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三王子来访
宇文璨给荣骅筝的药涂上去的时候冰冰凉凉的,很舒服。8而难得的是,那药不但效果非常好,而且不点也不油腻,干干爽爽的,非常自然。荣骅筝在吃完饭涂上不久手掌上酸痛的感觉就消散了不少,就连被针戳破流血的密密麻麻的针孔也很快就愈合了。
因为荣骅筝在吃饭之前只绣了三十朵花,而根据叶姨娘的吩咐她今天是要绣五十朵,所以她可没忘记自己还有二十朵花没绣完成,洗完澡之后她就让灵儿将布料和针线拿回房间去,自己继续抱着布料和针在房间里埋头苦干起来。
绣了十几朵,荣骅筝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够再忍受了,东西一扔,整个人像一滩泥一样软在了床上。
灵儿在一旁看着,差几明天也可以继续绣,但是……她看看手中刚被人送来的书,欲言又止。
“灵儿,你下去歇着吧,我要休息了。”荣骅筝在床上不过是躺了一会就觉得睡意袭来了,为了不让人影响她睡觉挥挥手就让人出去。
“……”灵儿为难的看着手中的书,要一下唇,还是道:“夫人,叶姨娘要您看的书送来了。”
荣骅筝阖上的眼睛倏地一睁,眼睛眼由下往上看向灵儿,瞄到她手掌的时候果真看到一本并不薄的书卷。荣骅筝暗呼自己怎么忘了这一件事,烦躁的将身上的被子一拉,盖住脑袋就在枕头上翻滚,“啊!要死了!”
“夫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今晚您先找叶姨娘今儿提问到的内容先看了,其他的待您有时间再看如何?”灵儿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早看迟看还不一样要看!”荣骅筝气愤的将身上的被子甩开,撑起身来让灵儿将手中的书拿过来,她一手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再目测了一番,几乎敢肯定这书绝对是超过四百页得主。
“夫人,要不要奴婢将灯移过来让您看得舒服些?”看着荣骅筝坐起来,后背靠着一个软枕,在动手将腿上的被子往身上拉一下,然后就动手翻书,一副是要认真看书的模样,细心的建议道。
“嗯。”荣骅筝点着头,但是视线却没有从书上移开。这是她惯有的作风,只要她真的想要认真的做一件事她会将全副身心投入进去,以确保自己能在最短的时间达到最好的效果。
灵儿看荣骅筝看得认真也不敢打扰她,移动灯桌的动作非常轻盈,在所有东西都做好她站在一旁认真的伺候着。
灵儿在一旁认真的站着伺候,然而耳边传来快速的翻书声让她有点纳闷,感情夫人现在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翻书?这么想着,她好奇的侧眸,却见荣骅筝眼睛快速的移动着,抓住书卷的手也异常配合的翻着书。
一时间,灵儿也不敢肯定荣骅筝到底是在翻书还是在看书了。
因为她有留意到,夫人翻书的速度非常快,她的眼睛也转动得很快,眼睛随随便便扫几眼一页书就完了移向第二页,她看两页书的时间寻常人连看半页都困难,。灵儿咽了咽口沫,心里怀疑荣骅筝可能真的是在翻书,但是翻书好像又不可能翻得全神贯注,一副万事勿扰的模样吧?所以,灵儿有点糊涂了。
一个是时辰之后,在距离午夜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灵儿还在琢磨着荣骅筝到底是在翻书还是在看书,荣骅筝却将书往床尾一扔,伸手打了一个呵欠,嫌弃似的朝灵儿挥挥手,“我看完了,不用伺候了,下去歇着去吧。”
“夫人,明儿要奴婢早些叫你起床么?”灵儿看着那一本被弃置在床尾的书,心里有点担忧荣骅筝书看的那么快肯定也忘得快,明天还是早些起床重温一遍才有可能应付得了叶姨娘的提问。
荣骅筝眼一瞪,“别,谁敢在我自然醒来之前叫醒我我跟谁急!”
灵儿瘪瘪嘴,叹了一口气,点头称是就出去了。
她出去之后仔细的关上房门,才转身却发现夏侯过正好领着几人脚步匆匆的走过来。
夏侯过看到灵儿,抬眸往她身后一看,却见那房间赫然没了灯火。他皱眉,顿足对灵儿道:“夫人睡下了?”
灵儿点头,“嗯。”
“叶姨娘不是让夫人将《万绣女红》背完么,怎么这么快就睡过去了?”夏侯过说着回头看一眼厨房的几个下人,挥挥手道:“既然夫人已经歇了,你们将东西
端回去吧。”
灵儿垂头,据实以告,“夫人说她已经将书看完了。”
“看完了?”夏侯过一怔,想到了看和背的区别,暗叹一口气,点点头就按原路返回去了。
翌日,荣骅筝如愿的睡到自然醒。
虽然是睡到自然醒,但是她还是有点晕乎乎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迷迷糊糊的梳洗完毕,她让灵儿帮自己上完药才走到正堂去,而毫无疑问的,她是最后一个出现在正堂上的人。
“筝姐姐……”一大一小,同样的称呼声如昨晚一样同时响起,她点点头,伸手打一个呵欠,“嗯……两位早安……”话罢,瞄一眼一身月牙色锦袍的宇文璨,想到自己手上的药,想到自己弟弟还在王府上吃人家喝人家的,还是对他点点头,“王爷早安。”
“嗯。”宇文璨唇角为她的问好翘了一下,他以为她会选择继续无视他的。瞄一眼她睡眼惺忪的丽颜,他皱眉,“昨晚不是睡得挺早的么?”夏侯过送夜宵的时间并不算迟。8
荣骅筝侧过身子让王府的下人帮自己摆好碗筷,闻言瞪他一眼,“累就睡得多了。”她不但是身累,心也累。
宇文璨不置可否,在人将早点摆上桌,在夏侯过帮他布置好一切之后动作优雅的吃了起来。吃了两口,他抬眸,道:“叶姨娘是出了名的严厉的,如果今儿不想被惩罚你最好按照她的吩咐将要做的事情做好。”
“知道了……”荣骅筝不以为意的挥挥手。
“筝姐姐,听说你长到那么大还不会刺绣呢,我母妃就会帮我绣衣服绣鞋子,筝姐姐什么都不会绣,真的好笨哦!”小希宴坐在高高的凳子上,小爪子抓着一只调羹往嘴巴里塞东西,嘴巴喊着东西取笑着荣骅筝。
荣骅筝一筷子往他头上警告的轻敲,呵斥道:“用膳的时候不要说话。”
荣骅亭看了小鬼头一眼,“我娘在筝姐姐五岁就去世了,荣夫人又不喜欢我和筝姐姐,根本不让筝姐姐学刺绣。筝姐姐一直很聪明的,想什么很快就回来,她才不笨呢!”
“骅亭真乖!”荣骅筝赞一句荣骅亭瞪一眼小鬼头。
小鬼头瘪瘪嘴巴,嘀咕道:“筝姐姐恼羞成怒了。”
荣骅筝满头黑线,严正言辞的胡扯道:“我这不叫恼羞成怒,是你太不懂事了,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太多了。”话罢,低头吃东西。
宇文璨黑眸虚眯,仿佛漫不经心的道:“听说你昨儿就将书看好了,可记得‘四大名绣’分别是哪四个?”
荣骅筝瞥他一眼,淡淡的轻吐,“湘绣,苏绣,粤绣,蜀绣。”
宇文璨挑眉,然后继续问了几个问题,荣骅筝本来不想回答的,但是宇文璨一副看不起她的模样让她不想让他得意,遂一一对答。文上是而了。
宇文璨听着荣骅筝的回答,挑了一下眉,然后低头认真用膳,也不打算再问了。
其实看过《万绣女红》的人都知道宇文璨的问题其实是逐步深入的,从简单到复杂,从简单的类别道复杂的长篇幅的解释,一般而言,其实对于刚接触到《万绣女红》的生手来说,简单的类别能够说出来就已经不错么,长篇幅的解释的东西还是一般绣工是不用记得的,只要绣功过去就行了。那些复杂的长篇解释其实只针对于一些绣功特别深厚的人,她们其实也是可记可不记的。
对于一个昨晚第一次接触到书本的人,荣骅筝不但简单的对答如流,就连复杂的也是像简单的东西做得出入一辙,这就让人迟惊了。
灵儿是看着荣骅筝看书的人,她有点不敢置信荣骅筝竟然在区区一个时辰内就记下了这么多东西,荣骅筝让她觉得这个世界当真是不可思议的。
荣骅筝不管别人如何讶异,吃完早点,最后捏着一块甜点配着茶吃着,想到了什么,道:“郢国男子也要学女红?”
在场几人对她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荣骅筝挑眉,“如果不是,那么王爷怎么那么熟悉《万绣女红》里面的内容的?”
此言一出,无论是荣骅亭还是小屁孩都将视线转到了宇文璨的身上。
宇文璨轻飘飘的看他们一眼,轻飘飘的道:“我是天下第一才子。”
荣骅筝眯眸,“王爷这话是看遍天下书籍了?”
宇文璨不答,不疾不徐的伸出筷子夹一块咸的糕点放进嘴巴,不经风云的嚼着。
站在宇文璨身后的夏侯过听着这些话,点了点头,暗忖王爷昨晚话落不过半个多时辰就将《万绣女红》背了下来,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
不过,王爷花了半个多时辰,夫人花了一个时辰,夫人这速度也忒惊人的啊。
荣骅筝用完膳之后叶姨娘还没来到府上,荣骅筝慢悠悠的将昨晚没绣完的几朵花儿绣完,在叶姨娘来到府上的时候荣骅筝趴在桌子上抠着桌面上的梅花暗纹。
叶姨娘来到桌子旁,看着桌面上的花,一双柳眉严峻的拧了起来,“这就是你第五十朵的成果?”
荣骅筝点点头。
叶姨娘将那绣着五十朵花的布条像对待垃圾似的往一旁一扔,坐下来,垂头二话不说的拿起针线和布料埋头快速的动了一起来,片刻之后将手上的布条一扔,“
今天按着这个来绣,绣五十朵。”
荣骅筝将那块布条拿起来一看,哀嚎道:“师傅啊,你就饶了我吧,这花明明就比刚才的大很多,不但有花蕾,有叶子还有长长的花梗,一朵就相当于之前的三朵了,我们折衷一下,要不今天我绣二十朵就好了。”
呜呜天啊,她真的不想不想学刺绣,只是她真的好怀念外面的天空,好怀念踏雪啊,她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样的日子,能够自由的活着着?
叶姨娘红唇泄出冷笑,掀唇,“八十朵!”
“什么?!”荣骅筝大眼一睁,拍案而起,“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子的话现在就将我就地正法吧,八十朵将我杀了也绣不出来!”
“一百朵!”叶姨娘一张脸板了起来。
“你……”荣骅筝被气得不轻,胸口堵得慌,还想讨价还价,但到底怕她还将数字提到另外一个高度,赶忙用手心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可以放开手了,这样很难看。”叶姨娘冷冷的道,说着从今天带来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本和荣骅筝昨天晚上一样的书扔到桌子上,也不翻一下,就道,“书看得怎样了。”
“还好。”荣骅筝瞥她一眼,一张绝美的小脸被刚才一百朵花刺激得皱巴巴的。
“刺绣的针法有什么?”叶姨娘直奔主题道。
荣骅筝哀怨无比的趴在桌子上,闻言嘴巴像一辆机器一样快速的张张合合,“长短针,平金,打子针,扎针……”她脸不红气不喘,速度极快的说了几十种。
叶姨娘美眸一深,她刚才有注意到她说话的顺序,她说的全是按照书上的顺序来的,没有一点交错的地方。
叶姨娘脸色缓了一下,继续道:“郢国最有特色的锁绣技法有什么?”
荣骅筝轻飘飘的趴在桌子上,答道:“图案饱满,构图紧密,针法整齐……”
叶姨娘脸上神色一整,虚眯着眼盯着懒洋洋的荣骅筝片刻,然后连续问了十多个问题,荣骅筝一一对答,动作之快也像之前回答宇文璨问话一样,对答如流,没有一点迟疑或者一丝一毫的停顿,全部几乎是不经大脑就能脱口而出。而在现代,那简直就是机器的速度。
坐在不远处的宇文璨听着荣骅筝的回答没有挑眉,没有惊讶,倒是夏侯过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王爷,夫人……”
“挺好的,不是么?”宇文璨瞟他一眼,眼睛柔和的看了一眼那个懒洋洋的背影,边说边转动着轮椅往里走去。
夏侯过目光复杂的看一眼荣骅筝,跟着宇文璨走了。
叶姨娘听完荣骅筝的回答,脸色好了很多,看看她略带疲倦的小脸,掀唇道:“昨儿看了一夜书?”
荣骅筝挑眉,“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傻子,干嘛为了这点事虐待自己啊!
叶姨娘挑眉,“书你都记住了?”
“嗯。”
叶姨娘瞟她一眼,她垂眸伸手拿过布料和针线的时候眼睛却闪过一丝诧异,但她不动声色,声音柔了一点,道:“你拿好针和布料绣一次刚才我绣的花试试。”
荣骅筝乖乖的拿过针和布料,伸长脖子瞄了叶姨娘刚才绣的花好一会,捏着针慢悠悠的动手。
“手捏针的方法不对!”叶姨娘瞪她一眼,自己拿出一枚针拿起布料示范给她看,“拿针姿势不对不但手很容易累,而且非常容易戳到左手。”
荣骅筝点点头,她手上几十个针扣就是这句话的最好证据。她想着,然后按照叶姨娘教的捏针姿势绣起来。但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之前的姿势根本改不来,所以一会之后又戳到手了。
叶姨娘瞟一眼,冷哼一下,“自作孽!”
荣骅筝深吸一口气,暗暗咬牙,没有回嘴。
绣着绣着,她一朵花没绣完,叶姨娘就扯过她手上的东西,“很累是不?”
荣骅筝眼睛一亮,可怜兮兮的猛地点头。
叶姨娘将荣骅筝绣的东西和自己绣的正反两面都做了一个对比,然后将反面呈现在荣骅筝眼前,“看到有何不同之处?”
“我,我的丑多了。”荣骅筝咽咽口沫道。
“不是说外型,就针法而言。”叶姨娘冷声道。
荣骅筝闻言,认真的凝神看着,好一会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好像我绣的线要比您的多好上几个回合。”而且看样子,她暗面的刺绣竟然比叶姨娘的还要整齐!
叶姨娘点点头,“其实暗面这些东西其实不用一板一眼的按照正面的图案绣出来的,有些步骤完全可以省略,这样做不但不会是花式粗糙,而且还能提高速度,绣出来的东西更细腻!不信你看。”说着,叶姨娘将正面调过来,虽然叶姨娘刺绣的暗面比荣骅筝的还要乱上一些,但是她的正面却是挑不出一点瑕疵。
荣骅筝傻眼,“这……”好神奇!
叶姨娘看一眼她惊奇的模样,将东西往往桌子上一扔,站起来道:“好好学着些吧!今天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方才交代的东西我明天回继续检查。”
“哦……”一提起自己今天要绣一百朵花,荣骅筝再度全身无力起来了。
叶姨娘点点头就往门口走去了。
荣骅筝趴在桌子上恹恹的看着她的背影,像一条垂死的鱼一样吐着粗气。
灵儿看着她那模样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尽职的提醒道:“夫人,如果要在今天之内绣好一百朵花,您现在就要开始动手了,毕竟以您现在的绣功……”
“灵儿,别提醒我行不行啊!”荣骅筝瞪她一眼,几乎想揍人了!
灵儿心一跳,垂头,不说话了。
“诶,我这也不是怪你。”荣骅筝看她这个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不禁开口安慰道:“之前我对你的印象是不怎么好,但是其实你还是挺懂事的,干活仔细,对主子也上心,只要你尽好自己的职责,好好干,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你怎样的。”
灵儿一听,咻的抬头,“夫人……”
她来王府虽然不过是两三年的时间,但是就这两三年王府却经历了好几任女主子。然而好几名女主子没有一任是长久的,所以对于王府来说女主人这个概念真的很模糊。
有了之前的例子,他们下人都会自然而然的将荣骅筝也看成是以往的女主子一样,想着她不过是挂名的女主人,过不了多久就一命呜呼没什么好讨好或者好好照顾得,所以从她一进王府,所有人根本都不将她当回事。
但是,现在日子也不过是几天,王府的主子却变了态度,不但和夫人同桌用膳,还亲自带着大量的珠宝首饰和夫人回门,而最后竟然还将夫人的弟弟接到了王府中,这明显的爱屋及乌行为的背后如果说没有别的东西支撑着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由此可以看出,夫人在王府中的地位是不可估量的,聪明的人宁愿得罪任何人也不会想要去的罪王妃。灵儿是个聪明人,认识到了这个关系利害之后她立刻彻底的改变了对荣骅筝的态度,同样,她也希望荣骅筝会对她改观。
荣骅筝受不了这样煽情的画面,挥挥手道:“既然你眼睛跟着我了,从今之后就是我的人了,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只要你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都会对你好好的。”
“是是是!”灵儿激动的连声应道,在这个世上活了十多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有困难可以来找他,现在夫人竟然……
灵儿握拳,暗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誓死忠于夫人!
“嗯。”荣骅筝知道在王府不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亲信,现在灵儿对自己忠心耿耿,将来她想做些什么都好说,办起事来也方便多了。
之后,荣骅筝无言,懒懒散散的在动手绣花,才刚绣完一朵,她就伸伸懒腰的不想动了,然而这个时候有个下人匆匆进来,眼看就要经过她往里走了,她眼快的叫了下来,“走得这么急作甚,可是有谁过来了?”
“回夫人,是三殿下来了。”
三殿下?荣骅筝眼一亮,“既然来了怎么不叫人进来?”1amjS。
“这……”那下人有些迟疑,“王爷有命,任何人想要进入王府必须得到王爷的首肯才可以,小的要先行报告王爷。”
“哦?”荣骅筝挑眉,暗忖宇文璨那丫的竟然这么多规矩,但是她忍不住了,挥挥手让人去报告宇文璨,自己则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夫人,您这是去哪里?”灵儿一阵错愕。
“我出门去溜回儿!”开玩笑,好不容易叶姨娘不在,再加上三殿下也来得巧,她现在不出去溜达一番更待何时?
“但是……”灵儿看着桌上的花,夫人到现在才绣了一朵花啊,现在不乖乖的坐下来绣东西跑去哪里?灵儿欲哭无泪。17245416
“灵儿你别罗嗦了。”荣骅筝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提着裙摆就走了出去。
她不过是刚走到前院,却突然闻到一股清冽淳美的酒香,她眼一亮,这到底是什么酒啊,竟然如此之香浓!
她越是往外走,发现这股酒香就越是浓烈。
荣骅筝咽了咽口沫,几乎当场就流出口水来。
“天啊,我想喝酒!”荣骅筝大呼,心里的酒瘾被勾了出来,她暗暗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痛快的喝一顿酒才行。
她刚走到门口,看到门口不远处的一颗干枯的大树下,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正抬头看向天上灰蒙的苍穹。
荣骅筝一笑,出言喊道:“三殿下!”
宇文广/闻言一怔,然后猛地回首,却见荣骅筝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他又是一怔,接而喜道:“二王嫂,你怎么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听说你来了。”荣骅筝不雅的伸手啪啪嘴巴,丝毫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让眼前这个男子听得眼睛都亮了一下,她走到他身边,鼻子皱了皱,自言自语道:“怎么酒味越来越浓了,哪里传来的啊?”
宇文广挑眉,“二王嫂的鼻子好生灵敏!”
“我对酒一向敏感,而且这酒味真的好香,我在前院就嗅到了。”
“哈哈,原来二王嫂是嗅到酒味才出来的。”宇文广仰头爽朗一笑,伸出手掌拍了一下,道:“焰光,将酒拿出来吧。”
荣骅筝闻言挑眉,“难道……”
“不错,这酒香就是从我的马背上传来的。”
荣骅筝眼睛bringbring的,欢喜的大笑,上前一巴掌啪在宇文广的肩头,笑着道:“三殿下,你真是太讲义气了!”
宇文广被她拍得大笑,“既然二王嫂喜欢,那我们何不找个地方好好喝上两杯?”二王兄的脾性太奇怪了,他让下人前往汇报了这么久都没回应想必是没有结果的了。
“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荣骅筝说着时咽了咽口沫。
“那现在……”宇文广挑眉。
“还等什么,走吧!”荣骅筝说着就抢过焰光手中的酒樽抱在怀里。
“这……”宇文广看看往王府瞄了瞄,有点迟疑。
“别想那么多了,走吧!”荣骅筝说着,大步流星的向不远处的馆子走去。
宇文广没法子,看着她自然灵气的脚步,忍不住跟了上去。
然而,他们不过是走了几步,身后却传来一个好听而低沉的声音。
“三王弟,既然来了怎么不到府上来坐一坐?”
第九十二章 自家人
“二王兄?”宇文广回头,看到宇文璨正在朱门后方,容色淡淡的看着他们。8
“嗯。”宇文璨微微颔首,唇角微勾,淡淡的道:“三王弟和筝儿这是想去哪里?”
筝儿?宇文广一怔,二王兄竟然叫二王嫂筝儿,这么说来二王兄也知道二王嫂是替嫁的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王兄好像并不介意被欺骗,而且还好像挺乐意的,竟然还亲密的叫二王嫂筝儿,这……
“喝酒!”荣骅筝将怀里的酒坛敲了敲,笑米米的抢答道。
“若要喝酒何不在府上喝?身为王府女主人这样做好像有失待客之道了。”宇文璨淡淡的瞥她一眼,带了些亲昵责怪的味儿,然后在荣骅筝怪异的挠着脑袋思索的时候,对宇文广道:“三王弟,我也很久没痛快的喝一顿了,既然今天三王弟来得凑巧,我们一起喝一杯如何?”
宇文广敛下眼中的深思,一笑,“难得二王兄肯赏脸,弟弟当然奉陪了。”
“喂,你们真的很罗嗦耶,喝酒就喝呗,说那么多干嘛?”荣骅筝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对话怪怪的,虽然好像很平和的样子,但听进耳朵总有种夹枪带棍的感觉。
瞪他们一眼,径自抱着酒坛迈着步子往里走。
宇文璨眸光幽深的看了一眼她急速离去的背影,转头对宇文广道:“三王弟,请吧!”17245416
宇文广点点头,跟了进去。
到了正厅,宇文璨和宇文广不过是走到走廊,却有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宇文璨眸眼微深,好笑的翘了一下唇,转头淡淡的对宇文广道:“三王弟见笑了,筝儿的性子就是急,现在看来她可能已经将你的酒开封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开口,宇文璨突然开口让宇文广一怔,接而咧嘴一笑,丝毫不在意的道:“二王兄太客气了,难得二王嫂欣赏我的酒,我开心都还来不及呢。”话罢,他目光扫一眼宇文璨,然后快速的移开,勾唇爽朗的道:“再说了,二王嫂这是真情性,我倒觉得挺好的。”
“是么……”宇文璨眯眸,语意不明的勾唇。
“是啊。”说到荣骅筝宇文广总是抑制不住的想要翘唇而笑,“或许二王兄不知道,二王嫂的酒量其实一点也不输我,前两天在贵宾楼的时候和二王嫂一见如故,她的酒量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家能有如此豪爽的酒量呢。”
好一个一见如故!
宇文璨勾唇一笑,眸眼幽深莫名,一边转动着轮椅,一边道:“难怪那天三王弟看起来那么高兴了,原来是遇到了知音。只是那天府上有急事我不得已将筝儿接走了,想必三王弟也因此而扫兴了吧?”
宇文璨在暗暗提醒着他和荣骅筝的关系,宇文广唇边的笑一僵,牵强的笑道:“怎么会……”
“不会就好。”宇文璨勾唇,人来到正厅门口,还没进去,看到里面的情况忍不住开口道:“筝儿,三王弟还没进门呢怎么就把三王弟的酒给开封了?”
荣骅筝听到声音从外面传来也只是抬眼看一眼,然后赶紧回过头来给小孩子上教育课。
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刚刚倒进杯子里的酒杯小屁孩的小胖手紧紧的抓住,头疼的扶额,“小希宴,你现在还小,不能喝酒,乖,将酒杯给筝姐姐。”
小屁孩嘟嘴,长睫毛扇啊扇的,噘嘴道:“不要!明明是筝姐姐说我是小男子汉的,我父王说男子汉就该会喝酒。”
“得!”荣骅筝瞪他,“你也知道你现在只是小男子汉,不是男子汉,等你长大成为男子汉才能喝。”
“我不要,我就要喝!”小屁孩瘪瘪嘴,一个完好的小胖手抠着杯沿,奶声奶气的道:“筝姐姐,你就让我喝嘛,就喝一口。”
“免谈!”荣骅筝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杯子,捏捏他的小脸蛋,看到他的模样实在委屈,安慰性的低头亲了一口,摸摸他的脑门,道:“男子汉是该喝酒没错,但是小男子汉也要听大人话才是乖孩子嘛!”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荣骅筝亲希晏世子,但是宇文璨还是抿紧了薄唇。
宇文广也是一怔,二王嫂这个动作好像太大胆了……
小屁孩心里甜滋滋的想着自己要不要让筝姐姐每天都这样亲自己,但脸上还是忍不住噘嘴,小巧高蜓的小鼻子皱了皱,脑袋往荣骅筝怀里拱啊拱的,讨价还价的道:“那筝姐姐你说话要算话,我听话,待我长大了你一定要让我喝酒哦!”
“那当然!”荣骅筝用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着小屁孩,眉开眼笑的将识时务的小屁孩一把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倒一杯散发着香气的茶递到他嘴边,胡扯道:“小孩子要多喝水才行,多喝水长个子,喝酒的小孩长不高哦!”
宇文璨好笑的摇摇头,找来正在因为荣骅筝这句话而嘴角抽搐得夏侯过,道:“夏侯过,到本王的房间将本王珍藏的酒樽拿出来吧。夹答列浪”
夏侯过一怔,有带你不敢置信,“王爷,这……”前天是踏雪面世,难道现在连那个尊贵的人送的宝贝也再度要和世人见面了?
宇文璨淡淡瞥他一眼,挥挥手,“去吧。”
“是!”夏侯过按捺住心底的兴奋,虎步生风的离去。
宇文广听着,忍不住问了一句:“二王兄,您说的珍藏酒樽可是孝颐皇后在您及冠之时赐予您的那一套白玉酒樽?”
宇文璨转眸看他一眼,敛眸道:“白玉酒樽何德何能,竟然在这么多年之后还有人记得它。”
“白玉酒樽?”荣骅筝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边拿出另外一个杯子,才想倒酒,闻言顿住了动作,心里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酒樽能让三殿下如此兴奋?
“二王嫂没听过?”
荣骅筝摇摇头,“没听过。”
宇文广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强调道:“二王嫂,你真的没听过?”
“没听过很奇怪么?”荣骅筝皱眉,三殿下一向豪爽大方,怎么现在怎么露出四殿下那种浮夸的表情啊,难道是三殿下被四殿下上身了?
宇文广不答,转头向在场的所有人扬了扬下颌,“你们有谁不知道的?”
在场的所有下人异口同声的说听过,小鬼头在荣骅筝腿上摇晃着小屁股,双腿晃啊晃的,咧着小嘴巴咯咯的笑道:“筝姐姐真笨,我都听父王说过呢!”
荣骅筝皱眉,将视线移向一旁的荣骅亭,荣骅亭原本是在看书的,在听到宇文璨说白玉酒樽的时候忍不住将视线从书上移开,眼中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感觉到荣骅筝的视线,他点点点头,文文雅雅的道:“筝姐姐,我也听过。”
荣骅筝咂舌。
宇文璨瞥她一眼,“没其实听过也没什么,一副酒樽罢了。”
荣骅筝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是啊,一副酒樽罢了,难得的是一副酒樽竟然连四岁的小孩子都听过。”
“二王嫂,身为爱酒之人没听过白玉酒樽实在有点不应该。”宇文广接过王府下人送来的茶,抿一口笑着继续道:“当年我和二王兄还有三王弟都是极其爱酒的人,我们三人都喜欢酿酒藏酒。孝颐皇后在二王兄及冠那一年恰好听说西域那边出了一套白玉酒樽,她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白玉酒樽拿到手,并在二王兄生辰那一天将白玉酒樽送给了二王兄。”
荣骅筝还是没有明白,“说了那么多没有一样是关键的,白玉酒樽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值得被世人如此追捧?”
宇文广瞄一眼宇文璨,看他并无不悦,仰头一笑,神秘的问:“如果你有一坛百年佳酿,你会怎么喝法?”
荣骅筝不耐烦的挥挥手,“不就是酒嘛,一个随随便便用一个杯子就能盛着喝了,还要怎样喝法?”
“不,二王嫂,那绝对不是一个爱酒者对待百年佳酿的态度。”宇文广摇摇头,“真正的爱酒者是会注重酒杯和酒是否搭配,而且白玉酒樽已经不是搭不搭配的问题了,而是……”
“是什么?你别卖关子行不行啊!”
宇文广神秘的睨着荣骅筝,引导道:“人人都知道酒是保存的年份越久就越是香醇,我们想拥有一坛十年的佳酿不算困难,但是二十年的就要花点力气了;一坛五十年的佳酿很罕见,但是百年的佳酿却是百年难遇。而白玉酒樽可以瞬间让罕见的五十年佳酿变成百年难得一遇的百年佳酿,而且,假如你这一坛五十年的佳酿是用桃花酿制的,但是在雪梅绽放的时候你更希望这一坛佳酿是梅花酿制的,在浅树梨花开之际想要喝梨花酿制的佳酿……这些,白玉酒樽都可以瞬间实现你的愿望。”
荣骅筝心脏一跳,咽了咽口沫,“你的意思是……这个白玉酒樽不但能瞬间提高酒的纯度和浓度,还能根据喜好来……”
“没错!”宇文广赞赏一笑,挑眉道:“二王嫂,你现在可知道白玉酒樽的为何会被世人所追捧了么?”
荣骅筝心脏扑腾扑腾的跳着,抱着小团子将椅子移到宇文璨身边,为他倒上一杯茶,笑米米的道:“王爷,今天我们将三殿下这坛梨花酿变成梅花酿如何?听说后院的梅花现在开得正灿烂呢!”
宇文璨轻飘飘的瞟她一眼,接过她手上的杯子,不理睬他反倒对宇文广道:“三王弟,我后院的冰地酒窖那里还埋有一坛五十年的梨花酿,今儿凑巧,三王弟要不要试一试?”
“五十年的?”五十年变成百年的,今天她有幸喝到传说中的百年佳酿了?荣骅筝眼睛闪着亮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根据她多年来喝酒的经验,宇文广带来的这一坛酒不过是十年的梨花酿罢了,现在竟然有五十年的?!
啊啊啊,如果被药圣师父知道她有生之年喝上了百年佳酿他一定会眼红得想要流血的!
宇文广/闻言猛地抬头,“二王兄如此大方,我还有什么好推辞的?”虽然他带来的酒会因此而被埋没,但是那又何妨,人生有多少回能够喝上百年佳酿啊。
荣骅筝兴奋之余,替宇文璨满上一杯水,“要不,我们也试试梅花酿?”
宇文璨睫毛一动,淡淡道:“你喜欢让人到后院摘回来就是了。”
荣骅筝一听,激动得伸手在宇文璨的肩膀上一拍,“王爷,我爱死你了!”话罢,赶忙向灵儿招手,“灵儿,快,让人到后院帮我摘些梅花回来。”
灵儿听到荣骅筝当场说着露骨的话,一张笑脸埋在胸前根本抬不起来。
宇文璨刚要滑进喉咙的茶水因此差点呛伤了鼻腔,耳尖一瞬间就红了起来,幽深的眸光睨着她。
宇文广一惊,手中的杯子一滑,和桌面相碰发出咚的一声。
荣骅亭手中的书蓦地掉在了地上,嘴巴张得大大的。
小屁孩瞪大了眼睛,伸出一根食指在自己的脸颊上戳了戳,轻声道:“筝姐姐羞羞脸,羞羞脸……”
“怎么了?”荣骅筝莫名其妙,然后急急的挥挥手对灵儿道:“灵儿,你怎么还站着,快去啊。”
“啊,哦!”灵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出到门口伸出双手摸摸耳尖,发现烫得过分。
看着几人人人面色怪异,荣骅筝手掌往桌子上一拍,大声道:“喂,你们都怎么了!”
宇文璨回过神来最快,脸色一正,又是那个云淡风轻的恭谨王了。
“哼!”荣骅筝冷哼一声,一群神经病!
荣骅筝心里期待着白玉酒樽的面世,心里却还有有一个疑问,虽然是第一次听孝颐皇后的名字,孝颐皇后……郢国不就一个皇后么?但是她总觉得怪怪的,感觉这个孝颐皇后好像和宇文璨的感情挺好的。但是……荣骅筝想了想她们大婚那天还有奉茶那天,虽然皇后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但是在态度上绝对是和宇文璨不甚亲和的,不然也不会在听到宇文璨被封王的时候不但没有高兴还绷紧了脸。
忍不住,她眨着眼睛问了一句,“谁是孝颐皇后?当今皇后?”
宇文广/闻言原本怪异的面色更是怪异,余光不着痕迹的偷看一眼宇文璨,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并不像是在生气,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他赶忙向荣骅筝使眼色,让她别在说话了。
荣骅筝看着宇文广不断眨来眨去的眼睛,张嘴道:“三殿下,你的眼睛怎么了?”
宇文广胸口一闷,真的想往柱子上一撞一了百了算了。
宇文璨面无表情的抿着茶,薄唇却抿的紧紧的。
在场的气氛一下子冷凝起来了。
荣骅筝感觉到了,她一愣,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怎么宇文璨和宇文广两人的脸色都变得那么难看?1amjS。
“筝姐姐,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喝酒的?”鲜少开口说话的荣骅亭捡起手中的书,翻到自己之前看的那一页,睿智的转移话题。
荣骅筝身子一颤,迅速冷静下来抬眸对他一笑,“其实……也不久,也就在王府这几天。”
“是这样啊。”荣骅亭点点头,也不多问些什么了。他问这句话本来就只是想转移话题,根本没有什么意思。
只是,他不得不承认荣骅筝在失踪一年再次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活泼,变得爱笑,变得大胆了,而让他惊讶的是她好像还会看书!他记得荣夫人从来都不让她习字的,但是刚才早膳的时候她却能够背出那么长的书来,真的很神奇。
如果不是一样的容貌他还真的以为她根本不是自己的姐姐呢!不过,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现在的筝姐姐好像和每个人都能够相处得非常好,不但不会被人欺负,还深深的被人所敬重,这样的她他很喜欢。比起以往只会怯弱得哭泣的姐姐,他更喜欢现在这样子的姐姐。
“嗯。”荣骅筝难免有些心虚,转移话题道:“骅亭,你都在看些什么书?”
