿,那么这一切也就结束了。
将左手的食指放进嘴里。轻轻含住,这并不是恶趣味,而是他为了保持手指的温度,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最佳时机扣动板机。
冰冷的手指。也是一个优秀的刺客不应该拥有的。
——啪嗒——
又一滴雨水轻轻的滴在兜帽上,就在这一瞬间,空间仿佛凝固了。时间也好似变得缓慢了,整个世界都被他收入眼中,画面成了完美的慢镜头。
只看见燕弘缓缓的抬起脚尖,之后脚后跟轻轻落滴,步伐极为轻巧,匀称,落在浅浅的积水里,甚至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水花,不!应该说连一丝波纹也没有。
左脚出,右脚跟上,每一次的步点间距相同,节奏一致,没有丝毫紊乱,这一切都表示,此刻的燕弘正处于最佳状态。
与十五个人大打一场,还能拥有这样的体能,实在让人钦佩,就连他也不得不在心中送燕弘一个‘服’字。
仔细的想一想,易地而处,至少他自己还做不到这样完美的程度。
但是这样的完美也将在这个夜晚的这一秒钟,画上一个句号,因为他的左手食指已经狠狠的扣动了扳机,一切都将结束。
就此,属于燕弘的一切将化为灰烬,属于燕弘的故事将彻底淹没在历史长河中,而他自己也成功的完成了一次任务。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任务,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杀人,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成功,但这一次他的心中却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嗡!!!
利刃划破空气的声响,立刻被雨声掩盖,几乎细不可闻,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射出去的三棱羽箭,嘴角竟不自觉的泛起一丝笑意,很小,很浅,很淡,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自己这一刻的心情有多么的愉悦。
咔嚓!!!
这是碎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碎了,而且是支离破碎,荡然无存。
是燕弘的脑袋?
也许吧……
透过层层雨幕,视线再一次定格在燕弘身上,端木蓉亭亭玉立站在他身边,双手挽着燕弘的一只胳膊,脸上带着浓浓的惊讶,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夺眶而出。
燕弘笔直的腰杆却一点点弯了下去,这又是为什么?
剑道,讲的便是宁折不弯,要的便是,宁在直中取,不去去中秋,燕弘深谙剑道精髓,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弯下腰去?
看来,他真的中箭了,生命的能量正在一点点流逝,也许他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个的故事都将在这里画上一个句号。
但这可能吗?
答案并不太远,结果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吧嗒——
又一丝轻盈的水滴声,在他的耳边响起,忽然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兜帽也随之滑落。
这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面容清秀,长发披肩,卧蚕眉,鹰钩鼻,眼睛却生的细小腰间还别着一个精致的齿轮,轮盘上有四个洞孔,边缘有十二道锋刃,轮盘的中心位置,拴着一根中指粗细的精铜链子,链子的另一头套在他的右手手腕上,以往只要他右手一抖,这个杀人的利器便会飞跃而出,但今晚他却再也动不了。
他的手中还端着一柄细巧的手弩。
他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就像是一尊雕像,永远凝固在了那里。
胸口的血迹,如芝麻一般大,片刻后大儒黄豆,在往后却像大枣,最后扩大成土豆大小,紧接着整个左边胸口崩开,血流如注!
原来刚才……是他的护心镜碎裂,支离破碎,再难复原。
就如同他的生命一般。
他们没有姓,没有名,只有代号,知道他们的人,都叫他们——血滴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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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天地同寿
血滴子!
他们是血狱当中人数最多的部分,更是血狱的基石所在,自从他们踏进血狱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一生的命运,一天是血滴子,一辈子都是,想要退出?
可以!
