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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陌上依然     鬼王的毒妾txt下载     鬼王的毒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一章 明智的喜欢

    “我并不觉得你有必要为了这个而生气。”宇文璨在她旁边坐下,轻描淡写的将她手中的杯子拿了过来,就着她喝过的地方浅抿一口茶。

    荣骅筝红了脸,嘴巴嘀咕了一句什么,瞪他一眼就从他手中拿回杯子,觉得自己心里那一道坎还没过去不能这么轻易就妥协,“你不觉得有必要,我却觉得非常有必要!”

    他不介意荣骅筝的吝啬,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边动作边淡淡指出,“生气对身子不好。”

    “我身子好得很!”

    “某一方面而言。”他不否认,垂头优雅的抿一口茶,期间俊眸在她身上瞟了几眼,最后视线在她腰间逗留了好片刻。

    荣骅筝一开始还不怎么明白,直到腰间的酸痛传入神经,她才知道他所谓的‘某一方面’指的是什么,顿时脸儿再度红了一下,咬牙嘀咕:“还真不要脸,也不知道是谁的错!”

    她的嘀咕很轻很轻,也不知道宇文璨有没有听到,只见他薄唇浅浅的翘起。

    “你希望我是帝女星么?”荣骅筝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和宇文璨谈自己就是帝女星的问题,她的心思实在是太复杂了,她既希望自己是,但是下意识的又希望自己不是。她觉得这对她来说是一个难题,而且这一切皆因宇文璨,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就交给他来回答。

    她敛声屏气等待他回答。

    他仿佛感受不到,静静的将杯子里的茶喝完,不紧不慢的将杯子放回桌子上,然后出其不意的朝她伸出手掌。

    “干嘛?”

    “把手给我。”

    荣骅筝不解,看了宇文璨一眼,发现他目光异常的坚定,遂伸出了手。

    在她小小软软的手放在他掌心那一刻,他目光明媚如晨曦,指尖轻轻一收,掌心蓦地一用力,荣骅筝只觉得身子一个转移,然后不知不觉间整个人就坠入了他的胸膛间,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的脸蛋刚好贴在他的鼻端,她呼吸的空气每一次混着属于他的独特而好闻的气息,他的体温在冬季里一下子暖了她的身子,气息相融,体温相贴的亲密让她有点儿差点儿*于其中,为了捍卫自己的颜面,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她伸手推开他,不甘的瞪他,“美男计?”

    “美男计?”他唇瓣笑开来,“虽是第一次听,倒也贴切,就不知道我的宝贝受不受了。”话罢,他的手臂搂上她的腰,鼻尖在她的脸蛋上蹭了蹭,动作非常*溺。

    “当然不受!”荣骅筝哼声,凶巴巴的一巴掌拍开他紧紧的手掌,“你以为我这么好收买的么,我刚才问的问题……”

    “筝儿,何必拐弯抹角。”他不重不轻的打断她,唇瓣在她发间上亲了一下,“你可以直接问我是不是真正的爱你。”

    荣骅筝垂头抿唇。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做法确实不像她的风格,要是以往,她肯定会直接将问题问出口的。

    但是,她在乎这一份感情,在对待这一份感情上她并没有那么洒脱,她害怕自己心中那份美好的感情会在自己问出口的瞬间溃烂!

    看着眼下睫毛颤动如蝶翼的荣骅筝,宇文璨眼底温软一片,他锁紧了怀抱,一怀抱的温软清香让心脏前所未有的踏实,将下巴搁置她的小肩膀,轻轻道微微叹息:“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如此不安。”他从来就是不会掩饰对她的喜欢,更不会掩饰对她的怜惜和疼爱,原以为她早已经明白,却不料他还是高估了她的情感领悟能力,也忘了她当初是经历了多久才真正的和他在一起的。

    荣骅筝不语。

    他无奈的伸手捏她不发一言的,紧绷着的脸蛋,“表情轻松一点。”

    “你好好说!”脸蛋被捏的发红,荣骅筝侧头瞪他,“你放开手!”丫的,老是吊她胃口!

    “要不我也让你捏?”他鼻尖蹭她鼻尖的闹,他素来成熟稳重,连年少时期都未曾这样的,暗处看着的夏侯过见了微微叹了一下,皇上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夫人到底还在怀疑什么?

    他的鼻尖从她的鼻尖到脖子上一直蹭,蹭得她痒痒的,她想躲,但是整个人都在他的胸怀,连双腿都夹在了他双腿间,怎能躲得开?她痒得忍不住要笑,身子有些酥软,边笑边努力的推开他的头,“谁要稀罕捏你的……”

    “我爱你。”

    在荣骅筝痒得越来越受不了的时候他顿下了动作,突然说了三个字。

    荣骅筝听觉特别好,笑声蓦地戛然而止,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老快,被这突如其来的三个字弄得完全呆住了。她刚才听得那么清晰,却还是不敢确定,愣愣的呢喃:“……什,什么?”

    “筝儿,你听到了。”宇文璨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爱的轻抚她脑袋。

    他的意思是不会再说了,她可怜兮兮的搂住他的脖子,“但我还想听……”

    “……”

    “吧唧!”她也在他薄唇上亲了一下,“还想听……”

    “……”他不语,眸光变得异常灼热。

    她视而不见,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吧唧吧唧的在他唇上亲了好一下,讨好的道:“宇文璨,再说一遍?”

    “……”

    她泄气,一鼓儿的放开了双手,哼了一声不再去看他,“小气鬼!吝啬鬼!”

    “……”他失笑,不经意的叹息道:“本来还想再说一遍的,但是既然……”他话还没说完,荣骅筝的唇就封住了他的薄唇,一记深吻,两人气息相交。

    一吻罢,荣骅筝气喘吁吁,眼睛却一直直勾勾的将他看着。

    他无奈,终究是抵不过她爱娇和胡搅蛮缠,边替她顺气边垂头在她唇角浅吻,温柔的道:“我爱你。”

    荣骅筝眉开眼笑,眼睛流光如皎洁的月华般清澈漂亮。

    他从她唇角离开,见她眉开眼笑的将他看着,翘唇摇头的用食指戳她脸蛋,“这么开心?”

    她丝毫不掩饰,骄傲的道:“就是那么开心!”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比宇文璨爱她更让她高兴的事了。

    “嗯。”他笑,“那我也开心。和你一样开心。”

    “你真的和我一样开心?”荣骅筝眼睛大睁,摇头道:“我不相信感同身受这个词。”什么感同身受,简直是荒谬,针没有扎在身上的人不会知道哪会知道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痛!

    “……”

    荣骅筝并不怎么在意这个话题,她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犹如在云端,脸蛋儿高兴得红彤彤的,第一次坦诚相爱,她迫不及待的得寸进尺的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帝女星的?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他轻抚她的头,不语。

    荣骅筝讨好的眨眼。

    他招架不住,投降的道:“好,我说。”

    她这才重展笑靥,神色专注的等着他的回答。

    宇文璨接受她所有的注视,也回给她同等的专注。

    他认同荣骅筝刚才那一句话——不相信感同身受。因为,如果针扎在她身上的话,他会比她更痛!

    快乐她的快乐,忧愁她的忧愁,这是很久就开始的事情了,这个很久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或许是仅仅第一眼看到她。

    帝女星数百年难得一遇,他出生那一个晚上皇宫高空星光异常闪烁,据说那些星星明亮得反复在眼前,黑夜天空竟然被照得亮亮的,他父皇当时异常高兴,觉得是一个好兆头,认为他未来一生都有神仙眷顾。

    然而不久,玄龙大师请求进宫看望他,两人从此有了联系,而关于帝女星的知识他逐渐的从玄龙大师的嘴里知道,后来玄龙大师更说新一轮帝女星将会在十几年后诞生,他说的时候还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了一句:“未来的帝女星,与你有缘。”

    玄龙大师博学多才他是知晓的,他占卜和掌卦能力他也深信不疑,但是当时宇文璨却并不相信的玄龙大师的一番话,因为玄龙大师将这一番话的时候他已经十二岁了,十几年后他二十多或许已经三十岁了,如果那个帝女星才诞生,待她长大他已经步入中年,那时候的他定然已经宝座在手,后宫美女成群,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奶娃动心?

    宇文璨不可置否,玄龙大师也不恼,目光明净双手合十,“太子殿下,你一生只会有她一人。”

    宇文璨自幼就聪明,从小便博览群书,再加上他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学识之渊博寻常人根本不及他凤毛麟角。当时的他气质已经非常清贵淡然了,对玄龙大师的话虽然不相信,但是表面上也并没有嗤之以鼻,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当时的一番话,宇文璨没有下意识的要记住,但是不知为什么,有关于帝女星的事儿,只要是进了他的耳朵的,只要是他触及到的,在他的脑海就会异常的深刻而清晰,想遗忘都一忘不了。

    十多年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挚爱母后之死,他父皇曾经的无能为力和懦弱,还有算不上高明的保护方式都让他对他有恨,看似平静的内心却并不平和,不经意间指尖淡淡的一指,或者眉毛微微一挑,就可以让一个人死去。

    那段时间里,他有妻有妾,但是双腿被自己用武功赋予了瘸的假象,他对那些妻妾根本便懒得理会,倒是对玄龙大师十多年前说的帝女星产生了兴趣来,想知道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才会被神赋予为帝女星!

    然而,当玄龙大师告知他说帝女星坐落在名不经传的荣家的时候,他顿时觉得可笑。整个世界都为之争锋的帝女星竟然落在区区一个四品官的府上,一个区区四品官之女!

    宇文璨看似淡漠,然而这样的人其实才是最高傲的,他所有的妻妾,身份最低的都是二品官之女,而让他娶一个四品官之女作正妻,这不很可笑么?

    为此,他让人去查了那个所谓的荣府,一共两个女儿,大女儿是被称为鬼女的荣骅筝,性子懦弱的被荣夫人关进了地窖,他让人打探的时候发现她早已经奄奄一息,长久的冷冻受饿让她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而二女儿不过是庶女,学识平平不但,而且从小娇蛮跋扈,不知天高地厚。这两个女子,无论这么看,都不可能是帝女星!

    如果这样的女子是帝女星,那天下的女子都可以是帝女星!

    既然不是帝女星,他娶来何用?所以,虽然他父皇逼着他迎娶,他不反抗也不反对,对迎娶的一切都懒得理会。

    然而,他却不料,上天真的会给他一个惊喜。

    一个触不及防的惊喜,无论是她的挑衅,她的冷然,她的淡漠,她的温柔,她的爱玩爱吃,还是她笑得弯弯的眼睛,都让他上了心,让他忍不住想要拥她入怀,想要和她分享自己的一切,忍不住想将一切好的东西都搜集给她,将自己所有捧到她面前讨她欢喜……

    而他这些想法再出现在脑海到开始付诸行动,不过是认识她区区两三天!

    他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第一眼便认定了她,但是他可以确定,在相识两三天后,他的一生只会有她。而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帝女星。

    ……

    “也就是说你早就爱上我了?”荣骅筝坏坏的用手肘捶他腹部,丝毫没美感的哈哈大笑,嘴巴里得意的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这么可能不喜欢呢!”

    “……”就知道她会说。

    “哈哈哈……”她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唇上吻一下,笑得眼睛弯弯的,“你喜欢我真是太明智了!”

    看着那一双熠熠生辉的清眸,宇文璨也忍不住笑了开来,捧住她的脸儿,鼻尖蹭她的,俊眸深深,“既然为夫那么明智,要不再吻一下为夫作为奖励?”

    她丝毫不吝啬,脸蛋向前一倾,吧唧一声,在他漂亮的薄唇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然后任由他夺取主权,加深了这个她主动的亲吻。

第三百零二章

    两人歪腻了一会,荣骅筝坐在宇文璨的腿上懊恼不已,“唉,我后悔了。”

    他搂住她柔软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闻言唇瓣吻她一下,低沉着嗓音问:“怎么?”

    “我忽然之间今儿不想出门了。”她侧眸看他,“我陪你看奏折可好?”

    “……”他笑,鼻尖轻蹭她脸蛋,不语。

    她被他蹭的脸蛋红彤彤的,她转头过去看他,长睫毛扑闪扑闪的,贼兮兮的提议:“要不……我就不去了?”

    他挑眉,定定的将她看着。

    “咳咳。”她被看得总算是知耻了,喃喃道:“这样好像不太好是吧?”

    “是挺不好的。”

    荣骅筝怒目瞪他,哼,他就那么想赶她走?还说爱她呢,他都不会舍不得她!哼!

    宇文璨笑,安抚的摸摸她脑袋瓜,“你就不怕弦儿和竹儿失望?”

    “……”荣骅筝垂下了脑袋,好久之后才叹息道:“好吧,为了那两个小家伙,我就勉强牺牲一下吧。”

    两人又歪腻了好一会,直到旁边传来了小孩子的嬉笑声,荣骅筝才从宇文璨的腿上下来,她拉他起来,“你要不要也一起出去?”

    他不答,伸手替她拂好耳际的发丝,“你怕不怕冷?”

    “怎么?”荣骅筝挑眉。

    “在距离京都三十里之外的一座香山里,我十年前在那里建过一座山庄,里面有十数个温存眼,冬季避寒去那里最适合。”

    “你温泉山庄?!”荣骅筝大惊小怪,当下就瞪他,“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啊!这样的好地方当然不能白白浪费了!”

    “……”

    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荣骅筝几乎有点儿迫不及待了,“要不我们过几天便去?”

    他无奈,“你忘了我要上朝了?”

    “哦。”荣骅筝顿时蔫了,失落的道:“还想一起去呢……”

    “我最多可以隔几天过去陪你一次。”他道。

    “啊,我怎么忘了!”荣骅筝忽然用力的伸手拍一下自己脑袋,见宇文璨不赞同的看着自己,她笑米米的抓住他的手掌,乐呵呵的晃啊晃的,“我们怎么忘了,我会空间移动啊,不过是区区三十里路,就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嘛!”话罢,豪爽的了拍拍自己的胸脯,扬起下巴道:“你来回就由我负责了。”

    他眉目扬起笑纹,低头亲她的鼻子,“好。”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他很没好气,他随时都能去的好么,关键是看她,“你不是要去拜访大家么?”

    “对哦,我又忘了。”荣骅筝皱眉,捏着手指算了一下,“拜访大家起码要四五天,那就隔四五天再过去?”

    四五天?

    宇文璨算一下现在庆礼将军军队所在的位置,荣骅筝应该十天左右就要出发和庆礼将军他们汇合了,到时候他们应该又会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不能见面了……他们才刚见面,而且他们还只剩下十天时间,她却分了四五天时间出去……宇文璨很想用力敲碎她的脑袋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样想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罢了,反正他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是么,何必为这几天的日子纠结个不停?

    然而,在不久的将来,他却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有一辈子的。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荣骅筝丝毫不知道宇文璨其实想摇醒她,想起什么,神秘兮兮的小声问宇文璨:“宇文璨啊,我一直想知道一件事,师傅她老人家可……可家人了?”

    宇文璨瞟她。

    荣骅筝捏着手指,“别这样看着我,我就是好奇嘛。”她嘟嘴,“师傅长得多好啊,才艺更是没话说,怎么可能没人追?要是我拍着马屁股都追上去了!”

    暗处的夏侯过嘴角抽了几下。

    宇文璨:“……”

    “不但是这个师傅,还有那个师傅。”荣骅筝手撑下巴,一场苦恼的皱着眉道:“胜国太傅长得那么好,我之前在那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好像也没看到他有什么家人。”话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们两个听般配的啊,两人完全可以是好好的一对啊。”

    暗处的夏侯过闻言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忍不住朝荣骅筝竖起了大拇指。

    宇文璨这会儿也笑了。

    让孩子转头过去看他,“怎么了?”

    “没,只是为夫忽然发现我的夫人挺适合做月老的。”他意有所指的道。

    一个想法钻进脑海里,荣骅筝睁大了眼睛,神奇的道:“宇文璨,你,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叶姨娘和胜国太傅两人其实是有歼情的吧?”她之前就觉得怪怪的,这两个人年龄相仿,一个是先帝时期的红人,一个是孝颐皇后的义妹,两个人又都是特立独行,才气一绝的那种人,怎么会孤男寡女的就凑不到一堆呢?

    歼,歼情?!

    夏侯过因这个词再度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这个词,用得够贴切的啊!

    宇文璨翘着嘴角,“他们曾经有过一段。”

    荣骅筝却很不满这个说法,皱眉道:“什么叫做曾经有过一段啊?”

    “那是别人的事情。”宇文璨对别人的事从来就不感兴趣,很没好气的伸手捏她的脸蛋,“人家的事儿你少管,也少好奇,少得关心则乱。”

    荣骅筝连连摇头,“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孤独终老?”

    “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弟子。”况且这么久了,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孤独。

    “弟子又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也各有各的生活,怎么能够和一生都会陪着自己的伴侣相比?”荣骅筝很不以为然,“他们太不爱惜自己,也太不爱惜彼此了,这世上有什么天大的事能够比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两人竟然浪费那么多时间!”愚笨!

    宇文璨沉默,他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这句话说得很对。

    这世上,真的没有比他们两个能够好好在一起更重要的事情了。

    “所以,宇文璨,这件事我想暗中管一管,你看行不行?”荣骅筝眼睛滴溜溜的,很是狡黠。

    宇文璨叹息,也不打击她,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别太过火就行。”

    “好。”

    两人谈了一会儿,宇文璨便去做事了,荣骅筝去找叶姨娘还有三个孩子。

    叶姨娘和三个孩子都孩子的寝室,荣骅筝进去的时候叶姨娘正好拿着软尺替小公主量身子,叶姨娘看到她进来淡淡的扫她一眼,“事儿谈好了?”

    “嗯。”荣骅筝点头,这边小王子和小凝儿看到她进来则齐齐叫了她一声,并双双朝她跑过来。荣骅筝一手摸一个脑袋,“你们都量好身子了?”

    “嗯。”两个孩子点头。

    荣骅筝笑,拉着两个孩子的小手儿往叶姨娘身边走去,不经意瞥到她的本子摆在桌面上,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了不少项目和数字,她一眼扫过去,好像看到了凤袍二字,怔了一下,正要走过去看清楚一点,叶姨娘却将本子拿了过去,随意的掀了一页,然后拿着笔快速的在上面记录了一个数字之后就问她:“我和你说的事,你有和皇上说么?”

    “没有。”荣骅筝心里惦记着自己看到的两个字,对叶姨娘这句话不是很上心,道:“师傅,你本子可否给我看看?”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她刚才看到的凤袍二字旁边记录的日期是不久前的,这是宇文璨让人定制的还是云青鸾?

    叶姨娘瞟她一眼,伸手将本子递给她。

    荣骅筝在上面翻了翻,很快就找到那一页,她看了一眼上面记录的尺码,却发现和自己码数诡异的吻合,她怔了一下,正要问什么,叶姨娘就将本子拿了回去,扫一眼上面道:“这是别人定制的凤袍霞冠,年前成婚用的,怎么,你感兴趣?”

    凤袍霞冠?

    荣骅筝松了一口气,摇摇头,“没事。”但是想了想,又皱眉,“好好的大日子,干嘛通红色却用黄色啊。”

    “你管!”叶姨娘很没好气,“人家就喜欢!”

    “是啊,这还真是怪异的癖好。”荣骅筝切一声,“这件凤袍曳地三尺啊,这么长,还要不要让新娘子走了?”只怕走了没几步前襟就被后面长长的后摆被拖得破裂开了,到时候,多丢人啊!

    荣骅筝还以为叶姨娘会因为自己的质疑而大怒,谁知道不但没有,还问,“那你觉得怎样才好?”

    荣骅筝傻眼,“……我不懂设计。”

    “那你喜欢怎样的?”叶姨娘继续问,“凤冠上用什么装饰最好?宝石?明珠?翡翠还是金步摇或者银钿?”

    “……”

    “罢了,你这脑袋为师还真的不能期盼太多。”叶姨娘看她只会挑毛病不会说意见,也懒得理会了,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抽出一本书给她,“这本书你拿去看看。”

    “这是什么?”荣骅筝疑惑的接过,看到书面上赫然写着帝女星三个字,心下一紧。

    “一定要看,知道么?”叶姨娘异常严肃的道。

    荣骅筝随意的翻了几页,不咸不淡的点点头,然后将书随意的放到一旁去,抬头的时候恰好看到叶姨娘正在收拾东西,她顿时错愕,“师傅,你还没替我量身子呢!”

    叶姨娘瞥她一眼,懒得回答。

    荣骅筝委屈,叶姨娘瞪她,“你衣袍已经够多了!”

    “也是。”荣骅筝笑,改而讨好的道:“师傅,您那里最近有什么好的布料,能让徒儿挑几匹么?”反正快过年了,她也该替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做上一两套衣袍了。

    叶姨娘冷哼,“假惺惺,要什么自己到坊里挑!”

    荣骅筝被骂得眉开眼笑。

第三百零三章 拜访

    荣骅筝的拜访计划,第一站就是封贞。

    原本她是打算按照要拜访的人的府邸距离皇宫的顺序来的,不过,如果按照这个进行的话,她第一个拜访的人应该是她的义兄乔韬。但是乔韬生意这些年越做越大,原本就鲜少呆在京都了,这些年来便更少,一时间荣骅筝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京都,只得让人先去探一番再去决定。决定现行拜访封贞一来是因为四王爷府和皇宫算得上最近,二是现在小凝儿就在皇宫里,荣骅筝怕封贞夫妇太过想念女儿,就决定先去探望封贞,随便将人家女儿带回去。

    因为荣骅筝那天起*晚,又因为叶姨娘来,帝女星的事儿纠缠着,荣骅筝出发去看封贞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幸得她技能在,提着礼物,带着三个孩子转眼间就到了,不然可能去到人家府上可能都要用晚膳了。

    荣骅筝暗自庆幸空间移动太好用,却不料,这次却有人不太欣赏她这个特技。

    而这个人就是宇文霖的女儿小凝儿。

    小王子和小公主已经习惯荣骅筝的空间移动了,但是小凝儿是第一次,她胆子也没有像在边疆长大的小王子和小公主那么大,瞬间的变换了一个场景,竟然被吓哭了。

    荣骅筝想不到会这样,来人家府上拜访人却将人家的女儿给吓哭了,委实亏欠,连忙的使出浑身解数哄孩子。结果,她哄完全没办法,人家小孩子怕她,她靠近人家就躲,还好小王子小公主机灵,小孩子之间说了些话儿小凝儿才不放声大哭,抽嗒嗒的哽咽。

    四王爷府守门的家丁看到突然出现的几个人吓得下点儿晕厥过去,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定睛一看,赶紧走过去,“郡主,这……”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看向荣骅筝,“你,你到底是什,是人还是鬼?”

    “……”荣骅筝叹息,“我是人。”

    “你怎么证明?”

    荣骅筝呆住。这段时间一直有人说她就是帝女星,她一直都不相信,如今好不容易相信自己是帝女星了,竟然就立刻有人怀疑她不是人了。MAMA呀,不带这样的啊!

    荣骅筝无奈,“这位小哥,如果我是鬼你这样和我说话我应该早就把你拉进阴曹地府了,哪里还能和我好好说话。”

    “你……”家丁不知道该不该信荣骅筝,荣骅筝便道:“你让你们王妃出来,到时候你就知晓了。”

    家丁不笨,但是看人的眼光委实不怎么样,完全无视荣骅筝身上一看就知道不凡的衣着,扬着下巴道:“我家王妃不是谁都能见的,你到底是谁,报上名号来!”

    荣骅筝:“……”

    “休得对伯娘无礼!”到底是流着皇家血液的,小凝儿眼睫毛沾着泪也将这话说得颇有气势,“你去通报一下,告诉母妃和父王,伯娘和哥哥姐姐来了。”

    主子发话家丁哪里有不遵从的道理,家丁快快的就走照办了。只是他心底还有一个疑惑,自家小主子旁边的一大两小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好歹也是在皇家打杂的,对皇家要比寻常人多一份明白,据他所知能让小郡主叫伯娘的只有三王妃和当今皇后吧,而那个女子,是一副清丽的长发及腰打扮,根本就没有束发,应该是还未婚配的,怎么就被小郡主喊作伯娘了?

    还有,那两个小孩子,上次是和三位王爷一道到府上来,当时王爷竟然让他们小的尊称他们殿下!当时他们这些人都懵了,当今圣上至今不是无一子嗣么,怎么突然之间会多出两个殿下来?