“《国伦通鉴》。”荣骅亭面带兴奋的举起手中的书给荣骅筝看,瞄一眼宇文璨,再兴冲冲的道:“这是王爷昨晚让人送到我房间的,我一直都想看呢!”
他一直想要变得强大,对他来说变得强大的唯一途径就是考取功名。但是荣夫人对他很苛刻,不但不让他上好的书塾,也从来没有给他钱买一些他想要的书来看,他看的都是荣老爷扔给他的一些很初级的书本,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作用。《国伦通鉴》不同,它是科举必要的一门,他一直想要一本的,却想不到刚进入王府就得到了。
荣骅筝瞄了宇文璨一眼,心头总觉得很怪异。
宇文璨淡淡的瞄一眼荣骅亭,道:“你看了一半了?”
“不是,这是第二遍了。”对着宇文璨,荣骅亭有些羞涩的挠挠头。
宇文璨喝茶的动作一顿,点点头,启唇道:“很不错。”果然是有其姐必有其弟。
“哦?”荣骅筝有些讶异,忍不住问道:“可将内容背下来了?”
“嗯!”荣骅亭重重的点头,感觉到大家的目光好像都逗留在自己身上,耳尖一瞬间就红了,垂头细声细气的道:“其实无论什么书我看一遍就能记住了。”
荣骅筝咂舌,“靠!”又是一个记忆力超人的家伙!
荣骅亭迷惘,“筝姐姐?”靠是什么意思啊?王璨他淡替。
“没事。”荣骅筝摸摸鼻尖,想到什么,道:“你看完了,有什么不懂的么在?”
“有,我有很多看不懂的字。”其实他识字的时间不长,真正的就只有荣骅筝离开的这一年,是在他过继给荣夫人之后才开始习字的。
荣骅筝想了想,朝他招招手道:“来,不懂的指出来给我看看,看看我能不能看懂。”《国伦通鉴》,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书,里面肯定涉及到非常生僻的词汇,荣骅亭习字不久有不懂的也很正常。
“好。”荣骅亭说着就认真的翻起书来。他的记忆力真的很好,哪个字出现在书中的那一页他都能够记住,所以一下子就将自己不懂的字找出来了。
荣骅筝低头看着荣骅亭指出来的字,发现有写字真的很难懂,荣骅亭找出来的字她解决了三分之二,但是还有三四个是她连见都没见过的,结构非常的诡异,根本不是她能够理解的,说白点就是这样的字她好像还没见到过。
“这些我不懂了。”荣骅筝接触到荣骅亭失望的眼神倒一杯茶给他,安慰道:“太生僻的词其实不认识也不可耻,不要影响情绪了。”
“嗯。”荣骅亭结果荣骅筝手里的茶,想到什么,眼睛熠熠生辉的道:“筝姐姐,你说我什么十六岁就去报考科举行不行?”
“可以!”荣骅筝发现这个荣骅亭虽然是怯弱了一点,但是他真的很聪明,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也不过是环境所逼,如果他有一个好的环境,想必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他也会是一个让世人震惊的旷世才子。
“想要考科举你需要准备得东西还很多。”莫不出声的宇文璨突然开口。
两姐弟的视线一瞬间转移到他身上。
宇文璨道:“你不是没上过正规的书塾么?”
“是!”荣骅亭黯然的点点头。
宇文璨抿一口茶,道:“明儿我让人请一个有些威望的书塾老师过来吧。”
荣骅亭心头一阵激荡,“王爷……”
荣骅筝也挑眉。
“对了,你还想要什么书?”想了想,宇文璨淡淡道,既然是个人才,助他一臂之力也无妨。
况且……他们算得上是自家人不是么?
荣骅亭眼前一亮,怯生生的道:“王爷,什么书都可以么?”
“嗯。”
荣骅亭原本还有点犹豫的,但是他看宇文璨一点都不像是说笑的样子,然后红着脸颊连续说了十多个书名。
“你要什么待会就和夏管事说吧,他会替你办妥的。”
“谢王爷!”
荣骅筝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像是有一根羽毛划过胸口似的,痒痒的,忍不住愣愣的盯着宇文璨看
第九十四章 那叫调情
“王爷,白玉酒樽拿来了。8”就在荣骅筝愣愣的盯着宇文璨看的时候夏侯过虎步生风的从门外走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方形的盒子。
荣骅筝的视线从宇文璨身上收回,眼睛立刻被那箱子吸引了过去。“夏管事,这箱子里面的可就是白玉酒樽?”
夏侯过点头,“是的!”
宇文璨朝夏侯过挥挥手,道:“酒樽那么久没用过了,你先将杯子拿去净水吧。”
“是!”话罢,夏侯过就先行离开了。
荣骅筝的视线然后就一直跟着夏侯过的背影走,心想这还要等多久啊。
小屁孩揪揪荣骅筝衣袂,大眼睛笑米米的,贼呼呼的道:“筝姐姐,酒还没捧过来,白玉酒樽也还没看到呢,你怎么就流口水了?”
“诶哟,小屁孩还在这里笑话我是吧?”荣骅筝吹胡子瞪眼,指着将视线盯在书上的荣骅亭,道:“你也不学学你骅亭哥哥,人家多认真的看书啊,就你在这里捣乱!”
宇文璨看着老爱相互串掇的两人,抿唇一笑,温和的道:“希宴,你筝姐姐说得挺对的,明儿书塾老师来的时候你也一起去听听课。”
小屁孩虽然才那么点年纪,但是却真的是上过书塾的人,闻言嘟嘟嘴,“璨哥哥,骅亭哥哥都那么大个人了,他的课我怎么听得懂啊。”1avMt。
荣骅筝伸手拧他耳朵,道:“臭屁孩,没听过因材施教么?”
“因材施教?没听过……”
荣骅亭瞄一眼正在互动的两人,虽然他有点不敢惹希晏世子,希晏世子在第一个晚上还因筝姐姐而和自己对着干,但毕竟从今之后都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
两个人也不能总是扯着黑脸过日子,这让对大家都不好。想罢,他怯怯的抬眸,好一会才大大方方的朝希晏世子招招手,道:“希晏世子,过来吧,我和你一起看书。”
小屁孩瞄一眼荣骅亭,深深的将他打量个遍再抬头看荣骅筝,瘪瘪嘴,乖乖的从荣骅筝的腿上跳下来。
荣骅筝笑吟吟的伸手拍拍他的小屁股,“乖点儿啊。”
小屁孩一手护着自己的小屁股,回头瞪一眼荣骅筝,嫩嫩的小脸紧绷着,煞有其事的再度重申,“筝姐姐你别总是占我便宜!”
荣骅筝挑眉,吐一下舌头,“我每回亲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那么多意见?亲都让我亲了,还不能摸屁股了?”
屁股二字一出,大家都有点尴尬,小屁孩的小脸蛋顿时成了猴子屁股。8恼羞成怒的瞪一眼荣骅筝,荣骅筝觉得他挺好玩的,再度伸手拍拍他的小屁股,最后还捏了捏。
小屁孩一张小脸蛋一下子就红了,怕荣骅筝以后再也不亲他所以这回他没说什么,一只小手捂住脸不敢看人了,小短腿蹬啊蹬的就往荣骅亭身边冲去,将脸埋在荣骅亭的怀里。
荣骅亭心里想着他们好像也没有那么熟吧,正在犹豫该如何对待希晏世子却接收到宇文璨指示的目光,遂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像荣骅筝方才那样将他放在自己的腿上,和他一起看同一本书。
恭谨王府四个人在互动的时候宇文广一直没有吱声,他曾经试图开口说些什么的,但是好几度张嘴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找不到一个点插进去。看着眼前几个笑得开怀的几人宇文广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种他们天生就该是一家人的感觉。
这么想着,他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到荣骅筝身上,恰好看到她笑米米的对着希晏世子挤眉弄眼,他一怔,转头看向宇文璨,却见他悠闲的眯眼眸眼看着荣骅筝三人,心头顿时涌上无尽的失落。
“王爷,酒来了!”
一大一小两个小孩说是在看书还不如说是在嬉闹,小屁孩根本看不进去,荣骅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宇文璨好像不是很喜欢希晏世子和荣骅筝接近,所以尽职的将他抱着,不让他和荣骅筝再度接近。
等待总是漫长的,荣骅筝和宇文广说了两句话就被两男孩吸引过去,跟着也胡闹起来了。不过,两小屁孩的吸引力明显没有一坛酒的吸引力来得大,一听到下人说酒来了荣骅筝倏地回头,立刻正经八百的板直身体,眼熠熠生辉的看着下人将一坛子酒摆在桌子上。
荣骅筝舔了一下嘴唇,“王爷,咱们现在开封它?”
因为好笑的睨她一眼,“别急,夏侯过在将白玉酒樽净水,白玉酒樽来了就好了。”
“哦。”荣骅筝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轻的敲着桌面,心急的等待着。17281785
“二王兄,这坛子可不小啊。”宇文广一开始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小坛罢了,现在看看竟然是一大坛,有些错愕。平日里五十年的佳酿一杯价值百金,现在这么一大坛……
宇文璨淡淡道:“三王弟要是喜欢,可以带些回去喝。”
宇文广眉眼一跳,“此话当真?”四王弟老是往他哪里跑,蹭吃蹭喝的,这回可以带些回去给他尝一尝了。
宇文璨只笑不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荣骅筝等啊等,等了大概也有一刻钟了,但是愣是没有看到自己期待的酒出来,她心痒难耐的站起来,和宇文璨挨得近近的,瞄着那一坛酒道:“王爷,为什么这酒好像闻不到味儿的?”宇文广那一坛十年的佳酿她老远都能闻到浓烈的醇香了,但是为什么这一坛五十年的佳酿她却嗅不到一点味儿?
宇文璨瞥一眼和自己仅仅只有一手掌距离的荣骅筝,心情莫名的好得不得了,翘唇道:“这酒不是还没开封么?”
“但是三殿下这酒我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本王以为你现在脑袋里只有怎样将酒倒进肚子里而已,想不到你还有定力注意到这一点。”宇文璨揶揄着,正色道:“在将酒埋在冰窖下面的时候本王用内力将里面的气全部排了出去,而且将坛子口一点不留的封住了,这样不但不会让精华挥发出来,酒也会更纯更香。”
“原来还能这样啊?”荣骅筝瞟一眼宇文璨,突然之间对他确实是有点改观起来了。才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夏侯过却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荣骅筝方才只看到夏侯过抱着一个箱子进来,没看到白玉酒樽的庐山真面目,现在白玉酒樽一出现她顿时目瞪口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白玉酒樽通体雪白晶莹,四周散发着一种浅薄的金光,看似纤薄,实则厚重非常,看样子非常的有份量。
夏侯过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在宇文璨的示意下将小心翼翼的打开酒坛的盖子。
顿时,一股让人难以置信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荣骅筝当下咽了咽口沫,凑近一点酒坛,眼睛舍不得移开半秒的对夏侯过道:“夏管事,帮我满上吧。”
夏侯过有一点迟疑,“王妃,这酒……”
“筝儿,这酒纯度很高,你只能喝半杯,喝多了很容易醉。”
“半杯?”荣骅筝身子一蔫,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王爷,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爷在从身生。宇文璨看她目光哀怨的瞅着自己,心顿时痒痒的,忍不住,他伸手在她白嫩的脸蛋上摸了一下,指腹轻轻划过她的鼻尖才缓缓离开,柔声道:“不是不给你喝,只是这酒真的很容易醉。”
荣骅筝眼睛眨了眨,脸蛋上温热的触感让她一怔,心脏在瞬间加速。
宇文璨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宇文广一僵,鼻尖竟然一下子什么香味也闻不到了。
荣骅筝暗暗伸手在心脏的位置摸一下,发现这是第二次跳动得如此之快了。她眨巴几下眼睛,心脏飘飘然的感觉让她有点迷惘网。好半饷,她伸手在自己的鼻尖上揉几下,若无其事的直起身子,咧嘴笑道:“没事,我是千杯不醉。”
宇文璨眸眼一深,朝夏侯过道:“那就给筝儿满上吧。”
夏侯过一愣,“王爷……”这好像有点不妥吧,王爷怎么就什么都由着夫人来呢,不能这样什么都说好的啊,现在两人还没有名正言顺呢,如果哪一天名正言顺了王妃岂不是要翻天了?
宇文璨挥挥手,示意他动手。
夏侯过暗暗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为荣骅筝满上一杯酒。
荣骅筝原本想自己喝的,但是现在还有客人呢,她转念一想,就将身边的酒推给了宇文广,道:“三殿下,你是客人,你先来。”
她这个动作宇文璨很满意,宇文广则有点小不出来,但是他还是接了过来,浅笑道:“二王嫂,你太客气了。”
小屁孩其实也很想喝酒,但是他和荣骅亭光是嗅到那一股酒味都红了脸颊,一下子就有点晕晕的感觉了。
宇文璨方才摸荣骅筝脸颊的动作小屁孩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对荣骅亭嘀咕道:“筝姐姐真没节操,都被璨哥哥吃豆腐了都没反抗一下!”还是他懂桢襙,筝姐姐摸他屁股他都会努力维护!
荣骅亭一听,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垂头凑近他的耳朵细细声道:“书上说那叫**。”
今天朋友失恋了,依然舍命那个啥去了。诶,失恋的人真可怕,被她折磨得……
第九十五章 你休了我吧
“原来那样就是**啊。夹答列浪”小屁孩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手摸着下巴,一边煞有其事的眯眸颔首,语出惊人的道:“筝姐姐天天在摸我的脸呢,那筝姐姐和我也是在**么?”
“啊?!”荣骅亭惊了一下,赶紧的再次捂住他的嘴巴,细声细气在他凑近他的耳边,咬耳朵道:“希晏世子,这么多人在,你别乱说话啊。”
“唔……”小屁孩用力的挣开荣骅亭的禁锢,“我才没有乱说呢,明明是你刚才说那样就是**的!”
荣骅亭扶额,有点无力的道:“**是男子和女子做的事,你还小……”
“我才不小呢,我也是男子汉啊!”小屁孩傲气的拍拍胸脯,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抬眸看向荣骅筝,笑米米的道:“骅亭哥哥,你放开我,我要下去和筝姐姐**去!”
荣骅亭咽了咽口沫,顿时傻了眼。
如果是平日,荣骅筝或许会机警的听得到背后不远处的两个男孩在说什么,但是如今她全副心思都在百年佳酿上面,对他们的谈话愣是一点也没注意,不然的话她现在肯定是满头黑线。
荣骅筝听不见,但是宇文璨,夏侯过,宇文广都是习武之人,耳里惊人得很呢,两人以为自己说得细声没人听到,却不料被三人全数听进了耳朵。
对于两人的对话宇文璨不但没生气,俊美的脸庞意外的柔和了不少,深眸还荡漾着一种温柔。
夏侯过则嘴角抽三抽,替荣骅筝倒酒的时候差点将酒往桌子上倒去。
相对于其他二人的轻松,宇文广也是看着宇文璨对荣骅筝方才做的动作的,顿时前所未有的失落起来。心头一闷,端起荣骅筝递给他的那一杯酒昂头就喝尽了。
呃,三殿下好像太猴急了吧?荣骅筝看着宇文广的动作,想着天家之人不是最懂规矩了么,怎么不等人就先行喝了起来了呢?
“王妃,您的酒。”即使没有宇文璨的示意,夏侯过还是先将倒出来的一酒樽的酒递给了荣骅筝。
荣骅筝瞄了瞄宇文璨,咧嘴一笑,将酒递给了宇文璨,讨好的道:“王爷,您先喝。”
宇文璨挑眉,心里知道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能够喝上更多的酒。他没有点破,也没有马上接过喝了,眸子轻飘飘的往她白嫩的脸蛋上一扫,眯眸道:“你倒挺是有心的,不过就算如此,今ri你还是只能喝一杯。”话罢,慢条斯理的端起白玉酒樽浅呷一口。
“王爷,你也太小气了吧,区区一杯酒是连塞牙缝也不够啊。”荣骅筝听了宇文璨的话,再看看面前一大坛的酒,心里像是割了她一块肉似的突突的疼着。瞪一眼翘着唇好笑的盯着自己的宇文璨,她抬眸瞪了回去,冷哼一声就想伸手端起白玉酒樽。
宇文璨仿佛是生来就和她对着干似的,恰好在此时放下酒杯,制止她的动作道:“先别喝。”
荣骅筝伸向白玉酒樽的爪子一顿,清眸狠狠的瞪向宇文璨,咬牙切齿的道:“尊敬而伟大的王爷,您又有何事?”
宇文璨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慢条斯理的对夏侯过吩咐道:“夏管事,三王弟是贵客,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要再为三王弟满上一杯,待会本王要和筝儿一起敬三王弟一杯。”
“是!”夏侯过领悟,对宇文广道:“三殿下,小的为你在满上一杯如何?”
“好。”宇文广余光瞥见荣骅筝已经迫不及待了,有点不忍心,再加上这么好的酒放在他的面前,就算是宇文璨不开口他也会开口再多喝几杯的。
荣骅筝为宇文广迅速的回答很满意,宇文璨在夏侯过为宇文广满上一杯酒之后优雅的端起酒樽,淡淡的道:“三王弟,谢谢你今天到府上来看我和筝儿,二王兄这一杯酒敬你!”
喝酒的时候荣骅筝其实最讨厌就是这种场面话的了,喝酒就喝酒,痛痛快快的让人满上,然后痛痛快快的醇酒下肚,有什么好说的呢?但是宇文璨丫的都开口了,她也不好驳他面子,毕竟这地方这酒都是人家的呢。暗叹一口气,她也跟着端起酒,学着宇文璨一本正经的道:“三殿下,我也敬你!”
宇文广心看着合拍的二人,敛下眼中的异样端起酒来,回以一笑,“二王兄,二王嫂,你们太客气了,就算是敬酒也是王弟我竟你们,你们才新婚,王弟我也没说什么祝福话,如今说也不迟。”话罢,他一顿,笑着道:“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话落,仰头就将一杯酒尽了,滑落喉咙的醇酒不知为何却带上了一种苦涩。
“谢谢三王弟。”宇文璨深意的睨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谢后,轻轻的抿一口。
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听起来就非常不错了。
荣骅筝观察到宇文璨喝酒都是浅呷轻抿的,抿过一口后他都会顿一下好一会才继续第二口,动作轻描淡写,温和自如,状似不经风云却又像是在品尝在回味,感觉非常的优雅贵气。
荣骅筝看着,觉得自己永远也学不来这种浑然天成的优雅贵气,她就是一粗人,在自己的手摸上白玉酒樽的时候心情就激动得不得了,怎么也做不到不经风云的淡雅。她只感觉到白玉酒樽捏在手掌之后,手掌和指尖传来的触感非常温润,温温的,暖暖的,舒服得让她叹息,怎么世上有这么美好的酒杯呢?
白玉酒樽就是白玉酒樽,或许是宇文璨和宇文广两人曾经都接触过它,也用白玉酒樽喝过酒吧,他们虽然面露享受和赞叹,但是并无太多别的表情。夹答列浪荣骅筝对白玉酒樽就像是大姑娘上花轿,冰镇着的酒被夏侯过倒进杯子里的时候她立刻看到了杯子内翻滚着的液体在迅速的变化着,片刻之后,原本就香浓的梨花酿在翻滚的液体平复之后就更加的香醇好闻。
荣骅筝端起来时忍不住闭上眼睛,将酒樽靠近鼻子,轻轻一嗅,顿时怀疑起自己是身处满庭梨花开的苍穹下,浓郁的梨花香萦绕鼻尖,一缕一缕,延绵不绝,她还没喝竟然就有种自己已经醉了的感觉。
她唇角微翘,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放置在鼻尖下的白玉酒樽闪耀着莹莹金光,金光映衬着雪白美好雪颊,再加上她灵气的娇颜,还有在白玉酒樽旁跳跃的指尖,整体看来像极了一个调皮的仙子。
宇文璨眯一下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好脸庞,余光瞥向看得有些呆愣的宇文广,一双眸子顿时幽深得可怕。
“真香……”荣骅筝不知道自己方才令多少人侧目而视,没心没肺的突然吐出二字,然后睁开眼睛将酒杯移至唇边,轻轻一抿,一缕带着馥香的醇酒立刻如丝般滑过喉咙直达腹部。酒进了肚子,但是它弥留在口中和鼻尖的那一股纯净香甜的馥香却还是浓烈不已。
“好酒!”忍不住再度抿一口酒,荣骅筝浅眯清眸细想哪一种感觉,却怎么也无法形容,张嘴忍不住就再度说了两个字。
宇文广/闻言,瞬间回过神来,然后不着痕迹的扫一眼一脸享受的荣骅筝,道:“二王嫂果真是酒中豪杰,品尝得非常到位呢。”
宇文璨闻言,云淡风轻的瞟他一眼,优雅的浅抿一口酒,没有说话。
荣骅筝回以一笑,看着手中的白玉酒樽叹息道:“三殿下说笑了,我算什么酒中豪杰,我就是个粗人,太好的话我说不出来,就只会说这么两个字。”话罢,微微扬起细长的脖子,将白玉酒樽里的酒一抿而尽。
放下酒杯,她侧头看一眼轻飘飘的在抿着酒的宇文璨,伸出一手拍一下他的肩膀,一手撑着下颚,眯着眼看他,道:“王爷,能让我荣骅筝佩服的人不多,但是老实说,你好像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宇文璨瞄一眼搁置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微微颔首抿一小口酒没有回话。
他没有回话荣骅筝也没在意,反正宇文璨这个人古怪惯了,她还不至于因为他不回话而和他着急,而且她还要喝酒呢!
荣骅筝心里还是牵挂着桌子上的酒,笑米米的移开放置在宇文璨肩膀上的手,贼呼呼的伸手想要再为自己倒一杯,宇文璨却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的手拦下,在荣骅筝的瞪眼中拉着她的手放回她大腿处。
荣骅筝甩掉宇文璨的手掌,忿然而委屈的瞪他,“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随你怎么认为,只是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宇文璨一杯酒还没有喝完,轻轻浅浅的抿着酒,嗓音却带着丝丝的温和。
荣骅筝闻言只差没吹胡子瞪眼,手掌往桌子上一拍,“凭什么你说我不能喝我就不能喝?”17281776
“这是我的酒。”宇文璨瞥她一眼,淡淡的提醒道。1avMk。
荣骅筝暗忖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到了嘴边的话顿时憋回了肚子里,不甘心的噔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樽,掀唇骂道:“小气鬼!”
宇文广看着,忍不住道:“二王兄,既然二王嫂想喝……”
“三王弟有所不知,筝儿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宇文璨伸手打断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而对荣骅筝道:“刚才灵儿和我说,叶姨娘在走的时候说过,你今儿的任务是绣一百朵花,而你才绣了一朵而已。”
荣骅筝有些心虚,摸摸鼻尖,想到什么倏地回头瞪着灵儿。
“王妃……”灵儿有苦说不出,垂着头一双手使劲儿的捏着手中的手绢。呜呜,夫人,这真的不能怪奴婢,奴婢也不想揭你短的,只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凑巧,不过是前脚出去找三殿下王爷后脚就从书房来到正堂想到门口迎三殿下,王爷在经过正堂没见到你人问了那么一句,他是主子,奴婢不能不说啊。
叶姨娘?宇文广/闻言皱起了眉,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二王嫂在学刺绣?”
荣骅筝原本还是热情高涨的,即使是宇文璨不让她再喝她的心情还是可以的,现在听到刺绣二字当下就苦了脸,学着宇文璨轻飘飘的嗯了一声之后一瞬间蔫了,
趴在桌子上没有了声响。
丫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果然是痛并快乐着的。
“二王嫂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学?”宇文广有点想不通,据他所知刺绣女红是郢国所有女子必须会的东西,好像还没听过有谁不会的。
荣骅筝凉凉的瞥他一眼,“不喜欢所以不学呗!”
宇文广其实觉得不懂刺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想到一件事不得不出言相劝,“二王嫂,刺绣真的要好好学,不能懈怠了。”
“为什么啊?”不学刺绣难道还会被杀头不成?
“二王兄没和你说过么,一个月后就是皇祖母生辰了,皇祖母这个人最讲究规矩了。她喜欢规规矩矩,温柔贤淑的女子,更喜欢精通刺绣女红的女子。”话罢,宇文广一顿,盯着她道:“你是天家新进门的孙媳妇,按照她的脾性到时候一定会对你进行刺绣女红的考核的,如果你手艺不精恐怕有点不妙。”
荣骅筝心一沉,“不妙?怎么不妙?”
“到时候她会亲自替你找来人教你,并监督进度。”
“这么严重?”荣骅筝一听,眉头顿时像打了结似的。
亲自监督?她一个四品官女出身的人哪里敢劳烦堂堂皇太后出马监督她啊,她又不是想找死!
宇文广认真的点点头,“嗯。”
荣骅筝顿觉头大,可怜兮兮的睨着宇文璨道:“王爷,听起来情势好像非常严峻啊,一个月无论如何我都是学不来的,要不你现在把我休了?”看来宇文璨这丫的好像并不是故意为难她,那个什么皇祖母好像是真的非常看重这个。
宇文璨一听,眯眸瞪着她冷声道:“你在胡言些什么!”
“你凶什么凶啊,我这不是……”她现在没技术没武力的,如果人家皇太后想要抓了她剐了还不易如反掌。
“闭嘴!”宇文璨一张脸顿时黑沉得可怕,手中的白玉酒樽咚的一声重重的放回桌子上,指着正堂命令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本王去刺绣!”
荣骅筝何时听过别人这样对她说话,她以前好歹也算是半个领导,她出任务出色就连她的上司都要对她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人敢给她指手画脚。如今一听宇文璨的话,顿时炸毛了,拍案而起,瞬间就和他扛上了,“你在这里嚷嚷些什么啊,你以为我不敢啊,以为我稀罕你啊,我告诉你,你不休我是么?好,那我休……”
荣骅筝你字还没说出口,一个丫鬟用一小盘捧着一小盘开得明艳的梅花进来,道:“王妃,您要的梅花奴婢给你送来了。”
“你,我……”荣骅筝正气头上,一看到那一盘色彩美好的梅花,视线就忍不住往桌子上芳香的五十年佳酿看去,顿时脑子混沌成了一团浆糊。
夏侯过原本还心惊胆颤的,现在看荣骅筝猛地咽着口水得喉咙忍不住翘一下唇,暗道:没志气!
宇文璨看她这样想气却怎么也气不起来,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不是么,她还小,他们将来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自己现在到底在急什么?
掩下眼中的叹息,他朝那个捧着盘子的丫鬟招招手,淡淡道:“将花放到王妃跟前吧。”
荣骅筝闻言,心里百感交集。宇文璨这丫的好像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小气嘛……
两个人一下子没了方才的弩张跋扈,荣骅筝见宇文璨都没计较些什么她也不好继续脑下去,悻悻然的坐回到凳子上。
小屁孩一张小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红成了一只2红苹果,大眼睛水润润的,小嘴巴开开合合,“筝姐姐刚才好凶……”
荣骅亭脸上也和小屁孩的一样红,他手中的书不知什么时候也滑落在地,闻言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应了一下之后眼睛再度闭上了。
两个小孩在场的人也没注意些什么,也许是因为喝酒的原因荣骅筝的小脸透露着点点的粉红,她虽然不知道宇文璨为什么要因为自己刚才那无心之言生气,但是他生气说明自己肯定是触到他哪一根筋了。荣骅筝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在丫鬟将梅花放在自己跟前的时候轻轻的捻起几瓣放在了宇文璨已经空了的杯子中。
宇文璨抬眸看向她。
荣骅筝抿着唇,轻轻哼了一下,没有说话,倒是亲自替宇文璨倒上一杯酒,然后移到他的跟前。
在荣骅筝的字典里,示弱就是最好的道歉。
宇文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端起那杯酒浅抿了一口,淡淡的道:“冬季的梅花酒还真的别有滋味,不错。”
荣骅筝一听,心情大好。挑眉,道:“三殿下要不要也尝一尝?”白玉酒樽真的很奇怪,这盘子里的是新鲜的花瓣,但是在酒下去之后不知为什么却再也看不到花瓣的影子,只是原本清冽的酒顿时变成了淡淡的粉红,卖相非常好看。
宇文广有点不敢相信,在他的印象中,他的二王兄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对他有丝毫不敬的,触到他底线的,那人无论是权贵还是诸侯,从来没有人能再度看明天的太阳的。
天下第一才子,郢国第一美男,曾经高高在上的郢国太子,他有太多让人仰视的东西,有太多世人睥睨不到的高度,虽然如今他高位不再,但是二王兄从来都是二王兄,从来就没有人敢对他大声的呼呼喝喝,更鲜少有人能近他的身。而他坐在这里不过是两刻钟罢了,二王嫂拉着凳子向他靠近了两次,她的手轻轻松松的
就可以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还面不改色的任由她将花瓣放置在他和的酒樽中,这……太不可思议了!
宇文广心里起伏个不停,但他表面上还是温和平静,闻言点点头,“既然二王兄都说不错,我怎么也要尝一尝啊。”
荣骅筝点点头,因为她和他距离远,所以她只好招来人让她们代劳替他往酒樽里加上梅花瓣。
丫鬟办事比较利索,她们当然不敢直接用手伺候主子,她们都是用银箸替宇文广将花瓣夹进酒樽里的。荣骅筝看着,再看看宇文璨,顿时醒悟自己好像有点不讲卫生了……
想到这里,荣骅筝不禁有些心虚,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端倪来,她用手替自己捻几片花瓣放进自己的酒樽去,然后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越来越红了,耳根很热,脑袋也有点浑浑噩噩起来。
荣骅筝知道,这是喝醉的前兆。
但是,问题是她好像才喝了一杯而已啊,她从来都是被称为千杯不醉的,怎么现在一杯就倒了?没理由啊!
荣骅筝脑子还有点狼,她记起自己刚才好像信誓旦旦的和别人说自己是千杯不醉的,现在一杯就倒未免反差太大了。不行,一杯就倒多怂啊,她绝对不能干出这么丢脸的事来,更不能因为这事而被宇文璨那丫的嘲笑!
想罢,她浑浑噩噩的坐下来,然后端起白玉酒樽仰头就往嘴巴里灌酒。
“筝儿!”宇文璨皱眉,伸手拿下她喝掉了一半的酒樽,“你脸很红,好像是醉了,别喝了。”
荣骅筝顿觉一个头两个大,脸颊也像是烧起来似的,她顿时也觉得脑袋晕的慌,想说什么,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四周的状况,紧接着腰杆子一软,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王妃?!”
“二王嫂?”宇文广一惊。
“她应该是喝醉了。”宇文璨瞄一眼身侧睡成一团的荣骅筝淡淡的道。
“但是二王嫂不过是喝了两杯不到。”宇文广的记忆力还逗留在荣骅筝在贵宾楼的酒力。
“我想你应该发现了这一坛梨花酿并非一般的就,几年前我往里面注入了大量的内力,所以酒的纯度非常高,再加上白玉酒樽的特性,寻常人闻到气味就会醉了,好些的半杯也就倒下去了,如今筝儿却喝了一杯半,也算是可以了。”
“二王兄,其实我从这酒一开封就感觉到里面蕴含的那一股强大的内力,但是,老实说二王嫂并不懂武,难道你就不怕让她喝这样的酒会对她的身子造成创伤么?”
宇文璨抿唇,十分坚定的道:“不会。”
宇文广不赞同,“但是……”
宇文璨睨他一眼,伸手打断他的,“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其实在第二杯酒喝到一半文广俊朗的脸颊就红起来了,再和宇文璨说话的时候脑子更是有点昏昏沉沉起来,现在听着宇文璨说了几句话,才想说什么,突然身体一软,蓦地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
“二王兄……”宇文广惊心这酒的纯度竟然如此之高,想说什么手掌也无力了,抓住的白玉酒樽咚的安安稳稳的回到了桌面上。
宇文璨以为宇文广的酒力会更好一点的,想不到他竟然也倒下了,顿时皱起了眉。
夏侯过看着醉倒在桌子上的男子,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王爷,三殿下他……”
“你让几个机灵的人立刻送他回府上去吧。”宇文璨瞄一眼宇文广,“刚才他喝了两杯,如无意外要两天才能醒来,关于这点你到时候让人和他们府上的人说清楚,免得惹来麻烦。”
“三殿下是骑马来的,他来时还带了好几个侍从。”想了想,夏侯过道。
“既然如此,那你和他们说一声就可以了省得麻烦这些。”话罢,想了想,他眯眸道:“王府顺便提供一辆马车吧。”来屁眸么手。
“是。”夏侯过总觉得主子这次好像格外的仁慈,毕竟三殿下的心思他都看出来了,王爷竟然还要让他用马车伺候三殿下回去,这根本不像是王爷一向的做法啊。
“嗯,去吧。”宇文璨说时,目光看向一旁张着小嘴趴在桌子上的荣骅筝,勾唇笑了一下。
“唔……筝姐姐……”
一直被人忽略的两个人突然软绵绵的开口说话将宇文璨的思绪拉了回来,看到两个男孩都红了脸,醉醺醺的软倒在一旁。他侧眸扫过荣骅筝的脸,说了一句,“
就你麻烦,喝个酒也要那么多人陪着你一起醉。”
说罢,他对站在门口处,虽然嗅到酒味却没有醉的人,道:“你们找些人来,现在将世子和荣少爷送回他们的房间去。”
两人得令,立刻找人办事去了。
那些人下去了夏侯过刚好领着几个人从外面进来,他指挥着那几人将醉倒了的宇文广搬上一张软榻,在几人驾着软榻将人抬了出去。
虽然这样让人回去不太好看,但是……夏侯过真的觉得他们主子这回真的仁慈了甚多了,他想,幸亏这是三殿下,如果是四殿下那没心没肺的,王爷会直接将他扔到大街上去。
所有人都安排妥当,就只剩下荣骅筝了。
“王爷,那夫人……”夏侯过看到正堂里面的所有丫鬟都醉倒了,刚才也让人带走了。
“找几个丫鬟来吧。”
“是。”夏侯过领命,立刻出去了。
最后,偌大的正堂只剩下荣骅筝和宇文璨。
而在那个清晨,一个神明般的男子目光一直逗留在小那个脸红透了的女子身上,目光隽永悠远,仿佛他看到的就是他的天长地久
第九十六章 会错意
荣骅筝这一醉,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夹答列浪
喝和没有喝是有区别的,虽然希晏世子和荣骅亭还有灵儿也被酒给熏晕了,但是他们在当天晚上就醒来了,情况要别荣骅筝要好上太多了。
他们三人都还没醉过的,这一次还真的醉得有点冤枉,从来没听过闻闻酒味都会醉的,而且这醉一点都不比喝醉的后遗症差,醒来了都纷纷感到头痛欲裂,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的。就光是闻着酒味醉后酒劲就如此厉害,可想而知荣骅筝的后遗症会有多严重了。
荣骅筝一睡就睡了两天两夜,灵儿几人在荣骅筝睡了一天之后就觉得有点担心了,灵儿更是跑到宇文璨面前问他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宇文璨却淡淡道:“不用,第三天清晨她就会醒来了,你到时候准备该准备的东西就好了。”
灵儿将信将疑,这两天来她都会定期喂荣骅筝喝醒酒药,让她醒来的时候不会像自己那样痛苦。
希晏世子一天不见荣骅筝就跟瘸了胳膊腿似的,浑身不自在,一天到荣骅筝的房间好几次,每隔一个时辰就问灵儿荣骅筝什么时侯回醒来。灵儿看他那劲儿想笑又怎么都笑不出,希晏世子真的是个有心人,也不枉费夫人待他如此好了。
当然,希晏世子是个臭屁的孩子,每次出现都不会承认是在看荣骅筝,而且每次来都会拉着荣骅亭来。荣骅亭心里也觉得好笑,他知道荣骅筝不会那么早醒来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但是王爷也说了,如果荣骅筝被提前吵醒了肯定要睡得更久,所以他一直不敢来她的房间吵她,他每次被小屁孩拉着来就是为了阻止他做出些什么事来。
小屁孩闹了一天一夜,在荣骅筝醉了的第三天早上,他一大早就早早的起来了,命令人帮自己梳洗然后就去敲荣骅亭的门,一如既往的拉着荣骅亭的手去探望睡着的荣骅筝。
“筝姐姐怎么还没醒啊。”小屁孩一进去看到荣骅筝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在睡着,一张小嘴立刻撅了起来,直直奔荣骅筝的床塌,让灵儿把他抱上荣骅筝的床榻,就坐在床榻旁一双小胖腿晃啊晃的,嘟着小嘴巴和拿着书卷在一旁看着的荣骅亭嘀咕道:“筝姐姐是条懒虫,她都不带我玩儿,好无聊啊。”
荣骅亭也一如既往的捧着一本书前来,闻言意思意思的将视线从书中移向荣骅筝的脸上,扫一眼她睡得满足的脸上,没说什么,任由小屁孩在一旁抱怨。
小屁孩看到荣骅亭并不理他嘴巴哼哼的,脱掉鞋越过荣骅筝的身体直接掀开她的被子,小身板一股脑溜进被窝里去,,贼呼呼笑米米挨着荣骅筝睡下。
“希晏世子,你下来!”荣骅亭被吓了一跳,一来怕他吵着了荣骅筝,怕她不是自然醒的会难受,二来男女授受不亲,虽然说希晏世子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但是……王爷会介意的。
“我不要!”小屁孩心里委屈,他就是想筝姐姐嘛,有什么错!