拿自己的脑袋来换,这是从血狱中解脱的唯一方式。
这也是它们名为【血狱】的原因,进入这里,你就像进了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要在里面呆一辈子,唯一的一把‘钥匙’便是血狱宗主。
在这里,只有一个自由人,便是血狱的宗主、每一个人进入血狱的时候,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血滴子,不管你在江湖上有多大的名声,不管你的武功有多高,手段有多么厉害。
但在这里,是龙你要盘着,是虎你要卧着,血狱从来不看你以往的成绩,只看你的‘功绩’。
执法堂有一本厚厚的功劳簿子,整个血狱,上到护法,阁主,下至每一位血滴子,都有一本帐,想要升迁,便必须明明白白的将自己的功劳记录在案,然后由执法堂核查无误。
这样,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这也是为什么,血滴子会对今晚的任务趋之若鹜,每一个摸爬滚打活下来的江湖人,都能看出,今晚这一战会有许多人死,相对的,也会有许多人活下来。
那么,那些原本属于死人的位置,就需要活人来顶替,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血滴子。敢来偷袭燕弘的原因。
因为,主上早有吩咐,不管你是谁。只要进了无痕庄的大门,拿下燕弘的人头,便直接升任护法!
这也的诱惑,我想,会有许多人扛不住,因此也就会有许多人铤而走险。
不过这一刻,这个手持弓弩的血滴子。却是等不到了,他只能乖乖的踏上黄泉路,去喝那孟婆汤。
祖传的护心镜被击的粉碎。而他的背后,却是一位神色冷冽的绝艳丽人,一身红装,一绺如云的秀发挽成云髻。新月般美丽的秀眉。一双美眸细长明媚,娇俏的琼鼻,桃腮嫣红,娇艳欲滴的唇,不施脂粉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吹弹可破的雪肌如酥似雪,身材绰约,约约含着一丝妖娆。
不是红玉又是何人。
须弥间挥出三朵剑花。晶莹剔透的【红玉剑】归入剑鞘,脚步一踏。长长的赤色裙摆飘扬在悠悠飞雨,如同凌波曼舞,精美绝伦。
双手一扬,长长的红色水袖稳稳的栓在了燕弘的腰间,燕弘依旧稳如磐石,红玉却借着这力道轻轻的落在燕弘身旁,双手顺势挽住了燕弘的脖子,一双秀眸却是左看看又看看,红唇生香,在燕弘的耳边问道。
“没有受伤吧?”
“此刻被你杀了,弩箭被雪女的水袖挡下了,你说我能受伤吗?”
腰部轻轻发力,便将红玉放了下来,细腻的红色绸子也随之滑落,四周看了一圈,端木蓉,雪女,红玉,红莲,大少司命,章旭,尚丹筠,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居然都来了。
而且都是皱着眉头,绷着脸,满眼怒火,显然是被狠狠的气着了。
不过也对,没有那个女人,愿意在新婚之夜被人打扰,更别提动刀动枪了。
来到雪女身边,弯下腰拾起三棱箭,燕弘不禁发出一阵啧啧声,箭簇上,涂抹的是剧毒的孔雀胆,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你们大家怎么样?没受伤吧?”左手发力,将三棱箭震得粉碎,口中语气却甚是关切。
“放心,我都已经查过了,大家都没有受伤。”端木蓉温言细语让燕弘心头一宽。
眼神却以下意识的望向西北门,那里是内院的大门,穿过这道门,便是外院,所有无痕庄的男子都居住在这一片区域。
希望大家都没事吧……
燕弘心中如此想着。
然而他却不知道,门外的战斗比他想象的更加激烈。
门外一片死寂,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在空间中静静流淌。