    家丁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生的将事儿禀报了,就再度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了。不过,在回到守门的地方的时候却不能自己的一直好奇的打量荣骅筝三母子,荣骅筝感受得到他若有似无的视线觉得好笑而又无奈。

    荣骅筝也没有等很久,封贞很快就出来了,看到荣骅筝的时候加快了脚步,她现在肚子已经五个月了,兴许是营养充足还是因为第二胎的缘故,肚子已经不算小了。她走路那种‘豪爽之气’立刻吓到荣骅筝,赶紧上前扶她,“别走那么急,慢慢来。”

    封贞笑,定定的看着荣骅筝,“还真的有点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回来了?。”

    “是啊。”荣骅筝看到封贞多少有些感慨。已经为人妻母的封贞束起了发鬓,眉眼间的英气减了一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为丝丝的婉约,取代之的是丝丝扣扣的婉约,英气中带着丝丝的温软,她本来长得就不错,现在这模样反倒是更加好看了几分。荣骅筝忍不住笑眯了眼,“你好像越来越好看了。”

    “啊!”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直接的赞美过,封贞忍不住惊呼出声,然后转为哈哈大笑,“你这是和我客气还是怎么样?”

    荣骅筝:“真话,不是客气。”

    “哈哈,谢谢。不过就算再漂亮也比不上你。”两人见面因为荣骅筝那一句赞美,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两人之前也算不上顶好的朋友,不过现在对话氛围却异常轻松,两人都觉得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封贞视线扫过荣骅筝的面容,视线逗留在她披散着的漂亮的长发上,“两位殿下都那么大了,你倒还好意思散着发。”

    荣骅筝摊手,“头发挽起来太重了,不舒服。”也麻烦。

    封贞笑摇摇头,没再说什么,三个小孩子在封贞出来的时候都围了上去,小凝儿更是黏在了她的身边,而弦儿和竹儿则乖乖巧巧的叫封贞婶婶。

    “两位殿下真乖,其实我更应该向你们行礼的。”封贞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别。”荣骅筝很没好气,“这礼规就先摆到一边去吧,我最不爱这个了。”

    封贞一怔,然后失笑。

    “外面风大雪大,我们还是先进去吧,里面已经备好热茶了。”封贞道。

    “好。”荣骅筝让三个小孩自己走,自己伴着封贞走,这个时候地面上难免会有雪,地面上湿湿滑滑的,她怕她摔着了。

    荣骅筝一边走一边和封贞聊着,眼睛也顺便打量着眼下的四王爷府,一路走下来发现四王爷府挺大的,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少,装饰很别致,家丁数量也多,看来宇文璨倒真的也算对得起他的兄弟。

    在进去的路上,大人聊大人的,小孩聊小孩的,大家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笑容。

    不过,在即将到厅堂的时候,迎面匆匆的走出来一个人差点儿就和封贞给迎面撞上了,幸得荣骅筝功夫好反应快,抓住封贞的肩膀平稳的用轻功后退了几步才避免了这一场碰撞。

    “你没事吧?”荣骅筝皱眉看封贞。

    封贞显然有些被吓到了,手儿覆在心口和腹部轻抚着,闻言喘着气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你。”她话罢,皱眉看向刚才差点儿和自己撞上的人,“母妃,何事如此着急的……”

    原来来人是宇文霖的母妃清太妃,她年约四十多,但是因为保养得宜,面容姣好,身材丰腴得恰到好处,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着很是风情,看起来非常年轻,最多也就三十岁左右。清太妃打不让封贞继续说下去,风风火火的来到封贞面前,“贞儿,你方才去哪里了,孩子都五个月了,你能不能好生在房间里呆着,莫要乱动了,我这副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要是孩子有个闪失,我……”她话还没说完,眼睛瞥到封贞旁边的荣骅筝的时候生生的顿住了,瞳孔微缩,“你……”

    宇文霖的母妃荣骅筝在龙岩寺的时候见过的,后来也在宫里打过照面,不过始终没有交谈。对于清太妃,荣骅筝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只得对着清太妃笑。

    清太妃却不可能不记得荣骅筝,荣骅筝之前的行为在她们看来非常极端,清太妃印象深刻,不过她却想不到荣骅筝和封贞有交情。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骅筝不是已经在好几年就死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恭,恭谨王妃?”清太妃很不确定的颤着唇喊道。

    荣骅筝点头,“是,太妃娘娘你好。”

    “啊,哦,好,好。”清太妃应声应得一惊一乍的,荣骅筝有些无奈,她有那么吓人么?清太妃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脸上绽开微笑,像一个长辈似的慈爱的道:“唉,以前都不仔细看,现在才发现恭谨王妃模样长得真好,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人。”

    荣骅筝也不知道她是恭维还是怎样,扯着嘴角道:“太妃夸奖了。”

    恭谨王妃?封贞听着这个称呼,愣了一下,忽然之间才记起,事到如今皇上好像还真的没有给她任何封号呢……

    不过,封贞对恭谨王妃这个称呼却有些排斥,恭谨王早已经不是什么恭谨王了,而且恭谨王妃曾经也换过人了,荣骅筝再被叫这个名字未免太讽刺了。封贞想着荣骅筝都替宇文璨生了两个孩子了,直到现在竟然还没有给她一个名分她心里就很不舒服。

    不过,就算是不舒服,封贞也没有说出来,三个孩子爱玩,还在后面瞎闹着,她转头对那边打招呼,让三个孩子过来喝茶暖身子。

    清太妃好像是一个健忘的人,她在看到荣骅筝后就好像忘了封贞的存在,笑着问道:“恭谨王妃,你这些年去哪里了,好久不见了呢。”

    “有些事不在京都。”荣骅筝简单的答着。

    “听说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是你生的呢,那两个孩子很聪明啊。”清太妃笑着,抓着荣骅筝的手亲热的往屋里带,“我这老太婆一直不懂得教孩子,贞儿做母亲也挺迷糊的,你有经验。到时候可得要好生和她说说,教教她。”

    “太妃过奖了。”荣骅筝其实想说你都是做奶奶的人了,经验什么的比我丰富多了,但是她这个做客人的总不能拂主人面子,只能客气的回道。不过,说真的,她突然有些消化不了清太妃的热情,被她抓着手也不能甩开,看到封贞在招呼孩子,她也暗暗的顿下脚步,对儿子女儿道:“弦儿竹儿,别带着妹妹瞎闹,外面冷,快些到屋子里来。”话罢,她不着痕迹的挣开了清太妃的手,伸手扶着她封贞进门。

    清太妃兴许这才想起封贞来,脸上的笑有些尴尬。不过,她也在后宫呆了这么多年,虽然后宫那时候没什么斗争,但是最起码的掩饰功夫她还是做得很好的。她眼底的尴尬不过是一闪而过,然后也帮忙扶封贞,“哎,我倒是现在才知道恭谨王妃和贞儿是交好的呢。”

    封贞脸上浮现了点尴尬得笑容,荣骅筝笑,“这些年都不在京都,当时四王爷和四王妃成婚也只送了点礼过来,委实抱歉。”

    “这没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儿。”清太妃笑得很温婉,在三个孩子跟上来后拉住自己的孙女宝贝似的问东问西,然后再度热情的招呼大家坐,张罗人端出点心热茶的同时又说珍藏有好茶,去那些出来让大家尝尝,这才离开了厅子。

    看着清太妃的背影消失在门的拐角处,封贞端起茶递给荣骅筝,曾经率真的她脸上满是无奈,“见笑了。”

    荣骅筝接过茶,摇摇头,有点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家婆这个人物她没接触过,但是她见过不少,都是差不多的,清太妃也没有做错什么。

    荣骅筝不说什么,封贞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唉,有时候母妃就是想太多了,也太紧张了。”

    “怎么?”封贞没什么朋友,现在有身孕难免情绪低落,荣骅筝知道自己今儿是注定要当一个倾听者了。

    “其实你别在意刚才母妃的态度,她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的。”封贞说这些心里有些尴尬,“王爷不爱参政,也不喜欢自己被束缚着,这些年来就像一个闲云野鹤似的,喜欢到处走,鲜少理会什么整事。但是母妃却认为是皇上心里没兄弟情谊,连丝毫官职都不给王爷,多多少少会在王爷耳边提,王爷对母妃素来孝顺,她总以为王爷对她的话是听了进去的,其实王爷根本就没兴趣,所以母妃总是想偏……”

    “但是,为什么对我那么热情?”

    “你还不明白么?”封贞瞪她,“我以为你早就明白母妃其实是在讨好你呢!”

    荣骅筝错愕,“讨好我?为何?”

    封贞无奈了,“母凭子贵。”

    母凭子贵?!荣骅筝再次错愕,对啊,她怎么忘了这一出啊?

    封贞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你这是什么表情啊,皇上和……皇后至今无一子嗣,王子殿下现在是皇上唯一的儿子,你是他的生母,王子殿下又那么聪明伶俐,就算你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但是实质上你的身份比云青鸾要好多了。”

    “哦。”荣骅筝有些哭笑不得,她总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宫斗剧一般。

    “哎,你别这么不在乎。”封贞很不赞同,细细声的凑近她耳边道:“你出身不要太好,云青鸾又有那么强大的父兄,你如果想要夺得那个位置,就得多花些心思上去。”

    荣骅筝:“……”她无奈了,不知道应该感激封贞还是什么,她赶紧扯开另一个话题,“你现在怀孕五个月了是吧,让我把把脉看看。”

    荣骅筝之前给过封贞一些药,封贞吃了感觉非常好,对荣骅筝的医术很信任,闻言就伸出手来了。

    “是个健康的小男孩。”荣骅筝把完脉,笑着道。

    封贞很高兴,问了荣骅筝很多问题,饮食什么她之前就和她说过了,现在她就说一些休息啊,进补的问题,荣骅筝一一回答,非常有耐心,也和她分享了自己之前怀着双胞胎的经验,两人聊得非常融洽,最后,荣骅筝笑着道:“你会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儿的。”

    “谢谢。”封贞的心情明显比方才开朗多了,笑容也多了不少,其实,后来在谈着谈着,荣骅筝才知道其实封贞过得还不错的,虽然清太妃爱管了点儿,但是到底是疼爱他们的,也疼爱小孙女,封贞夫妻也和睦,总体还算很不错。

    荣骅筝听着,心里也替他们高兴。

    最后,两人越聊越高兴。

    两人以前相处不多,封贞之前的心思全部都牵在了宇文霖身上,别的什么东西都不想,谁赞成她和宇文霖她就喜欢谁,那样的心思说好听了是简单,说难听了不过是没脑子,不矜持。那样的人其实很容易被人看不起的,封贞这些年来对宇文霖的追逐也真的让她没有一个好朋友,荣骅筝是第一个对她没成见,又能和她交朋友的人。

    封贞原本以为两人是聊不开的,在真正的绽开相处,她才发现荣骅筝比她更放得开,她完全是不拘小节的,可以侃侃而谈,无论是滑稽的,不登大雅之堂的话题她都很给面子,而且是那种只要你和她说她就能和你聊得热火朝天那种,让封贞兴奋不已。

    她才觉得庆幸,庆幸自己有荣骅筝这样一个朋友。

    两人聊了一个半多时辰,越聊越兴奋,因为快要到晚膳时间了,荣骅筝不得不提出要走。

    封贞很是不舍,“要不留下来用完晚膳再走?”她说着,有些可惜的道:“王爷今儿去探访朋友了,不然也能好好的聊上一番了。”

    “下次还有机会。”荣骅筝道。

    “恭谨王妃,真希望你下次也能来这里坐坐。”清太妃热情的道:“这样的话,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也可以和凝儿玩儿。”

    “好,有空定然会上府上来打扰。”

    “恭谨王妃哪里话,这怎么会是打扰呢!”清太妃说时,让家丁端来一盒盒包装得非常漂亮的礼物,笑着道:“恭谨王妃,这些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不成敬意啊!”

    荣骅筝立刻有些招架不住,她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对待长辈还是要客客气气的,她只得摆手道:“太妃,我们又不是什么外人,何必那么客气?”

    清太妃被荣骅筝话里的‘不是外人’几个字弄得愣了一下,笑容浓了一些,但是更是想要将礼物往荣骅筝怀里塞,塞的时候又想着荣骅筝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有些懊恼的道:“哎,恭谨王妃,伺候你的人呢?”

    荣骅筝摇摇头,“我来的时候就和三个孩子一起来的,没有带别的人来。”

    清太妃想不到是这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在想荣骅筝是不是很不受*,怎么皇上连个下人都不配给她?不过,她的疑惑也没有表现出来,让人端着那些礼盒和荣骅筝一起走出门口。

    荣骅筝阻止她道:“太妃别忙乎了,这么多东西我带不回去的。”而且,宫里根本就不缺任何东西,带回去也不知道要摆在哪里。

    “怎么会,这里东西不多。”清太妃嗔怪的看向荣骅筝,“可以放到马车上去啊。”

    荣骅筝张张嘴,正要回答,小凝儿九道:“王祖母,伯娘不是坐马车来的,我们是……”说到这里,小凝儿突然有点儿懵了,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他们是怎样回来这里的。

    “不,不是坐马车来的?”清太妃被弄得愣住了。既没有待伺候的人,也没有马车,那她到底是怎样来这里的?难道是龙撵?

    但是不是说没有伺候的人跟着过来么?

    “那你是怎样来这里的?”封贞皱眉,猜测道:“该不会是骑马吧?”

    “不是。”荣骅筝突然觉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自己总不能说自己是帝女星,有特异的功能吧?

    小王子和小公主很聪明,经过了来这里的时候小凝儿的反应,他们也懂得了不开口。而小凝儿则孩子想着应该怎样形容自己是怎样回来的事儿。

    因为荣骅筝闪闪躲躲没回答,清太妃以为荣骅筝并不受*,最后送礼物的心也变淡了,送荣骅筝出门口也只有封贞一人。

    “真的很高兴你能来看我。”封贞真诚的道。

    “不客气。”荣骅筝笑,“你先进去吧,下次再来打扰。”

    封贞舍不得荣骅筝走,聊了好一会儿说要看着荣骅筝走,荣骅筝没办法,只得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往集市里都弯儿去。

第三百零四章 遇见宇文翟

    三人走了几百米,拐进了一个拐角,在知道封贞再也看不到之后荣骅筝才松了一口气。

    “两位宝贝儿,空间移动有那么吓人么?”

    “不吓人。”两位小殿下异口同声的道。

    荣骅筝弯腰一人给一个吻,“真是乖宝贝!不过,小凝儿被吓哭了。”

    小王子沉吟一下,“小凝儿不习惯而已。”

    “嘿嘿,母后,这些事儿有何好想的!”小公主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不停的看向四周,目光贼亮贼亮。她伸手拉住荣骅筝,笑米米的道:“母后,难得出来,我们去逛逛再回宫好不好?”

    荣骅筝迟疑,“……很晚了。”还有两刻钟左右就是平时用晚膳的时间了,这个时候不回去宇文璨少不得会担心。

    “就是晚了才好啊。”小公主不依不挠的抱着荣骅筝的手摇啊摇的,“听小凝儿说,晚上街上活儿特别多,很多好玩的呢!母后,我都没玩过呢,你就让我玩玩嘛!”

    “……”

    小王子看看妹妹再看看母亲,很冷静的道:“母后,将父皇带出来怎么样?”

    荣骅筝眼睛一亮,小公主亦然,一大一小两母女眼睛都泛着青光。荣骅筝其实对小公主的提议非常心动的,要知道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安静下来的主儿,看着街上逐渐的有人出来闹夜市了,她也心动不已。

    “咳咳。”荣骅筝清清喉咙,“……你跟我们回宫去接你们父皇?”

    “不!”小公主是个鬼灵精,她怕回去了这事儿就没戏了,连连摇头,“母后一个人去便好,我和王兄在这里等母后。”

    “你们还小,不安全。”荣骅筝不可能答应。

    小公主急得跺脚,“母后,好嘛!好嘛!我们都那么大了,能照顾自己的。”

    “你们才多大的臭屁孩啊!”外面什么人都有的,荣骅筝真的不放心,见小公主还是不依不挠的不和她一起回宫接宇文璨,她的脸也拉了下来:“竹儿听话,我们一起回去。”

    “不!”小公主的脾气非常犟,哼一声小脸往一旁撇去,开始发脾气了。

    小公主虽然被所有捧在手心*着,但是性子其实并不骄纵,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荣骅筝发脾气。

    荣骅筝脸色更不好看了,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旁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二弟媳?”

    荣骅筝循声回头,“王兄!?”

    “王伯!”

    “王伯!”

    两个孩子同时叫

    “嗯。”距离他们十米左右的大街处,宇文翟唇边噙着温和的笑,步子不紧不慢的朝他们踏步而来,他旁边一个下人替他撑着油纸伞挡开了纷飞而下的雪花。

    两个孩子却好像等不及宇文翟,双双朝宇文翟跑过去。

    荣骅筝诧异了一下,她的两个小宝贝真的很喜欢宇文翟呢,只见过一次就飞奔着过去,这不像是小王子会做的事情。

    两小孩朝宇文翟跑过去,一人抱住宇文翟一只手,小公主大眼睛都笑眯了,“王伯,你怎么在这里啊!”

    “王伯去办点事儿。”宇文翟唇边漾着笑,说时弯腰一手将小公主抱了起来,一手拉着小王子的手,朝荣骅筝走去。“弟媳,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宇文翟问得非常自然,他肩上披着紫色的四边是雪白貂毛的披肩,身材颀长,容貌俊美,步子踏得恰大好处的美妙,让他看起来高贵而儒雅。荣骅筝也是现在才发现,宇文翟的气场其实很强大,在皇家四兄弟里,若要真的有个比较,只有他是能够和宇文璨有得一拼的人。

    无论各方面,他都足够优秀。

    可惜了……

    荣骅筝微微叹息,一山不容二虎,因为宇文璨,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王伯,我们刚刚才去四王叔家里哦!”小公主搂住宇文翟的脖子,笑得眼儿弯弯的道。

    “原来这样啊。”宇文翟点头。

    “王兄。”荣骅筝朝他们走过去,用眼神示意小公主从宇文翟身上下来,别太失礼了,小公主嘟嘴不肯,将宇文翟的脖子搂得紧紧的。

    两人的互动宇文翟看着眼里,他对荣骅筝摇摇头,“没事,竹儿不重。”

    “嘻嘻~~”小公主很是得意,自然而言的就在宇文翟的脸上吧唧的亲一下,“竹儿很瘦的!”

    小公主自然而然,宇文翟却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他也从来未曾见过女孩子主动的去亲一个人,怔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看向荣骅筝,见她没有发怒才松了一口气,他道:“你们现在打算去哪里么?”

    说到这个荣骅筝就头疼,“这两个小家伙打算去逛夜市。”

    “难得出来,玩一趟也不为过。”

    “这事还没和宇文璨说。”荣骅筝叹息,将刚才的事儿说了一下。宇文翟为人温和,荣骅筝不知不觉的也将空间移动的事儿说了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宇文翟竟然不觉得奇怪。荣骅筝有点儿诧异,不过被人接受总比被人害怕要来得好,两人再度说了些话,荣骅筝才叹息道:“我也不是不让他们玩,但是想先回一趟宫里再出来,但是这小丫头却怎么也不肯。”

    “原来这样啊。”宇文翟笑,“这个好办,你先回宫去接二皇弟,我可以在这里看着弦儿和竹儿。”

    这个主意当然好,但是,“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会。”宇文翟摇摇头,手掌摸着弦儿的脑袋,“反正我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儿做。”

    “那……弦儿和竹儿就麻烦你了。”荣骅筝想了想,觉得这真的是一个办法,她也算为此松了一口气。再走近他们两步,伸手捏女儿的脸蛋,“小调皮鬼,不准太过分哈,要是过分了,看你王伯还喜不喜欢你!”

    小公主搂住宇文翟脖子的手动都没动一下,吐吐舌头做个鬼脸,“知道啦,母后你快些回宫里去吧,这都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父皇得着急了。”

    哟!倒是教训起她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害的!

    荣骅筝很没好气,摸摸弦儿的脑袋,“管着妹妹点儿,可否?”

    “嗯。”小王子点头。

    “那……王兄,我先走了。”荣骅筝对宇文翟道。

    宇文翟温和的笑着点头,“去吧。”

    荣骅筝点点头,在他们的注视下,身子一瞬间消失不见。

    属于她的香气骤然随风飘散,只留虚无缥缈的弱息盈留鼻尖,宇文翟看着她消失的位置,怔了一下。

    “王伯?”

    宇文翟这才回过神来,温柔的对小王子和小公主道:“我们去贵宾楼坐着等你父皇和母后可好?”

    “不好!”两小孩同时摇头。

    宇文翟,“怎么?”

    小公主贼兮兮的将小嘴巴凑近宇文翟,“父皇和母后很慢的,我们等他们就是我们吃亏,我们先去玩儿,让他们去贵宾楼等我们更好。”

    小王子一本正经,“我也是这么想的。”

    宇文翟失笑,“两个小鬼灵精!”

    “那好不好嘛?”小公主可怜兮兮的。

    那一张漂亮的小脸,一双大大亮亮的眼睛,宇文翟哪里招架得住,“好。”

    “哈哈哈,王伯真好。”小公主在人家手臂上手舞足蹈。

    宇文翟怕她跌倒,赶紧的放开弦儿的手双臂抱住她,“竹儿当心些。”

    “嗯嗯。”小公主笑米米的点头,小身板撒娇的腻在宇文翟的怀里,“王伯和父皇一样好。”

    “竹儿想去看什么?”

    “我想去吃好吃的。”小公主眼睛亮晶晶的,她笑米米的道:“妹妹和我说了好多好多呢,我都想去吃一吃。”

    “凝儿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小公主捏着嫩呼呼的小指头认真的数,“珍珠豆腐脑,桂花甜糕,茉莉沙糕,香包牛肉,辣龙虾……”

    小公主一样一样的数,足足数出了二十多种,听得宇文翟有些吃惊,“你都记下来了?”

    小公主咽咽口沫,声音软乎乎的道:“凝儿妹妹说得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也很想吃嘛,就都记住了。”

    宇文翟大笑,小公主真的好可爱,也很聪明,果真是有其父母必有其子女。小王子很少开口说话,他有些怕他无聊,“弦儿,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没有。”小王子对吃的没有什么兴趣,“我想去玩。”

    “怎么?”

    小王子想了一下,“听说京都有很大的骑射训练场,还有各种特技场,我想去那些地方看看。”话罢,抬头笑着问宇文翟,“王伯,你知道那些地方在哪里么?”

    宇文翟想了一下,皱眉,“那些地方很危险。”

    “不怕不怕!”小公主手舞足蹈,手上做着各种的防御动作,英气到不行,“冲冲冲,我们走走走!杀杀杀!”

    “竹儿,你现在的样子像女强盗。”小王子皱眉。

    “强强强!杀杀杀!”小公主丝毫不为所动,笑得眉眼弯弯的。

    “竹儿,你快要掉下来了。”宇文翟只得将她抱得紧紧的才行。

    小公主突突舌头,“对不起啊王伯。”

    宇文翟笑,没有回话,见小公主安分下来了一只手才自然的牵起弦儿的手。

    一路走下去,耳边是小公主不停的笑声和叽叽喳喳的声音,那声音小小的,软软的,犹如身边不停的飘荡下来的晶莹软绵的雪花。他在想,他是不是也应该将心放开一些,将心底的那些不该存在的渴求抛弃,建一个平平静静的家,有妻儿在侧,然后一生就这样老去?

第三百零五章 正式约会

    荣骅筝从大街回到皇宫,刚停下来,就赫然见宇文璨已经坐在桌子旁边了,而桌面上摆满了菜肴,因为怕菜凉掉都用精致的盖子盖了起来。

    宇文璨看到荣骅筝,皱了皱眉,“怎么那么晚?”

    荣骅筝吐吐舌头,“有些事儿耽搁了一下。”

    宇文璨也不多说,没看到儿子和女儿的身影,眉头皱得更紧了,“弦儿和竹儿呢?”

    荣骅筝无奈,“不肯回来,在路上碰到王兄,让他们去玩儿了。”

    “时间都那么晚了。”宇文璨有些不赞同,伸手拉过她到一旁坐下,“竹儿是女孩子,连衣袍都不带过去,就这样让她在王兄府上住?”