荣骅亭有些头疼,但是按身份他低了他甚多又不能对他怎样,更不能对他说教,站在床榻旁无奈的看着他。
“诶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跑到夫人的床上去了。”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打算给荣骅筝擦拭身体的灵儿看到床塌上多出来的一小团,脑筋也猛地作疼。
希晏世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小脸颊气鼓鼓的,一个没受伤的手揪着荣骅筝的白发无聊的挽着,嘴巴还念念有词,“筝姐姐真的好笨,喝一杯就醉了,而且还醉成这个样儿,如果被父王听到了肯定要被父王笑话。”他在荣骅筝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好多无聊的话,得不到回应就有些恼怒的捏着一小撮头发往荣骅筝的鼻翼挠啊挠的。
其实睡了两天两夜,荣骅筝的酒劲已经过得差不多了,这两天也被人喂着喝醒酒药,脑子并不怎么胀痛,只是被窝很软很暖,舒服得她根本不想睁开眼睛,感觉到鼻子有什么在挠,让她顿时没了睡意,一个恼火,一巴掌就朝鼻子上的东西拍去。
“啊!好痛!”小屁孩吃痛,倏地放开荣骅筝的头发,白嫩嫩的小胖手立刻红了一大片。
灵儿笑了一下,走到床沿旁一把将小屁孩从床上拎下来,将他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边拿出毛巾湿水边道:“世子,王爷说夫人待会儿就会醒来了,你这样戏弄夫人被她知道了肯定好几天不理你。”
“筝姐姐才不会那么小气呢!”
“谁说夫人小气了?”那是爱面子好不好。
小屁孩没吱声,才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筝姐姐正张着嘴巴打着呵欠,然后还伸了一个懒腰,好半饷之后眼睛才慢悠悠的睁开。
“筝姐姐……”小屁孩兴奋得一把扑了上去。
灵儿一喜,“夫人,你终于醒了?!”
荣骅亭心里也高兴,但是怕小屁孩压倒荣骅筝,一把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劝道:“世子,你别急,筝姐姐这才刚醒来。”
因为睡得太久了所以荣骅筝的眼袋有点浮肿,眼眶也略带微红,但是瞳仁却却很快就恢复清明。
侧头看一下房间,发现荣骅亭和小屁孩都在房间里,她张张嘴巴才想开口和他们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腹部突然间腾起一股很强烈的气!
荣骅筝皱眉,微启的嘴唇一合,凝神认真的感觉着腹部传来的感觉。她好片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这一股到底是什么气,似火似冰,在燃烧,在沸腾,整个腹
部好像顿时成了一个冰火交融的炉子,她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这股气带来感觉。而且虽然一开始不是很痛很不舒服,但是体内的气越翻滚越越严重,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内脏因为这一股气而强烈的振动着,身体的每一条毛孔都在舒张,腹部猛地一痛,俏生生的脸蛋儿一下子就白了。
“筝姐姐你怎么了?!”荣骅亭吓了一跳,他是一个比较细心的人,在进来的时候就留意到荣骅筝的脸色还是很好的,怎么不过是刚起来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呢?
会不会真的如王爷所说,筝姐姐不是自己自然醒来的,所以会很难受?
“我……”荣骅筝冷汗涔涔,微微启唇想说什么,但是嘴巴的气息一泄出来,腹部那一股气好像翻滚得更厉害了,她的脸一下子就更白了,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白得像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让人一看就惊心不已。
想雪一样雪白晶莹的头发,像雪一样雪白的脸庞,精致的唇瓣也没有一丝血色,现在的她整体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用冰雕做出来的人儿。
灵儿看着这样的荣骅筝,手中的毛巾倏地掉在了地上,颤抖着身体猛地往外面跑去。“夫人,你等等,奴婢这就去找王爷过来。”
除了腹部翻滚的气体带来的疼痛,荣骅筝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冷汗淋漓,身体软绵绵的,想抬个手为自己把脉都有点困难。
虽然如此,荣骅筝就是荣骅筝,这是她自己的身体,她对它再了解不过了,而且身体和脑神经传来的信息让她惊讶的发现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既然身体没什么事,但是为什么腹部会有这么奇怪的气体在滚动?
荣骅筝闭上眼睛,银牙暗咬,吃力的抬起手轻轻的覆上自己的腹部。凭着感觉,她发现这股气体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沸腾么,那么强悍,而且还是非常平和的,,会让她的腹部差生疼痛只怕是这股气根本不是来自她的身体的,她的身体不熟悉它,暂时接受不了它,才会这样罢了。
自己的身体无大碍荣骅筝松了一口气至于还有点疑惑,既然这股气不是她的,那到底是怎样来到她的身体的?
这么想着,荣骅筝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让自己的体内多出了这样的一股气。她怎么想脑子里也没有关于这股气的记忆,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和宇文宇文璨一起喝酒的情景,她完全记不起自己做了些什么,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荣骅筝现在全身雪白的模样却是有点可怕,小屁孩原本是不怕她满头白发的,甚至还觉得荣骅筝的白发真好看,但是他虽小但是也感觉到了荣骅筝的不对劲,吓
得几乎要哭出来。他没了父王母妃,也怕荣骅筝从此没了,小身板从呆住了的荣骅亭身上挣扎下来,跑到床沿拽着荣骅筝的被子,嘴巴一下子就扁了,眼眶里全部都是水汽,道:“筝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其实荣骅筝比谁都想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摇摇头,艰难的启唇,声音轻轻弱弱的道:“小屁孩在哭什么呢,我没事……”她这话可不是在安慰小屁孩,她很相信自己的医术,她的身体一点事也没有,而且很奇怪的,她发现自己的任督二脉很奇怪,好像是被都通了似的。夹答列浪
身体的任督二脉被打通,体内多了一股气,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呢?
“呜呜,筝姐姐,你肯定是要死了,我母妃在死的时候脸色也是一下就白了的……”小屁孩不听劝,小脸蛋一下子就被大眼眶流出来的液体给布满了,“但是筝姐姐你为什么没有流血啊?”
荣骅筝听得满头黑线,敢情这没心没肺的小屁孩希望他血染山河不成?
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轻轻的道:“你少在这里诅咒我……”说着说着却发现荣骅亭也在哭了,并一把冲到她床沿,趴着哭道:“筝姐姐,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已经没了娘亲了,没爹了,我……”
她暗暗咬牙,“都给我闭嘴,谁说我要死了?”
两小屁孩都没理她,都趴在床榻旁哭着。
宇文璨在推着轮椅进到荣骅筝的房间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两个男孩子哭得稀里哗啦,雪白头发的女孩却咬牙切齿的等着他们。宇文璨薄唇一抿,冷声道:“哭什么哭,她就是只蟑螂,命大着呢。”
“但是我一脚就可以把蟑螂踩死了……”小屁孩边擦着眼泪鼻涕,边反驳。
“你闭嘴!”荣骅亭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看到宇文璨黑沉沉的俊脸,一把将小屁孩拉到一旁。
“你们两个走远一些。”宇文璨说时推着轮椅靠近床沿一点。
两人听到声音不过也不敢造次了,擦着再度流出来的眼泪鼻涕缩到一个角落去。
宇文璨也不是想赶他们走,看着也就魅力他们了,神色淡淡,黑眸沉沉的睨着荣骅筝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儿,压抑住想上前摸一摸的冲动,轻声道:“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荣骅筝被他黑沉的眸眼看得脸蛋竟然有点红了,轻咳一下,眼珠子换了一个方向不去看他,想了一下,发现不知怎么的自己心跳突然快得厉害,全身也因为宇文璨那丫的一个眼神而轻飘飘的。好半饷,她终于平息心跳,再次感觉一下自己腹部的变化,迟疑片刻,慢慢的张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很奇妙,也不能说是不舒服,就是很不适应,而且腹部那一股气好像不能和我打的身体融合在一起,好像是外来的。”
宇文璨听着,点点头,“你也是个懂医术的人,有没有感觉自己的任督二脉都通了?”
荣骅筝想点头,却发现自己好像不能动,“嗯,就是有这感觉!”
宇文璨点点头,睨着她,深深的道:“来,直起你的腰,坐起来。”
“我现在连说话都困难,怎么坐起来?”荣骅筝反驳,但是接触到他严厉起来的眸子就不再说什么,依言试着动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体还是很软,根本直不起来。试了一会,荣骅筝身上的冷汗更多了,委屈不已的皱巴着小脸,委委屈屈的盯着宇文璨,可怜兮兮的道:“我直不起来……”
“可以的。”宇文璨推着轮椅靠近她一点,微带鼓励的道:“乖,再试一次。”
两人现在的距离很近,荣骅筝的眼睛无论怎么放都不可避免的往能看到宇文璨绝美的脸庞,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发现他的脸好像比以前看起来都要好看,看她看呆了一下,心脏再度快了一下,她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被美色所惑,忍不住暗暗骂:丫的长得好就是一种罪。
宇文璨看她不动,掀开被子就想扶她。
“我自己来……”荣骅筝赶紧出声制止他,暗暗咬牙,再度直了直身体,好一会发现自己真的可以动了。骅躺世就和。
“很好。”由于轮椅和床榻差不多高,而且现在两人都是坐着的,因为宇文璨会比荣骅筝高上一些,所以宇文璨坐在轮椅上也比荣骅坐在床上高上一点。
他由上至下的看着她,脸色认真道:“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么?”
“嗯。”
宇文璨满意的点点头,指导道:“现在,闭上眼睛,你双手一上一下的交叠放置胸口前,深呼吸,提动腹部的气体,直到你觉得自己胸口的气息平复,再呼气。”他说完,自己做了个示范动作。
嘀咕他怎么随便一个动作就比高级舞者做的还要好看?她心里嘀咕,但是为了将自己的气排出来她还是很认真的观察宇文璨的每一个动作,直到他做好了示意自己做才然后闭上眼睛,艰难的提动自己双手,静静的按照吩咐做着深呼吸的动作。
“手要往上抬一些。”
荣骅筝按吩咐抬一下手。
在连续几十个深呼吸过后,荣骅筝发现自己腹部的气体虽然还是一点也没少,但是内脏好像没有继续翻滚了,身体也不再那么软了,身体也不那么疼了。
“可以睁开眼睛了,手也放下吧……”
荣骅筝依言做着。
“有没有感觉到你现在的气息好像平静多了?”
荣骅筝凝神感受,想要得到跟真切的感觉,好一会,道:“好了很多了,腹部的气现在几乎没有翻滚了。”
“这样就好。”宇文璨薄唇一翘,一身鼠灰色的华袍,再加上脖子间同颜色的狐裘,让他看起来贵气非常,突如其来的一个笑更添无尽芳华,荣骅筝很没志气的再度看呆了。
“王爷,为什么我会这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想了想,荣骅筝还是问道。
宇文璨没答,只是神色淡淡的道:“现在,我做什么你就跟着做。”说罢,他薄唇一抿,双手微抬,一手心向上,一手心向下的微微收回胸前,巧妙的变幻着两手向上向下的状态,动作非常自如,如行云流水般和谐。
荣骅筝认真的看着,然后也伸出手做他这样动作。做着做着,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感觉到自己两手心有气体在流动!
一开始两手间其实没什么的,不过是在动罢了,但是做着做着,几十个动作坐下来,不知怎么的旋转着旋转着,两手间突然有一股气渐渐生成,而且这股气体好像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烈。
夏侯过一直看着两人的动作的,荣骅筝两手心下的气体急速改变着让他吓了一跳,暗暗吃惊,怎么可能这么快?王爷不过是示范了几十个动作罢了,夫人竟然就……
手心传来越来越汹涌的气体让荣骅筝心一跳,想到了什么,眼睛蓦地大睁,愣愣的看着宇文璨。
宇文璨瞪她,冷声道:“要心无旁骛,不能分神。”
荣骅筝深吸一口气,经过方才宇文璨教的旋转着,她腹部的气体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荣骅筝猜测自己手心这股气会不会就是自己腹部那一股。但是自己能够掌控一股气对她来说像是中了大乐透一样兴奋。
宇文璨皱眉,轻声呵斥道:“专心点!”
荣骅筝发现自己腹部的气完全没了,为什么会如此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现在激动死了,怎么可能心无旁骛,怎么可能专心?她越做竟然不但没有任何不舒适的感觉而且自己现在真的是通体舒爽呢!
荣骅筝暗暗叹息这个宇文璨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现在是在教她武功是吧?这么想着,或许因为太兴奋了,动作跟不上了,然后气息也乱了,两手间的气息一下子就弱了,不一会儿之后掌心间的气也完全消息了。
荣骅筝惋惜的惊呼:“啊,怎么会这样!”
宇文璨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伸出手在她白嫩嫩,恢复血色的脸蛋上用力一捏,教训道:“叫你不要分心,你在瞎想些什么呢!”
“喂,捏什么捏啊,很痛耶!”荣骅筝瞪他一眼,皱巴着脸一巴掌把他的手给拍了下去。
小屁孩看着,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蛋,忿忿道:“又在**了。”哼,璨哥哥和筝姐姐最坏了,撇下他在一角,自己两人就在那里**!
“希晏世子,你又来了……”荣骅亭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荣骅筝这回听到了,莫名其妙的瞪他一眼,伸出手向他勾了勾,“小屁孩你过来,你嘴巴吃了什么啊,吐出来的话怎么没有一句好的?!”
小屁孩很识相的捂住自己的小脸蛋儿,一把躲在荣骅亭身后,吐吐舌头道:“筝姐姐又恼羞成怒了。”
荣骅筝听得满头黑线,瞪一眼他,再瞪一眼宇文璨,“喂,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像……”
宇文璨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袂,头也不抬的道:“你不是一直想习武么?”
荣骅筝一怔,心脏听着这话跳得飞快,按捺住心底的澎湃,深吸一口气才能语调平稳的道:“你的意思是刚才我真的是在……”
“嗯,算是吧。”
荣骅筝一把从床上跳起,兴奋得大叫大跳,就在大家都以为床榻会掉下来的时候突然停止了动作,靠近宇文璨,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但是莫名其妙的我怎么就会武了呢,我没做过什么啊,难道打通了任督二脉就能够这样了?”不会吧,以前的她打通了任督二脉不过是身体好了很多,但是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啊。
不过,她先很兴奋就是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期盼的东西再一夜之间被人送到了面前那样。
宇文璨瞥她一眼,淡淡道:“前两天你不是喝了百年佳酿么?”
荣骅筝点点头,“是啊。”但是武功和那一坛百年佳酿有什么关系?
宇文璨轻飘飘的瞟她一眼,“你在倒酒的时候不是发现酒在倒出来的时候会翻滚好一会才平复么?”
“是。”关于昨天倒酒时看到的情景荣骅筝记忆犹深,两辈子了,她爱酒,倒过的酒不计其数,虽然前世喝啤酒的时候倒出来的酒是有泡沫的,液体也会翻滚好几下,但是那一坛梨花酿却不同,它清晰透明,没有一点泡沫,它的翻滚也不似是一般酒的翻滚,而是大规模的,酒在倒出来的时候急速的朝着一个方向转动着,就像是一个转动的陀螺,速度非常快,要好片刻才能恢复下来,非常的神奇。
“你知道就为什么会翻滚么?”
“不知道。”
“那一坛五十年佳酿其实不是一般的五十年佳酿,十年前我得到这一坛酒的时候不但用内力将它封好,而且酒里面我也倾注了一成功力,这一成功力虽然在那时候还未成气候,但是十年后的今天,它要比本王身体里的一成功力还要强大不少。”17281776
荣骅筝越听越不明白,“王爷,敢情你是告诉我,我就是因为喝了你的酒才突然有了武功?”又不是在吃饭,人吃了饭还要拉出来呢,怎么功力吃了就变成是她的呢?
宇文璨点点头,“没错。”
荣骅筝摇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是不是任何人喝了这酒都会拥有一定的武力?”
“不。”宇文璨摇摇头,“这要因人而异,而且如果是懂武的人一定不会。”
“啊?”她占大便宜了?
看着她长大的嘴巴,宇文璨笑了一下,解释道:“这其实是一个很险的方法,喝这酒的人身体要很好才行。因为这一成功力其实已经渗透到每一滴酒里面去的,所以寻常人喝一杯就会承受不了,如果身体太过虚弱的人根本就无法承受一杯酒带来的冲击力,全身上下的筋脉都会被酒里的功力震破碎裂。”
荣骅筝听得全身的血液都澎湃起来了,急急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是在告诉我,其实我很适合练武?”丫的,这还有什么消息比这更兴奋的?
宇文璨不答,夏侯过却深深点头,“夫人,你是一个可塑之才。”
“耶!”荣骅筝再度弹跳而起,然后咚的一下坐在床上神奇的看着自己的全身,兴奋的道:“我就说嘛,终有一天我的武侠梦会实现的,哈哈哈……”
她的笑声实在是太猖狂了,听得在场所有人都被刺激得满头黑线。
荣骅筝笑了好片刻才缓过来,看到大家怪异的目光嘿嘿一笑,挠挠头讨好的问宇文璨,“那,那个……王爷啊,你说说我从此应该怎样做才能练好武功,要多久才能有你一半的功力?”
一半?!夏侯过闻言不可思议的看着荣骅筝,不知道该说她单纯还是无知好,他夏侯过也是一个人人称道的武术奇才,从五岁开始习武时至今日也不过只有王爷的五成功力罢了,她现在已经这个年龄了,入道迟不说,还是个女孩子家,这辈子如果能练到王爷的三成功力就已经很不错了。
“喂,夏管事,你别用那种肮脏的眼神看着我,这世上从来只有我不想学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我学不了的东西。”
宇文璨闻言挑眉,一手支着下巴,翘唇道:“是么?”
“那是!”荣骅筝骄傲的扬起笑下巴。
宇文璨似笑非笑,“那刺绣呢?”
荣骅筝一听到刺绣二字,立刻被自己吐出来的气息给呛到了,咳得脸红脖子粗,好半饷才恢复过来,尴尬的挠挠头道:“王爷,这个是例外……”那真的是她两辈子遇到过最大的砍了。
“不,我相信你可以学好它的。”宇文璨说得很认真,在荣骅筝摇头的时候朝夏侯过招招手,夏侯过会意,伸手从胸口摸出一本书递给宇文璨。宇文璨接过,将正面转给荣骅筝示意她看。
荣骅筝没好气的抬眸瞄了一眼,原本漫不经心的视线在扫到书面的几个大字的时候眼睛一亮,“《御真经》?”一听这名字,一看这封面人像的动作,荣骅筝就可以肯定那就是一本武功秘籍。
“嗯。”宇文璨应着,然后漫不经心的将书递给夏侯过。
荣骅筝为他这个动作哀怨了好几把,“王爷……”这不是应该给我的么?
宇文璨对她眼中的渴求视而不见,轻飘飘的道:“刚才谁说刺绣难学来着?”
荣骅筝闻言真的想一秒钟回到过去,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自己方才那一句话从来就没有说出口过。
“嗯?”宇文璨眯眸睨着她。
“是我……”
“如今呢?”
荣骅筝眼巴巴的看着夏侯过手里那一本《御真经》,咽了咽口沫,“开玩笑,那绝对不是人能够说出来的话。”
“筝姐姐的脸皮还真厚。”小屁孩人小鬼大的摸着下巴,有模有样的摇摇头,叹息道:“诶,以后绝对不能学她。”
荣骅亭也为自家姐姐的行为深感羞愧,但是这小屁孩在瞎感悟些什么啊,他抱着他的大腿说这话难道脸皮就不厚了?
宇文璨的唇笑了一下,伸手用力的在她的小鼻子上捏了一下,然后边旋转着轮椅边道:“既然如此,那就快些梳洗,不要让叶姨娘久等了,不然她生起气来本王也保不了你。”
“知道啦。”荣骅筝没好气的挥挥手,想到什么赶紧道:“喂,那你什么时候将那本《御真经》给我练?”千万不要说在他衣服绣出来之后啊……
宇文璨偏不如她所愿,“如果衣服绣得还可以的话,那就在衣服绣完之后再给,如果绣得差的话,那么你这辈子也别想要了。”
“王爷,你这也忒狠了,要不咱们打个折扣?你也知道我是初学者,万事要有个渐进阶段啊,一个月就想学得有多好好像有点不现实啊,我们……”
宇文璨动作一顿,轻飘飘的打断她,“你还想不想要《御真经》了?”
荣骅筝嘴巴猛地一闭,很真诚的连连颔首,“要要要,当然要!”
“那就快些给本王起来,因为你之前喝酒的缘故,你已经两天没上刺绣课了,叶姨娘吩咐你完成的一百朵花你也没有完成,你过去的时候要好好认个错,赔个罪,知道么?”
荣骅筝又有意见了,“为什么啊,喝醉是意外啊,这也完全不能怪我是不?”
宇文璨回头睨她一眼,挑眉道:“不怪你,按照你的意思是在怪我了?”
荣骅筝就算再糊涂也不会现在把自己往墙上撞啊,她还觊觎着人家手上的好宝贝呢,闻言最好的反应就是,“王爷听错了,你英明神武,高贵如神明,什么决定都是对的,怎么会错呢?”
荣骅筝这个马屁拍得不错,宇文璨抿唇笑了一下,俊眸虚眯的问:“本王什么决定都是对的?你肯定?”
荣骅筝猛地点头,竖起大拇指,“肯定!”
“既然如此,如果本王要你叶姨娘吩咐你做的东西,本王要你做多五成,你也不会有意见是不?”
“当然不会!”荣骅筝眼睛瞄着夏侯过手里那一本书也听不清楚宇文璨说了些什么,只想着宇文璨的《御真经》会有什么招式,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想起自己答应了什么,恨不得一巴掌往自己的耳根抽去,丫的,她拍马屁有这么差么,怎么就拍到了马腿呢!
“既然如此,那大家都出去准备用早膳吧,让她好生的梳洗吧。”
荣骅筝在大家出去的瞬间,整个人就蔫了,脑袋趴在大好的绒被上喘息着,悲鸣道:“灵儿,我很后悔自己怎么就是个大嘴巴呢?”
灵儿觉得好笑,想着夫人怎么可以这么逗呢,王爷好像每次看到夫人就一副想笑的样子,听到她的话,疑惑的道:“夫人,你嘴唇很好看啊,不但唇形好看,还粉纷嫩嫩的,而且一点也不大,怎么会是大嘴巴呢?”
荣骅筝领悟似的深深叹息,“诶,鸡同鸭讲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灵儿不解的挠挠头,她说错了么?皱皱眉,灵儿也不管这等事了,她原本捧来的水已经凉了,而且夫人既然已经醒来了应该也不乐意让自己帮她擦拭身子了,道:“王妃,你睡了两天两夜了,要不让人烧个水洗个澡?”
荣骅筝一惊,“你说什么?我睡了两天两夜了?”MAMA啊,她酒量就么就差成这个样儿了,她是一杯倒?Oh,no!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1avMk。
荣骅筝有点委屈,自己英明神武的酒量没了,而且如今还落到个一杯倒,这回肯定被宇文璨那丫的看扁了吧?荣骅筝一想到宇文璨可能会因此而嘲笑自己就觉得不甘心,气呼呼的揪住身下的被子揪成了一团。
灵儿虽然想不透荣骅筝在气什么,想到方才宇文璨的话忍不住催促道:“夫人,还是快些起来洗涮为上,叶姨娘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待会可能又要遭罪了。”
“嗯,我知道了。”荣骅筝说时就套了两件衣服,感觉到自己身上黏糊糊的,道:“你还是通知他们,我要净身。”
“是!”灵儿虽然知道京都鲜少有人会像夫人一样天天洗澡的,但是她已经习惯了她在这方面的挑剔,在旋身离去的时候道:“夫人和王爷一样呢,一天不洗澡就会不舒服。”
荣骅筝瞪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这样你都可以扯在一起。”这世界谁不用洗澡啊,竟然连这个灵儿都要说一下。而且她前世就习惯了每天洗澡,一天不洗澡心里就会不舒服。
灵儿想说什么,但又觉得她说得没错,挠挠头就急急脚的办事去了。
荣骅筝穿好衣服看着自己的白发,想着应是自己睡了两天没有喝药的缘故,不然头发也该进入恢复黑色的阶段了。诶,白白浪费了两天的时间呢。不过……哈哈
哈,这回好像就会武功了呢!
荣骅筝洗澡耽搁了些时间,当她出现在正厅的时候小屁孩都饿得抱着肚子趴在桌子上了,一看到荣骅筝他噘着小嘴埋怨道:“筝姐姐,你好慢啊。”
荣骅筝进来之前就嗅到了极其好闻的味儿,但是近来却看到桌旁的三人正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桌上所有的东西都用竹炭热着,用盖子盖着,一点也没有动的痕迹。
荣骅筝一怔,看看即使是她出现视线也没有从书卷上移开的宇文璨,道:“王爷,这……”
宇文璨伸手翻一页书,眉眼也步态一下的道:“本王不想让旁人说我亏待了你。”
呃,是么?两个小孩子闻言皆挠着脑袋看向宇文璨,他们好像明明听他说等等她才能动筷的,怎么……
感觉到两人的视线,夏侯过轻咳一下,身旁的人立刻机灵的上前掀开桌面上的盖子,并有秩序的为四人乘粥点。
宇文璨还在看着书,荣骅筝看看还散着热气的粥点,道:“王爷,粥可要凉了……”
“嗯。”宇文璨这才将手中的书搁下,慢条斯理的拿起精致的小碟子上的调羹,优雅的吃起东西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荣骅筝总觉得宇文璨的脸好像有一点红了,嗯,应该是被粥的热气熏着的吧,那丫的脸皮忒厚了。
荣骅筝还没用完膳,不过是喝了两碗粥,甜点和特色的包子还没吃呢,就有人前来报告说叶姨娘已经来到大门口了。荣骅筝一口粥刚放进嘴巴,闻言差点呛上了鼻腔。她还记得宇文璨在她房间说的话,所以。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像以往特训的时候一样,一手抓一个包子,一阵风似的就往正厅跑去。
宇文璨知道她平日食量大,两碗粥两个包子根本不够,而且这次她已经饿了两天了,肚子只怕早就空了,这一点根本不够她塞牙缝,遂皱眉喝住她:“筝儿……”
荣骅筝以为他不让她拿着包子到正厅去,边跑边一口咬掉一个不算小的包子,呜呜咽咽,含糊不清的道:“王爷,你大人大量,就放过我这一次吧……”话还没落,人就拐进了拐角,不见人影了。
宇文璨抓住调羹的手一僵,薄唇一下抿了起来。
夏侯过扶额,夫人还真是的,难道就真的听不出王爷话里根本就没有责怪么……
小屁孩眨巴着大眼,亮晶晶的道:“璨哥哥,筝姐姐最喜欢吃这个梨花酥了,要不我,唔……”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荣骅亭给捂住了。
荣骅亭假装看不到小屁孩眼里的愤怒和疑惑,微微叹息道:“希晏世子就是贪吃,筝姐姐早就吃饱了,明明就是你自己爱吃。”这小屁孩老说别人笨,其实他更笨,没看到王爷现在的脸色很不好么?
“唔……”小屁孩大眼睛水润润的瞪着荣骅亭。
荣骅亭假装没看到,看着小屁孩的眼睛道:“现在乖乖吃东西,知道么?”
小屁孩点点头,荣骅亭这才放开了禁锢着他的手掌。
小屁孩一获得自由立刻气呼呼的直瞪荣骅亭,然后再气呼呼的抓起调羹胡乱的往小嘴巴上塞粥,弄得满脸都是。他就是在发泄,他就不明白了,明明他就不爱吃梨花酥的,怎么就变成了他贪吃了呢?
荣骅筝因为以前特训吃东西都是豪爽的,她早就习惯了大口大口的吃东西,所以即使是一口一个包子也不会把喉咙给堵住了。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没有吃饱呢!伸手摸了摸还完全扁着的小肚子,荣骅筝感叹自己刚才怎么就不多抓几个包子,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半空着肚子难受了。
坐在凳子上深叹一口气,暗忖叶姨娘怎么就那么严格呢,怎么就不让人把吃的放在正堂呢,不然她也不会挨饿了。心里悲鸣,突然,一股梨花的香气突然袭来,她一怔,倏地回头,却见小屁孩和荣骅亭一人捧着一小蝶糕点过来。
荣骅筝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直觉得胸口暖暖的,一把跑过去在抓住碟子上的糕点就开始吃,吃了几口,道:“王爷知不知道?”
荣骅亭的眼神有一点复杂,想说什么,但是想着恭谨王爷肯定是个爱面子的人,肯定不想被筝姐姐知道自己关心她,所以他摇摇头,“不,不知道……”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说个话也吞吞吐吐的。”荣骅筝瞪他,“以前明明好好的,以后不能这样了知道么,这样会学坏。”
“哦。”荣骅亭很乖巧点点头。
“嗯,乖!”荣骅筝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然后眼尖的看到叶姨娘已经踏入正堂的前院了,赶紧再抓一个包子放进嘴巴,然后挥挥手道:“你们两个快些出去,不要被叶姨娘看到了。”
两个人很快就出去了,叶姨娘走进来的时候荣骅筝嘴巴的东西已经咽了下去,看到叶姨娘冷漠的眸眼笑米米的,甜滋滋的道:“师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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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穷酸模样
叶姨娘对她的讨好视而不见,面无表情的瞟她一眼,优雅的坐下,冷冰冰的道:“你欠我一百朵花,还有两天的课。8”
荣骅筝头皮一麻,接着赔笑道:“师傅啊,咱们师徒一场,这欠字用在我们之间好像不太合适吧……”
“你对我的话有异议?”
“没,没……”异议大着呢,她是欠她一百朵花没错,但是她不是醉了两天么,怎么连这个也要算进去啊?这简直别强盗还强盗嘛!
“哼!”叶姨娘轻哼一声,一声不响的将要用到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将要用到的针和线扔给她,冷冷冰冰的道:“给我穿好针线。”
荣骅筝哪敢说不,眼明手快的拿过东西。因为之前的两天她都有观察叶姨娘是怎样穿针的,她古灵精怪,学得也快,所以很快就将针线穿好了,然后笑米米的递给叶姨娘,邀功的道:“师傅,我穿好了。”嘿嘿,她这回够快了吧。
谁知道叶姨娘一点也不满意,将东西一撇,将所有针线工具摆在她跟前,道:“一个人穿针技术如何从某一种程度上决定了一个的绣功,如果你方才那个穿针的速度被人见了还不得贻笑大方?”话罢,瞪着她道:“跟着我学了两天就学到这点皮毛还好意思在这里邀功,现在练习穿针线半个时辰。”
荣骅筝别的不敢反驳,但是叶姨娘有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对,拿过针线支支吾吾的嘀咕道:“很多老人眼力不好,穿针技术也很差,但是她们的绣功可不差啊。”
叶姨娘闻言冷眸一眯,气红了脸颊,“你现在不开始穿针,就在这里给我撺掇这个?”
荣骅筝咽了咽口沫,连声道:“不敢,不敢……”
叶姨娘眸心剜她一眼,冷声道:“如果练习了半个时辰穿针还是这个速度,那以后就给我每天起早一个时辰来练习如何穿针。”
每天早起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那是什么概念啊,如果是上辈子的话,她出任务时一天睡觉的时间也不足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她可以组装很多的枪械和武器,可以研究出敌方病毒里有什么元素,可以让她吃喝好几顿……
她不吱声叶姨娘以为她没有异议,这才满意一点,不过下一句却道:“今儿你要将我之前吩咐的一百朵花绣好,还有……”她说着,打开她刚才带来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两本书搁置她眼前,道:“两天内把它们看完。”
荣骅筝瞄也不瞄那两本书一眼,因为在她的眼里看书无论怎样都比不刺绣来得好多了,她想着叶姨娘这次给的任务比上一次算是轻松了,今天晚上她可以轻轻松松的将两本书看完,然后再绣几十朵花,那么明儿大概还有大把时间自己支配呢!荣骅筝想得美妙,点头也痛快了。
叶姨娘对她今天的表现其实还算满意的,看她点头也不打算再度数落她,捏起荣骅筝之前穿好的针线,招手让人拿来一匹完好的布料,示意她认真的细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开始今儿的课吧。”
荣骅筝还在低头认真穿针,闻言一走神,针尖戳进了自己雪白的手指上。她皱了下眉,将几乎戳到骨头的针从手上拔出来,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师傅,不是说先练习半个时辰的穿针么?”