兵戈纵横,一具具身着甲衣的尸体或仰或卧,躺倒在地,一直向内门延伸,腥红的血水自他们身下缓缓流出,融汇,血流成河。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走进门内,粗略的检查了一番尸体,眼中精光一闪,快步向门内跑去。
一路疾行,顺着大道穿过一个个门洞,到达一片巨大的广场,渐渐的,前方传来兵刃交击声。
突然加速,砰的一声,猛踏地面,一大片水花炸开,身形如箭,在雨帘中穿行。不久,两个正交战的人影出现在视线中。
其中一人正是自家人皇甫明嘉,不过此时的他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好,脸上有些许淤青,一身白衣被血迹染得半红不白,狼狈非常。
另一人是个中年人,一身黑色紧身衣,手执两把残月似的短刃,脸型尖瘦,狰狞阴狠,浑身上下杀气四溢。他,今晚闯入的三位领头人物之一,段智兴。
阴云遮天,暴雨如注,冷锋破空,杀意激荡,两人在雨中往来腾挪,战成一团。
“你是在小看我吗?你的动作在雨里听来,就像是一条不会游水的狗。”突然,皇甫明嘉用手抓住了段智兴的刀刃,任手掌被锋利的刃口割破,流下鲜血,也毫不理会,只是盯着段智兴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出你最强的那一招。”
段智兴不语,只是双眼微眯,脸上杀意更浓。
“别再浪费我的时间。”皇甫明嘉冷声说完,一挥长剑,斩向段智兴,剑锋森寒,在夜幕下划出一道半月似的弧光。
段智兴轻松闪过斩击,身影一晃,瞬间出现在皇甫明嘉身后。
轰,一道雷光闪过,无声无息间,一双寒光闪烁的双刃已交错架在皇甫明嘉的脖颈前,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轻松的割下皇甫明嘉的头颅。
糟糕,来不及了!
正在赶来的人眼神犀利,瞬间发现皇甫明嘉身处绝境,但此时他离两人所在还有数十步的距离,速度再快也不能一蹴而就。
只能碰碰运气了,希望明嘉你的命够硬。
“刀下留人!”此人当机立断,一声大喝,拔剑掷出。
此刻,两人正战到关键处,对李梦然的话皆是充耳不闻。绝影手腕一转,便要动手将皇甫明嘉的脑袋绞下。
同时,皇甫明嘉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手中长剑一旋,剑尖对准自已的腹部,便要捅下。
ps:在金庸的《倚天屠龙记》中,武当七侠中的殷梨亭为了报杨逍的夺妻之恨,想了一招玉石俱焚式的剑招,后来,殷梨亭暗中练剑之时,被张三丰见到,按书中叙述,张三丰喟然叹息,心知此事难以劝喻,便将这招剑法取了个“天地同寿”的名称,意思说人死之后,精神不朽,当可万古长春,实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悲壮剑招。(未完待续。。)
第23章 各自为战
嗤……
寒刃穿空,剑气激射,在雨幕中破开一条真空通道,直射段智兴。一颗颗雨滴从天而降,还未沾上剑身,便被剑气震散,化成一抹白色的薄雾。
哼,与我家主人作对的人都得死……什么东西!?
一丝饱寒杀意的冷笑在嘴角绽放,绝影正要下手,双刃刚伸到一半,忽闻利器破空声。他眼角余光一扫,只见一把泛着冷光的长剑裂空而至,不由一惊,身形疾退,同时迅速将两刃收回,挡在长剑射来的路线上。
就是现在!
一道身影急速靠近,一边关注皇甫明嘉与段智兴的战斗,瓢泼的大雨也不能阻挡他犀利的眼神。眼看着段智兴如自己预料的停下攻击,格挡长剑,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右手中指微微一动,一股微弱的力量顺着一根肉眼难见的丝线传递到了长剑之上。
顿时,直射段智兴的长剑忽然微微一斜,化成一抹寒光,绕段智兴的防御,狠狠斩在他身上。嗤,寒光一闪,血珠飞溅,怎么可能!