    荣骅筝咳了两下,她不知道怎样和宇文璨开口,要他和他们一起出宫玩的事儿。

    “宇文璨啊。”荣骅筝突然笑嘻嘻的看着宇文璨。

    宇文璨伸手揉揉额角,有些无奈,“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什么叫做坏主意?”荣骅筝很不赞同,也不甚在意,坏坏一笑,痞子似的靠近宇文璨,“宇文璨,我们去约会吧。”

    约会?这个词荣骅筝之前就说过,宇文璨知道是什么意思,他面无表情,“我还要批奏折。”

    “明儿我和你一起批,多一人多一把手,明儿准能完成人物!”

    宇文璨不抱希望,她在旁边他哪里还能安静下来批奏折?虽然如此,他还是弯了弯嘴角,“那你想去哪里约会?”

    她挨近他,搂住他的腰,大眼睛亮亮的将他看着,“你说去哪里好?”

    他忍不住,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眸眼腾起温柔,“你说哪里?”

    主权再度交到自己手上,荣骅筝不无得意,她沉吟片刻,状似思考一下之后才道:“我们去逛街嘛,去京都大街,到时候顺便去接弦儿和竹儿回来。”

    宇文璨不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荣骅筝被看得脸红,咳了两下,伸手盖住他的眼睛,“干嘛这样看着人家,你不想去么?”话罢,讨好的在他的下巴吻一下。

    他叹息,拿下她的手放在掌心握着,“去。”

    荣骅筝心一暖,同时心里甜滋滋的,如飘在云端,笑得见牙不见眼,一把拉起他,“既然如此,我们立刻去吧。”

    “你不饿么?”

    “我们去约会就不饿。”荣骅筝笑嘻嘻的,从宇文璨后背抱住他的腰,推着他往前走,“走吧,走吧,我们立刻出发。”她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原本还以为让宇文璨这个时候出去很困难呢,想不到宇文璨竟然这么好哄。

    她今晚要去约会去!至于那两个没良心的小家伙,就让他们和他们的王伯好好处处吧。

    宇文璨双腿定定的站着不让她推动,无奈的道:“你却让让我穿成这样出去?”他身上是明黄的龙袍,龙袍上那腾飞八爪的翔龙气势磅礴。

    “这确实会吓到人。”荣骅筝摸着下巴郑重其事的点头,说完就抓他的手往寝室里跑,“快换衣袍。”

    宇文璨任她拉着跑,这丫头忒兴奋了。

    看着这两只轻快的身影,一旁伺候的人目瞪口呆。

    然而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恍若神仙眷侣,或许,比神仙眷侣更美好。

    他们从来不曾见过一对夫妻可以像他们这样毫无顾忌的牵手,毫无顾忌的亲吻,毫无顾忌的拥抱,一个毫无顾忌的要*爱,另一个则毫无顾忌的给予所有的疼爱与*溺,他们毫无顾忌的甜蜜着,恍若旁人,恍若这世上就只有他们两个,其他一切都是他们的陪衬。

    他们毫无顾忌的模样,美好得让天下人都想拥有!

    两人回到寝室,荣骅筝放开宇文璨的手,打开柜子开始替宇文璨找衣袍。荣骅筝明显很兴奋,一边动手一边哼歌,让宇文璨忍不住的笑。

    荣骅筝找了几件衣袍,一一问宇文璨的意见,宇文璨都是说,“都好。”

    荣骅筝一开始觉得这是宇文璨给自己的肯定,然而在宇文璨连续说了几个‘都好’之后,她就不高兴了,“到底哪一套好?”

    “都好。”宇文璨说的是真话,这个衣柜里的衣袍都是他最喜欢的,做工什么都没话说,自然是都好了。

    荣骅筝瞪他,“不准说这两个字!”

    宇文璨无奈,看了她身上的,指尖看似随意的一指,“红色的吧。”

    荣骅筝眼睛一亮,“我也这么觉得的。”

    “……”宇文璨不语,接过衣袍换,荣骅筝在一旁勾着下巴看。

    小色女!宇文璨很没好气。

    荣骅筝猛吞口水,看他穿完后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埋怨道:“都长眼针了,早知道就不看了。”

    还真是得寸进尺,宇文璨不理她,弯腰在柜子里找出两件同色系的披肩,小的那件替她披上,并系好带子,“晚上外面风大雪大,会冷。”话罢,还顺带着将两边毛茸茸的披肩帽子替她盖上。

    荣骅筝小脸儿就只看到一半,她不依,一把将帽子放下来,“我都不怕冷的。”

    宇文璨眸子一凝。

    荣骅筝噤声,嘟嚷,“好啦好啦,但会儿出去了就带上。”

    宇文璨的脸色这才好看些,动手替自己披上披肩。

    宇文璨动作高贵而优雅,面容好看得荣骅筝看着看着总觉看痴了眼,她忽然之间有些担心,“宇文璨,你太好看了,出去会不会有人和我抢你啊?”

    宇文璨:“……”

    荣骅筝继续担忧:“你那么酷,肯定有人会往你身上扑的。”

    宇文璨:“……”

    荣骅筝忍不住埋怨,“你说你长那么好看干嘛?”

    宇文璨:“……”起码可以吸引你,不是么?

    荣骅筝忍不住叹息:“看来我要做些什么才行。”

    宇文璨看她,“……”

    荣骅筝也看他,然后说时迟那时快,身板朝宇文璨扑去,搂住他的脖子,垂头就在他脖间咬了一口,在上面种下一个红红的印记。

    宇文璨:“……”

    荣骅筝从他身上下来,看到那个红红的印记,很是满意,“藉此昭告,你是我的,我看谁敢觊觎你!”

    宇文璨上前搂紧她,笑,“……小气鬼。”不过,他喜欢她对外人小气。

    荣骅筝笑嘻嘻的,见他那笑就很不争气的呆住了。那笑清浅而夺目,一如雪莲花般清贵绽放,沁人心脾,动人心魄,让人刻骨铭心。荣骅筝每一次看宇文璨这种笑,都忍不住会如痴如醉,荣骅筝知道,宇文璨就是她永生的宿命。

    一个笑,她就愿意那就是一辈子。

    “怎么了?”他问。

    她沮丧,“不准总是那样笑。”她觉得,对着宇文璨,她竟然总会忍不住发花痴。丫的,他2长那么好看干嘛呢!干嘛呢!

    宇文璨:“……”

    荣骅筝哼声,“招蜂引蝶!”

    宇文璨何其无辜,提醒她道:“我们还出不出去了?”

    “当然出去!”说到这个荣骅筝的反应就比说都快,她想起什么,道:“宇文璨,要不你带一个面纱吧!”

    宇文璨盯着她。

    “咳咳。好啦,不带不带。”荣骅筝被看得总算有些羞耻心了,不过,她还不停休,“宇文璨,面纱可以不带,但是银子要带。”买东西吃东西就要用到钱。

    宇文璨顺手在一个柜子上摸一把银票放在衣襟内。

    “要带暗器。”防身。

    宇文璨顺手摸一下衣袖。

    “要带令牌。”防恶霸。

    宇文璨顺手往案桌上摸一个东西往衣襟里放。

    他问:“还要带上什么?”

    她沉吟一下,笑米米的将他看着,“记得带上我。”

    “怎么会忘了你!”他很没好气,拉起她的手,“用了晚膳再出去?”

    荣骅筝摇头,“难得出去,当然是要在外面吃了。”

    宇文璨:“……”

    不过,在出去之后,宇文璨才知道,她所谓的吃,是野食当正餐,在外面看到上面东西都要往自己独自里塞,宇文璨有洁癖,看得直皱眉。

    “你别嫌弃啊。”荣骅筝正在剥着烤番薯的皮,热腾腾的番薯烫得不行,她一边剥一边吃还一边哇哇大叫,“好烫!嗯,好吃!”古代的番薯怎么就那么好吃呢?到底是用什么烤的呢,黑兮兮的,但是又香又甜,吃一口就难忘。

    “你那么急作甚?”她手都红了,宇文璨看不过眼,伸手要接过替她代劳,荣骅筝躲开不让他碰,将烤的皱巴巴的番薯皮剥开,递给他,“你要不咬一口?很好吃的。”

    宇文璨抿唇。

    “吃一口试试看?”荣骅筝眼巴巴的将他看着。

    宇文璨摇头。

    “就吃一口?”

    宇文璨:“……”

    荣骅筝沮丧,她那个时代每个少女都有一个和心爱的人约会的梦想,荣骅筝以前没想过这些的,但是她现在不同,她有喜欢的人,自然想要这样做,但是显然古人没这种思想。

    唉,有一个古人的丈夫约会起来真的没情趣,有一个身为皇帝的丈夫约会起来更加没情趣,有一个有洁癖的皇帝丈夫约会起来就更是没情趣。

    她刚才吃了那么多东西,他没一样是吃的。

    他今晚还没用膳,荣骅筝怕他饿着,也不逼他,大口大口的咬着香甜的番薯,道:“宇文璨,我们找一家酒楼吃饭去吧。”

    宇文璨:“……好。”

    荣骅筝伸手握住他的,但是看到自己手上的番薯才想起自己的手有多脏,赶紧放开。

    宇文璨却重新握住她的手,“走吧。”

    “……手脏。”

    “不脏。”

    荣骅筝笑眯了眼,好心情一下子又回来了,她想起什么,拖着宇文璨往回走了几步,回到那么买番薯的摊位,对买番薯的老伯道:“老爷爷,再给我一颗番薯!”

    宇文璨皱眉,“筝儿!”吃这么多,少心拉肚子!

    老伯对荣骅筝印象很深刻,他鲜少会看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两人身上衣袍高贵,但是人却平和,让人忍不住想要喜欢。老伯看到荣骅筝回来别提多高兴了,赶紧用油纸包了最大一颗番薯给荣骅筝,“姑娘,送给你吃!”

    “哪能这样啊。”荣骅筝瞪眼,对宇文璨道:“给钱。”

    老伯吓呆了,刚才一颗番薯得了一张银票,这会儿该不会又来吧?

    别说,还真是。

    宇文璨无奈,伸手从怀里再度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老伯。

    老伯说什么都不敢要,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荣骅筝笑嘻嘻的,将银票递给老伯,拿过番薯拉着宇文璨就走。

    宇文璨很没好气,替她拿过那油纸包着的番薯。

    荣骅筝解释,“让弦儿和竹儿吃。”

    “或许他们早就已经吃过了。”他们一过来就直奔贵宾楼了,却被告知宇文翟带着两个孩子去玩儿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其实他们对宇文翟的做法非常赞同。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荣骅筝恍然大悟,然后也不在意,“放着明天吃也可以。”

    明天还吃?不用吃饭了?宇文璨皱眉,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放开荣骅筝的手,伸手掀开那油纸,开始剥自己手上的那一颗番薯的皮。

    “宇文璨?”

    宇文璨抿着唇不理会她,堂堂大郢帝皇剥番薯皮,一口一口的吃番薯。

    荣骅筝却紧张兮兮的,“很好吃是吧?”

    宇文璨手掌包住她的掌心拉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不语。

    荣骅筝不乐意了,顿住不走,“说一句嘛,不喜欢就不吃,别勉强。”

    宇文璨动着优美的喉结吞下嘴里的番薯,看着她,“我没有勉强。”他心甘情愿。

    “那……不吃了。”荣骅筝伸手夺过他手上剩下一半的番薯,将油纸抱好,然后扔了。

    宇文璨:“……”

    荣骅筝反客为主的拉住他的手,问道:“其实味道还可以是吧?”

    “……嗯。”

    荣骅筝顿时就满足了,微笑甜美的不可思议,“夫君,你这话我满足了。”话罢,收到宇文璨瞟来不经意的目光,她笑眯了眼,蹬高脚尖大爷似的搂住宇文璨的肩膀,“我这么满足,怎么也要奖励你一下。”

    宇文璨眯眸,很明智的想要躲开荣骅筝的爪子。

    荣骅筝哪里肯让,一扒拉的抱住人家的脖子,嘴唇就吻上宇文璨的,亲了一大口,又啃了一大口。

    又是亲又是啃的,像极了恶女霸占良家美男。

    四周都是抽气声。

第三百零六章 心甘情愿

    当街拥吻这种事儿在衣袂飘飘,满口礼教道德的古代也只有荣骅筝这种人才做得出来,也只有荣骅筝才觉得非常浪漫,并且万分有理的将四周的抽气声当成了喝彩声,心情自顾自的美好。

    一吻罢,荣骅筝抹一把嘴,笑米米的朝四周观看的人挥挥手。

    宇文璨本来就是一个淡定的人,荣骅筝当街一吻也没有吓到他,她朝众人挥手的时候嘴角抽了一下,有些无奈,伸手拉下她招摇的手,拖着就往酒楼走去。

    荣骅筝反握宇文璨的手,乖乖的跟着走。

    “哎!宇文璨,走那么快作甚?”

    “……”

    “你害羞了?”

    “……”

    “宇文璨,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

    荣骅筝今天都不知吃了什么兴奋/剂,竟然说来就来,而且她好像还不是说笑的,说完之后竟然不管宇文璨答不答应,竟然就胡搅蛮缠的抱住宇文璨再次垫高脚尖吻上宇文璨。

    唇瓣被荣骅筝吻住,唇舌攻占,宇文璨原本想这些事不容许旁人观赏的,但是旁边路人见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天上璧人都不过如此!”

    “好一对天作之合!”

    “好!”

    和刚才的抽气声不同,这一次竟然一阵阵的赞美声,荣骅筝听了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眼圈都红了,刚要退开,宇文璨却稳住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吻了上去!

    最后,荣骅筝被吻得轻飘飘的,整个人感觉走在了云端上,走路轻飘飘,笑容轻飘飘,连宇文璨拉着她进入了意见酒楼都不知道,直到两人走进一间包厢,她由于没留意脚下磕碰到了门槛差点儿跌倒脑子才一个激灵的醒了过来,赶紧的抓住宇文璨的胳膊。

    宇文璨早就搂住了她的腰,轻声呵斥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看路!”

    荣骅筝自知理亏也不回嘴,就这样任由宇文璨骂了她。

    宇文璨也没有说重话,骂了几句就怎么也骂不起来了,他不骂,荣骅筝的兴奋一下子又回来了,两人坐下后,她就像一个鸟儿似的一直不停的在宇文璨耳边吱吱喳喳。

    小二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情景,一男一女,两人并列而坐,两人身上穿着同色系的衣袍,披着同色系的貂裘披肩,两人容貌皆是一绝,小二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女子显然是个话痨,很粘男子,双手抱着男子就不停的说话。

    男子的耐性显然非常好,她说就让她说,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表情,径自不紧不慢的翻着手中的单子,偶尔停一下,然后将单子侧移一点,声音低沉而温和的对女子道:“这个怎样?”

    小二看到女子很没矜持的咽了咽口沫,“我最爱这个了。”

    然后,小二看到男子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要这个。”

    小二赶紧记下。

    整个点菜过程,小二看到,那个女子也不去关心吃什么,脸上一直笑米米的,仿佛世间的烦恼并没有来到过她的世界,不停的在男子耳边说话,男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翻着单子点菜,看中了就问女子,然后一路下来,他们点了五个菜,小二就听到女子回答了五次——“我最爱这个了。”

    一共听了五次那样的话,小二很想翻白眼,然而除了贵宾楼,这间酒楼就是京都最大最霸气的一间酒楼,包厢设置华丽而高贵,一般人根本就消费不起,进来这里消费的人非富则贵,眼前这一男一女光是看衣着就非凡,小二自知得罪不起,只得在心里问一句——你到底有多少个最爱啊?

    小二认为吧,连续听到相同的答案,是个人都有意见了,但是他发现男子却没有,女子所说的最爱全数要了不说,女子在第二第三个最爱出口的时候他甚至微微的弯了弯唇角,清浅而温柔的笑了。

    男子本来就长得好看,在那一枚笑容出来的那一刻,身为男子的小二也忍不住看呆了。

    待小二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女子正眯着眼睛看他,那眼睛黑溜黑溜,很亮很漂亮,但是小二却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们点好了。”女子看着他道。

    “啊,哦,好。”小二愣愣点头。

    “我说我们点好了。”女子强调的点头。

    小二这才如梦初醒,赶紧的朝他们欠了欠身子,二话不说的就走了出去。还没走远,他耳尖的听见里面说:“你看,我说你招蜂引蝶你还不信,下次出来一定要戴面纱!”然后,他听见男子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声,这个应声让小二差点儿摔倒!

    堂堂男子汉,又不是长得凶神恶煞,上街戴个面纱像样么!

    小二走了,仍然还在又看是说个不停,说方才逛街的所见,说笑话,说趣事。宇文璨边听着荣骅筝说边慵懒的倒了一杯茶,端起来抿了一口觉得尚可便将杯子抵在荣骅筝嘴边,荣骅筝说得多嘴巴也有点干了,垂头喝了一口,然后眉头皱了一下,将杯子推开不肯再喝,“不怎么好喝。”

    宇文璨瞟一眼她没说话,这里的茶自然是比不上宫里的,先别说茶就说泡茶的水也是这里根本不能比的,口感比不上也自然。

    “你说了那么多不渴么?”他再度将杯子靠近她唇边。

    荣骅筝再度推开,“不是很习惯,待会儿回宫再喝。”

    宇文璨瞟一眼她那眉眼浅笑盈盈的模样,很没好气,“你打算回去,待会儿不去玩儿了?”

    荣骅筝面露不舍,“反正时间也不算很晚,我们再去逛逛好不好?”

    宇文璨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反对,不过荣骅筝知道他其实是答应了了,遂笑得非常高兴。

    “你嘴巴不累?”一路下来,她不是吃就是说,不是说就是笑,没个停休。

    荣骅筝伸手揉揉自己脸部的肉,“有点儿。”

    既然累那还说!宇文璨很没好气,伸手扯她脸蛋,“就算再开心也不能一直说一直说啊,待会儿没力气回去了该怎么办?”

    “没力气回去你背我啊。”荣骅筝很是理所当然,话罢,想到什么皱眉看他,“你不乐意?”

    宇文璨:“……”

    荣骅筝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她觉得今天非常高兴,遂笑米米的道:“宇文璨,不如今晚我们喝酒吧!”

    宇文璨摇摇头,“我们还要去接弦儿和竹儿。”这丫头的酒量并不怎么好,要是喝醉了,她一个人就够他操心了,那两个小的他根本就无暇照顾。再说了,刚才是谁说还要去逛逛的,喝醉了她哪里还能去逛啊?

    “我就喝一点点。”荣骅筝伸出手,拇指在食指上掐出一个位置,“就一点点。”

    “不行。”

    “真的一点点。”荣骅筝已经好久未曾喝过酒了,她觉得自己今晚好像特别的完美,心头的高兴都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她一定要用酒同庆!

    宇文璨依然摇头,“不行。”

    “宇文璨……”她大眼睛湿漉漉的将他看着。

    宇文璨心一软,当下就要点头了,他想到什么,还是很坚决的摇头。

    “宇文璨,我今天心里很高兴。”荣骅筝一改刚才的表情,很认真的对宇文璨道:“真的很高兴很高兴,我想将这种高兴持续下去。”

    喝酒可以将高兴持续下去?宇文璨很是疑惑,喝醉了什么就不记得了,还持续个什么?

    荣骅筝一眼就看出了宇文璨的想法,很认真的道:“酒自古以来就是用来助兴的,有了它我就更高兴了。”

    宇文璨:“……”

    荣骅筝说好说歹,宇文璨都不答应,荣骅筝的眼神哀怨到不行,在求了宇文璨他也没有答应,荣骅筝最后就蔫了,干脆连理都不理会宇文璨,他教也不应,还坐到旁边去了。

    这丫头!

    宇文璨非常无奈,在菜上来,她又不吃,就这样坐着,宇文璨没了法子,最后只得应了。

    荣骅筝一见宇文璨松开,瞬间的就跳了起来,转头就对小二说:“我要这里最好的酒,给我上一壶来!”

    两人闹到一半小二端着菜上来了,算是知道全过程了,也知道宇文璨答应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看向宇文璨,看到宇文璨点了点头才照办去了。

    看来荣骅筝这一天是犯了酒瘾,又或者是她方才逛夜市的时候东西吃多了,她的五个‘最爱’她并没有怎么吃,酒来了之后倒了一杯就开始一点点的喝。

    对于自己的酒量,荣骅筝一直认为自己还算可以的,但是事实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

    荣骅筝喝酒鲜少用饭菜,宇文璨的脸色不算好,劝她她就和宇文璨撒娇,“你就让我喝嘛,好久没喝过了,而且既然喝都喝了,就让我喝个痛快吧!”

    看看,之前说一点点,现在就说要求个痛快了,所以,人当被*到一定的时候总会得寸进尺,恣意妄为,但是,谁叫你是心甘情愿的呢。

    所以,就算身为帝皇的宇文璨的话一直被人忽悠,他也没办法恼怒,也没办法对她置之不理,脑子里只想着怎样让她过得最好。

    他心甘情愿!

第三百零六章 谁更强大

    宇文璨知道荣骅筝其实很喜欢喝酒的,当年为了一壶酒就可以被宇文广拐出去,宇文璨一直记得这件事。

    荣骅筝的酒量其实很不错的,但是宇文璨是千杯不醉,他这辈子就几乎没有醉过,所以只要喝酒能会醉的人,在他眼里都是酒量不怎么的人,所以,荣骅筝喝醉了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然而,有一件事是宇文璨料不到的。

    那就是荣骅筝喝桩后真的成了一个酒鬼,闹腾到不行。虽然距离她上一次喝醉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宇文璨一直记得那时候的她醉了之后一脑儿的睡了,连当时他挥退左右将她抱回*榻都不知道。在抱她回去的过程中,她乖乖巧巧将脸搁在他肩膀上,唇角还弯弯的,软软的任他抱着,那时候说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而现在,她真的是一个醉鬼,喝桩后整个人就像脱了缰绳狂奔的野马,怎么都控制不住。她一会儿高歌,一会儿吟诗,一会儿将笑话,什么都出来了,无论宇文璨怎么劝她都不听,径自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荣骅筝原本那爱说的劲儿就让小二印象深刻了,醉酒之后小二简直是目瞪口呆,连话儿都说不出来,愣愣的看着她一手拿着杯子凑近嘴唇,一边唱一遍跳,兴致高昂指数直达五颗星。

    “……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灿烂的星光……”

    “……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你说为爱我们不够勇敢,在……”

    宇文璨和小二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唱什么歌,也未曾听过这样的曲子,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拿着杯子放到嘴边才唱,只觉得她唱得声情并茂,力竭声嘶,而且还是一边兴致高扬的扯着嗓子大声的唱,一边尽情的喝酒,好不畅快!让人根本就舍不得让她停下,一个人喝醉了发酒疯却让人舍不得让她停下发疯的,也就只有荣骅筝一人了。

    不过,说真的,她唱得那曲子是真的非常好听,那节奏那调儿,是人闻所未闻的,让人听了一遍又想听第二遍,小二听得如痴如醉,宇文璨黑眸幽森的瞟一眼他他都没看到,痴痴的将荣骅筝看着,心想,自己这一晚算是值了,这些曲子想必神仙都没听过呢!

    因为包厢是用精致优雅的屏风来围起来的,平日里安然静雅,氛围非常好的,不过,到底是用屏风来隔着的,声音大一点多多少少都会被别的包厢的人听到,所以,荣骅筝醉酒不知道要收敛自己的声音,恣意的唱,恣意的喝,还恣意的笑,她曲儿才唱了一半,震惊到了其他包厢的人,竟然纷纷跑过来站在他们包厢外面认真的听她唱,她唱几句别人就纷纷鼓掌大叫:“好,唱得好!”

    更甚者,有些人想直接进来看看荣骅筝,但是人还没进来,宇文璨轻飘飘一个眼神扫过去,他们就抖着身子离去了。

    荣骅筝听到掌声十分高兴,仿佛回到了以前,乐呵呵的将杯子递给宇文璨,道:“宇文璨,我们来合唱吧,我好久没有唱K了,好,好痛快啊!”

    宇文璨拿过她手中的杯子,正要想办法带她离开,荣骅筝就急声叫:“唉,你不想唱么?”