叶姨娘一噎,一张脸难得浮现几分尴尬,但她却瞪起了美眸,道:“难道我想如何还要你教不成?”
荣骅筝委屈,摸摸鼻尖,“不敢不敢。”
“练针时间你自己安排,无论如何要在下午之前给我看到你的进步!”叶姨娘丝毫不在乎荣骅筝会如何看待自己的前言不搭后语,继续刚才的话道:“课程现在开始。”
荣骅筝心里轻哼,古言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这师傅倒好,明明自己错了却言辞厉色,一点也没有悔改的样子。她心里嘀咕,但是却不敢坦明来,只好无奈的将视线看向叶姨娘手中的布料。
其实与其说那是布料还不如说是一件成衣,因为那一块布料已经完全是一件衣服的模样,而且这件成衣看似普通,但是无论是剪裁还是面料都是极好的,只是上面没有一点点缀罢了。
“你可懂裁衣?”叶姨娘问道。
“不懂。”
“那你可知一件衣袍的花色,绣纹,颜色怎样才能够搭配得恰当?”
“不懂。”
叶姨娘深深的看她一眼,抿唇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认为你身上的衣袍和我身上这一件,哪一件更好?”
别说,这个问题还真的不好答,虽然荣骅筝在这里只需答你或是我。
老实说,荣骅筝活了两辈子,虽然她也有过最青春最美好的年华,十六岁读完大学,那之前也曾和无数少男少女打交道,但是那时候的她只是脑子发达罢了,很多东西根本没有开窍,心里一直只有药圣师父的药物作伴。夹答列浪十六岁之后她都生活在军中,穿着规规矩矩的军衣,不是赤膊和弟兄姐妹们搏斗就是和机械零件为伍
,组织分配什么就穿什么,从来就没计较过什么,对布料更是一窍不通,一件衣服是好是坏以前都是看标志就知道了,但问题是古代的衣袍根本没有标志,所以她根本就猜不出来。
“我不懂。”
叶姨娘抿唇,“猜一下。”
荣骅筝没法子,只好认真的往叶姨娘身上看去,她今天身穿一袭高贵的深紫色修身衣裙,衣裙料子光滑细腻,胸前一朵海棠花灿烂明艳的绽放着,领子,袖子,裙摆都点缀着精致的小花。叶姨娘肌肤雪白晶莹,细腻美好,五官明艳,妆容精致,在这一袭深紫色衣裙的映衬下让她徒添几分优雅雍容,美艳非常。
人靠衣装,荣骅筝不得不再一次赞叹叶姨娘好像又美了几分然后再低头看看自己。
她的衣袍其实并不多,来来回回不过就那么几套,但是今天在梳洗得时候灵儿却说王爷让人送来了几套衣服,并从那一堆衣服里拿出一件通体大红的给她。中国人觉得红色喜庆,对红色无疑是喜爱的,却也从未认真的打量过自己,现在仔细一看却发现手工非常精巧,全身上下的绣花都是小小的一朵,花虽小但却朵朵绽放得极好,颜色搭配也精妙,看模样好像一点也不输人叶姨娘的紫衣。
不过,这也只是自己的猜测罢了,这世间最好的衣袍皆是出自绣衣房,叶姨娘身为绣衣房的老大,她的衣服应该是一等一的才对,如果不好岂不是自己拆自己招
牌么?再说了,宇文璨那丫的嘴巴忒坏了,也小气,什么东西都要以物易物的,给她的东西未必会是最好的,这件衣袍还真需要估量啊……
荣骅筝思来想去,最后的答案是:“当然是师傅的好了。”
“哦?”叶姨娘眼皮动了一下,淡淡的道:“那你猜一下你和我身上的衣袍的价格如何?”
关于这点荣骅筝还真有点头疼了,她来这个世界才多久啊,对市场,对货币什么的根本没有一点概念好不好?
“怎么?说不出来?”叶姨娘冷冷清清的撇唇,冷笑道:“身为堂堂恭谨王妃,不但分不出怎样的衣袍才是好的衣袍,不懂得刺绣,现在竟然连一件衣袍的价格都不敢猜,以后如何和各式的达官贵人交流,至恭谨王府的名誉于何地?再者,后院之事本来就该是女主人为府邸分忧的,你连这点东西都不懂将来如何掌持本家,如何分得清楚各路的开销是有问题,各路开销是吝啬了点?”
荣骅筝越听脸色就越沉,第一次对叶姨娘冷了声气,“师傅,我敬你是我师傅所以任由你教训,但是这该是您管的事情么?还有,将来我如何我自己心里有底,
如果我做得不好,不配做王府的女主人你看不过眼大不了说服王爷休了我便是,何必拿这些事情说教?”
叶姨娘想不到她会驳话,一怔,然后冷笑,“难道我说得不对?”
荣骅筝容色淡淡,“你是我师傅,您说的话我应该听,但是您也要看清自己是什么身份,说多了就不怕别人说闲话?”1aPyL。
叶姨娘知道她说的有道理,无论如何她都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她不过是个外来客罢了,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力去批判女主人?只不过,她只是在怀疑,这样一个女子真的配得上他们的主人么?
主人如何十多年他们都看在眼里,时间能和他匹配的人没有几个,但是就算是讲究也不该是眼前这个粗鄙低劣的四品官女,而且她现在还是一头白发!
若果要她说,能配得上主人的,云王府的云青鸾还可以。
荣骅筝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些中了,无奈的耸耸肩,坦诚道:“师傅……老实说吧,我现在连怎样才是一两银子都不清楚,一件衣服价值如何又怎么会懂得?”
叶姨娘见荣骅筝这个小姑娘都软了神色也不好再计较什么,冷哼一声,“这世间就只有你会糟蹋好东西,什么叫做我身上的东西更好,你可知道你身上的衣袍价值足足是我这一件的衣袍的十倍!”
荣骅筝一听,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十陪?这么多?!”如果叶姨娘身上的衣袍是几十黄金,那么她的岂不是要几百黄金?!
叶姨娘冷冷的瞟她一眼,“你身上的红衣料子是蜀锦,我身上的不过是锦缎,蜀锦通常都是进贡之物,锦缎虽好但和蜀锦相比只是还算摆得上台面罢了。”
荣骅筝一怔,伸手捏一把自己身上的大红衣,喃喃道:“原来是贡品啊,但是怎么好端端的贡品跑到鬼王府来了呢?不是说王爷不受宠么?”
叶姨娘嗤一声,没有答,瞪着她冷冷道:“光是料子的价值就无法比了,更比说是那些绣功了。”没见过如此不识货的女子,主子将东西给她还真是糟蹋了!
荣骅筝吐吐舌头,她一贯是舞刀弄枪的,这些东西她本来就一窍不通好不好,怎么能怪她?再说了,对她来说只要能蔽体,能保暖,穿什么还不一样?
叶姨娘看她这副模样想生气却气不起来,叹一口气伸手指向之前她拿来的那两本书,示意她看看。
姨不们两师。荣骅筝低头,恰好看到两本书名分别是《布料杂记》和《裁色兼容》。光看题目,荣骅筝就知道叶姨娘方才那一番话其实是早有准备的。荣骅筝想了想,翻了一下,发现布料杂谈上面虽然介绍了不少布料,但是没有一样是有图例的,就算有些有图例却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楚。
“师傅,上面全部是理论,没一点实质上的东西,怎么学?”
叶姨娘瞄了一眼两人身后那一大堆布料,扬扬下巴淡淡道:“那不就是实质上的东西么?”
荣骅筝翻书的动作一顿,迟疑的往身后瞄去,“师傅的意思是……”
“没错,这些布匹就是为了你看这本书准备的。”
荣骅筝肉痛了,这么多布匹该要多少钱啊,为什么不是卖一小角来让她摸摸感觉感觉就好了,为什么是一匹一匹的?
“师傅,这要多少钱啊……”想了想,荣骅筝还是忍不住问道。
叶姨娘不答,瞪一眼她道:“你在这里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作甚,就你那粗鄙浅陋的学识,如果不尽快将这两本书看完,总有让你好看的一天!”
好吧,这大把大把的银子是有的没的,那么为什么宇文璨要和她计较一件衣袍的银子?荣骅筝肉痛,算是领教什么叫做此钱非彼钱了。
之后,连续两个时辰,叶姨娘都和她说了怎样衣袍里绣花才能更精致,更完美,她说的时候还变戏法的让人拿来了甚多成衣来一件件给她仔细作比较,并解释怎样的绣功才是最好的,怎样的搭配才是最完美,怎样的衣袍才是最好,最精致的。
荣骅筝学了两个时辰,在叶姨娘离开王府外出午饭的时候整个人都累趴在桌子上。因为叶姨娘吩咐说在下午之前练好针法,因为这个她午饭没吃几口就匆匆忙忙的跑到正堂学着穿针了。
“筝姐姐好可怜……”小屁孩咬着小调羹,眼睛眨巴眨巴的道。
其他两人没有说话,看着空出来的位置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荣骅筝人机灵得很,学东西非常快,之前穿针穿不好是因为她懒,不好学,现在练了半个多时辰针穿得那叫一个精。叶姨娘看着也满意了,说话也缓和了很多。
荣骅筝其实真的是个聪明人,叶姨娘讲的东西她可以一句不漏的记在心里,虽然当她动手要绣东西的时候笨手笨脚的,绣得东西让人根本看不出那就是一个东西,但是起码是每一朵花都有一个明显的进步,不过她对一件衣服怎么分布花纹还是把握不好,绣出来的衣服花纹不对称,歪歪斜斜的,非常不雅观。
叶姨娘原本对她还是挺满意的,但是看到她那成果之后一张明艳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咬牙切齿道:“今天你的任务加倍,两天内你给我将这一件衣袍全部绣上花纹,之前那一百朵花还有这两本书也要看完!”话罢,甩头过去喝水了。
荣骅筝目瞪口呆,“今天就要将这一件衣袍绣完,师傅,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那她之前给她定下的任务呢?
叶姨娘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冷言道:“是不是开玩笑如果你没有完成任务,两天后你就知道了。”
荣骅筝这下真的笑不出来了,她怎么那么倒霉啊,好像无论怎么做都达不到她的要求呢?一件衣袍,一百朵花,两本书,两个晚上她怎么完成啊?等等!她今天早上在房间的时候答应宇文璨那丫的什么了?每天的任务提升三成是吧?三成……那两天下来她完成的东西岂不是要加倍?
“啊!要死了……”看着摆在眼前的东西,她顿时欲哭无泪。17357815
“你摆脸色给谁看,还不快些动手!”叶姨娘瞪她。
荣骅筝暗忖,我这算是摆脸色了么,如果我摆脸色的话肯定是要和你大打一场,丫的!
当然,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荣骅筝是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想着宇文璨那一本《御真经》什么话也没反驳,认认真真的按照叶姨娘的吩咐来做着。
“恭谨王妃,你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了,手撑在桌子上如何能够自如的活动?”叶姨娘原本就在一旁监督荣骅筝来着,看到荣骅筝缩着肩膀趴在桌子上火气一下
就来了,拿起尺子一下子就往她手背上打去。
荣骅筝会乖乖任人打才怪,下意识的想要躲,但是这个时候手心却莫名的传来一股气,气越来越大,滚动成球,她根本不懂得控制,只见掌心朝着那尺子轻轻一推,尺子啪的一声就断了。
叶姨娘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想到了什么暗暗伸出手掌让自己的气息往她身上探去,去发现她身上蕴藏着一股强大的气,气息虽然有些混乱但是很强大,而且……还有点熟悉。
她眯眸想了一下,终于记起这股气是来自谁,明艳的黑眸闪过一抹幽深。她虽然有点不敢置信,但也不生气,径自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一口,“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功夫?”
荣骅筝也被自己手掌的气带来的威力吓了一跳,一时间只能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心看,根本就听不见叶姨娘问什么。
天啊,这……太神奇了吧!她根本什么也没有做啊!
叶姨娘看她这傻模样也知道自己是白问了的,所以也没打算再开口,反倒再次命令她继续做事。只是,看着眼前径自傻乐的女孩,她眼中除了幽深,还有深深的疑惑,主子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将自己的一成功力打入了她的体内,值得么……
荣骅筝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在听到叶姨娘的吩咐后竟然认真的开始做事,嘿嘿,她决定了,既然宇文璨那丫的随随便便的给她喝一点东西她就能让她拥有此等功力,不但随随便便的就将一条木尺给震碎了而且好像连叶姨娘也被吓到了。
那么,《御真经》应该是一本好东西吧,如果自己努力学好刺绣,将《御真经》拿下了,那么……
想通了的荣骅筝是前所未有的勤奋,她一心想要拿到那一本《御真经》然后成为一个武林高手,但是偏偏有人不如她所愿,随随便便的就来到了正堂,一看到她在绣东西,吓了一跳,大呼小叫道:“哟哟,这是我们英明神武,英姿飒爽的二王嫂么,怎么干起这等小气家伙的事儿来了?”
荣骅筝不用抬头,光听声音就知道那是宇文霖那家伙了。甩也不甩他一下,径自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东西。
叶姨娘看到宇文霖眸心深了一下,站起来福福身,“庶民见过四殿下。”
“叶姨娘?”这京都恐怕没有人会不认识叶姨娘了,当然宇文霖也不例外。
荣骅筝叹了一口气,道:“叶姨娘是我的绣工师傅。”
宇文霖闻言惊了一下,想了想也觉得理所当然,这个世上除了皇祖母也只有二王兄能够请得动叶姨娘了。
“四殿下,你来这有什么事?”荣骅筝手上在刺绣着,头也不太的问。
宇文霖走近几步,看到荣骅筝手上正绣着的东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没留一丝颜面给荣骅筝,笑得根本直不起腰来。
荣骅筝美眸半眯,衣袖的针飞了几根出去,“你笑个屁啊!”
宇文霖轻轻松松躲过,好不容易顿下笑,却忍不住损一句,“二王嫂,这京都也只有你能够绣出如此精妙的东西来了。”
“你皮痒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二王嫂,你好粗鲁啊。”宇文霖抚摸一下心脏,看看四周美人,叶姨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荣骅筝瞟他一眼,“不说就给我滚回去。”
“别,二王嫂……”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是说不得的?”一看他那熊样就知道有事情要说了。
宇文霖还是有点为难,结果什么都说不出来。
荣骅筝瞪他,“不说就滚出去!”
宇文霖叹息,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但是嘴巴不过是刚张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就一把闯了进来,看到宇文霖对着荣骅筝发呆,一怔,然后一怒,“你盯着别的女人看什么看啊?”
荣骅筝听到声音,一怔,循声望去,赫然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门外,双手叉腰,凶巴巴的瞪着自己。
荣骅筝觉得自己未免太无辜了,想说什么,那个女子却快速的跑进来,绕着她走了三圈,突然嗤笑一下,刻薄的道:“你就是恭谨王妃吧?原来是长得这副穷酸模样,果然是四品官女,和青鸾姐姐相比差远了
第九十八章 疯女人
女子不过是和荣骅筝一样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明眸皓齿,一双眉带着浅浅的英气,还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惯坏了的任性大小姐。8
荣骅筝喜欢聪明人,眼前这个女子第一眼让她想起了前世的一个邻家的小妹妹,两人都是英气爽朗的人,但是她前世的那个小妹妹不拘小节却懂事,而眼前这女子却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竟然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口出恶言,这样的人她怎么也喜欢不上来。
女子看荣骅筝眯眸不作声,以为她怕了,更加狂傲的呸一声,道:“你盯着我看作甚,我说错了么,你不过就是一个低下的四品官女罢了,嫁给了恭谨王还不知足,竟然还来这里勾/引四殿下!”
荣骅筝面无表情,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这是哪来的疯狗啊,怎么一进来就乱咬人?”
此话一出,宇文霖立刻想拍手称快,二王嫂这话怎么这么顺耳呢!
“你说什么?你在说谁,谁是疯狗啊?”女子一听,还真的恨不得化作一条狗立刻扑上去将荣骅筝一口咬碎!
荣骅筝摆摆手,无奈的道:“你说呢?谁应我不就是谁呗。”话罢,她眯眸,想着自己好像在那里听过这个声音,因为当她第一句话出口之后她就觉得很耳熟。
“你!你无耻!”女子气结,胸口气得频频起伏。
“我无耻?”荣骅筝觉得好笑,暗忖难道这世道流行的是做贼喊捉贼?
“你难道不无耻么?”女子双手抱胸,倨傲临下的瞪着荣骅筝,趾高气扬的道:“虽然恭谨王那个恶魔是瘸了不错,但是他好歹还是个王子,你区区一个四品官女凭什么嫁给他啊,就你这副穷酸模样别说是和青鸾姐姐相比了,就是和懿心姐姐相比也差远了!”
“封贞,你不要太过分了!”
宇文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惹到了一个叫做封贞的女子,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宁愿自己跑到边疆去也不要和她有交集。她就像是出现在他世界里的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让他欲杀之而后快。
封贞?荣骅筝一听,立刻记起来这个人是谁了,这不就是那个追着宇文霖跑了几条街的封贞嘛。不过,她还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可爱呢。
封贞杏眸圆睁,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看,不敢置信的道:“我过分,我怎么过分了,我说错了么?难道她刚才没有两眼发光的盯着你看;难道她没有勾/引你;难道她不是鄙贱的四品官女?难道她比青鸾姐姐和懿心姐姐好看?”
她一大段话说得抑扬顿挫,脸不红气不喘的,脸上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荣骅筝赞叹不已,暗忖话剧都没有她演的好看。
“没错,你就是说错了,谁说刚才是二王嫂在看小王,明明就是小王在看二王嫂!”宇文霖说得辣气壮,荣骅筝却想化身为铁扇公主,一扇把他拍飞,她说的是人话么,她想他肯定是想把她当作挡箭牌,不然的话这话根本就不是人能够说的出来的!
封贞心一酸,不去想宇文霖诛心的话,紧紧的瞪着荣骅筝,恨恨的道:“你才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就盯着人看的人,一定是她在勾/引你!”
荣骅筝叹息,这个宇文霖太会折磨人了,这个封贞肯定是追着他跑好些年,宇文霖不但避自己如蛇蝎如今还为另外一个女的对自己发脾气,她心里不服气才说出这种话吧。夹答列浪
荣骅筝觉得自己懂了,扶额道:“我说……”
谁知道反正真的很反感她,一听她开口就手掌往桌子上猛地一拍,“你闭嘴!”
荣骅筝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想她何曾被人这样大声吼过啊,宇文璨那丫的给她吃给她住对她凶一点她还吼回去呢,这个封贞是什么东西啊,疯了就到别处撒野去,敢和她叫板,她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子样姐生大。这么想着,她才想撩起衣袖和她架一场,宇文霖一看心急了,他是偷溜进来的,真怕引来了宇文璨吃不了兜着走,所以眼明手快的挡在荣骅筝跟前,对封贞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恭谨王府,你想要撒野回去丞相府撒去!”
“你竟然帮她?”封贞小姐又受刺激了,小脚儿一跺,刷泼辣的一把把宇文霖推开,接着一把揪住荣骅筝的衣袍,气急败坏的道:“你这个横刀夺爱的贱女人你到底对四殿下下了什么迷/药,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对我!”
封贞人娇小,但是说话却很有力量,揪住荣骅筝的领子在她耳边说话荣骅筝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震破了,咬牙切齿的道:“丫的,你嘴巴怎么那么臭啊,你再多说一句贱女人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屎坑去簌簌口?!”
“封贞,你还想不想活着走出恭谨王府了?”宇文霖警告的瞪她一眼,伸手就将她抓住荣骅筝衣领的手用力拍掉,“我看封丞相一世英名怎么就生出像你这样的女儿出来?你不嫌这样难看也顾及一下丞相府的面子好不好!”
“你那么凶对我做什么!”封贞从小娇生惯养,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她对他这么好,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追着他满世界跑,被人说三道四的什么也不在乎了,他却……以往的种种袭上心头,封贞委屈得眼眶红了一圈,“我有说错么,她就是横刀夺爱嘛!”1aPyN。
“你口口声声说我横刀夺爱,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横刀夺爱啊!”荣骅筝理一下衣领,没好气的道。丫的,见过吃醋的,没见过喝了醋就发疯的,简直把自己弄成了神经病嘛!
封贞伸出手背抹一把自己的眼泪,觉得荣骅筝太瞧不起人了,受/辱似的吼回去,“我当然知道!”
“好,既然如此,你到和我说说我到底怎么横刀夺爱了?”荣骅筝抱胸冷笑。
“就,就……”封贞扁着小嘴巴,呜呜咽咽了一会,道:“你明知道本小姐喜欢四殿下,你刚才还和他眉来眼去的,而且四殿下看你的眼神也不对!还有……人人都知道青鸾姐姐和那个恶魔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却偏生要嫁给他,难道就不是横刀夺爱么?”
荣骅筝头痛了,“好吧,我刚才不过才多了一个横刀夺爱的罪名,现在怎么又多了一个眉来眼去了,我什么时候眉来眼去了?而且,既然王爷和云青鸾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既然他们那么相爱,为什么不请求皇上指婚?我横刀夺爱,你要是再敢往我头上扣莫名其妙的罪名,我管你是丞相府嫡女还是玉皇大帝,我一刀把你给横了!”
丫的,待会她就跑进去和宇文璨那丫的表白去,说她成全他们!
不过……如果恭谨王府多了一个真正的女主人,那什么鹿茸,什么百年灵芝,什么武功秘籍,什么好东西岂不是都轮不到她了?
呃……现在想一想,好像王府还是她做女主人划算一点耶,虽然宇文璨那丫的老是没给她好脸色,要她做着做那的,但是从他身上她也可以捞到很多好处啊。
要不……她还是做个横刀夺爱的坏人算了,如果宇文璨真的感到寂寞了,她和他谈情说爱去?
和宇文璨谈情说爱?荣骅筝一想,脸颊立刻一热,轻咳了两声,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她就吃大亏了,不妥,着实不妥啊……
宇文霖吊儿郎当的脸因为封贞那一句‘四殿下看你的眼神也不对’不着痕迹的变了一下,眯眸一把将封贞扯开一点,“你都这胡诌些什么啊,二王嫂岂是你说的那种女人?!”
封贞原本眼泪就不流了,闻言眼眶又是一红,“她不是我说的那种女人那是哪一种女人?你对她怎么那么了解?”
宇文霖拍头,他就不明白了,怎么有人明明知道那是死的胡同怎么还这么爱钻牛角尖呢?
荣骅筝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封贞就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她就是爱宇文霖爱得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所以看到女的和宇文霖近一点她就开始排斥,所以做的事情都是不狼的。
“诶,又是一个被爱情所伤的女人啊。”荣骅筝有模有样的感叹,她此刻看向封贞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为爱痴狂的怨女,也不想想自己对爱情根本就一窍不通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激素是散发着爱情的信号的。
宇文霖闻言俊脸一黑,咬牙道:“二王嫂,你在这里感叹这个作甚?”
荣骅筝摇摇头,双手环胸的仔细打量两人片刻,道:“其实你们两个俊男美女的,挺般配的,为什么要闹得那么难看呢?”宇文霖这丫的生在福中不之福,要是她是男的,有这么一个美女追着自己跑肯定早就化作一匹狼,一口啖了。
封贞哭声一顿,“你,你觉得我们很般配?”
荣骅筝眨巴下眼睛,“嗯哼。”
“你……”封贞胡乱的伸手抹着自己脸上的眼泪,指指宇文霖再指指自己,“我们……你此话当真?”
“嗯哼。”
“呜哇……”
在荣骅筝意料之外,封贞没有破泣为笑反而毫无形象的张开嘴巴嚎啕哭。
荣骅筝脸一黑,“喂,你……”
“呜呜……”封贞完全没有理会荣骅筝,完全沉醉在自己的声中。
MAMA啊,要不要这么刺激啊,她到底在哭什么啊,她明明已经好声好气的在和她说话了好不好,她怎么就那么难搞呢?
“四殿下,这是你带来的人,你现在立刻把她把我带走!”这完全就是一个疯女人嘛!
宇文霖张张嘴巴,“我……”
荣骅筝瞪眼,“你什么你,人家大小姐喜欢你是你的福气,你喜不喜欢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用得着那么为难么?”
什么叫做一句话的事情?!如果真的如荣骅筝说的那么简单,宇文霖无论是吼的,叫的,立刻把它说出来,也用不着自己现在这么难受了。
封贞的哭声虽然不能说是惊天动地但是也惊到了隔壁正堂的小屁孩和荣骅亭,两人偷偷摸摸的来到正堂门口,往里面探头探脑的,发现一个陌生的女子抱着头大哭,均是目瞪口呆。17357817
“筝姐姐,你欺负人?”小屁孩看叶姨娘不在,一把跑过来,眨巴着大眼问道。
荣骅筝伸手一把捏住小屁孩肉肉的脸颊,拍拍他的拍屁股道:“小屁孩哪边凉快滚到哪边去,还嫌这里不够热闹是不?”
小屁孩咬着指尖,“但是这位漂亮姐姐哭得好可怜……”
荣骅筝眯眸,“你想不想和她作伴?”
小屁孩精明,一听立刻跑了,边跑边说:“筝姐姐,我和璨哥哥说去,说你欺负人家漂亮姐姐!”
荣骅筝气结,这小屁孩真的是越来越没个样子了!
“筝姐姐,要不叫王爷来?”荣骅亭站在那里看了看三人,建议道。
荣骅筝想着,宇文璨那一张脸还有那一张刻薄的嘴还挺有杀伤力的,叫他来还真的能够镇住这两个人也说不定。这么想着,荣骅筝才想点头,宇文霖却一把拉住她,“二王嫂,别,若是二王兄知道我擅闯王府会宰了我的!”
开玩笑!如果可以选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来恭谨王府的,要知道他是先到三王兄的府上再来恭谨王府的呢!不过,如果不是去了一趟三王兄那里根本不知道他竟然昏睡了两天,而且听焰光说三王兄是在恭谨王府上喝醉了的。
这喝醉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的是二王兄竟然没有让自己的手足府上住下来直到酒醒,而是让人用一张小榻抬着走了几里,让全京都的人都看到了三王兄醉酒的窘态,在招摇过市传到了父皇的口中才勉勉强强的让人驱来马车送回府上!
躺在只垫着一张薄被的小榻走了几里啊,要知道就因为这几里路现在三王兄身上的骨头都被那张小榻给荡得散架了!
他现在没醉,不想被一张打飞出去啊。
荣骅筝想什么,突然有人前来报告说:“王妃,太师府的柳小姐来了。”
依然今天感冒了,晚上上完晚修觉得眼睛也有点发痛,一时也没注意什么,但是写文的时候发现越来越痛了,好像有点发炎了,今天我想先四千字,明天好一点会多更一些补偿大家的,各位亲爱滴,晚安
第九十九章
太师府的柳小姐?荣骅筝皱眉,想起了回门那一天,道:“她可有说来这里作甚?”
“这……”下人迟疑了一下,道:“没有。夹答列浪”
荣骅筝挥挥手,“王爷现在应该在书房里,你快些去和夏管事说一声让他禀报给王爷吧,这事我做不了主。”虽然才相处了那么几天,但荣骅筝逐渐的也有点了
解宇文璨的生活作息了,他用完早膳或是午睡醒来通常都会去书房呆着,如果没有别的事鲜少会出来。
其实,说到宇文璨的房间或是书房,别说是进去看过了,就是靠近荣骅筝也未曾靠近过。恭谨王府虽然只是一个无法,但是规矩却很多,好像还分了个东南西北
园的,她和小团子还有荣骅亭都住在东园厢房,宇文璨独居西园。
恭谨王府有多大荣骅筝不曾知晓,也没逛过,西园如何她也没见过,隐隐约约听灵儿说西园好像是王府里的禁地,除了宇文璨指定的人谁人也不能靠近半步,违
者格杀勿论!
荣骅筝当时听到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一个王府虽然很大没错,但是怎么就有一个禁地呢?该不会是宇文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别人知晓了所以才
下这等命令吧?
还有一点,荣骅筝一直想不通的,宇文璨之前不是有好几任正妃么,她们到底是怎样死的?传言她后来听了不少种版本的,有被鬼王吓死的,有被逼死的,还有忧郁死的……无论是哪一种,荣骅筝都觉得那绝对不是真实的。
宇文璨长得人模人样,她是定力好才没扑上去将人强/占了,别的女子大门不迈的男的没见过几个突然看到一个这么好看的男的不心花怒放,惷心荡漾除非是瞎的
,怎么会吓死?至于忧郁嘛……她这人真的弄不懂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折磨自己,胡思乱想!
至于逼死嘛,嗯,他嘴巴毒得像一条毒蛇似的,一开口就有让人暴跳如雷的能力,这个可能性很大……
关于西园的秘密还有前几任正妃之死荣骅筝都挺好奇的,心里想有一天她肯定要闯进去好好瞧一瞧,看看里面是别有洞天还是真的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奇心能杀死一只猫,荣骅筝越想越好奇,恨不得现在就能够闯进西园瞧一瞧。她说别人爱折磨自己却不知道她自己何尝不是瞎折腾,有些事情其实很简单的,动刀动枪什么的根本没必要,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大摇大摆进去。
“是。”17357817
下人在恭谨王府也做了好几年了,知道王府里的规矩,也不想过就荣骅筝就能够拿主意,若是以往的那几任女主人他会当作没看到人匆匆而过了,但现任王妃不同啊,少一分尊敬他都是活不了了啊。夏管事前些日子开口了,他们做小的日后一定要机灵一点,夫人就是王妃,就是他们的主子,如果有人对主子有一丝一毫的不敬就等着提人头来赔罪吧!
“柳懿心?”待下人下去之后宇文霖将视线转到封贞身上,“喂,你和她走得近,可知她来这作甚?”
封贞原本还在哭着,听到宇文霖对自己说话楞了一下,回过神来后赶紧道:“懿心姐姐应该是来看希晏世子的。”呜呜,这可是四殿下第一次开口主动和她说话呢……
荣骅筝挑眉,“哦?”虽然太师府名号一出她首先想到的是回门那天和封贞一起拦住马车的女子,但是大户人家多的是女儿,来人是哪个柳小姐还需要看了才知道呢,如今一听,看来不用看也可以确定是那天那个了。
不过……听她那天的语气,是不是真的来看小屁孩的还需探讨就是了。
“是来看希晏世子的?”宇文霖摆明不相信,撇唇,讥诮道:“好一个借口啊,刘太师教出来的女儿就是聪颖。”
师皱管没和。“其实……”封贞看看荣骅筝再看看宇文霖,道:“其实懿心姐姐是想看看恭谨王妃的……”
荣骅筝听着,突然就笑了,清眸熠熠生辉的,“我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不知道二王嫂哪里好看所以才要来看一看啊,然后好比个高下。”宇文霖撇唇,余光瞥到荣骅筝璀璨若霞光的笑容眯了一下桃花眼,想到什么有点急躁,
才想拿出腰间的折扇舒缓一番,却蓦地想起荣骅筝那日的话生生顿住了动作,改而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比个高下?荣骅筝抿唇而笑,“要来就来吧,没什么好怕的。”宇文璨啊宇文璨,你的桃花债未免多了一点吧,我才进门几天啊就一朵一朵的花送上门来盼怜惜了……
“就,就是,来就来啊!”突然的,封贞也扬起了下巴,莫名其妙的道。夹答列浪
荣骅筝挑眉,这丫的在发什么神经,那个什么柳懿心不是她的好姊妹么?
封贞被荣骅筝看得有些尴尬,破泣为笑道:“其,其实今天一看,恭谨王妃真的很美,感觉比天下第一美人青鸾姐姐还要美呢!”
荣骅筝扬扬眉,好笑的想着不知道刚才是谁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穷酸模样的。
封贞这下更加尴尬了,急急的绕着荣骅筝走了两圈,顿住,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道:“其实我之前是嫉妒你才,才会乱说话的,恭谨王妃你真的很好看!”
“诶!”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样的人啊,单纯得像一朵小花似的。
封贞看荣骅筝一直没开口,以为她不信,“恭谨王妃我说真的,你面带福相,笑起来像个灵气的仙女似的,眼睛也漂亮,脸儿也……”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荣骅筝听得满头黑线,哪有人赞美一个人的时候细分到每一个五官上去的!况且,什么美不美的,她根本就不在乎好不好。
宇文霖耳朵听着两人说话,眼睛却看向荣骅筝绣的花,一边看一边抿唇轻笑,看到一朵缺了一瓣儿的竟然也不觉得丑反而有一种调皮的灵气,心一动,然后不动声色的伸出两指用气将它剪了下来。将它收入广袖内后极其自然的回头一笑,桃花眼笑米米的,眯得封贞两眼发光,道:“二王嫂,您别说,我认识封贞这么多年,她总算是说了几句人话了。”
荣骅筝瞟一眼他悠闲的姿势,好心提醒一把,“四殿下,你进来王爷应该不知道吧?”
宇文霖一听,悠闲的神色瞬时消失不见,扯了扯僵硬的唇角,“二王嫂,你还真的提醒小王了。”
荣骅筝看一眼占据着自己凳子的他,“嗯哼,所以……”
宇文霖想到宇文广的下场,也不笑了,倏地站起来,不打一声招呼就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走去了。
封贞一看,惊了一下,赶紧的跟了上去,在踏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给荣骅筝一个笑,羞羞涩涩的道:“恭谨王妃,谢谢你方才的一句话……以后要是你有什么需要
我帮忙的,还请尽管开口。”
荣骅筝挑眉,心想不都说不打不相识么,她和封贞这样都能成为朋友?不过,封贞好歹是丞相府嫡女,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这么想着,点点头,道:“好的。”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封贞见风使舵的本事有多强她刚才就见识到了的,她可以瞬间就将多年的姊妹出卖,这样的朋友值得深交么?
为此,荣骅筝其实并没把封贞的话放在心底,但是她想不到的是她和封贞的相识过程虽然不怎么愉快,她对她也没有多少好感,但令她以外的是封贞却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在她困难的时候丝毫没迟疑的就拉了她一把。
荣骅筝目送他们二人片刻就回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她有点疑惑叶姨娘到底去哪里,她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在王府里随意进出……
抓着针她绣了一朵,突然眼尖的发现自己之前绣好的一条布条中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缺口,挠挠头,“奇怪了,怎么就少了一朵呢……”
看着多出来的一个缺口,荣骅筝欲哭无泪,“师傅见了肯定以为我绣得丑,然后重重的罚我的……”
就算敲破了脑袋她也不记得这里怎么会多了一个大洞……哀怨着脸,花儿绣了一朵,第二朵还没开始耳边竟然又传来了宇文霖的声音。“喂,你们是瞎了眼还是根本没长眼睛,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用你们的手架住我!”