段智兴惊骇欲绝,来不急换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剑在自己胸前撕开一道狭长的血口。
长剑怎么可能会中途变招,难道是法术?或者,是传说中的百步飞剑?来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段智兴心念电转,捂住伤口暴退,停在高渐离三丈之外,看向远处,却见一道白影堪堪落地,浑身剑气锋锐刺骨,眼神洞观如火,让人不敢直视。
“你是谁?”手腕一转。将几乎就要刺进胸膛的长剑重新持在手中,皇甫明嘉看着走到自已面前的白衣人,眉头微皱,冷冰冰的道:“刚才那一下你本来可以不用出手的,对付他,我还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副牛脾气,倔强的很,如今大敌当前,还要和我这耍嘴皮子吗?”
说到这里,见皇甫明嘉眉头一挑,似乎准备反驳,便立即淡淡的道:“怎么,我救了,难道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因为你小子不需要谢谢。今天的事我记着,算我欠你一顿酒。”
白衣人神色一变,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有些哭笑不得“【家里】的酒水都死婉儿亲手酿造的,我还要需要向你讨酒喝吗?”
“呵呵,叶无痕,你好像还没有和婉儿姑娘成亲吧?”皇甫明嘉轻笑一声,将剑收起。和叶无痕并肩一处,冷冷的看着段智兴。
段智兴神色一变。就想动身遁去,不过下一刻,他便感到一股飘渺无形的气势锁定了自己,冰冷的视线落在身上,微微发麻,恍如在山林中被一只饿虎紧紧盯上。
“燕弘手下的第一剑客。叶无痕,听说你曾经是荆轲的书童?”缓缓转过身,冷着脸开始威胁:“你功夫很好,眼光应该也不错,今晚燕弘已经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所谓良禽择木,你这样的一把好剑,如果归顺我家主上,一定能有一个大好的前程。”
“你家主上?恐怕你那所谓的主上,还没有这个资格!”
“狂妄!”段智兴大怒,大喝一声,直接冲杀过来。
“是吗?我还觉得自己已经很谦虚了啊。”叶无痕一弹长剑,身形一闪,忽地出现在段智兴面前。
好快!
段智兴瞳孔一缩,弯刃破空,刹那间斩出。
铿……
寒光一闪,人影交错,兵刃交击的余韵在广场上激荡,两只残月似的弯刃高高飞上天空。
段智兴神色木然,保持着斩击时的姿势一动不动。
叮叮……
两只弯刃在空中停留了片刻,终于随着雨水落下,撞击地面,发出一阵颤鸣。与此同时,段智兴的咽喉间出现一条红线,由淡转浓,接着噗,一朵妖娆的血花炸开,血沫飞溅,将身下的地面染得一片通红,不过刹那之后,又被雨水冲出,化成一条淡红的水流。
“嗬……嗬……嗬……”
喉间的凉意和痛楚终于让段智兴回过神来,他捂住喉咙,踉跄着转过身,瞪大眼睛,指着叶无痕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漏风的喉咙却只能让他从口中喷出一阵阵血沫。几秒之后,终于砰的一声栽倒,仰天躺在地上,眼中的神光渐渐暗淡,最终陷入沉寂,只有手脚还偶尔抽畜一下。
“这就是所谓高手?怎么连一剑都接不住。”
回首看了看皇甫明嘉的脸,叶无痕失望的摇摇头,还剑入鞘,“你小子怎么搞的?”
“哼!若不是我在这里和他斗了许久,你能有机会一招结果了他的命……若是把卫庄,盖聂换在他现在的位置上,你叶无痕也能一剑挑了!”
……………………
阴云重重,覆满天空,风尘滚滚,铺陈大地。寒风呜呜作响,若枉死者的亡灵在怨声哭泣,残雪落地无声,似战场上的生命在默默消逝。
残花飘飘的院子里,静静的站一个人,此时,他脸上即没有喜悦,亦没有悲伤,只是一片平淡。
今晚本该是一个平静祥和的美好日子,可惜却被这突入其来的变故破坏的一干二净,还没来得及给小师弟一份新婚礼物,那就送他一份【平安】吧,这一切丝毫没有在那张平淡的脸上显示出来。
青衣拂动,他只是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木剑。
自从踏出鬼谷之后,他的脸上一直都是一副古波不动的表情,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说,这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久而久之,他都已经忘了该怎样做出除此之外的其他表情。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不清楚,恐怕,没有人说得清楚。
有人说,真正了解他的人,只有他的对手——当你面对他剑的那一刻。
他的剑,或许真的很可怕,但是到底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去了解。
那他一定很孤独……
剑,本来就是孤独的。
他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好像很可怜很可怜……
有这样的感觉是非常危险的。
为什么?