    让他堂堂一个帝皇在这里唱歌?!宇文璨额边的青筋一突一突的在跳,“筝儿。”

    她喝得脸儿红彤彤的,闻言迷蒙着眼睛看向宇文璨,打一个酒嗝后应了一声,黏糊糊的黏到他身边,“宇文璨,好啦,我们一起唱吧,一起唱……”

    “你才喝了一壶罢了,怎么就醉成这个样子?”宇文璨无奈,伸手搂住她,“我们回去再唱。”

    小二翻一个白眼,一壶还少么,那可是浓度和纯度最高的杜康酒,一般人半壶不到就直接睡过去了,这女子喝了一壶还能站得那么稳非常难得了。至少他工作那么多年鲜少看到酒功那么好的人。

    荣骅筝软绵绵倒在宇文璨身上,“对,回去再唱,我,我要教弦儿和竹儿唱儿歌。”

    宇文璨:“……”

    “你知道儿歌是怎样唱的么?”

    “……”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

    宇文璨叹息,微微弯腰就要将她横抱起来。哪知道荣骅筝根本就不领情,揪住宇文璨的衣襟危险的问,“宇文璨,你从来就没有展示过你的武功,我,我也不知道你武功到底好不好,你,你说我们的武功谁更好一点?我一直想知道……”

    宇文璨眸光一闪,“这个不重要。”

    “你骗人!”她不依,缠着他道:“我们比一比,现在就比一比!”

    她说时,伸手就要去抓桌面上那个酒壶,宇文璨不让她拿但是到底迟一步,荣骅筝已经对着壶嘴再度喝了一口酒了,不得已,宇文璨第三次的抢下她手中的酒壶。

    “宇文璨,我还要喝!”荣骅筝怒,手掌往桌面上一拍,桌子应声而裂。

    一旁的小二头呆若木鸡,紧接着头皮发麻,然后是一阵心痛,这已经是第三张桌子了。他第一次见如此……‘豪气’的女子,这女子一掌拍碎第一张桌子的时候他差点要晕过去,还是男子淡淡的一句:“让你掌柜过来换一张。”他才忍住没晕,屁颠屁颠的照办去了。

    这男子的身份明显就很高贵,他们掌柜背后也是有人撑腰的,一般的达官贵人鲜少能叫动他,然而这男子的吩咐掌柜却亲自领着人来换桌子,最后还毕恭毕敬的朝男子欠身,让小二都愣住了。也就是他发愣的那一瞬间,一个桌子再度应声而裂,他那时候来不及心痛,掌柜的就已经以飞一般的速度让人换来了另一张桌子。

    眼睁睁的看着三张桌子在自己面前碎裂,小二在这间酒楼伺候了数年,那感情可不一般,心痛得难以言表,每一间包厢的桌子用的都是上等的青龙木啊,这碎的不是桌子,是银子啊……

    三张桌子被毁掉,掌柜几乎不敢去看宇文璨,已经没有多余的桌子给夫人砸了,他罪过啊!

    “筝儿。”宇文璨也不任她闹了,直接将她横抱在怀里,“我们回去。”

    “不,不回去,喝酒,我要喝酒,我要唱歌!”荣骅筝挥腾着四肢,不让宇文璨抱,“我们比一比,比一比……”

    宇文璨将她乱动双手紧紧的连她的身子一起抱在怀里,姿态轻松自然,就像是他怀里抱着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大麻烦而只是一只不安分的小猫似的,边顺着怀里小猫的毛边目光淡定的瞟向掌柜,“马车还没来到?”

    “莫约半刻钟便可以到达了。”掌柜的毕恭毕敬。

    荣骅筝想要挣扎出宇文璨的怀里,“嗝!……放,放我下来,宇文璨,我们喝酒!”

    “乖,我们先回去。”

    “放我下来!”荣骅筝根本就不听劝,不停的扭动着身子,身上好好的衣袍被她弄得皱巴巴的。

    宇文璨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想要说什么,说时迟那时快,荣骅筝醉醺醺的眼睛突然就一眯,掌心竟然就运气,倏地就出掌朝宇文璨击去!

    “喝!”小二和掌柜都吓了一跳,特别是掌柜,他大叫一声,“主子小心!”然后赶紧的出掌要挡,宇文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丫头的功力已经不同往日,她看似不经意的一掌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挡下的。所以,在两股力量对击,他听见掌柜吐出沉闷的一声,然后整个身子飞出去十多米,跌倒在一旁猛地吐了一口血他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倒是别的包厢的人见了,纷纷倒抽一口气,“听说陈掌柜可是武林难得的高手呢,怎么……”

    瞬时,大家探向荣骅筝的目光多了一丝震惊和惊奇,纷纷猜测她到底是谁。

    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荣骅筝仿佛感觉不到,她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宇文璨,怎么打不到你?”

    宇文璨黑眸深深:“你想打倒我?”真是好胜心强的丫头。

    “……”她静了一下,醉醺醺的将下巴搁置在宇文璨的肩膀,就在宇文璨以为他睡着了,想要抱着她回去,便听见肩膀有一个声音说道:“……你要保护我啊,你当然要比我强大。”

    宇文璨唇瓣翘着,想要说什么,她又说:“但是,我,嗝,我也要保护你,所以我也要比你强大。”

    小二听得一头雾水,她要他比她强大,又要她比他强大,那到底是谁更强大好一些?

    宇文璨失笑,轻抚她长长的青丝,“傻瓜。”

    “我不傻!”她不依,傻乎乎的道:“我是真的要保护你。”

    “嗯。”

    “你总是不置可否。”她虽然醉了,但是却能够清晰的埋怨。

    宇文璨叹息,真是聪明的丫头。他要的,从来就不是她的保护,作为男人,他只求自己能够好好的保护她,好好的守护她。

    “你也要保护我知道么?”她哼哼的,傲娇的攀住他的脖子,“我有危险你第一时间要赶过来知道么?”

    “好。”他点头,然后为了她不再闹腾伸手点了她的睡穴,她一下子就软了身子。

    他一个好字都是一个承诺,他从来都是承诺如千金的人,然而,也不是所有的承诺都能够如愿的兑现的。

    两个人谁更强大一点,这个还不得而知,但是,她真的如她所言保护了他,她说的,从来都不会只是一句空话……

第三百零七章 吐

    荣骅筝闹腾了那么久,本来宇文璨在她喝醉的时候就可以带着她回宫的,但是他到底是不放心自己的两个孩子,在吩咐人领一辆马车前来的同时让人通知宇文翟,让他将两个孩子带到这里来。

    宇文璨点了荣骅筝的睡穴,她到底是安分了,在马车到达后,不顾四周好奇的目光他抱着荣骅筝在夏侯过等人的簇拥下离开。恰好的,他们刚踏出酒楼门口,迎面就走来了一大两小的身影。

    宇文翟一手牵着小王子一手抱着小公主,对上了宇文璨的视线。

    小王子和小公主一看到宇文璨眼睛就亮了一下,想叫,但是两人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老师的教导,想到四周人虽然不多,但是‘父皇’二字叫起来委实敏感,张了张小嘴巴,却怎么也没有叫出口。

    宇文翟朝宇文璨微微点头示意,正要欠身行个近礼,宇文璨便道:“王兄,莫拘这等小节了。”

    宇文翟点点头,小公主这时候正好凑近他的耳朵,细细声的才敢叫出母后两个字,“母后怎么了,是睡着了么?”

    “嗯,是睡着了。”宇文翟分明是嗅到了酒味的,不过这些不宜喝小孩子说,摸摸她的脑袋将她放下地面,“时候不早了,要回宫了呢。”说时,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将他们带回宇文璨身边。

    两个孩子乖乖巧巧的跑回了宇文璨身边,都仰着头想看荣骅筝。

    看着眼前一家四口,距离他们不过两三步距离的宇文翟不知怎么的眼睛闪过一抹什么,当他的眼睛看到乖乖巧巧枕着宇文璨手臂,脸蛋通红的睡着的荣骅筝的时候,宇文翟的眼睛竟然有些移不开。

    宇文璨兴许是感受到了宇文翟的视线,搂着荣骅筝的臂膀紧了一些,让她的身子更加贴近自己才淡淡的道:“王兄,今儿麻烦你了。”

    “不麻烦。”宇文翟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弦儿和竹儿都很乖巧。”

    宇文璨点点头,也不多说,抱着荣骅筝,一家四口上了马车。

    “王伯再见!”两个小屁孩从车帘钻出脑袋,不停的朝宇文翟挥手。

    “再见。”宇文翟温和的笑着和他们挥手,然后看着马车一点点的远走。

    “爷?”

    马车早已经隐没在黑暗之中,宇文翟站在原地不知道多久了,一旁一直替他撑着伞的侍从忍不住开口唤他。

    宇文翟的眼珠子动了两下。

    “爷,时间不早了……”

    宇文翟也不出声,就这样看着那个方向,好久之后他突然开口,“你说江南那个地方怎么样?”

    “……挺好的。”侍从道:“绵延水乡,蒹葭苍苍,白云绿水,最是自在。”

    宇文翟在黑暗中笑了一下,“是啊,挺好的,不如过完年我们便去那里定居如何?”虽是问句,但是他也不等侍从回答,最后瞟了一眼马车离开的方向就转身稳步离开。

    他的侍从也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微微叹了一口气。

    王爷他……这又是何必呢?

    而正在行驶着的,高大精致的马车上。

    “父皇,母后怎么睡得那么熟啊?”小公主问道。

    宇文璨淡淡勾唇,睁着眼睛说瞎话,“她等你们太久,累了。”

    小王子眼皮动了一下,想说什么的,宇文璨瞟了他一眼,小王子垂下了脑袋,眼珠子却光芒老成。

    “你们今晚玩得开心么?”

    “开心!”一说到这个小公主就笑眯了眼,小嘴巴不停的说着自己今晚经历的事情,说完嘟起嘴巴道:“本来以为父皇会和母后也过来的,谁知道你们都不来!”

    “……”总不能说他们是特意不去的吧?

    小公主看一眼被自己父皇抱在怀里的母后,在瞟一眼旁边铺着狐裘的,软绵绵的小榻,忍不住道:“父皇,母后都那么大了,为何还要抱着她啊,让她躺着不是更好?”

    此话一出,四周的空气显得特别的安静,马车的前端却传来了一声类似被口水呛到的咳嗽声。

    “母后这样会不舒服吧?”小公主不理会小王子拉扯她的衣摆,天真的看了一眼自己王兄,继续对自己父皇道:“要是我,我就宁愿躺着也不被抱着。”

    “……”

    小王子不忍再听下去,对宇文璨道:“父皇,这马车里有书么?”

    “柜子里。”宇文璨容色平静的答道。

    小王子离开自己妹妹几步远,去翻柜子拿出一本书捧着就在烛光下看。

    小公主不死心,“父皇。”

    “嗯?”宇文璨脸色平静的抬眼看女儿。

    小公主笑靥如花,巴拉巴拉的走到宇文璨身边,小身子挨在他腿上,“父皇,我轻一点儿,不如你抱我吧?”

    宇文璨挑眉。

    “我轻一点,抱我的话父皇你不会那么累,母后也可以躺在小榻上,这样更舒服,一箭双雕啊。”

    这丫头!宇文璨失笑,看着她贼兮兮的小脸,不答反问,“竹儿不累?”

    小公主小肩膀一蔫,扁嘴,“累。”

    宇文璨分一只手出来摸一下她的脑门,“乖,去躺着吧,到宫父皇叫你。”

    小公主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却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挠挠脑袋就真的踢了鞋子爬上那一张小榻睡了过去。

    唉,小王子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想道:是不是女孩子都那么好哄的?

    当然,到最后回到宫里的时候宇文璨没有叫小公主,而是让夏侯过抱着她下了马车,连带着小王子,宇文璨都让人先送他们回去。

    就像是经过精密的计算似的,他们一群人刚离开,荣骅筝的眼皮动了几下。

    他仿佛是意料之中的,黑眸看着她的眼皮动了几下,眼睛正好要睁开,他便出声,“醒了?难不难受?”

    荣骅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眼睛睁得迷迷糊糊的,眼睛水蒙蒙的向四周,只见四周都是黑兮兮的一片,只有一排排的灯光在寒风中摇曳着。

    “筝儿?”这个时候宇文璨正横抱着她上他宫殿门前的台阶,他一手拍着她的脸,再一次问道:“感觉怎么样?难不难受?”

    宇文璨也没有用力,但是荣骅筝好像有了点儿感觉,迷迷糊糊的蹙起了眉,张开嘴巴说了些什么,她说得很模糊,宇文璨根本就听不清楚,垂头下去问道:“筝儿,你说什么?”

    结果,他得到的是荣骅筝伸手软绵绵的将他推开,宇文璨蹙眉,正要开口,荣骅筝的脸却皱了起来,双手继续抗拒的推他,“……放,放我下来!”

    她身子软绵绵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外面寒风瑟瑟,雪花飘零,宇文璨怕放她下来就跌倒在雪地上,当然不可能将她放下来,想要安抚她让她乖些,就见荣骅筝的脸部皱巴得厉害,喉咙发出一股怪声,他想到了什么,但是还来不及细想,只见荣骅筝的胸口一动,然后嘴巴一张,呕的一声就吐了。

    她是被宇文璨横抱着的,脑袋搁置在他的手臂上,她微微侧头往外吐,但是大多数却还是吐在了宇文璨的手臂上或者是他步行着的腿上和鞋子上。

    众人呆住了。

    “呕……”

    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中,荣骅筝又是一吐。

    “皇上!”

    众人总算回过神来了,这会儿连夏侯过的脸色也明显的凝重很多,他知道自家主子有多爱干净,“皇上,要不让……”

    他建议性的话还没说出口,宇文璨的身躯竟然就蓦地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众人惊呆了,眼里全是崇拜,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返回这里的夏侯过亦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皇上出手了……

    夏侯过为自己再一次目睹宇文璨的能力而满足,眸眼却冷静的扫一眼众人,在众人领悟的冷静下来才提脚赶紧的往前面的宫殿走去。

    他走到门口,才要走进去,里面便传来了他家主子冷冷清清的嗓音,“出去!让一个人进来清理,其他人后退到方圆三百米之外!”

    夏侯过赶紧的顿足,遣一个人进宫殿进行清理可能会出现的混乱和污迹之后,迅速的领着其他的宫人离开,并下令守卫的禁卫军后退至方圆三百米之外。这等命令,其实夏侯过鲜少接到,而每次接到都是荣骅筝在的时候,至于为什么,夏侯过是连想都不敢想一下的。

    荣骅筝喝了整整一壶纯度浓度都极高的杜康酒,吐得真够呛,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才消停。在吐停了之后,她整个人就奄奄一息,眼睛都没睁一下,连指尖都不会动了。

    看着宇文璨身上一片残迹,宫殿里都是眼前这个这两天才出现在这里的,不明身份的女子吐完之后的酸臭气味,被派遣进来的宫人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放,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自己的存在过高会引发天子之怒。

    他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他的存在,也不知道他也没有生气,只见他眉宇微微的皱着,却摸帕子亲自替女子擦拭脏兮兮的嘴角。宫人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他还来不及开口,宇文璨便再度横抱起全身无力的荣骅筝往沐浴池的方向走去,转过身后才留下来一句:“让人送醒酒汤过来,一刻钟后将这里都收拾好。”

    宫人呆呆的,但是眼前哪里还有皇上的身影?

第三百零八章 陷入沉睡的两位小殿下

    进了沐浴池,宇文璨也不急着将两人的衣袍脱掉,抱着荣骅筝直接的踏进了沐浴池。

    “……唔。”温热的水一下子浸湿了身子,水蔓延到自己的脖子下方,荣骅筝双手猛地扑腾,“水,水灾……”

    正搂着她身子替她脱掉衣袍的宇文璨顿时笑了一下。

    “救命……”她皱眉呢喃,双手继续扑腾,水花四溢,“救命!”她双手猛地乱摸,在摸到宇文璨的身子后,像是抓住了浮木似的,四肢攀住他就再也不放了,嘴巴喘着气。

    她身上的衣袍剥得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亵裤,双手搂着自己的肩膀,双腿圈着自己的腰,身子软绵绵,力道却强硬的贴在自己身上,这个姿势他根本就无从对她下手净身,他试图扯开她那用过度缠人的四肢,她却不依,身子扭动几下,攀住他的力道更重了。

    宇文璨的黑眸深深,“别乱动。”

    “不,……水。”她更加的缠住宇文璨,唇瓣不经意的在他的动脉处摩擦着。

    他如炬的目光锁着她娇嫩的脸颊,却淡定的问:“筝儿,你怕水?”他倒是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这丫头害怕的东西呢,这倒是稀奇。

    谁知,她虽然醉了,不服输的性子还是没有变,闻言哼了哼,“……谁怕了。”

    她的好强让人失笑,宇文璨伸手替她摘掉肚兜,安抚道:“好,你不怕。”

    前胸空荡荡的泡在水里,荣骅筝觉得舒服,闭着眼睛都忍不住微微发出叹息。

    宇文璨则苦命的继续进行脱衣任务。

    自己身上挂了一个大包袱,再加上湿的衣袍根本就不好脱,宇文璨花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两人的衣袍脱了,而且脱到最后,两人的体温都升高了。

    她醉醺醺的,明天醒来定然很不好受,所以宇文璨为了让她明天好过点,除了替她净僧外什么也没有做。荣骅筝却没有领悟宇文璨的一番好意,只觉得自己非常喜欢这种肌肤相贴的感觉,忍不住想要多一点,四肢都挂在人家身上的她竟然不停的乱动,嘴唇在宇文璨的颈边和耳畔吐气如兰。

    宇文璨眯眸,拍一下她的蹲坐作警告,“别乱动。”

    “唔!”她摇头,不听,挂在他身上乱动。

    而且,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强吻人家太多,吻上瘾了还是怎么样,竟然搂住宇文璨的肩膀唇瓣就在他的脖子,肩膀上乱点火。

    “筝儿!”宇文璨正要警告她,她的唇瓣就堵住了他的唇,舌尖还大胆的主动伸进去和他纠缠!

    宇文璨的呼吸一下子便重了。

    偏偏荣骅筝还不消停,主动而**的吻一路往下……

    “筝儿!”他伸手捧住她想要继续往下的脸儿,“乖些,你……”她醉酒明儿醒来定然难受,如果今晚再经历芸雨,她明儿也不知道要躺多久。

    “宇文璨,不要……”她仿佛没听见,醉酒的她竟然固执的挥开他的手,微微咬住他喉结的唇轻轻的呢喃,唇瓣顺着他光/裸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挑动着火焰。

    宇文璨明白,在荣骅筝面前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圣人,她这样对待他,他哪里受得了,一双黑眸越发的幽深,在荣骅筝嘴巴滑落到自己胸口再度呢喃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捧住她的脑袋重重的吻了上去……

    翌日

    荣骅筝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痛欲裂,眼睛几乎睁不开来。

    “娘娘,你醒了?”被临时派过来伺候的宫女看到荣骅筝眼皮动了好几下,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荣骅筝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开口,发现自己嗓子干得难受,像是被火烧似的。

    “水……”

    宫女赶紧去端过来一杯水,荣骅筝一口饮尽,“谢谢,还要。”

    最后,荣骅筝连续喝了三杯水喉咙才舒服一些,原本刚醒来她脑子散作浆糊,根本记不起自己为什么那么痛苦的,但是她好歹是一个懂医术的人,体内残留的酒精让她明白过来,也想起了自己昨晚的混账事儿,想起什么赶紧问宫女:“两位殿下昨晚可有回来?!”丫的,她真的想给自己一巴掌,昨晚竟然因为嘴馋而忘了两个孩子……

    “回来了。”

    “在我和皇上回来的时候一起回来的?”

    “这个奴婢并不知晓。”宫女是临时过来伺候的,这个不太清楚,倒是知晓:“不过都是昨夜回来的。”

    “真的回来了?”荣骅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起,一想到两个孩子,她的心就没由来的发堵……

    “是的。”宫女道。

    荣骅筝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想过去看看,便问:“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两个孩子醒来了没。

    宫女说了一个数字,荣骅筝知道这个时候恰好是早朝的时候。

    “竟然还这么早?”荣骅筝脸儿皱巴着,头痛让她非常高难受,她伸手揉眉,“去那个柜子帮我拿那个包袱过来。”

    宫女点头,不过办事前想起之前接到的命令,“娘娘,皇上早已经让人准备了醒酒汤,你要不喝一些,对酒后作用非常好的。”

    “嗯,谢谢。”荣骅筝难受得伸手猛挠脑袋,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她挠成了鸡窝,“不过你先帮我将那个包袱拿过来。”相对于别人给她开的醒酒药,她更相信自己的,而那个包袱里面则有一瓶她之前研制出来的醒酒药,对醉宿非常有效。

    宫女将她的包袱拿过来之后,荣骅筝找到一瓶药,倒出两颗药丸就扔进嘴巴里吞掉。

    “娘娘,这醒酒汤……”

    荣骅筝将包袱递给她让她放好,闻言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吃药了。”

    吩咐的事儿没做好,宫女很是惶恐,“但是皇上说……”

    “别担心,皇上不会怪罪你的。”荣骅筝安慰她,想到什么皱着眉就要下*,但是她脚丫子不过动了一下,立刻有一阵酥麻传来,而腿间的酥麻和微涨的感觉更是明显。这些感觉荣骅筝不算陌生,脸蛋红了一下。

    不过她的娇羞只维持了半秒钟,取代之的便是咬牙切齿。丫的,好你个宇文璨啊,竟然连醉酒的酒鬼也不放过!

    荣骅筝知道自己昨晚就是酒鬼一个,却不知道将一个酒鬼吃下肚需要的勇气。她牙齿磨啊磨的,凶神恶煞,吓到了一旁伺候的小姑娘。

    “娘娘,你……”

    “我没事。”荣骅筝哼了两声,正要说什么,但是脑海闪过一幕什么,她完全愣住了。咽了咽口沫,她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想起昨天‘*’的自己,咬牙切齿再度转变成了娇羞,娇羞半秒,内殿的门口恰好传来一个慵懒的嗓音,“你先下去。”

    宫女看荣骅筝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的,变脸非常快速,正有些担心,认出那个嗓音来,欠着身子就下去了。

    荣骅筝听到那声音哪里还记得自己之前的气,也不记得自己身上的酸胀感了,手脚利索的抓住龙被,然后一溜儿的一滚,龙被瞬间的将自己身子裹得严实的同时她的身子也往龙榻最里端缩去。

    宇文璨进来之后就只看到荣骅筝捆成了蛹状的背影,还有就是旁边还在用炭火温着的醒酒汤。

    “为何不喝醒酒汤?”

    “……”某人装死。

    “不难受?”

    “……”某人继续装死,不,应该说装睡,鼻孔发出呼呼的呼气声。

    他很没好气,“别装了,我在走廊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咳咳!”人家都挑明了,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荣骅筝转过头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今儿怎么那么早下朝?”

    宇文璨伸手拎粽子似的捏着龙被一角便将她给拎了过来,正要伸手‘剥粽子’,荣骅筝就乖乖的从里面出来,而且是二话不说的跳到一旁去,正在得意之时,腰就被人攥住,身子紧接着一个腾空,最后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的下巴搁置在她的肩膀上,双手搂住她的腰,双腿夹住她双腿,制止了她所有想要挣扎的动作,“筝儿,来,亲为夫一下,就像昨晚那般。”

    “咳咳!”她记起昨晚自己的胆大妄为,脸部持续的在涨红,“夫君,白日宣淫不甚好啊。”

    “昨晚谁说动动更健康?”他说话严肃,但是话里分明带着笑意。

    “是啊,那是谁啊。”荣骅筝睁着眼睛装傻,绝对不承认昨晚是自己逼着宇文璨快一点,他不肯最后自己亲自来,所以说出了动动更健康的话儿来。昨夜的记忆不堪回首,荣骅筝现在恨不得自己挖一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是说出那样的话……

    “你忘了是谁?”宇文璨轻飘飘的声音钻进她耳朵,“要不今儿醒着再来一次,让那个谁来个永生难忘可好……”

    “不不不!”荣骅筝慌忙摆手,“我决定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发酒疯了!”

    “夫人,那是那个谁的事,与你何干啊?嗯?”

    荣骅筝一听,这才知道自己不打自招了,恨不得一巴掌往自己的嘴巴砸去,让你嘴贱!

    宇文璨饶有兴味的将她看着,亲一下她红透了的耳尖,“嗯?”

    荣骅筝快要哭了,“下次真的不发酒疯了……”

    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宇文璨不置可否,不过昨夜他是真的惊讶到了,不过说到底是真的欢喜。想起昨夜两人*了半宿,再加上她醉酒,伸手摸摸她乱糟糟的脑袋,“你头不痛?”