荣骅筝脸色一正,眉一跳,嘴角勾了勾,敢情宇文霖那丫的出去时候被人抓住了?
“喂,我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你们怎敢这样对待我?!”荣骅筝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又传来了封贞的声音。
荣骅亭明白了,扶额,叹息道:“宇文璨啊宇文璨,你丫的还真够黑心的啊。”宇文霖好歹是堂堂王子,他竟然也没给一点面子,想必是肯定和属下吩咐过了,进来可以,想要出去……哼!
宇文霖和封贞都是平日里惹不得的人,宇文霖好歹算是自己的朋友,如果自己此刻袖手旁观的话还真的对不起良心。这么想着,她也不想对着一个小洞在发愣,循着声音走了出去,在大门前院恰好看到有两个一身黑色劲装的四个男子正押着宇文霖和封贞往南园的方向走去。
“等等。”荣骅筝追了上去。
“见过王妃!”突然,一角落传来两把声音。
“见过王妃!”两个声音才落下,荣骅筝还来不及反应,押着宇文霖和封贞的四个黑衣人闻言也赶紧对着荣骅筝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最正规的礼。
荣骅筝被他们这阵势吓了一跳,刚才没仔细看不知道,现在一看发现不远处也有两个黑色劲装的男子神色严谨的站在一旁,想必最先出声行礼的就是他们了。
看着他们六人,荣骅筝眯起了眼睛,“你们是……”她进王府也有好几天了,从来没见过王府里有这样打扮护院侍卫。而且,撇开装扮不谈,就从他们身上的沉稳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一般的护院。
荣骅筝不敢说自己怎么懂得看人,但是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在特种兵暗杀部呆了几年怎样的人才是真正强大的,她还是一眼就分辨出来了。眼前这六人,别说别的光是气势就能够压倒人,而且方才在侧边对她行礼的两个男子连她都产生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侧边走走出来的两个黑衣男子其中一人道:“回王妃,属下是王府的隐卫。”
“隐卫?”荣骅筝喃喃,道:“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们。”
“我们的职责是潜伏在暗处保护王府,王妃没见过也正常。”如果能看到他们,除非功夫在他们之上!
荣骅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是!”那几个黑衣人重重点头。
由于他们是跪地给荣骅筝行礼的,所以他们就无法用手押着宇文霖和封贞了,宇文霖和封贞见此眼明手快的想施展轻功逃离,六个黑衣人脸色不变,对荣骅筝道:“王妃,失礼了了。”话罢,高蜓的身躯像是一只猛烈的豹子一样窜飞而起,眨眼之间就将封贞和宇文霖团团围住。
荣骅筝瞬时震惊了,据她所看的电视剧或是电影,什么护院通常是做摆设的,功夫着实不怎么好,敌人前来一块石头就将他们弄晕了。但是如今他们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将宇文霖给抓住了,宇文霖啊,堂堂四殿下功夫了得,他们竟然也不费吹灰之力,他们的实力到底是有多厉害啊。
宇文霖身份高贵何曾被人如此押着过,心里将宇文璨骂一通,骂他不顾手足之情,骂他黑心黑脸,看到荣骅筝怔怔的看着留给黑衣人俊脸一僵,想着自己现在到底有多丢脸啊。这么想着,他一张俊脸蓦地就皱了起来,“二王嫂,你让他们放开小王啊。”
荣骅筝回过神来,闻言真想就开口让人放人了,但仔细一想,这毕竟是王府的隐卫,她进门那么多天了连个影子也没见过呢,想必这些人只听从宇文璨一人的,她恐怕根本没有这个权力叫得动人吧。
“二王嫂!”
荣骅筝烦了,直接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只是我也无能为力啊,我连见都没见过他们呢,他们是王爷的手下又不是我的!”
封贞心里也不悦被人这样押着,看到宇文霖急了,她也急了。帮腔道:“恭谨王妃,你是王府的女主人啊,他们应该会听你的。”
“我算个屁女主人啊!”荣骅筝很想大声的吼出这句话来,但是想到恭谨王府的颜面她到底没有冲动,深吸一口气道:“抱歉,我真的没有办法……”
岂料……
那六个黑衣人闻言对望一眼,其中一人道:“王妃,除了王爷,我们只听从您的命令!”实际上,宇文璨已经将他们划到了新王妃的手上,相对于王爷他们也只需直接听从新夫人的。
荣骅筝一怔,目瞪口呆的看着在场的几人,暗忖自己该不会是在做梦吧?这么想着她暗暗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痛楚突然让她险些红了眼眶,她稳住心底的冲动,“此话可是真的?”
宇文璨啊宇文璨,想不到你对我竟然这般厚待,我决定了,以后,以后一定要对你好!啊啊,她竟然有隐卫了……哈哈,感觉好像自己做特种兵队长的时候啊……
宇文璨啊宇文璨,如果你现在在这里我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丫的对我太不赖了!1aPyN。
“是!”
荣骅筝闻言,脸上的笑笑得像一朵太阳花似的,看到宇文霖求助的眼神,轻飘飘的挥挥手,“既然如此,你们就把他们放了吧。”
黑衣人闻言,二话不说的就将宇文霖和封贞给放了。
“二王嫂……”
荣骅筝心头轻飘飘的,也不等他说什么,轻飘飘的挥挥手,“我知道你很感激我,以后我有难你帮着点就是了。”
“呼,疼死我!”封贞一获自由,立刻苦着一张脸揉手臂揉肩膀的。
“你还呆在这里作甚,还不快走!”宇文霖的脸色很黑,听到荣骅筝的话眸色一身,朝她点点头,迟疑一下虎步生风的走了。
封贞闻言,快快的跟了上去,边走边嘀咕道:“我就说恭谨王是恶魔嘛,你哪里不去躲偏要躲到恭谨王府来,我有恭谨王府可怕么,这下你可后悔了?”
“闭嘴!如果不是你追着我跑我至于慌不择路么?”宇文霖想到方才那几个黑衣人,二王兄竟然连因为都二王嫂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能怪我,明明是……”
“你给小王闭嘴!”
“我……”
“……”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荣骅筝看着眼前像一棵树一样伫立在自己跟前的六个黑衣人,忍不住问道:“王爷……一共派了几人给我?”
“回王妃,三十六人!”
三十六人?荣骅筝眼皮一跳,这个数字好像忒庞大了些,她以为最多十来人的……
咬着唇,想了想,她道:“谁是你们的首领?”
六人没有开口,荣骅筝暗忖难道三十六人都没有一个首领像话么的时候一个人悄无声色的出现在她面前,恭敬的叩首道:“回王府,在下是三十六隐卫的首领青衣!”
荣骅筝被他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不明白日光日白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青衣……”荣骅筝嘴巴咬着这两个字,“你给我说说你们存在是为了什么?”
“保护夫人!”
荣骅筝嘴角一抽,以前都是她保国卫家,倒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是为了保护她而存在。虽然是第一次听,荣骅筝却也没有多高兴,需要人保护的人就是一个弱者,花费三十六人来保护她有什么用,她又不是什么关键人物。
再者,在她的观点里,能够成为主人的,能够成为首领的一定要有一技之长,她没有任何让人侧目而视的东西根本就不配做他们的主人,就算他们承认她也会觉得羞愧。
不过,如此一来,她就更加肯定了自己要变强的念头了。
当她边计划着变强计划边走回正堂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丫鬟,看到她的松了一口气,快快上前急急的道:“王妃,王爷找您好些时候了,让你快快到正厅去。”
“出了什么事了?”
“太子殿下、太子侧妃、云王府的云小姐、谷府的郡主还有太师府的柳小姐来了,正在正厅呢!”
这么热闹?
荣骅筝皱眉,“不是只有太师府的柳小姐过来么,怎么……”
“这个……”丫鬟有一点迟疑。
荣骅筝抬眼,道:“他们来就来吧,与我何干?”
“诶呀,王妃你怎么就这么淡定呢!”丫鬟急得直跳脚,赶忙附耳过来,压低声音道:“太子和太子侧妃这回是来兴师问罪的呢,说,说你厚颜无耻,抢了她表妹的位置。”
荣骅筝眼皮一跳,不会吧,荣骅玫这丫的脑子是不是被抽了,竟然连这等事都和太子侧妃说,她还要不要命了,万一圣上发怒了,她到底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王妃,您还是快些进去吧。”丫鬟话罢,规规矩矩的退到一旁。
真是好教养!荣骅筝心里在发毛,却还有心思夸赞宇文璨懂得调教下人。
当荣骅筝来到正厅的时候恰好见厅里塞满了人,除了敬茶那一天从来没见王府有这么多人过,她被这阵仗刺激得打了一个寒碜。
“王妃,您回来了?”灵儿眼尖,一看到荣骅筝立刻跑了过来,规规矩矩的跟在她后面。
灵儿出声也让在场所有人知道了她站在门口,然后视线统统不约而同的转移到她身上。
荣骅筝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一个端庄的笑,眼尖的瞄到宇文璨身旁有一个座位,连一秒迟疑都没有,连忙朝着那个方向奔去,然后规规矩矩的坐下。
“人送走了?”宇文璨也不看她一眼,静静的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淡淡的道。
荣骅筝低眉顺眼的接过,“嗯。”
“想必这位就是恭谨王妃了吧。”
就在荣骅筝鼻观口口观心的想要浅呷一口热茶来缓解一下心神,突然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各位亲爱滴,中秋快乐哈,今天依然朋友来找依然了,也许今天就这么多了,么么……大家节假日一定要快乐哦
第一百章 分手礼物
幸亏荣骅筝早有准备,不然的话肯定当场被茶给呛着了。8她的心思一边在转着一边在想这声音赞叹真不错,不过听起来好像也挺陌生的,这里来的女子除去太子侧妃其他人的声音她都听过,也都有些印象,而这个陌生的声音想必就是那个和她素曾谋面的太子侧妃吧。
这么想着,荣骅筝镇静的将宇文璨刚递给自己的茶搁在一旁的小桌上,娴雅大方站起来,上前几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福身,“妾身正是!”
“抬起头来让我瞧瞧。”1aWGu。
荣骅筝满头黑线,这太子侧妃是怎么回事,她以为她是皇后还是太后啊,竟然用长辈对待下辈的口吻对她说话。不过荣骅筝也知道她是来者不善,想着太子侧妃之后还有太子还有谷婷菱几个女的呢,她可不能在第一到坎就跌倒了,咬咬牙,她皮笑肉不笑的抬起头来。
“呵呵……”太子侧妃掩唇浅笑,一双美眸在四周扫了一圈,语含笑意的道:“这张小脸倒是挺陌生的。”
在太子侧妃打量荣骅筝的时候荣骅筝也在打量太子侧妃。荣骅筝在敬茶那一天就见过太子了,他长得温文儒雅,俊美风流,她想这样一个外貌和权力具备的男子的妻室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如今一见太子侧妃,这个想法得到了证实,太子侧妃长得果真不错。
太子侧妃身穿一袭高贵黄的衣袍,云鬓高琯,金步摇和碧玉钗两相映衬,眉心间点缀着一朵妖娆的红莲,粉妆细砌,温和的眉眼却掩不住期间的威严和傲气。整体来说,她是一个美艳中带着高傲的女子,不怒而威,说的每一句话都有让人信服的力量。
不过,荣骅筝不得不承认,这太子侧妃这话说得挺妙的,明明早就知晓她并非荣骅玫,却用这么一句开场白来刁难。
荣骅筝心里冷笑一下,规规矩矩的道:“太子侧妃身份高贵,妾身自知出身低下,从不敢奢望会和太子侧妃有所交集。”
太子侧妃涂着蔻丹红的菱唇抿了一下,容色沉静的说了一句,“你倒是挺会说话的。”
“不敢,妾苫是实话实说罢了。”
“好一句实话实说啊。”太子侧妃目光幽深的睨她一眼,接而浅浅一笑,道:“天下人人都知道二王弟要娶的人是荣府的二小姐荣骅玫,荣骅玫已算是我的远房亲戚了,见过几次面儿,却从来不是恭谨王妃如今这个模样的呢!”
一直未曾开口的宇文璨闻言黑眸一眯,不咸不淡的插话道:“王嫂,到底是谁说我要娶的人是荣府二小姐荣骅玫?”
太子侧妃闻言一怔,接而脸色一僵,唇边的挂着的笑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二王弟,这是父皇下的意旨不是么?”
“是父皇下旨赐婚没错,但王嫂,我现在只想问一句到底是谁说我要娶的人一定是荣府二小姐了?”
太子侧妃见宇文璨不但没给她一点面儿而且步步紧逼,脸色瞬时间非常难看,声音也不好听了,冷冷的道:“二王弟,难道本宫说错了么,半个多月前父皇让李公公到府上宣读的圣旨难道不是如此说得的,难道圣旨上写的名字不是荣府二小姐荣骅玫?”
宇文璨不答,反而道:“王嫂,要不要我现在让人将圣旨现在拿出来给您瞧瞧,还是您最想要的是让父皇和我当面对质一番,好让大家都能够知晓此事的真实性?”亏然人好想。
竟然搬出当今圣上和压她,这不该是她的筹码么,如今怎么就变成了他的了?太子侧妃呼吸一噎,眸中怒气大盛,但是她到底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说得太过火了到底是不行,咬咬牙,最终还是软了声气,“二王弟,我不是这个意思。”
宇文璨快速道:“本王也相信二王嫂没有此意。”
“璨哥哥……”坐在太子侧妃身侧一直未曾开口的谷婷菱看着宇文璨慢条斯理的为荣骅筝辩驳着,唇儿轻咬,眉目含怨,忍不住开口喊道。
宇文璨淡淡的瞥她一眼,“菱儿,这件事是我和你二王嫂的私事,你不适宜插手。”
谷婷菱不着痕迹的瞪了荣骅筝一眼,听到宇文璨竟然将他自己和荣骅筝混为一谈,一怔,接而忿忿而道:“但是……”
“菱儿!”宇文璨浓眉微蹙,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警告。
荣骅筝看着说话的二人,心头总觉得怪怪的,但到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听到宇文璨对谷婷菱发出警告心底竟然有一股甜甜的感觉。
宇文璨丝毫不给太子侧妃面子为荣骅筝辩驳的时候,众人脸色各异,谷婷菱几个女子眼里除了不敢置信之外就是浅浅的嫉妒,太子见此黑眸也闪过一丝亮光,看向宇文璨的眼里有着不动声色的探究,看向荣骅筝的目光则多了一丝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夹答列浪
谷婷菱眼里除了诧异和嫉妒之外还有满满的委屈,“璨哥哥,你……”
宇文璨目光一身,冷冷清清的瞟她一眼。
谷婷菱呼吸一窒,咬着唇,愣是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柳懿心看着有些僵硬的气氛,抿出一个贤淑的微笑,浅声规劝道:“恭谨王爷,谷郡主说话也不是有心的,她只是……”
“柳小姐,听说你前来看望希晏世子的是吧?”宇文璨冷不丁的打断她的话,言辞冷淡的道:“希晏世子现在估摸着是在东园的房间里,如果柳小姐这是挂念,本王让人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他吧。”话罢,对夏侯过吩咐道:“夏管事,你让人带柳小姐到希晏世子现在所在的地方去吧。”
夏侯过闻言稳住心绪,暗忖希晏世子所在之处不就是一墙之隔的门口么?他刚才听到有人悄悄的接近正厅,并在大门旁边顿住了脚步,听那脚步声不难猜出就是希晏世子和荣少爷的。
夏侯过领命,走到门外领了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厮进来,微微躬身道:“柳小姐,请……”
柳懿心在话出之后立刻就后悔了,她好不容易看到宇文璨,虽然不想就这样泡汤了,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说出口的话怕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只能暗暗咬牙,娇妍款款的站起来,微微朝着太子和太子侧妃还有宇文璨福福身就下去了。
谷婷菱看着,娇弱的小脸闪过一丝不屑,竟然想劝她而表现贤淑大体,也不掂掂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
云青鸾一直没有开口,即使是在柳懿心不甘不愿的离去绝美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一样情绪。
一直未曾开口的太子宇文翟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闪过什么,目光幽深的看一眼荣骅筝,再看看宇文璨,声音淡雅的道:“二王弟,言归正传,关于……二弟媳之事我也知道二王弟一时接受不了这事,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好歹是夫妻一场。只是……这件事也算得上是大事了,父皇还未曾知晓还好解决若是父王知晓了可就……”
宇文璨不受太子的威胁,也不去看他一眼,淡淡的开口道:“夏管事。”
“属下在!”
“笔墨纸砚伺候!”
夏侯过怔了一下,有点摸不着自家主子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心头一个想法在脑子快速闪过,眼睛一睁,忐忑的站着就移不开脚步了。
荣骅筝闻言也是一愣,宇文璨那丫的到底想想干什么,好端端的说着话拿什么笔墨纸砚!蓦地她灵光一闪,眼睛一瞪,难道他是想写……休书?!
这么想着荣骅筝心神一震,一双眸眼微微收缩眯起,一颗心瞬间跌落了谷底。宇文璨果然不愧是宇文璨啊,不但黑心,原来而且还是个吃人不吐骨的主,人家现在不过是给他一点警告罢了,这丫的竟然立刻就想撇下她这个包袱……
慢着!她什么时候成了包袱了?!荣骅筝为自己用词不当而深感懊恼。
显然的,其他人的想法和荣骅筝的完全一致,太子脸上一怔,太子侧妃则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荣骅筝,盯得她毛骨悚然!云青鸾云淡风轻的绝美脸庞闪过一丝什么,但是尽管她如何掩饰却掩饰不了眸眼中乍现的亮光。谷婷菱娇柔的小脸蛋一柔,唇边泛出一丝丝浅笑。
宇文璨对别人如何想一点兴趣也没有,见夏侯过站着一动不动,眉峰紧锁,“夏管事。”
夏侯过余光瞥一向站得死直的荣骅筝喉结微动,心头闪过千头万绪,但是宇文璨毕竟是他的主子,他也不好违抗,微微颤着音道一字是之后勉强的稳着脚步下去了。
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所有坐着的人,荣骅筝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立无援的,紧抿的嘴巴第一次尝到了一丝叫做苦涩的味道。
宇文璨看一眼荣骅筝的背影,眸光闪过一丝晦暗,抿着唇说着让人意外的话,“王嫂,鼎侯将军如今身子可好?”
太子侧妃想不到宇文璨开口就是这话,想到了什么低垂的眼皮一跳,稳住心思微微抬头浅笑道:“家父前些日子从东北边疆来信说一切都安好,请勿挂念。”
宇文璨眸眼一深,浅呷一口茶才道:“那就好。”话罢,他慢条斯理的盖上茶杯盖子,扯着话儿道:“不久前听说东北那边蛮宼横行,不但弄得东北边境的百姓人心惶惶还时常偷袭军营,前些日子更是被连续烧了好几处堆放粮草的军营。”
此话一出,太子侧妃的脸色一紧,唇瓣一抿,涂着蔻丹的指甲陷入掌心。
太子的脸色也不必太子侧妃好看到那里去,薄唇轻抿,看向宇文璨的目光试探以为更甚了。
宇文璨对此视而不见,依旧不紧不慢的叹息道:“原本以为鼎侯将军这次会有些头痛的,如今听闻王嫂这话倒是让人舒心了。”
太子侧妃的脸色顿时有越来越难看了,却不得不强颜欢笑的回一句,“呵呵,二王弟真有家父心,家父有知道了定然会很高兴的,毕竟他老人家好几次在我面前提过二王弟你呢。”
其实方才他们提到的鼎侯将军就是太子侧妃的亲生父亲,太子侧妃能够嫁给堂堂太子殿下得益的完全是她父亲在朝中的名号。
郢国有四大将军,东北鼎侯将军,西北恭亲王,东南云王,西南庆礼将军。郢国四大阵线,有四位将军把手,虽然东北边疆是最平和的疆域,但是父鼎侯将军手中却让是握着二十多万的兵权。
二十万兵权,在四大将军中虽然是人数不是最少,虽然是如此,但是人人都知道太子侧妃娘家并非那种根基牢固的那种,鼎侯将军其实是名符其实的后起之勇,是没有一点后台只是靠自己的血和汗,由一个小兵拼死拼活才到了如今这个位置。
鼎侯将军醉心调兵遣将,常年驻守边疆,甚少参与朝中事,就连女儿出嫁也未曾从边疆回来一些时日,为此,太子侧妃也不是没有怨过,但是自己如今的一切好歹都是靠父亲得来的,她只能将怨气生生的往肚子里吞。
荣骅筝听着宇文璨和太子侧妃这几句对话,心一跳,总觉得有点怪异,低着头认真的听了下去。
谷婷菱心里却明白得很,听着这几句话之后眼中的得意渐渐消失,规劝道:“璨哥哥在家堂之上谈这些事作甚,鼎侯将军英勇神武,智慧无双,几十年来鲜少有他平不了的乱子,如今这点小事自当是没问题的。”
呵呵,被连续烧了好几个藏粮草的军营也算是小事么?荣骅筝闻言心中冷笑不已,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啊果然心里果然除了那些不该有的还是那些不该有的东西,也不动动脑子去想一想现在正值雪花飘扬的冬季,东北那边寒苦交加不说,如今没有粮食没有草烧,又冷又饿,就算那个什么鼎侯将军再英明神武,再智慧无双,难道他真的是神仙不成了,是不怕冷不怕饿的?
太子侧妃听了谷婷菱这话想的和荣骅筝一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暗忖这个谷郡主真的是被人宠坏了,脑子就是糊涂!
太子脸色也有点不好,瞄一眼一派气定神闲得宇文璨,黑眸闪过一丝异样,思忖再三忍不住开口道:“这事是朝中秘事,二王弟已经甚久没有上朝参政了,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荣骅筝闻言,清眸虚眯,这个太子外表看起来温文儒雅,平时也不声不响的,但是还真的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注意到的从来都是问题的关键,抓住的也是别人忽略的视觉。而且,他说话也挺妙的,不浅不淡的话语里透露着的都是对宇文璨的猜疑。关于这点荣骅筝就有些好奇了,他现在身居高位,宇文璨不过是个瘸子罢了,他为什么要猜忌宇文璨,一个瘸子有什么好忌惮的?
太子宇文翟话一出,其他人均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宇文璨,宇文璨眼皮也不抬一下,将手中的杯子搁置在荣骅筝杯子的旁边,瞟一眼宇文翟和太子妃,道:“昨儿
晚上鼎侯将军飞鸽传书和我说了这事。”
太子侧妃心一跳,脸色顿时尴尬万分,看看宇文璨再看看荣骅筝,踌躇的抿抿唇,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二王弟此话……”
“王嫂多虑了,我敬重鼎侯将军的耿直,这事如果不是王嫂不提,我自然也不会说,而且现在看来王嫂对此好像并不知情。”
太子侧妃闻言脸色顿时就黑了,试想她身为太子侧妃,她的夫君是堂堂太子殿下,如今自己父亲又是不和女儿和女婿商议却和一个外人说,这要是说出去了……17385202
“王嫂也不必介意些什么,鼎侯将军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太子侧妃脸色一怔,想到了什么,捏捏衣角,道:“二王弟,父亲在心中可说了些什么,可曾……”粮草被烧了好几处,现在正值冬季,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如果没有足够的粮草供给,只怕她父亲手下的二十万大军就再也没有回京都的可能性了。
“二王嫂请莫担忧,剩余的粮草还足矣支撑鼎侯将军军队里所有人一个半月,暂时无碍。”
“这……”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父亲也和她说过,只是这事早就上报朝廷了,而朝廷也很关注此事,但是关注归关注,能不能保住那二十万大军却是一个问题了。因为朝中早已将四大将军所属阵地的粮草分配好了,国库里再也给不出再多的粮草来了,最多给的也只是一个半月左右罢了,但是冬季来临才不过一个多月,待到冰消雪融之日还需要两个多月啊,难道剩余的一个多月军队之人没有粮草怎么撑过整个冬季?
宇文璨也不是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渴求,他抿唇一笑,不说什么,夏侯过在此时却和两个下人将笔墨纸砚捧了进来,“王爷,您要的笔墨纸砚来了。”
“嗯。”
宇文璨点点头,瞟一眼荣骅筝顿时僵直了的后背,黑眸闪过一抹浅笑,瞟一眼一旁还没沾水的墨块,他浅声开口道:“筝儿,过来替为夫研磨。”
荣骅筝一听,银牙都要咬碎了,为夫,为夫,为夫条毛啊!丫的,宇文璨你这黑心黑肺黑脸黑……头发的家伙,你现在都要休我了竟然连写休书的墨还要我为你
磨好,你不是人,不是人!亏我方才还信誓旦旦的想要对你好呢,如今就算把真心给狗吃了也不要将它给你!NND!
荣骅筝抿着唇,余光瞟瞟四周,看大家脸色怪异心底想着大家都在怜悯她了。心底哀嚎一声,她也没有公然和宇文璨抗衡,暗忖休了就休了呗,只要留着一条宝贵的命子,还怕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么!
好吧,她承认,住在王府的日子其实非常的舒适的,不但吃得好,住得好,最重要的是宇文璨丫的有太多宝贝了,她还没挖到冰山一角呢,如今不带走一片尘埃的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将他给的那些宝贝带走。好吧,她再次坦白,其实什么灵芝什么紫睡莲的对她来说都好说,凭她的能力还是能找得到的,但是那一本《御真经》却是独此一本的好宝贝啊,如今一走不就打了水漂了么?
荣骅筝一脸哀怨的想着那一本《御真经》,想着要不和宇文璨求一下情,两人虽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和宇文璨都已经做了好几天的夫妻了,这么多个百日恩在里面,求一本小小的《御真经》难道不行么?
宇文璨好笑的瞥她一眼,“哪有人像你这样磨墨的,坐下来!”
荣骅筝瞪他一眼,心想不坐白不坐,自己刚才对着太子侧妃站了那么久早就累了,现在坐下倒是美事一桩。这么想着,辣气壮的坐下来,看着和开了的墨漆黑一片却忍不住气鼓了脸颊。
“好了,不过是让你磨一下墨么,有那么委屈么。”宇文璨眸眼盈着笑伸手扯一把她气鼓鼓的脸颊,戏谑的道。
“哼!”荣骅筝瞪他一眼,一巴掌将他的手掌拍下,脸蛋不着痕迹的朝他靠近一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宇文璨,你够狠的!”
看着眼前俏生生的脸蛋,宇文璨眯眸,拉远一点两人的距离,也不答她的话,只道:“认真磨墨!”
荣骅筝手中的动作偏生一顿,讨好的细声细气道:“王爷啊,你想要休了我自保我也不怪你,但是作为补偿你能不能给我一样东西作为……分手礼物?”
分手?宇文璨听不懂这个词,但是他逻辑能力还可以,用脚趾头也知道那是和离的意思,眸眼一深,似笑非笑的也同样细声道:“谁和你说我要休了你?”
“难道不是?”荣骅筝嗤一声,“诶,别装了,我也不怪你,明哲保身什么的我还是懂的。”
宇文璨看她那狡黠中带着委屈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竟然软成一摊春水,也不说什么只道,“那你要什么……分手礼物?”傻丫头,她的心思他还不懂么!
咳咳,对于为毛顿在这里依然也很无语,写到这里了就被催促去吃饭了,饿死了!!各位亲爱的,中秋快乐啊,一定要快快乐乐啊!依然没有回家,祝福人月两团圆的亲,也祝福和依然一样没有回家的亲人月两团圆!
第一百零一章 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荣骅筝嘿嘿一笑,一双漂亮的清眸都笑眯了,“《御真经》!”
果然!
宇文璨好笑的翘一下唇角,“你脑袋瓜想的就是这些?”
荣骅筝诧异,“王爷,您的意思是我想要的东西对你来说很普通了?”话罢,她眼睛一亮,抓住墨锭的手一顿,咽了咽口沫,毫不客气的伸出另外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掌,“既然那么普通,王爷您大人大量就把它给了我吧?”
宇文璨挑眉,看她熠熠生辉的清眸着实清丽无双,再看看伸到自己跟前那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它白希软绵,看起来是那么的乖巧,也舍不得将它一巴掌拍掉而是伸出手指在她纷嫩的雪颊上刮一下,在荣骅筝闪躲开之前自然得移开,摇摇头,薄唇吐出两个字——
“不行!”
荣骅筝一听,手中的墨锭干脆一扔,轻拍桌面,痛心疾首的道:“为什么啊,你,你……也太小气了吧?”
宇文璨眯眸,“嗯?”这丫头真不乖,有人像她这样子求人的么?
荣骅筝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太不客气了,立刻低眉顺眼起来,“王爷,你瞧瞧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英明神武,英姿飒爽,俊美无双……”她搅动着脑汁,使劲的说着讨好的话。夹答列浪
宇文璨轻飘飘的瞥一眼她,“这些本王都知道。”
荣骅筝脸一黑,差点就想掀桌大骂,你丫的是天下第一美男没错,但是心也是天下第一黑!
“怎么,不赞同?”宇文璨挑眉。
“赞同……”赞同条毛!骅清睛意袋。
宇文璨暗叹,面无表情的冷清道:“你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大可用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模样就可以看到你那是什么眼神了。”
荣骅筝气息立刻一弱,乖乖的拿起被自己扔下的墨锭继续磨墨,嘴巴却忍不住嘀咕道:“不就一本书嘛,你至于因此而败坏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么?”
“就算是一张纸,那也是本王的东西,本王不想给就谁也要不走。”什么英明神武,那东西只要他想就没有体现不了的!
“哼!”小气就是小气,拽什么拽,依我之见这是因人而异吧,如果索要东西的人是云青鸾或是别的美女的话你还不眉开眼笑的双手奉上!
哼!笑面虎!两面三刀的家伙!
两人互动看似平常,荣骅筝和宇文璨方才所做的每个动作都落入人的眼内,都被荣骅筝大胆和不屑的面容还有宇文璨方才亲昵的动作给吓到了。
谷婷菱看着两人的互动心头燃气了一股怒火,如果不是现在还有其他人在她肯定不顾形象的就上前将他们推开,绝对不容许荣骅筝那个低下的人靠近璨哥哥一步!
她怒归怒,但是让她和太子侧妃想不透的是,明明他们所有人和荣骅筝二人的距离并不算远,就算是两人细声私语如果仔细聆听令该能够听得到才是的,但奇怪的是他们方才已经拉长耳朵聆听了竟然也闻不到一点声响,就连荣骅筝拍桌子时也听不到声音。
谷婷菱心里想不通是为什么,心里径自发急。8
宇文翟也听不到声音,温和的眸子微眯,不着痕迹的运气靠近二人,然而令他微微讶异的是自己发出的气息竟然在距离两人一丈之遥就被另外一股气给逼回来了。
对方的气温和却咄咄逼人,不经意之间通常会忽略它的存在,宇文翟就是感觉不到另一股气的存在所以才出手试探,却不料会在触及的时候就立刻被生生的反弹了一把。他微惊,然后快速的将发出的气收了回来。
微微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掌,他想,如果不是他收手及时,即使自己是坐在椅子上的定然也会连人带椅的后退一步。想到这里,宇文翟心一沉,他一直知道宇文璨的功力深不可测,但是从来不知道已经深到可以隐藏自己气息的地步。
宇文翟认为自己使出来一成的功力已经做到了不动声色,虽然他根本没能猜出宇文璨方才到底动用了多少功力。据他所知,使出的功力越多其实越容易被人发现,而宇文璨却可以一边和荣骅筝闲扯一边对抗着自己,使出的功力可不为不高,但为什么偏生让人察觉不了呢?
在场除却夏侯过和宇文翟其余都是纤弱女子,也不懂武力,但云青鸾却例外,她懂一些武功的,宇文翟发出的气虽然微弱但是她却还是能够感觉到,然后看向宇文翟和宇文璨两人的目光不免多了一抹探究。
“箫妍妃,如果不是今日在这里提起青鸾还不知道原来东北边疆发生了此等事儿。”云青鸾红唇轻启,说的话很是隐晦让人猜不透她真正想表达什么,“此事既然已经上报朝廷了,想必事态并不容乐观,可曾想到对策了?”
箫妍妃是外人对太子侧妃的称谓,其实太子侧妃每每听到旁人尊称自己为箫妍妃的时候心里都堵了一股气,这个称呼时刻在提醒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侧室
罢了。也就是说,虽然现在只有她站在太子身侧和他并肩而立,但日后还会有一个正室,也就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有了她他的身边就再也没有她的位置了。17385202
常言道母凭子贵,但是在他们这样大的家族里面,甚多是父凭女贵,而她身份不高,嫁给太子两年未曾育有一子,所以对她来说暂时只能是女凭父贵,父亲的地位直接影响到她所处的位置。
她嫡妹就时常和她闲聊叹息,若是父亲的身份再高一点也就好了,她过些年也能嫁得更好。其实她何曾不明白这个道理,她父亲是鼎侯将军,而她能嫁给堂堂太子殿下靠的就是她父亲手里的二十多万的兵权,而同样的,为何她只是个侧妃,那是因为那区区二十万的兵权还不足以支撑她直达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
母仪天下,谁人不想?但是她只能是个侧妃,母仪天下这个位置对她来说虽然只是一步之遥,但是却是她怎么也到达不了的距离。
若说箫妍妃这辈子最忌惮的人是谁,那绝对就是云王府的云青鸾。
云青鸾绝对是得到神仙庇护的一个幸儿,她不但拥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而且家世亦相当雄厚,她亲生父亲云王手中握着五十万兵权,她嫡亲大哥年轻有为,年仅二十五就已经成为西北边境的副将,如今西北没了恭亲王,他随时有可能成为手握西北兵权的人。
所以云青鸾不但拥有过人的美貌,还有过人的家世,这是全天下女子都为之羡妒的。
云王府今日之势,有时候连皇家人都敬仰三分,说句大逆不道的,如果云王府叛变造反,胜利的可能至少有三成!