剑,原本就是这个世上最危险的东西之一,任何与剑的距离太近的人,都会受伤。甚至,失去自己的生命。
包括他自己在内。
其实这是所有人对他的误解,一个人活于世上,又怎么会没有羁绊。
只不过他所在意的羁绊,已在十数年前被斩断了一份,那是一个故事,一个‘图穷匕见’的故事。
所以,今晚,他不允许自己的唯一的一份羁绊被这一群恶人斩断。
是的,他以自己的名字起誓,没错,它的名字有这样的分量。
因为,他是——剑圣.盖聂!(未完待续。。)
第24章 血衣童子
茫茫夜色,雨幕重重,空气中回荡着刺骨的寒风,这只是初秋,但这燕赵北国,却以是寒风泠泠,这一场秋雨以带走了夏日最后的一丝温暖。
无痕庄外院,静心园,卫庄与其一众亲信被安置在了这里,原本与紫女重修旧好,是一件极为畅快的事,可是正在这花好圆月之夜,却仍有些不知死活的人,来破坏气氛。
鲨齿剑已然在手,只不过这一回,卫庄的身边不再孤单,而是多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与他并肩作战。
然而眼前的这两位对手,却令卫庄感到十分陌生,因为他们的功夫自己从未见过,他们的身形自己也并不熟悉,但是他们身上的杀气却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卫庄,他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这样的人,本事绝不会差,然而正是这样的高手,却能避过流沙的耳目,是在令人不解。
“你们是什么人?”卫庄挺剑遥指,心中虽有疑问,语气却相当淡然。
“血狱宗主坐下,血铃童子,我是绿衣童子,他是青衣童子……这样的回答,卫先生还满意吗?”两个人虽然蒙着面,但是卫庄却能看出他们跃跃欲试的表情,看来自己的人头值不少钱。
当然,价钱不是通缉令上的明码标签,而知会黑市上的花红,通常来说黑市上的价钱都会比明码标价昂贵三到五倍,打比方黑市上燕弘的首级已经被炒到了六十万两黄金。
当然价钱最高的是始皇帝的人头,只可惜没人敢拿。
不论是卫庄,或是紫女皆纹丝不动,只回以坚定的眼神,谁都知道,今晚宝剑必然饮血。
“你退后,让我陪他们玩玩。”卫庄上前半步,长臂一展。将紫女拦在身后。
“小心!”聪明的女人,都明白什么时候该怎么做,这个时候说什么同生共死显然都是多余的,因为她相信死的一定是敌人,而不会是自己的男人。
这也就是对卫庄,若是其他人,若非是佩服他在江湖上的名望,两位血铃童子早就出剑杀上去了。只要不想死,就得还手,一还手。血铃童子的目的自然而然就达到了,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看来,卫先生是不愿意和我们家宗主合作了?”