    荣骅筝见他不再说那件事,松了一口气,乖乖的回答:“刚才吃了我自己研制的药,没事。”她现在已经感觉好了很多了,她另外有担心的事,“宇文璨,你去看看弦儿和竹儿醒了没。”

    “他们还没有起来。”他之前吩咐过,每天两个孩子一醒来就让人报告给他的,现在报告的人还没有来,所以应该还没有起来。

    荣骅筝皱眉,心里越发的发堵起来,“都这个时间了,不算早了,怎么还没有起来?弦儿和竹儿起*来从不需要人叫的,而且是无论他们多累,睡得多晚,他们都不会到这个时辰还没有起*的。”话罢,她作势掀被子站起来,“不行,我去看看。”

    “你急什么,你还未梳洗,衣服也还没有穿好。”宇文璨伸手制止她,荣骅筝不甚在意,“我什么样子他们又不是没见过。”

    “好了。”宇文璨很没好气,按住她,自己站了起来,“你先去洗刷,我去看看。”

    荣骅筝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有点神经病,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天忽略了两个孩子心里过意不去还是怎样,总觉得如果现在自己现在没有亲眼看到两个孩子就不安心,拉住他,“别,我去。”她说时,一骨碌的起来,“我去看看他们……”

    “你先去洗刷。”宇文璨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容置喙的道:“如果你现在不去洗刷么,信不信你走不出这个内殿?”

    这是挑衅了?荣骅筝挑眉,眯着眼睛摩挲着下巴,“宇文璨,你这是想要和我比比功夫么?”

    “好胜心强的臭丫头。”宇文璨懒得理会她,伸手在她头顶上胡乱的揉一把,将她那原本有三分鸡窝形象的脑袋揉成了一个真正的鸡窝。

    荣骅筝一把拍掉他的手掌,哼了一声,“你别太过分啊,就算你是我夫君,但是惹恼了我我一样会痛扁你的。”

    宇文璨觉得好笑,眉眼轻轻一跳,让一旁伺候的人端洗刷的东西过来。

    荣骅筝翻一个白眼,用脚踹宇文璨的后腰,“你不是要去看弦儿和竹儿么,还不……”她话没说完,宇文璨眸光便朝她扫来,带着微微的警告,她不敢造次,乖乖的边动身洗刷边道:“好吧,你去看吧,我洗刷。”

    宇文璨瞟了她一眼,这才动身往侧殿走去。

    荣骅筝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再瞟一眼自己的身子,又有种想要咬人的冲动了。昨晚他们在沐浴池那里做了一次,又在龙榻上做了一次,虽然龙榻上早已让人换过被褥,但是她的身子昨晚宇宇文璨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没有替她清理,现在腿间还是黏糊的,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跑一个澡,净身的同时也能洗去昨夜带来的酸胀感。

    她找出衣袍,正要往沐浴池走去,她敏感的耳朵便听到侧殿传来了一阵阵慌乱的声音,还有就是器物碎裂的响声,其中还伴随着宇文璨冰寒刺骨的响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的,为何两位殿下……”

    荣骅筝眼皮一跳,脑子一时间竟然陷入了混乱之中,什么都听不到了,像是有什么催促着她似的,她立刻扔了手中的衣袍,仅仅是转着睡袍,闪身就往侧殿走去。

    刚走到门口,她还没有踏进去,却立刻感觉到里面气氛一片凝重,里面伺候的宫人个个跪倒在地,瑟缩着肩膀连大气都不敢喘,而宇文璨则坐在两张小*旁,薄唇紧抿。而两张小*上的两个孩子则安安静静的合着眼睛在睡,刚才那么大的动静竟然也没有吵醒他们。

    “怎么了?”她快步跨进去,虽然有些不明白在场的气氛为何如此凝重,但是看到两个孩子好好的松了一口气,“弦儿和竹儿还没有醒来?”

    宇文璨站了起来,上前握住她的肩膀,脸色非常难看,“筝儿……”

    “怎么了?”荣骅筝鲜少看他脸色这么难看过,伸手摸他,“你不舒服?”

    宇文璨拿下她的手儿包进自己手心,荣骅筝感觉到他的手掌不服以往的温暖干爽,而是凉凉的,带了一点点湿气。“宇文璨,你到底怎么了?”他这个样子让她刚平静下来的心再度开始不安起来。抬眼看他,只见他脸色有些白,她视线便从他脸上转到两个孩子的脸上,两个孩子还是好好的,睡得非常香甜。

    “我没事。”宇文璨抱住她,紧紧的。

    荣骅筝被他弄糊涂了,她想要挣开他,宇文璨却抱得越发的紧,几乎要将她胸腔里的气体都给挤出来了。她难受,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大,“到底是怎么了,你说啊,你这样,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事儿很严重……”

    “……”

    “宇文璨?”

    宇文璨抱着她,久久的,莫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荣骅筝再也忍不住了,正要开口,却听见宇文璨在她头顶说:“弦儿和竹儿……叫不醒。”

    叫不醒?

    荣骅筝一怔,一瞬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宇文璨说的是什么。

    “筝儿……”宇文璨的声音隐忍,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抬眼看着宇文璨,眼睛很明亮,模样很信赖,问:“什么叫做叫不醒?”

    她这个模样清丽而漂亮,眼睛亮晶晶,目光信赖,宇文璨一辈子也忘不了她这个表情,不过,他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伸手将她的脸儿按在胸膛处,没有说话。不管她是真的不明白还是一时反应不过来,他都希望她永远都不要面对不好的事情,他希望世上所有的噩耗,世上所有的灾难都远离她。

    他深切的希望着。

    “宇文璨?”荣骅筝在他胸前闷闷的开口,说时伸手推开他。

    荣骅筝此时距离两位殿下的*榻三四米左右,宇文璨按住她脑袋的力道很重,她有些不舒服她视力甚好,清楚的观察到两个孩子的呼吸如常,没有出现一丝不正常的情况。她站在原地继续看了几眼,还是看不出分毫不对劲,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瞳仁倏地收缩,用力的一把推开宇文璨!

    “筝儿!”

    她往前扑去,伸手按在两个孩子的手腕处,不一会儿,她倒抽了一口气,身子跟着颤抖起来了!她有些不敢相信,伸手去碰小王子的身子,“弦儿?”

    “……”

    “弦儿!”荣骅筝伸手用力的摇小王子,可她得来的结果却是小王子一动不动。

    小王子很多时候都不需要让人省心,他的睡相也素来乖巧,一双小手乖乖的交叠着放在小腹上,脸部朝上,睡着了就不会乱动,荣骅筝从来不需要担心他晚上会不会滚落*底,也不需要担心他会踢被子,他永远都是那么的乖巧。

    他现在也是,一样的睡姿,眼睛轻轻的闭着,睫毛长长的,不算翘,却很长,在眼睑下方留下了一块小阴影。他绝美的小脸蛋纷嫩红润,小嘴巴更是红艳得让人惊艳,荣骅筝伸手用力的去推他也没有动一下,如果不是他那高蜓精致的小鼻子还在轻轻的呼着气,真的会让人以为他只是不同的入睡了。

    “弦儿!”荣骅筝的一声几乎没有如此慌乱过,她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脸颊,“弦儿?快醒醒!”她说到最后,眼睛冒出了一层湿气,只觉得心头一股股的凉意涌上来,阴寒渗透了骨髓。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捂住唇转一下身子去看女儿,“竹儿!”

    小公主也一动不动。

    荣骅筝和两个孩子在西北边疆住了三年多,三年来,她每天都有事情要做,为了训练手下的士兵她每天都要比其他士兵还要早起*。她总是担心两个孩子她离开了就不好好用早饭,或者不好好洗刷养成坏习惯,都会在自己的时候将他们也叫起*。

    两个孩子很听话,但是孩子们也有孩子们的脾气,他们也会偷懒,有时候根本就不肯那么早起来,每当遇到这样的情况荣骅筝都不会跟他们客气,摇着他们的小身板,大他们的小屁股,或者捏捏他们的脸蛋,骂他们小懒虫,他们虽然不肯起来但是翻个身子,嘟哝几句还是会的。

    然而,这一次,就算荣骅筝用力的摇小公主和小王子的小身板,他们都没有醒来,也没有翻个身子不理会她,更加没有嘟哝出声,就这样静静呼吸,静静的躺着,睡得异常的安静。四周再大的响声也没能将他们吵醒过来。

    两个孩子,和寻常里没什么不同,却怎么也叫不醒……

    昨日还笑米米的,俏生生的叫着自己母后,今天他们却躺在*上怎么也叫不醒来了,这样的结果,为人母亲怎么能够接受得了?

    “弦儿,竹儿!”荣骅筝大声的叫,听着她声音的人都发现,她越大声,声音里的颤抖就越是明显,“……你们再不醒来,母后就再也不理会你们了……母后说真的……”

    “筝儿……”

    “宇文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荣骅筝几乎力竭声嘶,“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她说着说着,直接哭了出来,“他们是不是怪我昨天只顾着自己没和他们一起玩儿啊,他们要是怪我可以起来直接和我说啊,为什么要……”

    宇文璨紧抿着唇,绝美的唇瓣此刻有些泛白,他什么也没有说,看着她赤着脚,身上只穿着淡薄的睡袍,脱掉了身上和冬季龙袍相辅相成的,貂裘勾边的披肩披在她身上。

    荣骅筝一手挥开,明黄色的披肩坠地,她眼中的泪止也止不住。

    宇文璨眼睛锐利了下,弯腰捡起那披肩,不顾她的反抗,径自替她披上。荣骅筝没力气和他拗,被泪洗过眼睛没有清明,反而布满了红丝,她抬眼盯着他:“宇文璨,我脑子笨,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好不好”

    宇文璨抿着唇看着她,太过幽深的目光里面包含太多太多,复杂得让人看不清楚。他上前去抱她,她却不让,眼睛固执的看着两位小殿下。

    “怎,怎么回事?”颤抖着一句话,没有得到回应,她看着两个孩子安安静静的小脸,一次又一次的呢喃:“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了那么多遍的话都得不到回答,她四肢都开始泛凉,伸手再次替两个孩子把脉,两个孩子的脉象告诉她他们的脉象很清晰,很平稳,并没有什么不妥,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一切都是好好的,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

    荣骅筝一遍遍的在心里呐喊,嘴上也一直的呢喃:“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含泪的眼睛扫过地下跪着的人。

    “奴婢们也不知道啊……”宫人们看到荣骅筝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那样一句话心里已经够不好受了,现在被荣骅筝这样看着,吓得啜泣着说道:“平时里两位殿下清晨都醒来得比较早,但是今儿却比较迟,奴婢们想殿下们是不是昨天玩得太累了,所以……但是,但是奴婢们发现两位殿下怎么也叫不醒……恰好这个时候皇上过来了……”

    “叫不醒,怎么突然间就叫不醒了呢……”荣骅筝喃喃着这些话,眼睛冒出的水汽从来就没有听过,宇文璨抿着唇,瞪一眼胡乱说话的宫人,走上去搂住她的肩,发现她的肩膀抖得厉害,他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鞭,搂紧了些,“筝儿,别这样,弦儿和竹儿……”

    “别这样?”她一把甩开他,抬起的脸儿不知什么时候起竟然布满了泪痕,“我怎样了,我只想要弦儿和竹儿醒来!我只要他们醒来,你明不明白?!”

    “……”宇文璨眸光阴冷,眼睛冰凉得可怕,却什么也没有说,眼睁睁的看着她情绪到达失控。

    以前遇到什么事情她都可以解决,甚至是一眼就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然而现在,她却什么也观察不出来。两辈子了,世界奇人怪事听了那么多,却从来不曾听过年幼的两兄妹*之间睡着之后,看着上面事儿都没有,却怎么都叫不醒了……

    荣骅筝心头前所未有的混乱,眼睛来回的看着安静的躺着的两个漂亮的孩子,最后她深怕两个孩子无论是哪一个看少了一眼就会消失不见,伸手抱住了小公主道小王子的*榻上,两兄妹挨着睡。

    她原本以为这样自己的信不立会好过一点的,但是她却没有,两个孩子躺在一块,都叫不醒,她更难受了。她看着两个孩子,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不知不觉间心里竟然想到了以前看的西方的可怖片,想到那些突然之间就一睡不起,变成了人偶的人,瞬时间心里越开越恐慌,像是疯了似的伸手一遍一遍的替他们把脉。

    她自诩医术高明,然而这一次,无论她把了多少次脉,她也探不到丝毫的可疑痕迹,她探到的脉象只告诉她,她的两个孩子其实还是很健康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医术于是出了问题还是别的,只知道自己对自己的孩子束手无策。束手无策对于一个素来行动派的她,对于无论什么事情都勇敢尝试,勇敢解决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两辈子了,她的人生里几乎未曾遇到过她解决不了的问题!

    而这一次,他不但解决不了,她甚至无从下手,根本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知道,她束手无策!

    束手无策如果是小事她可以不在意,但是对象是自己的两个孩子,两个可能再也醒不来的孩子,那么,这一种感觉就太可怕了!荣骅筝只感觉道恐惧翻山倒海的朝自己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筝儿!”她的脸色苍白得像是白纸似的,唇瓣也青白青白的,这个样子和她早上起来那红润娇羞的模样简直是两种极端。宇文璨心头一阵紧缩,连忙上前揽住她。前一刻钟两人还甜蜜如丝,这一刻却……

    这一次荣骅筝没有挣开他,因为,她根本连力气都使不出来。

    宇文璨将她稳稳纳入怀中,力道是仿佛想要将她纳入血肉那种紧密,“筝儿,别这样,我们好好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我们要冷静,要冷静……”

    只要细细的听,都能听到他话语里的心痛,跪在地上的众人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泪。

    无论宇文璨说什么,荣骅筝都静静没有说话。

    然后,全场是一片静默。

    静默不过是片刻的时间,突然间,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将大家从死寂中解救了出来。除了荣骅筝,所有人的视线都往那边看去,然后大家便看到夏侯过疾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而他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御医。

    “皇上,御医们来了。”夏侯过道。

    跪着的众人心头燃起一股希望。

    荣骅筝抬起头来,看向那些她平日里根本就不甚信任的御医,目光竟然也流露出些许热切来。这一刻,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心底却是无限的希冀的,她希望是自己的医术出了问题,甚至是她或许根本就不懂什么狗屁医术,又或者是昨晚将脑袋卖给了周公……无论是哪一种,她都觉得不重要,她只希望这些御医能够得出一些和她不一样的结论来,她希望他们说两位殿下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

    侧殿原本就没有多大,二十多个御医一进来,整个侧殿就变得狭隘下来。御医甚少有机会亲眼目睹龙颜,这下赶紧下跪行礼,却被宇文璨冰凉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你们仔细看。”宇文璨冷冷清清的道:“找不出问题来,自己去领罚。”

    皇家血脉本来就不繁荣,这几年来皇家血脉的身子更是好到不行,御医们个个都几乎是闲职,有些御医甚至几乎上十年没有医治过人了,人人只能捧着医术和药书钻研,只盼有一日能够派上用场。现在好不容易有皇族血脉给他们治,看着眼前这期盼了的立功机会,然而此刻,他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们冷汗涔涔,手心冒汗。

    所有的御医,除了出远门去其他地方研制药材的几个御医,所有的御医都被带了过来。领他们过来的时候夏侯过只说两位殿下病了,并没说是什么,大家都以为不甚严重的,想着把他们都叫去不过是皇上只有一个龙子太过担忧的缘故,谁知道事儿竟然如此严重,两位殿下竟然是睡着叫不醒了!

    睡着叫不醒?

    这样的事儿发生在几岁大的孩子身上几乎是闻所未闻,御医们原本已经够震惊的了,现在一把脉,发现说什么异象都没有!

    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却叫不醒,这说出去了绝对会是天下奇闻!

    睡着了醒不来,除了死人,御医们只见过得了脑病的病人,或者是中风的老人,又或者是被下了蛊的人。然而,这三样,无论是哪一样,都是有迹可循的,不会说查不到分毫异象的。现在这查不到原因,而两个小孩确实叫不醒,如果不是亲眼见识,还真的不敢相信世间会有这等事儿存在!

    御医们用尽了十八般武艺,却还是束手无策,都是抖着身子回报道:“……两位殿下无碍。”

    两位小殿下脸色红彤彤的,气色非常好,睡容也恬静,看起来真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因此,御医们有点怀疑皇上是不是借这个几乎来试探他们的医术……

    而后,几乎每个御医在在把完脉都会冒出这样的念头,忍不住说出——两位殿下无碍这样的话来。

    第一个御医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宇文璨冷笑了一下,“你是说两位殿下在和我们开玩笑么?”

    御医大气都不敢喘,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臣等不敢。”而无论他们是真的不敢还是假的,又或者存在了别的心思,宇文璨和荣骅筝都是聪明人,他们能想到的他们自然也考虑到了。荣骅筝一反常态,竟然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毫不心软的就往小王子和小公主肉肉的嫩嫩的手臂上一人用力的狠狠的戳了进去!

    那样的力道,那样的狠劲,就算针没有扎进自己的肉,所有人都纷纷倒抽一口气。

    银针进红针出,先别说小孩子的痛觉特别灵敏,旁人看着都觉得难以接受,认为只要是个人都会痛了,然而两个孩子还是面容恬静的睡着,什么变化也没有。

    倒是荣骅筝,看着那染了血丝的银针,咬破了嘴唇。

    宇文璨拳头紧握,对夏侯过冷然道:“拖出去。”

    一个御医束手无策,最后是所有的御医都无可奈何的被拖了出去,至于处罚是什么,没有人敢问。

    御医们被拖出去之后,全场个再度陷入了静默中。期间,宇文璨出了一趟侧殿,不过不到片刻便回来了。他回来之后,他却敏感的察觉到荣骅筝的面容好像平静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激愤,怔怔的坐着。

    然而,她这个样子,宇文璨看了心里便更不好受,他靠近她,却见她又再度伸手替两个孩子把脉,来来回回,连续了两三次。第三次的时候她眼睛再次的流出了泪水,泪水流到嘴角也没有擦去,想到什么身子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跪着的人们都觉得诡异,宇文璨的心则是兵荒马乱,“筝儿!”

    “……”

    “筝儿!”宇文璨握紧了拳头,第三声还没叫出来,赫然再度看到了荣骅筝的身影再度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哽在心脏的一口气才舒了出来。

    而其他的人则吓得差点儿晕了过去。

    荣骅筝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药,她伸手轻轻沾了一点,就往两个孩子手上拿小小的针口上抹去,然后,她什么也没有做,伸手过去再也不是替他们把脉了,而是将他们的手放回了杯子里,替他们掖好被子。

    最后,她轻轻倾身过去,在两个小孩的脸蛋各自印下一吻,“小宝贝,等着母后。”她的孩子,无论是谁都不能随意的从她身边夺走!

    即使是死神也不能!

    “乖,他们会听到的。”宇文璨伸手去抱她,荣骅筝静静的任他抱了一会才伸手回抱。

    那么多的问题需要解决,他们必须冷静下来!

    两人抱了一会儿,荣骅筝平静了很多,宇文璨感觉到了她体内平静下来的气流,徐徐道:“筝儿,你可曾听过心蛊?”

    心蛊?

    荣骅筝一怔,脸色顿时苍白得可怕。

第三百零九章 下蛊之人

    她一副血色被抽空的了的模样让宇文璨的心蓦地一沉。他虽然不懂医术,也不懂什么奇异灵术,但是他到底是学识渊博,很多东西就算没见过也能讲出一些大概来。其实心蛊二字早在他看到她如此高明的医术也探不出丝毫异象的时候就在脑海里闪现了。

    然而,心蛊二字是不能够轻易说出来的。

    如果两个孩子真的被人下了心蛊,后果……宇文璨根本不敢想象。

    “连你也觉得是心蛊?”

    这一次,荣骅筝用了一个‘也’字。

    没人知道,其实,在替两个孩子第二次把脉的时候,荣骅筝就已经知道她遇到了医学方面无法解释的事情。

    无缘无故,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两个孩子就是睡着叫不醒了,她绞尽脑汁,想尽自己接触的所有医学方面的案列,都没有找到相似的。而且,脉象走向根本就不符合医学方面的逻辑,荣骅筝就知道这和医学根本就没有半毛钱关系!

    心蛊这个词荣骅筝不是没有想过的,事实上这个念头早就在她脑海里闪现了,不过这个想法刚闪现她就否决了,因为她根本不能接受!

    荣骅筝兴趣甚多,很多东西她都有狩猎,她最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蛊很神秘很诡异,甚多人根本就不相信它的存在。然而,蛊在大多数人的眼内又是不可思议的,可怖的,不道德的,也这也是她药圣师傅不管她对蛊多感兴趣都不让她碰的原因。

    所以,关于蛊,她的认知是比较少的,她有看过各方面关于蛊的书籍,也看过一些专门破解蛊的书。值得一提的是,嘉华公主的蛊术其实是非常好的,她研制的蛊术全是最著名的,而荣骅筝上辈子就是非著名不去研究,所以恰好能够见招拆招。

    关于这个,荣骅筝不得不说,她是幸运的。

    然而,人不可能一生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蛊,她可以说,她最不精通的就是蛊,然而,这一次,她的两个孩子竟然碰到了心蛊!

    心蛊,顾名思义,是由心出发,下蛊之人的目的是控制中蛊之人的心魂!

    其实说心魂还算客气了,有时候甚至是体魄,是人的整个神经,整个系统!严重者甚至会成为下蛊之人的傀儡!

    心蛊是所有蛊当中最厉害最无形的一种蛊术,也是最泯灭道德的。上辈子,关于心蛊二字,她只看过解释,连基本案例都没有,因为心蛊在上辈子是禁止传播的!心蛊成千上万种,而她只知道心蛊的最普遍症状,两个孩子如今风平浪静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两个孩子所中的心蛊到底是哪一种!

    她一想到心蛊,整个人几乎要晕厥过去,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遍遍的想,好久之后,她倏地挣开宇文璨的怀抱就往一侧走去。

    “你去哪儿?”宇文璨抓住的手臂。

    “你别抓住我。”荣骅筝一脸着急,“我要去藏书阁找关于蛊的书,特别是有关心蛊方面的。”

    宇文璨不放开她,静了一下,好久之后才开口:“藏书阁没有关于心蛊的书。”

    “什么?”荣骅筝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话,“皇家藏书阁没有一本关于心蛊的书?你在和我开玩笑?”她摇头,“你太断言了,藏书阁几十万册的书,里面有什么你不可能全部都……”

    “我从两岁开始进藏书阁看书,当年进去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书,而是将一本本的藏书题目记下来,然后再进行记每一本书的目录。”宇文璨打断她,声音很轻很轻的道:“在我的记忆里,里面没有一本关于心蛊方面的。”

    荣骅筝:“你看的只是目录不是么?”

    宇文璨也不反驳,只道:“藏书阁的书有九成我是能够背下来的,关于蛊这一方面的书刚好在我背过的书里面。”

    这丫头定然不会知道,蛊这些东西何等隐秘相传,它的传承是极具地域性和隐秘性的,学蛊之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保证不泄露养蛊和解蛊之道,不然的很可能会被蛊反噬。所以,从来就不会有关于蛊的著作传世,就算有都不过是只言片语罢了。皇家藏书阁几十万册的书里面,有关于蛊方面的著作也不过是只有区区两本,两本加起来的叙述字数只有两三万字,里面记载的大多数是某种蛊是怎么下的,最深度也不过中蛊之后表现的症状。而且,因为这吉言片语还是一些中蛊之人或者是猎奇之人收集而来的,不准确性恨不能确定。

    “你就那么肯定?”他越是这么说荣骅筝就越担心,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让两个孩子醒来的机会的,“你之前不是离开了皇宫几年么,你又怎么知道藏书阁里面有没有新增书籍?”

    “就算我之前立功几年,但是藏书阁的使用权早在二十年前父皇就将之交给我,所有的书籍著作都要经过我的首肯才能放进去。”宇文璨道:“不是什么书都能进入皇家藏书阁的,必须经过细选。”

    荣骅筝一听,知道自己原本的希望一下子幻灭了,紧紧的咬住嘴唇。

    宇文璨想要安慰她,荣骅筝却固执的哄着眼圈瞪他:“我不相信,你让人将所有有关蛊这方面的书那给我,我自己去看!”如果这里没有,她就去民间找,无论是为什么办法,她都会找到方法破解这个心蛊的。

    一定!