所以,这世上无论是谁娶了云青鸾都是直达高位的事情,即使旁人不说,但是深谙其中妙处的人都明白,这个空缺多年的太子侧妃位置很可能就是留给云王府的云青鸾的。为此,若说箫妍妃对云青鸾没有一点防备,没有一点的忌惮是不可能的。1aWGu。
特别,如今箫妍妃父亲的军队出了一些问题,稍有个不测她父亲可能还会被挂上一个玩忽职守等等的罪名从而被强硬收回手中的兵权,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
不说是太子侧妃的位置,到时候可能就连个小妾她都能以安稳的坐下去。
“我只是区区一介妇孺,这等事不方便插手,只是父亲从军几十年,一向能够化险为夷,这次灾难应该可以大步跨过的。”箫妍妃抿着唇,有些勉强的应道。
“是么?”云青鸾勾勾唇,不置可否的应道。
“是啊。”
两人之间的对话其实并无实质的波涛汹涌,只是宇文翟听着温文的眸眼却深了一下,微微翘唇道:“云小姐,已经好些年没见过你了,前些日子还听母后说起你,念着这么久不见了怪想念的,也许上天被母后念得烦了,这不,你就回来了。”
云青鸾浅浅一笑,站起来微微福身,道:“青鸾何德何能,竟然让皇后娘娘如此抬爱,其实青鸾也曾想找个时间到宫里拜见皇后娘娘,只是皇后娘娘掌管六宫事儿一定甚多,青鸾就怕打扰了。”
宇文翟抬首示意她不用行礼,闻言抿唇笑道:“母后一向喜爱云小姐的琴音和画艺,如果云小姐能到宫里陪陪母后,她一定很高兴的。”
“谢谢皇后娘娘抬爱,青鸾一定会的。”
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说着,箫妍妃心中就越发紧张。
荣骅筝抽空瞄了瞄三人,觉得挺怪异的,想了想忍不住道:“他们这是……”
宇文璨唇角一翘,云淡风轻的道:“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荣骅筝耸耸肩,她磨着摸着手都快麻了,看着应该可以将就将就写了便将手中的墨锭一扔,揉着发麻的手道:“可以了,你要写什么就写吧。”
宇文璨看着墨砚里磨得一点也不均匀的墨眼皮也不跳一下,只见他一手抚着衣袖,一手捻起身旁的毛笔,容光淡雅的轻轻的在乱七八糟的墨砚上蘸墨,那闲定优雅的姿势让荣骅筝顿时觉得自己磨的墨好像也高了一个档次。
“咦,休书的开头都是这样书写的么?”荣骅筝瞄着宇文璨写下的一行字,有些不解,据她所知,像写休书这等书信不都是先写上休书二字么,为毛这里没写,反而写什么吾皇……
宇文璨也不瞟她一眼,一手执笔书写,苍劲有力的字迹力透纸背。
“啊!”荣骅筝看着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宇文璨的UU小说生成,扫着那几行成句的文字,心下有点恍惚,“你,不是在写休书?”
“嗯哼。”宇文璨以鼻孔出气。
“呵呵……”荣骅筝挠挠脑袋,唇瓣一咧,嘿嘿直笑。
宇文璨余光瞟她一眼,唇瓣亦跟着抿出一抹笑,轻骂道:“瞧你这模样!”
荣骅筝也不在意,他爱骂就骂去,只要不是休了自己就好了,以后她还是可以呆在王府上享受的。
宇文璨奋笔疾书一会就搁下笔了,然后伸出手掌在纸张上方放了一会,随着他的动作,荣骅筝就看到那晕着水汽的字迹一下子就干了。
她一副了不起的摇头啧啧两声,感叹道:“诶,有功夫就是好啊。”
宇文璨也不理她,将纸张叠好交给夏侯过,道:“将它送到宫里去,给父皇。”
箫妍妃一听,眸眼一眯,“二王弟,您这是……?”这不是休书么?
宇文璨挥挥手让人将搁置在桌面上的笔墨纸砚移走,闻言不咸不淡的道:“关于王嫂说的这件事本王早就该上报父皇了。”
“上报皇上?!”荣骅筝傻了眼,宇文璨你丫的,这简直比写休书还要狠嘛!荣骅筝气疯了,只想将宇文璨一把给甩到外面去,丫的,如果不是担忧荣骅亭的性命,她真的要反了!
太子探究的眼睛微暗,好看的唇瓣轻抿。
箫妍妃柳眉微颦,这件事如果能够私下解决就好了,如果大动干戈的惊动圣上的话,荣府所有人可都要面临灭顶之灾啊。
谷婷菱恨不得宇文璨能够立刻将书信交到皇宫,直直的睨着荣骅筝,唇边泛出一抹讥诮的笑。
云青鸾不动声色,心头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夏侯过拿了信也没有离开,反而静静的站在一旁。
宇文璨扫一眼宇文翟和箫妍妃,不经风云的道:“在这里我也不怕直说了,王嫂,我娶的妃子已经够多的了,也不打算再劳动心力物力去娶另一个人,筝儿虽然要样貌没样貌,要什么没什么的,但是摆在府上勉强还凑合。”
荣骅筝一听,只差没朝天大吼,丫的,你才要样貌没样貌,要什么没什么!我又不是东西,不是用来摆设的!
话罢,他一顿,直接道:“这封信我是将情况都说了,因为我不想再有人因为这件事而随随便便的进来王府。”话罢,他道:“我知道父皇肯定会因此而龙颜大怒,但……”他眸眼一深,坦然道:“王嫂和王兄深得父皇欢心,如果王嫂和王兄替我抚平了父皇的怒气,作为回报,鼎侯将军之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在场之人均是一惊,鼎侯将军的事绝非一件小事啊,少则百万俩黄金,几百吨粮草,多则千万两黄金,恭谨王他竟然因为想给荣骅筝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竟然愿意做到这个地步?!
第一百零二章 鬼王配鬼女
其实什么王嫂和王兄深得圣上欢心都是屁话,如果东北军队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先别说郢国会受到怎样的影响,就东北边疆也会乱成一锅粥,而到那个时候东北会面临怎样的形势不言而喻。夹答列浪因此,如果东北却粮草这件事能够如愿解决,对朝廷对整个郢国而言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同样,龙颜一悦鸡犬升天,欺君之罪涉及的是帝皇颜面的问题,而东北之事则事关郢国的安危,虽说如此,但两件事孰轻孰重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衡量的,天子就是天子,他做什么事都无需由别人来评价,他要因此治荣家之罪亦无可厚非。
当然,这件事对太子和箫妍妃来说是一把双刃剑,他们可以凭此而让东北大军安然无恙的度过冬季,同样也要面临着被牵扯到欺君之罪里面。
若是一般王子根本不敢接下此事,但是,太子和皇帝之间还有一个皇后,皇后枕头风一吹很多事情都好办,所以,这对太子和箫妍妃来说其实是占了便宜的,所以,这是就算揽下来也无伤大雅。
虽然如此,但对太子来说,身为未来帝位的继承者,他愁苦了有些时日的事他那没什么实权的王弟区区一句话就解决了,面子上怎么也过不去,甚至可以说是宇文璨在人前生生的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所以即使事儿能够解决但是脸色却好不起来。
“二王弟……”看着太子儒雅的脸紧绷着箫妍妃脸色不禁也一阵青一阵白,不过对她来说这件事到底还算是欣喜的,毕竟如果能让自己父亲度过难关,不但皇后会对她和颜悦色,自己的位置也能够坐得舒坦。
身为太子妃侧妃,她心里其实也有旁人不知晓的苦楚,嫁给太子两年未曾育有一子皇后对此本来就很不满,知道父亲出事这几天,皇后更是时不时将她’请‘进宫里谈话,她受够了,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若她父亲此次垮台了,皇后定然是第一个在她背后插一刀的人。
“王嫂,本王知道你可能会为难,毕竟荣夫人也是你表姑,你也不适合作表态。只是这件事筝儿一点错也没有,替嫁的事情她也是逼于无奈罢了。”
箫妍妃美目微睁,“此话怎讲?”
宇文璨不答,反道:“王嫂,你对荣府二小姐的品行了解多少?”
箫妍妃呼吸一噎,眼看着太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她顿时咬紧了嘴唇,略到无措的道:“二王弟,当众谈这个好像……”
“这个无碍,清者自清。只是……前两天我和筝儿回门,也见到了荣府二小姐。”宇文璨说时,意味深长的抿唇,“印象可谓非常深刻啊。”
回门?恭谨王竟然和荣骅筝回门?!
此言一出像是往湖里掏了一块巨石,顿时掀起了巨浪,谷婷菱的心更是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云青鸾脸色也一僵。
谷婷菱简直是不敢相信。
宇文璨第一任王妃是她表姐,堂堂三品官嫡女,但是那时候回门却只有她表姐一人回了,这件事让她表姐被天下人嘲笑了甚久,也因此而郁郁寡欢,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薨了。
对这件事谷婷菱没有别的看法,毕竟是她表姐当初执意要嫁给璨哥哥的,所以她有这个下场她并不同情,甚至在心底还讥诮了甚久。而后来几任王妃也遭到同样待遇心里就越发平衡了,想不到这一次璨哥哥竟然……
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是对荣骅筝有了异样情愫?
谷婷菱想到这里,娇弱的小脸苍白得可怕,藏在衣袖下方的手紧握成拳,雪白的手背生生凸出几条青筋来……
箫妍妃一怔,想到荣骅玫前几天来着自己时那副狼狈的模样,心想宇文璨应该是看到那副模样了吧,这么想着不禁出声辩驳道:“玫儿表妹其实并不是二王弟看到的那个模样的,平日里她温柔贤淑,大方得体,言行举止非常得宜,那天她是受了委屈才才容颜憔悴罢了,她……”
“王嫂。”宇文璨皮笑肉不笑的打断她,“她的品行如何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只是在这里我倒是想知道荣二小姐到底是如何和你说筝儿代嫁之事和回门那天的事情的。”
箫妍妃闻言微微皱眉,若说对荣骅玫的说辞她心中没有一点质疑是不可能的,她父亲鼎侯将军是个耿直之人,他们家和荣夫人其实关系并不亲,只是关系不咸不淡的远房亲戚罢了,平日里根本没有往来。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荣大人和自己父亲说起他夫人,她父亲根本不知晓他家道中落的远方表妹竟然成了荣大人的侧室。8
她父亲是个老实人,虽然说只是远房表妹但是好歹是表妹,这表兄妹关系横在这里再加上荣老爷有意的撺掇,两家就拉近了,接着荣骅玫也就和她亲近了些。
她从小被教导要知书识礼,平日里也是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能说心事的人着实少得可怜,多一个人来陪她说说话她还是乐意的,特别是在嫁给太子之后太子事儿多,虽然没有娶小妾但是也甚少来她房里坐坐,她的日子就越发无聊起来了。
箫妍妃虽然只是个侧妃,虽然将来不能成为母仪天下之人但皇贵妃的位置还是能够稳坐上去的,身份高贵至此的她其实一开始并不怎么看得起四品官女荣骅玫,荣骅玫脑子转的快,也颇为机灵,掐准了她满腹心事对她嘘寒问暖,拍马屁什么的,箫妍妃逐渐对荣骅玫也好了起来。
所以,当前几天荣骅玫哭哭啼啼的来找到她,说自己被欺负得不想活的时候吓了一跳。这趟婚事是她当初求了皇后甚久才给荣骅玫求来的,虽然皇后不将她指给其他两位皇子而将她指给了二王子让她也吃了一惊,但是她原本在想二王子虽然身患腿疾但是身份到底也是高贵的,这门亲事指给她堂堂四品官女也算是捡到了,所以心里也心安理得。谁知道如今怎么会这副模样?
听着荣骅玫的述说她也吃了一惊,在细想之后,暗忖她可能是信了传言才会至此地步,遂对她劝说了一番,然而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才发现她原来根本没有嫁到恭谨王府去,而是由她的嫡姐抢着代嫁过去了!
荣骅玫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说了一番,言辞虽然浮夸了些,但是她想任何一个女子的一门好亲被抢了都不好受,而且她也觉得这个荣府鬼女实在太大胆了,竟然敢做出这类事。而在荣骅玫求了她甚久之后,她心一软就应了荣骅玫帮她讨个公道。
如今想来她当时真的是太冲动了,怎么说自己都不是当事人,事情也没看到是怎么发展的,当时根本也没有想清楚事情的本末,只看到荣骅玫不但被人抢了婚,还落得拗断了手腕断了骨头的地步心里着实为她感到可怜,所以冲动之下才将此事揽上了身,如今看来这个决定未免仓促了些……
“二王弟,关于……二弟媳代嫁之事你可是查清楚了的?”宇文翟不着痕迹的瞥一眼脸色僵硬的箫妍妃,缓缓开口道。
“嗯,查清楚了。”宇文璨颔首。
宇文翟扫一眼荣骅筝,脸色沉静却是语出惊人,“可是荣二小姐和荣夫人逼迫二弟媳代嫁的?”
太子殿下怎么会如此猜测?!箫妍妃一脸震惊!
云青鸾和谷婷菱也为宇文翟这句话惊了一下。
宇文璨狭长的眸子一眯,却还是启唇轻吐,“王兄英明。”
宇文翟微微颔首,不咸不淡的道:“既然如此,本殿下知道这件事该如何操办了。”
“太子,这……”箫妍妃有点迟疑,她不知道太子是怎么得出是自己表姑逼迫荣骅筝代嫁的结论,这件事不过是宇文璨片面之言罢了,傻的都能看得出来宇文璨对恭谨王妃十分偏爱,他为了她扯点小谎也着实正常,怎么太子如今会如此糊涂,就想不透这一点呢?
宇文翟冷冷的扫箫妍妃一眼,冷冷清清的道:“爱妃,此事休要再多说了,本殿下相信二王弟,他说是,便是。”
箫妍妃心一凉,当初这件事她也没打算和太子说的,只是她今日出门的时候恰好碰到他下朝回府,他顺便一问她也就答了,谁知道他竟然说他也想去一趟,这件事他不方便掺和,如今却被他一语定乾坤……
荣骅玫这件事她表姑亲自跪下来求她要为荣骅玫讨回个宫道的,看着自己的表姑也断了手哭得凄凄惨惨的她就决定了这一事她是插手定了的,但是如今事儿竟然就因宇文璨一言就定了乾坤,那她的面子往哪搁,两年的夫妻,他到底有没有替她想过?明明这件事可以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的,他们可以应了宇文璨之言和父皇求情,荣骅筝也能继续做她的恭谨王妃,但她不能什么好事都揽了啊,她非常有必要登门和自己表姑母女道歉,这样两全其美,有什么不好的?
箫妍妃拳头紧握,“殿下……”
太子也不去看箫妍妃一眼,温和的站起来,温言道:“二王弟,此事包在为兄身上吧,而王弟的信为兄也代劳交给父皇吧,也省得你府上的下人走一趟了,毕竟宫里不是谁都能进的。”实圣形就国。
“那就有劳王兄了。”宇文璨抿唇一笑,招招手让夏侯过将信交给宇文翟。
谷婷菱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今天坐在这里不过是两刻钟的时间却听到了自己永远也不想听的事儿,受不了的咻的一把站起来,堵住了夏侯过的去路,愤然道:“
璨哥哥,你到底在犯什么糊涂,这件事明明就和你无关,你何必要多此一举,对你来说娶谁不都一样么,是荣骅玫又怎样,荣骅筝又怎样,难道不是荣骅筝就不行了么?你可知道这件事如果皇姑父生气了,迁怒到你身上的话就……”
夏侯过看着挡在自己跟前的柔弱而高贵的女子,一张俊脸上满是尴尬,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菱儿,闭嘴!”宇文璨浓眉一拧。
谷婷菱被他一声低喝给刺激了,眼泪一下子就盈满眼眶,娇小的肩膀簌簌发抖,跺脚娇声哭道:“我不要!我就不要,我说错了么,你信不信若孝颐皇后在世也赞成我说的话?”
听到谷婷菱搬出’孝颐皇后‘宇文璨的脸色一下子就便了,拍案警告,“菱儿!”
“谷郡主,别说了。”云青鸾是知道的,只要一牵扯到孝颐皇后宇文璨的情绪就会异常激动,不得不出声劝阻。
“云青鸾,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你敢说我说得不对?你看看璨哥哥都在做了些什么糊涂事!”谷婷菱抹一把脸上滚烫的泪珠,指着荣骅筝直接道:“她根本就不配璨哥哥做到这个地步,她不配!”
宇文璨抿唇,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荣骅筝感受不到有人是在指着她破口大骂,在宇文璨话出的时候她就完全呆愣住了,两耳嗡嗡作响,脑子一片空白。她不是什么无知少女,计算枪械的精密度甚至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十多位,她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是起码的道理还是懂的。
宇文璨不过是一句话,但一句话就能救了一个军队,同时救了整个荣府,同时还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她从此就是荣骅筝而不是荣骅玫。一句话,他这话说得是一如既往的轻飘飘,但是听到她的耳朵里却让她有种鼻酸的冲动……
活了两辈子,能让她有鼻子发酸冲动的至今也就三人罢了,一个是将她拉拔大、传授她一生医术的药圣师父,一个是视她如亲妹、对她关怀备至,在被炸弹炸开之前铁汉落泪的军长,而第三个……就是宇文璨了。
她的人生除了毒和制造武器,还有就是出任务之外其实没有别的事情了,在暗杀部队里她人缘不错,但里面到底是男性居多,真正谈心深交的没有多少个,而真正和她说得上是好朋友的也就只有背叛她,害她粉身碎骨的那一个好朋友。
其实她知道,在宇文璨身上她从来就没有付出过什么,就算是付出也并非心甘情愿,她想要的只有宇文璨手里的宝贝,这么一想,她一直觉得自己没错的,不知怎么的竟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卑鄙起来了……
只是,有一点她至今也想不通的,那就是宇文璨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大的心力帮她?就他刚才而言,站在一群美女当众她算得上是要样貌没样貌,要家世没家世,要什么没什么的,对站在高位之人来说她根本就是一个累赘,他为什么要费劲千般去帮她?
为什么……
想不透……
着实想不透……
等等!
一个念头如一道闪电迅速闪过脑海,难道……宇文璨那个啥她?!1aWGy。
荣骅筝为自己这个念头吓得捂住了嘴唇,不,不会吧……他,他他……
宇文翟看着情绪异常激动的谷婷菱皱了一下眉,余光瞥向没有任何表示的荣骅筝,看她脸颊微红,一怔。
宇文璨也看到荣骅筝异样的神色,皱眉,“筝儿,别站着了,坐下。”
荣骅筝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脸颊异常滚烫,看看所有人的表情有点怪异,顿时有点尴尬,“啊,哦……”话罢,嘿嘿一笑,慢吞吞的坐下来。
“你的脸怎么了,像猴子屁股似的。”宇文璨看到她心情顿时恢复了不少。
荣骅筝原本还对自己的想法抱着质疑的,现在简直觉得自己那一点质疑是在放屁,丫的,有人会这样损自己喜欢的人么?
“你的脸才是猴子屁股!”你全家的脸都是猴子屁股!
宇文璨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转移视线对谷婷菱道:“菱儿,莫闹了,事情要分清轻重主次。”17385206
“璨哥哥,你说我在闹?”谷婷菱有点不敢置信,指着自己,眼里的泪一重又一重,“璨哥哥,你怎么能够这样说?”
这是在演哪一出啊?荣骅筝挑眉,蹬亮了眼睛的盯着谷婷菱。
谷婷菱看到她眼中的兴味,心头涌起无尽怒火,黑眼直视荣骅筝,“你看什么看,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
荣骅筝颇为无辜,耸耸肩也不解释,反道:“谷郡主,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你明明就是在笑话本郡主!”谷婷菱不依不挠的愤然道。
宇文翟看着这一幕,上前一步温和的规劝道:“谷郡主,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本殿下派人送你回去?”情绪如此激动的她根本不适合再呆在这里了,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谷婷菱美目瞪着荣骅筝,深吸一口气,稳稳心神对宇文翟道:“谢谢太子殿下关心,我没事。”
宇文翟见劝说无果,微微垂眸掩去眼中的一样,也不再开口了,缓缓的退回座位上坐下。
“你,现在立刻和璨哥哥和离,这件事本郡主就当作没发生,你荣府所有人也都可以相安无事,但是如果不的话……”谷婷菱冷笑一声,“不然的话,你信不信本郡主就算把你逼到悬崖边也要把你一脚踹下?”
荣骅筝不笑了,冷冷的站起来,“谷郡主,你这是恐吓我么?”她当她是皇帝么,在这里拽!
她面容冷清如幽溪,和方才和熙喜气的模样完全不同,让在场几人微微错愕。
谷婷菱娇贵惯了,何曾被人如此冷漠的质问过,心头怒火大盛,顾不上在场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冷声警告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恭谨王妃的位置本来就不该是你这样的人能够坐上去的!”
宇文璨听着,脸一下子就黑了。
荣骅筝嗤笑,眸子直直的睨着她,“谷郡主,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得太过了么,你到底是凭什么才有勇气站在这里如此辣气壮的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你不觉得辱了你十多年来所受的教育?”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任人欺凌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眼前这个自认为高人一等的郡主是时候该教训教训了,不然她真的以为这个世界都要围着她转动了。
谷婷菱一听,只差没扑上去将荣骅筝一口咬碎了,“你说什么?你竟然公然挑衅本郡主?!”
“我挑衅你又怎样了?难道我还挑衅不起你不成?”荣骅筝双手环胸,唇边泛笑的道:“有本事你就让王爷亲自开口说休了我啊。”
宇文翟眯眸,眼前的荣骅筝和敬茶那一天的判若两人,但是全身充满了灵气,让人不敢逼视。
“荣骅筝!”谷婷菱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胸口气得上下不平的起伏着,转头看向宇文璨,委委屈屈的道:“璨哥哥,你也看到了,这样的女子你真的还要么?”
“要。”宇文璨启唇吐出一字。
吼!宇文璨,你真是太给力了!荣骅筝心头暗暗为宇文璨这一字竖起了大拇指!
“璨哥哥!”谷婷菱整张脸都被泪水浸湿了,“你说谎!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荣骅筝为她花掉的妆容啧啧两声,暗忖三分容颜七分妆啊,这句话看来古今皆适用呢!“谷郡主这话说了好多遍了,不如你现在和我说说到底谁配得上王爷可好?”
“你少在这里得意,你到底和不和璨哥哥和离?!”她从来不曾感觉到一个人对她来说有如此大的威胁,在这样下去自己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荣骅筝一派轻松的耸耸肩,好笑的道:“我什么要?”
“你别不要脸了,你这个白发瞎眼的鬼女,别以为你眼睛好了就配得上璨哥哥了,鬼女永远是鬼女!”
荣骅筝冷笑,斗嘴她从来还没怕过呢!
“鬼女配鬼王不正好么,你说是吧……王爷?”话罢,她挑眉看着宇文璨,媚眼如丝。
宇文璨挑眉。
“你,你……”谷婷菱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干脆直接就走上前,一巴掌朝着荣骅筝挥去!
荣骅筝一把抓住她的,手上发力,冷声道:“想打我?你出言不逊在先我还没有教训你呢,你也不过是个郡主,给你一分颜色你还真的当你自己是个东西了,你相不相信如果你再如此我让你也断一只手?!
第一百零三章 威胁,错愕
“你……”谷婷菱闻言瞬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几度张阖却说不出一句话。夹答列浪
一个‘也’字进入耳朵箫妍妃的脸色立刻很不好看起来,拍案而起,眉目阴冷的狠声道:“恭谨王妃,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之前拗断了我表姑和表妹的手她们念及你好歹是她们的血亲所以她们姑息了你,如今你不但不知悔改还想对谷郡主出手,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善心在!”
听到有人公然在自己面前对着荣骅筝破口大骂宇文璨的脸色比箫妍妃更难看。
“善心?这个词在场所有人到底有谁敢认自己是本着善心做事的?”荣骅筝一言可谓是得罪了在场所有人,但是她没有认为自己说错了,“呵,刚才大家都明白谷郡主方才指着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侮辱至极,但是除了王爷之外有谁站出来替我说一句?如今讨论这个善心箫妍妃娘娘难道没有觉得太惺惺作态了么?”
惺惺作态?!箫妍妃脸都绿了,“你太猖狂了!”
“实话总是伤人的,如果没有做大可不必承认,更无需生气。”这么生气则说明被人戳中了痛楚。
“站出来替你说一句?”箫妍妃冷笑,“你现在年纪轻轻都懂得亲手拗断别人的手寻痛快了,恶毒至此,本妃为何要站出来为你说话?”
“爱妃!”宇文翟皱眉,她再这样说下去迟早要步谷郡主后尘。再说了,这件事确实是谷郡主有错在先,也怪不得别人出手报复。
“殿下,恭谨王妃实在是太猖狂了,如果今日不教训一下也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而作为知情者我们该如何对谷王爷交代?!”箫妍妃知道宇文翟不希望她躺着一浑水,但是眼前这个女子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咽不下这口气!
话落,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前些日子她断了我表姑和表妹之手,可谓是不尊重长辈,漠视血亲,这等人本来就可恨,如今她竟然变本加厉要断谷郡主之手,胆子日俱壮大,日后若是母后或是皇祖母说了些她不高兴的话会不会连她们也记恨上了?”
宇文翟抿唇,黑眸却燃着浅浅的怒火。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箫妍妃啊,一番话分析得头头是道……
荣骅筝冷笑了一下,目光直视箫妍妃的怒眸,冷冷清清的道:“箫妍妃娘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话您应该听过吧?”
箫妍妃才刚想开口说话荣骅筝鼻翼一哼,侧眸睨着她,声音冷若冰霜,“箫妍妃娘娘,事出必有因,先别提我是为何拗断了荣夫人和荣骅玫的手,就说谷郡主好
了,她方才的话你也是听在耳朵里的,言辞又多难听我就不一一说来,我们将心比心的说一句,如果今天有一个人对你出言侮辱,我想别说是一只手了,就是一条命子你也敢夺去!”
箫妍妃被荣骅筝一言堵住了嘴巴,脸色阴霾,想了想不甘示弱的道:“但她好歹是堂堂郡主!”
“我好歹也是恭谨王妃!”
宇文璨闻言黑眸一闪,唇角微翘,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而笑,那眸眼里涌现的温柔和满足就足以让人沉溺。
其他人闻言则是脸色各异。
“你不配,不根本不配!”谷婷菱丝毫不把荣骅筝的威胁看在眼内,她原本有的两分怯弱在箫妍妃站起来之后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讽刺的目光。哼,
她也不过是区区四品官女出身,她就算是向天借了胆子也不可能对她如何!
“嗯?你还没有学乖么?”荣骅筝眯眸,唇角斜翘,手上的力气瞬时加重了不少。
荣骅筝用的力气不算大,谷婷菱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痛反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瞬间就笑了出声,讥诮的道:“四品官女就是四品官女,做事永远也是虚张声势。”话罢,她扭动着自己的手腕,企图挣脱荣骅筝的禁锢。
虚张声势?荣骅筝嗤笑一下,手上的力道再度加了一把。
谷婷菱挣脱不了反倒抽了一口凉气,“你!”
箫妍妃看着谷婷菱瞬时白了的脸蛋,脸色非常不好看,简直不敢相信荣骅筝竟然真的丝毫不给她面子,遂冷声警告道:“恭谨王妃,立刻放开谷郡主!”
“不!”
“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荣骅筝看得很透,“箫妍妃娘娘,其实你无非也就是看不起我的出身罢了,如果我的出身高一点我想娘娘您根本就不会说这一句话。”她好歹也是个恭谨王妃。
箫妍妃区区一个侧妃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
谷婷菱嘲讽一笑,“既然你知道自己出身低下就识相点,别自讨……嗯,啊,痛!”她话还没说完,荣骅筝的捏住她手腕的力度就立刻加重了,疼痛袭来,娇生惯养的她根本承受不住那一股锥心的痛楚,当场喊了出来。
“谷郡主,看来你根本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啊……”荣骅筝冷笑一下,白嫩的小手逐渐加力,冷眸微凝,“你听过温水煮青蛙的故事么,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悔改了,但是你好像并不珍惜啊……”
谷婷菱痛得差点就龇牙咧嘴的丑态百出了,但是她顾忌现在还有好几双眼睛在看着,遂只得硬生生的将扯动心肺的痛往肚子里吞,边冷汗涔涔边娇声道:“什么温水煮青蛙,本郡主不懂这些,我要你立刻放开我!”
“呵呵,不懂也罢,毕竟解释是非常浪费口舌的事。”话罢,荣骅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凑近她耳边轻声吐息道:“你们千金小姐不都非常看重什么琴棋书画,刺绣女红么,如果这只手没了,你说……”
谷婷菱吓傻了,“你,你敢!”
“你可以试试!”荣骅筝清眸一厉,低声喝道:“给我道歉!”
“你休想!”
“道歉!”
“你休想,休想!”谷婷菱说时想疯了似的猛地挣扎,深怕荣骅筝真的将她的手拗断了,“你放开本郡主!”
荣骅筝虽然现在并无什么武力,但是多年的特种兵生涯想要制服一介女流还是非常简单的。既然谷婷菱想挣脱那她就偏不如她所愿!想罢,她脚步快速的移动着,出手快速,手刀反辗,轻易的就将谷婷菱一双手制服在自己手里。8
“你再动一下试试看!”
谷婷菱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里里哄着的,连挨骂都未曾试过,今天却被欺负个狗血淋头,她怎么不委屈。手上的痛让她一下子再度哭出来了,“璨哥哥……”
宇文璨面无表情,他真的觉得谷婷菱是时候受点教训了,以往他不知道她竟然娇蛮至此,如今她在他府上都敢公然叫嚣,再纵容下去就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宇文翟眯了一下眼,荣骅筝动作的娴熟没有逃得过他的利眸。
“璨哥哥……”谷婷菱不死心,她有点不敢相信一向疼爱她的璨哥哥竟然对她受威胁视而不见!
荣骅筝知道宇文璨对谷婷菱是比较特别的,她如此大闹王府,肆无忌惮的辱骂她他都没有立刻将人赶出去足以说明了这一点。她在等宇文璨开口,她想,宇文璨这些日子帮了她不少,如果宇文璨开口的话她肯定是要买他一个面子的,虽然她会因此而憋气。
宇文翟瞥一眼宇文璨,见他无动于衷黑眸闪过一丝什么。
云青鸾咻的站起来,步子轻盈得来到两人身旁,冷静的劝说道:“恭谨王妃,这件事还是低调处理好些。”
荣骅筝瞟她一眼,不轻不重的道:“云小姐,敢问如何低调处理?是不是让我讲方才被辱骂一事往肚子里咽了?”
云青鸾想不到荣骅筝说话如此直接,脸色顿时浮现一丝尴尬,不过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很快就摒弃了尴尬,软声道:“谷王爷和太后一向疼爱谷郡主,如果谷郡主出了事,无论是对你还是对王府都不好啊。”
“我有给她两个选择。”荣骅筝容色镇静,“如果她向我道歉一切都好办。”
云青鸾还真没见过在这方面如此坚持的人,美眸轻敛,轻声道:“但是……”
“但是她不可能对我道歉是吧?”荣骅筝很是了解的道,斜一眼她,直接道:“但我也不是一个随便就吃亏的人。”
云青鸾咬唇,“若是这样……”
“筝儿,罢了。”突然间,宇文璨开口了。
荣骅筝眯眸,看看云青鸾再看看宇文璨,之前她就猜测宇文璨和云青鸾之间会有点别的,如今看来自己这个猜测也不是没有调的。谷婷菱对他苦苦哀求他无动于衷,如今云青鸾云淡风轻的说了两句他跟着就开口了,这……
荣骅筝心底腾起一股异常,但是自己毕竟欠宇文璨过多,自己肯定要买他这个面子的,所以……她瞪一眼目露得意的谷婷菱,冷冷的甩掉她的手,清眸微眯,警告道:“谷郡主,从今之后你好自为之吧,别以为所有出身比你低下的人都活该被你侮辱的!”
谷婷菱很不服气,才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宇文璨利眸一瞥立刻闭上了嘴巴。1b5J8。
宇文璨见事儿终于平息了,淡定的招招手让荣骅筝坐下来,替她倒一杯茶,不忘正事的抬头对夏侯过道:“夏管事,将书信交给王兄把。”
“是!”夏侯过领命行事。
谷婷菱获得自由后揉着酸痛的手腕,闻言咬唇抬眸,眼睛定定的看着宇文璨。
看一眼面容委屈的谷婷菱宇文璨想起了往事,叹息一声解释道:“菱儿,我向你保证,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父皇还不至于因这件事而迁怒到我身上。”谷眼言来瞪。
“哼!”谷婷菱得到宇文璨的解释心情平复了甚多,微微垂下的眸光在瞥向悠闲的喝着茶的荣骅筝的时候却闪过一抹狠毒!
云青鸾听闻宇文璨对谷婷菱出声安慰脸色白了一圈,睨一眼提着茶壶倒茶的荣骅筝,唇角溢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恭谨王妃还真好福气,这世上能让恭谨王冲动得千金一掷的人至今以来也只有你一人而已。”她指的当然是宇文璨和太子之间的交易。
她好福气?荣骅筝不知道云青鸾指的是什么,她想自己是粉身碎骨才来到这里的,除了荣骅亭她也算是孤苦伶仃了,有什么好福气的?这么想着,不知道该回一句什么,只能应一句——
“云小姐说笑了……”
说笑?云青鸾讥诮的翘起唇角,这个恭谨王妃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她可知道对恭谨王来说,这些事从来就不会拿来开玩笑?
宇文璨轻轻的瞟一眼云青鸾,没说什么,转头对脸色铁青的箫妍妃道:“王嫂,这件事拜托你和王兄了,若事儿成了,我一定会遵守我的诺言。”
箫妍妃稳住被人忽略的怒气,感觉到宇文翟施给的压迫目光,她扯一下唇角,“我定然尽力。”
宇文璨眯眸,目光看向宇文翟,宇文翟温和的薄唇一翘,“二王弟请宽心,既然你开口,为兄自然不负你的期望。”
“有劳了。”宇文璨抿唇浅笑。
“原来你在这里!”突然,一个声音不轻不重的插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荣骅筝听闻这个声音,头皮立刻发麻,喝着的茶差点都冲上了孔。
叶姨娘?!
看到那个妖娆的身影就连宇文翟都惊讶了一下,云青鸾和谷婷菱还是有箫妍妃眉眼之间则腾起一抹不容错辨的惊喜。
叶姨娘淡然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跨过门槛,探进正堂先是朝着太子和箫妍妃缓缓福身见礼,再和宇文璨、谷婷菱还有云青鸾一一见礼,所有人当中,她唯独不和荣骅筝见礼。
谷婷菱和箫妍妃看得明白,心底泄笑了一下,想必叶姨娘还不知道眼前这个荣骅筝就是堂堂的恭谨王妃吧。
宇文翟站起来温和若晨曦的道:“叶姨娘,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您,不知叶姨娘身体是否安好,母后可是时常念到你呢!”
荣骅筝那里敢劳驾她师傅对自己见礼,心里还一直祈祷这叶姨娘千万不要对她行礼,她怕自己会在夜里梦到她向她索命。结果叶姨娘果真如她所愿,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偷乐的时候听闻太子的话唇角抽搐了几下,这个太子怎么开口闭口都是皇后呢。
叶姨娘朝宇文翟福福身,不咸不淡的道:“庶民身体甚好,庶民微笑如蚍蜉怎敢劳烦皇后娘娘挂念,庶民惶恐!”