片刻之后,血铃童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绝不是装疯卖傻就能糊弄过去的。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举起了兵刃。
“不错,我在江湖上浪荡许久,血狱的名声也是如雷贯耳,血狱宗主将【血铃童】瞒过了天下人。今日我倒想见识一下,你们的本事。”卫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在你刺秦之后,这剑技可就成了绝响啊。”
“好吧。既然卫先生你你执迷不悟,我们兄弟也只好得罪了,刹那间,寒光映雪。无尽的凶煞之气自剑鞘中流泻而出,充满方圆十丈之地。
来吧,就让我看看。名动江湖的血狱到底有什么样过人的手段。
卫庄眸中的兴奋与战意沸腾欲出,腰间的鲨齿剑嗡嗡自鸣。无形无象的浩大剑势自他身上蒸腾而起,冲霄直上,把血铃童溢出的煞气远远排斥开去,漫天落雨甫一靠近,便被通通震散,化成一片片细细的水汽,洒落大地。
两人神目如电,隔空对视,风,雨,云,气,天地万物似乎凝固,激烈的战斗一触即发。
茫茫雪原上,两人相对而立。寒风肆虐,席卷万物,却吹不动他们的衣衫。
锵……
长剑寸寸出鞘,青锋雪亮,冷光盈盈,似一泓秋水。与此同时,凶煞之气如开闸洪水般自鞘中倾泻而出,填满十步之内的每一寸空间,气温突地升高,好像回到了炎炎夏日,地上的积雪反射出晶莹亮光,竟然开始融化。
这一冷一热,互不冲突,却又泾渭分明,实在是诡异万分。
嗯?他们手中的那柄剑……竟是一把心剑!
注意到血铃童子所引起的诡异现象,卫庄沸腾的战意稍稍平息,眉宇间闪过一抹凝重。
心剑,顾名思义,是与主人心意相通,心神合一的剑,铸剑的每一步,都需要剑主的亲自参与,责无旁贷。
一般来说,它们都是是剑主一生的‘伴侣’,因为,这柄剑几乎成了他们血脉的延续,这样的人一生都在为剑而活,不会娶妻生子,也不会有亲朋好友,他们的生命里,只会也只能有剑的存在,他们若死了,剑也就碎了,换言之,剑若是毁了,他们也就活不长了。
因此,即便是执着于剑的卫庄与盖聂,都没有去炼制心剑。
虽然有如此弊端,好处自然也是有的。
不过,心剑又如何,我鲨齿剑可是不逊色任何神剑的存在。
眉头一挑,他伸手一抹腰间,青芒一闪,鲨齿剑已握于掌中。
与鲨齿剑那声势浩大的出场不同,心剑看上去与普通利剑并无任何区别,只有心剑的主人才能感觉到,手中苍青色的剑刃在以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小幅度震颤不休,周遭的空气亦随之震荡,发出细细的嗡鸣,似乎是在对主人轻声诉说着什么。
锵~
鲨齿剑剑终于完全祼露在空气中,一条赤色如龙的纹路贯穿整个剑身,血芒流转,几欲灼伤人眼。卫庄轻挥手中剑,鲨齿剑在寒风地中划出一轮赤色残月,剑尖斜指地面。
呼……
狂风忽起,煞气涌动,如长龙吸水般被残虹所吞噬,刹那间,漫天凶煞之气一扫而空,接着,气温陡降,寒潮突至,冷热交替之间,气流汹涌,缠绕,在卫庄身周形成一个个急速旋转的涡流。
哗啦啦……
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涡流搅动,挤压,血铃童子的气势瞬间被破,衣袍随风狂舞。
对此,卫庄毫不在意,相对于真正的交战来说,气势交锋不过是虚幻的试探,只要达到剑心通明,不染外物的境界,便可以免疫气势所带来的种种影响,而他的心神毫无疑问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
血铃童子又动了动身,发现自己正被无数紊乱的气流所束缚,行动迟缓无比。
咦,几乎不能动了,是打算把我禁锢吗?不对,这束缚在不停减弱,看来,他只是想逼我硬接一剑而已。哼,真是多此一举,我从来就没想过闪躲,更没有想过后退。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血铃童子手腕一转,将心剑竖于身体中线之前,剑尖直指苍穹,整个人在霎那间便沉入人剑合一之境,全身上下所有的破绽尽数消弥。
此刻,他神色漠然,心如明镜,身形如剑,与心剑浑然如一,无任何不谐之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