    宇文璨是知道荣骅筝是太过担心所以才那么固执,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劝说她,值得对夏侯过道:“让易蓝立刻将藏书阁里所有有关蛊的书拿过来。”

    闻言,荣骅筝的脸色这才好一点,她想了想,打算跟着上去。

    “筝儿。”宇文璨拦住她,“你冷静一点!”

    荣骅筝担忧得脑袋几乎要爆炸,宇文璨一遍遍的要她冷静将她内心忧虑的炸弹瞬间引爆,她一把挥开他的手,朝他大声喊:“冷静冷静,什么狗屁冷静,我告诉你我已经很冷静,非常冷静了!”

    气氛刚刚才恢复好一点,跪着的人才松一口气,现在被荣骅筝这么一吼,整个侧殿顿时陷入了一股可怕的寂静中。宫人谁人也不敢抬头看他们九五至尊被人骂的样子,个个缩着肩膀,尽量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宇文璨脸上布满阴霾,冷静的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么?”

    “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弦儿和竹儿还会中蛊?!”她气得有些口不择言。

    跪着的宫人心中全数倒抽凉气,更是恨不得自己能够化作一团空气。

    宇文璨的脸色果真更难看了。

    荣骅筝朝宇文璨大喊了两句,胸口上下的起伏着,她喊完,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但是她不想花时间道歉,转身就走。这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陷入了疯狂的任性。

    “你或谢听过心蛊根本就不知晓心蛊的关键。”宇文璨这回不管她脚步匆匆,站着径自道:“心蛊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找出下蛊的人。”

    荣骅筝脚步一顿,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宇文璨没有再说一遍,他知道她其实听到那句话了,“关于心蛊方面玄龙大师曾经和我说过,无论是哪一种心蛊,皆是由心所生,这心关乎的是中蛊之人和下蛊之人,如果要想中蛊之人得以解决必须找到下蛊之人。”

    “要找到下蛊之人?”荣骅筝闻言几乎要崩溃。

    虽然她对心蛊的见解少,但是她也知道,心蛊并不同于其他的蛊,并不需要亲自来到中蛊人的跟前才能下,只要拥有中蛊人任何一样关键的物品或者只需要知道他们的出生时辰或者命格方位即可。

    世间那么大,两个孩子接触到的人那么多,要从中找出一个下蛊之人谈何容易!

    “没错,找出下蛊之人是必经之路。”

    必经之路……

    四个字,一次次的刺激着她的脑神经,却意外的让荣骅筝冷静了下来。

    “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弦儿和竹儿他们见过或者接触过什么人?”两个孩子一直跟在她身边,她接触他们是最多,他们碰到什么人她其实是最清楚的。她不排除这事儿可能和边疆的兄弟幼关系,但是她如今已经不在那里了,她现在在京都,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出京都这方面的可能性。

    宇文璨见她冷静了下来放心了不少,闻言道:“弦儿和竹儿无论去到哪里我都让暗卫暗中保护的,方才我已经让夏侯过飞鸽传书通知暗卫卫长,让他将那几个保护弦儿和竹儿的暗卫叫来这里,让他们叙述情况。”

    荣骅筝闻言放心不少,想起什么,她问:“你方才出去是因为这件事。”

    “是,也不全是。”宇文璨道:“蛊这方面的东西源自西方的国家,我方才让人飞鸽传书去那边,请求他们各自派这方面最出色的人过来。”话罢,一顿,道:“玄龙大师好像也擅长这方面,他前段时间恰好从西方国家回来,正好也请他过来一趟。”

    荣骅筝闻言抬眼怔怔的将他看着,原来他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做了那么多的事,她这才明白,方才的她是多么的不狼……

第三百一十章

    荣骅筝垂头,咬唇轻轻道:“宇文璨,对不起……”她怎么就忘了,弦儿和竹儿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紧张……

    “傻瓜,我的我们之间有何好道歉的。”他叹息,上前轻轻将她揽入怀里,“我们之间从来就是你付出太多,你为我做太多,我几乎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些什么,就算说对不起也该是我。”两个孩子现在是在他的至尊之地被一睡不醒的,他的责任其实最大。

    “才不是呢。”她嘀咕,“别以为我感受不到,以前一直都是你付出。”以前一直都是他付出,是她对她好,她以前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好了,别说这个了。”宇文璨见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那个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没人知道他最担心的其实是她,只要她有稍微的不高兴,都可以牵动他所有。

    荣骅筝闻言果真乖乖的不说话了。

    宇文璨满意,放开她,目光扫视着地下跪着的人,“你们伺候两位殿下的这些日子里,也没有发觉两位殿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众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

    宇文璨闻言不语,冷眸直直的扫过他们,他们连气都不敢喘了。

    “来人!”宇文璨命令道:“将在侧殿伺候的人都隔离起来,重兵看守,谁也不能去看,要是谁敢私自出逃,格杀勿论!”

    跪着的人见宇文璨不杀他们松了一口气,纷纷叩首跪谢。

    那些人刚被拖出去,这边易蓝便抱着两本书走了进来,而恰好的,之前宇文璨召见的暗卫也全数被夏侯过领着过来了。

    “皇上。”易蓝恭恭敬敬的将书呈给宇文璨,宇文璨拿过书点了点头便将书给了荣骅筝。

    荣骅筝听了宇文璨说的关于心蛊的必经之路之后,对这两本书的*便不大了,她现在一心只想听听那些暗卫怎么说。所以,她不打算要那些书,但是她转念一想,觉得留着以后看看也无妨之后就拿了。

    “你们现在将这段时间两位殿下碰触到的人一一说出来。”宇文璨吩咐道。

    暗卫们领命,一一说了,荣骅筝宇文璨还有夏侯过三人细细的听,易蓝则负责在旁边记录。在安慰说到一个名字的时候荣骅筝瞪大了眼睛,打断对方的述说:“你说什么?皇后娘娘?!”

    这个侧殿的气压倏地降低。

    暗卫就知道会这样,暗暗的捏了一把汗,“是的,夫人。”

    荣骅筝转头去看宇文璨,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声音很轻很轻的问:“竹儿经常去找云青鸾?”别怪荣骅筝这么问,因为对云青鸾,她从来就不会放心,她怎么样不能忘记之前小王子差点儿就死在了她的手里!竹儿长得像她,而她又那么恨她,她根本就不相信云青鸾会喜欢竹儿,会善待竹儿!

    其他人有些许尴尬,虽然知道不符合规矩,夏侯过还是忍不住出声:“夫人,这件事应该和……皇后娘娘无关,属下一直在附近看着公主殿下,未曾见过皇后娘娘对公主殿下有歹劣之心。”

    况且,据他所知,云青鸾根本就不懂蛊术。如果她懂蛊术的话,夏侯过敢肯定,她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是荣骅筝,而不是现在才找两个孩子的麻烦。

    “不。”意外的,反驳的人不是荣骅筝,而是宇文璨,“不一定,这事儿是朕疏忽了,夏侯过,你现在立刻就让人将她带过来这里。”

    荣骅筝咬咬唇,也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夏侯过自然领命,立刻动身办事去了……

    而后,暗卫们一一将剩下的要报告的报告出来。

    荣骅筝和宇文璨听了,知道两个孩子这些天碰触最多的反而是亲人,特别是昨天两个孩子跟着宇文翟一个晚上……他们对望一眼,荣骅筝心里对宇文翟挺喜欢的,心里有些不忍,然而宇文璨却直接吩咐道:“方才报告的人,都一一带回来。”

    暗卫们闻言吃了一惊,皇上这个做法未免太……要知道,刚才报告的人当中包括了胜国太傅,还有三位亲王……

    荣骅筝也有些迟疑,“宇文璨……”这样做,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被怀疑的感觉真的不好受,而且也会伤及兄弟之间的感情的,不太好

    宇文璨何曾想这样,微微叹气,最后加了一句,“荣大人还在出任务中,就不必了。至于胜国太傅和朕的兄弟,传朕口谕,让他们接到命令立刻进宫来。”——

    陌上依然分割线——

    夏侯过和他的属下脚步如飞的踏进西亭,这个时候风雪变小了,四周异常寂静,那么大的空间,回荡着的只有他和属下的的脚步声和身上佩剑磕碰盔甲的声响。

    云青鸾虽然身处冷宫,皇后或许也只是挂名罢了,无论如何,她到底是皇后,一队人马来到云青鸾的冷宫前,在踏入她前院的时候夏侯过让他的下属放缓了脚步,再走了几步,在即将到达门前走廊的台阶的时候,所有人单膝下跪。

    夏侯过双手抱剑,正要高声说明来意,里面却从来了声音——

    “夏大人来了?”

    夏侯过皱眉,不知为什么,他有种云青鸾其实是等着他到来的感觉,他压下心头这种异样感,一板一眼的道:“回皇后娘娘,皇上有事请您去一趟。”

    里面沉静了片刻,接而传来了浅浅的笑声,很认真的发问:“去哪里?皇上的寝宫?”

    “皇后娘娘英明。”

    云青鸾好像并不怎么欣赏夏侯过的恭维,语音慵懒的道:“夏大人可知皇上让本宫前往所谓何事?”

    “属下并不知晓。”夏侯过答道。不知为何,他觉得今儿的云青鸾有点儿奇怪,要是以往她听到皇上召见定然欣然前往了,今日却如此轻描淡写,有点儿不太对劲。

    “夏大人还真是对皇上忠心耿耿。”云青鸾话语里好像捎上了点讥诮,而后又是淡淡道:“麻烦夏大人回去回复皇上,本宫昨夜感染了风寒,不宜外出见人,还望皇上见谅。”

    夏侯过脸色不变,简明扼要的道:“皇后娘娘,皇上之令,属下不敢违抗。”

    “如果本宫今儿就是不走出这个宫殿呢?”云青鸾冷笑着说道。

    “那就莫怪属下多有得罪了。”夏侯过说时,脸色如常,领着属下站起来直身就往里面闯,他们刚走进去,云青鸾便一身慵懒的走了出来,一双绝美的眼睛淡淡的瞥向夏侯过。

    “属下鲁莽了。”夏侯过墩布垂首。

    “能让夏大人心急如焚道行为鲁莽的地步,看来这一趟事儿委实着急啊。”云青鸾悠悠的说着,缓缓的在一旁坐下,她旁边的贴身宫女则替她倒一杯茶,她悠闲自得的端了起来用杯盖浮了浮茶,看样子是不打算跟夏侯过走了。

    夏侯过匆匆而来,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和她耗,虽然知道不合规矩,还是硬着脖子道:“请皇后娘娘立刻随属下去见皇上。”

    云青鸾浮茶的动作一顿,闻言一双眸子直直的朝夏侯过刺来,说出来的话瞬间冷了很多,“夏大人,本宫说过,本宫今儿无论如何都不会踏出宫门半步,如果皇上想要见本宫还请皇上移步了。”

    夏侯过皱眉,“既然皇后娘娘不肯配合,那别怪属下无礼了。”话罢,他朝属下微微使一个眼色,所有的士兵便用了上去。

    “本宫看谁敢再上前半步!”云青鸾蓦地暴声一喝,手中的杯子‘磕’的一声用力的扔在了桌面上,杯子里滚烫的茶水在桌面上晕开了大大的水迹。她出身高贵,又是一国之母,虽然常年位居冷宫,但是气势还是不同凡响的,所有的士兵都吓得不敢往前。

    夏侯过抿唇,正要开口让手下继续,云青鸾率先仰头大笑,“夏大人,本宫知道你今儿为何事找本宫。”她说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夏侯过,“那两个孩子现在睡得可还好?”

    夏侯过神经蓦地紧绷,。真的是她?但是……她怎么可能懂蛊术?

    “别怀疑,这件事的确和本宫有关。”云青鸾一笑,悠闲的伸出手端正方才她摔了的杯子,余光瞥到夏侯过的眼眸瞬间染上了愤懑,觉得异常好笑,“夏大人,你这个表情倒是有趣。”

    夏侯过握拳,口唇艰涩的开口:“皇后娘娘……”

    “夏大人。”云青鸾凉凉的打断夏侯过的话,目光冰凉,“皇上和那贱女人应该急坏了吧,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和本宫唠叨么。”

    贱女人……

    “……”

    “你回去回报皇上吧。”云青鸾唇角勾了勾,“这件事如果皇上不出面,是解决不了的。”

    夏侯过很迟疑,这个时候他不知道应该按照云青鸾的话来做……

    云青鸾见他如此矛盾,很好心的提醒一句:“夏大人,你信不信,如果皇上没在半个时辰内出现在本宫的寝宫里,信不信他会后悔一辈子?”

    夏侯过动摇了,两位殿下可是夫人和皇上的血脉,如果真的……他紧握双拳,领着一群人转身火速离去。

    云青鸾笑眯了眼,好心情的笑道:“夏大人,不送了。”

    看着那一队人马渐行渐远,挺远再度了无生气,云青鸾的目光渐渐的冰寒阴骘。从前她所受的屈辱,也是时候讨回来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云青鸾的威胁

    “她真的这么说,她自己亲口承认了弦儿和竹儿的心蛊是她下的?”

    夏侯过匆匆赶回去,将云青鸾方才的事儿复述一遍,荣骅筝和宇文璨两人的亮色沉了下来。

    “回皇上,确实如此。”

    经过了两三刻钟的沉淀,荣骅筝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沉着的问:“你是说你之前明明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她却能够准确说出弦儿和竹儿中蛊?”

    “是。”

    宇文璨和荣骅筝闻言对望一眼,最后他道:“此事你觉得如何?”

    荣骅筝摇摇头,瞟一眼沉睡中的两个孩子,眼睛再对上宇文璨的,“我们先不说她的话是否具有真实性,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的目的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报复我,二是得到你。”

    这两个,无论是哪一个,荣骅筝都是最不好过的人,由此可见。

    不过,她现在异常的冷静:“不过,照我估计,这两个可能性并非只是其中之一,而是她想一箭双雕,一举实现两个。”

    宇文璨薄唇紧抿,荣骅筝方才说的‘得到你’这三个字让宇文璨抿起来了薄唇。他正要说什么,荣骅筝眯眸冷笑,对夏侯过道:“夏大人,你回去回复她,便说皇上国事繁忙,如果她想要见皇上让她移步来这里。”

    夏侯过将视线转向宇文璨。

    宇文璨竟然勾了一下唇角,“筝儿说的恰好是朕想说的。”

    夏侯过不知道两人葫芦里卖什么药,也不多问,再次脚步匆匆的赶往西亭去。

    其实荣骅筝和宇文璨并没有像太多,就是两人坚持,无论发生什么,两人都要亲眼看着两个孩子,他们才能够安心。

    因为西亭处于皇宫的荒凉地段,和宇文璨的正宫距离相差比较远,即使夏侯过脚程再快,两趟来回都要花掉一个时辰,而同样是被召到宫里的其他人,除了胜国太傅,其他人都在京都繁盛地段,和皇宫相距较近,来回不过是半个多时辰,所以,云青鸾还没有来之前倒是宇文璨的兄弟先行到了宫中。

    因为宇文璨说的只要是和两位殿下接触过的人都带回来,而荣骅筝昨儿才去了封贞的府上,所以,除了宇文璨的三个兄弟之外,清太妃,封贞还有小凝儿都被带进了宫里。

    宇文璨也没有实行明火执仗,大张旗鼓的让人将人押回来,而是派了宫里的太监快速奔走召唤的,太监前往的时候只说了皇上急召,并没有细说情况,所以大家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待来到宫里,宇文璨将事儿一说,他们才知晓。

    宇文璨道:“朕找大家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例行公事,还望大家谅解。”

    宇文璨是九五至尊,他话都说得那么客气了,大家也就没往心里去,宇文翟看一眼乖乖巧巧的躺着的两个孩子,问道:“可确切知晓了谁是下蛊之人?”

    “没。”宇文璨淡淡的,“并不能十分肯定。”

    宇文翟点点头,想到了什么,“玄龙大师在这方面应该还算是有点见解的,要不让玄龙大师过来一趟吧?”

    “朕已经飞鸽传书了。”

    这边四兄弟说了一些话,大家说了一些心蛊见解,荣骅筝则和封贞,清太妃等说了几句话,封贞也饿为人母了,听到这等事儿急得连声安慰荣骅筝,差点儿就哭了出来,还是荣骅筝和清太妃怕她情绪太过激动影响胎儿,只得反过来安慰她。

    因为这个时候宇文璨和荣骅筝都没心思理会别的事情,所以一群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的走了。

    一群人走后,侧殿再度恢复了平静。荣骅筝伸手摸摸小王子沉静的脸,眼睛下垂着道:“我刚才替暗暗的替封贞把了一下脉,她的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很健康,几月之后肯定有一个白胖的胖小子出生。”话罢,翘了翘唇角,“儿子健康,小凝儿也可爱,真好啊。”

    宇文璨伸手摸她的发,轻轻道:“我们弦儿和竹儿也会没事的,他们会平安长大的。”

    她重重点头,嗯了一声——

    陌上依然分割线——

    ‘铿锵!’素色的茶盏被一把扫落在地上,应声而裂。

    “你是说皇上让本宫移步?!”

    “是的。”夏侯过道。

    “呵!”云青鸾怒极反笑,“你觉得本宫会相信这是皇上的意思么,少不得就是那个贱女人的意思!”

    “这确实是皇上的意思,还请皇后娘娘随属下走一趟。”

    云青鸾讥诮的勾勾唇角,不过这一回倒也没说什么,站了起来,道:“本宫倒不是什么小气之人,既然皇上都如此要求了,本宫跟你去一趟便是。不过出发之前本宫还得梳妆打扮一番,还请夏大人稍等片刻。”话罢,也不管夏侯过有什么反应,旋身就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不过,夏侯过也没有久等,云青鸾片刻便出来了,换上了一袭比方才漂亮不少的衣袍,“夏大人,走吧。”她说时,率先的往外走,衣袂翻飞间夏侯过正身跟了上去。

    夏侯过,没有将云青鸾带到侧殿去,而是依照吩咐将她带到宇文璨寝宫的外殿,待他们到的时候荣骅筝和宇文璨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荣骅筝和宇文璨是并排坐的,宇文璨一袭龙袍,面容沉着而冷静,举手投足间带着独一无二的尊贵,感觉有点高不可攀。而荣骅筝本来是穿着睡袍的,方才换上了一套高雅的衣袍,深紫的颜色衬得她白嫩的脸儿非常漂亮。

    两人看起来异常登对,仿佛他们天生就是一对似的,没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分开。

    看着这样的两人,宇文璨面纱下的蔻丹红唇缓缓的翘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她一进去,看到宇文璨也没有急着行礼,眼睛在宫殿内的四周转着,在将四周打量了一番之后,见荣骅筝和宇文璨没有开口,她便率先开口:“皇上,臣妾成为皇后四年多了,倒是第一次踏进这里呢!不过无论怎样,我还是踏进了这里。”她说着,目光赞叹的再度扫了一圈四周,“这儿果真漂亮。”

    荣骅筝看着她没有开口,宇文璨淡淡道:“坐。”

    云青鸾定定的看了宇文璨几秒,依言坐下,宫人就低眉顺眼的走过去给她添茶。

    云青鸾瞟着那一杯热腾腾的茶,指尖摩挲着精致的瓷杯,“这是臣妾在这个宫殿的第一杯茶。”她说时,将茶端了起来,靠近嘴边想到了什么又移开杯子挑眉道:“这茶应该没有毒吧?”

    “……”宇文璨静静的瞟她一眼,没有说话。

    就那样不咸不淡的一个眼神,云青鸾却绷紧了神经,指尖都开始颤抖起来。

    那一眼宇文璨很快便移开了,端起旁边的茶壶替自己和荣骅筝满上一杯茶后终于缓缓开口,“不如说一说你来这里的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云青鸾似是笑了一下,“不是皇上让臣妾来的么?”

    宇文璨眯眸,荣骅筝终于开口:“你到底想怎样?”

    “你觉得我想怎样呢?”云青鸾耸耸肩,目光对上荣骅筝染上了几许红丝的眼睛,笑容大了一点儿,“你难道没发觉你自己问的其实是一句废话么?”

    荣骅筝不言,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对,就是这种眼神!”云青鸾啧啧两声,“你不知道这几年里我有多怀念你这种眼神,我以为凭你这种想干什么便干什么的脾气,看到我的第一眼就会立刻扑过来将我撕裂的。”话罢,她叹了一口气,“谁知道你什么都没做,真是可惜了我的一番期待了。”

    荣骅筝拳头紧握,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没有一句扑过去将眼前的女子撕碎!

    “哟,终于有想扑上来将我撕裂的想法了?”云青鸾看到荣骅筝那表情好像有点兴奋,“你不是一个很自主的人么?怎么就不遵从一下你自己的想法?”

    “你别以为我怕了你!”荣骅筝拍案而起,眼看就要过去将云青鸾撕碎,宇文璨却拉住她的手臂,“筝儿,冷静一下,她这是是有意激怒你。”

    关于心蛊方面的只是荣骅筝并不知晓,但是宇文璨方才和她说了一些,比如说,中了心蛊并不是只要将下蛊之人杀了就能够解决问题的,心蛊种类非常多,而最可怕的一种叫做连心蛊。连心蛊非常强大,它的可怕之处在于它能够将下蛊之人和中蛊之人之间相连起来,然后下蛊之人直接控制中蛊之人,下蛊之人所承受到的事儿,只要想,就能够直接转移到中蛊人的身上,让中蛊人代替他承受。

    荣骅筝听到连心蛊的时候愣住了,而宇文璨最怕的就是两个孩子中的是连心蛊,所以他再三叮嘱荣骅筝要按捺住,却不能轻举妄动。

    被宇文璨这么一提,荣骅筝立刻记起了宇文璨之前所说的连心蛊,咬咬牙,将这口气给吞了。

    “哟,还真想不到你也有忍气吞声的时候。”云青鸾冷笑,“不过,我也知道你们在怕什么。”她说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滚烫的热茶,眼中倏地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荣骅筝还来不及想她那一趟的目光是什么意思,就见云青鸾端起那杯茶就往自己的手臂上倒下去!

    荣骅筝看着她那动作瞳孔一缩,她这是疯了么!

    而宇文璨则黑眸凝冰,蓦地出掌一击,云青鸾手上的杯子就往一侧飞去,然后*在地上成了碎渣!

    “你想怎样?”宇文璨眉宇之间有了松动,黑眸里满是薄怒。

    “呵呵,皇上倒是猜猜臣妾到底想做什么呢?不过臣妾想你早已经猜到了。”云青鸾笑着说,她说时,不经意的弯腰,伸手捡了一丁点方才摔烂的瓷杯的瓷片碎渣,然后捏着那碎片伸手就往自己光洁的额头上用指尖狠狠一划!

    她的额头立刻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血珠涔涔而流。

    她这样自残的行为非常诡异,宇文璨和荣骅筝都紧紧的盯着她头上那一道长长的血痕,没有人说话,两人敛声屏气,眼睁睁的看着她额头上的那一道血痕渐渐的消失不见,而她的额头瞬间的恢复了原来的美好模样,仿佛刚才那一道血痕不过是水中花,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宇文璨目光紧紧的盯着云青鸾,前所未有的阴寒。

    而荣骅筝则倏地站了起来,就往侧殿跑过去。

    “哈哈哈……”云青鸾看着那个背影笑得猖狂。

    荣骅筝刚去到侧殿,就看到侧殿里的人乱作了一团,眼睛里都染上了水汽,看到她来一个宫人就上前啜泣着道:“……娘娘,怎么回事啊,两位殿下的额头突然间都,都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荣骅筝一把推开宫女,上前一看,差点晕了过去。

    宫女方才说裂开一口子用得一点都不夸张,两个孩子纷嫩的额头上开了一条长达十厘米的口子,那口子伤口还不算浅,深可见骨,涔涔的血从上面留下来,流得两个孩子的额头和眼睛还有脸上都满是血痕。

    而两个孩子还是静静的睡着。

    没有人敢靠近两位小殿下,宫女们没见过这样的事儿吓得直哆嗦,更害怕被责怪,“娘娘,我们所有人都没有碰两位殿下,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之间就,就……”

    荣骅筝扑过去,从一侧拿过早就准备好了的治疗伤口的药粉往两个孩子的额头上倒去,一边倒一边注意伤口的走势,看着那样深的伤口,荣骅筝的眼眶忍不住红了,咬紧下唇什么忍了好久才没有哭出来,认真的上药。

    荣骅筝研制的治疗伤口的药是最好的,药涂上去之后那伤口立刻不流血了,但是荣骅筝还是很心疼,看着两个孩子脸上触目惊心红色血路,心如刀割,拳头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紧,努力了好久压抑住自己转头回去一张劈了云青鸾的冲动。

    她怕云青鸾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来,还是忍住了,让人端来温水,她捏了毛巾替两个孩子擦去那些红色的血痕。

    “娘娘……”

    在荣骅筝替两个孩子清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她身后有的宫人低声喊了句。

    荣骅筝:“……”

    “娘娘,皇后娘娘……让你回去外殿去,如果再不回去的话,就……”那宫女再说了一句。

    荣骅筝银牙紧咬,什么也不说,将手中的毛巾交给宫女之后立刻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她回去到外殿的时候恰好看到云青鸾在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看到她回来放下来茶杯,笑着问道:“怎么,两个孩子伤得还算轻吧?”