荣骅筝津津有味的看着,暗忖不愧是师傅啊,见太子也不用行跪礼,谁都是这副模样,真牛掰啊!
宇文翟也不介意,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笑容依旧和熙,“叶姨娘言重了。”话罢再道:“叶姨娘,前些日子母后听闻你到西域去了一趟,心里非常激动,想着她今年的冬衣还是去年穿下来的,就想换几套新的,不知道叶姨娘有没有空到宫里走一趟?”
叶姨娘颔首,回以一冰冰一笑,“皇后娘娘开口庶民定然万死不辞!”
荣骅筝一听,又有感概了,诶,难怪她师傅不畏权贵什么的,原来她还担心她那冷冷冰冰的模样会得罪人呢,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这样子的,她师傅老人家口舌如簧着呢!
宇文翟拱手道:“叶姨娘肯动身甚好,回去时和母后说一声她定然会高兴得晚上不能入眠。”
“太子殿下言重了,庶民不敢居功!”叶姨娘一把跪下。
呃,荣骅筝愣住了,师傅这动作未免太一气呵成了吧……
“叶姨娘,不知绣衣房最近可有出什么新的衣料?”箫妍妃脸上挂着浅笑的站起来,在宇文翟将叶姨娘拉起之后款款走近。
叶姨娘低垂的面容淡漠,却是尊敬的道:“从西域来了几种雪白的罗娟和绣锦,如果娘娘感兴趣的话可以亲自到绣衣房挑几匹。”
“真的么?我真的可以亲自到绣衣房里挑?”箫妍妃有点不敢置信,目光里满是惊喜。
荣骅筝纳闷了,大户人家不都是让裁衣之人亲自上门服务的么,如今她身为太子侧妃身份高她师傅一大截不说如今还要劳烦自己亲自出马挑布料怎么还高兴成这副模样?真是有病!
她那副不敢苟同的模样落入谷婷菱的眼里她顿时就翘唇笑了,想着荣骅筝身份地下或许根本就没听过叶姨娘的名声,也不知道叶姨娘有多厉害,遂她扯一下唇角,特意提高音量道:“恭谨王妃,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看不起绣衣房的布料不成?”
这世上有谁敢瞧不起绣衣房啊,这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谷婷菱话里别有深意了。因为没见识过所以不知道,不知道所以看不起……不识货也很正常。
荣骅筝指着自己,眼睛眨巴几下,我什么表情了?很正常的表情啊,而且她什么时候看不起绣衣房了。
谷婷菱一言果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宇文翟扫她一眼看她嘴唇微张,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觉得挺有趣的。
云青鸾低垂的美眸也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鄙夷。
宇文璨瞥一眼荣骅筝,笑了一下,道:“筝儿,你又丢脸了。”
荣骅筝朝他龇牙咧嘴,冷冷声道:“丫的,闭嘴!”
宇文璨耸耸肩,绝美的唇角扯出一抹笑,还真的就不再说话了。
荣骅筝满意了,想说什么却被叶姨娘看过来的目光吓了一跳,嘿嘿的回以一笑,挠着脑袋才刚想说些讨好的话,叶姨娘嗤鼻道:“就这德行!”
荣骅筝呼吸一噎,想着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也不敢反驳叶姨娘的话,垂着脑袋乖乖让人骂。
荣骅筝被人骂看在谷婷菱和箫妍妃眼里却是高兴得不得了,特意捂着唇就笑了起来。
笑罢,谷婷菱斜瞥一眼荣骅筝,微微靠近叶姨娘,语音略带讨好的道:“叶姨娘,去年你替母妃亲自裁的那一件雪绒披肩母妃可是相当喜欢呢,一个冬天都舍不得离身,像对待宝贝似的。”
谷婷菱也没有说谎,大户人家都注重穿着,毕竟那是关乎面子的问题。而叶姨娘替谷王妃做的那一件雪绒披肩不但料子非常好,而且做工非常精致,虽说是雪绒
料子却巧妙的在上面点缀上非常精致的雪花朵,精美得让人舍不得用手去摸,深怕雪花真的融了。美好至此地步,谷王妃每每穿出去就异常惹人羡慕。
叶姨娘颔首,客气的道:“王妃能够喜欢是庶民的荣幸。”
谷婷菱闻言唇边扬起一个得体的笑,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道:“叶姨娘,听说前几天你从西域那边运来了一百匹异常珍贵的料子,不知道是什么料子?”
前几天?一百匹?
不知怎么的荣骅筝脑子浮现着那摆在正堂上的一百匹布料。
“其实那都是些不入流的布匹,如果郡主想做冬季或是春季的衣袍可以将你的尺寸给庶民,庶民会给你用最适合的料子做最适合你的衣袍。”
谷婷菱听到叶姨娘一语带过那一百匹布料有些不悦,毕竟关于这一事外边都很感兴趣的,如果自己得到消息说不定还能趁机求着她裁一身适合自己的呢!但是既然人家都说那些是不入流的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要是留了坏印象给叶姨娘以后都别想她在给自己做衣袍了。再说了,叶姨娘后半句话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提起了,“如今也可以做春季的衣袍了?”
“可以的。”叶姨娘音调依旧是冷冷清清的,“前些日子从西汉那边运来了几匹软滑的大红丝绸,郡主你肤色雪白,容颜娇媚,如今看来非常适合郡主。”
“西汉丝绸?”谷婷菱整颗心都飞了起来,高兴的道:“而且是大红的?”西汉红色的丝绸可以用来做出嫁用的喜袍啊。
“是的。”
荣骅筝看着,又想叹息了,看她师傅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以为她交际手段一定非常一般,想不到她竟然对此手到擒来,而且她还真的没见过有谁在赞美一个人都是冷冷冰冰的,而且对方还那么受用。
云青鸾一直听着几人的对话,看到宇文璨身上的衣袍赫然有些陈旧了,心头一动,也浅笑着对叶姨娘道:“叶姨娘,不知绣衣房可有一些月牙色的布料?”
叶姨娘闻言,意味深长的瞟她一眼,片刻后才道:“有的。”
云青鸾心一跳,稳住心神矜持的道:“不知叶姨娘肯不肯割爱,卖一匹给青鸾?”
叶姨娘声音一如既往的冷,“不是什么很上乘的料子,云小姐确定要么?”
“这个……”云青鸾犹豫了一下,勉强的道:“可否告知一下是什么料子么?”
“只是很寻常的绫罗。”
“绫罗啊……”云青鸾咬唇,有点犹豫不决。
区区的绫罗怎么配得上那人的丰神俊朗?
“呵……”这些对话荣骅筝真的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架。
宇文璨好笑的瞥她一眼,“你已经睡了两天了,现在也不过醒了那么一段时间竟然又想睡了?”
“这能怪我么?”荣骅筝嘟嚷。
叶姨娘分神瞥一眼过来,冷冷清清的声音让人猜不透她话中真意,“恭谨王妃,我们的对话很无聊?”
师傅又发威了……
荣骅筝欲哭无泪,猛地摇首,“不,不会……”
“哼!”叶姨娘轻哼一声,不理会她这个不成器的徒儿,对云青鸾建议道:“云小姐,其实比起月牙色,你更适合贵气一点的色彩。”
“是么?”云青鸾笑了一下,但是眼中还有一抹别的情绪,撇开叶姨娘的建议,径自道:“叶姨娘,可有鼠灰色的绸缎?”17419962
“有的。”
“可否让人送一匹到云王府?”
“可以。”
虽然没有要到自己想要的布料,但是云青鸾还是高兴的笑了,朝叶姨娘行了一个礼,道:“有劳叶姨娘了。”
“云小姐折煞庶民了!”叶姨娘赶紧上前扶一把她不让她行礼。
“恭谨王妃,你没有什么想要叶姨娘帮忙的么?”谷婷菱就是看荣骅筝不顺眼,她见箫妍妃还有云青鸾都说了自己想要的布料而荣骅筝却不说一话,想到什么脸上挂上一副不怀好意的笑。
荣骅筝淡淡的瞥她一眼,挥挥手,不咸不淡的道:“有劳谷郡主挂心了,我的衣袍尚好,无需再堂多余的衣物。”宇文璨那丫的不是才刚给她配置了衣袍么?
众人闻言,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荣骅筝一番,毕竟得叶姨娘一言做出来的衣袍可都是千金万金的,荣骅筝就算没听过如今听到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也该懂得这是非常难求的,她为什么不做抓住这一次机会呢?
之前大家心思都在何如为难荣骅筝却一直没留意她身上的衣袍,如今仔细一看才发现她身上的衣袍无论是料子还是做工都非常的精致,这种红色的料子也是非常昂贵的料子。而看那手工,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绣衣房之手。
这么一看,大家脸色就不怎么好看起来了,特别是箫妍妃,自己身为太子侧妃身上现在穿的都不是绣衣房的衣袍呢,她区区一个四品官女也配!
“恭谨王妃,虽然你这件衣袍不错,也是出自绣衣房之手,但是多一件衣袍也是好事不是么?”她倒要看看宇文璨会不会因此而对她一掷千金。
荣骅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新衣袍,不理会箫妍妃带骨的话,捏起杯子就想喝一口茶醒醒神,谁知道叶姨娘就是看不得她好过,再次射过来一记眼刀。她心中大呼悲哀,接着乖乖巧巧的拿过另一个新杯子倒一杯茶亲自送到叶姨娘跟前,讨好的道:“师……”
她话还没说出口叶姨娘再度瞪她一眼,荣骅筝委屈极了,摸摸鼻尖捧着杯子默默的退回座位上惜春悲秋起来。
“噗赫!”一声谷婷菱略微夸张的笑了出来,原来是想借此讨好叶姨娘啊,凭她也配,这不,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吧!
箫妍妃也笑了,眼中满是讽刺。
宇文翟目光淡淡的定在在场几个堪称是郢国最美的美女身上,心中竟然是从来没有的平静,看着荣骅筝不咸不淡的容颜却觉得芳华绽放……
“你又惹叶姨娘生气了?”宇文璨抢过荣骅筝到给叶姨娘的茶,仰头一口喝掉,好笑的道。
“没,没有吧……”荣骅筝有点不确定,师傅她气什么啊,气自己偷懒?不会吧,师傅不也是看到了么,这么多人找上门难道身为主人的自己就不用理会了?再说了,和这些人扯淡她宁愿去绣小花花呢!
宇文璨伸手扯了扯她嫩嫩的脸颊,肯定的道:“肯定有。”
“没有吧……”荣骅筝心一凉,有点不肯定了,小心翼翼的对着手指,努力的想着自己到底怎么惹自己师傅不高兴了。
叶姨娘看一眼其他人,道:“不知各位主子是否还有事儿吩咐?”
箫妍妃闻言再说了一些自己想要的衣袍,她想替宇文翟做一件冬衣,毕竟皇太后的生辰也要来了,得下点功夫。
叶姨娘应了,见几人都无事了,道:“庶民还有些事,就不奉陪了。”话罢,她转身对宇文璨道:“王爷,王妃现在是否空闲了?”
宇文璨挑眉,瞟一眼立刻面露哀怨的荣骅筝,淡淡道:“应该是有空闲的。”
荣骅筝跺脚哀嚎,宇文璨你应该说没空的!
叶姨娘睨一眼荣骅筝,冷冷冰冰的道:“你还要做在那里多久,想被罚?”
你?谁?众人不明所以的你看看我我看看。
荣骅筝脸上的哀怨立刻消失,一把跳起来讨好的追上叶姨娘的脚步,抓着她的手臂摇啊摇的,撒娇道:“师傅,别这样嘛,别开口闭口就罚的,你娇艳如花,小心一下子老了。”
师傅?!几人眼珠都凸出来了。
“放开!”叶姨娘边走边一巴掌怕掉荣骅筝的手。
荣骅筝不怕那点痛,不依不挠的继续抱住人家的手臂,嘴巴噼里啪啦的道:“师傅啊,其实我说错了,你怎么会老呢,你青春常驻,美艳无双,倾国倾城……”
“闭嘴!”叶姨娘老脸都被她说红了。
“师傅,你脸红了……”
“闭嘴!”
“真的脸红了……”
随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正厅拐角大家还是能听到两师徒的闹骂声,不知道为什么,那闹骂声虽然是骂声却是意外的和谐……
咳咳,今天八千,虽然迟了一点,但……算给力吧。
各位亲爱的,给力留言啊,依然等留言等得心都酸了……
第一百零三章 威胁,错愕(1)
荣骅筝敢以她上辈子几年光荣的特种兵生涯做保证,她真的不是有心要破坏这个自己从进门开始就不甚满意的房间的。8
真的,虽然在第一天进门她对这个房间就有诸多挑剔,但是也不能怪她挑剔啊,也不想想她才刚嫁过来别人就给了一个下马威能高兴得起来么?再说了,想法这个东西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的,嫌弃这个房间只是她之前的想法罢了,自从宇文璨愿意将两座宝库的钥匙给她之后她就觉得住哪里也无所了,所以真的没有想过要将这个房间给毁了。
看着前一刻钟还是雕梁画栋的房间突然之间变成了一片的残垣断横,沙石泥流,荣骅筝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今天她到底还要遭受多少罪啊!
今天,荣骅筝真的认为是自己多灾多难的一天。
箫妍妃几人的刁难她不放在眼内,真的,要觉得多灾多难还要从和叶姨娘从正厅到正堂说起……
“师傅……”
回到正厅,荣骅筝看到叶姨娘目光扫向那一多了一个洞的布条,她赶忙伸手掩住,脸上对着小赶忙巴巴的讨好着叶姨娘。
叶姨娘瞥一眼笑得心虚的荣骅筝,冷眉也不动一下,“少在这里卖乖,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话罢,用力的将那缺了一个缺口的布条抽出来扔到荣骅筝跟前。
荣骅筝叹了一口气,“师傅,我还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叶姨娘冷笑。17419962
荣骅筝可怜兮兮的猛地点头,“真的不知道……”
“你可知道做师傅我这行最忌的就是衣袍布料出现瑕疵?”叶姨娘不理她可怜的小模样,声音冷飕飕的往她砸去,“一件衣袍如果出现一点瑕疵就会成为低劣的衣袍,而无论你的布料和做工多好都是枉然!”
“师傅……”荣骅筝也明白这个道理。
叶姨娘冷哼,“一个绣工最注重的除了绣功之外还有就是承诺,一件衣袍在什么时候交货时必须要有保证的,如果一件绣好的衣袍突然之间多了一个洞岂不是要重新绣?这得花多大的时间和物力?”
荣骅筝傻了,小心翼翼的辩驳道:“师傅啊,这还是一条布条罢了,还不是衣袍呢,没那么严重吧?”再说了,不就一个洞嘛,随便补一个上去不就罢了么?
荣骅筝不说话还好,一说就是不中听的,叶姨娘气得拿起尺子就往她背脊打去,“怎么不严重?有一就有二,如果这次错误你不放在心上的话,那你下次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荣骅筝不敢躲,吃了一记尺子,缩着肩膀痛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抬起头像一只小白兔一眼眨眨眼睛,道:“师傅,如果这次的错根本不是我犯的呢?”应该就不用改正了吧?
“嗯?”叶姨娘眯眸。
“这真的不是我弄的,我刚才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了,真的……”
“还在狡辩!”叶姨娘美眸一冷,倏地又往荣骅筝身上招呼一尺子去,“就算不是你弄的,但是这布条也是由你负责的,如果你真的爱惜它就不该随意让人靠近,不然出了任何问题都得要你一人负责!”
荣骅筝一听,越来越觉得这训话像是特种部队对即将出任务的特种兵的训话,突然带劲儿了,笑眯了眼连声应道道:“是,师傅教训得对!”
“你!”伸手不打笑面人,叶姨娘看她乖乖巧巧的板直身体,一本正经的模样,被骂了也笑米米的认错顿时想气也气不起来了。
暗暗叹一口气,她坐下来随手摸了一下那一个缺口,指尖之间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娥眉一凝,不着痕迹的的看一眼荣骅筝,道:“四殿下是什么时候走的?”
荣骅筝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来,挠挠头答道:“嗯……莫约半个时辰之前吧。”
半个时辰……
叶姨娘不说什么,倒是道:“方才可被人欺负了?”
荣骅筝闻言心头就委屈起来了,暗叹一口气,不想表露出来,倒是佯装可怜的嘻笑道:“师傅啊,徒儿我站在方才那些人面前还真的只有被欺负的份儿啊,还是你牛啊。”
叶姨娘哼了一声,冷冷道:“平日里和我斗嘴不是都得挺痛快的么,怎么,方才也不过是几个小姑娘你就怕了?就这点出息!”
啧啧,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语气啊,几个小姑娘?师傅她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那几个小姑娘一句话就可以将人至于死地的,她好歹也没怎么被欺负吧,怎么就不出息了呢?荣骅筝摇摇头,想说什么,却被叶姨娘抢了先,“以后,你要记住,无论是谁欺负了,你就十倍的还回去!”
荣骅筝大眼一睁,手中的动作顿下了,“师傅……”
“叫什么叫,师傅我耳朵又没聋!”叶姨娘瞪着她,低喝一声到:“我刚才的话听到了没!”
荣骅筝抬头挺胸,咻的站起,行了军礼,“报告师傅,徒儿听见了!”
“你那是什么姿势?!”叶姨娘皱眉,“想给我偷懒是不?!”
荣骅筝嘿嘿一笑,讨好的抓住叶姨娘的手摇啊摇的,“不,不敢,师傅啊,我就是……”
叶姨娘瞪她一眼,也没有将她的手拍掉就是了,反而道:“刚才我说了什么,重复一遍!”
呃……荣骅筝傻眼,顿时苦了脸,“师傅……你刚才话儿挺多的,你确定都要我重复么?”
“你脑袋被狗叼走了么?”叶姨娘冷声讽刺道。夹答列浪这死丫头,这个时候竟然还敢说她话多,欠揍!
荣骅筝觉得自己怎么也算得上是伶牙俐齿的了,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如今和师傅她老人家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嘛!“嗯……师傅刚才说……让我不要偷懒?”
叶姨娘气白了脸,“你是猪脑袋么,这句话有重复的必要么!”
荣骅筝这回都想哭了,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捏一把,但是眼圈就是红不起来,她再捏,还是没红,捏捏捏,眼眶总算有点泪意了,她抽一下鼻子,让自己可怜的像一只小狗,“师傅……”
叶姨娘这回不说是气白了脸了,简直是脸都绿了,但是也不能再骂人,但是心底总是有点气不过,“你还有脸在这里哭,你……”她深吸一口气,“就你这模样,哪一天不被人连骨头也啃掉为师这几十年也白活了!”
咦?荣骅筝眼睛微睁,扁嘴,“师傅……”她师傅原来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啊,关心她就关心她呗,话还说得那么凶,怎么看都怎么像是在欲盖弥彰啊。
“叫什么叫!”平心静气下来的叶姨娘瞪她一眼,道:“刚才受了那么多气也不懂得反击一下,这天大的事都没有自己受委屈来得大,以后谁欺负了就十倍百倍的欺负回去,不用担心后果!”
荣骅筝咽了咽口沫,她师傅老人家是在说笑的吧……
但是,这还真的是怎么听就怎么顺耳呢!
“听到了没有!”叶姨娘伸手用力的在她脸上捏一把。
荣骅筝差点以为自己脸蛋上的肉都被扯下来了,呜呜的哀嚎两声,“听,听见了……”1b5J8。
“那还带点种!”叶姨娘瞥她一眼,想起了什么,道:“有些人该避的就避,也不要太容易相信人了,该狠的时候就狠,像你继母那样的别说是一只手了,就是将她两只手砍下来扔了也不过!”
荣骅筝听着听着,鼻子竟然有点酸了,“师傅……”
“都说我没有耳聋!”叶姨娘这回简直是对着荣骅筝吼出来的。
荣骅筝也不感动了,眨巴几下眼睛,“我,我知道……”
“哼!”叶姨娘轻哼一声,突然之间有点累了,坐下来伸手揉着太阳穴。
“师傅,你不舒服?”荣骅筝突然正色,用一种为医者专业的目光观察着叶姨娘的脸色还有瞳孔,见没什么大碍松一口气,站起来走到叶姨娘身后,道:“师傅,你应该是好些天没休息好,肾脏有点发虚了,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不用,你滚回去坐好!”叶姨娘丝毫不领情。
荣骅筝吐吐舌头,这几天下来也摸清了一点叶姨娘的脾性了,知道她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也就没依言走开,动手在她肩膀和后背找着穴位,然后力道适中的按摩起来。
其实那并不是一般的按摩,那是药圣师父交给她一种罕见的穴位治疗,这种穴位治疗对肝脏还有脊椎都很有用。她的手法很独特,效果也非常明显,在一刻钟过后叶姨娘竟然感觉到自己原本有点发冷的四肢竟然逐渐的暖和起来,身上的疲倦还有酸楚也消散了,脸色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荣骅筝看着,满意一笑,轻轻退开两步,道:“好了。”
叶姨娘动了动身上的筋骨,感觉到血液流通得非常好,她想,如果自己在这样的状态下练武肯定能够事半功倍。这么想着,她睨一眼笑眯了眼的荣骅筝,也不知道这丫头哪学来的手法,竟然这般离奇。
“看来你还不是一无是处的。”
荣骅筝皱了皱小鼻子,腹诽道,敢情自己一刻钟的卖力就得到这一句?不过,虽然如此,只要师傅她老人家没有破口大骂还真的算得上是稀奇了。她嘿嘿一笑,卖乖道:“师傅有所不知,徒儿十八般武艺,懂的东西多着呢!”
“哼!”叶姨娘不理她,看着桌子上乱糟糟的布料和针线瞪她一眼,没好气的道:“有空在这里吹皮嘴还不如好好收拾一下东西。”
荣骅筝深谙叶姨娘的脾性,眼明手快的动起手来,不一会就收拾好了。
叶姨娘这回却站了起来,瞟一眼不解的眨着眼睛的荣骅筝,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今儿发生的事儿多,之前我吩咐你做的东西就给你三天时间吧,今天将这两本书其中一本看完就罢了。”话落,头也不回的跨步离去。
荣骅筝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弹跳而起,朝着叶姨娘的背影大喊,“师傅,你真是太好了,你是我的星星,是我的月亮,是照明我前进方向指明灯!”
诶,高中时背得东西果真没忘记掉啊。
叶姨娘一听,银牙一咬,真的想收回方才自己说出口的话,这臭丫头的嘴巴还真的不懂得收敛,不过……
转念一想,罢了,也罢了,随她吧,这性子虽然燥了一点倒也讨喜,最重要的是,主子好像非常喜爱……
获得意料之外的自由的荣骅筝高兴极了,看着桌子上的书也没有之前那一本厚,早看完早超生,遂捧着一本书一溜劲儿就看完了。放下书,她伸个懒腰,觉得不用刺绣的日子真好啊,这么想着突然灵光一闪,就蹦跳着到外面溜达去了。
这个时间段还没到晚膳时间,不过也不早了,冬季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荣骅筝看着外面的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心痒痒的,想着堆个雪人也不错啊。
怎么想就怎么做,荣骅筝看着前院厚厚的雪就摩拳擦掌起来,但是当她找遍了整个后院找不到一把类似铲子的东西,顿觉扫兴不已,气闷的只能往回走。
在不知道去哪里的过程中,灵儿找到了她,看到荣骅筝休闲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几步,细细声道:“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和叶姨娘在学习刺绣么?”
“师傅跑了。”
“跑了?”灵儿被这个词刺激得幻想无限。
“回去了啦。”荣骅筝垂头丧气的摆摆手。
灵儿不解,“叶姨娘走了夫人你不应该是最开心的么?”夫人做梦都梦着不用刺绣呢!
荣骅筝瞥她一眼,将自己要的东西说了一遍,结果灵儿没好气的笑了,“夫人,王爷很讲究的,这些东西怎么能随便放在后院呢,那些东西都是王叔在管着的呢!”
荣骅筝一听,眼睛亮了,灵儿看着很自觉的亲自到后院去找王叔拿东西去了。
灵儿不知道荣骅筝要铲子作甚,如果她知道的话无论荣骅筝怎么说她都不会将铲子给荣骅筝找来的,因为她做的事简直让人匪夷所思,还有……很不符合身份啊。毕竟,你见过堂堂一个王妃拿着铲子铲雪的么?
好吧,虽然夫人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但好歹也是千金小姐出身的,身子再好也有个限度,如果被雪花湿了身受寒了该如何是好?
灵儿看着荣骅筝一铲子一铲子的将雪叠高起来,后来竟然还伸手放到雪上面前摆弄着,她顿时连哭的心都有了,一边撑着油纸伞在荣骅筝屁股后面跟着,边劝道:“夫人,你,你还是回到屋里休息休息吧,要动手做这些东西奴婢做就行了,这时候的雪下得最大了,要是……”
荣骅筝不甩她,而且还挥手赶她走,“去去去,一边去,少在这里妨碍我!”她梦想有雪的国度甚久了,如今有机会玩一把怎么容许别人打扰,再说了,有些东西自己动手才有意义嘛!
灵儿怎么敢走啊,她又不是傻子,撇下主子独自去享受的第二天肯定会因为不称职而被扔到乱葬岗去的。灵儿这么想着,嘴巴嘀咕嘀咕的在荣骅筝耳边劝说着,听得荣骅筝火大不已,差点就拿着雪往她身上扔去了。
灵儿看着凶巴巴的荣骅筝,只能委委屈屈的跟在她后面,一句话也不说了。
荣骅筝这才满意了,在连续忙活了莫约两刻钟,一个雪人的雏形终于出来了,荣骅筝开心不已,这时候小屁孩却迈着小短腿蹬啊蹬的跑过来,“筝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荣骅筝刚捡到两块石头想要当作雪人的眼睛的,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边将石头往雪人的脑袋里放去边直瞪着他,“小屁孩,你跑过来作甚,滚回里面去!”
“我不要!”小屁孩嘟着嘴巴抗议,然后饶有兴味的边迈着轻快的步绕着大大的雪人转圈子边子拍着手掌大呼喜欢。
荣骅筝见他玩得乐也不忍心了,暗忖道世上有哪个小屁孩不爱玩儿的,他爱玩就让他玩去吧,免得长大了留有遗憾。这么想着,招招手让灵儿为小屁孩撑伞去。
灵儿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按荣骅筝的吩咐去做了,毕竟希晏世子还是一个小孩,身子怎么也不比夫人健壮。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表姑走了?”荣骅筝说时用冷冷冰冰的手坏坏的抚摸上小屁孩暖暖嫩嫩的小脸蛋。
小屁孩皱巴着脸蛋儿躲开,闻言皱了皱小鼻子,哼哼的道:“她哪里是来看本世子的,她见我手伤了也不问一句,总是问我璨哥哥的事儿,不安好心!”
荣骅筝抓树枝堆雪的动作一顿,眼睛闪过一抹什么,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没必要管太多了,道:“她回去了?”
“还没呢!”小屁孩说着的时候刚好看到走廊上一个娇柔的身影朝着这边走过来,暗暗指着那个方向道:“筝姐姐,你要留心了,她肯定是喜欢璨哥哥的,你别让她占便宜了!”
荣骅筝觉得好笑不已,“我们大家都是女的,怎么占便宜?”
小屁孩哼哼两声,嘟嘴道:“你真的是笨死了,哪一天璨哥哥被人抢走了你就算哭我也不会安慰你的。”
荣骅筝顿时哭笑不得,“就你那小肩膀还真的不能够安抚我受伤的心灵呢。”
小屁孩跺脚,“筝姐姐,你怎么这样,太不放在心上了,你别看她娇娇弱弱的,我母妃说这样的女子最有心计了,我都看出来了别说你看不出来!”
荣骅筝逗他,“她是你表姑,将来如果进了王府不正好可以照顾你么?”
小屁孩有模有样的眯眸,冷冷的道:“筝姐姐,你想推卸责任?”
“亲爱的,你不是我的责任。”荣骅筝笑眯了眼,这小屁孩还真的是越来越不可爱了,说话太人小鬼大了。
当一个人把一个人看作是家人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觉得对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责任。
亲爱的?小屁孩眨巴两下眼睛,不想前半句话,他注意到荣骅筝后半句话,凶巴巴的责问:“什么叫做我不是你的责任?”
荣骅筝想说什么,这时候柳懿心却急急的走过来,一把将小屁孩抱起来,对着荣骅筝劈头就质问道:“恭谨王妃,你就是这样照顾希宴的,竟然让他和你一起站在雪地上?”
荣骅筝摊摊手,挑眉,“他也很喜欢的,有什么不妥么?”
柳懿心也觉得自己方才反映好像有点激动了,咬一下唇,轻声道:“这大风大雪的,天寒地冻,要是希宴受寒了该如何是好?”
“小孩子想玩的话也该玩一玩。”
柳懿心闻言,一双美眸眯起,“恭谨王妃,你不喜欢希宴吧?”
荣骅筝觉得莫名其妙,“柳小姐此话怎讲?”
柳懿心不答,反而冷冷道:“不喜欢也不怪你的,毕竟也不是你的孩子,不虐待也就不错了。”
荣骅筝眯眸。
柳懿心继续道:“我就想希宴怎么会来到恭谨王府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怎么会就摔断了手呢,我看恭谨王妃定然是故意为之!”
小屁孩被柳懿心抱得很不舒服,一个受伤的手被她紧紧拽着,痛得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荣骅筝看到了,这回连理都不想发理会柳懿心,直接皮笑肉不笑开口道:“柳小姐,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打道回府了?”
柳懿心脸色一僵,张了张嘴吧想说什么荣骅筝却直接的从她怀中抢过小屁孩,指着大门道:“大门在那边,请你离开!”她师傅说了,不能随便让自己受委屈,现在她看这个女人很不顺眼,甚至是多看一眼都嫌脏。
“恭谨王妃,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柳懿心咬唇,声音娇柔说出的话却带着讽刺味儿。
荣骅筝不答,反而对着空气喊道:“青衣!”
一个黑色劲装的男子悄无声色的出现在荣骅筝跟前,“王妃,有何吩咐?”
荣骅筝微微颔首,一双清眸睨着柳懿心,唇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柳小姐,给你两个选择,你想自己竖着走出大门的还是横着被人扔出去的?”
骅光她然子。柳懿心目瞪口呆,“你,你……”这个恭谨王妃好生傲气,之前在正厅看她明明还是对人客客气气,小心翼翼的,她原本想着反正自己现在握着她替嫁的罪名,
怎么也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将来好形式,却想不到如今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却被她首先搁下了狠话。
她咬唇,突然觉得眼前的恭谨王妃好像变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嗯?”荣骅筝看她站着不动,清眸虚眯。
柳懿心嫣红的嘴唇都快要咬破了,看看荣骅筝再看看冷面冷脸的青衣,撇头朝着大门走去。
“柳小姐慢走,不送!”荣骅筝嘻笑一下,挥着手道。
柳懿心闻言本该是很受刺激的,但是此刻她脚步也不顿一下,依旧脚步轻盈优雅,但是如果看到她正面其实不难发现她的眼睛正含着浓浓的冷意,将一张娇柔的脸扭曲得可怕!
“筝儿,你闹够了没?”就在荣骅筝最得意的时候,宇文璨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
荣骅筝一怔,抱着小屁孩赶忙回头,笑米米的朝人家招招手,“王爷好……”
夏侯过唇角扯了一下,夫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宇文璨微微眯眸瞟她一眼,看着满天雪白的花飘飘洒洒的落着,一个全身红色的女子朝着自己笑得若夏花绽放,不知怎的,宇文璨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是飘满了芳香。
荣骅筝嘿嘿一笑,有点做坏事被抓到的模样,讨好的道:“王爷,你怎么不在书房里呆着好生歇着啊?”
宇文璨本来就没觉得她方才的行为有何不妥,俊眸虚眯,招招手道:“还站在那里作甚,想受寒?”
荣骅筝一怔,给宇文璨笑米米一眼,乐呵呵的道:“王爷,我刚才赶走了一个心仪你的美女哦!”
宇文璨这下笑了,唇角翘起的弧度灿烂了一整个冬季,“该赶。”
荣骅筝一怔,突然之间被他的笑容眯得糊里糊涂,看着他的唇瓣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咽了咽口沫,伸出舌尖舔一下有点干燥的唇瓣,挑眉道:“此话当真?”
“嗯。”
荣骅筝乐了,看来叶姨娘说的没错啊,“王爷,你好生大方啊。”
宇文璨哼了一声,“说些有的没的作甚,还不快些回来这里避雪,你想受寒本王还不想花费给大夫的医药银子呢!”
荣骅筝唇角的笑意闻言一下子就收敛了,哼哼道:“王爷,你果真不愧是小气鬼!”都是有两座金库的人了,还吝啬这一点银子,下次她全部将它们占为己有看他还不心痛死!
小屁孩一直抱着荣骅筝的肩膀,闻言咯咯的笑个不停,凑近荣骅筝的耳朵细细声道:“筝姐姐,羞羞脸,打情骂俏!”
——待续
这章其实是万一的大章节的,但是因为时间问题,依然有几千字还检查错别字,先发检查了的,凌晨后续发,亲爱的不要介意哈!
下章有KISS哦!
第一百零四章 一吻,毁了房间
荣骅筝银牙一咬,气极了,但是紧接着心一跳,跳得心头顿时乱糟糟的,看着宇文璨浅笑的脸,不知怎么的,脸蛋儿咻的就飞上了一层红霞。8
“好了,别气了,快回来吧。”宇文璨朝气得鼓着脸蛋的人招招手,笑道:“方才吩咐了厨房做了一道很美味的菜,你没尝过的,你身子湿了,去洗一趟澡出来就可以吃了了。”
荣骅筝听着,不知怎么的,很别扭,心头却飘飘然的,但是却也没有反驳宇文璨的话,点点头就跨着步子往里走。
“你堆的那是什么东西?”宇文璨很捧场的道。
荣骅筝眼一亮,答道:“雪人!”
宇文璨点点头,“名字还不错。”
荣骅筝却顿时满头黑线,用雪堆成人的模样就雪人不是很平常么,哪里好听了?
宇文璨就像看到她这个不屑的模样,勾唇一笑,“怎么,不然你起个好听的名字?”
荣骅筝伸手,摸摸自己明显是湿了的长发,没好气的道:“王爷,我又不是小狗,你在这里撩拨些什么啊。”起名字,雪人就很形象了!
宇文璨闻言,竟然大笑出声。
荣骅筝的脸一瞬间就黑了,阴阴恻恻的俯身靠近他,“王爷,很好笑么?”