    就冲着云青鸾这么一句话,如果是平时的荣骅筝定然不会让对方好过,但是,现在的她不行,她就算拳头紧握得指尖戳破了掌心,她也不能反击云青鸾半句。

    云青鸾看荣骅筝这副吃瘪的表情很是愉悦,仰头哈哈大笑。云青鸾笑了好一段时间,一时间整个宫殿里就只有云青鸾的笑声在飘荡。

    “你终于也会怕了。”云青鸾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知道么,本宫这辈子为了能够让你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花了多少代价!”

    荣骅筝缓缓道:“他们还是孩子。”

    “那有如何?你觉得我太残忍了?”云青鸾嗤笑,然后阴沉得到:“你不知道,我对我的孩子更残忍。”

    我的孩子?

    荣骅筝心头一跳,她……有孩子?!

    荣骅筝闻言下意识的就想转头看向宇文璨,但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很不对劲,便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她正要问什么,云青鸾再度开口:“再说了,就算他们只是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凭什么要本宫怜惜?”

    荣骅筝:“……”

    宇文璨:“”

    “你应该感激本宫没有想要往自己心窝子插上一刀。”云青鸾高高在上的睨着荣骅筝道。

    “你也应该庆幸你没有这样做。”宇文璨开口道:“不然朕也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云青鸾闻言沉下了脸,竟然没有开口说话。

    荣骅筝松了一口气,她发现,宇文璨的话对云青鸾来说还是很有用的,云青鸾到底是爱慕着宇文璨的。

    “其实呢,如果我死的时候有两个孩子陪葬的话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云青鸾说时,下巴朝荣骅筝扬了扬,“你说是不是啊?”

    身为两个孩子到底母亲,荣骅筝真的对这样的话题深恶痛绝,她深吸一口气,“你一定要说这样的话么?还是你今儿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话来气我?”

    云青鸾又是一阵大笑,“哈哈哈,看你逼急了的模样真好!”

    宇文璨冷眼看着她笑,冷冷道:“你笑够了么?”

    “皇上,我不过说她一句,你这样就心疼了?”云青鸾还是哈哈大笑。

    宇文璨薄唇紧抿。

    云青鸾笑了好一会,兴许是口干了,抿了一口茶,宇文璨便乘着这个档儿开门见山的道:“不如直接说说你的目的吧。”

    云青鸾觉得也是时候了,也就问道:“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宇文璨不答反问:“你觉得可能么?”

    他这话也就是说还得具体看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罢了。

    “也就是说还有东西要比两位小殿下的性命更重要是么?”云青鸾笑,但是笑意却没有抵达眼睛,目光转向荣骅筝,“如果现在中蛊的人是她呢,皇上你还会说出这句话么?”

    宇文璨没有回答,云青鸾也知道他不可能会回答,在场静默了片刻,云青鸾才道:“我的要求也不多,既然现在中蛊的是两位小殿下,那么只要你们两人一人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发誓两位小殿下便立刻醒来,而且日后本宫再也不会动他们两个。”

    “什么条件,你说。”荣骅筝道。

    “哟,我还没说完呢,你这么急作甚?”云青鸾责怪的说了一声,接而再讥诮的道:“其实也不能怪你,你本来就是那么急性子的一个人,你今儿沉静得都快不像你了。”

    “说条件吧。”这回是宇文璨开口了。

    他这句话很明显是在为荣骅筝说话,云青鸾正喝着手上的茶,闻言握着杯子的手收缩了一下,待心头那一股窒息散去才不紧不慢的道:“臣妾方才说了那么多,也渴了,在说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喝一些茶润润喉咙呢?”

    宇文璨闻言立刻就示意宫人替云青鸾将茶满上,云青鸾却道:“不知今儿可有幸喝得一杯皇上亲手斟的茶?”

    荣骅筝微微眯眸,正要和宇文璨说些什么,宇文璨却站了起来,端起自己旁边的壶子就往云青鸾走近,在距离云青鸾一步之遥的地方顿下,伸手替她将茶满上,说了句:“这茶不错,你尝一尝。”然后便旋身离去。

    云青鸾看着他的背影,待他坐了下来之后才收回视线,愣愣的看着杯子里的茶,然后极慢极慢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像是在品味什么美味佳肴似的。

    荣骅筝一直静静的观察着云青鸾的状态,她发现云青鸾好像没有以往那么懂得掩饰情绪了,她现在很易怒,情绪也非常外露,有时候有些行为还包含了一点病态的癫狂……

    细细的将一杯茶喝完,云青鸾才放下杯子。

    宇文璨这时候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了下蛊的?”

    “也就不久前。”云青鸾含糊的道。

    “你没见过弦儿,是什么时候在弦儿和竹儿身上下蛊的?”宇文璨又问。

    “看来你们还真的没有一点蛊术知识,难道你们不知晓心蛊下蛊之法并非要见过中蛊之人的亲身都可以下么?”她转目看向荣骅筝和宇文璨,“至于是什么时候下的,那已经是本宫第一次见那小丫头的事情了。”

    一旁的夏侯过闻言倏地双膝跪地。

    早知道他就不让公主殿下靠近云青鸾半步了……

    荣骅筝皱眉,“夏大人你这是……”

    “属下有罪,属下没有保护好公主……”

    “起来。”宇文璨不容置喙的道。

    夏侯过跪着不动。

    云青鸾瞟了夏侯过一眼,翘着唇角道:“夏大人,你大可不必如此,这件事还真的和你无关。”

    “夏大人还是起来吧。”荣骅筝道:“她没见过弦儿,弦儿还不一样中蛊了么?”

    “不,谁说本宫没见过……王子殿下呢。”宇文璨打断荣骅筝的话,她见荣骅筝和宇文璨两人皱着眉看着她,咯咯的笑了,“你忘了四年前我其实还抱过那个孩子么?”

    四年前……

    也就是之前她伤了弦儿脖子的那一次!荣骅筝眼睛倏地一眯,“你在那个时候就在弦儿身上下了蛊?”

    “不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本宫还不懂蛊术呢,本宫倒是从他身上拿了一样东西罢了。”她说时,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是想像软玉一样的东西,“本来志强想扔了的,幸亏还是留了下来。”

    荣骅筝和宇文璨看过去,那是当年宇文霖在乔韬府上给两个孩子的软玉!这软玉原本只是给了竹儿的,说是因为身上只带了一块,给弦儿的则是后来差人送过来的,说是对小孩子非常好……

    不过,荣骅筝在那天之后就发现弦儿身上的软玉不见了,原本还以为是在此刻将弦儿抓走,在来到宫里的路上掉了,原来是被云青鸾给拿了!

    “你们是不是很好奇我到底是怎样下蛊的?”云青鸾笑得眼睛弯弯的问道。

    荣骅筝他们是挺好奇的,闻言以为她会说,都眼睛看向她。

    然而云青鸾却耸耸肩,“不过就算你们想知道,本宫也不打算说。”

    被耍的滋味都不好受,荣骅筝和宇文璨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既然你不想说,不如直接说你的条件如何?”

    “皇上担心两个孩子睡太久么?”云青鸾笑问。

    本以为宇文璨不会回答的,宇文璨却偏生点头,“朕是担心。”

    云青鸾倏地冷了脸。

    荣骅筝很想瞪向宇文璨,想警告他好好说话不要再刺激云青鸾了,因为她发现,只要她和宇文璨有丝毫交流,云青鸾的眼底就会没有半点笑意。

    兴许是被刺激了,云青鸾冷冷的对宇文璨提出了第一个条件:“我的第一个条件是希望皇上放我出宫。”

    “就这样?”

    “放我出宫,而且不能让人跟着我,不能寻找我的去向……更不能让人杀我。”云青鸾补充。

    “可以。”宇文璨点头,“第二个呢?”

    “对于皇上的第二个要求慢慢来。”云青鸾神秘的转换了个角度,改而看向荣骅筝,“听说你是帝女星是么?”

    荣骅筝睁着眼睛,没有回答。她在想,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京都应该甚少人知晓这件事才对的,云青鸾常年呆在冷宫,活动的范围那么窄,怎么会知道她就是帝女星这件事?

    云青鸾嗤笑了一下,“你还在装什么低调,西北边疆的朱雀上将就是当年的荣府鬼女,也就是消失多年的恭谨王妃……你是帝女星的这件事前几天开始市井之间传开了,别以为我不知晓。”

    竟然传到京都来了?荣骅筝皱眉。

    “为何要做出这么吃惊的表情,难道你不知晓皇上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就是帝女星,然后让所有人都认同你,好将本宫赶下帝后之位,好将你捧上位么?”

    荣骅筝快速的转头看了一眼宇文璨,看到他正不紧不慢的抿着茶,仿佛对这个话题丝毫不感兴趣。见他这样子,再加上这样的场合,荣骅筝不可能还能够问宇文璨些什么。

    “我是帝女星又怎样?”

    “如果你是帝女星的话,你的功夫至少不会很差,而且应该很高。”云青鸾睨着她,“不过就不知道你的功夫和皇上的相比谁更厉害一点?”

    荣骅筝听到她这句话第一反应想的不是两个人到底谁更厉害,而是云青鸾问这个到底想干什么!

    “你……”

    “你别管我到底想干什么,你只要回答我就好。”云青鸾冷冷的勾着唇角。

    “这个我也不知晓。”荣骅筝实话实说,这个问题其实她一直想问。

    “看来皇上也不是什么都向让你知晓的呢。”云青鸾道转而问宇文璨:“既然如此,这个问题就由皇上来回答吧。”

    宇文璨答道:“就功夫而言,朕的应该会比筝儿的高一点。”这丫头懂得房门杂技很多。

    “咦?!”荣骅筝这回真的吃惊了。

    “收回你这样可恨的眼神。”云青鸾冷冷的剜一眼荣骅筝,“你还真的一点都不了解皇上呢,你可知皇上十岁那年擅自闯武林,仅用三招就打赢了称霸武林三十年,从来就没人能够战胜的武林盟主?”

    什么?十岁那一年?!

    荣骅筝吃了一惊,如果宇文璨十岁就那么厉害的话,现在宇文璨都快三十了,经过了二十年的沉淀,那他的功夫到底该是如何的登峰造极啊!

    宇文璨感受到了荣骅筝吃惊的目光,脸色如常,仿佛那让人吃惊的传奇并不是他创造的,淡淡的朝荣骅筝瞥去一眼,“朕自小习武,这个算不了什么,你区区几年有这个成就比朕还要好。”

    他这是安慰我么?荣骅筝哭笑不得,她其实并不是很在乎这个,之前想知道不过是出于好奇罢了。况且,自己的夫君厉害她高兴都来不及呢!

    云青鸾见此眼眸染上了阴霾。

    “朕的武功比筝儿要好,你又想怎么样?”

    云青鸾没有回答宇文璨,指挥荣骅筝道:“你去点了皇上的定穴。”

    荣骅筝谨慎的眯眸,“点他的定穴?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青鸾转目瞪她,冷声喝道:“你问这么多作甚,你只管照做便是。”

    宇文璨用眼神让荣骅筝稍安勿躁,“这算是一个要求?”

    “是。”云青鸾点头,对荣骅筝道:“你必须尽你最大的力量去点穴,不能少用一丝一毫的力量。”

    不知道为什么,荣骅筝的心里很忐忑,心头有点儿泛凉。

    宇文璨却没有丝毫迟疑:“筝儿,动手吧。”

    荣骅筝目光在云青鸾和宇文璨之间来回,不安的摇头。

    云青鸾伸手在放在自己的喉管上,冷笑道:“本宫数三下,如果你还不快写动作,信不信我立刻抓破喉咙,让你永生后悔自己这片刻的迟疑?”

    荣骅筝抿唇,看了宇文璨两秒,在所有人出其不意之中便点了宇文璨的定穴,将宇文璨给定住了。

    “嗯,非常好。”云青鸾满意的点头,说时站了起来,摇曳生姿的朝两人靠近。

    荣骅筝下意识的站起来挡在宇文璨的跟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青鸾顿步,眼睛对上荣骅筝的,好片刻之后竟然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面目狰狞的脸来。

    荣骅筝瞳仁收缩了几下。

    “怎么,很可怖是不是?”云青鸾还是美好依旧的红唇车开一个弧度,这一扯,带动着整张脸庞,让她脸上奥凸不平的,伤痕累累的脸庞更加难看。

    荣骅筝没有说话,不过,说实话,她现在是后悔当初做得太尽了。不过,相对于云青鸾,她并不觉得自己下手重了。

    “也是,这样一张脸连我自己在照镜子的时候都会被吓到,更何况是你?”云青鸾仰头大笑,“你知道么,我其实现在都不敢看它了,越是看它我就越会忘记我当初的模样……”

    “我现在每天都不敢照镜子,你不知道,以前我最爱照镜子了,照镜子的时候连自己都会惊叹自己的美丽……”

    “我是天下第一美人啊,天下第一!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毁了我的脸?!你怎么可以!”

    云青鸾越睡越激动,一张脸就越发的扭曲,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把抓住荣骅筝的手臂,蓦地就将她用力的一扯,将她摔到了一旁去,她自己背对着宇文璨,荣骅筝则面对宇文璨。然后,她倏地拿出一把不知藏在哪里的匕首,将刀锋贴在了荣骅筝的脸上。

    “皇后娘娘,不可!”夏侯过一看,瞬间被吓到了。

    云青鸾连理会他都未曾,她对荣骅筝说:“我对你的第二个要求就是,你看着我的脸,照着上面的伤痕在你脸上划下去!一刀都不能少,我上面有多少伤痕你就必须划多少道!”话罢,也不管荣骅筝的反应,一把将手中锋利的匕首放进了荣骅筝的手里。

    夏侯过瞪大了眼睛,她竟然要皇上眼睁睁的看着夫人被毁容!

    荣骅筝手里拿着异常冰凉的匕首,脸上表现异常的平静,“如果我和皇上都照做了,你是不是可以保证弦儿和竹儿会没事?”

    “我保证。”

    “你凭什么我能够相信你?”

    “信不信随你。”云青鸾道,“本来我打算连这脸上的伤都转移到那两个孩子身上的,但是却发现不成功,只好让你尝尝这滋味了。”

    她竟然有过将脸上的伤痕转到两个孩子身上的想法!荣骅筝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不过呢,你的女儿挺可爱的。”云青鸾目光淡去了几许锐利,“本来我并不打算给他们生还的机会的,但是那丫头有几天天天嘴边都阿姨阿姨的叫我,就冲着她这几天叫我一声阿姨,我就买她一个面子。”

    荣骅筝紧紧盯着她,似是在考虑她话里的可信度。

    云青鸾目光锐利的剜她一眼,声音尖着叫道:“你还不动手,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晓无论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都没有选择的权利!还不快些给我动手!”

    荣骅筝抿唇,脑子快速的运转着,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匕首。

    云青鸾方才让她照着她脸上的伤痕一刀刀的划下去,这听上去是挺公平的,但是别忘了她是研毒的,她的鼻子异常灵敏,她早就知道,这匕首上其实淬了毒。

    而且,这还是不只是一层毒,匕首上应该有好几层毒,可见这把匕首其实已经准备了很久了。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荣骅筝淡淡道:“我现在以我帝女星的名义发誓,让上天做个见证,如果我和皇上守了承诺,而你失信,那么,你日后无论想做什么,你的愿望永远都不会达成!”

    云青鸾哼了一声,“本宫定然能够守诺,你还是快些动手吧。”

    荣骅筝闻言,看了宇文璨一眼,对上了宇文璨染上薄怒的眸子便不敢再看,低下头,手一伸,握着匕首就往自己脸上划去!

    “夫人!不可啊!”夏侯过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一张冷硬的脸全是不忍。云青鸾真的是不做则已一做惊人,她的容貌好歹是别人毁的,这样还好过一点,世界上哪里会有人自己一刀一刀的亲手毁掉自己的脸的。

    这一招何其狠毒!

    对于夏侯过的叫喊,荣骅筝置若罔闻,也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眼睛定定的盯在云青鸾的脸上,看着她脸上的刀痕,手上在自己脸上寻找着位置然后用力的在自己的上面一刀一刀的划下去。

    “夫人!”夏侯过看得流下来男儿泪,宫里其他宫人纷纷跪了下来,眼圈都红了。

    夏侯过见荣骅筝不为所动,则看向宇文璨,赫然发现自家主子的一双眼珠子布满了红丝,一双俊眸红得可怖!这都还不算,他的额头和脖子上可见的青筋正在一跳一跳的暴/动着。

    夏侯过看得心惊,想到什么心里更是吓得丢了心魄,他赶紧对荣骅筝大声叫道:“夫人,不好了,皇上尝试着用外功冲破穴道!”

    荣骅筝这个时候一张脸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了,脸上全是血,一听,吓了一跳,手中的匕首划了长长的一道痕,她顾不了那么多了,疯了似的朝他大喊:“宇文璨,你敢冲破行动试试看!”

    她刚才用了他全部的功力去点穴的啊,以她现在的功力,就算是比她功夫厉害十倍的人就算过了一刻钟用外力冲破穴道都会弄得血脉爆裂,而他的功力不过是比她高上一丁点罢了,这样算是硬碰硬了,直接冲破穴道的话他的筋脉可能会直接被粉碎!

    粉碎筋脉荣骅筝几乎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

    他到底明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啊!

    他怎么会笨到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她喊了一句,宇文璨像是没听到似的,他身上的筋脉还在快速的暴/动着.

    “宇文璨!你住手!宇文璨!”荣骅筝伸手就要推开云青鸾过去,云青鸾愣愣的抓住她的手臂,“少在这里罗嗦,我数十声,如果你还不将剩下的伤痕划好,这个要求便作废!我说到做到!”话罢,她立刻数道:“一,二,三……”

    “夫人!”夏侯过一听,则立刻替两边急坏了,这两个人怎么就都那么固执呢!

    荣骅筝听到云青鸾已经数到五了,咬咬牙,看着她的脸,飞快的朝自己的脸上划下剩下的几道伤痕!她划完后,竟然忘了要给自己止血,血水模糊了眼睛,湿了整个脖子,脸上全是辣辣的痛,她可以感受到匕首上的毒汁正在渗透着自己的脸部肌肤,她顾不得了,什么都补不得了,将匕首一把扔了,朝宇文璨吼道:“宇文璨,你TMD给我停下来!停下来,你听到了没有!”

    耳边匕首没入肉的声音顿住了,宇文璨还没有冲破穴道,他顿时放弃了动作。不过,他的眼睛也轻轻的闭上了,根本就不去看荣骅筝。

    “夫人,你快些去治疗伤口啊!”夏侯过看到宇文璨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看到荣骅筝惨不忍睹的脸后忍不住提醒道。

    云青鸾看着荣骅筝的脸,脸上总算荡漾开了几年来最真挚的笑,她唇瓣笑得非常美,像是沉睡了数年的花儿骤然绽放一样。她不让荣骅筝跑过去,从怀中摸出一个镜子,递到荣骅筝跟前,“来,瞧瞧你的样子,多精妙的痕迹啊!”

    饿汉子朝镜子里看了一眼,脸上血淋淋的,只有一双眼睛还灵活的动着,不过,白眼球也因为刚才的隐忍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比鬼还要恐怖。

    “怎么,你自己的样子够精彩吧?”

    荣骅筝不说话,她现在脸部全是伤,只要一说话,她就痛得几欲崩溃。

    云青鸾不让荣骅筝去治疗,所以拖着她让她在镜子前一直观看自己的模样。

    一刻钟过后,荣骅筝道:“你说够了么?你对皇上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云青鸾笑容一顿,竟然还真的将镜子收了回去。

    她转过头看向宇文璨,定定的看着,看到宇文璨金币的双眼就扯了一下唇角,“怎么,皇上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脸太惨不忍睹了,所以根本不想看?”

    宇文璨现在是连话都说不了的,自然是不能回答她。

    不过,云青鸾这一番话顾后,他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皇上,你就那么不待见我么?”

    宇文璨闻言突然眼睛睁开了,目光寒若冰霜。

    云青鸾脸上没有戴面纱,被他突然这么一看,首先想要做的便是戴上面纱,但是想到自己待会儿向他提出的要求,就作罢。她问:“我丑么?”

    宇文璨:“……”

    “皇上,你能不能猜出我对你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宇文璨看她一眼,再度闭上了眼睛。

    云青鸾丝毫不介意,她静静的看着宇文璨俊美如天神的脸,痴痴地道:“在我离开之前,我想要向皇上讨一个吻。”

    她说什么?

    荣骅筝睁大了眼睛。

    宇文璨因为倏地睁开了眼睛,目光里全是警告。

    云青鸾严重的痴迷不变,静静的看着宇文璨片刻,好久之后才道:“皇上,不过是一个吻罢了,难道一个吻换你两个孩子的性命,这么划算的事儿你都不肯么?”

    宇文璨目光薄凉,严重全是抗拒,还有就是厌恶。

    宇文璨从来都是平淡冷清的,嫌恶这样的表情几乎没有出现过,荣骅筝见了心一颤,眼睛立刻的朝云青鸾看去,怕她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谁知道云青鸾只是怔怔的将宇文璨看着,就这样看着,什么都没有说,一双露出在外的漂亮眼睛蓄满了水。

    荣骅筝看着,心里非常复杂,她既不希望宇文璨被亲,也希望两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

    “皇上……你可真够狠的啊。”云青鸾咬唇,眼泪滑落脸颊,“我一直都知道你狠,我认识你十多年快要二十年,你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我一眼,无论我多努力的付出,都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你心甘情愿的一眼……”

    “其实我原本并不在意的,因为你也从来没有心甘情愿的看过别的女子一眼,让我觉得你生来如此……”话罢,云青鸾伸手抹了一把泪,抽了一下鼻子,“我知道你始终有一天会是大郢的皇,知道你会有很多很多女人,所以,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成为那些女人中的其中一个……”

    “但是,我万万想不到,原来事实上并非如此,你原来会对一个女子好,原来会一双眼睛只注视着她,原来会为了她让后宫只有一人,而那个人却不是我……”云青鸾眼泪抹了又落,抹了又落。

    荣骅筝心里百感交集,抿着唇垂下头什么也不说。

    宇文璨还是清冷如斯,仿佛眼前哭诉着的女子说的事儿和自己毫无关系。

    “人都是贪心的,自己渴求的东西如果从来未曾出现过也就不会懂得去贪心,如果那样的东西出现了却不属于自己,怎么能够忍受!”云青鸾看着宇文璨这样清冷的容颜,清冷的视线还有清冷的目光,满腔诉说的爱意都被冻结,沉淀成了沉甸甸的怨念。

    而这种怨念,在看到荣骅筝的那一刻,再度转变成了怨恨。

    这种怨恨埋在云青鸾的体内越久就越变本加厉,总有一天她会让之全数爆/发出来的!