宇文璨依旧在笑,不答。
夏侯过也笑了,虽然他真的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但是这是他伺候主子这么多年第一次笑得那么开怀,只是笑着笑着,不知怎的就忍不住发酸起来了,主子失去太多了,他以为他这辈子只会扯着唇角佯装温和的浅笑,却想不到上天还是眷顾他的……
孝颐皇后在天护佑主子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荣骅筝见夏侯过也在笑,却真的不知道他们都在笑什么,伸手扯着宇文璨的脸颊,把人家妖孽的脸扯成了奇形怪状才罢休。
“夫人……”夏侯过为她这个报复的动作刺弄得哭笑不得。
荣骅筝哼了一声,问宇文璨,“你到底在笑什么?”
宇文璨顿住了笑,伸手摸上距离自己一个手指的距离的脸蛋儿,感受它温热美好的触感,目光幽暗如漩涡。
荣骅筝看着他黝黑得眸子,觉得异常的明亮,还有一股她看不懂的美好在里面,不禁一时间看呆了。骅是一别极。
小屁孩看着相互对望的两人,眨巴着大眼睛,觉得好奇不已。
宇文璨却没有放开手,笑得如梨花浅开般美好,喊道:“筝儿。”
“干,干嘛……”没被他如此一本正经的喊过,荣骅筝脸蛋儿一下子就红了,白白嫩嫩的很惹人怜爱。
宇文璨眯眸,不答。
“喂!”恁是个人被人这样盯着都会感觉到奇怪吧?
宇文璨依旧在笑,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近看你还挺人模人样的。”
荣骅筝感觉自己被人耍了一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伸手拍的一把将宇文璨的手拍掉,“自恋狂!”自己长得好看就看所有人不顺眼是吧,她虽然没有云青鸾那么倾国倾城好歹也是个清秀佳人好不好?
宇文璨却在这个时候快速的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然后在荣骅筝错愕的目光中浅笑着补上一句,“筝儿,你现在这个模样真像一只落汤鸡!”
荣骅筝眼白翻几番,忍了好久才咬牙道,“丫的,你欠揍是不?!”嘴巴说的都不中听!
宇文璨再度仰头笑了,笑得比方才更开怀了。8
小屁孩莫名其妙的看着二人,一双大眼睛眨啊眨啊,嘴巴张阖几许愣是没有出声。
夏侯过这时候也感觉到自己浑身不自在,暗忖着自己是不是该走远些……?
“王爷,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荣骅筝还在维持着那个弯腰靠近宇文璨的姿势,说罢她豪气干云的撩起衣袖,双手叉腰,气呼呼的道。
宇文璨耸耸肩,慢条斯理的道:“筝儿,你太粗鲁了。”
荣骅筝还真的没被人如此堵过话,气得差点儿找一堵墙把自己解决了,深吸几口气,她真的的问道:“王爷,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宇文璨挑眉,是真还假的浅笑道:“本王怎么舍得?”
是的,他怎么舍得……
苍白了二十多年的世界突然多出了这么一个惹人疼的人,他,怎么舍得她有一点的不悦?只是,这样的她为自己生动,为自己呼吸的模样真的让人痴迷罢了……
荣骅筝听着他略带嘻笑的话语没觉得感动,直觉得再度被人赌了一把气,自己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抓心挠肺的抓着拳头猛地跺脚。丫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呜哇,她不要活……
荣骅筝一股气堵在胸口想发泄发泄不了,胸口上下起伏着,指着宇文璨的手指猛地颤抖着,咬牙切齿的想要将眼前笑得云淡风轻的男子一口咬碎。
宇文璨抿唇笑了,伸手摸摸她湿漉漉的长发,轻声道:“好了,莫气了,不就一句话而已,乖,先去洗一趟热水澡吧,不然真的要受寒了。”
“你管我!”荣骅筝朝他吼一句,然后伸手抓住他的衣领。
宇文璨唇边噙着笑,笑得璀璨夺目。
“喂,你今天该不会被人点了笑穴吧?”荣骅筝不得不怀疑道。
宇文璨笑,“筝儿多虑了。”
还笑?!而且还笑得那么好看?!荣骅筝顿时有迷糊了,脑子顿时成了一团浆糊,乱糟糟的,她烦死了。
宇文璨挑眉,“筝儿,怎么了?”
荣骅筝目光全被他的嘴唇吸引去了,咬牙道:“不要说话!”
宇文璨真的闭嘴不再说话了,黑眸里蕴含着的笑意却一直没退过。
“啊!”荣骅筝真的快被自己气晕了,看着眼前薄薄的唇瓣,她竟然,竟然……
低头低头,再低头……
向下向下,勇敢向下……
低头个毛啊,向下作甚啊!
她到底在想写什么啊,等等!什么东西这么软啊……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扫到了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庞,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MAMA啊,荣骅筝你丫的还真够大胆的,竟然,竟然强吻人家堂堂一个王爷……
宇文璨看着荣骅筝的脸蛋儿朝自己一点点靠近,唇边的笑越发迷人起来……
在两唇碰触的一霎那,宇文璨不着痕迹的叹息了一下。
唇瓣上浅浅柔柔的触感,红唇被吸吮住的瞬间,荣骅筝觉得自己真的没出息,不就一个吻嘛,不,不就一个吻嘛,干嘛腿软啊!
还有,不就舌头碰舌头嘛,干嘛连眼睛都忍不住闭起来?
舌头?舌吻?!荣骅筝被这个词刺激得心神俱散,刚闭起来的眼睛咻的又睁开了。
宇文璨这个时候伸手扶住她耳朵处,轻轻的将僵硬掉的荣骅筝轻轻的向自己拉近,嘴唇离开一下荣骅筝的,轻声诱哄道:“筝儿,闭上眼睛。”
荣骅筝愣愣的,闻言还真的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宇文璨笑了一下,托住她脸蛋儿的手微微摩挲着她的耳根,再次浅浅的吸吮着她略带冰凉的唇瓣。1b5J8。
一个吻,唇舌教缠,气息相融,一霎那都感觉到了霎那的拥有……
直到自己洗完了澡,荣骅筝还是不敢相信,也怎么都想不透,自己好端端的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怎么就会冲动得想要强吻一个男子呢,为毛,为毛嘛!
呜呜,她现在是真的想哭了,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宇文璨,自己占了人家便宜就赶紧跑了,这是人该有的行为么……
吃饭的时候荣骅筝原本想还是不要出去吃了,出去肯定碰到宇文璨的,到时候多尴尬啊。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占了人家便宜,就这样偷偷摸摸的像样子么,有贼心没贼胆?
好吧,这回儿成了贼了……17419962
荣骅筝知道这样形容自己真心不太好看,但是,那却是连自己也骗不了的实事,是自己那人给强了。
还低头,还向下呢!
龌/龊!
于是,知错了的荣骅筝还是摸摸灰溜溜的鼻子,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走出正厅和大家一起用膳。
小屁孩一看到荣骅筝出来,立刻在凳子上站了起来,扭屁股扭腰的,“筝姐姐,羞羞脸,羞羞脸!”
荣骅筝暗暗咬牙,如果是平常的话她肯定一巴掌把这不识相的小屁孩给劈了!哼,免费给他表演一场他没感激倒是在这里笑话她!
宇文璨扫一眼不知因为刚沐浴完还是别的原因脸颊红彤彤的荣骅筝,扯着唇角笑了一下,道:“筝儿,饭都要凉了。”
小屁孩嘿嘿的痞痞一笑,“筝姐姐害羞不敢出来。”
荣骅筝瞪他,不禁怀疑的想这个真的是四岁的小屁孩么?
小屁孩也怕荣骅筝真的生气,吐吐舌头也不敢再造次了。
荣骅筝哼了一声,伸出筷子往小屁孩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你给我记着!”
小屁孩站在椅子上扭了扭屁股,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荣骅筝很没好气,“你还要不要吃饭了?”
“要!”小屁孩奶声奶气的应着,然后转头对宇文璨道:“璨哥哥,你说的好菜什么时候上啊?”
宇文璨瞥一眼其余三人,浅笑道:“别急,就上来了。”他话刚落,夏侯过就亲自用托盘捧着一碟盖着盖子的菜走了进来。
荣骅筝在夏侯过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落莲?”
宇文璨瞥她一眼,“鼻子还真够灵敏的。”
“真的是落莲?!”荣骅筝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夏侯过打开盖子,将一碟香飘四溢的菜肴放上桌面。
“落莲雪子鸡。”宇文璨看荣骅筝感兴趣的模样,淡淡道。
荣骅筝很是兴奋,落莲她只见她师傅曾经拥有过一朵罢了,闻言也忘了之前的尴尬,忍不住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入口甘香,肉质鲜嫩,轻轻咬一口,口腔和味蕾立刻感觉到了一个异常鲜美的落莲香,让人忍不住叹息。
“此肉只应天上有……”
宇文璨笑了一下,也不说话。
小屁孩和荣骅亭也被这一股香气吸引了,纷纷忍不住动手夹来吃,吃了第一口就异常震撼,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肉,真的让人难以置信这世上有如此美味的东西……
“王爷,你应该早些让厨房做这道菜的,真的非常好吃,明儿再吃如何?”荣骅筝厚脸皮的道,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以后天天吃怎样?
宇文璨瞟她一眼,夹一块鸡肉放进嘴巴里慢条斯理的嚼着,完毕,才淡淡道:“明儿没得吃。”
荣骅筝心痛了,“为何?”
“你以为落莲很好找?”
荣骅筝尴尬一笑,“嘿嘿,那,那也是……”荣骅筝你这个贪吃鬼,就知道吃!
宇文璨云淡风轻的瞥她一眼,道:“不过每隔一些日子吃一顿还是可以的。”
“那敢情最好了!”荣骅筝边喊着东西边含糊不清的回道。
宇文璨皱眉,“慢慢吃,这么急作甚,又没人和你抢!”
怎么没有人?!荣骅筝看着桌边另外两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敢情两个小屁孩不是人?
“这次第一次吃,我让厨房多做了一些,吃完了这些再端上来。”
“王爷你太贴心了。”荣骅筝忍不住叹息道,在将一盘鸡肉吃完之后另一盘立刻就上来了,荣骅筝还有小屁孩还有荣骅亭毫不留情的再度左右开弓,两碟子的鸡肉像是秋风扫落叶似的一扫而光了。
“呃,真饱啊……”荣骅筝打一个嗝,摸着肚子叹息道。
宇文璨想说什么,荣骅筝咻的弹起,急急的头也不回的道:“啊,我,我还有师傅吩咐的事儿要做,先,先走了。”话罢,背后跟着一溜烟。
小屁孩眨巴两下眼睛,看着那个背影再看看宇文璨,宇文璨笑得倾国倾城,“还在害羞吧。”
小屁孩点点头,“筝姐姐那脸皮果真是可薄可厚啊。”
“修炼到家了的。”宇文璨赞同的抿一口茶,和一个小屁孩在扯淡。
“嗯嗯。”小屁孩煞有其事的点头。
荣骅亭一直听着,却听不出什么来,莫名其妙的摸着脑袋。
正厅静了半饷,然后不知怎么的,东园的某一个厢房传来了巨大的坍塌声…
第一百零五章 报答
荣骅筝鞋底抹油的溜回房间之后还真的是认真的捧着一本书看,可是看了一刻钟后她放弃了,哀怨的揉了一把自己白嫩嫩的脸蛋儿,哀嚎道:“妖孽啊妖孽,这都过了多久了怎么嘴唇还有那个温度呢?”
“啊啊啊……”她真的想一头往墙上撞去算了,烦啊烦啊烦,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老师教的对,做了坏事都要付出代价的!
将手上的书往床尾一扔,她全身乏力的往床上倒去,像一只小老头似的摇头晃脑的叹息:“诶……冲动是魔鬼啊……”
她活了两辈子,偷鸡摸狗的事情都没做过一件呢,虽然是用毒杀了不少人,但是那也是保卫国家的责任使然啊,如今倒是好,还没恋爱就直接上二垒了,这速度真的是堪比子弹在飞啊。8
“荣骅筝啊荣骅筝,你真是越来越出息。”荣骅筝倏地一把坐起来,走到镜子前像一个傻瓜一样指着镜子里的镜像有模有样的骂道。
但是……
刚才那种情况能怪她么?怪就怪宇文璨那丫的太勾人了,笑得像发/春似的,她那不是犯了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么,不怕不怕,一个吻而已,很普通的啦……
但是这个世界有哪个女子会当众强吻一个男子的?
还普通呢!
那是惊骇世俗!
“诶,这回果真成了古代第一人了。”
荣骅筝惜春悲秋了好半饷,最后很明智的觉得自己不该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她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没了心思去看什么书,更不想去刺绣什么的,抬起自己的手掌看了一下,她喃喃:“不如练功试试看吧……”
想罢,她按照宇文璨今天早上教她的方法凝神屏气,调动腹中丹田,双手又规律的上下左右前后的摆动着,不一会儿她就感觉到自己手上的气流越来越集中了。
“这滋味还真美妙……”她忍不住叹息道。
“不过,这气流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呢?”荣骅筝皱眉,想起今天自己好像轻易的就将叶姨娘的尺子给折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碎一个桌子……
看着面前雕工精致的紫檀桌子,荣骅筝咽了咽口沫,左右思忖之间最后愣是没舍得将一张如此好的紫檀桌给毁了。
其实她掌中虽然有气流,而且气流的大小还不小,但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掌握这一股气流,她稍微一分神掌间的气流就会消失或者从两掌心往另一边滚去。有好几次,她分了点神,气流差点就往那一张紫檀桌滚去了,幸亏她回神及时,不然就真的往那紫檀桌上滚去了。
凝神,反反复复的练习着宇文璨教的东西,她看着自己手中滚动的气流,“这到底是怎么向远处发动攻击,而且还受自己控制呢?”
凭意志?
眯眸,蓦地,她想起了以往自己看的各种武侠电视剧还有武侠小说,灵光一动,闭上眼睛按着宇文璨教的东西连续来来回回的默念了好几遍,发现越念越顺畅了,而且她觉得自己腹中的丹田越来越舒服,掌心上的气流也越来越大了。荣骅筝这时候有一种错觉,如果这股气流从自己掌心发出去的话肯定能够将一棵参天大树劈了。
“诶,宇文璨这一成功力还真的厉害啊……”不知怎的,摇头晃脑之间脑海竟然再度浮现了宇文璨不经风云的浅笑,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再一次浮现两人刚才接吻的情景。荣骅筝脸一红,这一红就不得了了,脸颊烧了似的让她使劲的晃了晃脑袋,但由于她分神的原因手中的气流竟然往另一边快速的滚去!
“嘭”的一声,气流没有飞向那一张紫檀桌反而朝着桌子不远处的一栋柱子飞去,柱子闻风,在嘭一声过后竟然就坍塌下来了。
荣骅筝一惊,长大了嘴巴,“这,太吓人了吧……”也不知道她是说自己的功力太吓人还是说柱子掉下来太吓人。
柱子断了掉下来的时候整个房间摇晃了一下,荣骅筝一时间坐不稳跌在地上了,接着身体就往一边甩去,像滚球一样往地上滚去了。
在滚动的过程中也不知道自己的后背磕碰到什么了,传来一股刺痛,她忍不住发出嘶一声,想动手摸一下却发现自己手上的气流还在,她这回怕了,但是苦于不知道应该怎样将气流收回来,所以连动都不敢动。在欲哭无泪之际,手上的气流却已经超出了她能够驾驭的大小,就算不用她发出去,它也快速的朝着一旁滚去。
“不,不会吧……”荣骅筝看着气流滚动的方向,整个人都吓呆了,也顾不得自己后背的痛了,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很明智的往门口奔去。
果然,她不过好是才刚站起来,那一股气流就砰砰两声分别撞向了一堵柱子和头上的屋顶,柱子如第一栋柱子一样一下子就坍塌了,屋顶也穿了一个大呼隆,然后荣骅筝刚刚跑出去的瞬间,她住的这一间厢房就已一个英勇就义的姿势,光明的坍塌了……
她赶紧走了出去。
“咳咳……”坍塌带起的灰尘让荣骅筝生生给呛着了,狼狈的想用袖子抹一把脸,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染上了灰尘。
荣骅筝苦了一张脸,鼻子被灰尘弄得痒的要命也不敢揉一下,苦中作乐的看着那一大堆残垣断横叹息,“诶,好端端的一个房间就这样没了,忒可惜了,也不知道值多少银子……”
在冬风瑟瑟之中,也不知道她对着这些残土站了多久,,刚办完事回来的灵儿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前来拉住荣骅筝满是灰尘的手,“夫人,你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
荣骅筝不答,她觉得自己脸上脏兮兮的,才想说什么小屁孩却飞快的跑过来,“筝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荣骅筝看到他哼了一声,“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筝姐姐么?”刚才笑话她的模样她现在还记得!
小屁孩嘿嘿一笑,想说什么在走进看到荣骅筝像个泥人儿似的,立刻不客气的双手叉腰的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筝姐姐,你是不是学狗儿钻狗洞去了,哈哈,满鼻子的灰……”
“小屁孩,你给我收敛点!”荣骅筝摸一下鼻尖摸出了一把泥,本来气得够呛的心现在简直就心肺都要炸了。夹答列浪
“筝姐姐,你……怎么连房子都掉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荣骅亭走过来一把捂住小屁孩幸灾乐祸的笑脸,皱着眉头问。骅回鞋哀己。
荣骅筝挥挥手,“诶,别说了,一言难尽……”
荣骅亭眉头皱的更紧了,看一眼荣骅筝的后背,惊呼:“筝姐姐,你后背是不是受伤过了,我好像看到了血了。”
荣骅筝一怔,皱着鼻子闻了一下,发现除了巨大的灰尘味还真的有淡淡的血腥味,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应该就是方才摔下来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给割破了衣袍,划伤了皮肤了,不过不严重。
“没事,伤口不重。”
“这不是伤口重不重的问题……”突然间,宇文璨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荣骅筝后背一僵,这刻,她面对宇文璨是真的又尴尬又愧疚了,“王爷啊,那个,房间……”
宇文璨瞥她一眼,“本王有眼睛在看,快些去洗澡,脏兮兮的影响王府的风景。”
荣骅筝呼吸一噎,细细声嘀咕道:“现在天色黑乎乎的,王府有再好的风景都看不到了吧?”
“嗯?”宇文璨眯眸,薄唇轻启,“还不快去?”
荣骅筝见宇文璨的语气不是很好,吐吐舌头,舌尖却舔着了唇瓣上的灰尘,她脸色立刻抽搐起来了,赶紧低头呸呸的将舌头上的沙尘吐干净。
如果夏侯过不是撑着灯笼站在宇文璨后面而是站在他身侧的话肯定能看到宇文璨现在的脸是黑了一圈的,他浓眉一拧,“还不快去!”
荣骅筝咳得痛苦,眼睛里眼泪都流出来了,唇边沾了口水,想伸手擦一下袖子却脏的要命,没擦比擦来得好。
宇文璨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动着轮椅,从怀中摸出一条手帕递给她,“脏死了,擦一下!”
虽然他语气很烂,但是荣骅筝看到宇文璨递过来的明黄色的手帕一下子就对他笑一下,脏兮兮的脸庞露出的贝齿却雪白雪白,整整齐齐的,像一只只可爱的贝壳。
宇文璨被她笑得眯起了眼睛,荣骅筝抹一把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王爷,你和师傅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宇文璨身后的夏侯过嘴角抽搐了一下,夫人,你从来不知道,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是要因人而异的,要是旁人毁了王爷的房子王爷肯定二话不说就让人将那人扔到乱葬岗去了,哪里还有赠手帕的待遇?
拿了人家的手帕荣骅筝也很识趣,倒是没有立刻按宇文璨的吩咐去洗澡,反而笑米米的讨好的靠近宇文璨一步,为了不让自己脏兮兮的身子污浊到人家所以很识趣的在一定的距离顿下,道:“王爷,你话里的意思是不是不责怪我毁了您的房子?”
“谁说的?”宇文璨冷眸冷飕飕的瞥着她,“手帕亲自洗干净还给我,房子毁了我明儿给你写一张欠条。”欠条?!
荣骅筝傻眼了,哀怨的瞅着他,“王爷,你英明神武,怎么就和我一个女儿家在计较这些呢,忒不厚道了!”
宇文璨脸都绿了,“你再说些废话试试看,本王数十声,如果你现在不立刻滚去洗澡包扎好今天就把你送到官府去!”
荣骅筝一听,不受威胁,反倒乐了,“王爷,你失策了,我是恭谨王妃呢,官府的人听了我的名号扒着我讨好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办了我?”
“咳咳……”夏侯过掩唇咳了一下,夫人,你就不能收敛点么,王爷还不是在关心你!
宇文璨黑眸一深,“一,二,三……”
荣骅筝心一突,“王爷,你该不会来真的吧?”
“五,六……”宇文璨甩也不甩她一眼,嘴巴冷冷的在吐着数字。
“停!别数了,我走!”荣骅筝银牙一咬,豪气干云的旋身。
宇文璨松了一口气,这丫头,真有让人担忧的本事。
荣骅筝突然之间再度的回过头来,宇文璨眸子咻的一冷,“还不去?”
荣骅筝摆摆手,“呃,王爷,妾苫是想问一声,这房子都毁了,我去哪沐浴,去哪睡觉?”
宇文璨一怔,他刚才听到坍塌声从不该传的地方传来神经太绷紧了,还真的一下子没想到这个问题,如今她一提他也没多想,对灵儿道:“你多找些人去将东园最中央的那一间厢房收拾一下吧。”
灵儿听闻东园最中央一间厢房时怔了一下,按捺住心头的激动,一笑,“奴婢遵命!”
“还有……”宇文璨瞟一眼荣骅筝脏兮兮的衣袍,“夏侯过,你让人快马加鞭到绣衣房去要些适合筝儿的衣袍来吧,不然她明儿就成冰块了。”
夏侯过领命,急急的就下去了。
如果荣骅筝现在身上是干净的话她肯定会上前感激得为宇文璨揉肩膀捶大腿的,此刻只能嘻笑道:“王爷,你太英明了!”
宇文璨脸一黑,“滚!”
荣骅筝笑米米的点头,朝宇文璨挥挥手,“王爷,走啦!”
“这丫头……”看着荣骅筝轻飘飘的身影宇文璨扯一下唇角,没好气的低骂了一下。
“王爷,这怎么处理?”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办事回来的夏侯过挑眉道。
“不用处理了。”
“呃……”夏侯过一怔,王府每一寸土地都规划得非常完美的,王爷也追求完美,如今这里多了一个废墟王府岂不是从此有了一处败笔,这……不符合王爷的性格啊。
“留着它让那丫头留个纪念吧,毕竟她第一天练武就达到三级的功力,以后她懂了也能乐一下。”宇文璨云淡风轻的浅笑道。
“呃……”夏侯过无语了,敢情一片废墟也能成为骄傲的资本?不过,这个都不重要,关键是——
“王爷,你说夫人的武力已经达到三级了?”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明明王爷只是将不到一成的功力输到夫人体内啊,如果吸收够好的话顶多也就是得到两成功力罢了,如今怎么可能达到三成功力了?想当初,就算是被誉为练武天才的他也是在不分昼夜的练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得到三级功力啊,这……还真的有点不能相信。
“这由不得你不信。”宇文璨虽然没转过去看到夏侯过的表情,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想。话罢,伸出一只异常美好的手指指向成了碎渣滓的巨大柱子,道:“你看看,普通的三级功力其实还不能将柱子碎到这个地儿,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筝儿已经领悟到我输给她的功力了,功力正往着四级里进展着。”
上天厚爱那丫头,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夏侯过顺着宇文璨的手指看去,果真如宇文璨所说的一般,想了想,他身子一跃蓦地越过重重沙石,来到两栋柱子跟前,沉吟一下,突然手掌凝气,再慢慢的将手上的气往柱子上触摸去,不一会,眼睛蓦地一睁。
他叹息了一下,也不多说什么,身子一跃,回到了宇文璨身边,容颜淡漠眼中却燃起了兴奋的亮光,“王爷,属下方才调出了属下四成的功力和残留在柱子上的气做对比,发现果真如王爷所说……夫人的气快要达到属下四级的气流了。”
“嗯。”宇文璨唇角泛笑,眼眉一瞬间有一股说不出的美好,浅声道:“筝儿那丫头是个可造之材。”
夏侯过闻言对宇文璨钦服不已,“王爷,你可是很早就发现夫人……”
“没有。”宇文璨瞥他一眼,直言道:“本王没留意到,只是那丫头说喜欢武术……我才探了一下她的骨骼,这才发现不一般的。”
夏侯过扯了扯唇角,暗忖主子你可以是不是做得过了一些啊,夫人说喜欢武力你就将功力输给她,这,这……
一路上荣骅筝就听到灵儿在嘀咕东园中央的那一间厢房有多大,有多精美,荣骅筝心里叹了一口气,打断她道:“灵儿,现在要将我赶到柴房去睡我也不会说一声的。”诶,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现在竟然还将人家好端端的厢房给毁了,她到底是有多不厚道啊。
灵儿闻言瞪大了眼睛,“夫人,怎么会?!王爷不可能这么对你的!”
荣骅筝不想听这些,挥挥手,突然道:“灵儿啊,你知不知道王爷喜欢什么啊?”
喜欢夫人你吧……灵儿偷笑,但是顺着荣骅筝的话想了一下却一怔,“这个……奴婢还真的不知道……”王爷的喜好只有夏管事才知道吧。
“罢了。”荣骅筝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身上堪称名贵的衣袍,她暗暗下决心,就冲着宇文璨对她这么宽容的份上,在绣完一件衣袍之后她给他织一条围巾当报答吧……
但是,一条围巾按她现在的绣功还真的要些时间,要不就用别的暂时替一下来表示自己满心感激?
荣骅筝觉得这个法子不错,然后挤破了脑袋在想办法,终于灵光一闪,接而嘿嘿一笑……
第二天,荣骅筝早早的就醒来了,一醒来就往厨房走去。
厨房的人被她吓了一跳,毕竟还有半个时辰才天亮呢,夫人她有觉儿不好好睡,干嘛来这里和他们抢地盘?
荣骅筝也知道自己可能会妨碍别人,所以最终只是占了一个小角落罢了,一个人就埋头在那里捣鼓,最后做出来的东西吓坏了一群人。而莫约一个时辰后,在宇文璨几人出来吃早饭的时候,素来姗姗来迟的荣骅筝此时却笑米米的坐在凳子旁等着他们了。
刚进门的宇文璨挑眉,“筝儿,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荣骅筝皱了皱小鼻子,才想开口反驳,但是想了一下也不介意了反倒是殷勤的从座位上跳起来,接过夏侯过的工作将宇文璨推到桌子旁,笑米米的道:“王爷,
你今天的气息真好啊。”
宇文璨没好气的瞥她一眼,心里却暖了一下。
荣骅筝嘿嘿一笑,接着握起小拳头就在宇文璨的肩膀上捶起来,过程中不忘讨好的问道:“王爷,舒服么?”
宇文璨侧脸看了一下在自己肩膀上撒着雨花的小拳头,不着痕迹的翘一下唇,“一般。”
荣骅筝哼一声,“王爷,你要求忒高了。”
宇文璨也不回话,挑一下眼眉任由她嘀咕嘀咕的在身后埋怨。
“筝姐姐,你眼里除了璨哥哥还有我和骅亭哥哥么?”小屁孩坐在凳子上好一会了,荣骅筝连个正眼也不给他,不由得委屈得嘟嘴埋怨。
“你给我闭嘴!”荣骅筝一点也不可怜他。
“筝姐姐你还真小气!”小屁孩朝她吐吐舌头扮鬼脸。“你是我见过最小气的人”
“你!”荣骅筝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揪住小屁孩的脸肉给他一个下马威,但是宇文璨大爷还没开口说满意呢,她不好停止手上的动作,只好继续卖力的动着。
“筝姐姐……”荣骅亭看着荣骅筝急切的讨好着宇文璨的模样,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有点坐立不安起来了。他有点羞愧,他姐姐也太不懂得矜持了吧,就算喜欢王爷也不必如此啊……
荣骅筝不知道荣骅亭所想,分神看一眼他,皱眉,“骅亭,你昨晚又看书看得很晚了是不是?”
荣骅亭挠挠后脑勺,白净的脸皮红了一下,“我昨儿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
荣骅筝轻哼,“哪一天不要忘了自己姓什么就好。”
宇文璨翘唇浅笑,伸手轻轻的拉一下她的拳头,道:“筝儿,罢了,先去吃东西吧。”
手上的温度让荣骅筝身子一僵,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之间想起了一个词——暧昧!
“咳咳!”荣骅筝最近忒容易受惊了,再回又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193vA。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抬眼看向她,荣骅筝脸色一赧,咳咳两声坐立难安的抽回手,一派轻松的走回以往的座位上坐好。
小屁孩眼尖,想起了昨天自己和宇文璨的对话,咯咯的就笑了出来。
“小屁孩笑什么笑!”荣骅筝扯他耳朵。
小屁孩不怕她威胁,因为她根本就舍不得用力,笑米米的嘟起小嘴巴在她的脸蛋上亲一下,叹息道:“筝姐姐,你果然是修炼到家了。”
荣骅筝莫名其妙,抹一把脸上湿漉漉的唇印,拍他屁股,“好了,别在这里卖乖了。”话罢,荣骅筝笑米米的道:“今天我做了一样东西给你尝尝鲜哦?”
小屁孩眼睛斜瞥她,“筝姐姐做的?”
“嘿嘿,是的。”
小屁孩还没说话,荣骅筝就拍拍手,让人将自己做的东西让人端上了。
宇文璨好笑的睨一眼兴致勃勃的荣骅筝,他闻到了一股鸡蛋味,也不知道是什么蛋,瞧她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荣骅筝让人打开盖子,小屁孩大眼睛朝着桌子中央的东西看去,模样……真的挺好好看的,小舌头舔舔唇瓣,他咽了咽口沫,道:“筝姐姐,这是什么啊?”
“蛋糕!”荣骅筝笑米米的答道。
“蛋糕?”用鸡蛋做出来的糕点?小屁孩皱眉了,鸡蛋本来就不好吃,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么?
“少在这里给我露出一副嫌弃的模样!”荣骅筝瞥他一眼,也不去看他了,反而对宇文璨讨好的道:“王爷,你想试试么?”
宇文璨斜睨她,“你往里面投毒了?”
荣骅筝咬牙,忍住将想将蛋糕往他脸上扔去的冲动,想着自己欠人家良多就扯出笑道:“王爷,我愿意以身试毒。”16934778
“嗯哼。”宇文璨一副你试吧的模样。
荣骅筝心里也不敢有委屈,让人拿来刀子将大大的蛋糕切开之后伸手拿了一块,在众目睽睽之下咬一口满是奶油的蛋糕,最后口齿不清的道:“嗯,真好吃……”真不愧是自己用心制作了将近一个时辰,从挤鲜牛奶里到提炼了好几次得出来的奶油再到将蛋糕弄的完美,不错不错,自己做的吃起来就是香啊。
宇文璨好笑不已,也不拨弄她了,慢条斯理的伸出手拿蛋糕。
荣骅筝眼明手快,拿起一块上面放着葡萄的蛋糕讨好的递给她,“王爷,吃这块吧,有葡萄。”
夏侯过扶额,他敢肯定,如果王妃要是个男的,如果有一朝成了臣子,肯定是个马屁精!
宇文璨黑眸一深,慢条斯理的拿过荣骅筝手上的蛋糕,优雅的吃了起来。
“怎么样?”荣骅筝两眼发光的道。
“一般般……”
荣骅筝亮眸一暗。
小屁孩这时候也吃了一口,睨着眼前这两人,暗忖道:原来璨哥哥的脸皮也和筝姐姐一样可薄可厚,这明明就很好吃嘛!
荣骅亭看荣骅筝低迷的情绪,温温和和的笑道:“筝姐姐,很好吃,可能不合王爷的口味罢了。”
宇文璨暗暗扫他一眼,荣骅亭感觉到了,身子一僵,没说话了。
荣骅筝听了荣骅亭的话再瞟向宇文璨,他看慢条斯理的继续拿起第二块吃着,脸色顿时也好了起来,低声嘀咕道:“口是心非!”
宇文璨手一顿,云淡风轻的道:“你再说一遍?”
荣骅筝猛地摇头,“没,没说什么……”没出息!
宇文璨瞟她一眼,黑眸幽深中透露着明亮。
蛋糕做得挺大的,大家吃了个五成饱就喝粥点去了,剩下来的荣骅筝估摸着那一点给她师傅尝尝。
吃完早饭,荣骅筝就想到正厅奋斗去,宇文璨却道:“筝儿,你是不是不懂得控制你体内的气流?”
荣骅筝动作一顿,睁眸,“王爷你怎么知道的?”
宇文璨瞥她一眼,不经风云的道:“刚才你替我捶肩的时候感觉到的。”
荣骅筝眼睛一亮,想到难怪方才宇文璨抓住她的手了,原来是想认真的感觉一下她身上的气流啊。
“那……”
“你这种体制适合练金鞭。”宇文璨打断她。
荣骅筝挑眉,“所以……”
宇文璨不答,说了这么一句话径自转动着轮椅走了。
荣骅筝一时之间摸不着脑袋,想到叶姨娘就要来了也不多想了,赶忙着往正堂走去,但是走了几步脚步一顿。
师傅!师傅有金鞭!
哈哈,宇文璨,你丫的忒坏了,竟然建议我打师傅的主意……
不过,她不否认这个主意非常好就是了……
但是……怎么开口呢?荣骅筝坐在桌子旁左思右想。
她师傅老人家要金子有金子,要容貌有容貌,要地位人家都还不要呢,她到底有什么能够引诱她师傅的?
宇文璨那丫的说她适合炼金鞭,她肯定是相信的,因为她觉得金鞭还真的算得上是一种非常好的武器,特别是叶姨娘身上的那一条。
在看电视剧的时候看好些姑娘家用的金鞭都是短呼呼的,根本没有多实用,她师傅的却是可伸缩的,那劲儿她们师徒第一次见面她就领悟到了。
不过,有一点荣骅筝想不明白,宇文璨既然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控制体内的气流为毛不教一把却和她说她适合金鞭呢?
这好像是两回事吧?
“诶……”到底应该怎么开口呢?
坐在正堂的凳子上,她对着手指。
“你在这里嘀咕着什么?”她法子还没想出来,叶姨娘的声音就先行入耳了。
荣骅筝倏地弹起来,慌忙抓一块蛋糕推到叶姨娘眼前,乐呵呵的道:“师傅,吃蛋糕,这是徒儿亲手做的哦!”
叶姨娘冷了脸,“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呃……”她师傅老人家还真的厉害哈!
叶姨娘却将蛋糕接了下来,淡淡的道:“说罢。”
荣骅筝闻言,一副豁出去的闭上眼睛,咬牙道:“师傅,能不能借你的金鞭给我一用!”
话落之后好久都没有得到回应,荣骅筝也没有感到沮丧,因为那几乎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张开眼睛,一条金鞭正好推到自己跟前,她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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