    “皇上,无论你答不答应,臣妾都不管了。”

    她说时,朝宇文璨缓缓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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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宇文璨的决绝

    云青鸾低头的时候怔怔的凝视着宇文璨的脸庞好半刻,她一直不明白自己怎么能够爱一个人爱到了这种地步,爱到迷失了自我,爱到明知道自己的意识其实是清醒着的,却固执的看着自己*……

    看着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张俊脸,看着自己和他越来越近,云青鸾的心头蓦地一热,这样的一幕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渴求了多久了,这样的情景总是反反复复的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她几乎不敢想自己竟然真的能够这样靠他那么近,而且可以和他亲近……

    她身子都在颤抖着,她的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怎样放,她整颗心脏都在为之颤动,但是她不能自抑的向他靠近,让他的气息侵袭自己的全部感官……

    随着云青鸾的动作,荣骅筝的人呼吸蓦地一窒,手握成拳……

    看着云青鸾向自己越靠越近,宇文璨的眼睛变得越来越阴寒,整个外殿的温度骤然下降。

    夏侯过看着这样一幕,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无论一个人如何的高贵骄傲,当爱一个人爱到骨子去的时候,也会变得卑微。他算是从小跟在宇文璨身边的,云青鸾有多骄傲他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现在这一幕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根本就不相信云青鸾竟然可以委屈自己到这个地步,,要用一个要求去换一个吻……

    她这样是卑微的,又是无耻的,夏侯过对她的做法无法给予怎样的评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他是宇文璨的属下,相对于云青鸾他更担心的是担心宇文璨,他知道自家主子如果不喜欢一个人绝对不会轻易对方靠近他的,更别说是碰他了,这也是他在还是王子的时候明明有那么多妻妾却谁也没有沾的原因。

    夏侯过眼睛紧紧的盯着宇文璨,原本不细看不知道,在细看之下才发现他薄唇紧抿着,一双眼睛冰寒刺骨,而他的血管和青筋则是以一种非常明显的跳动状态在暴/动着!

    夏侯过不敢相信,难道皇上现在在这个时候竟然也想要冲破穴道不成?

    就为了不让别人碰自己丁点竟然打算冲破穴道!

    冲破穴道后果有有多严重啊,先不说他体内的经脉会不会全数被震碎,这样妄自冲破穴道他的身子都会受到严重的伤害,严重则会因为血流暴动而气孔流血,他这几十年来的武功可能就会因此毁于一旦的啊!

    夏侯过瞳仁微缩,立刻扑上去阻止:“皇上!”

    他的话音刚下落,人还没来得急扑过去,云青鸾的唇瓣已经贴上了宇文璨的。她贴上的那一刻,眼睛轻轻阖上,两行清泪则从眼角滑落到脸庞……她心里前所未有的高兴,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照着自己看的春宫集里学知识去加深这个吻或是在宇文璨的唇上停留久一点,和她相贴着的宇文璨的唇忽然之间‘噗’的一声,只见他的嘴巴长了一下,他就已经喷出一口血水!

    云青鸾和他较近,他着忽然的喷血委实来得太突然,云青鸾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也来不及作闪躲他喷出的血水就已经全数喷到了她的脸上!而后,在所有人分呆愣之际,宇文璨竟然就伸出手将云青鸾猛地一推!

    云青鸾一时间不察,被推的后退了好几步,而宇文璨在推完云青鸾之后,他原本端正的身子竟然也跟着蓦地一软,然后整个人倒在了巨大的凳子上,而他的嘴巴上还有血不断的流下来。

    “宇文璨!”荣骅筝被宇文璨突然喷血给吓到了,赶紧的走过去要替宇文璨把脉,云青鸾一把将荣骅筝推开,“你敢上前一步试试看!”

    “你闭嘴!”荣骅筝伸手抓住她胸前的衣袍,冷声逼近她,眼睛里迸发的戾气利如刀锋,“你凭什么命令我,你别忘了,我们答应你的四个要求已经全部完成了!”

    “呵!”云青鸾冷笑,伸手一把将荣骅筝的手用力扯开,“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捏别忘了,连心蛊的连心物现在还在我身上呢,只要现在我还没有将连心物毁了,你就都得要听我的!”

    连心物?

    荣骅筝不懂什么连心物,但是想到连心蛊,想到连心蛊和连心物两者之间的名字异常相似,她心里就开始有点明朗了,她所说的连心物应该就是那一块软玉。

    “立刻将那一块软玉交出来!”

    “你急什么,本宫有没有说不交。”云青鸾兀自小的都有,荣骅筝怒极,以一种迅雷不及耳的速度蓦地伸手捏住云青鸾的脖子,“你莫要太过分了,你真的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哈哈哈!”云青鸾大笑,毫不畏惧的睁眸看着荣骅筝,“话儿说得真好听,既然你不怕本宫为何你现在掐住本宫的手本宫感觉不到一点力气?”话罢,她仰起脖子,将自己的脖子拉得长长的,并伸手覆上她抓住她脖子的手,讥诮的道:“想要掐死我是么?来啊,用力便是!”

    荣骅筝忍住胸口即将要迸发出来的怒气,花了所有的力气才不让自己真的用力的掐下去。

    她知道,如果她真的作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么不幸的绝对不会是云青鸾,而是她两个孩子!

    她两孩子从来就没有好好享受,这么小就跟着她四处走,还在边疆这种打打杀杀的血腥地方度过了最美好的童年,在这方面她自觉自己对不起两个孩子,是她让孩子吃苦了,她绝对不能让两个孩子吃更多的苦了……

    “筝,筝儿……”就在荣骅筝挣扎的时候,一旁传来了宇文璨的声音,“放开她,别,别杀她。”他方才许了诺,不能杀她的。

    宇文璨的声音很虚弱,他能这么快说话,定然是因为擅自冲破了体内

    不过是一个吻罢了,一个吻对你来说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你两个孩子的性命么?你两个孩子现在都已经是我刀俎下的鱼肉了你竟然还能这样和我说话,你倚仗的不过是我爱你罢了。”

    宇文璨的脸色更加冷淡:“你不会知道的是,在你刚才踏入这里的那一刻开始,朕多么希望你其实心里并没有朕,更加希望你和朕是从不相见过。”

    狠绝到了骨子里去的一句话。

    云青鸾目的:荣骅筝永生不得进入皇宫,威胁着赶她走,永葆她的家族高贵地位,无论她做了什么也不能杀她,两人立下誓言,让荣骅筝毁容(一刀刀毁容),让宇文璨吻她,宇文璨就算被点了穴,他即使将筋脉断成七七四十九根吐血而晕也不让云青鸾吻,云青鸾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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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治疗

    “让人看着她出宫门,然后便将监控着她的那些人都撤回来吧。”宇文璨轻轻的阖动唇瓣道。

    “但是……”夏侯过觉得迟疑,“皇上,难道您不觉得奇怪么,皇后娘娘最恨的人应该是夫人,这一次她明明可以让夫人……”夏侯过想要说死字的,但是他话还没说出来宇文璨的目光便向他瞥来,目光淡淡的,却带着不能忽略的警告。

    “属下知罪!”夏侯过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是将那个字说出来的话就定然犯了宇文璨的大忌,他知道宇文璨是听不得夫人有半点的不好,更何况是关乎性命的事。虽然如此,但是作为最忠诚的属下,他有必要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属下觉得皇后娘娘定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我们是不是要提防一下?”

    “你说的朕都明白。”宇文璨身上的血还在流着,唇瓣都变得苍白,掀动唇瓣的时候明显的非常吃力,众人急忙忙的都要去请御医,宇文璨却不紧不慢的开口:“全部都给朕好好呆着,御医不用请了。”那些人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违抗皇命,吓得缩着脖子噤声不语。

    “皇上?”夏侯过希望宇文璨收回方才的命令,让人还是盯着云青鸾为上。

    “……”宇文璨沉寂片刻,无力的挥挥手,“你先行照办吧。”

    “但是皇上,只要皇后娘娘在这世上一天,就会是一个威胁不是啊。”他觉得云青鸾的第一个要求就不能答应。

    “连心蛊厉害之处你还不懂。”宇文璨也不多解释,“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弦儿和竹儿出事。”两个孩子有个万一,他不敢想象那丫头会怎样。

    “现在软玉都在我们手上了,皇后娘娘也不能威胁我们,我们大可不必……”

    “这个关乎筝儿和两个孩子的性命,朕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既然许了诺,就没有违背的道理。”虽然一个人的性命在他眼底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违背诺言无以为大丈夫!他将手上的软玉交给夏侯过,“方才你应该也听到了处理方法了,你现在立刻去处理好,处理好了弦儿和竹儿就会醒来了。”

    夏侯过微微叹息,他觉得云青鸾的每一个要求都恰到好处的厉害。现在一家四口不是伤就是昏睡不醒,如此幸福美满的家一时间全数有了血光之灾,夏侯过很是痛心,咬紧了牙关,捏着软玉,点点头,就下去了。

    荣骅筝觉得这一天是她最心痛最迷惘的一天,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都受了伤。

    因为云青鸾给她的匕首是淬了毒的,荣骅筝脸上原本鲜红的血和伤口很快的就变成了紫黑色。她现在虽然没有时间照镜子,但是荣骅筝知道云青鸾匕首上是什么毒,知道自己现在的脸定然非常可怖。

    她进去内殿拿药的时候并没有急着替自己上药,她不是这个世上的庸医,这点伤口还难不倒她,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宇文璨和两个孩子。而她最担心的是宇文璨,两个孩子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了,而宇文璨擅自冲破穴道断了筋脉,流了那么多血,伤得真的很重。

    所以,她在进去内殿的时候立刻就命令宫殿的人去端几盆温水进来,而自己则将自己所研制的,而又需要用到的要悉数拿出来,最后还拿了自制的手术刀和银针针线,这才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看到宇文璨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眼睛轻轻的阖着,高蜓的鼻子传出的呼吸声要比以往重上很多,而他身上的龙袍被血泡成了血红色,空气中飘荡着弄滚滚的血腥味。

    宇文璨听到她的脚步声眼睫毛颤动了几下,似是要睁开眼,荣骅筝赶紧出声:“不要睁开眼睛,就这样。”

    宇文璨的眼睛就真的不动了。

    荣骅筝看着他那满身的血,只觉得异常心痛,她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一直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指挥人让宇文璨平躺下来。

    这儿无所谓的手术台,为了能够有足够的空间对宇文璨进行医治,荣骅筝还是让人让宇文璨搬回了龙榻上。

    宇文璨的身上不知道伤成了什么样子,反正他直到现在还在流血。荣骅筝本来打算替他点穴先行进行止血的,却发现他身上流着血的并不只有一两个伤口!伤口如果超过两个便不适宜点穴止血了,因为那样会让血液不能循环,对伤者伤害非常大。

    所以她根本就就能对他进行点穴止血。

    荣骅筝原以为宇文璨身上的伤口就算再多也有个限度的,然而待她将宇文璨身上的龙袍剪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宇文璨的身上只要是有筋脉的地方几乎都有爆裂开来的伤痕!宇文璨的全身上下都布满了大大小小不均等的伤痕!

    荣骅筝看得用沾血了的手捂住了唇!

    “这……”

    他对自己真残忍!

    如果不是亲眼看她永远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伤口竟然是被伤者自己弄的!

    荣骅筝用爆裂开来的血痕形容宇文璨的伤口其实非常贴切的,因为那些伤口就是因为宇文璨动用外功和内功进行碰撞

    如果荣骅筝没有猜错和算错的话,宇文璨身上的筋脉被断成了七七四十九根!

    也就说他身上有四五十个爆裂开来的伤口,四五十处皮肤皮开肉绽!

    “还好不是粉碎了筋脉……”

    这是荣骅筝唯一感到庆幸的地方,宇文璨的筋脉到底没有被粉碎。

    也因为这个,荣骅筝才终于见识到了宇文璨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

    她自己的功夫她知道,她内功从来就比较好,在学成了那些功夫之后内功更几乎无人匹敌。曾经庆礼将军很好奇她的功夫好到什么地步,便让她点了他的定穴,她当时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前往别的边疆去办事,想着庆礼将军也有事儿要做不能耗他太多时间,所以只用了莫约两成功力,点了他的穴道便离开。

    她原本觉得庆礼将军功夫在军营里是数一数二的,非常不错了,要冲破体内的穴道非常简单,一两个时辰足矣,谁知道居然定了整整一天*!而且当时那穴道还不是庆礼将军自己解开的,而是荣骅筝回来之后帮他解开的。

    庆礼将军就当时被定住了一天*,众人企图帮忙解开穴道,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能够解开,庆礼将军那时候吃喝拉撒都成问题,别提多凄惨了。事后庆礼将军埋怨荣骅筝过于尽力了,让他累了那么久,而且连续抱怨了好几天,荣骅筝心里有愧,怎么都说不出自己当时只用了两成功力。

    她这一次点宇文璨的穴道,她是用上了所有的功力的,宇文璨却在区区一刻钟内将穴道冲破了!

    虽然将筋脉断成七七四十九根,连内脏都伤到了,但是荣骅筝不得不说,他方才说他功夫比她好是是正确的,不过并不是一点,或者要比她高上一两成也说不定。荣骅筝敢打赌,如果宇文璨用尽力气点她定穴的话,她也不能在一刻钟内将筋脉断成七七四十九根!

    宇文璨确实非常厉害。

    不过,这一刻,荣骅筝宁愿宇文璨其实一点都不厉害,宁愿他根本就没有冲破她点的穴道的能力,然后自己也不必那么心痛,那么内疚。她在想,要是她方才用少了几分功力他的情况都会好上很多,最起码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看着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荣骅筝很想直接将它们缝合,但是她还不能这么做,在这之前她还必须用手术刀划开宇文璨身上的皮肤,要先行将那些断掉的筋脉一一接上,然后再考虑那些皮开肉绽的皮肤。

    荣骅筝的做法是那个时代的人所不能想象的,血腥而残忍,在一旁看着的,被任命为助手的宫人全数不敢去看,有些人甚至看了第一眼就捂住嘴巴奔出宫殿大肆呕吐去了。

    荣骅筝的手法非常熟练,她曾经的对手因为出任务受伤,严重到被炸掉手或者胳膊的,只要对方断掉的手或者胳膊还在,她就能够替对方接上,还对方完好的四肢,为此,她曾经被称为至尊医手。

    以前再血腥,伤得再重她都能够淡定以对,现在宇文璨这样子,在医治的过程中她的心一直都是拔凉拔凉的,恨不得自己能够代他受罪!

    “皇上的筋脉断了多少处?”夏侯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问道。

    荣骅筝轻轻的答了一个数字,夏侯过闻言忍不住叹息:“七七四十九根……”

    “……”

    “皇上身上还剩下多少功力?”夏侯过问道。

    “……所剩无几。”荣骅筝替他把脉的时候根本就感觉不到他体内有丝毫内功。

    所剩无几?!夏侯过闻言眼睛里闪过一抹沉痛,却什么都不能说,想了想轻轻问:“皇上如果能够恢复,最多能恢复多少功力?”

    荣骅筝就怕人问这个,荣骅筝心里也一直担心这个问题,筋脉断成了七七四十九根,还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么?

    一想到这个,荣骅筝抓着手术刀的手不着痕迹的颤抖了一下,摇摇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 他最心疼的人便是她

    因为四个人都受了伤,荣骅筝那几天真的是操碎了心。

    宇文璨的上很重,再加上失血过多和身上的功夫大大受挫,荣骅筝刚替他动完手术的那一天他连最基本的行走都成问题。

    而两个孩子还好,他们在夏侯过处理完那一块软玉后半个时辰左右便醒来了。他们如常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这一觉好像睡得特别的长,在发现自己从晚上睡到正午的时候觉得很不可思议,两个孩子对望一眼,发现彼此的额头上都有长长的一口子伤痕的时候更是一惊一乍的。

    “竹儿,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王兄,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两兄妹齐齐皱眉,然后异口同声的问,问完都觉得不妥,两颗漂漂亮亮的小脑袋转向一旁伺候的宫女们。他们问宫人怎么就不将他们叫醒,又问为何他们会受伤。

    宫人支支吾吾的没说出原因,只说他们昨天玩得太累了,多休息一点也正常。

    两个孩子很聪明,根本就不相信宫人的这个说法,特别是小王子,一看妹妹的额头伤口的处理方法还有自己头顶明明那么长伤口却没觉得怎么痛,就明白那定然是自家母后的杰作了,也不多说话,当下便问:“父皇母后在哪里?”

    “在内殿。”宫人答道。

    小王子和小公主听了立刻齐齐掀开被子,让宫人帮他们穿好衣袍就下*,穿好鞋子就蹬着腿儿哒哒哒的往内殿里跑。

    宫人们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内殿那边,荣骅筝刚替宇文璨动完手术不久,替宇文璨的伤口上完药就开始料理自己脸上的伤口。她脸上的伤口是自己划的,其实看起来挺深的,然而事实上并没有多深,虽然那一把匕首上淬了毒,所有的伤口都是紫黑色的,但是处理起来并不麻烦。

    到时一旁临时过来伺候的宫女看到荣骅筝伤痕累累的脸非常担忧,“娘娘,你的脸会不会留疤?要不要叫御医过来看看?”宫女们担心荣骅筝的脸会变得和云青鸾的那样触目惊心。

    “应该不会留疤。”荣骅筝对自己的伤口并不是很在意,说话间就端起自制的特殊的药物清洗脸上紫黑色的伤口。

    宫女人当然不相信,闻言动了动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知道不宜多说,小心翼翼的端来一盆盆清水给荣骅筝。

    而两个孩子进来的时候,荣骅筝正好清洗完脸上的伤口,旁边的几盆清水都成了红黑色的污水,不过,经过这么一洗,她的脸上就看不到丝毫的黑色了,肉色恢复了原来的纷嫩娇美,连原本裂开得挺深的伤口都愈合了一点点。

    一旁的宫人见了觉得非常惊奇,忍不住问了一句:“娘娘,你用的是什么药啊,伤口愈合得真快,真神奇。”

    说话的是一个宫女,荣骅筝闻言想笑,但是怕扯到伤口便只扯了一下嘴角,“这药有清理伤口和愈合伤口的功能,还能美肌滋润肌肤。”

    “真神奇的药。”宫女羡慕的赞叹。

    荣骅筝听那真诚的语气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们有谁身上有很严重的疤痕的,我有专门治疗疤痕的药,你们谁需要可以问我拿。”

    宫女们听了又惊又喜,觉得荣骅筝脾气真好,也不爱摆架子,伺候她并不是一件吃苦的事,不过荣骅筝身份到底不同她们,她们心里虽然想要却到底不敢多说。

    荣骅筝也知道宫女们定然是不敢向自己讨药的,想了想,她一只手给自己上药一只手从自己的药箱中掏出一瓶很大的药,递到一个宫女跟前,道:“这药既然可以治疗疤痕又可以补水美肤,适合守夜的女子,你们用来正好。”

    宫女从来没听过一个药有那么多功效,直觉异常珍贵,哪里敢要啊,慌忙摆手:“不用不用!”

    荣骅筝也不多说,从一侧拿出一瓶递给她,“拿去吧!这药瓶大,大家都可以要一点去。”

    宫女们皆受*若惊,根本不敢接,还是荣骅筝将她放到她手里的。宫女们这才不推辞,纷纷下跪道谢。

    荣骅筝清理完伤口,便拿出专门愈合伤口的药涂在伤口上,她刚有动作,便听到哒哒哒的小脚步声。荣骅筝知道是她两个孩子醒了过来了,心里高兴,想见他们但是却又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和宇文璨受伤了。

    她也知道这个自己是躲不过的,所有也没阻止两个孩子进来,转头看向门口,“弦儿和竹儿来了?”

    两个孩子原本高高兴兴的来找荣骅筝的,看到荣骅筝伤痕累累的脸,再看龙榻上躺着的父皇,小王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小公主则当下就哭了出来。

    两个孩子也不过是四岁,都吓坏了,连小王子都哭了。

    荣骅筝那一天可真的忙得够呛的,又是哄孩子,又是要照顾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个人,一直不停的观察大家的伤口换着上药,让大家尽可能快一点好。

    宇文璨的伤势最重的,动手术的时候荣骅筝给他打了麻醉药,他睡到了当天的下午才醒来。

    他醒来觉得身子好了不少,他张开眼睛第一时间就寻找荣骅筝,而荣骅筝也恰好端着一碗东西进来,看到他醒了赶紧走过去拿起他的手就替他把脉,把完脉又掀开龙被看他光/裸着的身上的伤口愈合得差不多才松了一口气。

    “你真是太乱来了。”她忍不住责怪道。

    宇文璨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从她进来开始黑眸就静静的看着她。

    “很丑啦,别看……”荣骅筝这才开始在意自己的脸。

    宇文璨摇摇头没有说话,伸手抓住她的爪子轻轻的捏。

    “你渴不渴?”荣骅筝看他唇瓣干燥赶紧让人端一杯水过来,自己端着让他喝。待他喝完一杯,她又问:“还要么?”

    他眼睛眨了一下,薄唇一掀:“嗯。”

    荣骅筝再度喂着他喝了一杯。将水杯交给宫人,荣骅筝伸手摸一下他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你下次不要这样做了,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啊?”她心里真的非常不好受,她认识宇文璨那么久他连病都没生过,这一次却连说个话儿都困难,怏怏的躺在榻上,荣骅筝不可能不担心,

    “……对不起。”他轻轻道歉,指尖有节奏的捏一下她的手。

    “那你答应我下不为例?”

    他温柔的点点头,“好。”

    荣骅筝哼了一声,端起方才自己带过来的汤水就喂宇文璨喝。

    宇文璨没有张嘴,轻轻避开汤勺,翘着唇角道:“你确定要让你夫君躺着喝药?”他说时,轻轻的挪动四肢,打算坐起来。

    宇文璨骨子里还是高傲的,他绝对不能容忍年轻力壮的自己要躺着来让人喂东西,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希望自己是脆弱的,还有三个人要他照顾呢,他怎么容许自己喝个东西都躺着?

    “哎!宇文璨你别乱动!你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呢!”荣骅筝被他这个动作吓坏了,赶紧上前阻止他,但是宇文璨是铁了心要坐起来的,所以就算身上的伤口很痛,他还是坐了起来。

    荣骅筝瞪他一眼,伸手就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就往里看,果真看他身上很多已经快愈合的伤口渗出了点点血丝。荣骅筝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自己心里的感觉,气得不行,真的很想端了补身子的汤就走,干脆并不理会他算了,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身子的人!

    宇文璨知道她会生气,拉住她的手拉得紧紧的,转移注意力道:“你方才端进来的是什么?”

    “哼!”荣骅筝很想说不是端给他喝的,但是心里到底心疼他,在龙榻上坐了下来从他手中扯出自己的手,端起汤用汤匙勺了就喂他。

    宇文璨这回乖乖的掀开薄唇抿了一口,汤水滑入喉咙觉得异常的舒服,说了句:“挺鲜美的。”

    荣骅筝翘了一下唇,一旁的宫女很有眼色,捂着唇笑着道:“皇上,这是娘娘亲自写单子要药材熬的呢!”

    荣骅筝的脸顿时红了一下,刚想说一句多嘴,宇文璨便薄唇一勾,黑眸紧紧的盯着她的脸儿,道:“今儿朕宫殿里所有人有赏。”

    众人高兴坏了,纷纷跪地谢恩。

    荣骅筝则翻了一个白眼,也不顾他有伤,在他身上狠狠的捏了一把,“你看我担心很高兴是吧!”早知道就懒得理会他!

    宇文璨也不叫痛,而且还温柔的看着她浅浅的笑。

    荣骅筝一看他这样笑着就没抵抗力,看他还能好好的笑心里就什么气都没有了,认认真真的喂他喝药。

    喝完一碗,宇文璨瞟一眼门口,“弦儿和竹儿呢?”

    “他们一个时辰前就喝了汤药,现在还在睡。”

    “他们可好?”

    荣骅筝笑道两个孩子能活蹦乱跳,点点头:“他们没事。”两个孩子伤得并不重,经过几次上药,伤口都快愈合了。

    “还是为夫的夫人能干。”他说时便想如往常那样抬手摸她脸蛋,触及她涂着药的脸蛋,黑眸一深,手掌改而摸她的耳侧,轻轻的摩挲着问道:“痛么?”

    荣骅筝摇摇头,“你别担心我,这不痛。”

    宇文璨不答,静静的看着她。

    怎么可能不担心?这世界上他最能让他心痛的人的就是她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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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的毒妾介绍:
她是医术超群、被誉为用毒至尊的暗杀系特种兵,好友出卖让她粉身碎骨。异世穿越重生她是双目失明、年少白发被称为鬼女的荣府嫡女。再睁开眼睛她走出了暗无天日的地窖,昔日鬼女不但斗得了继母庶妹还惩得了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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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ND!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何况她根本不想忍,让你降我为妾我就当着你皇帝老子的面用刀架在你脖子上,“若此生我为妾那妾便是世上最高等,此生你也别想有正妻侧室了!”鬼王的毒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王的毒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王的毒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